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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斛珠

作者:朵朵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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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文妃

第十二章 文妃

穆雪半晌沒說話,子虞心裏有許多的疑問,卻不敢冒然發問。過了好一會兒,穆雪拭了拭眼角,開口道:「剛才那是延平郡王。」
皇帝只帶著兩個宦官和幾個衛士,顯得很隨意,走近后開口道:「副衛尉怎麼在這裏?」
子虞怔住,想不到平日最嬌憨嬌俏的穆雪能用這樣的口氣說出這樣的話來。穆雪也覺得剛才口氣太過生硬,神色稍軟,訕訕道:「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好,可這件事你還不懂,子虞,你才在宮裡住了多長時間,我八歲就在宮廷了,有些事,現在我說給你聽,你未必明白,可是很快,沒有人告訴你,你也會明白。」
子虞只望到他的背影,高大魁梧,武官打扮,行走生風,頗有些威勢。
子虞聽了心頭猛地一跳,這三城是隨公主北嫁時,名義上陪嫁贈與北國,其實是戰敗后割讓的城池,不知皇帝突然提起是什麼用意。
這個要求讓子虞覺得奇怪,穆雪和絳萼素日里總有些磕絆,那也是小女兒之間的意氣之爭,遇到這樣的大事,怎麼還拋不開這些。
文妃身旁的女官道:「陛下今日考校功課,殿下回答地比太子還要流利,得了許多賞賜。」
「大哥!」
欣妃正想誇上兩句,睿繹卻正色道:「今日所考的『是非明辨』,論是非本是臣道,明辨是君道,太子今日雖然說得少,但是不偏不倚,正遵循君道所為。」
羅雲翦憐惜地看著她:「你自小聰明伶俐,有什麼不如人的,只是你自幼生於安樂,而宮裡的人素日就慣於察言觀色,鑽營奉承,心眼自然要比你多了。」
「噓——」羅雲翦做了個禁言的姿勢,低聲說,「這裡是什麼地方,你居然連陛下的想法都敢胡亂揣測。」
羅雲翦也驚訝皇帝突來的好心,可他一向穩健,絲毫不露神情。皇帝轉而溫和地問他:「你以前隨父四處征戰,去過中澶、轂城和驪騚嗎?」
兩兄妹行大禮恭送御駕,等皇帝一行的身影消失在牆邊,子虞轉頭問兄長:「陛下突然提起這些是不是有什麼緣故?」
皇帝淡淡應了一聲,似乎很隨意,又似乎沒有聽進去,半晌沉默不語。皇帝不出聲,身旁的人也不敢弄出動靜。羅雲翦和子虞就地跪著,雖是暑日,青磚上仍有一絲絲的涼氣小蛇似的往膝蓋上爬。
子虞猝然一驚,移開觀察穆雪的眼神——她並沒有觀察到她的一絲一毫,卻讓眼神泄露了自己的情緒。
子虞一震,在心裏反覆念了兩遍,忍不住生出酸楚之感,只好與兄長拜別。
子虞一個人在房裡無所事事,往日消遣的玩意今日也變得索然無味,窗外不停有宮人走動,衣角悉娑,歩聲細碎,讓她的心靜不下來。不過短短半日,她突然積累了許多心事想要對人傾訴,曾經作為傾訴對象的絳萼和穆雪此時變成了心事的來源,這讓她感hetubook.com•com到無措。想了又想,只有大哥能聽她說上一二了。
