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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藏生死戀

作者:羽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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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篇 5

上篇

5

「公扎,公扎……」
「當然,草原是我的家,我不回這兒還能去哪兒呢?」
牧場的人聞訊后,陸陸續續前來祝賀。當兵對於草原孩子來說是一件特大的喜事。帳篷里有了一位解放軍,那是很值得驕傲的事。至少表明,在這個凡事講究出身成份的年代里,他及他的家人沒有政治問題。另一方面,部隊有津貼,對於貧困的牧家來說,那是一筆不小的收入啊。
這樣的日子,安靜而平實。
「措姆……」公扎看著措姆憂鬱的眼神,心裏突然動了一下。倆人自小就在一處,親如兄妹,今夜好像有些不同了。措姆的歌聲和她的眼淚,還有今晚這湖、這月光,他悄悄伸出手,指尖點在碎石上,一點一點向措姆滑去。
達娃破天荒地拿出了過年時待客的乾果招待鄉人。這些乾果還是倫珠生前在縣城裡買的,只在有貴客來時才捨得拿出來,客人走後立即鎖進柜子里,已經用了兩年了。
岸邊,兩個小小的人影並排坐著,很久很久。
措姆沒說話,身體在微微顫抖。
羅布頓珠有好幾次找到公扎,問他一天到晚跟老瘋子泡在一起,老瘋子都說了些什麼。公扎總是說他瘋瘋癲癲的,一會說天上有龍,一會說湖裡有怪物要咬他而搪塞過去。
扎多把自己肚子里的故事就這樣一點點倒給了他。當然,不止是故事,還給他講古老的醫學,講人體的結構,講生什麼病要用什麼葯醫。在草原上撿牛糞時,老人會叫他辨別草藥,會教他認礦石,讓他背下怎麼把礦石和草藥放在一起,製成藥丸。當突然有人來時,老人立即就會變得瘋瘋癲癲。時間長了,公扎明白,老人裝出瘋癲的樣子只是為了保護自己,也保護他。
一夜到天明,
公扎提起牛糞袋子吹著口哨向自家的帳篷走去。他跟扎多偶爾接觸一下,羅布頓珠是拿他沒辦法的,一是他年紀小,二是往上八代他家也是農奴成份。
「不會的,你可以教別人啊。」
站在湖邊就能看見察那羅白雪皚皚的山峰。三人一邊說話一邊拾牛糞,到中午時袋子就已經裝滿了。他們找了個背風的土窩子,把袋子放在裏面。吃了點帶來的干肉,就你追我趕地向察那羅雪山跑去。
「阿哥,這個給你!」回去時,措姆突然從懷裡掏出個東西塞給他。
老人好像沒有明白措姆說什麼,嘴裏仍嘰嘰咕咕地不知在叨嘮些什麼。
公扎跳起來抓過那張紙,仔細看了一遍,再遞給阿媽,阿媽拿著,也不認識,但上面大紅的印章卻讓她笑得合不攏嘴了。她還給兒子,說:「收起來吧,公扎。」
於是,他叫過措姆和石達,小聲耳語了幾句。措姆點了點頭,公扎這才和石達貓著腰向下走了一段。回身看看距離差不多了,他向措姆做了個手勢,於是措姆故意扯著嗓子大喊:「公扎阿哥、石達阿哥,快點上來,我看到狐狸了。」
和-圖-書嗯!」公扎用力地點了點頭。
公扎似懂非懂地聽著。
「我有話跟你說,咱們去那邊走走好不好?」措姆低著頭,小臉漲得通紅。
