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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河山

作者:長宇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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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雁北歸(九)

第九章 雁北歸(九)

「我說真的,有機會去我們那發展吧,總跟姚輝在一塊有什麼意思?」
他伸出手比了個五。
「少來了你。」晚上風寒,吹得這名叫小春的女子捲髮飛舞,鼻尖發紅,吹得裴順順心裏滿是憐惜。
話罷,他假裝什麼都沒看見抄兜走了。
等服務員去裡邊問的功夫,胡唯在外頭倚著車門點了支煙,邊抽邊等。
不知道誰的寶貝坐騎,直接橫停在他車頭前,把路堵死。
從那以後,二丫彷彿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開始嗜酒。
二丫最聽不得別人講她朋友的壞話,頂仗義地反駁:「不許你這麼說姚輝!」
女人朝他離開的方向做了個大鬼臉,也不記仇,直接把跑車停在他剛才空出來的地方,哈著冷氣小跑回飯館。
原本這件事在二丫心裏是個結,見不到章濤還好,見了面,心裏有怨,可聽到他這麼說,她又釋然了。
胡唯從洗手間回來后,和孟得裴順順又坐了一會,快到十點鐘時才散夥,出了飯館大門,孟得說順路,要打計程車送裴順順回招待所,胡唯落了單,獨自去停車場取車,待走到附近,胡唯心裏罵了句娘。
女人打扮的很時髦,大冷的天,黑色羊毛緊身裙,高筒靴,露著一截腿。哪怕是耽誤了別人,她也走的不疾不徐,優雅風情。
「哎呀,也是大姑娘了,今天高興,喝一點,就抿一點,是個意思就行。」
二丫機靈鬼兒似的促狹一笑:「為了掙錢,都算計到同學頭上了?」
和_圖_書沒想到他能無視自己的歉意,女人微訕,心中十分不快。
那年杜豌大學畢業,拎著行李卷回家,家裡杜嵇山帶著她幾個伯伯做了一桌子豐盛菜肴,說要慶祝。席間二伯開了瓶白酒,給她倒了一小盅。
章濤因為喝酒的緣故,襯衫扣子鬆了兩顆,領帶歪歪扭扭,被二丫推開,還靠在牆邊滿臉疑惑的樣。
這下,二丫才覺得紅酒的勁兒此時有些上頭,暈暈乎乎的。
那頓飯,喝的她大伯面帶微笑目光渙散,二伯打著酒嗝鑽到桌子底下不肯出來,只有她盤腿剝著花生殼,像個沒事人似的。
二丫十分有原則地搖搖頭:「你們這生意我不做,跟人販子有什麼區別。」
二丫心中哀嚎,捂臉默罵自己,可真是丟死人了!丟死人了!
她還是之前低眉小媳婦的樣:「嗯……」
於是中途找了個借口,二丫起身去洗手間。
胡唯看向車裡的女人,未等,只覺得腦仁「滋」地一下,像扯到了哪根神經似的鑽心疼。他一蹙眉,再看這個女人——
二丫不糾結他的初衷,只問:「你們這樣的獵頭公司,介紹一個人,能賺多少錢?」
小春姑娘裹著外套又小跑著回去了。
二丫說話爽脆:「恨,怎麼不恨,我記仇你又不是第一天才知道。」
這一年,資本主義市場動蕩,部分專業人才的流失讓獵頭公司抓住機會,傾巢出動。
章濤呵呵笑:「都幾年了,還恨我哪?」
m.hetubook.com.com可是章濤不知道杜豌同學有這樣的海量啊!
「小春兒,怎麼了?」有人扶著大門探頭出來問,應該是和她一道的朋友。還頗為不善地瞪了眼胡唯。
要推開他,好不容易緩和的關係就又僵了,不推,她又不太情願。
章濤眉毛擰起來:「杜豌,時代在進步,你思想能不能也跟著進步進步,我們是介紹人才給相應需求企業的正規獵頭,都是管理級別的職位,這不比你在姚輝那個小中介公司強得多?她那是什麼,好了講,是翻譯中介,難聽點,就是個藍領服務中心,該收你的錢她一分都沒少,這年頭會說英語的人一抓一大把,你真當自己有什麼優勢哪?」
二丫果然收回手,一本正經起來。
聽了這話,二丫低眉,有些委屈的樣。
更不知她不喜歡紅酒。
「嘿!不好意思啊,久等了。」
不知道她隨誰,彷彿天生身體有了免疫似的,喝酒就像喝涼水。
裴順順倒不介意,還是那樣隨和地看著她:「沒事兒,你先進去吧。等回去了找機會再聊。只是你為人醫表,在外頭可要注意點形象。」
胡唯彈了彈煙灰,懶洋洋將目光移到別處,拉門上車。