皇帝發現他們的表情慎重,笑了笑道:「跪久了不適,起來吧,」待兩人起身後又道,「兄妹離別相逢自是不易,宮廷不是個不近人情的地方,以後可以多多往來。」
子虞匆忙叮囑守在外側的宮女好好照應,隻身出了歩壽宮。官道的旁邊有一排石榴樹,翠郁濃蔭,那簇紅的花朵綴在上面,猶如火團,似乎只要陽光盛一點就能點燃。此時樹下圍了幾人,子虞一眼認出是三皇子睿繹帶著的宮人。
六月末,石榴花快要謝了。
子虞微驚,睫毛輕輕一顫:「為什麼?」
羅雲翦盯著她,眼底掠過冷芒:「聖上開了金口,即使是最平常的話,有心人也會格外留意。你我在這裏毫無根基,平白惹起別人的警惕又有什麼好處。日後真有了什麼難處,再來找我,平常就要靠你自己了。」
三皇子睿繹站起身,大方地行了個禮,年紀雖小,已經顯露出穩重老成。欣妃不由讚賞:「殿下年少持重,真是不同一般。」睿繹得了誇獎,微微頷首,沒有絲毫得意與浮夸。這一下不但宮人們心中讚揚,文妃亦感滿意地點頭。
子虞心裏正疑惑,羅雲翦已一把抓著她跪下,口呼「吾皇萬歲!」
子虞嘴唇緊抿,瞪了她一眼:情況尚不清楚,她居然連皇子都牽連進來。轉瞬又想到:敢於在宮中生出事端的,必然是極有背景的,穆雪碰上的不知是什麼人。
那郡王冷冷一哼,聲音似乎從牙齒里迸出:「往日聽說殿下長進了,今日才知不假。」說完也不等睿繹反應,轉身即走,宮人不敢攔他。
絳萼唇角動了動,冷笑兩聲道:「她們不喜歡生是非,可宮裡生是非的難道少嗎,就是這幾日,我聽說不少誇獎三皇子的好話,太子顯得籍籍無名,這樣的事,難道不是禍端?文妃對我們娘娘結交示好,三皇子又解救了穆雪,他們可不像那麼善心的人——依我看,生了個聰明的皇子,文妃娘娘的心思開始變得多起來了。」
穆雪拉著她的手,用平時那種嬌憨的語氣道:「你看,在宮裡,你還沒有看透對方,也不清楚對方是什麼人,至少,不要讓對方看透你!」
這語氣讓子虞更加迷糊,絳萼卻不打算解釋,徑自悠悠道:「延平郡王是皇后的嫡親兄長,戰功赫赫,貴為國中一等貴族,穆雪遇上他,就是受了些委屈也得硬忍下來。她錯在沒有忍住,讓三皇子牽涉其中,這可不是三個人的事,成了娘娘,中宮和歩壽宮三宮的事。」
睿繹帶著隨侍走出大殿。欣妃又驚又嘆:「三皇子聰慧有大才,姐姐必是下了苦心教導的。」
子虞回房歇息,才坐了不到片刻,絳萼匆匆趕來,見了面的第一句就是:「出了這樣大的和*圖*書事,你怎麼都不告訴我一聲?」
羅雲翦送她到永延宮外,仍有些不放心,叮囑道:「你回去后做事要更加謹慎。依陛下剛才所言,我猜瑞祥宮馬上就要忙起來了。」
羅雲翦見到妹妹來了,倒不怎麼吃驚,聽她一股腦地把在歩壽宮的事說出來,神色平靜,對子虞說道:「你這是在做什麼,為她們說的話擔心,還是為她們的人擔心?」
穆雪聽著,沒有半點動容,反而唇角勾起笑,冷冷的:「我以為你是揣著明白裝糊塗,原來是真糊塗。」
子虞嘆了口氣:「我也知今日的事並不簡單,只怕你一個人應付不來,一人計短,二人計長。」
