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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暖是你的姓氏

作者:喬西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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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話 愛,從來不是交易

第十一話 愛,從來不是交易

「小樂,你是真的不懂,還是裝糊塗呢?這塊地原本是『夜色』勢在必得的,陸修遠是因為你才會攪和到這個案子裏面來。你也知道『夜色』在這裏站得並不穩,這次幾乎更是押了老底在這塊地上了,要是拿不到的話,嘉年的處境可能會很危險。」
嘆了口氣,話只能悶在心裡,不能說,怕說出來就成了真的。他清楚他只有這麼一次機會,要是錯過了,他定會後悔一輩子的。
阮小樂也沒耐心和她繼續打太極了,直接明了地問:「你只要告訴我為什麼大家今天都這麼奇怪地看著我,說完我就放你走,你想做什麼做什麼,我絕對不再拉著你!」
若不是因為真的對他們心寒了,阮小樂不會對她這麼敷衍,她究竟做了些什麼,他們到底要把阮小樂逼到什麼地步?
若不是因為林素是她媽媽,她發誓她一定會甩開林素,轉身走掉。
在電話鈴聲結束之前,阮小樂才懶懶地接起電話,始終沒有看一眼名字:「阿遠,今天怎麼這麼早給我打電話?」
神情忽然一松,看到了報紙的一角,所有的疑惑彷彿都會在瞬間得到答案,阮小樂不禁露出一個笑容。只是很快,阮小樂就再也笑不出來了。
那天漫天的粉色花瓣,記憶中女生甜美無憂的笑臉,還有清甜乾淨的吻。所有的一切都好似昨天,可是現在的他們,竟然到了這樣的地步。
阮小樂是徹底豁出去了,既然大家要把話說開,那就把所有的事情一次性說清楚好了,反正以後再也見不到了:「周嘉年,這麼多年,我始終覺得是自己愧對於你,我也一直相信,只要你回來,只要我還在,我們就一定可以在一起。不為別的,就因為你是周嘉年,我是阮小樂。」
周嘉年原本就心煩,這和他印象中的阮小樂不一樣,他把每一步都算計好了,甚至想過阮小樂因為這件事情來質問他的時候,他該有怎樣的說辭。但阮小樂的反應讓他害怕,她甚至連問都不想問,就在心裏把他們劃到了河的兩端。
有事情的時候,下意識地保護著李孟菲,把她推到前面,逼得她現在幾近蒸發的狀態;現在出現這種事,又來給她打電話。難怪陸修遠現在要咬著他們不放,換作她是陸修遠,只怕會做得比這個更狠吧!
安然這句話其實是心虛的,她躲了阮小樂一早上,就是生怕阮小樂問她些什麼。她現在也很疑惑,不知道自己幫誰才好。明知道阮小樂在這件事情裏面是無辜的,她依舊眼睜睜地看著周嘉年把她拖下了水。
阮小樂得到自己想要的消息,放開安然的領子,轉身開始在桌子上尋找起來。她記得今早的時候她的辦公桌上有一份本地的報紙,自己沒有看報這個習慣,隨手就不知道放在哪裡了。
「是啊,我這麼可憐,你確定不要收留我?我都問三遍了,再不答應,我就給別人打電話了!」阮小樂嬌嗔,一點看不出生氣的樣子。
陸修遠鬆開嘴角的嚴肅,臉上的表情輕鬆了一些,鬆了松脖子上的領帶,朝阮小樂擺擺手:「等我安排好,你這幾天就在家裡休息吧,記得按時吃飯,好好休息,別在家裡還把自己照顧得亂七八糟的,你看就這麼點時間,又瘦了!」
「周嘉年,你醒醒吧,你早就不會愛人了,就不要再用愛她這個借口禁錮她了。只要你放手,小樂以後就可以一直幸福安穩下去,你自己也是,放手吧!」
阮小樂忽然笑了起來,越笑越大聲,那些圍著她的同事原本正看著熱鬧,見她這個樣子,都被她笑得有些心驚。大家心裏面不是不可憐阮小樂的,特別是她這個樣子,讓人忍不住心疼。
有時候,他甚至想要放手,也許他放手了,阮小樂會開心一些。
「小樂,你到底想要什麼?」
阮小樂不懂,自己在比賽中並不出彩,怎麼也不可能會有記者特意來拍她的新聞。論價值而言,李孟菲不是比她值錢多了嗎?帶著這些疑惑,阮小樂耐著性子,一點一點地往下讀。
苦笑了一下,安然開口說道:「你知不知道這次城外那塊土地的事情?」
阮小樂默然,周嘉年微笑著看著林素,禮貌地打了個招呼:「林姨,好久不見!」
阮小樂笑容燦爛,已不見剛剛痛苦的影子,軟聲回答道:「剛剛有東西掉到眼睛里了,現在已經沒事了!」
「你待會兒要加班?」阮小樂答非所問。
