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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局座，你知道你被指控的罪名嗎？」顧輕舟問他。

現在他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因為那個人已經死了。

牛懷古生活在一個很普通的圈子裡，他自身沒有太多的油水，也跟人沒啥利益糾葛，所以他遇到了一些匪夷所思的事，也只是覺得對方奇怪，而不是懷疑別人要害他。

他死前最後一點蛛絲馬跡，就是跟牛懷古有關。

顧輕舟終於笑了下：「你先洗脫冤屈吧。」

秘書小姐問他：「您要下班嗎？」

「我要做什麼？」牛懷古問。

「無妨，直接去找她就是了。」白遠業道。

牛懷古憔悴了很多。

「……我和我太太出身都不高，膝下只有一個兒子。新加坡最好的學校，說我兒子智力跟不上普通孩子，建議我們在家裡請家教。我太太很著急，一連走了好幾個學校。人家聽說我們是被拒絕過的，都挑三揀四。剩下的路，要麼就是把孩子送到馬來人的學校去，要麼就是送到英國去。我太太不甘心，跟我哭訴了很久。我欺ｈtｔps://ｍ.ｈeｔｕｂｏoｋ•cｏm•ｃoｍ騙了很多人，包括你。我想要把孩子送到英國去讀書，一來沒有人脈，二來沒有錢。借錢出國這種事，怎麼好意思開口？既然沒能力，就把孩子送到差一點的學校好了。可孩子才那麼小，誰能判定他將來一定是下等人？」牛懷古痛苦道。

牛懷古道：「是的。」

他從未想過這是圈套。

他用力搓了幾下臉，這才道：「司長官，我有件事想跟你道歉。」

秘書小姐詫異：「可是……可是她還在懷孕啊……」

「可惜了。」他喃喃自語。

顧輕舟就問他：「我一直相信你的，這次你相信不相信我？」

他被關了一夜。

他沒有危機意識。

「沒關係。」顧輕舟的聲音仍是很淡，「如果我的錢和我找來的人脈，能給你的孩子一條路，我很高興。說實話有時候很難，越是在乎對方的看法，越是難。我是護衛司署的長官，你不能沒了工作和前途，你怕我對你有意見，hｅｔuｂｏok.ｃｏｍ.cｏｍ我也能理解。」

牛懷古忐忑看了她一眼。

「他攔住我，跟我說他想要報案，我讓他白天去警察局，他說不行，他害怕警察局，他以前在街上擺攤被警察局的人打過。我再三跟他保證，警察局的人不會打他。他糾纏了我很久，我連宵夜都沒吃好，就把他叫到了門口。我問他到底是怎麼回事，哪一件事要報警，他說是他老婆經常打他。他還把胳膊上的傷口給我看。我瞧著是鈍器擊打，還爛了。我當時目瞪口呆，跟他說這個警察局不管的，新加坡沒有如此立法。男人被老婆打，不還手就罷了，居然還想要報警，我聞所未聞。他糾纏了一會兒，見我說得肯定，就很委屈的走了。」牛懷古道。

白遠業冷漠看著他精心培養的下屬，被人送到總督府去。

顧輕舟和司行霈第二天才去總督府，見到了牛懷古。

白遠業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把一個小文件袋放在自己身上，起身下樓。

假如顧輕舟沒有懷孕，那麼她作為m.hetubook.com.com「替身」該多合適？

他用力吸了吸鼻子：「我會儘快還錢給你。」

「我的腿最近很疼，要去做個手術，可能要去香港吧。」白遠業道，「這段日子發生了什麼事，你們去找司副長官。」

顧輕舟神色安靜，幾乎不露情緒：「可有人看到你收買了他，那個人已經死了，你怎麼解釋？」

她這一胎還格外嬌貴，總是鬧毛病，時不時要卧床半個月。

真可惜，這個人是牛懷古。

「……我現在是知道了，他故意讓人看見他和我在一起，做成是我買了他去殺人的假象。」牛懷古嘆氣。

牛懷古抬眸看著她，這個瞬間，他差點落淚。

那是他第一次見到那人，當時莫名其妙。

牛懷古不解看著她。

牛懷古道：「知道，我涉嫌買兇謀殺司瓊枝小姐。但是司長官，我真的沒有。」

他在新加坡到處轉圈，最後消失在眾人的視線里，不知去向。

牛懷古當然也行，因為牛懷古很蠢，不知不覺踩了很多陷阱，他根本沒辦法辯白自己。

然而面https://www.hetubook.com.com對孩子的前途，一點愧疚又被壓下去了。

顧輕舟更加能服眾，說她是「神父」更有人信。不管蘇州爆炸案時她有沒有出生。

「你說。」

到目前為止，沒多少人知道他孩子的情況，只當他是出國治病。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顧輕舟懷孕了。

她聰明狡猾，年紀輕輕就飽受盛名；她背後有人指使，她利用二十年前的舊事替自己謀福利；她來到新加坡之後，很多人跟著來了，然後才出事。

「不用了，那筆錢你不用還，以後替我做事就行了。」顧輕舟道。

錢是顧輕舟借給他的，人脈也是顧輕舟幫他找的。

「那我相信你。」顧輕舟道，「既然你欠我的錢，又欠了我人情，接下來就替我做事吧。我要你就在總督府里，至少呆半個月。你可以表演得神經質一點，像你就是做賊心虛的人。你放心，他們哪怕打你，也不敢打壞，我這邊有分寸。」

他深感愧對顧輕舟。

雖說牛懷古年輕有衝勁，可到底不如顧輕舟。

想到遠在英國的妻子和兒子，牛和圖書懷古心下一片冰涼，覺得顧輕舟能救他，讓他去死都行。

上次顧輕舟和司行霈去找他，他還以為事情敗露了。

如今讓他跟司行霈去講理，怎麼講得清？

案情牛懷古也了解了，他如實對顧輕舟道：「那天晚上，的確有個人找我，但我不認識他。」

欺騙當然不好，可誰沒有有苦難言的時候？

一見到顧輕舟，他就慚愧低下了頭。

人生第一回如此遭遇，他真的很懵。

說罷，他就離開了。

白遠業當初用盡了辦法，讓顧輕舟進了護衛司署，給了她地位和權勢，就是把她放在蛛網上，作為替身。

牛懷古又嘆了口氣。

就連總督府，不也要求著司行霈嗎？

牛懷古看到她笑，心莫名就落地了。他覺得這一刻，顧輕舟的話是真心的，她真不介意他的欺騙。

「這是事實嗎？」顧輕舟問他。

他心下發虛：要他做什麼事？

牛懷古也是現在才知道，司行霈放棄了國內的軍權，並非真正隱退，他們對新加坡是有控制力的。

然而他嫌疑尚未洗脫，最輕也是革職，重的可能判刑坐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