子虞一怔,隨即蹙起眉頭,舉步向宮外走去,袖子突然被拉住,她疑惑地回頭,采穎期期艾艾地說道:「剛才我來的時候,不敢進殿,在外面恰巧遇到三殿下……」
皇帝點頭:「是了,這些天朕為這頭疼不已,三城的百姓不堪教化,甚至還膽大襲擊軍營,幾位將軍已經向我抱怨了多次。」
子虞向她笑笑,往窗外看去,方向是正殿,她用疑惑的語氣問:「穆雪要和娘娘說什麼呢?」
她托腮不語,似乎正在沉思,絳萼卻察覺到了不同尋常的氣氛,神色一緩,輕笑道:「怎麼了,我說話急了些,這就讓你惱了?」
子虞看了他一眼,心想:自己在這個年紀,還只懂得撒嬌撒潑呢。
穆雪似是看穿了她的想法,輕聲喃:「你不懂。」
這聲音低醇悅耳,彷彿擊築,著實讓子虞意外。她並非第一次得見御駕,卻兩次都沒有看清楚聖容,光憑聲音,直覺皇帝沉穩清朗,氣度高華非同一般。
羅雲翦皺眉道:「這三城地處偏僻,地廣物稀,臣素有耳聞,但不曾去過。」
「百姓不知城池易主,時日久了,自然會平淡下來。」羅雲翦應道。
羅雲翦沉聲答道:「臣得了些閑空,就和妹妹敘些家常。」
采穎一臉驚惶,眸里已盛了水汽:「殿下已經去了!」
宮女笑道:「不是,是三殿下在裏面呢。」
文妃抬頭招呼欣妃:「你可來的正好,」轉頭又對身旁的少年道,「睿繹,這就是瑞祥宮的欣妃娘娘。」
「這可未必是什麼好事,值得你這麼高興?」羅雲翦壓低了聲音道,躊躇片刻,說道,「今後,如果沒有要緊的事,你還是少往永延宮走動。」
穆雪站在一旁,子虞見她面色雪白,神情戚然,便知她受了不小的委屈。穆雪轉過臉來,雙目瑩瑩,睫上已沾了淚珠,對著睿繹一拜:「殿下今日救奴婢的恩德,奴婢終生不敢忘懷。」睿繹連連擺手,又覺得留這些宮人在此,不免讓她尷尬,勸慰了幾句,帶著宮人離去。
「未必有這樣嚴重,」子虞蹙起眉,「皇后和文妃都不像是喜歡生是非的人。」
文妃只笑不語,轉頭吩咐煮茶,待殿中宮hetubook.com.com女離開大半,這才悠悠道:「苦心這個詞可不能亂說……」
她帶著些微責備的口氣並不叫人意外,真正讓子虞在意的是:她勒令過知情的宮人不得多嘴,可轉眼絳萼就已得知。短短一瞬間,這個與自己朝夕相伴超過一年的少女令子虞感覺到了一絲高深莫測。
此時窗外的宮女開始有了動靜,欣妃似乎召人服侍,絳萼回頭看看子虞,說道:「娘娘那裡你也要幫著勸勸,現在還未到我們介入宮中爭鬥的時候呢。」說完匆匆趕去正殿。
羅雲翦面色一正道:「你們千里迢迢被南國送來,難道就是為了當個普通女官?有這種想法的怕只有你一個。現在欣妃只是苦於無處施展,以後得了機會,她要派你們用處的地方可多著呢。你看著吧,別說這宮裡,就是你們從南國一起來的人,都沒有一個簡單的,你行走在她們之間,萬事要留個心眼。」
「哥哥,」子虞低喊了聲,「難道我真是這麼笨的人,這宮裡上下,個個都比我見多識廣,也更會審時度勢。」
前些日子子虞就打聽好了,知道今日是大哥輪值,她換了一身衣裳就趕去永延宮。
欣妃微挑起眉,子虞得了眼色,便問守在外面的宮女:「是有其他宮的娘娘來了嗎?」
采穎哭著臉道:「穆女史方才在外面遇到一個孟浪的官員,爭執了起來。」
這番說辭讓子虞暗暗驚詫,驚的不知是其中的內容還是絳萼深沉的心思。
皇帝掃了他一眼,不置可否,看著宮殿一邊的天色,說道:「朕去別處走走,時日尚早,你們兄妹好好聚聚。」
