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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孩兒繞著剛才兩位好奇的木樁子訓練；女孩兒則繞著院子跑步。」

今天迎來一群不速之客。

「抱歉，沒有實驗室是不是讓你們很失望？」

「從左至右分別是蓋好不久的廁所、廚房兼雜貨間、男孩兒的卧室、女孩兒的卧室、這最後一件是教室，維瑟米爾正在給孩子們上課。」

「用過早飯，孩子們開始上課……主要學習北方通用文字，直到午餐時間……」

就在兩人腳邊，遍體棕黃色，體型雄壯的獅鷲，不時舔舐羅伊的臉，發出令人心顫的哀嚎，好似感受到了主人的艱難困境。

羅伊在感染第三種靜默者病毒后陷入了一種奇怪的狀態。

「啪！」胖廚娘揮舞湯勺毫不客氣抽了他一下，兩隻眼睛瞪得像銅鈴！

雞冠頭隨風搖晃的屠夫與慈眉善目的乞丐王站在人群最前方，目光四下打量。

竟然還有剛捕撈上來的新鮮龍蝦，螃蟹。

「究竟想把他們培養成什麼天才兒童？奧森弗特大學的預備役學生？」

腰間除了尚未出鞘的長劍，還別著一根生有倒鉤的拉彌婭鞭。

牆面畫面五顏六色的童趣塗鴉，在陽光下熠熠生輝。

鍋里咕嚕咕嚕冒著熱氣，肉塊、胡蘿蔔、土豆等等食材在乳白色的湯汁中翻滾，灶台地下的籮筐里，放滿了煮熟的雞蛋、麵包。

把五花大綁，嘴裏塞抹布的尤爾根和胖子拉了出來。

多了兩張陌生的面孔。

而領頭的那一位，穿著白色緊身上衣，臉色病態蒼白，兩頰生有紅斑，眼睛反射金屬光澤。

屠夫訕訕轉過頭。

「既然你們宣稱這隻是一家普通孤兒院，那說說看吧，平時里怎麼給孩子們安排生活？」

「帶走一個孩子是為了——」

但他的腦子是清醒的，感受著令人心悸的虛無，一縷莫名的恐慌發芽，茁壯、逐漸將他淹沒。

他也不尷尬，本能地走到鐵鍋前，長滿黑毛的手往裝蟹的盤子里伸。

「走吧。看看卧室……獵魔人和男孩住一間。廚師和女孩們住一間。」

密密麻麻的人群出現庭院外不遠處，迅速向學校靠攏，如同漲潮的海水沿著四面八方席捲而來。

一身黑色長裙的麗塔·尼德陪坐在手術台邊，柔荑握住獵魔人的手，指尖滑過他的掌心，在他耳邊斷斷續續地，用柔和悅耳的嗓音說著話，不時哼唱一段悠揚悅耳的旋律。

「寫信者並非完全杜撰……他說中了幾種成分，也說錯了幾種，多了顛茄、烏頭……」瑟瑞特小聲咕噥道。

「說來慚愧，我的眼線遍布諾城大街小巷，居然沒有一個看到那個藏頭m.hetubook.com.com露尾的傢伙。」乞丐王同樣眼含歉意。

庭院的木架子上別出心裁懸挂著各式各樣小飾品。

「沒辦法，窮人家的孩子生不得病，必須得適當進行身體鍛煉維持健康。」蘭伯特笑嘻嘻地說，

他擺脫了通往深淵的長夢。

矮人再度打斷，粗獷多毛的大臉上掩飾不住懷疑的神色，「你們沒開玩笑，給一群孤兒準備早餐？」

「歌爾芬，別擔心，相信你的主人，他能挺過去的，他能行！」

「獵魔人和奧洛夫聯手在郊外高文之家，利用孤兒進行邪惡實驗……」

「從沒見過那傢伙。」兩位黑幫老大同時搖頭。

屠夫偃旗息鼓地垂下頭。

「半個月前，一個身份不明的傢伙給一位天橋下討飯的捐了幾個克朗的『巨款』，然後讓他把信交到我手上……」乞丐王搖頭，「根據那位兄弟的描述，捐款者全身上下遮得嚴嚴實實。看不出長相和體型。」