「怎麼了,小樂同意了沒?」李孟菲急忙上前問道,安然的表情太嚴肅了,有些嚇人,李孟菲從沒見過她這個樣子。
「嘉年哥,你們怎麼了?」李孟菲有些躲閃地問。安然他們幾個人為了她也可謂是費盡了心力,外面的世界鬧得紛紛揚揚,李孟菲依舊很好地待在他們編織的保護籃里,安然無恙。
「你是真的不要我了嗎?」
「你怎麼想起這個時間給我打電話了?」阮小樂看了眼屋子裡的鍾,上面顯示14:20,這個時間應該是安然的上班時間,大概也就只有她這個閑人會在這裏曬太陽看書了。
他是周嘉年,她是阮小樂。
阮小樂放下手機,繼續緩緩地收拾著,極為仔細,任何不屬於她的東西,她都不想帶走。
周嘉年抽完手裡的煙,待煙霧從他眼前散開,安然才看清楚了他的表情,還有眼角那顆尚未落下的眼淚。
阮小樂有些哭笑不得,看出了周嘉年的窘迫,也不開口責備,而是輕聲說了一句:「沒關係呀,我相信你一定會回來找我,所以我會一直在這裏等著。」
「我……」安然想要反對,但現在事實擺在眼前,她再多說什麼,都顯得蒼白起來。
阮小樂臉上扯出一個大大的笑臉:「周總經理,你怎麼會在這裏?」
周嘉年,失去了你,我終於懂得了世事滄桑。
周嘉年,既然現在的我們在一起註定只能互相傷害,那麼我放你自由,可好?從此我不m.hetubook•com.com會在你的身上貼上我的標籤,那麼我就會把你的這些傷害看得更加理所當然,那麼說不定我可以更加輕易地原諒和遺忘。
「你真是瘋了!你們都瘋了,我也瘋了,竟然認識了你們這幫瘋子。」安然被周嘉年最後的那個笑容嚇到了,跳起來指著周嘉年的鼻子說道。
安然被周嘉年話裏面的絕望嚇到了,哭泣都忘記了,只是獃獃地看著周嘉年。
「小樂,我真的還有事,待會兒吃飯的時候再找你聊啊,乖!」安然拍著阮小樂的臉,就想要從她身邊溜走,被阮小樂拎著衣領拉了回來。
周嘉年打斷阮小樂的話:「你要是真的心裏不舒服,我可以給你放假……」
阮小樂站到林素身邊,林素的樣子看上去真的很不好,像是隨時可能會暈倒的樣子。阮小樂忽然覺得自己做人很失敗,她為了自己,就自私地隱瞞著自己的母親。明知道周嘉年是林素這麼多年來的噩夢,可她還是因為自己,把這件事忘在腦後。也許她心裏也是有些怨恨林素的吧,若不是她,她和周嘉年現在說不定不會走到這樣的地步。
「是啊,她也許並沒有說什麼。但這件事她不可能提前不知道吧?你和周嘉年關係那麼好,他要做什麼,你真的不知道?不管你有沒有告訴過安然,不管她事先知不知道,這件事情她既然選擇了沉默,就代表著默認你們把我推出去。」阮小樂空前地冷靜,甚至可以說,這些年,阮小樂從來沒有像這一刻那麼冷靜。
這個「若」字,便代表了過去那麼多的話,都是假的。
幸好,幸好阮小樂終於確定了,他開始有些感激周嘉年了,若不是他,也不會逼得阮小樂斷了對他的念想。
「小樂,你能不能和陸少商量一下,畢竟這件事情於他而言,可有可無。」雖然覺得自己殘忍,安然還是咬牙說出了自己打這通電話的本意。
周嘉年開口說話的時候,聲音有些沙啞,彷彿正經歷著莫大的痛苦,他抓起安然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你摸摸這裏,它是死的,不跳了。」
陸修遠心裏是擔心得不得了,掛了電話,對身邊的助理扔下一句:「我有事出去一下,今天的行程都幫我推了。」
那麼多的身份,她唯獨不肯成為讓周嘉年不開心的那個。
安然的聲嘶力竭,周嘉年的沉默如斯,李孟菲的茫然不解,林躍的冷然,這個辦公室頓時成了一座無望之城,裏面的人都找不到出口了。
「小樂,你不是說只要我回來,你一直都會在的嗎?為什麼要躲我,給你打電話也不接,你……」周嘉年湊近來,呼吸間,熱氣打在阮小樂臉上,阮小樂有些不堪地別過臉去,眼睛里積蓄起水汽,隨時可以落下淚來。
陸修遠略顯疲憊的聲音響起,阮小樂深吸了口氣,確定不會泄露自己的情緒,才開口:「阿遠,你養我吧!」
「剛開始的時候報紙上寫的是孟菲,但是她的情況你也知道了……」
安然臉上滿是眼淚,林躍想要靠近她,卻被她推開。
阮小樂愣在原地,因為根本就是被林素逼迫著來的,所以阮小樂不上心,也沒有問過都有誰會來。在這裏除了見到一些陸修遠的朋友,並沒有其他熟人,阮小樂也放鬆了不少。
陸修遠沒想到阮小樂第一句話會這麼說,當下愣在原地,不知怎麼接話。阮小樂輕聲笑了起來,亮了一室的陽光。
餘光看到安然錯愕的臉和周嘉年握緊的雙拳,阮小樂有種報復的快|感。許是她沉默了太久,才會讓他們以為自己早就沒了那些利牙。其實若不是他們,自己又哪裡能到這樣任人宰割的境地?
