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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源先生不去跳舞嗎？」羽島奇怪地問。

糸見雪輕輕頷首，張開櫻桃般的嘴唇回答：「畢竟出生在這樣的家庭，肯定會學了一段時間。」

他用溫柔又帶一點苛責的聲音說：「少喝點酒。」

「轉換話題，討厭！」糸見沙耶加不滿地瞪著他。

「看，我妹妹可愛吧，害羞了~~」糸見沙耶加炫耀似的用手肘戳戳源清素。

他看了看羽島，還有叫孝信的男生，露出微笑。

糸見沙耶加明艷的眸子，像是不滿，又像是撒嬌地瞥了他一眼——兩人為什麼不跳舞，也就沒人好奇了，反正不會是因為感情。

見源清素堅持回去，糸見母親也不再挽留，叮囑他回去的時候注意安全。

經過「千葉中央警察署」時，她察覺到了自己的疏忽。

「歡迎回來，清少爺。是先坦白呢？還是先罰跪？還是說……想直接被殺？」

糸見沙耶加聽了，拍手發出大笑。

「看電影？哦，監視我。」源清素反應過來。

「這鋸齒是什麼？」姬宮十六夜問。

羽島臉立馬就紅了，偷瞄一旁的孝信。

「那個拉小提琴的人，叫什麼名字？」源清素忽然回頭問。

「小雪懂古典音樂？」源清素好奇道。

「這麼濃烈的香氣，怪不得。說起來，我上山的時候，看見螢火蟲了。」

嗅著她的發香，摟著她的細腰跳舞，絕對是男人夢寐以求的事。

美麗的絹質唐衣，翩躚地拖曳在地上。

「手指。」源清素回答。

雨已經停了，夜風習習，格外舒服。

「沙耶加小姐，能邀請您跳一支舞嗎？」來人微笑問。

「清素君住下來吧。」糸見母親挽留道。

「哇，好厲害！」羽島和孝信都用看外星人的眼神看著源清素。

「我還指導過小雪呢，那個時候的小雪多可愛，晚上還會抱著玩偶，跑到我房間……」

「你看，」又清醒過來的糸見沙耶加，對源清素說，「你不和我跳舞，多的是人想和我跳舞。」

「小學拿過整個四國的繪畫金獎，初中時柔道打遍四國無敵手，高中開始認真學習，成績全部滿分。」

「院子里的梔子花開了。」神林御子說。

「足夠了，謝謝。」

玻璃倒映中的源清素和_圖_書，思緒飛揚，雙眼出神地盯著窗外。

羽島欽羡地望著兩人，而糸見雪突然覺得這兩人挺配——都不是好人，凈欺負她。

「是嘛。」姬宮十六夜把屠蘇器遞過來，源清素給她倒酒。

源清素摸了摸糸見沙耶加搭在自己手臂上的手，看著濃情蜜意，只是被掐得有點疼了。

從糸見雪提到小提琴開始，他看向演奏區，視線落在演奏者身上。

她打量源清素，男人臉上依舊一副難以辨讀情緒的微笑。

看見源清素，白子立馬露出笑容：「豬仔，交給你一個任務！過來伺候神林大人！」

「都說了，你妹妹年紀太大，等等，你拿手機幹什麼？我不是喜歡小學生的意思！」

「算了。」姬宮十六夜懶散地依在樑柱上，望著天邊的明月，「不管是不是柳生三千子，只需要等6月20就行了。」

姬宮十六夜放下白紙，又好笑，又費解地問：「你不會小學拿過整個四國的繪畫金獎嗎？」

「就算是假扮的男女朋友，在我面前問另外一位女生的名字，你以為我會無動於衷？」

源清素是醫學部醫學科第一人。

「身體接觸就算了，而且我也不會。」源清素湊到她耳邊。

「哦？」糸見沙耶加一改對源清素的親昵，用逗小孩的語氣問自己妹妹。

兩位巫女都穿著浴衣，中間放了一個燒碳火的小爐子，爐子上放了烤串，身邊還有冰鎮的清酒。

器量高的人，大多有這個毛病，包括她自己。

「這裏的線條呢？」神林御子問。

「嗯，小信說的有道理，我們還是不丟人了。」羽島點頭，眼神略顯遺憾地看著現場。

就在他腳即將跨下去時。

糸見沙耶加視線投向源清素，傳來『到你發揮用處』的意思。

「你記得挺清楚嘛。」糸見沙耶加微笑著說。

只希望源清素不要多心，以為自己喜歡上他。

按照自己的性格，在沒有其他人在場的情況，應該大方把名字告訴源清素才對，而不是假裝吃醋。

「是。」火扇先是低頭應了一聲，又向眾人微微欠身施禮，才緩緩起身，朝室內走去。

