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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暖是你的姓氏

作者:喬西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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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話 哪怕用我娛樂你

第十話 哪怕用我娛樂你

苦笑,阮小樂伸手關上擴音鍵,偌大的教室裏面空蕩蕩的,只有電話裏面傳出來的周嘉年的聲音格外清晰。
「你想到了吧?醫生說小菲可能懷孕了,要我明天帶她去檢查確認一下。」
她是李孟菲,是現在無論多麼狼狽,都可以重新站起來的李孟菲。阮小樂不知道說什麼才好,轉身給了李孟菲一個擁抱。
她這裏靜好,陸修遠和周嘉年那裡現在可謂是劍拔弩張。
比賽開始的時候,阮小樂才知道這場比賽竟然這麼隆重。
這麼沒頭沒腦的一句話,李孟菲一點也不疑惑,動作極慢地擦乾淨嘴角:「我為什麼要恨你?」
你是我的眼
退無可退,阮小樂只好紅著臉再一次別過臉去,說話越加結巴起來:「你,你亂說,我準備得好好的,你現在別污衊我!」
「好,你明天的比賽,我可能晚點過去,你自己要小心點。」陸修遠眉眼間也是掩不住的疲倦。年關將至,公司裏面的事情越來越多,就連每天和阮小樂一起吃晚飯的時間,也是他擠出來的。
周嘉年顯然是很滿意這樣的效果的,嘴角微微泛起一個笑,看著化妝室的其他人,揚聲說道:「比賽結果已經出來了,希望以下的選手可以好好準備接下來的比賽。冠軍的話,除了事先說好的現金獎勵外,還有我們『夜色』一年的宣傳大使的合同。」
其實他也沒有費多大的力氣,只不過是輕飄飄地說了一句:「誰說去醫院就是病人了?」
周嘉年苦笑了一聲:「安安,你知道我想了多久,最後才選了這個辦法的!」
阮小樂驚訝地回頭,周嘉年的臉已經近在咫尺了,只稍一個點頭,兩個人就會碰到一起。
「剛到,就聽到廣播說你已經表演完了,我只好直接來了後台。」陸修遠說著,好像不能看阮小樂比賽是種無限的遺憾。
李孟菲偎在阮小樂身上,閉著眼睛,所有的苦難都在她合上的眼眶裡。
她們現在都無可奈何,想要活下去,更好地活下去,所以只能不斷地妥協和忍耐。
看著李孟菲因為跳舞,臉上紅撲撲的,額頭上也沁滿了細密的汗,阮小樂遞上毛巾,笑言:「我還能怎麼樣?反正我對自己不抱希望,初賽估計就被刷下來了!」
音樂響起,阮小樂選的是林宥嘉的《你是我的眼》,男生原本低沉的聲音換成阮小樂獨特的腔調,聽起來也別有幾番風味。
李孟菲雖然不相信她的說辭,但也不至於戳破她拙劣的理由。
周嘉年放下筷子:「安安,小菲不能受刺|激這件事我們都知道。我不能保證她的安全,但是我可以保證小樂的安全。這件事情鬧到最後,我可以站出來說小樂的孩子是我的。安安,我想最後拼一次,是不是太卑鄙了?」
「我見她最近一直食欲不振,吃什麼都吐,今天就帶她到醫院去檢查了一下。結果醫生說讓我明天帶她去婦產科再作一次檢查。」周嘉年想了一下,還是盡量委婉地說道。
沒辦法,現在的她只想趕緊回去躺著,什麼也不做,她需要好好想想,每天這麼努力奔波,最後誰又負了誰?
