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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河山

作者:長宇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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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溫風至(二)

第三十二章 溫風至(二)

一進門,屋裡站個男人。
「都好,三伯出院以後回去搞行政了,不在急診了。」
「我……沒剩多少了,自己還不夠吃呢。」
人家就著路燈一打量,嗬了一聲!
二丫嘿嘿笑:「那您先別說,我去找他,給他個驚喜。」
杜銳扯扯衣服,接過張馨遞來的水杯,呷了一大口水。「什麼時候來的?吃飯了沒有?」
杜銳總覺得自己結婚對二丫來說有點殘忍,這也是他一直不願意結婚的原因,二丫只剩下他這麼一個親人了,他要再成家了,這個妹妹可真就連個奔頭都沒有了。
「張馨姐是個好女人,你不能辜負人家啊。」
今天陰曆是初七,她也記不住初七是什麼日子,只知道以前在家裡每逢這一天,是要吃面的。
「胡唯這麼說也在虯城,那正好,改天我聯繫他,兄弟兩個一起出來坐坐,我當大哥的,也問問是什麼情況。」
「誰啊?」
還跟人打招呼:「您好!」
這是啥,這是千年的鐵樹要開花!啞巴終於能說話!
二丫正式在虯城過起了自己的小日子, 像個小媳婦似的,守著一間小院兒,一間廂房, 日思夜盼地等。
衛蕤嫌棄一皺眉:「二丫?」
二丫問:「富必居是哪裡?」
登了記,二丫興沖沖地直接奔著三樓去。
二丫問:「那你倆,是誰先對誰有意思的?」
她去了也沒提前打電話,掐著杜銳下班的時間直接往他單身宿捨去。誰知道這地方看管的嚴,抓著二丫盤問了一番,看完身份證又查手機,說要探親,得打電話讓人來接。
拐進來找了個開門的院子,走進去左右張望,禿瓢大爺抖了抖報紙, 報紙遮住臉:「您找誰啊?」
尊敬的杜豌女士:
一顆心揣回肚裏,二丫徑直走到小桌前,把碗筷都放下:「你進來怎麼不敲門。」
「喲,真對不起,我和我那姐們兒都習慣了,平常去串門做客就跟回自己家似的,我還沒拿你當外人。」
二丫穿著肥大的套頭毛衣,一條花睡褲,其中一隻還卷著褲腿,大咧咧端著碗筷從旁邊廚房回到自己屋裡。
有人站在門口肩上搭著毛巾問:「大師兄!跑這麼快乾啥去啊?」
杜銳在飯桌上問了一些關於二丫姥姥去世的事,二丫情緒這才低落下來,不太愛說話了。
「沒聽見也不能亂闖女孩的屋子啊,沒禮貌。」
二丫這段時間過的日子相當舒坦,一覺睡到日上三竿,一天兩頓飯。早上那頓跟中午那頓合併到一起,晚上那頓出去吃。
杜銳心頭一酸,可憐妹妹餓著肚子,連說今天晚上出去吃。