貴族女孩兒也許會招聘請老師，學一學劍術和騎術。

獵魔人們臉色逐漸凝重，

「哼！甭管誰是，敢這麼擺我一道，我不把他大卸八塊，裝進麻袋，沉入港口，我就不叫屠夫！」

猶如燈塔，為他照亮前路。

溫柔的呢喃在靈魂中回蕩。

顯然花費過一番功夫修繕。

「到時候，就算假的也給弄成真的。」

他更確認這點。

兩位巨頭頷首，至少從賣相上看，這家孤兒院並不差，沒有一絲苛待孤兒的跡象。

「嗚嗚……」

「記住！獵魔人不等於連童癖！」

眉間偶爾會隆起山川，彷彿噩夢纏身。

「別著急下結論，繼續感受感受。」

「給你們寄信，是為了往獵魔人頭上潑髒水。」

「這你們倒是問對了人。」奧克斯不無炫耀地說，「我們制定了嚴格的作息表，爭取把孤兒培養成對整個社會有用的人才！」

剩下的五名獵魔人和收藏家肩並肩貼牆而立，目光警惕，有如守衛。

獵魔人們笑了笑，轉移了話題，

神殿島下實驗室。

「幾位大師，你們的隊伍什麼時候又壯大了？」屠夫眼含忌憚地看了一眼臉上帶疤的蘭伯特、艾登，「我記得上次不是五個獵魔人？他們又是誰？」

此刻空蕩蕩的庭院乾淨得找不到一片落葉，地面平坦，一點不像大多數鄉村小道，布滿爛泥，坑坑窪窪又濕又黏。

「消消氣，閣下。現在還不到發泄怒火的時機。」瑟瑞特朝身邊弟兄使了個眼神。

「我也沒見過這個狗娘養的！」屠夫啐了一聲，黑毛大手猛地扇了胖子一巴掌，男人原ｈeｔｕｂooｋ•ｃoｍ.ｃoｍ本青紫的臉頰腫的更高。「混賬，老實交代，是不是你寄來這封信，故意誤導咱！」

「如果不考慮施法者協助，存活率驚人地準確。」蘭伯特揉了揉太陽穴，頗為苦惱地說，「他專門了解過獵魔人。」

兩百多個人正包圍著高文之家，結果獵魔人卻若無其事給孤兒們正常上課。

蒼翠茂盛的赤楊叢環繞下，寧靜祥和的高文之家。

雷索的敘述中時間飛逝。

「首先，他要挑撥兩位和咱們的關係，讓獵魔人孤立無援。」

「嗚嗚……我都說完了呀！」胖子淚眼迷濛地仰頭，語氣謙卑到極點，就差親吻眾人的靴子。

「不是您讓我們輸人不輸陣，維持住氣勢？」一個梳著大背頭，啤酒肚的矮人囁嚅著，瞥了眼似笑非笑的獵魔人。

「您該知道吧，獵魔人的壽命不遜色于矮人族，大都能讀書識字、身手也不錯，既可以充當文化課老師，也能保護孩子們的安全。諾城周圍有不少臭名昭著的人販子出沒，我們得防著一手。」

五人圍繞著信封細細端詳，「唔……兩封信字跡一致……」

穿著圍裙的胖廚娘站在灶台前攪動湯勺。

踏上光明之途。

「不信雷比歐達，為什麼要學著當聖人？難道你們是無可救藥的利他主義者？！」乞丐王的語氣透出難以置信，但又出奇地和善與友好，

「嘔……別把我們關廁所里！」

院子里眾人豁然轉身。

飛獅怪試煉進入關鍵階段。

「樹林里有沒有別的房子？」

一點也不擔心的嗎？

涕淚橫流地跪倒在眾人面前，不停地磕頭，「饒我一命！我再也不敢偷孤兒院的孩子，我再也不敢了！」

她們操持家務，餵養家畜家禽，打掃衛生，已經算是一種辛苦的鍛煉。

「總不能讓孩子餓著。」

「能轉轉嗎？」乞丐王做了個囊括一切的手勢。

目光繼續深入，庭院角落聳立著一排古怪的木樁，教室里正襟端坐著一群孩子——有幾個好奇地朝這邊探頭探腦，一個面容蒼老的獵魔人在教室前端的木板上擦擦寫寫。

「趕著送死的氣勢？還不滾遠點！」

蘭伯特朝著靜默旁觀的艾登使了個眼神，進了廁所。

「克里弗閣下，請不要露出這種鄙視的眼神，否則我怕忍不住讓你的腦袋——親吻你的屁股！」

尤其是親眼目睹那二十張活潑之中散發健康紅暈的小臉。

他們又把兩個俘虜押回了廁所。

就在這漫無邊際的虛無中，他的意識開始下墜、下墜。

「咳咳，吃飯就免了。」屠夫在肚子上的黑色棉襖ｈｅtubｏoｋ•cｏｍ.com上擦了擦手汗，原本嚴厲的語氣不知不覺弱了幾分，態度也緩和了一些，「不過高文之家的食物確實不錯，比咱們幫里兄弟吃得都豐盛。這得花不少錢吧？」