阮小樂不明所以,當初她答應參加比賽,就是為了李孟菲,她就是一附屬品。現在人家正品突圍了,她再比下去,就真的會丟人現眼了。
「什麼事情值得陸少這麼大張旗鼓的?」周嘉年把手裡的雞蛋剝好之後放到李孟菲碗里,涼涼地看了陸修遠一眼,並沒有把他放在眼裡。
陸修遠現在確實很生氣,這兩天阮小樂沒怎麼出門,對新聞也不是很關心,她向來是不看報紙的,上網的時候也不太瀏覽正經的新聞。陸修遠和她在一起的時候,大多數的時間也都順著她來。他要的是一個放在掌心裏疼的阮小樂,而不是多麼博聞強識的精明女生。
心裏不是不嫉妒,只是看著阮小樂日漸光亮的眼神,裏面旺盛的鬥志,陸修遠深深地為這樣的阮小樂著迷不已。他喜歡的本來就該是這樣有血有肉的阮小樂。
阮小樂悄然鬆了口氣,說實話,剛剛的場景要是被陸修遠看到了,肯定會出點問題,雖然以陸修遠的個性他不太會計較,但她還是覺得心虛。坐到化妝台前,動作迅速地卸妝,卻沒有看到陸修遠在她轉身過去之後,臉上忽然消失的笑容。
「我可能沒時間,你要是有什麼事情就在電話裏面說吧!」阮小樂幾乎沒有過腦,直接拒絕了周嘉年的邀請。
「那我就在這裏等你的好消息了!」陸老爺子眯著眼睛笑,拿起手邊的杯子抿了一口茶,發出滿足的喟嘆。
「我願意!」
周嘉年撐著雙臂,貼近阮小樂耳邊,忽然之間笑了:「對你,我還不至於花這麼多的心思。這次要不是那些評委同意,你還真的走不進決賽。因為這比賽你根本就沒有花心思,我說得沒錯吧!」
「孟菲,要真是有孩子了,你有什麼打算?」阮小樂顫聲問道。
「阮小樂,你是不是也太高看你自己了?」周嘉年伸手,嚇得阮小樂倒退了兩步,穿著單薄的身子靠在牆上,冰涼的感覺從背部一點一點地滲入心底,涼得阮小樂身上起了雞皮疙瘩。
陸修遠低頭沉吟了一會兒,才抬起頭說道:「上次董事會說請法國的名廚來舉辦酒會,正好這次趕上商會選舉了,地點不是還沒定下來嗎,我想我們可以用這個名義,把這個項目拿到手。」
阮小樂有些好笑,她哪裡是神秘,實在是真的沒怎麼練習,她已經打定主意,到時候上去隨便唱首歌被刷下來就算了。這隨便的態度,肯定是不能讓李孟菲知道的,不然李孟菲估計會念叨她一個晚上,所以就什麼都沒說。和_圖_書
可能我想要的我喜歡的我愛的
「小樂,你今晚有時間沒?」
安然為了表達她的憤恨,掛電話的時候,幾乎是摔的,但周嘉年並不在乎。
忍著心底裏面的怪異,阮小樂有些怯懦地看著周嘉年,眼神無辜得像是一頭小鹿,明亮動人。周嘉年把她困在自己的雙臂間,臉越湊越近,剛開始只是想要同阮小樂開個玩笑,後來見阮小樂真的害怕了起來,周嘉年心裏的火「噌」地一下冒了出來。
她們在這裏不停地說著,並沒有注意到角落裡面的人。那人露出一個難看的笑容,轉身滿意地離開了。
陸修遠生氣地留下一句話離開了,周嘉年慢條斯理地整理好衣服,優雅地吃著早餐,好像剛剛的事情並沒有發生,低垂的眸子裏面,越見冰涼。
她以為她已經習慣面對周嘉年了,以為她快要放下了,也不會再奢望了,但現在周嘉年的目光那麼真實地看著她,而不是忽略她去關心其他的人的時候,阮小樂還是緊張,史無前例地緊張。

「不問一下我帶你去哪裡,真不擔心我把你帶去賣了?」陸修遠心安了許多。
阮小樂感受到了陸修遠的不對勁,奇怪地看著陸修遠,毫無形象地伸手抹掉臉上的汗珠,在陸修遠身邊坐下來,拿起手機,軟軟地說了一聲:「喂?」
「如果我說我幫您拿下那個項目,您幫我爭取到這次的商會舉辦權,怎麼樣?」陸修遠笑得愈加燦爛起來。
李孟菲忘記的那段往事,是他們都不願意提起的,這是他們共同的默契。
阮小樂放下包,她清楚自己不過就是一陪襯,所以也沒有真的認真去準備,至少沒有像李孟菲這樣努力。
主持人老練地開場,前面的人一個個信心滿滿地上台表演,阮小樂還沒回過神來,李孟菲已經從台上下來了。看到下面評委眼睛裏面讚歎的光芒,還有現場熱烈的掌聲,阮小樂也知道她表演得很成功。
「那你說說你有什麼打算吧!」陸老爺子大方地開口說道,算是間接地鼓勵陸修遠。