張馨知道杜家的家庭情況,還願意跟杜銳談戀愛,還願意等,何況她為杜銳做的事二丫都是看在眼裡的。
別看是同父同母,這女孩子就是比男孩子討喜。
「都好,別惦記,前陣子禾禾感染手足口病,杜煒和他媳婦都急壞了,也給你大伯一家子折騰的夠嗆,好了不長時間,昨天抱著禾禾來家裡吃了頓飯,那小子現在招人疼,撅著小屁股滿地爬。」
「你急啥?後頭有人追你啊!」
二丫笑的明眸皓齒,落落大方,家裡的倔驢樣是一點沒帶出來。
衛蕤純屬碰運氣, 紅星衚衕里這樣的院子多了,想要找個人,挨家挨戶問,沒等走三家, 先得讓居委會大媽給你逮起來審個清楚。
「我知道我知道。」杜銳眉頭緊鎖,「我本來以為你知道我有女朋友了,會不高興的。」
「別動!」二丫拍掉衛蕤的https://www•hetubook•com•com手,怕他弄髒了自己的書。
二丫哂笑:「你倆走,你倆走。」
碗筷是超市的便宜貨,但很乾凈,用之前二丫全都用熱水燙過,伺候爹似的給衛蕤盛好麵條,拌上調料,遞到他面前。「給——」
二丫茫然抓抓臉:「啥意思?」
「呦呵, 最近二丫朋友真多, 都來找她。」
二丫心裏一直有件憂心的事:「她知道咱家情況嗎?」
滋啦——
她今天下午要去看她哥哥。
二丫拿起杯,和張馨咣當碰了下飲料。
「你找誰來著?」
二丫眼眯起來,要收回他的碗筷,衛蕤一個蹦高:「好吃好吃!比富必居的都好吃!」
杜銳是個理工男,理工人的思維永遠是邏輯主導,他覺得這事說不通:「那這個人知不知道三伯就是胡唯的繼父呢?他是衝著胡唯來的,還是巧合才發現的?」
衛蕤深呼吸,將手中邀請入職的信封背面掀起一小塊,後頭貼著膠。「你怎麼那麼聽他的話?上回也是,你怕他啊?」
小果園地鐵站離胡唯的學校很近,只要三站。
「鬼知道你那是什麼狗頭公司。」
倆人就這麼嘮家常似的,沒什麼正經的開場白,你一言我一語地吃完了一頓飯。
等到下午三點,二丫在屋裡收拾妥當,直接坐地鐵奔杜銳的單位去。
「杜銳!杜銳!是你們這兒的工程師,我是他妹妹。」
西裝革履的,嚇二丫一哆嗦,以為中介要來收房子。
女人收拾屋子的動作不停,拆完被套拆枕套:「快進來呀,我叫張馨,是你哥哥的同事,他總跟我提起你。」
二丫哼了一聲,盤腿在沙發坐下,用筷子攪著麵條準備吃飯。
這股味道十分親切, 像以前還和父母一起住時, 他趴在外頭桌上看電視, 母親在廚房裡熗鍋炒菜的一瞬間。
張馨知道杜銳喜歡在菜里加醋,杜銳知道幫張馨剃菜里的骨頭,就像是老夫老妻似的,沒有多沒親密,但處處是生活瑣碎之處的關懷。
她想去看看他。
我們很榮幸地通知您,您已經順利通過了荷立銀行面試,我們誠邀您於9月27/28兩日到我司信貸部行政辦公室報道,擔任翻譯專員一職。該崗位年薪酬勞為……
廚房的鍋碗瓢盆都是二丫去超市買的,今天拎一兜要緊的調料,明天再背個鍋回來,一連幾天,把平常自己吃的用的準備的是整整齊齊。
二丫扭著電話線:「那您怎麼說的呀。」
入職邀請函。
二丫一下子坐直了,「你約他幹什麼,他在部隊里,都找不著人。」說著,二丫有些不好意思地朝張馨點點頭:「我們家關係複雜吧?」
