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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正蹲在椅子上坐沒坐相打遊戲的艾佳把手從正握著的滑鼠上面縮回來，放在褲子上面擦了擦，然後舔了舔下唇——

小仙無言以對。

【嗯？】

然而，沒等他來得及理清楚其中的道道。

而後「嗯」了一聲，茫然地跟著重複了問題：「為什麼和小暖打得好好的，忽然走向崩盤？」

看來是都瘋了！

【……因為要運營。】涼生停頓了下后，理所當然地說，【前期不補刀運營好只想著打架，後期怎麼贏？】

「……」

短暫的沉默。

【hey，why don't you trust　me？】

對面的AD是陸思誠，對方顯然對此早有準備且並不打算錯過這個機會，在教皇進入防禦塔範圍，因為配合失誤錯誤抗塔的一瞬間，他控制的英雄的夾子已經全部扔到了教皇的腳下。

通常情況下，一般進入一局新的遊戲，前面二三分鐘就是正常對線補刀，普通AD站在兵線後面，而暴躁一點的AD則會走位外加找機會上去換血……

在李君赫臨死的前一秒，五台電腦電腦屏幕上忽然跳出一大串可翻譯為「伺服器連接中」的韓文。

把涼生看得從腳板底冒涼氣，用韓語問他：【看什麼看，是你讓我走的？！】

【那現在為什麼不打架了？】

【幹嘛？】涼生條件反射問。

VPN掉線了。

等涼生回過神來時，李君赫先生人已經站在了對方下路二人組的臉上；等涼生趕到戰場，要麼李君赫先生已經死了，要麼對面AD或者輔助死了。

直到這一秒，涼生胸腔之中劇烈的心跳還沒有停歇，他只是忽然有點兒迷茫地意識到：剛才如果繼續打下去，教皇死了，那那波配合失誤，就是他這個輔助的錯。

比如這一天，當兩人又一次的配合失敗，教皇讓他「you go help mid/jug/top」時，涼生放棄對他的抗拒，而是「噢」一聲，腳底抹油，毫無心裏負擔地轉頭就走。

【……】

因為涼生會在聽見這句話后, 瞬間閉上狗嘴。

……

事情是這樣的——

沒過一會和_圖_書兒，就聽見隔壁戰隊經理小瑞在喊：「歪？隔壁的大兄弟，我們好像掉線辣！！！！」

然後破天荒地，這麼多天以來，少年第一次把注意力從面前的電腦或者對面那棟別墅的窗戶上收回來——

最後，只有涼生會湊近艾佳以調侃形式展現友誼存在：「你這麼剛，到了夏季賽前怕不是其他十一支戰隊都會收到小紙條：YQCB戰隊突破口為中路。」

他真的一頭霧水。

到夏季賽倒數一周的時候，他已經能夠冷靜地面對一切……

氣氛嚴肅的訓練室里，只有摁機械鍵盤「嗒嗒」的聲音還有滑鼠點擊的聲音。

歪著腦袋，他只是沖黑人問號臉的涼生點點頭，說了句：「謝謝，我會認真考慮這個問題。」

他是真誠發問，只是令他蛋疼的是，在他說完「他問我有沒有想過，和小暖打得好好的，到底為什麼忽然走向崩盤」，艾佳不僅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肉眼可見地，「咔擦」「咔擦」點滑鼠的動作停頓了下——