高中的時候,阮小樂總愛逃課,偏偏還要拉著周嘉年一道。周嘉年拗不過她,看著阮小樂笑容清甜,所有阻止的話都咽回肚子里。有一次,阮小樂尋到一棵合歡樹,非要爬上樹榦坐著,周嘉年無奈,只好順她的意,扶她爬了上去,他自己卻在樹下看書。
「我同意你辭職了?」周嘉年挑眉開口問道。
「她現在每天幾乎是把自己藏在家裡,好不容易不用再和我們這些渾蛋攪和了,現在我們又在試圖把她拖下水。你們下次做劊子手的時候,能不能不要拖上我。她現在連我這個朋友都不認了,你們能不能不要非把她逼得以後走到路上,對著我一個微笑也沒有,像個陌生人似的和我擦肩而過。就算是我安然求你們,行嗎?」
阮小樂有些叫苦不迭,回家了就表示再也不能恣意妄為地睡到自然醒,甚至還需要忍受林素堆積了許多日子的嘮叨。必要的時候,還要把自己打扮成淑女的樣子,陪著林素去參加各種各樣的宴會,聽著大家虛偽的誇讚,看著林素理所當然的得意神色。
阮小樂嘆了口氣,也不知道要怎麼安慰林素,她從來不知道原來林素竟然是這麼在意周嘉年的存在的。這麼多年,林素和周叔叔一直很好,好到阮小樂以為他們早就忘記周嘉年了。
林素不太相信,但也清楚阮小樂的性子,只好把目光轉到站在一旁的人身上。不仔細看倒沒什麼,現在一眼看過去,林素臉色頓時慘白了下來,整個人往後退了一步。
「好,你安排吧,我現在也沒事。」
阮小樂想要開口解釋,想了許久還是沒有說話,搖了搖頭靠著車窗看著窗外。快要過年了,外面是喜氣洋洋的,每個人臉上都是歡天喜地的表情,唯有車窗里映照出的她的臉,始終不快樂。
「你上來接我吧。」
阮小樂話裏面是濃濃的輕鬆愜意,電話那頭的安然卻著實愣了一下,才開口說道:「小樂,我是安安!」
深深看了他們一眼,阮小樂轉身:「再見的時候,希望你們可以聽到我和阿遠的好消息。」
安然從前不覺得自己有多麼可惡,她不過是隱而不言,真正傷害阮小和*圖*書樂的並不是她。她以為以阮小樂那種不計較的性子,甚至連艾米和瑪麗做了那麼多過分的事情,她都可以不在乎地原諒的,對於她,阮小樂應該更不會計較了吧。
輕輕的一句話,阮小樂說出來就像是嘆息,卻像是鎚子般敲在周嘉年和安然幾個人的心上。電話響起,及時地給了阮小樂一個退路。
阮小樂冷笑一聲:「不好意思,總經理,我自小身子骨就不好,現在更是傷本了。你也知道,流產嘛,對女人的傷害總是比較大的,不管是身體還是心理上……」
周嘉年爽快地回答:「好的,我有時間就會去看我爸爸的。」
有什麼比這件事情更難過的嗎?如果問阮小樂這句話,她一定會回答有的。更難過的是,從此之後她再也不能愛周嘉年了,連愛都不被允許了。
可現在的他們,怎麼會落入這樣的境地?再也回不去,竟是這麼殘忍的一句話。
「我恐怕這輩子看到你們幾個都會心裏不舒服,總經理是不是要給我放假到退休?帶薪嗎?要是帶薪的話,我可以考慮不辭職的!」
「哦。」阮小樂感覺自己已經笑得快要僵硬了,偏偏眼前的周嘉年一點要離開的意思都沒有。她好不容易找著這麼一個清凈的角落,現在估計得送出去了。
阮小樂偏過頭想了一下,不明所以地回答:「聽阿遠提過。」
陸修遠怔了一下,想著要怎麼回答才好,還沒開口,阮小樂已經打斷了他的話頭:「算了,直接送我回去吧,我還要收拾,要是餓了,我可以給自己叫外賣的!」