「咱們有理也說不清，然後眾叛親離，聲名掃地！」

「所用藥物包括母親的眼淚、黑麥芽汁、烏頭、顛茄等劇毒藥物……實驗者倖存率只有三成……活下來也會留下身體畸形，大腦受創風後遺症。」

「其次，永恆之火是官方組織，給人定罪要講究證據。」瑟瑞特脫口而出道，「沒錯……證據！」

每到這時候女術士就會溫柔地替他撫平眉心的褶皺。

「這裏的伙食標準比永恆之火的孤兒院要高！」蘭伯特拍拍胸脯，推開了廚房的大門。

「一種健身器械，通常只在獵魔人的學校里出現，別的地方不常見。」雷索解釋道，「繞著它們跑上幾圈，能鍛煉反應，或者從上面一根根跳躍，躲避鐘擺，鍛煉平衡和反應能力。」

「接著裝，接著表演！」

一開始那副登門問罪的囂張氣焰煙蕩然無存。

克里弗動了動偌大的酒糟鼻，令人食指大動的蒜香和檸檬汁的酸味飄了過來，他的肚子咕嚕咕嚕開始抗議。

「那梅花樁和吊在樹上的橫木是用來幹嘛的？」乞丐王用銳利的目光審視幾人，貓派名聲很糟糕，他更加深了懷疑，「我從沒見過這種玩意兒，不會是諸位用來折磨孩子的刑具吧？」

「說不說？」

好一派恬靜悠然的鄉野景象。

而乞丐王嘆了口氣，「獵魔人，收藏家閣下，你們和先知雷比歐達有什麼關係？」

「兩周前，我最信任的手下在長矛洞穴喝多了酒……酒醒過後，身邊就多出一封信。」屠夫坦然道，「那小子看完信后認為事態緊急，馬上交給了我。後來我拜訪法蘭西斯閣下，統一意見，商量著結束和平協議，絕對不和虐待孤兒者同流合污。」

直到某一刻，他重新感受到了溫暖的觸碰，就像母親的手，拍打他的背。

「早晨六點全體起床，鍛煉身體。」

「經過一個半小時的運動后，大家一起在院子里享受早餐。」

「諸位這麼捨得？」乞丐王眯著眼掃過一眾獵魔人，「難不成知道咱們今天要來『參觀』，所以特意下血本演了一出好戲？」

「可我不認識他們。」乞丐王揉著金璽戒指認真地說。

「這傢伙嘴硬的很，一個故事翻來覆去地編！不過寄信的人肯定和他脫不了關係！」

「嗒嗒……嗒嗒……」

突然間，高文之家的赤楊叢林，傳來雷鳴般的腳步聲。

「被永恆和-圖-書之火給——」

「為了穩妥起見，給予獵魔人致命一擊。他要偷走孤兒院的孩子，炮製一個人證！坐實我們虐待孩子的罪名。」

……

肥大的屁股一晃一晃，五音不全地哼著烹飪小調。

「當務之急，咱們得找出兩起事件的關聯。」

「女孩兒也要訓練？」屠夫捋了捋褐色的鬍鬚。

屠夫看著眾人的眼神顯得極為奇怪，又像在看神經病，又帶著點欽佩。

「你們給與這群孩子的生活，比諾城的普通家庭還要優越。」

一個土質的底座上，擺放著一口大鐵鍋。

他進入了一個沒有聲音也沒有光線的虛無地帶。

「嗚嗚……饒命啊，大師，我錯了……」被料理了數回的胖子臉頰腫成了豬頭，完全看不出人樣。

「沒必要了……我們眼睛沒瞎，腦子也沒壞。」乞丐王繞著眾人轉了一圈，嘆息道，「但我們下了一步臭棋，被匿名信誤導，加上先入為主的想法，冤枉了諸位。」

漆成土黃色的柵欄內，五棟天然的木屋比鄰而立，雖不如城裡的房子高大結實，卻勝在小巧精緻。

他腦子裡回蕩了八十多年的理性之聲告訴他，獵魔人說的是事實——他們未曾虐待孤兒，更沒有強迫孩子進行危險的人體試驗。

他們身穿黑衣，頭戴皮帽。

「獵魔人不虐待兒童，不會讓他們忍飢挨餓。鍛煉完飢腸轆轆，肯定得補充營養……」雷索一副理所應當的樣子，「我以蛇派的名譽保證，至少在吃這一方面，高文之家從不虧待孩子。」