子虞嘆了口氣:「平時她們可不是這樣的,怎麼突然就變了個人似的。」
聽到這個名號,子虞無法保持面上的平靜,擰緊眉頭髮愁:延平郡王是皇后的兄長,自從皇后所生的二皇子被封為太子,他就開始變得霸道蠻狠,去年與南國的金河之戰,他也曾領兵參与,立了不小的功勞,現在越發無所顧忌,宮人們背後常說他有兩大喜好,一是長使劍染血,二是醉卧美人膝。
她幾乎是用跑的趕上去,走到近前,就聽見一個粗聲道:「殿下今日得了賞,已是眼高於頂,我這樣的長輩自然更不放在眼中了。」子虞一聽就覺得不妙,此人態度倨傲,對皇子都能自稱長輩。
子虞從未見過這樣的場面,腿腳酸麻,心裏忐忑不安,就怕大哥的應答有什麼不妥。
受文妃相邀,欣妃帶著宮人前來烹茶品飲。才來到宮門前,就聽見內殿裡頭傳來笑聲陣陣。
剛才答話的女官不免有些訕訕,文妃淡然笑道:「有的人說千句萬句,旁人也不一定能聽進耳,菩薩一言不發,拜它的人卻總是絡繹不絕,」她拍了拍睿繹的手,「殿下,你已說了該說的,出去玩會吧。」
子虞點點頭:「我聽大哥的。」眼看天色不早,羅雲翦有m.hetubook.com.com官務在身,子虞只好準備回宮。
欣妃坐下后笑盈盈地問:「剛才在宮外聽見笑聲,是發生什麼樂事?」
「這樣的事,大家一起湊個主意才好,」子虞勸她,「絳萼是我們中最老成幹練的。」
羅雲翦搖頭,不緊不慢地說道:「別人就算猜測,也不會冒然說出口,你難道還指望別人給你答案。」
「大哥說的當真?」子虞想起欣妃冷清寂寞的樣子,忍不住有些高興。
「所以我說你不懂,」穆雪一個勁搖頭,「雖說平時你和娘娘最親,可是真正能在娘娘面前拿主意的是絳萼。你說她老成幹練,這話沒說錯,如果今日把你換成了她,她不會這樣跑來幫我……」
子虞忍不住提絳萼辯解:「我們一起背井離鄉,就算平日你們有些不合,遇到這種事,她總會幫你的。」
子虞輕輕眨了眨眼,大哥的這番勸解並沒有讓她舒心——因為她的安樂已不存,而宮人的心眼,她還沒全部摸清,甚至連親近的身邊人,都再度讓她感到陌生。她仰起頭,還想說什麼,眼角餘光忽然撇到永延宮有人正向這裏走來。
兩妃相談正歡,子虞趁人不注意,悄悄退出正殿,才踏出門檻,采穎已焦急地靠了過來,壓低了聲音說:「大事不好了。」只一句話就說得子虞心驚膽顫,拉著她走到偏僻處:「什麼事?」
「大哥說的是絳萼穆雪她們?」子虞想了想,笑道,「她們雖然比我多了些心思,可也只是普通女官,又能厲害到哪裡去。」
她說得誠懇,穆雪容色一斂,低聲道:「我知道你是真心實意對我好。可在這裏,各人自有主意,你永遠不知道別人在幫你出主意時到底是真幫你,還是為他自己出謀劃策。我必須在別人先有主意前,拿定自己的辦法。」
子虞撫撫她的肩:「你要是覺得不好開口,我去說。」
皇帝似乎對他的答案很滿意,神色和藹,微笑道:「百姓還在為拋棄他們的君王效忠,亦算理所當然——這世上一廂情願的事總是在不斷發生。」一旁陪侍的宦官見皇帝心情尚好,便奉承道:「這三城的百姓就算再怎麼有眼無珠,遲早也會明白陛下的體恤和皇恩。」
回宮之後,穆雪果然找了個機會和欣妃長談,並支開左右宮娥宦官。
「這件事……」穆雪咬了咬唇,神態中有一種難以言喻的古怪神色,「只能我自己去說,你幫我管束下宮女,可別讓絳萼先知道了。」