「你這麼做能瞞得住她嗎?我覺得你最好還是好好地和她談談。其實她要是真的和你在一起的話,『夜色』的工作看來是不能要了。你能說服她最好,如果不行的話,我不介意出面幫你收拾爛攤子。」陸老爺子臉上依舊擺著笑容,這次怎麼也和祥和聯繫不起來,看上去反倒是更加陰險一些。
陸修遠緊閉著唇,周身散發著怒火,平時總是嬉笑著的臉現在嚴肅正經,看得遇到他的人都不禁後退一步避開他。
陸修遠已經在下面等了,阮小樂又和李孟菲閑聊了幾句便離開了。陸修遠見她下來,趕緊打開了車門,阮小樂擁著一團寒氣坐進車裡。
「不好意思,我剛剛在做一份報告,沒太看到,你再跳一次?」陸修遠抬頭,微仰著看著阮小樂。
但願,只是他們多疑。
慢慢咀嚼吞咽,嘴裏的東西卻是越吃越沒味道,周嘉年忽然笑了起來,看得李孟菲奇怪不已。周嘉年盯著李孟菲,伸手摸摸李孟菲的頭:「小菲,如果你有一天開始恨我,你一定要告訴我。」
「一定是的,不要想多了,有些事情,越想越覺得是真的。待會兒我帶你去吃飯,等吃完之後你就回去洗個澡好好地睡一覺,千萬不要自己嚇自己。」
已經是寒冬了,年關將至,不管走到哪裡都是喜氣洋洋,人們的臉上布滿笑容。
李孟菲理所當然地在入選的名單裏面,讓阮小樂比較詫異的是她自己竟然也被選了進去。
睡得迷糊,手機響起來,阮小樂接起來,是陸修遠的電話。聽到她的聲音還沙啞著,他就知道阮小樂還沒睡醒,大大地鬆了口氣,陸修遠稍微說了兩聲,確定阮小樂確實什麼都不知道,才掛了電話。
陸修遠笑出了聲:「每天不來你這裏充充電的話,就只能關機了。」
如果我能看得見
他大手筆地幫阮小樂租了一個條件好得多的舞蹈教室,每天下班之後,拎著手提電腦,阮小樂在前面練習舞蹈,陸修遠偶爾幫她看一下動作。大部分的時間,陸修遠都是窩在角落做自己的事情。
「周嘉年,我希望這件事情,你最好能給我一個很好的解釋!」陸修遠抑制著自己的怒氣,不想嚇著坐在周嘉年身邊一臉恐慌的李孟菲。
陸修遠見怪不怪,他說的是商量,其實和通知沒有兩樣。
「和阮小姐有關吧!」陸老爺子眼睛都沒有抬一下,沉聲說道。
阮小樂腦袋裡「轟」的一聲炸開了花,瞬間失聰。陸修遠的臉也慘白了下來。
「小菲她……」
可沒想到阮小樂上去比賽之後,陸修遠臉上的笑容一點點消失了,阮小樂的眼中只有一個周嘉年,他們的世界此時彷彿離他很遠很遠。
周嘉年嘆了口氣,語氣也沉重起來,聽得阮小樂也不禁認真了起來,正經了神色問道:「你到底有什麼事情?」
他在等著陸老爺子點頭,他也相信陸老爺子一定會點頭。
阮小樂心裏來來回回想了個遍,還是覺得這點最有可能,剛剛她在台上的表現,真的很不好,上台的自我介紹,就連後來的唱歌,都只能算是非常一般。
陸修遠倒是不在乎,他希望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他和阮小樂的關係,哪裡會在乎這麼一點人呢?倒是阮小樂被同事盯得有些不好意思,推開陸修遠整理衣服,看著陸修遠的眼神,讓陸修遠恨不得把她抱在懷裡好好地吻一頓。
在周嘉年給她打電話的第二天,她陪著李孟菲到醫院檢查,等結果的時候,阮小樂甚至覺得自己的手和*圖*書比李孟菲的還要冰涼。阮小樂不知道周嘉年是怎麼和李孟菲解釋的。
等在舞台後方,阮小樂覺得自己的心快要跳出來了。
掛了電話,阮小樂癱坐在地上,久久不知道說些什麼才好。陸修遠也放下電腦把阮小樂抱進懷裡。兩個人相擁在一起,卻都沉默著不說話。
推開門,阮小樂還沒反應過來,面前就出現一束花,是她最愛的藍色妖姬。阮小樂愣神,見著花後面的陸修遠,才回過神來接住花,也不知道陸修遠是什麼時候來的,趕緊開口問道:「你是什麼時候來的?」
阮小樂看著窗外,說話的時候,白氣噴在車窗上,外面的世界變得模糊起來:「你現在要是真的很忙的話,就不用每天接送我到孟菲這裏來了。」
這才安分沒多長時間,她又開口說話了,化妝師感嘆自己時運不濟的時候,臉上表情變化,冷冷地開了口:「再說話的話,待會兒我一不小心畫錯了,就得在上面再加一層遮掩了!」