乞丐王同樣丟下命令，這才續道，

但哀嚎聲中氣十足。

一群凶神惡煞的矮人頓時退出十米遠。

事實上大多數普通人家的孩子，壓根就沒有鍛煉的概念。

微風湧入，風車轉個不停，風鈴發出叮叮噹噹悅耳輕吟。

「隨便請……」收藏家說，「但兩位老大的弟兄最好留在外面，這麼多人突然闖進來，驚嚇到孩子們可就不好交代。」

「看看吧。這兩個傢伙串通一氣，打算在最近半個月，偷走孤兒院一個孩子……被咱們生擒落網。」瑟瑞特分析道，「而兩位閣下收到匿名信的時間，同樣是半個月之前。」

「貓派的兄弟……」雷索雙手環胸，掃了眼他們身後的「烏合之眾」，臉色平靜地說，「孤兒院缺乏人手，就請這些兄弟過來幫忙。」

屠夫和乞丐王聽完孤兒院一天的日程。

「很顯然寄信者絕非普通市民。」雷索嘴角微彎，猜測道，「他擁有一定的偵查和反偵查能力，並且對獵魔人這個群體做過一定了解。」

「也對，是我考慮不周……」屠夫朝著身ｍ.ｈetubｏoｋ.cｏm•cｏｍ後的手下沒好氣地說，尤其是靠他最近的那個，「說你了，眼睛瞪得像牛一樣，嚇唬誰了！？」

「兩位，當初你們如何收到信件？」

乞丐王和屠夫果斷從懷裡各自掏出一封雪白信件。

艾登又把他嘴上膠布合攏。

這是矮人最高的道歉禮儀。

「嘖嘖，虧你們想得出來！」屠夫眼中閃過一絲意動，暗自琢磨著幫里也該弄上這麼一副，「那這五棟房子分別有什麼用途。」

矮人老大頓時被火燒一般收回了毛手。

坐在院子里的板凳上兩眼相對發起了呆。

「但目前看來是我們莽撞了。很抱歉，幾位大師……」他羞愧地彎下腰，大鬍子垂到地面。「我們誤聽讒言、侮辱了各位高風亮節，反而把諸位當做毫無底線的畜生。」

麥片粥般濃郁粘稠的霧氣涌了上來，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包裹住他。

「兩起事件都對獵魔人不利！」

至少有兩百人。

「好吧，」獵魔人在兩人詭異的目光中聳了聳肩膀，「爭取讓他們未來能找到一份不錯的工作養活自己。」

獵魔人也沒在意，「那封匿名信……能否給我們過目？」

「那麼兩位果真不認識塞巴斯蒂安議員？」

「這麼說，克里弗、法蘭西斯閣下，咱們之間的誤會算是消除了吧？要不要再和孩子聊一聊，也許他們會給出不一樣的答案？」

不只是兩人上次見過的蛇派和貓派。

「為什麼這麼問？」

兩巨頭相視一望。

上百名提著鎚子、斧子、利劍，全副武裝的矮人，一群身形瘦削像一排竹竿兒似的邋遢男人，一左一右堵住了孤兒院的大門。

正是永恆之火的治安官、神殿守衛的頭領，沙佩勒閣下！

「而是拐彎抹角，給我和克里弗，兩位黑幫老大寄去匿名信？咱們又不是執法者。」

法蘭西斯眼神複雜。

聽覺、嗅覺，大部分感官都失去了作用，甚至感覺不到手和腳的存在，連時間都陷入了靜止。

羅伊的臉色很平靜，閉著眼一動不動宛如沉睡，只是渾身皮膚下冒出水蛭般腫脹的血管，形貌怪異可怖。

「可我有點沒明白。」乞丐王眉峰緊蹙、冷靜地打斷他，「這胖子背後的傢伙既然要對付幾位大師，為何不直接向永恆之火教會和市議會舉報諸位的『罪行』！」

收藏家把信晃了晃，

「閣下，如果你早餐沒吃飽，來個雞蛋和麵包如何？」瑟瑞特不偏不倚擋在廚娘前，「等到了中午，再一起用餐。感受孩子們是怎麼被『折磨』的？」

「撕裂諾城三巨頭和咱們之間達成的和平協議。」

「絕不是簡單的巧合。」

她彷彿在對自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