安然最後一句話幾乎是吼出來的,她的眼中已經蓄滿了眼淚,只差一個眨眼,便能成串地落下來。林躍默然,他承認他的自私,只是現在有些病急亂投醫。說實話,要是陸修遠不退出這次的爭奪戰,他們的勝算不大。
「噗……」阮小樂笑了起來,眼睛眯成一條縫,「知道了,知道了,陸少,你好啰嗦啊!」
安然苦苦地勸阮小樂,沒想到阮小樂笑得更加歡快了,翻了一頁手裡的書:「然後呢,這些和我有什麼關係?」
「我過來看看你,你眼睛怎麼了,又紅又腫的?」
安然點頭,想要開口解釋,卻被阮小樂揚手打斷:「那你們為什麼沒有一個人告訴我,別跟我說新聞一出來的時候就是這個樣子,我不信。」
看著書的時候,陽光暖暖的,手機擺在一邊,響個不停。阮小樂甚至無聊地猜測著到底是誰會在這個時間給她打電話,沒辦法,這段時間,她實在是太低調了,以至於除了陸修遠,基本沒有見過其他的人。
阮小樂失望地看著安然,甩開安然的手,垂下頭繼續收拾。
林素更加驚訝了,周嘉年的反應簡直可以用匪夷所思來形容,印象中那個倔強不屈的少年,漲紅的臉和憎恨的眸子,現在全然被溫和代替。
不過幾天不見,她卻覺得自己已過盡千帆。
阮小樂搖頭,而後又點頭,說道:「他們沒有欺負我,只是辜負了我。」
報紙上,碩大的幾個字,黑體正中間,宣告般地寫著「選秀女生,墮胎流產」。下面的照片,是她那天從醫院走出來的樣子,旁邊的李孟菲被打上了馬賽克。
「我知道在你們心裏,我比不上李孟菲,但是你們也不要太欺負人了,我阮小樂是不是以前真的對你們太好了?安然,你知不知道,我從前身邊幾乎沒有朋友,就是因為不喜歡這樣子的鉤心鬥角,可現在你終於還是這麼做了。」阮小樂平靜下來,安安靜靜地站在安然面前和她說話。
沒想到阮小樂會來這麼一句,很輕,卻著實不知道讓人怎麼回答。安然也被噎住了,所有的話都說不出口,阮小樂現在的態度讓她覺得無奈,同時也感覺到了心寒。
「嘉年,好久不見,你什麼時候回來的?」林素說出口的話有些顫抖。
阮小樂的眼淚終於無聲地掉下來,打在地毯上,迅速地消失。從上次在周嘉年的辦公室說完那些話之後,阮小樂就再也沒有哭過了,她的人生表情,好像就只剩下了笑容。
安然揚聲道:「嘉年,求你了,就算是為了你自己,也為了小樂,你放過她吧。她和陸少在一起,會比和你在一起幸福百倍千倍,至少人家陸少能給她的是你不能給的!
「安然,謝謝你這段時間的照顧。前幾天我還說如果有一天我離開這裏,我會想你的,現在看來你當時聽到的時候就在笑我吧。也是,我也覺得自己真的挺可笑的。」
坐到位置上,阮小樂說服自己不要去在乎那些人,艾米和瑪麗這兩個人前陣子和阮小樂的關係已經沒有那麼壞了,至少不至於刁難她了,可今天卻一直遠遠地站著,眼神不時地往她這邊飄過來,顯然是在聊她。
阮小樂輕笑:「我只知道本來就不是我的,至於會是誰的,現在不是還沒最後的定數嗎?誰都有可能拿到那塊地吧!」
阮小樂這句話,聽在別人眼裡,可謂是不要臉了,但阮小樂不在乎了。以前自己就是在乎了太多人的看法,所以過得總是比旁人累許多,現在都放下了,心裏反倒是前所未有的輕鬆。
安然被她說得臉紅,沉默地依偎在林躍身邊。阮小樂說得沒錯,他們事先都是知道的,還自顧自地以為阮小樂知道她並沒有參与這件事情的時候會選擇原諒她。事實上,他們有什麼理由讓阮小樂原諒呢?