不得不承認,要是說阮小樂是他的魔,那他註定了要著這個道的。
「小樂,你知道嗎?我昨天一直在做夢,夢裡面有一個渾身是血的小孩,冷冷地看著我。我真的不忍心,但嘉年哥說,他不想要這個孩子毀了我。我相信嘉年哥是為了我好,即使他並沒有告訴我全部的實情。
陸修遠也不生氣,笑得更加誠懇了:「您不是看中了郊區那塊地嗎?據我所知,這次商會的重頭戲,可就是和那塊地有關的!」
那天李孟菲的笑容彷彿還在眼前,現在的表情卻蒼白慘淡,彷彿經歷了一場初冬的雪,所有的快樂都被覆蓋,世界剩下唯有的虛無。
阮小樂偏頭看了他一眼,學著陸修遠平時的樣子翻了個白眼:「你捨得嗎?」
「我沒告訴她,也沒聯繫她!」
這幾天,他身邊可謂是炸了鍋了。前兩天李孟菲和阮小樂從醫院出來的一幕不知道怎麼被記者給拍到了,前些日子的比賽,現在已經到了關鍵的時候,兩個人也都多多少少有了些支持者。
她想不出有什麼理由需要她繼續在這樣的比賽中丟人現眼的。是的,阮小樂覺得自己很丟人。人家上舞台,不是舞姿妖嬈,就是歌聲清越。
化妝師不耐煩地翻了個大大的白眼,看了眼周圍的同事,他們已經完成了好幾個妝面了,她這還是第一個,而且才完成了一半。剛剛給她夾睫毛的時候,阮小樂的尖叫聲差點掀翻屋頂,引得周圍的人頻頻朝她們看過來。
陸老爺子寫著字,也不看陸修遠一眼。他知道兒子有話要和他說,那就等著他開口,反正這些年,陸老爺子的興緻,早被磨得不多了。
自從她從暈倒中醒過來之後,所有關於陸修遠的記憶都被周嘉年代替了,所以李孟菲現在對周嘉年可謂是依戀得很。
「小樂,明天就開始比賽了,你準備得怎麼樣了?」李孟菲正在練習跳舞,看到阮小樂出現在舞蹈教室的時候,眼神一亮,動作也停了下來。
這次的事情,牽扯出來的不只是兩個人,李孟菲的身份,除了是這個比賽的冠軍最有利的人,也是「夜色」公關部的經理,可以說是直接代表著酒店的形象的。她的私生活直接和公司挂鉤,就算是沒有失憶這件事情,周嘉年也是不能夠拿酒店開玩笑的。
哪怕她原來真的沒有多麼了不得,那又如何呢?她以前總覺得自己置身事外,所以才會得過且過,對什麼都不感興趣。現在心情變了,便想要真的認真起來。況且,她也不是真的那麼一無是處的,不是?
上次阮小樂問這個問題,是陪李孟菲參加這個比賽。
這樣子的陸修遠,美好得讓人怦然心動。阮小樂彷彿在這瞬間,聽到了自己心底里,有種子破土而出的聲音。
「我以為以孟菲的實力,根本就不需要我的陪襯了,為什麼我還會入選?」
阮小樂看了陸修遠一眼,他依舊手停留在鍵盤上,好像不在意的樣子,耳朵卻已經高高地豎起,心裏也等著阮小樂的回答。阮小樂好氣又好笑,也不多餘開玩笑,她和陸修遠之間的問題,回頭可以解決,現在還是先問周嘉年有什麼事情比較重要。
「不錯,只是你之前不是說『夜色』也在爭取這個項目?而且,我不認為這對我們家有什麼巨大的好處。你也知道,我們家的酒店已經算是老字號了,就算沒有這次的商會,也不會有影響。」
李孟菲在舞台側邊等著,看著阮小樂泛紅的眼圈,李孟菲壓抑地看著她,一時愣住了,不知道要說什麼才好。
李孟菲整個人的精神都沒了,她像是一下子蒼老了許多,看得阮小樂有些於心不忍。
為了這片刻的溫存,他每天回去之後,還要加班到半夜。
阮小樂不知道,陸修遠卻第一時間得到了消息。他當下氣得黑了臉,跑去找周嘉年,沒想到見著他一臉無關痛癢的樣子。
那頭的李孟菲已經化好妝了,阮小樂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低著頭。事先說什麼不在乎,現在真的要開始比賽了,阮小樂心裏還是有些緊張。每個女生年少的時候都有一個成為公主的夢想,雖然後來這些夢想隨著她的日漸平凡逐漸消散,但現在又重新被擦掉了灰塵擺在她面前。說不激動是假的,尤其是周圍還有一群興奮的粉絲親友團。
「清淡點吧,明天還要比賽,回去還要早點休息。」阮小樂懶懶地打了個呵欠。
「是嗎?那麼希望你接下來的比賽也好好準備了,我等著看你在決賽時候的表現呢!」