待宮中把欣妃一行引進殿中。子虞便看見今日的歩壽宮分外熱鬧,一眾宮女簇擁著主位上坐著的人——那是一個十來歲的少年,穿著淺絳色的長衫,規矩地坐在文妃身邊,眉清目秀,十分端正。
羅雲翦凝望著妹妹的背影,心裏也不由一痛,過了片刻,高牆的陰影將子虞完全遮蔽,他的神色才又恢復沉毅,心想自己的妹妹論樣貌論性情都是和-圖-書萬中無一,稍待時日,何愁不能出頭。等,只有等,良機總會出現。
見妹妹神色落寞,羅雲翦露出不忍:「這裏還不是任我們自在行事的地方,做大事的人總要忍得,大哥送你一句話,你時刻謹記:冷眼旁觀,靜待其變!」
六月的天氣,半杯熱茶也能烘出汗意,宮人們機靈地打開窗。子虞向外望了一眼,不期然見到瑞祥宮的宮女采穎在外探頭探腦,神色不同尋常。子虞知道她從小跟著欣妃的,並不是個魯莽的人。
兩人站著沉默,倒是穆雪先開口:「這件事,今天我會找個機會和娘娘說。」
絳萼眸光一轉,嗤道:「還能說什麼。」
穆雪看了她一眼,這眼神也和那時大哥看她一樣:「如果你不變,那麼永遠只會看到你想看到的……」說到這裏,她忽然覺得自己今天說了太多的話,口氣一轉道,「誰沒有個小秘密呢,子虞,你不是也有嗎?那天,你的玉佩找到了嗎?」
這句顯然是對子虞而說,子虞大喜,忙行禮謝恩,趁這個機會,她抬頭飛快看了一眼,皇帝站在瀝青的石階上,整個人被籠在了日光里,短短一瞬,子虞已將他的模樣記了下來:原以為大皇子睿定的俊美,三皇子睿繹的清秀都是承自母親,現在瞧來並不然。更難得的是,皇帝的樣貌還很年輕,身體健碩,氣度沉穩高華,令人見之難忘。
子虞脫口道:「 那你到底是什麼樣的?」話一出口,她就知道自己問了一個蠢問題。
欣妃看到這模樣,已知她對身邊人並不完全放心,便適時地轉換了話題,只談論些煮茶細節,文妃也頗具興趣的應答。兩人談的有趣,屏風后的茶水已經三沸,茶香馥郁地透了出來。
子虞一怔,隨即道:「就只有我們兄妹沒有外人,何況這宮裡不都在猜測陛下的想法嗎?」
子虞凝視著她,心裏說不出的彆扭難受,恍惚地問:這還是我認識的穆雪嗎?她忽然驚覺,這已不是她第一提出這樣的問題,上一次還是對著大哥。
子虞又驚:「難道你告訴殿下了?」
「告訴你太多,只是害了你,」羅雲翦眸光一軟,柔聲說,「你的心眼太淺,容易讓人一目了然。可目前這樣也未必不是福,至少她們不會提防你……」
「別人不說,難道大哥也不指點我?」子虞嗔道。
羅雲翦笑笑說:「也許她們向來就是這樣,你現在也不過是看到了冰山一角,只是一角就讓你這麼吃驚——以後還有讓你更驚的。子虞你要知道,她們現在能讓你窺視到這一角,而不是等你撞上冰山知道痛后才告訴你,已算是寬厚了。」
「我從來沒有變過,」穆雪淡淡說道,「只是你一直沒有看透我。」
三皇子不以為意,尚顯稚嫩的臉露出沉穩的笑:「睿繹年輕,自知做事不夠穩妥,可是郡王在宮中如此做派,就怕有人非議郡王不將陛下放在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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