眼淚落下,阮小樂有些不堪地別過臉,她並不想在這種時候哭,顯得她是弱者。
他是懂阮小樂的,所以從不逼迫,可是阮小樂現在卻把自己關進了一個殼子里,她不往外走,任何人都進不去。陸修遠也只能在外面看著,等著阮小樂願意重新走出來的一天。
「小樂,我到你公司樓下了……」
陸修遠深深地看了阮小樂一眼,什麼也沒說,重新發動車子,朝著阮小樂住的地方賓士和圖書而去。
阮小樂低頭沉默著,周嘉年拉著她的力氣大了起來,阮小樂咬著下唇,忍著沒有叫出聲。周嘉年的眼神一點一點地悲傷起來,看著阮小樂的樣子,讓阮小樂渾身針刺般不自在。
阮小樂坐下來,默不作聲地收拾著手上的東西。想到了些什麼,阮小樂拿起電話,熟練地輸入一串號碼。
林素不知道從哪裡得知阮小樂辭職的消息,軟硬兼施地逼著阮小樂妥協,要帶她一起回家住,最後收拾大包行李回了家。林素倒是歡喜的,從前只是自己一個人待在家裡,偶爾和那些有錢人家的夫人走動走動,日子無聊的厲害。
林素迅速地收拾好情緒:「你爸爸現在年紀也大了,最近總是念叨你,說是對不起你們母子,你什麼時候有時間去看看他?」
安然看著阮小樂,眼神裏面意味深長,那是一種因為明了而產生的悲憫。阮小樂被看得更加不耐煩了,想著不管怎麼樣,就算是逼著也得逼安然說實話的。
安然抬頭,看著站在窗邊一言不發的周嘉年,還有一臉期待地看著她的李孟菲和林躍,心裏面一陣煩躁。
周嘉年深知阮小樂這一走,他們也許這一生都註定要錯過了。想要上前,手臂卻被人挽住,回頭,是李孟菲驚慌失措的神情。
安然上前想要制止她,還沒接觸到阮小樂,就被她一把推開:「別靠近我,你們一個個讓我噁心。」
「不可能,除了這個你想要什麼?」周嘉年想也不想地拒絕。
安然被阮小樂的反應嚇著了,叫了她好幾聲都沒回應,慘白著臉。安然心裏愧疚,終於還是嘆了口氣。
阮小樂滿腹疑惑,拉著恰好路過的安然:「安安,這一個周末回來,我怎麼了?」
微笑,大笑,露齒的,不露齒的。那麼多開心不開心的時候,阮小樂都習慣笑著。
阮小樂說完,忽然沉默下來,所有的話都悶在心裡,不知道要怎麼開口。
安然奇怪地看了她一眼,摸了摸她的腦袋:「你沒事吧,我怎麼會知道你怎麼了?」
最先選擇放棄阮小樂而保住李孟菲的是他們,現在說什麼都變得更加虛偽起來。
「小樂,你怎麼了?」林素擔憂的聲音在周嘉年背後響起。
這一場戲,他們兩個人演得極為認真,連阮小樂都分辨不出他們的真假。只知道大概林素真的被周嘉年回來這件事給嚇著了,事後也不記得問阮小樂他們為什麼會在一起。
當看到「據夜色總經理親口證實」這幾個字眼,阮小樂覺得自己的眼前頓時間成了黑白色,周圍的所有事物都慢慢地淡去,剩她一個人,抬眼滿目虛無,眼淚在眼眶裡打轉,卻死死地不肯掉下來。
阮小樂的朋友那麼少,他們還要一個一個地把她置於這樣的境地。
他這段時間一直在忙那塊地的事情,還有這次的商會。「夜色」這次因為商會的舉辦權被他們拿了過來,入住率降了不少,周嘉年正為了這件事情焦頭爛額。陸修遠也沒心情看好戲,只想趕緊完成自己答應家裡那難搞的老頭子交代的事。
阮小樂平時看上去好說話,並不表示她一點都沒有脾氣,況且她素來是個靠感官活著的人,以前總是誰對她好,她就對誰好。可是現在看來,以前的那些好,都需要再重新估量一下了。
「孟菲昨天拿冠軍了,說是周末請大家吃飯,你去不去?」陸修遠開著車問道。
阮小樂迅速從周嘉年懷裡離開,背過身去擦掉臉上的眼淚,心裏慶幸自己來之前沒有聽林素的話,沒在臉上抹得太厚,現在倒也不至於那麼狼狽。只是眼睛上的紅腫,還是可以輕易地被看出哭過的痕迹。
有些難堪地別過臉,這樣的場面,一個是她所愛的,一個是她在這個世上唯一骨血相親的,他們永不會和平相處。
伸手把兩邊的嘴角往上推了推,確定自己這個狀態可以見人了,阮小樂才轉回身來:「媽,怎麼不和秦阿姨她們聊了?」
周嘉年挑眉,說話的聲音也低沉了不少:「這個宴會的主人是我生意上的夥伴,不好推辭。」
「那祝你今晚玩得開心啊,我去找我媽了!」阮小樂點了點頭,想要從他身邊錯開。
「嘉年,就當是我求你了,你放過我,也放過自己好不好?你有孟菲,我有阿遠,以後見面,我們只是別人的愛人,不好嗎?」阮小樂伏在他懷裡,貪婪地呼吸著有他氣味的空氣。
「安安,你知不知道你說謊的時候不愛看人眼睛啊?」阮小樂指著安然臉上的笑,繼續毫不留情地戳穿安然的謊話,「還有,你臉上的笑也太僵硬了,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我怎麼逼你笑了!」
這個時刻說著這樣的話,多麼讓人難過。原來時光悶聲不響地走過了那麼多年,原來他們都再也不是當初純粹相愛的少年了。
阮小樂看了他一眼,搖了搖頭:「不去了,這幾天我不太想出門。」
阮小樂忽生不忍,周嘉年站在離她不遠的地方,甚至她往前兩步就可以夠到他的手掌,可她依舊覺得他那麼遠。比起前六年,她不知道他在哪裡,還要遙遠。
阮小樂突然覺得心累,自己那麼相信的人,好不容易願意交心的朋友,哪怕她再怎麼掏心掏肺,也走不進他們的心裏。
「待會兒先去吃點東西,還是先去放行李?」陸修遠幫阮小樂把並不大的箱子搬進後車廂,開口問道。
安然聽出阮小樂話里疏離的意味,有些傷感,從前那麼好的朋友,現在卻要用這種公事公辦的語氣說話。她其實不想,只是她從前以為,阮小樂可以原諒她的隱瞞的。
這樣的怨恨,終究還是毀了他們的愛情嗎?