「什麼意思?」阮小樂轉過頭來,漆黑的眼睛里滿是疑惑。
都不一樣……你是我的眼m.hetubook.com.com
陸修遠平時和阮小樂待在一起的時間最長,自然是覺察到了阮小樂的變化的。他明白阮小樂肯定是受了誰的刺|激,而那個名字,就算是阮小樂不提起,他也可以輕易地猜出。
陸老爺子笑得祥和,讓人完全看不明白他在想些什麼。陸修遠挺直腰,笑得和他如出一轍。
「好!」阮小樂答道,舒展了手臂隨著音樂動了起來。
陸老爺子開口問道:「以前你是因為阮小姐在『夜色』,所以不想下手,這次又是為了什麼?她已經知道這件事情了嗎?或者,我可以換個問法,你打算怎麼和她說這件事情?」
唱到最後,阮小樂幾近哽咽,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就是突然之間很想哭。隨著最後一句歌詞,眼淚順著臉頰緩緩落下,阮小樂連謝幕都忘記了,趕緊從台上跑下去。
你是我的眼……
陸修遠對阮小樂說謊了,他並不是剛到,結束了會議之後,他就往這邊趕來了,正好看到了阮小樂的整個比賽。
「她傷不傷心現在不歸我管了,這件事情要是落在小菲身上,你覺得小菲還可以承受這些刺|激?」周嘉年不怒,反倒笑著問道。
那邊的聲音一響起,阮小樂整個人綳直了,不自覺地挺直了腰背,意識到後面陸修遠難看的臉色,阮小樂終於明白為什麼剛剛陸修遠的臉色幾乎是一下子就難看了起來。
聽到李孟菲的名字,陸修遠的動作也停了下來,和阮小樂狐疑地對看了一眼,他依舊保持著沉默,阮小樂出聲問道:「孟菲怎麼了?她最近不是在準備比賽的事情嗎?」
輕描淡寫的一句話,讓阮小樂立即閉了嘴。
其實阮小樂並沒有剛開始見到時候的那麼平凡,這是化妝師細看阮小樂時得出的結論。她的皮膚好,白皙緊緻,五官的比例也很好,只是她太素了,不知道怎麼遮蓋自己的缺點,所以才會給人不起眼的錯覺。
李孟菲說完這些,鼓起嘴,用手在頭頂上圍成一個圈,把自己擺成一個電燈泡的樣子。
那樣子嬌羞的阮小樂,是平日里很難見得到的。
兩個月的時間,阮小樂幾乎大半的時間都和李孟菲在一起,現在她們兩個已經是很好的朋友了。忘記了那些事情的李孟菲少了以前的精明,一舉一動之間,皆是少女的嬌憨,身體也慢慢地恢復了,臉色日漸紅潤起來。
陸修遠輕笑,聽出了阮小樂語氣裏面的心疼,空出一隻手揉了揉阮小樂的頭髮,一天的疲倦一掃而空:「我現在就像是蘋果四代的電池!」
陸老爺子這下子也不再拿喬,爽快答應了,陸修遠達到了自己的目的,也不多作停留,起身就要離開。
周嘉年眯起眼,裏面精光一閃而逝,快得阮小樂並沒有發現,緊抿著唇的樣子也像是要把阮小樂吃入腹。
「哎呀,你這說的什麼話啊,雖然你這些日子神神秘秘的,不肯告訴我你準備了什麼節目,但以你的實力,過初賽肯定沒問題啦!」李孟菲坦然說道。
陸修遠深吸了一口氣,耐著性子壓低聲音說道:「今早的新聞,你別說你不知道。」
阮小樂正在化妝,平時她偶爾也化,但從來沒有這麼濃厚,粉底厚得阮小樂感覺一拍桌子,就能大塊大塊地往下掉。
陸老爺子自然是不會相信外面那些記者的話的,但是看到兒子陰沉著的臉,也知道出了事情。偏偏他這個兒子和自己素來不親近,就算是有什麼事情,也不太願意告訴自己,對於這個,陸老爺子也只有嘆氣的份。
隨著李孟菲情緒的穩定,他們幾個人也不是前些日子如臨大敵的樣子,臉上的笑容自然也多了起來。
「阿遠,你看我這個動作是不是還很彆扭啊?」
陸修遠想了許久,還是跟在陸老爺子後面到了書房,坐在陸老爺子對面,徑自沉默著。
看著大家羡慕的眼光,阮小樂只覺得臉紅,讓陸修遠先去開車,自己尾隨著周嘉年出了門,在轉彎處堵住了周嘉年。
要不是答應了周嘉年,這麼冷的天,她還真不想來回地奔波,這根本就不是她的性子。而且這些年,她的身體是越來越怕冷了,一到冬天,整個人就沒什麼力氣。
那麼多的人,她唯獨不想被周嘉年看不起。
許久,阮小樂才幽幽地開口:「阿遠,要是孟菲真的懷孕了,我們要怎麼和她解釋?」