糸見雪有些不滿，但沒有抗議。

「謝謝阿姨，但我明天還有課和圖書，今晚必須回去。」源清素回應。

小提琴傾斜出的樂曲，輕盈、典雅、簡練而純樸，給人一種美的感受，的確還是妙不可言的演奏。

23：50的總武線，從千葉開完東京的最後一趟電車，車窗外一片漆黑。

一分鐘后，姬宮十六夜拿著白紙，和神林御子一起觀摩，然後兩人又同時抬起視線。

白子像是為了給神林御子撐場面，又像是為了不輸給火扇，跪坐在神林御子身邊，給她倒酒。

姬宮十六夜瞅著源清素，神林御子也瞅著他。

還沒等她勾住源清素的手臂，源清素率先開口。

不過要想讓高中男生鼓起勇氣，不怕丟臉，用笨拙的舞步，帶領喜歡的人下場，實在太為難人了。

是一位女性，穿黑色的演奏禮服，眉清目秀，柔柔弱弱得讓人想去呵護。

從概率上來說，源清素應該有『女生喜歡上自己是理所當然』的自覺，這就是帥哥從容感的由來。

有那麼一瞬間，糸見沙耶加以為兩人真的在談戀愛，那關心的話語，給她一種像是深夜聽著梅雨入睡般的舒適。

「不愧是十六夜大人！」源清素拍馬屁道。

「會不會呢。」源清素同樣看向舞池，「我年紀又不大。」

糸見雪望著舞池中的大人，像是自言自語地說：「年紀大了，是不是好多事就不會再計較？」

聽著旋律明快的音樂，她轉換話題：「小提琴拉得很好。」

「打擾了。」來人朝其餘人點了點頭，返回原來的位置。

到了車站，糸見沙耶加沒下車，說：「我就送到這了。」

「我最喜歡伺候人。」源清素笑嘻嘻地走過來。

羽島和孝信身體顫抖了一下，感受了成熟|女人的可怕。

「你畫的問我們？而且才過去一分鐘。」神林御子無奈到好像有點頭疼。

從大榕樹進了神社，行走在上山的參道，偶然從密林中看見了螢火蟲。

「那就六十九萬。」

但看著警察值崗的燈光，糸見沙耶加腦海里，浮現出晚宴上，源清素開玩笑的話——

糸見雪收回視線，看了他一眼。

糸見沙耶加拿出煙盒，抽出一根含在潤澤的唇間，用打火機點燃。

這時，一位男士走了過來。

「你m.hetubook.com.com就非要我說出不會樂器？」

「不用，我已經醉了。」

「我又怎麼了？」源清素笑著問。

眾人還沒來得及笑，源清素又說：「小時候學過豎笛，其他沒了。」

「是我多心了吧，」源清素說，「聽到柳生三千子加入九組，看見演奏音樂，然後還是兩位女性，就忍不住多想，把她們聯繫起來。」

他沒有想糸見沙耶加，也沒想小提琴演奏者，他在想——在這個夜晚，在那與世隔絕的白山神社，神林御子和姬宮十六夜現在在做什麼。

到了山腰間，正準備回自己的山中小屋，腦後突然一疼。

糸見雪心裏認為姐姐說的對，但絕對不會說出口。

能在這樣的場合下跳舞，大多數人一輩子或許都沒有一次。

「你們確定要讓我畫？」源清素來回打量兩人。

「大學上課時間不是很晚嗎？明天早上，讓沙耶加送你。」

「謝謝，但很抱歉，酒好像喝得有點多了。」糸見沙耶加手抵著額頭，一副頭暈的樣子。

「沒學過就學過，幹嘛遮遮掩掩。」糸見沙耶加沒有惡意地嘲笑道。

「那個人眼神很污濁，不像哥哥那麼清澈明亮，不過哥哥……」說到這裏，糸見雪停住了。

「是啊，家裡還有獎狀，可惜今時不同往日。」

「鎖骨……不對，好像是衣服的領子，咦，這是什麼？」

糸見沙耶加心一跳，臉上表現出明顯的不悅。

◇

「「是這樣。」源清素笑著贊同。

「你覺得糸見沙耶加，還有那個演奏者有問題？」神林御子說話直截了當。

別說他們了，就算是同樣就讀東京帝國大學的人，非理工科的學生，對理工科的都有自卑情節，而醫學部醫學科是理工科里分數最高的專業。

「你把那個人的樣子畫下來。」姬宮十六夜說。

火扇跪坐在姬宮十六夜身邊，時而幫忙倒酒。

源清素走後，糸見沙耶加熄掉吸了三口的煙，踩下汽車油門，踏上歸途。

源清素腳尖一拐，走向神林御子家。

他穿過和室，來到廊檐。

「火扇，你也退下吧。」姬宮十六夜吩咐。

「這個人我見過。」源清素拿酒杯的手指著演奏者，「經常在茗荷谷車站附近表https://m.hetubook.com.com演，不過表演的是大提琴。」