阮小樂美美地享受了一個周末,沒有電話的打擾,也沒有突如其來的約會,每天都悠閑自在。想起來,自己大概好久都沒有這麼過過周末了。
阮小樂不想承認,但這一幕確確實實地刺痛了她的眼睛,阮小樂幾欲落淚。
和_圖_書可你這麼窩在家裡也不是個辦法,小樂,你不能再這麼過下去了。這樣吧,等我忙完這段時間,我就帶你去旅遊,怎麼樣?」陸修遠把車停在路邊,滿臉擔憂地看著阮小樂。
唇邊泛開一抹苦笑,周嘉年放開安然,轉過身去看著窗外。車水馬龍的大街,到處都是鋼筋水泥,只是這樣冰涼的一座城市裡面,到底是誰,抹殺了他們能擁有的最後一絲溫暖?
阮小樂臉上的笑容隱去,斜倚在椅背上的身子也離開了椅背,整個人如臨大敵。
雖然為周嘉年不值,阮小樂依舊希望林素可以幸福的。
周嘉年痛苦地閉上眼,他懂,他確實懂了,阮小樂這次是下定決心要離開了,也許以後再也回不來。他終於親手毀了他最捨不得的人的信任和愛。
阮小樂沉默下來,固執地看著周嘉年,眼神堅定。周嘉年敗下陣來,退了一步說道:「你難道不想以後每天和安安一起吃吃午飯聊聊天?兩個人說說笑笑的多好,我聽說你身邊也沒有什麼其他的朋友!」
她其實也在害怕,害怕自己終有一天看到周嘉年和李孟菲在一起的時候,會變得面目可憎,這會讓阮小樂在周嘉年面前無地自容。
周嘉年看了眼安然,她現在已經臉色蒼白了下來。門后響起一個聲音,是林躍清冷淳厚的嗓音:「和安安無關,她並沒有說什麼,她還是很在乎你這個朋友的!」
風吹過的時候,嫩粉色的花瓣飄飄洒洒,阮小樂就愛在樹上看著周嘉年臉上的光影,恍惚如夢。後來漸漸地睡著了,醒來樹下卻不見了周嘉年,阮小樂當下有些哭笑不得。
只是,為什麼周嘉年竟然會出現在這裏?
陸修遠在外面等著,他這段時間也很忙,阮小樂從不過問他工作上的事情。兩個人聚在一起的時間不多,于阮小樂而言,反倒讓她感覺自由了許多。
「周嘉年,不是我不要你了,是我要不起你了,要不起你了啊!」阮小樂幾乎是在周嘉年的懷裡,痛哭失聲。
阮小樂的話跨越時光而來,陸修遠竟然有些想要喜極而泣。這些天阮小樂的猶豫和不確定,他一直看在心裏,悶聲不說,不代表什麼都不懂得,可越是懂得,越是只能等待。
沒有經歷的人,永遠不會懂得,當她決定要把周嘉年從她的生命裏面連根拔起的時候,那種疼痛,讓她的生命里不再有眼淚。
阮小樂終於還是安慰出聲,轉頭拎著行李出了家門,那架勢,頗有幾分壯士斷腕地味道在裏面。
安然忽然感到心慌,阮小樂的語氣,太不尋常了,就像是個陌生人一樣。
觥籌交錯的場景,阮小樂終究還是不習慣,只好坐在角落裡,手裡端著一杯酒,不時地和朝她這邊看過來的人隔空舉下杯子,輕輕地抿一口,儀態大方得體。林素在不遠處看著,吾家有女初長成的感慨油然而生。
安然笑得更難看了,心裏想著,這可不是逼著她笑嗎?不然估計她都能哭出來了。
周嘉年面色痛苦,拍著阮小樂後背的手,在輕微地顫抖著。這樣難過的阮小樂,他何嘗想要傷害?可每次他想到那些過去和這六年的生活,他總是會怨恨。
阮小樂不可置信地看著周嘉年,彷彿他在說著天大的笑話,繼而笑開了:「看你們這架勢是打定主意要和我說清楚了,也好,那就說清楚吧。這報紙上的事情,是你們可以引導的,我說得沒錯吧!」
辜負,可大可小的詞,阮小樂用在這裏萬般沉重。安然怔住,周嘉年沉默,他們不知道還要再說些什麼。
陸修遠臉色又黑了幾分,阮小樂倒是真的平靜,揚聲說道:「就算他不是陸少,不是陸家公子,也會是我的阿遠。」
一時之間,三個人都沉默著。阮小樂垂首,始終不肯抬頭看他們一眼。