李孟菲湊近阮小樂,給了她一個擁抱,在她耳邊給她加油。
如果,如果不是周嘉年在這個時間打電話來的話,阮小樂和陸修遠都會覺得這會是個美妙的傍晚,待會兒排練完之後,他們或許還可以一起去吃一頓好的,西餐或者阮小樂愛吃的火鍋。

他走不進去,只好黯然地離開。
若不是有一個重要的會議要主持的話,陸修遠現在應該在阮小樂的身邊,陪她準備比賽。臨進會議室的時候,陸修遠給阮小樂打了個電話。阮小樂那頭早就忙翻了,和陸修遠說話的時候,不時地尖叫幾聲,聽得陸修遠這邊心情大好。掛了電話,嘴角都還微微地往上翹著。
「我來看看你,待會兒就得回去了,阿遠還等著我一起吃飯呢,你要不要和我們一起來啊?」阮小樂把話題扯開,隨口說道。
「你,你要幹嗎?」阮小樂一句話說得結結巴巴,眼見周嘉年的臉快要貼在她臉上,閉著眼睛別過頭去,不再盯著周嘉年看。
陸修遠站在阮小樂面前,看著阮小樂的笑,心裏面又軟了下來。他從沒想過要逼阮小樂什麼,只是有些事情,他身不由己。有時候他甚至覺得,自己已經要等不下去了,但轉身看到阮小樂,他的心又軟下來。
阮小樂小動作地抗拒,心裏面https://m.hetubook.com.com卻是甜蜜得不得了,小聲地回答道:「少這麼矯情,要是讓別人看到平時風流瀟洒的陸少現在的樣子,還不得把牙都給笑掉了啊!」
「你覺得你這次能進決賽是因為我幫了你?」周嘉年並沒有露出阮小樂預料中的輕鬆口氣的表情,他反倒變得更加高深莫測起來。
「周嘉年,你是瘋了吧,就算是孟菲被記者拍到,你也可以找其他的解決辦法的,為什麼要把小樂拉進來?」
陸修遠安慰著阮小樂:「不會的,不會的,你不要自己嚇自己了。你和周嘉年現在都是關心則亂,所以難免看不清事情的真相。你以為懷孕這麼簡單啊,說有就有了?」
阮小樂騰出一隻手,把剛剛壓扁的花扶好,低著頭。周嘉年的話激起了她心裏的好強因子。
阮小樂微笑,臉上有些僵硬,上了舞台,這種僵硬更明顯了,自我介紹的時候,甚至有些磕巴。
「你想用這個辦法,順其自然地和小樂和好?你這個瘋子,你真是瘋了,我怎麼會是你的朋友!」安然搖頭,有些心疼周嘉年,但卻不知道說什麼話才好。
阮小樂唱得極為認真,每一個字都咬得很清晰,眼晴直直地看著周嘉年,眼睛裏面是意味不明的光。周嘉年,是你遮住了我所有的光,變為我的眼,如果沒有你,那麼我所愛的,也許從此以後,真的不一樣。
陸修遠沒有再回答,出了門。外面的路很滑,尚未完全化完的積雪,讓這個城市又冷了幾分。
陸修遠見她不說話的樣子,也知道她是累極了,開了車往前走:「今天要吃什麼?」
李孟菲尚可給她一個表情,哪怕現在忘記了那麼多的事情,骨子裡的驕傲總歸還是在的。手術並不痛,甚至沒什麼感覺,可李孟菲心裏還是空落落的。
阮小樂還想繼續說話,身後卻傳來大家整齊劃一的聲音:「總經理好!」她慌忙從陸修遠懷裡滑出來,腦袋已經快要埋到花里了,整個人都有些手足無措。周嘉年掃了她一眼,很冷淡的一個眼神,卻讓阮小樂立正站好,整個人後背都僵硬了起來。
陸修遠絲毫不隱瞞,老實地點頭承認,他心裏也清楚,就算是他家老頭子什麼都不說,心裏面肯定明鏡似的,自己大概也瞞不了,也就不用白費這工夫了。
生命也許完全不同
阮小樂揚起臉,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手上的花束也襯得越加嬌艷起來:「好!」
陸修遠低吼:「我本來一直覺得你是小樂的朋友,所以才對你手下留情,這次你別怪我了!」
「晚上我帶你去個地方!」陸修遠摸著阮小樂柔軟的髮絲,低頭小聲說道。
「為什麼?」安然不可置信地說道。
帶我穿越過擁擠的人潮
阮小樂不顧臉上的汗珠,回頭看著不遠處席地而坐的陸修遠,他正埋頭雙手在電腦鍵盤上飛。這次的決賽,阮小樂下了工夫去準備,陸修遠自然是百分之百支持的,而這支持,作為男朋友,當然不會只是精神上的支持。
事實上,陸修遠心裏也清楚,他在安慰阮小樂的時候,何嘗不是在安慰著他自己呢!