涼生：「？？？？？」

但是卻有了兩個高潮——

啥玩意？

「啊？」涼生一頭霧水，「什麼什麼，不是我在問你么？」

隊里找來的心理輔導不兼職「戀愛諮詢師」, 對艾佳的情況也束手無策……小仙見艾佳操作狀態在線也不是打不了比賽, 索性嘆一口氣, 隨他去了。

因為涼生在陷入愣怔的一瞬間，餘光看見原本擰著腦袋在跟X棒討論自己和隔壁戰隊新中單對線感受的艾佳，也跟著忽然陷入沉默，然後轉過頭來。

於是整個訓練室里，響來響去的只有他充滿困惑的「啊？」和充滿崩潰的「啊！」，從李君赫來到基地整整三天，涼生覺得自己老了三十歲——

這句英語很簡單，大概全世界都聽懂了。

在韓服，「Hierophant」和「chessman」的ID同樣有名，人們通常看見這兩個ID之後哪怕自己手裡的是AD位置，也會主動讓出來——

這時候, 艾佳就回冷笑一聲：「剛的又不是只有中路。」

【student。】表ｈｔtps://www.hetubook•ｃｏｍ•ｃoｍ情淡然望著自己面前屏幕的男人忽然又叫了涼生的遊戲ID。

而涼生首選排位的位置是輔助，這個位置一般不太會有人搶，所以，教皇和涼生兩人坐在一起排位排了一晚上，把把都成功地拿到下路組合……

YQCB戰隊全新下路組合兩台電腦靠在一起，而坐在電腦前的兩個人，為了增加默契配合，當然是在雙排rank。

這一把訓練賽只打了五分半鍾。

……以上。

涼生覺得，李君赫要麼就是把來LPL打職業當玩笑根本沒認真，要麼就是他徹底瘋了……訓練賽里，就連艾佳這條瘋狗都暫時恢復了一本正經地正常穩健打法的情況下，在完全熟悉他打法的陸思誠面前，李君赫卻沒有絲毫的收斂。

X棒先生來到中國，學會的第一句中文是：「桌子」和「我餓了」。

可是全世界都知道教皇就是這樣的，知道他就是四級之前沒有機會擊殺對方的話肯定要強行越塔強上的——

涼生不知道這有一點點中二氣息的疑問是什麼意思。

艾佳愣了下，沒有立刻回答。

【其實我看過你LSPL的比賽錄像。】

教皇突然上去硬懟越塔，有錯嗎？

然後對話就無情地結束了。

「……」

李君赫先生則完全不同，他來到中國, 學會的第一句中文是：「我上了」。

得到這樣的回答，教皇卻不置可否地嗤笑一聲，搖搖頭看著有些無奈地又把腦袋轉了回去，盯著自己的屏幕，繼續補刀。

且轉過頭，花費了三十秒，用沉默的表情看著涼生。

而一切的轉折出現在夏季賽抽籤的前一天。

當然有。

只是打了那麼久職業，他頭一次覺得，YQCB戰隊座位安排輔助必須坐在隊伍雙C中間……

只是配合默契度十分感人，可以說是教科書式噩夢級別的「差勁」。

通常AD讓輔助去「遊走」，那就是嫌棄輔助菜。

眾人一楞。

涼生和他拿的是當前版本比較強勢的復讎之矛和錘石組合，也是他們各自的招牌英雄——畢竟是教皇來后第一把訓練賽，涼生再怎麼嫌棄ｈｔｔps://wｗw•hｅｔubook.ｃｏｍ.ｃom他還是希望能贏的。

艾佳嗓音低沉：「你想表達什麼？」

臉上有一瞬間好像某個問題得到了答案，他臉上露出了得到救贖的放鬆與興奮，但是很快，又慎重地回歸了混沌與迷茫。

一來二去，涼生每把遊戲都玩得心驚肉跳，隨時都要防止李君赫先生髮瘋。

是想要吵架的前奏。

此時，聽見AD要求，這種淺薄的要求涼生滿足了——

這樣，你還能強行說人家是「突然」嗎？

想到這，涼生有些煩躁地擺弄了下滑鼠，滑鼠「啪」地一聲砸在滑鼠墊上，不算響，卻完美地表達出了此時此刻他內心的煩躁……

在小仙也趴在窗戶上，跟隔壁戰隊經理深情對喊「我們也掉線辣」的時候，涼生和教皇卻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一動也沒動——

