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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鎖瑤台

作者:橘花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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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提親

第二十五章 提親

天帝皺眉,問眾人意見。
我終於想起人死後是不用管身體健康的,頓時紅了臉,不停搖著手,解釋:「你可以把蘿蔔當肉,味道也差不多的。」
我快速道:「我這一去,大概回不來了,望天帝開恩,讓我放下心結,無牽無掛,可以專心做事。」
我莫名其妙,心下很是不安,問:「將軍如此匆忙,究竟有何變數?」
月瞳勸道:「沒什麼不好的,你喜歡什麼模樣,無論男女,我都可以變出來陪你。沒成親就死了多虧啊?雖然我是不太好,又笨又懶又饞,以前還很亂來……可是你嫁不了師父,這裏也沒別人可選,還是湊合著嫁我吧。」
「沒有開玩笑,」月瞳抓抓腦袋,有些害羞,「雖然你沒有耳朵和尾巴……但是你皮膚白白的,骨頭軟軟的,而且身子像暖爐,都是貓喜歡的,我們從小又在一塊兒長大,那時候我就特喜歡抱著你睡覺取暖,還亂蹭,口水都流到你身上了。」
南壽仙人狐疑:「你被他所騙,有了瓜葛?看來他對你用情頗深,停戰提的兩個條約里竟有你一席之地。」
清露和蜜桃沒有了。
鎮魔將軍點頭贊道:「天帝高明,待天界布置完畢,玉瑤再自盡吧。」
我說:「甘心不甘心,有什麼關係?」
赤虎「呵呵」傻笑兩聲,向天帝告辭,大搖大擺退了回去。兩軍交戰,不斬來使的規矩不被蒼瓊放在眼裡,可是在天界幾十萬年來都執行得很徹底,所以將士們憤憤然地瞪著他的背影,劍弩拔張,紛紛上前求天帝讓圍擊殺死那個混蛋。
「……」
我也後悔了。
交出我似乎也是陷阱。
蒼瓊善戰不善謀,嗜殺崇武,甚少談判,在大好形勢下退兵不會是她的主意,應該是背後有人指使,另有圖謀。
鎮魔將軍問:「若是他威脅你一死,再次發兵如何?」
月瞳頓悟:「你想給你師父做媳婦?」
鎮魔將軍嗤道:「他已逼你開了天路,怎知他有沒有逼你補魂的能耐?」
我忽然很失禮地萌生出一股揍人的衝動。
肖獄卒臉色變了。
月瞳漂亮的眼睛比天上星星還燦爛,他憧憬道:「至少,我可以拉著你的手,一起去誅仙台,做同命鴛鴦和*圖*書。」
月瞳看我的眼神儘是殘念。
我扭捏了好久,才害羞地說:「我只想師父回到解憂峰,和我永遠在一起。可是,我覺得這個念頭好像很不好,所以……」
我回過神來,急急攔住他,趁機求道:「玉瑤犯錯,理當受罰,天界安排,無有不從。但月瞳確實是被我所騙才犯下過錯,請饒恕他吧。」
越想越恨,我看都不看他一眼。
月瞳點點頭,歡喜道:「反正……反正平時都是女人哄我,我不太會哄女人,可是我喜歡你,既然都快死了,不如把心事挑明白,我向你提親,你嫁給我吧。」
大家爭論不休,有說要交出我的,有說要交出天魔頭顱的。
月瞳急切道:「你不回答,便當你害羞同意了!」
「沒有的事!我師父天人之姿,驚世之才,雖然他小時候說過要給我做相公,可那是玩話,不可做真,我身為徒兒,不會對他有非分之想的!」我臉紅得發燒,拚命否認,然後低下頭揉著衣角道,「我……只是很想他。」
「我不甘心,」月瞳歪歪腦袋,笑嘻嘻地,有點不正經對我說,「我爹爹在世的時候,說要等我長大了,給我娶個賢惠的好媳婦。要長著油光水滑的大尾巴,毛絨絨的耳朵,身上要有三種花色,生一窩小靈貓。可是他沒等到我長大,便去了。靈貓滅族,我被關在監牢里大半輩子,出來后,整個世界都變了,我的夢想也破滅了,阿瑤,你的夢想呢?反正快死了,不如說出來吧。」
他在黑暗裡笑著問你選擇跳哪個?
鎮魔將軍看我的眼神更加鄙夷:「你在凡間時和宵朗那魔頭勾搭上了?」
我連聲呼冤。
我趕緊駁道:「那時我還是塊玉吧?」
難道我安慰錯了?
兩人乖乖蹲大牢,等判決。由於知道必死,心情反而輕鬆。監獄里混慣的月瞳一邊啃著饅頭,一邊嫌棄天界監獄的伙食難吃,我是不容許任何人詆毀天界不如魔界的,立刻列出一二三四點進行反駁,辯論得很激烈,最後結論是天界大牢的環境比較好,魔界大牢的伙食比較好,天界大牢的窗外風景比較好,魔界大牢的守牢妹妹身材比較火辣。
我被問得張和_圖_書口結舌,忽而覺得鎮魔將軍和宵朗本質是同一類人啊……
朝思暮想的人,至死也見不到一面。
我問:「我不願為元魔天君補魂,莫非他還能拿刀子逼我不成?」
外面戰況似乎越發激烈,天界一直沒空料理我們,直到過了半個月,才有人傳來了命令,說是要在三天後處決。
我連忙否認:「等等,再容我想想……」
眾目睽睽之下,他絕對是故意的!