公扎每天早出晚歸的,偶爾在草原深處碰到老活佛扎多。確定四下無人時,他倆就找個避風的草窩子坐下,扎多給他講格薩爾王的傳奇故事、加龍部落與納倉德巴人的戰爭。
「那可是你阿媽託了人才從縣上買到的。」
「好些了。謝謝你拔回來的草藥。」
「翻過前面那個山頭后就要小心了,喀果經常在那邊掏老鼠。」公扎說,指了指前面的山丘。
「公扎,你的入伍通知下來了,讓你後天就去武裝部報到。」領頭的石達舉著一張紙,興奮地說。
「你見到喀果了?」公扎驚喜地抬起頭。
這下羅布頓珠他們藏不下去了,只得站起來,狠狠地瞪了他們一眼,說:「我們也是打狐狸的!」
「是舅舅!」措姆扯了扯公扎的皮襖,小聲說。
「你要記住我說的那些葯,將來也許用得著。藏醫學博大精深,有些可以治人的病,有些可以治人的思想。可惜啊,你對醫學不感興趣,只怕我一走,我們的醫學就要從這草原上絕跡了。唉……」
「我們今天就是想去看它的,卻碰到了你。波拉(藏語,尊稱語,對男性老人的尊稱,類似於漢族的爺爺的稱呼),你怎麼到那裡去了?」
「她不知道。唉呀,你別管那麼多了。你喜不喜歡?」
「你回去吧,到了部隊要好好的工作,學會漢活。記住,這個世上所有的人都是一樣的,沒有人比你高,也沒有人比你矮。」
羅布頓珠近來比較失意,紅衛兵司令部解散了,而且有傳言要給牛鬼蛇神平反。如此一來,他這個呼風喚雨的草原霸王將不再受人待見,失落是當然的。然而他心裏也明白,再回到從前那是不可能的。近來草原來了些外地人,到處轉悠收古舊的東西,羅布頓珠沒事就和他們混在一起,倒是長了不少的見識。原來那些看似不起眼的破爛之物在外面叫「古董」,是很值錢的寶貝。由此他想到次旺一而再、再而三地指揮他砸錯鄂寺,一定要找出那些舊佛像交給他。
天上的星星啊,
回去的岔路處,他停了一下,向後面那間孤零零的帳篷走去,就要走了,應該去向他道個別。
快到深夜時分,公扎才把措姆送到她家的帳篷前。
「好!」
像阿哥的眼睛,
「請幫助佛祖,孩子!」老人那帶著祈求的眼神總在公扎的腦中出現。一個孩子能幫助至高無上的佛祖做點事情,這是多麼大的榮耀啊。他抽了個時間去看了山上石縫裡埋的東西,還在。要不要把這些還給老活佛?想想他那間四處透風的帳篷和他那自顧尚且不暇的蒼老身影,公扎又重新把佛像和書頁埋了回去。
「謝謝你們!」公扎看著兩hetubook.com.com個小夥伴,笑了。一身綠軍裝,那是公扎所嚮往的。草原上的男孩子誰又不嚮往呢?脫下厚重的袍子換上輕薄的軍裝,戴著五角星的帽子,從草原上走過,會讓多少夥伴羡慕啊!
「公扎,你也學不了多久了,聽我哥說,今年當兵的名額有你呢!」石達彎腰玩著水說。
「誰知道,腦子不好就亂竄吧!」羅布頓珠沒好氣地說。他狠狠地瞪了三個半大的孩子一眼,知道今天沒戲了,帶著兄弟轉身下山走了。
石達和措姆點點頭。
「我織的!」
「我把毛衣的袖子拆掉了。」
「喀果長大了!」老人突然說。
措姆用腳清理著石頭,以便讓老人踩得穩一些。
「不能跟大人說,否則我們都去不成。」
公扎在袍子上擦了擦手,走了過去。
公扎放馬回來,把馬鞭扔在榻上,舀了一瓢涼水正要喝,外面一窩蜂地湧進人來。
「你哪兒來的毛線?」公扎狐疑地看著她。
「他總這樣,一會清醒一會糊塗的。措姆,你應該跟你阿媽說說,帶你舅舅去縣上看一下漢族醫生。我哥說,那些醫生會治很多怪病的。」公扎在背後拉著老人的腰帶,以防他腳步不穩撲下去。
