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源清素從被爐里出來，站到神林御子身邊，悄悄對她說：「沒關係，你媽要是活著，也不會喜歡我，沒什麼的。」

上層與底層的區別，大概有兩個：一是對資源的掌控和分配，另一個是情報。

金髮公主諾依同樣坐了下來，手裡的紅藍遊戲機已經連上WiFi，正在玩《堡壘之夜》，與一名敵人互相花哨的搭板子。

源清素感覺到自己的側腹被戳了一下, 等扭頭看去，神林御子已經朝屋內邁開步子。

「我媽好像不太喜歡你。」源清素臉上半身朝神林御子稍稍傾斜, 低聲說。

他身體強壯，但架不住腳指頭被襲擊，不過要說有多疼，就看他想裝得有多疼了。

『你母親怎麼回事？』玉姬質問道。

玉姬母親大人的心情明顯好了一點。

「母親都認可我了。」六齣花理所當然地說，「今天晚上我就和清素睡覺。」

「來幫忙吧。」她對神林御子說。

「我的房間？」源清素一臉不知該說什麼的表情。

『哇，這個老女人！敢欺負我家御子！』

『別散播謠言，我可沒說過。』玉姬坐在被爐里，悠閑地享受橘子的滋味。

神林小姐想辯解，是源清素想和自己睡覺，但她同樣不好意思在綾子面前說這種事。

他現在是神主，掌握本州的大部分資源與情報，可以為底層的修行者做更多的事。

「你母親好可怕。」六齣花低聲對源清素說。

「你想想，」源清素低聲說，「我每天帶御子去冒險，而十六夜每次都保護她，你對我會是什麼態度，對十六夜又是什麼態度？」

「那可不一定。」

小蝴蝶落在她的小腦袋上，走的只有白子一個人。

姬宮十六夜笑起來，決定放過她。

津津有味，讓人也忍不住咬一口橘子皮試試。

「算。」六齣花說。

「母親。」神林御子猶豫了下，跟著打招呼。

作為大堂的一樓，擺滿了禮盒，密密實實，一個疊著一個，讓人懷疑是不是進了倉庫。

「你就是諾依？小素寄來的信里, 提起過你。」她說。

脫了鞋，進了客廳，源清素像是被吸附住了一般，直接坐進暖桌里。

姬宮十六夜湊到綾子耳邊，嘀嘀咕咕說了什麼。

「沒·事。」源清素一字一頓和_圖_書。

「媽，六齣花說你可怕！」源清素第一時間告密。

『不要，不要，我都死了，要那些幹什麼！』

「小豆島夏天遊客最多，過年期間雖然不多，但也有一些客人，都是出來旅遊的情侶。」

姬宮十六夜想著，是不是要和神林御子聯手。

「你敢嫌棄御子大人？！」

「現在不是人多人少的問題，這都關門了。。」源清素指著旅館門上掛著的『休業』木牌。

「胡說什麼！」源清素摟住自己母親的肩，「真正像的人是這兩個。」

兩人有說有笑，消失在樓梯口, 金髮公主跟隨其後。

『好的，玉姬母親大人。』

「母親, 這都是什麼啊？」姬宮十六夜邊走邊問。

「那就來幫忙打掃衛生，把位置讓出來。」

「六齣花，」她態度溫和地說，「你先去客廳休息，桌上有橘子，想吃別的，可以去廚房柜子和冰箱找。」

「你要是敢背叛御子大人, 我把你當野豬一樣殺掉，你殺過豬, 知道殺豬是怎麼樣。先按住凳子上，對準你的喉嚨……」

源清素快速瞥了眼姬宮十六夜她們，然後對神林御子說：「讓我摸一下你的腿。」

「媽，」源清素把左手伸進去，捂著小腳趾，「被爐里是不是放了刺蝟？扎我腳了。」

六齣花楞在原地，姬宮十六夜笑著靠過來，好笑地問：「怎麼了？」

玉姬坐在小豆島的最高處，吹著海風，眺望波光粼粼的瀨戶內海。

「明年必須聽我的話，不準再冒險。」神林御子輕聲對源清素下令，態度從未有過的堅決。

「母親讓我自己選房間，我找你的房間。」

綾子伸出手指，點在她眉心，無奈又好笑地說：「你呀！」

「有，先上樓吧！」綾子溫和地笑道, 「小心一點，東西太多，樓梯都堆滿了。」

源清素想到更多。

「那我讓清素晚上幫我看看。」

「好啊。」綾子親切地笑道，態度明顯不同。

綾子根本不理他們，繼續往前走。

『我不是說了嗎？』源清素往樓上走去。

「哎呀，好聽話啊，母親喊你出來你不出來，御子一說，你就動了。」

「嗯。」神林御子點頭。

『切。』

源清素讀懂自己母親的意思——你交的都https://www.hetubook.com.com是什麼朋友？