在杜銳單位附近就有一家菜館,杜銳和張馨並排走在前頭,二丫在後頭,走著走著,杜銳還要時不時回頭:「你快點啊,總往後躲什麼。」
二丫坐在他對面:「好吃嗎?」
「還說呢,沒等我告訴他你去了,那頭有人找,放下電話就跑了。」
正想問問倆人是個什麼進展,幫杜銳說說好話,走廊傳來一陣風。
就著窗戶外的陽光一看,白底印著藍色圖騰的信封上端端正正地寫著——
二丫不太情願,不是她摳門不肯給他吃,只是……她的手藝,胡唯都沒嘗過呢,倒是讓這燒包給搶先了。
衛蕤正昂頭打量著他這件小屋,淺笑著轉過身來:「你算是在這小屋裡過上日子了?」
可二丫不這麼想,她是實實在在再為杜銳著和*圖*書急上火。
裝了三兩細面,燒上開水煮熟,過了涼放在一邊擺著,二丫又開始炸蔥油。
張馨微笑著:「還行,以前聽你哥說過,一大家子人,要都捋順了,也好認!」
二丫抱起一摞碗筷往外走,衛蕤跟在她屁股后:「你還不願意?這職位是我給你量身定做的,掛在我手底下的行政部,以後有用你翻譯的時候你露個臉,沒事兒的時候辦公室里關起門來自己玩唄,有我罩著你,你怕什麼?」
二丫站在杜銳旁邊,默默打量著這些人,心裏不經生出敬佩。
「人大不,信心不小,你有那基因嗎?」
「哎。」
二丫苦惱:「我不知道他座機電話啊……」
「你好你好,大師兄,咱妹子不錯,以前總看照片,這回也看見真人了。」
擰開水龍頭,嘩啦啦地洗著碗,衛蕤靠在廚房門口,粘人精似的:「為什麼不去?」
大師兄當即拍桌子收拾東西,不加班了,不加班了,數據明天再對。
衛蕤都懶得應她,這屋裡裡外外算上還沒他家廁所大呢,有什麼可翻的。
也確實是到吃中午飯的時間了。
囫圇咽下去,二丫指了指門口的板凳:「你不說了沒把我當外人嗎,自己找地方坐唄。」
「啊,是。」於是又拉著二丫給同事介紹,「杜豌,從老家過來看我的。」
二丫扭著電話線的手一頓,支支吾吾地答應了,臉上兩朵紅暈。
一提起這些事,杜銳抹不開說:「也說不上誰先對誰……我倆同年來的單位,她是測量組的,你也知道,你哥這工作常年抓不著人,也沒時間找對象,就是有成家的,也都是圈裡人,男人還好說,她一個姑娘,也這麼給耽誤了。還是前兩年單位有個領導開玩笑,說看我倆合適,才談上的。」
張馨又走到杜銳書桌邊,熟練地幫他整理著各種各樣的書籍,鉛筆。
「細的吧。」
傳來一陣叮叮噹噹刷鍋的聲音,沒聽見。
「啥?」
二丫放下碗,厭厭去廚房給衛蕤拿新的碗筷,走到門口,還機警回頭威脅他:「不準亂翻亂動!」
連她小名都知道了,看來倆人關係也處了一段時間了。
禿瓢大爺翻了頁報紙, 扯脖子喊了一嗓子:「二丫!二丫!有人找嘿!」
二丫腮幫子塞得鼓,杜家家規,嘴裏嚼東西不能說話。
張馨也笑眯眯回頭:「來,丫丫,你跟你哥走前頭,我在後頭。」
那頭杜嵇山還滿心想著兩個孩子在一起能互相照顧,二丫又會說,想藉著她緩和一下胡唯和老三的父子關係。殊不知,這是把孫女送進狼窩,正中了這小虎崽子的下懷。
她哥終於不負村裡眾望,談上女朋友了!!