「察那羅山五千五百米處生長著最好的雪蓮,每年只長七棵。嘎瑪日給升上天空的當晚一點去采,療效是最好的。日給星出來時,大青石的影子朝向正南的方向。那長長的影子啊,是佛祖在給迷途的人指點方向。」扎多突然自言自語地說。
「我記住了。」
公扎就這樣離開了草原,那一年,他說戶口上寫的是十六歲,實際還不到十三。
措姆也許是感覺到了什麼,悄悄將右手放在身側的黑色碎石片上,臉嬌羞地轉向一邊。
公扎的眼睛亮光一閃,瞬間又暗了下去:「我走了,我阿媽怎麼辦?」
「我們回去吧,舅舅,你一個人到這裏來幹什麼?」措姆接過他的袋子,拉著他的手小心地往下走。
措姆點了點頭,輕輕嗯了一聲。
「我走了,阿媽還等著我呢。」公扎說完,一掀門帘走了出來,見不遠處,羅布頓珠的跟班坐在草地上,貌似逗狗玩,眼睛卻不時瞟向這邊。
「怎麼可能不回來呢?我是去當兵啊,三年就回來了。」
羅布頓珠關了扎多三個月,恩威並施也沒問出半點有價值的線索,老頭反而一天比一天瘋癲,最後沒辦法,在次旺的指示下放了他,背地裡卻悄悄派人盯著。
「嗯。」公扎點著頭,起身拍了拍身上的草屑,「我走了,您要多保重,有事可以找措姆。她跟她阿媽不一樣。」
公扎慢慢向措姆身邊挪了一下,更緊地握住了她的手,沒有回頭,卻認真地說:「我一定會回來!」
公扎不知道扎多到這裏來幹什麼,直覺讓他感到扎多可能有危險。自從那年和父親打獵回來被羅布頓珠抓住后,他就恨上了那個獐頭鼠目的羅布頓珠。

「那裡!www•hetubook•com•com」措姆向上一指,裝著才發現羅布頓珠他們,吃驚地說:「羅布阿哥,你們怎麼在這裏?」
「真的?」公扎和措姆都轉向他。
石達和公扎大聲答應著,故意發出很大的聲響,還誇張地叫著:「在哪裡?措姆,狐狸在哪裡?」
「對呀,公扎,你還是去吧,我會去幫你阿媽幹活,放心吧!」措姆也說。
傍晚公扎正在修補羊圈。雖說沒幾頭羊,但想到自己走了,母親就會更忙,只怕沒有時間修補,他想在自己走之前,力所能及地多干一些。
公扎坐在教室里,睜著大眼,有些茫然地看著老師一張一合的嘴,老師的說話聲就像催眠曲一樣,讓他眼皮直打架。措姆在旁邊捅了他一下,公扎立即睜開眼睛,挺直腰背坐好。
早上天剛亮,公扎家的帳篷前就站滿了人,有的把哈達拿在手上,有的揣在懷裡,但故意露出一角。人人的臉上都帶著笑容。雖說不是自家的孩子,但出在一個帳篷點里,鄉里鄉親的,人人都為之高興。
一個帳篷一所學校,一個老師上著不同年級的課。這也算是帳篷學校的一大特色吧。
小帳篷里一點微弱的光。公扎站在石榻前,輕聲對圍著老羊皮襖的扎多說:「我要走了,當兵去。」
「明天吧,明天星期天,措姆也不上學,我們去察那羅撿牛糞,喀果經常在那一帶活動。」
「這是好事。」
公扎順著他們的目光看過去,雪山腳下有個人影若隱若現。
公扎無言。
今天一大早,這老頭就提了破袋子出帳篷,像是要去撿牛糞,但他走得很快,對草地上的牛糞看都不看一眼。老頭並沒發現後面有人,只一個勁地往上爬。
三個孩子扶著扎多,回到帳篷點已經天黑,在後面的草地上分了手。措姆的阿媽一直不讓她和公扎在一起,措姆怕阿媽看見又要罵,就從另一條小路走了,石達也回了家。公扎把老人扶進他孤零零的帳篷,把自己撿的牛糞倒了一半在門口,這才鑽進帳篷,倒了一杯水遞給坐在石榻上的老人。