女人還朝他一聳肩,表示「我水平也就這樣,過不過隨便你」。
胡唯還是抄著褲兜站在那裡,先是看了看章濤,又看了看她,一臉欲言又止。
她搓搓手呵著熱氣。「你這趟不是來找岳叔的——」
裴順順笑嘻和-圖-書嘻沒個正行:「我這不是不放心你一個人嗎,你那幫狐朋狗友,鬧起來可什麼事兒都乾的出來。」
胡唯緩過腦仁這陣疼,擰動汽車,尾燈亮起,不曉得多囂張地離去。
胡唯倒是淡定的很,站在不遠處跟她點了點頭:「來吃飯?」
這一聲嗯,當真是百轉千回,讓章濤心神蕩漾!
印象里的杜豌,學生時期有點土,眉眼間也沒現在這樣婉轉,永遠素麵朝天。
胡唯撞上的,就是這個時候。
章濤細細打量了她一番。
被叫做小春的女人似乎和他是老相識,走近后嗔怪著砸他一拳:「裝神弄鬼的,你嚇死我了。怎麼還沒走?」
章濤失笑,不知道該說她死腦筋還是說她沒重點,半晌才舒了口氣,轉頭盯著別處:「你跟以前一樣,一點沒變。」
姚輝這幾年和她好的像一個人似的,要是沒她,她也不會過的這樣舒坦。
她這個人,腦筋死板,原則分明,最不怕的就是別人跟她算賬。可也有弱點,就是怕煽情,小時候缺乏家庭關懷,有些自卑,誰要跟她說舊事,她就啞巴了。
她能喝,卻不愛應酬,更不喜歡當著外人喝,她喜歡偷偷地喝。
她撫著胸口謹慎看著前方,厲聲問:「誰?」
「少管我,你知道我最討厭別人管我。」女人排斥地皺眉,「我先去了,剛才沒說完那話,改日再聊。」
女人連忙按了下遙控器:「沒事,我挪個車,擋著人家了。」恨恨坐進駕駛座,她咕噥著掛了倒擋,和*圖*書心中十分不快:「不就堵著你了嗎,破大眾,牛什麼啊……」
二丫不常飲酒,但酒量相當驚人。
女人嚇了一大跳!
紅色跑車向後倒出一小塊距離,很刁鑽,給胡唯堪堪留出位置,如果他手法生疏,剮蹭在所難免。
只見原本和孟得早就應該離開的裴順順從陰影里踱出來,滿面春風。
尷尬撓撓眉心,胡唯盡量挑著合適的詞兒:「完事了就……早點回家。」
小春姑娘什麼都好,只是愛應酬,喜煙酒這個習慣讓順順心中微詞。
煙抽了小半截,有個女人穿著高跟鞋從飯館大門走出來,朝胡唯一揚手。
好歹是初戀情兒,章濤拿捏她的脾氣很准:「你要這麼恨我,我可當你心裏對我還有情,那咱倆就得換個說法再談了。」
章濤就是在這批市場動蕩中成長起來的人物,什麼人物呢,賺的缽滿盆足的小人哪!
風擋玻璃前也沒留個聯繫電話,胡唯只能再回飯館,向前台服務員打聽:「麻煩您幫我問問,在這吃飯的有沒有7171 的車主。」
章濤深吸一口氣:「得,我也不瞞你。」
那一聲杜豌,當真叫的二丫魂兒也飛了,酒也醒了,臉漲得通紅。
活了這麼大,第一次在外頭和男人鬼鬼祟祟卻被抓了個正著,二丫羞的恨不得鑽進地縫裡。
不信你聽聽她那把沙啞嗓子,指不定今天抽了多少煙!喝了多少酒!
話還沒說完,飯館里又有人出來催:「小春兒!跟誰說話呢你!」
有時下班早了,或者哪單生hetubook.com.com意掙了美金,她就去小乾橋下的熟食店買只燒雞,回到家裡,砰砰地拉開啤酒罐拉環,美美地慶祝一番。
「幹嘛?有話你站直了說。」二丫嫌棄一皺眉,用手支著他胸口不讓他離自己太近。
被打斷,小春姑娘不悅皺眉,呵斥道:「催什麼催!老子娘等我接生哪?」
二丫捏起小酒盅,聞聞,舌尖蘸一點,咦?味道怪好哩!一杯喝下去,晃晃酒瓶,又給自己倒滿。
萬萬沒想到章濤也找理由跑出來,在門口給她堵了個正著。
他想藉著酒勁親她一下,二丫知道他想什麼,心裏咚咚打鼓。
他聽了十分不滿:「別說的這麼難聽,我真是為了你好,在雁城這地方窩著,一輩子能看到頭。」
留下順順在原地哀傷,小春啊小春,殊不知你關心你惦念那人,在剛才就已經見過了呀!
二丫局促地扭著手指:「同學聚會。」
「挺不懂事的,不該當班裡同學說那句話,讓你下不來台。」
她垂著眼,兩道烏黑的眉,睫毛小扇子似的顫啊顫,看的章濤腦子一熱,忽然對她說道:「當年那事,我欠你句道歉。」
這一年,希臘主權債務全面升級;美國高盛面臨欺詐危機;這一年,俄羅斯一場森林大火燒高了國際糧價;國內房價迎來了意外瘋狂飆升。
沒跑兩步,忽然從前方衚衕的陰影里走出一個人:「小春兒!」
席間聊天胡侃,二丫待的有些膩煩,她總覺著這葡萄釀的酒沒有糧食釀的香,一旦酒不對胃口,她幹什麼都提不起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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