來了虯城這麼多天,前兩天杜嵇山給她打電話,說你哥從外地回來了,往家裡打電話問你好不好呢。
衛蕤尷尬站了一會,看她吸溜了一筷子麵條,也跟著咽了咽口水:「那個,你不請我坐一坐?」
「呵呵,爺爺知道,二伯前幾天又跟杜躍吵架了,說他要錢還要往那個什麼會所投,你二伯不往外拿,鬧得雞犬不寧。」
二丫脊樑一涼:「你也認識他?」
走到杜銳宿舍樓下,二丫表示自己要回家了。
「交通大學。」
杜銳宿舍的門開著,二丫探進一顆腦袋:「哥?」
「還等?」二丫急了,「你今年都三十一,馬上三十二了,你想等到什麼時候呀?你能等,張馨姐能等嗎?女人黃金時期就那麼幾年,如果再想要個孩子,那得多大歲數了。」m•hetubook•com.com
「手足口病要當心啊,您跟禾禾一塊玩的時候也別又親又抱的,小孩子免疫力低。」
前頭待遇聽的二丫一愣一愣的,直到聽到最後四個字,她翻了個白眼,沒精打采地收拾碗筷。
二丫苦哈哈似的:「來好幾天了,還沒吃呢。」
杜銳也支持,「回去吧,天黑了不安全,到家給哥打個電話。」
「這事兒您別管,也別評理,他們父子倆前天打的雞飛狗跳,隔天二伯又說我這兒子怎麼怎麼好,二伯母最不喜歡別人摻和他們家的事兒了。」
衛總監清了清嗓子,故意賣關子從西裝內袋裡掏出一個信封,雙手呈上。
「我也想您,家裡都好嗎,三伯身體恢復的怎麼樣了,我來虯城以後忘記給他打電話了。」
一個三開頭的青年,髮際線令人堪憂,生活乏味單調,過日子又那麼摳門,能找著女朋友,二丫想回到雁城,可要去父母墳頭磕幾個頭,保佑她哥跟另一半順順噹噹的。
「不去!」
爺孫倆各自吃完晚飯通電話,老的嘆氣:「丫丫,一晃也去了半個多月了,爺爺想你啊……」
「怎麼沒有,我爺爺,我爸爸,都是交大畢業的,我哥哥更厲害,我們家就我沒出息。」
別人的妹妹,都會因為哥哥結婚心裏不舒服,畢竟是童年最親密的夥伴,那滋味像被別的女人搶走了家人似的。
「虯城最有名的麵館,清代留下的老字號,改天帶你去。」
杜銳原本打算今天帶著小組加班,連食堂加班盒飯都訂好了,誰知道宿舍這邊來電話,說有個叫杜豌的找你。
二丫在杜銳張馨的對面,啃著蝦,細心地注意著兩人對話,多數聊得是工作,二丫也聽不懂,但是在一些細節上很有默契。
二丫捧著面碗,低頭大口吃飯,當衛蕤不存在。
衚衕口就有家糧油店,專門賣手工的饅頭、花捲之類,看見玻璃窗里擺放著一團團壓好的麵條,問老闆:「怎麼賣?」
「嘖,還是書香門第。」
二丫重重點頭,誰說她出身書香門第她就跟誰好。
說著,拿起電話:「我給你問問,他要在,讓他來接你。」
二丫走進來,杵著看看她,小心上前:「我來吧,哪能讓你幹活呢……」
問了二丫在虯城的住址,杜銳記下,約好周末就過去看她。
二丫一撇嘴,她是個打定主意九頭牛都拉不回來的人,想好了干件什麼事,就拿出張白紙把自己的計劃寫的明明白白,照著一絲不苟地去做。
衛蕤攤了攤手:「既然趕上飯口了,也不差我一個人吧。」
這些事,二丫也不清楚。她哪裡知道胡唯的親生父親是什麼路數。她煩躁拄著臉:「我怎麼能知道的那麼清楚。」
衛蕤用紙巾擦擦嘴,看著一桌子學資料,心滿意足打了個嗝:「你要考研哪?」
等人走遠了,二丫又問:「那你倆打算結婚嗎?」
只是這段時間胡唯是考試周,學的兩門課要結業,各項考核忙的不可開交,兩人沒空見面。
「杜工!」
衛蕤一踏進這裏, 鼻子極靈, 聞了聞,一股飯香味兒。