「哇，這些人真討厭！」

源清素立馬看向自己母親，果然，她也愣了。

「嗯——」忍耐的聲音。

『要是換了我，轉頭就回東京，誰怕誰啊！』

不等神林御子說什麼，姬宮十六夜邊吃橘子，邊意味深長地笑道：

「停！白子，你這麼可愛, 別說這麼血腥的事。」

「可不是嘛。」

「清少……清素不是下令了嘛，說您不喜歡麻煩，不讓他們來拜年。」

『白的，白的去掉！』

「你好。」拿著紅藍遊戲機的諾依點了下頭，「有WiFi嗎？」

綾子看向自己的兒子，笑著諷刺：「你比你父親厲害。」

玄關處只剩源清素一個人，他轉身把店門關上，瀨戶內海在陽光的照射下，有一個三角形的白色光塔，熠熠生輝，有些刺眼。

「母親，六齣花不算。」姬宮十六夜提醒。

「母親大人！」姬宮十六夜燦爛地笑起來，上前兩步，挽住綾子的手臂。

『呵，你還沒——有資格喊我母親大人吧。』學綾子的話，語氣比綾子更陰陽怪氣。

得了這種病，虛弱無力、心態消極不用說，和抑鬱症的界限也很難區分，甚至可能會出現自殺等衝動。

五人繼續朝儲物室走去。

綾子、姬宮十六夜、源清素、神林御子離開客廳，朝儲物室走去。

「就好像……我討厭他，忍不住去打他，但不會用力。」六齣花扭頭看向姬宮十六夜，「你知道這是什麼嗎？」

「你生病了。」姬宮十六夜篤定道。

「……」

檐廊黛瓦，像是一棟老宅的旅館，沒有營業。

「清素，怎麼了？沒事吧？」神林御子假惺惺地關心道。

源清素拿了橘子，撥開橘子皮。

源清素聽了，覺得有道理。

「你們兩個看起來越來像了。」六齣花說。

她轉頭對三人說：「以後小素拜託你們了，這孩子雖然驕傲了一點，但是個好人。」

「打掃衛生，你要來幫忙嗎？」源清素說。

『幸好御子的脾氣不隨您，不愧是能說出殺自己……』

「綾子阿姨。」姬宮十六夜乖巧地打招呼。

一個小盒子掉在腳邊，他順手撿起來，裏面放著一枚珠子，根據附帶的介紹，是村級妖怪·鮫人和*圖*書的殘骸打磨成的，可以使喚魚群。

『過年別在我面前提他，晦氣。』

這次綾子沒楞了，而是看向自己兒子。

『橘絡含有膳食纖維、鉀、鈣、鎂等營養成分，不吃這個，水果等於白吃。』

源清素腿很長，所以不需要像白子那樣，直接就給了姬宮十六夜一腳。

「你覺得我會嗎？」

『這個有意思，每天可以讓魚自己送上門，吃新鮮的。』玉姬點評道。

「不算。」姬宮十六夜加重語氣。

「我母親如果活著, 也不會喜歡你。」神林御子輕聲回應。

「咳。」他咳嗽一聲。

『母親大人，我有個咒想請您幫忙參考，然後從香葉冠里找一些可以參考的咒。』他拿著鮫珠，繼續往三樓走去。

他自己雖然活著，但融合『箱根火龍』、『紅金色惡龍』之後，身體根本用不上這些，更別說徹底與整個『珊瑚魔蛾』融為一體的現在。

「分配房間。」姬宮十六夜笑著回答，也在暖桌里坐下。

『關於妖身咒……』

『哼。』上一代神巫冷漠的回應。

「看來是這樣。」六齣花確認似的點頭，「那我也去。」

『拿個橘子。』玉姬也坐了進來，嘴裏指揮道。

到了二樓，源清素撇了一眼，走道上被禮盒塞滿了，更別說房間里。

「路上辛苦了，坐著休息吧。」綾子開心地笑道。

「不清楚。」六齣花按住胸脯，「剛才，覺得源清素有一點討厭，但又有一種特別的情緒。」

「怎麼了？」綾子連忙看向自己兒子，「是不是珊瑚魔蛾？」

這時，綾子帶著姬宮十六夜、神林御子她們走進來。

她扭頭對綾子說：「母親，我也坐下了。」

「什麼睡覺？不知廉恥。」姬宮十六夜訓斥道，黑髮下可愛白|嫩的耳朵，已經紅了。

「嗯。」六齣花點頭，又突然想起似的問，「你們去哪？」

綾子沒問發生什麼，大概也能猜到。

綾子笑著敲了兒子腦袋一下。

「母親？」姬宮十六夜一臉疑惑。

「嗯。」六齣花點頭, 隨後問，「母親大人, 我該您叫您什麼？」

「還、還行吧。」源清素磕磕絆絆，摸了摸鼻子。

姬宮十六夜表現得十分誇張，疼得左眼一閉，捂著腿：「裏面不但有刺蝟，還有野豬！」

和圖書「綾子阿姨，我也幫忙打掃。」神林御子說。

「是沒拜年, 所以只送禮, 為了放下這些東西, 我連旅館都關了。」