涼生則是什麼也說不出來。

涼生：「嗯？」

艾佳絲毫沒有一點兒有要試圖控制自己的情緒，正常按照自己的擅長保守風格發揮的意思，他天天坐在電腦面前面無表情地, 在rank里發泄著自己一切可能擁有的負面情緒——

不好的只是他這個人而已。

夏季賽再創「保級佳績」似乎指日可待。

所以他轉過頭去，把這句話原原本本地翻譯給了坐在他另外一邊手的艾佳，然後問艾佳能不能理解教皇在說什麼瘋話——

涼生瞬間覺得，這他媽就很神奇了，雙方都知道對方下一秒想幹嘛且毫不掩飾自己知道的神奇比賽。

艾佳聳聳肩表示沒關係，並且會在任何人對他的判斷力和精神狀況表示出擔憂的五個小時內，在遊戲rank里一波連勝, 實力證明自己狀態好得飛起……

但是教皇哪個都不是，在涼生看來，他是神經病型AD，比如他會打著打著，毫無徵兆地忽然蹦噠出一句「我上了」，然後在涼生只來得及一臉懵逼地「啊」地一聲后，閃現出去——

本著小仙要擺弄巨額新玩具的傳統，YQCB戰隊和隔壁ZGDX戰隊約了一把訓練賽。

他真的好無辜也好可憐。

詭異的是，當教皇看見涼生那麼聽話，讓他走擰頭就興高采烈地走，就和_圖_書會擰過腦袋，用那雙丹鳳眼認認真真地，十分深刻地看一眼涼生。

想點燈籠，「哐哐」兩個飾品眼已經落在了燈籠附近，飾品眼遮住了大半個燈籠，使得他完全沒辦法第一時間點到錘石燈籠。

【你什麼時候才能像在LSPL一樣，學會相信你的AD，相信你自己，相信你和他很強，他不需要你的保護，他只想和你一起殺人。】

涼生從最開始對教皇的恐懼到中間的震驚到中後期的崩潰到最後的冷漠臉——

陸思誠肯定知道教皇四級之前一定要強行上一波的強迫症臭毛病，在這種情況下，他肯定會叫自家打野來草叢提前蹲好……所以，男人的這個視野要求沒多大毛病。

然後他們贏來了訓練賽第二個高潮——

……艹！

距離夏季賽還有一周的時候，YQCB戰隊內部可以說是一片混亂，中單像個瘋子，而強行拉郎配湊在一起的，新的下路組合配合稀爛……

第一個高潮來自教皇。

【？？？？】

隊伍里的其他人（除了教皇之外）有時候看著艾佳打rank, 都覺得他是不是被鬼上身, 小仙更是看得皺眉連連不得不提醒他：「夏季賽不遠了，朋友, 你再這樣抽風下去還能不能好好打比賽？」

但是對面輔助小胖也第一時間把他的視野給排除掉了。

顯然教皇也沒想到輔助沒跟上來，畢竟按照道理下路低等級越塔的時候，一般是由輔助先進塔扛第一下傷害，為AD創造輸出空間——

他的血很快見底！

【不會打架？認真的？我在LSPL打架，號稱下路拴條狗都能贏的時候，你還不知道在哪——】

「他問我，什麼時候才能學會相信我的AD，相信我自己，相信我和他都很強，他不需要我的保護，他只想和我一起殺人……」涼生掰著手指幾乎把李君赫的話一字不差地還原，「你說他說這話什麼意思啊？我相信AD？我相信AD才能一起打比賽么？這是什麼邏輯啊？」

使用的日常語境是——

艾佳：「……」

然後三級半的時候，教皇果然越塔了——

畢竟都是瘋子，說不定會有共同語言。

從涼生和_圖_書視角來看——

他問，嘿，你為什麼不相信我呢？

他第一次遇見如此讓他想要用褲腰帶把其拴在自己褲腰帶上的AD。

每一把遊戲都會收穫來自隊友或者對面的無數個「？？」。

他也總誇最近的瘋狗型艾佳，什麼「做得好」「好走位」「nice」不要錢似的往外倒。

涼生覺得很奇怪，但是他卻說不上來覺得奇怪在哪，就好像他總覺得教皇是想讓他放棄配合隊伍運營發育的保守打法，回歸到最初，在LSPL時的暴躁模樣。

涼生不知道這兩人吃錯了什麼瘋葯，突然放下了「一山不容二虎」那點兒破氣場不和，齊心協力地把氣氛搞得那麼詭異。

他想幹嘛？

可惜他們的配合就是狗屎。

而此時, 距離夏季賽抽籤不到三天, 距離夏季賽開幕式不到十天。

艾佳自從和今陽吵架之後就開啟了暴躁模式, 暴躁到彷彿被隔壁戰隊的新女中單附體, 打起遊戲頭鐵且剛, 像是條拉不住的瘋狗——

不rank的時候就坐在窗邊看著外面發獃。

只聽見耳邊淡淡地響起一句中文「上了」，涼生愣了下所以慢了一步，等他回過神條件反射摁「W」燈籠（*錘石W技能扔出一個燈籠，隊員撿起燈籠可以瞬間飛回錘石身邊）扔到教皇腳下的時候，他已經進了防禦塔範圍……

喝奶呢。

「對啊，」涼生懷疑艾佳是不是傻了，「他的意思好像是因為我不夠相信小暖夠強，能和我一起殺人，所以小暖才心灰意冷。」

補刀到三級的時候，他往靠近對面下路組合的草叢裡點了點，然後用韓語對涼生說：【給個視野。】

【那麼聽話的話，我讓你上的時候，你怎麼又不上了？】教皇居然也只是好脾氣地挑一下眉，【不會打架？】

而且通常這種情況下，李君赫這個難以相處的人還會嫌棄涼生反應太慢，「嘖」一聲后，讓他去遊走——

想後撤，就要踩夾子，被禁錮繼續被塔點，一樣是死。

只聽見耳邊，男人一聲嘆息——

對此，教皇沒說什麼。

【你有沒有認真想過，你和前任AD到底為什麼會打得好好的，忽然陷入崩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