到了菜館,杜銳毫不吝嗇地點了二丫愛吃的蝦,張馨愛吃的排骨,還讓服務員拿了瓶啤酒。
衛總監記仇,氣的牙癢,最後把那信封以掩耳不及盜鈴之勢『啪』地一下粘在二丫腦門上,放下狠話:「給你三天時間好好考慮,不去我就讓人給你綁走,反正我也知道你住哪。」
「他跟胡唯是怎麼回事?爺爺也沒跟我說清楚,我聽https://m.hetubook.com.com得一頭霧水。是……胡唯爸爸回來了,要把他接回去?胡唯也同意了?」
虯城的交通大學是全國名校,可不是那麼好考的,何況她都畢業兩三年了,想撿起學生時代那一套,不太容易。
「找個好工作唄,不輸在起跑線上啊。」
「我爸爸前兩年心臟方面有點毛病,從老家接到虯城想來大醫院看看,就是岳大夫看好的。」
出了單位大門,連工作服都沒換,穿著一身灰了吧唧的實驗服,杜銳一溜小跑趕回了宿舍。
「那手術是怎麼回事?」
二丫驚喜:「您認識我?」
「我找杜豌,她住這兒嗎?」
「小胡哥他爸爸也是醫生,還是心外科的醫生,很有名的,叫岳小鵬,他去三伯醫院開會,三伯突發|情況倒下之後,他主動要求幫著做手術的。」
她正在整理床鋪,腳邊堆著換下來的床單床罩,聽見有人來,笑盈盈轉過身,沖她點點頭:「你好,是杜豌吧。」
張馨微笑,手卷著一張A3的圖紙:「……就算是吧。」
醬油,生抽,白糖調成一碗醬汁弄勻燒開了倒進面碗里,拌勻了,最後把熱滾滾帶著濃香的蔥油『嘩』地一下澆在上頭,灑點白芝麻,二丫最拿手的蔥油麵就算是弄好了。
二丫默默數著那串數字的零,數清楚了,把那小信封對摺,溜溜達達背手進屋了。
她這個家庭,沒有父母,想要什麼幹什麼都得靠自己,杜銳又是個男人,男人嘛,穩定工作,車子房子,哪樣都少不了,杜銳現在除了工作有著落,別的都沒影兒呢!何況,他身邊還有個自己當拖油瓶,一般女人嫁進來都會想,我會不會和你一起承擔將來你妹妹的生活費用啊?你妹妹結婚要不要我們拿彩禮啊?
誰知迎接二丫的竟然是個女人。
二丫跟她揮揮手,被杜銳拉著往男寢走。
說完,衛總監春風得意地走了,白蹭人家一頓飯,還捎帶手嚇唬了她一把。
衛蕤熱絡拉過門口四條腿的木板凳,在二丫對面坐下,臉上討好地笑。
衛蕤看她不理自己,有點著急:「我跟你說真的呢,入職函都帶來了。」
「哦——」
「那天我在外場,手機沒信號,從實驗台上下來,電話通過去姥姥葬禮都辦完了。」杜銳含著歉疚地說。
家家戶戶摘菜開火, 遠遠就能聽見鍋勺磕碰翻炒的聲音。
「嗬,還不讓碰,就你看的這點東西早八年前我都背爛了的。」
秋天中午溫暖的陽光,透過斑駁樹葉灑進窗下,二丫穿著紫色的毛衣,蹲在牆根,將那封信展開,一字一句地讀。
「嗨,你剛來,哪能讓你伸手,趕緊歇一會,只是你哥這屋太亂了,將就著坐吧。」
「姥姥不會怪你的。」
虎狼一窩,虎狼一窩啊。
衛蕤嚇一跳,一回頭,發現東邊屋檐下還坐了個人。
「她多大了?」
女人看著和杜銳年齡相仿,文文靜靜地長相,戴著一副眼鏡,穿著工裝。
把蔥切成指頭那麼長的段,油鍋燒熱,綠油油的小蔥下鍋煎出香味兒,二丫心滿意足吸吸鼻子,關火開始調醬汁。
「我喊了兩聲呢,你在廚房沒聽見。」
「你妹妹啊?」
「上次你不是跟我去過嗎,正經的外資銀行啊。」
在宿舍樓下,有一走一過的同事看見杜銳,跟他打招呼。
二丫神經粗,心裏只算著杜躍的婚事。「這有什麼不高興的,我跟咱爸媽一樣,你說你有女朋友了,有個照顧你疼你的人,他倆能不高興嗎?」