女孩子說要想想,心裡頭多半是有些肯了。月瞳大喜過望,站起來轉了幾個圓圈,若不是有欄杆攔著,他定會飛撲過來抱著我親幾口。
月瞳大笑,雙眼彎成月牙,兩顆犬牙尖尖的,他揉著眼淚說:「阿瑤,你老實得讓人說什麼好呢?」
月瞳慌了,他連聲道:「要不我變成你師父的模樣來陪你?他長得和宵朗一樣吧?」
月瞳眼神怪怪地看著我。
赤虎出重手傷害月瞳,炎狐和螣蛇故意透露宵朗到來的目的和時間,亦是宵朗戰術的一部分。如果當時我不逃,白琯亦不可能化身宵朗出現,三魔將就會做更過分的事情,直到逼得我們走投無路,再留出一線希望空間,讓我們逃入天路。
我很不安。
我頓悟。
五雷轟頂不足形容我此刻的心情。
我吐血道:「宵朗心機頗深,他不可能對我認真,也不可能做無意義的事。選擇我的必有其他原因,玉瑤無關重要。如今蒼瓊願意提出和談是因為她的力量還破不了天界屏障封印,若交出元魔天君頭顱,讓沉睡他身軀里的靈魂蘇醒后,讓他和蒼瓊聯手,魔界力量徹底復興,到時封印被摧毀,天界將徹底淪陷,所以這種條件萬萬不可答應。」
我毫不猶豫做出選擇:「元魔天君的頭顱不可交,請天界交出我。玉瑤戴罪之身,待去魔界后,可立刻自盡,以免有污天界清譽。」
「差點忘了,」赤虎走到門前,忽而一拍腦門,回身大聲道:「玉瑤仙子,宵朗大人傳話『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大概意思是他很想你,不會喜新厭舊,見異思遷。叫你放寬心,勿牽挂他牽挂得茶不思飯不想。」
他身上暴戾神色消失不見,氣質變得平穩厚重,站在那裡就是和*圖*書一座頂天立地的山,風雨不摧,雷打不改,哪裡還是那個好色衝動的將軍?
我隨他走出天牢,卻見鎮魔將軍帶著幾百精兵,面無表情地候著,然後揮揮手,讓人駕來一輛天馬拉的的精緻馬車,將我塞進去,快步流星地趕往天宮。
事情就這樣定下來了,月瞳被改判去桃園面壁思過。
我哭著說:「不要。」
月瞳開始第一千零一次抱怨:「天界實在太小氣了,連快死的人都不給塊肉吃,斷頭飯到底在哪裡?!我是貓!哪能吃蘿蔔?!再這樣下去還沒被處決就餓死了。」
「胡鬧!宵朗這種男人,怎會將兒女情長放在心上?就算他願意,蒼瓊也不會答應。」鎮魔將軍對我的態度終於略有緩和,他皺眉道:「我認為魔界想要你,必是另有目的。」
天帝看我說不出話(被氣的),便當默認,算是定下這回事,準備宣布散會。
妖族不太管禮數,他直白得讓人面紅耳赤,我拒絕道:「這樣不好。」
師父啊,其實我安慰人的技術還不是最爛的吧?