「你不要想多了,我只是最近事情太多了,並不是你的原因,你忙自己的去吧,我還等著你帶我去旅遊呢!」阮小樂顯然也是感受到了陸修遠情緒的不穩,下車的時候在陸修遠額頭上印上一個淺吻,開口說道。
陸修遠興奮得握筆的手都在顫抖,聽阮小樂說到後來,才沉聲問道:「周嘉年要開除你?」
阮小樂回頭,林躍和李孟菲正推開門走進來,很快便越過她,一個走到安然身邊,一個走到周嘉年身邊。他們的樣子深深地刺|激到了阮小樂,她好像一個人站在他們的對立面,負隅頑抗。何況那幾個人裏面,還有她曾經最愛的周嘉年和那麼信任的安然。
無聲的交流,阮小樂只是看著周嘉年什麼都不說,她相信周嘉年一定懂,這樣的話,他一定懂。
周嘉年依舊不說話,安然卻並沒有放過他,腳步有些踉蹌地走到周嘉年面前,看著周嘉年陷在煙霧裡的眼睛,清冷不見底。
周嘉年一字一頓,說得很輕,可這句話聽在阮小樂耳朵裏面,仿似一道驚雷,讓她有些不知所措。周嘉年的表情那麼認真,他身後華麗的水晶吊燈,散發出迷離的光,襯得周嘉年的表情越發朦朧起來。
周嘉年,你終於還是放不下我的嗎?那為什麼之前要那麼揮霍我對你的愛和信任。你可知道,我現在看到你這麼憂傷的臉,還是想要上前撫慰。你於我而言,是一種致命的毒,離了你便沒了解藥。但從此之後,行屍走肉也好,置之死地而後生也好,我再也與你無關。
「對不起,打擾了!」阮小樂話里的淡漠,安然終於看清了,如果以前還有可能,那麼現在她們真的不是朋友了。
安然突然揚手,狠狠地給了自己一個巴掌,空曠的辦公室里,這巴掌聲特別響亮,安然仿若未覺,還想要繼續。林躍趕緊按住她的手,沉聲問道:「是不是小樂說了什麼難聽的話?」
「安安,你以為我不想放開小樂嗎?我試過了,可是卻痛苦得快死了。我每天閉上眼睛,腦袋裡面就是她的臉,微笑的,沉默的,甚至憎恨的。我知道她不和*圖*書理解。我以前經歷過那麼多的事情,每次快要堅持不下去的時候,總會想到當年她撞到我懷裡,踮起腳尖,冰涼的手撫平我的額頭時臉上展開的笑容。」
周嘉年無聲地走了過來,拉著阮小樂,也不管她是不是反抗,徑直把她拉進了辦公室。安然生怕阮小樂出事,趕緊跟在後面進來。
「你這兩天都不給我打電話,是因為怕我怪你吧。笨蛋,我怎麼會怪你呢?這事又不是你做的……」
這輕聲的嘆氣,阮小樂卻是聽到了的,低著頭,輕聲地問道:「這件事你們都知道了?」
阮小樂第一反應是要拒絕的,可看著陸修遠的樣子,終究還是開不了口,順從地點了點頭。陸修遠臉色緩和了一些,他這些日子也不好過,確實需要安排一個假期了。
周嘉年笑得極為淺淡,想起了那年鼻尖的發香,女生的笑容清甜:「安安,你可知道如果周嘉年的世界沒有了阮小樂,那麼連周嘉年這幾個字的存在,都是沒有意義的。這樣的我,要怎麼樣才能放過小樂呢?哪怕她恨我,我也是要拉著她一起下地獄的。」
直到傍晚的時候,周嘉年才匆忙趕來,合歡樹的花都合上了,周嘉年滿臉愧疚,說話聲音越發溫柔起來:「小樂,我被老師叫去了,忘記了你在上面!」
不是因為害怕,而是愧疚。這麼多年,林素始終覺得自己欠了周嘉年的,那個傍晚,少年充血的雙眼,還有眼裡的憎恨,讓林素在許多噩夢的晚上,醒來的時候依舊是冷汗涔涔。
「難聽的話?」安然冷笑出聲,「我倒是希望她可以說些難聽的話,這樣至少會讓我心裏的負罪感少些。你說我們這些王八蛋,都對小樂做了些什麼?」
安然按住她的手,強迫阮小樂停下來:「小樂,你真的不再想想,你真的打算放棄嘉年了?」
摸著阮小樂的頭,陸修遠看著她日漸疲倦的樣子,有些訝異:「明明不工作了,你怎麼看上去反倒更累了?」
周嘉年看著阮小樂確定的樣子,出聲詢問:「為什麼這麼肯定?」
「所以你們所有人就合謀把我推出去了?」