綾子看了自己兒子一眼，真正的笑了起來：「餓了嗎？想吃什麼？」

『對嘛，就應該這樣！』他心情愉悅而滿足, 面對六齣花, 沒人能不楞。

「這就不用了。」綾子面帶笑容，眼神卻沒有任何笑意。

六齣花一一打量四人，確認道：「是不是只有想和源清素睡覺的人，為了得到母親的認可，才要打掃？」

源清素想到一個詞……更年期綜合征。

「我不說，但我能做，哼！小蝴蝶, 我們走！」白子朝二樓走去。

『您說什麼就是什麼，玉姬母親大人。』源清素決定做一個孝順的女婿。

腿又長又直，頭髮也很好看，下次有機會, 不知道能不能摸一下。

「……什麼情緒？」

這不是什麼一般的常見病，有些人要花上十年才能治愈。

迎面碰見北海道巫女，源清素隨口問她：「你去哪了？」

綾子回過頭。

這段時間里，小蝴蝶落在被爐桌上，抱起一枚橘子，連著橘子皮一起吃。

「……你和小素？」綾子試探著問。

「辛苦的是我吧，」源清素指著自己，有些愣神和委屈巴巴地說，「我飛了一路。」

她一言不發地進了被爐，在被爐下踹了源清素一腳——為了做到這個，她整個人都躺了進去，只剩腦袋在外面。

等眾人看過去，綾子的疋田絞纈和服，已經出現在他們視線內。

「小素成為神主的賀禮, 還有提前送來的新年賀禮。」

『好吧。』他展現出精湛的手術技巧，挑出一根根白絲，將橘子剝得精光。

「有刺蝟就出來。」神林御子淡淡地說。

「去哪了？」源清素將剝好的橘子放進嘴裏。

綾子深深看了他一眼，但母親對兒子最寬容。

不等神林御子再開口, 綾子又把目光轉向六齣花：「六齣花也來了？」

「今天不是聖誕節嗎？距離過年不是還有幾天嘛。」姬宮十六夜不在意地說。

熟悉的景色，終於有一種回到家的安心感。

「送的。」看起來三十歲，端莊優雅的綾子敷衍兒子一句，把笑臉對準姬宮十六夜，「小夜子，你來啦！」

別說源清素，六齣https://m.hetubook.com.com花都被嚇住了。

御子大人乖巧地立在那裡，姬宮十六夜囂張地坐在暖桌里，雙手剝著一枚橘子，眼睛看戲似的看著自己的御子大人。

「怎麼了？」神林御子輕聲問。

老實說，在母親面前說起這種事，以源清素的臉皮厚度是扛不住的。

「叫母親！」

『你媽是不是想打架？我家御子多可愛！還主動要求幫忙打掃衛生！』

「你是客人，好好休息吧。」綾子拒絕。

姬宮十六夜故作不好意思，然後更加得意了。

「客人還沒坐下，自己就吃上了。」綾子訓了源清素一句。

綾子來回打量源清素和六齣花，最後瞭然地點了下頭，滿意似的拍拍姬宮十六夜的小手。

必須關注中年婦女健康。

「進去不就知道了！」白子嘩的一下把門打開，「綾子，我來了！」

『說說看。』

「奇怪。」源清素自言自語了一句。

「……」

綾子看了眼從仰躺著的白子，只剩下腦袋在外面的白子，無辜地眨眨眼睛。

她應該是想拽衣領，讓自己更有氣勢一點，但身高不夠的前提下，只能變得像小孩子撒嬌。

至於綾子，她當做沒聽見，給兒子和他女朋友們面子。

「你還沒資格叫我母親吧。」綾子展現出貴族的冷漠與疏遠。

三樓同樣被禮物填滿，四樓稍好一些，走廊還能走路。

綾子略過六齣花, 把目光投向金髮公主。

「你媽怎麼回事？」白子拽住源清素衣服的下擺，質問道。

「還沒餓，飯點再說，現在有這個就行。」源清素亮了亮手裡的橘子，這是第三個了。

「我也來！」姬宮十六夜放下吃了一半的橘子，纖細柔美的身子從被爐里站起來。

源清素放下橘子，一邊出來，一邊說：「你生我的氣做什麼？」

白子瞥了一眼戰況。

來到裝修成公寓的五樓，心裏的安心感變成了慵懶。

通往二樓的樓梯口，傳來腳步聲。

神林御子抬腿就是一腳，踩在源清素沒穿鞋的腳背上。

但源清素坐在那兒不幫她，這讓她很生氣，哪怕沒有生氣的理由，依然很生氣。

「老媽，這是怎麼回事？」源清素指著禮盒問。

「哪裡有客人？御子是我的……唔！」

她覺得綾子怎麼對自己都不過分，是自己害源清素這一年經歷許多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