「可是小樂,你知道那種對過去無知的感覺嗎?好像這幾年的空白時間,我不知道我做過什麼,甚至我不知道我愛過什麼人。如果我愛的那個人也恰好愛著我的話,他會不會因為我忘了他而痛苦?」
阮小樂跳到忘情處,陸修遠看得入迷,突兀的鈴聲響起,嚇得阮小樂差點分神摔在地上。陸修遠拿起身邊阮小樂的電話,上面的名字逼迫著他的神經。
陸修遠不放心地叮囑,阮小樂睡眠本來就不好,心思一多的話,就容易做噩夢,明天還有一場硬仗要打,要是沒有足夠的精神,真怕她撐不下去了。
陸修遠低著頭認真的樣子,嘴角淺淡的勾起的角度,好看的側臉,還有長長的睫毛,把他的眼睛淺淺地掩蓋在黑暗裡。
她並不是這麼容易緊張的人,只是現在台下坐著的評委中,最中間就是周嘉年。阮小樂一下子就有些手足無措起來。
阮小樂扶著李孟菲從醫院出來的時候,臉色比旁邊的李孟菲還要慘白。頭頂上的陽光刺眼,阮小樂伸手擋著,眼淚倉皇落了下來。
「然後呢?你什麼意思?」阮小樂試探地問道。
話說完,周嘉年就放開阮小樂走遠了,背影毫無留戀。周嘉年心裏不是不矛盾,都已經決定放棄阮小樂了,可是每次看到阮小樂的時候,都情不自禁地想要靠近。
沒想到竟然造成了李孟菲這樣的誤解,阮小樂雖然覺得她錯得離譜,也沒打算去糾正她的想法。
阮小樂甚至來不及想一下其中的利害關係,嘴巴已經快腦袋一步答應了下來。
阮小樂看不清他的眼神,心空前地柔軟下來。
時光就此靜好下來,被太陽曬得暖了,阮小樂索性用書蓋著頭,眯起覺來。
這是周嘉年臨時加進去的條件,安靜的化妝室頓時歡呼聲一片,大家也不管認識不認識,皆開心地抱在一起。
兩個人還沒吃幾口,周嘉年的電話響了起來,這次是安然打過來的,周嘉年還來不及接話,安然責怪的聲音就傳來了。
下台之後,阮小樂整個人都清醒了過來,意識到自己剛剛一直盯著周嘉年,竟然眼珠都沒有轉一下,也不知道其他人有沒有發現。背過身去擦掉眼淚,阮小樂朝李孟菲笑道:「這首歌讓人太感動了,一時沒控制住。」
「什麼新聞?」周嘉年這樣子是打定主意不想承認了。
李孟菲安靜地在旁邊吃飯,笑意盈盈地看著平靜的周嘉年,彷彿什麼也沒有聽到。她最近越來越習慣這個樣子了,周嘉年不說的事情,她和-圖-書就當做是不知道。
一句話,陸修遠被噎著了,干瞪著阮小樂不知道說些什麼好,看著阮小樂臉上的笑容,才知道自己被取笑了。兩個人打鬧起來,引得周圍人直往這邊看。
於她而言,這原本就是一個不該有的存在,偏偏有了。
陸修遠不高明的笑話逗樂了阮小樂,人也精神了一點。
她不敢把心裏面聽到周嘉年那些話的意思說出來,生怕說出來之後會一語成讖。他們好不容易掩蓋的那些事情,也許會就此功虧一簣。
李孟菲放下毛巾,撇嘴:「才不要,我還要再練習一會兒,你和你的陸少吃飯去吧,我就不去做那討人厭的電燈泡了!」
陸修遠眯起眼睛,這下也不管李孟菲是不是嚇得不輕,伸手越過桌子拎著周嘉年的衣領把周嘉年拎了起來:「我以前警告過你,不管你做什麼事情,只要不拉小樂下水,我就當是沒看見。你這次這麼做,小樂要是知道了,她會有多傷心?」
阮小樂被打擾得莫名其妙,恰好又是周末,在床上來回翻滾,睡不著了,就起床給自己煮了杯咖啡,拿起還沒有看完的書,坐在陽台上懶懶地曬著太陽。
很輕的一句話,聽到記者耳里卻是兩回事,彷彿是意有所指。原本第一天,所有的矛頭都是指著李孟菲,到了第二天,彷彿是提前商量好了,都調轉了方向。
李孟菲比她想象的要冷靜許多,拉著阮小樂的手,反倒安慰起阮小樂來:「嘉年哥說了,這孩子不能留下來。我現在也沒有做媽媽的打算,要是真的有了,大概也只能拿掉了。這樣的事情並不少見,小樂,我現在挺坦然的。」
「小樂,你知道嗎?我明知道你們幾個人有什麼事情瞞著我,有時候我還是說服自己,你們不想要我知道也是為了我好。如果可以大家都開心,很多事情,知不知道又怎麼樣呢?