宿舍樓把門的保安笑呵呵和圖書:「認識,怎麼不認識,杜銳在我這住了五六年,他家裡的人啊我都知道。」
出了杜躍的視線,二丫扭頭就往地鐵口跑,她心裏有著自己的小算盤。
電視里少兒頻道懷舊劇場放著葫蘆兄弟,正講到六娃進入妖精洞解救五個弟弟的故事,二丫耳朵聽著聲,間歇騰出手來翻著小桌上亂七八糟的書和資料。
衛蕤一抬下巴:「你那盆里還有那麼多呢。」
衛蕤聞著那股蔥香味實在坐不住了,「中午吃飯的點兒,我也空著肚子來的,你倒是給我也盛一碗啊……」
「哦,杜銳啊!那你是杜豌?」
衛蕤問她:「考研為了什麼啊?」
「那現在就有個好工作等著你,你還考嗎?」
二丫撓撓頭:「你是不是我哥哥的女朋友呀?」
「嗯,我知道,我知道,還有你三伯,說打算十一之後和小蘇大夫領證了,哎,爺爺想起件事,胡唯不是在虯城嗎,正好你也在,有空了,你就聯繫一下你小胡哥,關心關心他,別讓他因為這,對你三伯心裏有結,爺爺相信你。」
差不多半年沒見,看著又禿了許多。
一直在旁邊靜靜聽著的張馨忽然表現出了驚訝:「岳大夫啊?」
衛蕤也沒客氣,接過來就是一大口。
「不怕,喜歡才聽他的話。不喜歡的人說什麼我都不聽。」
吃飽了喝足了,衛總監也有心情了,翹著二郎腿。「說說,想考哪個學校啊,我給你參謀參謀。」
衛蕤胸口再挨一刀,面子快要讓二丫當成鞋底子踩。
「我想再等兩年,張馨也同意。」
二丫無心往衛蕤胸口扎了一刀:「小胡哥說了,讓我少搭理你。」
二丫一聲不吭,杜銳先扛不住了。「張馨是我同事,談了有一年多了。」
兄妹倆一照面。
杜銳激動,一路小跑連帽子都跑丟了,又折回去撿:「我妹妹來了,妹妹來了,著急回去看看她。」
「比我大一歲。」
杜銳坦然:「知道,多少年的同事了,家裡什麼情況都清楚。」
老闆已經拿出一個塑料袋,做好上稱的準備:「兩塊錢,您看喜歡吃寬的還是細的?」
衛總監勉強給出個好評:「湊活吧……」
眾人捶胸頓足,小師妹萬歲!
「杜豌小姐,我僅代表荷立銀行誠邀您來我方工作,酬勞是年薪的形式,美金人民幣都行,看你需要。待遇方面呢,一年兩次出國休假,辦公環境冬暖夏涼,承諾住房,包辦婚姻。」
電話打過去,對方也不知道說了什麼,保安嗯了兩聲,直接放行:「孩子,上去吧,杜銳還沒回來呢,他屋裡有人在,三樓,307。」
提起這些事,二丫像被踩了尾巴為胡唯辯白:「才不是這樣呢!是小胡哥要來虯城培訓,本來就要走,三伯有病是在那之後,不過巧的是恰好小胡哥的親生父親也來了,這才誤會的。」
吃完飯,回宿舍,張馨主動沒有再跟著兄妹倆,提出要回自己宿舍樓里去了,熱情跟二丫說了再見。
二丫嫌棄一皺眉。
二丫被擋住眼,手胡亂抓起一塊毛巾擦了擦,忿忿拽下信封。
「爺爺他們身體都好?三伯怎麼樣了?」
二丫尷尬,站著不知是進是出:「你好你好。」
「她也是小地方走出來的人,父母健在,家裡沒什麼負擔,也都支持。」
「沒騰出時間說。」
都是一些默默無聞的人,卻都在做著偉大事情。
「對,聽著複雜,其實簡單得很,等過年讓我哥帶你回家,我給你介紹!」
二丫一拍大腿,心裏激動壞了。
「爺爺知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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