天帝撫須沉默。
若不是被侍衛拉著,我已丟臉得一頭撞死柱子上。
鎮魔將軍見我看著他,忽發好心安慰道:「莫選上弔、撞牆等死法,既痛苦也容易被救回來。你晚點去曼陀羅仙子處拿一幅毒藥,死時毫無痛苦,容貌不變,比上誅仙台強上百倍。」
他身側的玄夢仙子附和:「如此一來,寧可讓元魔天君得頭顱醒來變瘋子,玉瑤仙子是萬萬不能交與魔界。」
玄青仙人不緊不慢道:「玉瑤仙子補魂之技,天下無雙。元魔天君身軀的靈魂被監禁萬年……不知是否完好。若玉瑤仙子被處死,元魔天君魂魄受損,就算得回頭顱,醒來也是個瘋子。若是將玉瑤仙子困在魔界,醫治好元魔魂魄,再候機奪取頭顱,才是上上之策。」
我暈乎乎地回答:「我被押后審理是因為戰事著緊,天帝沒空。」
天帝搖頭:「魔界料我們無論如何也不會交出元魔天君的頭顱,才提出二選一。或許玉瑤仙子只是幌子,元魔天君魂魄可能絲毫無損,他就是想我們這樣胡亂猜測,然後交出元魔頭顱,處死玉瑤。」
散朝時,天帝對我和-圖-書說:「既然此去魔界,再難相見。你先去天妃那裡走一趟,就當告別吧。」
小時候想要個毛絨絨的相公,如今毛絨絨的相公站在眼前,甩著尾巴,情真意切地表白,讓我不由動了一下心。而且,在絕望的深淵里,有人陪著,總是好的。會忘記害怕,忘記恐懼,變得勇敢。
其實天界犯罪的仙人大多是當場判決,輕一點的關去仙島禁閉反省,略重的打下凡塵,再視情況決定是做人還是畜牲,更嚴重的直接綁上誅仙台處決,所以天牢里空蕩蕩,沒有別的犯人。
我和月瞳一起做獄友了。
我惱羞成怒:「他還能管得住我死?」
我知道,戰況已經到了很不樂觀的地步吧,至少已攻到天界的封印屏障,否則以鎮魔將軍為代表的死硬派仙人也不會接受和談。
此言一出,大家陷入沉思。
鎮魔將軍爽快道:「小小貓妖,無足掛齒,大局為重。」
月瞳結結巴巴地說:「要不……我來娶你?」
我安慰:「除了仙寵外,天界大部分的人都吃素,吃素對身體有益,還能修身養性,所以你也應該學著改吃蘿蔔。」
宵朗那惡魔,最喜歡故弄玄虛,做一些讓人左右為難的選擇。
我再也撐不住,紅了眼眶。
往日歌舞昇平的天宮,如今充滿肅殺之氣,所有人的臉上只余掩不去的擔憂。大殿內,只有極少數幾個高級將領和仙人在。仙人青春永葆,可天帝的雙眼如凡人般布滿血絲,比在監牢里關了一個多月的我更憔悴。
我不解,平日和天妃素少來往,除下凡前救子一事外,並無交情,她哪來的話和我說?正想客氣推脫時,天帝再度堅持:「元青天君之事,她還有些話想當面謝你,快去吧。」
想到害死師父的宵朗,我終於「哇」一聲哭了。
守大牢的獄卒大概是幾百年沒見過犯人,閑得發慌,所以見到我們很高興,興緻勃勃地念了一長段監獄守則,分配乾淨整潔的男監女監,用托盤給上了清露和蜜桃做飲食,最後還熱情地和我套近乎:「關來天牢押后審理的仙人,大部分都沒什麼事,將來玉瑤仙子出去,可要照顧照顧小人,我姓肖,名蕭,隸屬仙衛隊。」
困惑中,赤虎衝著m.hetubook.com.com我拱拱手,略帶歉意道:「當日奉命得罪,望玉瑤仙子勿怪。」
自己想去死和別人叫你去死是兩碼事。
「……」
鎮魔將軍冷冷「哼」了聲,看我的神色很是不屑:「前日仙魔談判,魔界派使者前來,蒼瓊那賤人提出的退兵條件竟是要元魔天君的頭顱,還有你!」
我罵他:「不要亂開玩笑!」
獄卒喝道:「是天帝有請玉瑤仙子。」
天帝道:「蒼瓊確實打不開天界封印,故赤虎將軍帶來口訊,魔界願意放寬條件,只要你或元魔天君頭顱之一,便退軍。」
鎮魔將軍嘆了口氣:「罷了罷了,十方羅剎,八大魔將就算都殺了又頂什麼用呢?只要蒼瓊、宵朗不除,魔軍得勢力是不會削弱多少的。」
讓人吃驚的是,魔界派來談判的也是熟人——那日在院外意圖侵犯月瞳的赤虎將軍。
我打擊他:「男牢女牢相隔那麼遠,你就算娶了我,也碰不著。」
一直沉默聽我們爭執的天帝,終於出聲道:「我心意已定,讓玉瑤仙子與魔界周旋,拖延時間,再派重軍鎮守封印之地,看管元魔天君的頭顱,不可讓魔界宵小有可趁之機。」
那條擅長算計的恐怖身影,再次浮現我的腦海中。
這是個小小的威脅,暗示月瞳被關著處死,我做事可能會分心。
東君的馬車緩緩西行,玉兔緩緩將蟾宮升上,正當我下定決心,要給月瞳答覆時。獄卒匆匆從牢外跑來,對我的態度很客氣,解下鐐銬,恭恭敬敬地迎出去。月瞳拍著牢門問:「怎麼了?處決要提前執行嗎?」
待魂飛魄散,想看也看不著了。
我點頭,為難道:「不小心咬過一口肉包子,白琯說是用豬的屍體做的,頓時吐了。其實我味覺不好,很難分出味道好壞,蘿蔔和仙桃在我嘴裏一個味道,如果月瞳你餓,可以把我的蘿蔔也吃了吧。否則等死了后,連蘿蔔都吃不著了。」
月瞳丟下蘿蔔,帶著渾身鎖鏈,朝我走近兩步,倚著監牢大門,雙眼如剪秋水,清澈地看著我,忽而問:「阿瑤,就這樣死了,你甘心嗎?」
月瞳搖著尾巴,再次建議:「不如我變成你師父娶你?」
交出元魔天君頭顱似乎是陷阱。
月瞳問:「你吃過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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