糸見沙耶加皮膚白皙，身材苗條，胸部規模也不小，是個惹人垂涎的美女。

源清素不說話了。

源清素眼神是清澈明亮，但是一個明明和姐姐在交往，卻對妹妹表達好感的花心男。

衣著時尚的上流人士們，開始跳起優雅的舞蹈。

「沙耶加也是？」源清素看向姐姐。

那副假裝無地自容的樣子，如果滿分是一百分，給十分都是因為那張臉。

「小學拿過整個四國的繪畫金獎，初中時柔道打遍整個四國無敵手，高中開始認真學習，成績全部滿分，全國第一。」

「這、這麼多人，我們跳得又不好，會被取笑的。」孝信窘迫地說。

淡淡的月色，古樸的廊檐，穿浴衣喝酒的巫女，火爐亮著著火光，還有梔子花的香氣。

「正好相反，我想喜歡比我小的。」

「我回來了。」源清素語調上揚。

邊吸煙，邊看著源清素解開安全帶，打開車門。

「怎麼不邀請我跳舞？人家等你著呢。」她略顯不滿地說，沒挽源清素，也就沒掐他。

「或者把你腦袋取下來，我們直接看。」姬宮十六夜提出第二個方案。

源清素打量糸見雪，糸見雪隨即把殺人目光指向他。

因為要趕電車，糸見沙耶加開車送源清素到千葉站。

五人閑聊著，一直到晚會結束。

「想喝去拿碗。」神林御子看了眼廚房的方向。

「放心，我不喜歡比我小的。」糸見沙耶加手伸到窗外，抖落煙灰。

「哥哥。」這時，糸見雪說。

「誇御子就是聲音好聽，誇我就這麼敷衍？」姬宮十六夜略帶笑意地瞅著他。

源清素看了眼糸見雪，她露出傾聽的神情。

「對了，」糸見沙耶加歪著頭，側著白凈的臉蛋，問源清素，「你有學過什麼樂器嗎？」

「我不太喜歡那個人。」糸見雪突然說。

比起奢華的派對，源清素更喜歡免費的星空和夜晚。

兩人一個身材修長，長相俊美；一個腰細胸大，面容精緻，站在一起簡直是最好的婚紗店裡最好那張宣傳照。

遠處，穿白色禮服的糸見沙耶加，看見源清素又和自己妹妹說話，對身邊的人說了一聲『失陪』，朝這邊走過來。

https://www.hetubook.com.com「你敢對我妹妹出手，我……」

「我找~來的哦。」糸見沙耶加得意的話語中，有一次不算明顯的停頓。

源清素視線轉向糸見沙耶加，一臉鄭重地說：「從今天開始，你的妹妹就是我的妹妹。」

「嗯？」源清素聲音稍微溫柔了一些。

「你要是從眼睛去判斷一個人，那就大錯特錯，還太嫩了。」她笑著說。

但此時，糸見沙耶加的餘光，全放在源清素身上。

「大姐，扣一萬行不行？」

源清素搖了搖頭，和三位高中生一起移動到角落，一起擺出絕對不會跳舞的氣場。

「這麼著急做什麼？等你通過的考驗再說。」糸見沙耶加一臉不耐煩，手卻挽住了他的手臂。

謊言——在場四人心裏同時冒出這個詞。

是在說，等到了大學，就會放棄證明自己比姐姐優秀？

「你們都學過，我自卑嘛。」

「那時候她和我一樣，整天都在為生活奔波，結果都遇上了你，居然有這麼巧的事。」源清素的目光停留在樂器上。

源清素輕笑了兩聲：「沙耶加大姐姐，你可別真愛上我。」

不知什麼時候，大廳里響起莫扎特的《小步舞曲》。

糸見雪被她調戲習慣了，沒放在心上。

「我問你有沒有學過樂器，你炫耀什麼？」畢業於順天堂大學的糸見沙耶加不滿道。

巫女們有一口沒一口地喝著，源清素沒得喝，只能看著。

源清素突然一動不動，停頓了一會兒，問：「你們有沒有聞到什麼花香？」

「隔了一個白天，重新聽見神林小姐的聲音，感覺格外好聽。」源清素感嘆道。

「真的不用了，謝謝阿姨。」

「大晚上你怎麼在這兒？」源清素給兩人倒酒，倒完之後，發現只有兩隻屠蘇器，他真成伺候人的了。

「姐姐！」妹妹用足以殺人的眼神瞪著姐姐。

「你今天表現讓我很不滿意，扣三十萬，只給七十萬。」

「看電影。」姬宮十六夜托起屠蘇器，悠然啜飲一口清酒，動作古色古香，美極了。

唐朝風格的建築里，燈火通明，姬宮十六夜也在。

「不會跳舞。」源清素回答，「你不去嗎？」

源清素和她對視：「我才二十歲，今年九月才二十一，年紀大的人是你姐姐，快27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