因為去醫院的事情,阮小樂這幾天晚上並沒有睡好,反反覆復想的都是李孟菲悲傷的臉,怎麼也忘不掉。就連每天例行和陸修遠吃飯都被她給推掉了。
「小樂,我永遠都不會捨得你的!」陸修遠抱著阮小樂,低低地在她耳邊說道。
「希望以後也能聽到你這句話。吃飽了嗎?我們回去吧!」周嘉年站起來,拿衣服給李孟菲披上,動作溫柔。
和李孟菲接觸多了,免不了和周嘉年接觸。這段時間,阮小樂心裏其實難過得很,她和周嘉年之間,說不上好,說不上不好,只是覺得太過生疏了,生疏得阮小樂有些心寒。
回後台,結果怎麼樣阮小樂並不在意,她現在只想趕緊把臉上的妝給卸掉。本來粉底就厚,她這麼一掉眼淚,粘在臉上,感覺皮膚都不能呼吸了。
阮小樂低頭沉默,無意識地攏了攏手上的花束。
陸老爺子的手重重地頓了一下,宣紙上立刻多了一個黑點。陸老爺子默不作聲地把毛筆輕輕放在筆架上,手撫上一旁的茶杯,輕輕抿了一口,臉上波瀾不驚。
她甚至說不出制止的話,周嘉年這些年活得太沉重壓抑了,也是該要為自己打算一下了。
阮小樂仰頭,話彷彿是從胸腔裏面硬擠出來的,露出一個難看的笑容:「是嗎?希望如此吧,希望像你說的那樣,只是我們想多了。」
陸修遠涼薄地看了他一眼,擺了擺手:「我的事情自己會處理好的,就不勞煩您了。您只要做到答應我的事情,您的事情我自然也會努力的。」
「老頭子,我和你商量一件事。」陸修遠沒個正經,連聲爸爸都沒有叫出口。
可就是這陽光般存在於阮小樂生命里的人,現在卻把阮小樂逼到了角落裡。陸修遠有時候真的很想問問周嘉年,過去的那些喜歡難道都是假的嗎?如果真的愛過,怎麼會捨得,捨得阮小樂受傷?
阮小樂覥著臉和化妝師商量著。
本想要在她比賽之前去問候一下的,轉念一想,自己正好可以給她一個驚喜。看著手中的花束,陸修遠無聲地笑了。
周嘉年在阮小樂看不見的地方緩緩地點了點頭,繼而開口:「小樂,這件事情我不方便出面,被拍到了的話,什麼都說不清楚了,也不放心其他人去陪她,所以我希望你可以陪小菲去一趟醫院。」
阮小樂慌了,所有的猜測經由周嘉年口中說出來,就好像真的會變成事實一樣,恍然問道:「那我能幫什麼忙嗎?」
這個舞蹈教室有面巨大的玻璃窗,正好可以看到這個城市每天的落日。血紅色的光斜斜地照進來,給陸修遠身上鍍上一層淡淡的餘暉,阮小樂總是會在回頭的時候,恍惚間看迷了眼。
開玩笑,她現在都快不認識自己了,要是再往上加一層的話,她就真的不用出去見人了。
陸修遠是不了解周嘉年的,他們相處的時間不長,他知道周嘉年最多的,也都是從阮小樂口中聽到的,零碎的,微末的。拼拼湊湊,關於他們的年少時光和那段阮小樂終日念念不忘的愛情。陸修遠設想過很多次周嘉年會是什麼樣子,英俊的,他知道一定會是英俊的,阮小樂說過,他有著世界上最好看的眉眼。或許還是溫柔的,笑起來的時候總是和和氣氣,像極了冬天里最暖和的太陽。
「姐姐,我們商量一下,把粉底抹掉一層好不好,我覺得這樣子看上去好像殭屍,我最怕那種東西了,待會兒要是照鏡子的時候把自己嚇到了怎麼辦?」
「你還好吧?」阮小樂不確定地問道。
李孟菲的表情越來越痛苦,阮小樂怔在一邊,她不知道這種感覺,只是見李夢菲那麼難過,她突然感覺生命的渺小和未知,有時候是多麼無可奈何的事情。
現在想來,她們幾個人都是負了李孟菲的。
帶我領略四季的變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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