阮小樂過得渾渾噩噩的,外面的世界一概不知。
一串焦急的腳步聲,隨之而來是陸修遠好聽的嗓音:「小樂,他們欺負你了?」
阮小樂抬頭,直視周嘉年的眼神,朗聲說道:「辭職!」
「怎麼,不喜歡這樣的地方,怎麼還來了?」清冽的男聲響起。
安然越加沉默,看著總經理辦公室的門已經打開了,站在門口的那抹身影,隱在陰影里,周圍的氣溫降了好幾攝氏度。阮小樂渾然不覺周圍的變化,只顧著和陸修遠說話:「我知道你是覺得自己沒有保護好我,可是阿遠,你看到了,這個世界上,不是我們想怎樣就可以的,不過總算還可以努力一下。怎麼樣呀,陸少,我話都說得這麼直接了,你到底要不要收留我啊?我可是馬上就要沒工作流落街頭的人啦!」
還不等她想什麼招,安然開口了:「你去翻一下這兩天的報紙吧,你會看到你想要的。」
直到打聽到阮小樂會和林素一起來,周嘉年才決定要留下來的。
就像從前篤定地相愛,現在這麼篤定地傷害。所有的原因,都是因為,他是周嘉年,而她是阮小樂。她相信不管怎麼樣,周嘉年一定會回來,因為在這裏還有她捨不得。周嘉年也始終相信,不管他怎麼傷害,阮小樂一定不會走開。
現在想來,才知道自己錯得有多麼離譜。對於艾米和瑪麗的原諒,源自她一開始就沒有把她們放在心裡,所以才會不管她們做什麼,阮小樂總是可以淡淡地笑著,一臉的無所謂。可他們都是她的朋友呀,怎麼可以這麼自以為是?
她素來是個固執的人,因為固執,所以在見著周嘉年的第一眼,就認定了周嘉年。從此那麼多年,身邊風雲變幻,唯獨她守著過去不肯醒來。後來遇見了陸修遠,阮小樂的動搖,不是源自對周嘉年的放棄,而是她懂得,唯有她放棄,周嘉年和她才能重新開始新的生活。
周嘉年一把拉住阮小樂的手臂,把她扯到自己胸前,眼神凌厲地看著阮小樂:「你就這麼不想見到我?」
他們幾個人彷彿被隔離在這場宴會之外了,周圍依舊是雕樑畫棟、金碧輝煌的景色,可是阮小樂只覺得渾身冰涼。
「你知道那個案子,本來是誰勢在必得的嗎?」阮小樂毫不在乎的樣子,讓安然有些著急。
林素對阮小樂的事情無暇顧及,反倒讓阮小樂大大地鬆了口氣,順便提出想要繼續住在外面。林素這次沒有反對,看著阮小樂歡快地往外搬的時候,只是魂不守舍地交代了幾聲。
「你不怕陸老爺子不肯接受你?畢竟你現在……」周嘉年慌了,有些口不擇言。
周嘉年沒有說出口的是,原本他是打算來了就直接走的。這個宴會確實很重要,關乎城外的那片土地,那是他勢在必得的東西,李孟菲的父親還在的時候,就對那塊地心心念念,要他想辦法弄到手。但後來他看到名單上面有林素的時候,他就猶豫了。
「媽,嘉年的事情你也別想太多了,他也不是小孩了,況且當年的事情,也不是你們能控制的。」
到公司的時候,阮小樂才覺得奇怪,所有人看她的眼光,都有種說不出來的詭異。阮小樂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下自己,發現自己並沒有什麼不對的,可為什麼大家還是一步三回頭地盯著她看呢?
阮小樂回答得很痛快,連想都沒有想就否決掉了:「不能。安小姐,我想你們是不是也太高看你們了?我有必要為了你們,拒絕阿遠對我的好意?」
阮小樂當時只是眯著眼睛笑:「因為你是周嘉年,我是阮小樂啊,阮小樂不會丟下周嘉年,永遠都不會。除非你有一天不要我了,那你一定要告訴我,就算是我再怎麼不要臉,也肯定不會死乞白賴地阻擋你的幸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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