「我只是照著您說的採的,還送了些給二隊那個被狗咬了的老爺爺。他用了也好多了,可以出來撿牛糞了。」
拿到了入伍通知,公扎又喜又憂,喜的是,自己就要成為一名解放軍戰士了,再也不用眼紅別人的軍帽了;憂的是,自己一走,這頂帳篷就剩下阿媽一個人能幹活,生活將如何維持下去啊。單增叔叔雖說會幫助自己家,但他畢竟也有一家人,何況,他的女人並不喜歡他這樣做,還有措姆,以後見不到措姆了……
公扎點了點頭,把腰帶揣進懷裡。
不見阿哥你的眼睛
羅布頓珠開竅了,立馬就把目光轉向了那個跛著一條腿,看似瘋瘋癲癲的原錯鄂寺的活佛扎多。雖說當初沒從寺里搜出什麼值錢的東西,但並不等於說寺里就沒值錢的東西,特別是那尊黑色的藥師佛,很多老人和*圖*書都見過的。據說那是上古之物,誰得到,就可開啟格薩爾王寶藏的大門。
公扎穿了一身肥大的綠軍裝,胸前戴了一朵大紅花,紅著臉走出了帳篷。人群頓時沸騰。祝福聲伴著一條條潔白的哈達迎風展開,飛向他的脖子。公扎咧嘴笑著,把哈達在胸前打了個結,跟鄉人一一擁抱作別。
於是三人沿著低凹的地方從側面往上爬,藉著山石的隱蔽,悄悄摸上了上去,見羅布頓珠帶了三個人藏在石堆里,望著山岡的另一邊。
「我媽?算了吧。舅舅是牛鬼蛇神,阿媽躲都還來不及呢,哪裡還能陪他去治病。唉!」
「下次我不來了,一點都聽不懂。」放學時,公扎、措姆和石達三人上了牛皮船,坐到船尾。公扎看著江水,又偷偷跟措姆說,老師不如你講得好,老師講的他聽不懂,措姆講的他都能聽懂。措姆聽了,微微笑著,臉泛著紅暈,夕陽照著在措姆的臉上,籠罩著一層朦朧的光暈,模糊而美麗。措姆的笑在這層光暈里放大放大,一直整個侵潤到公扎身體的血管里,心臟里,腦海里。
「什麼?」公扎接過,展開一看,一條紅色的腰帶。

落進帳篷照亮阿妹的心。
這是一個美麗的早晨,各種野花盡情地開著,如五彩的絨毯一樣鋪到了天邊。風拂過,花朵彎腰低頭,左右搖曳。青草下,偶爾會有黃色如小傘狀的蘑菇,或獨立或三兩個在一起。放羊的大人孩子看到,都會欣喜地彎腰採下,小心地揣進懷裡,晚上煮肉時放進去。那香啊,沒有吃過的人是無法想象出來的。湖邊上,陸陸續續從異鄉飛回的水鳥在淺淺的水草邊忙著搭窩,你追我趕著,宛轉的鳴叫徹夜不停。
「你後天走嗎?」
「阿哥,這個瘋子跑到這裏幹什麼?」石達看著扎多,故意問羅布頓珠。
「我是說,你還回到草原上來嗎?」
對面正往山上爬的扎多聽到動靜,停了一下腳步,突然大喊大叫地往下跑:「有鬼啊,有鬼啊!」
第二天一大早,公扎給母親說了一聲,帶了兩個袋子和獒就出發了。石達和措姆早早等在湖彎處,三人匯合后,一起向遠處走去。
在路口翻身上馬後他回過身來,見人群里措姆兩眼含淚,萬般不舍地看著他,便向她點了點頭,意思是你放心吧,我會記著昨晚的話。然後一打馬屁股,絕塵而去。
「是。後天報到!」公扎說。
月下的湖水總是泛著粼粼的波光,細小的波紋輕柔美麗。湖深處,一層輕薄的霧,在月光的映照下,像極了女兒家的心事,若有若無。
看著地上阿妹的身影。
「別人?公扎,我這樣的人,誰還敢接近我啊。」
「你的腿怎麼樣了?」
小小的酥油燈啊
措姆唱完,沒有回頭,長長的睫毛上掛著兩顆晶瑩的淚珠。
「我不會,我喜歡咱們的草https://www.hetubook.com.com原,喜歡打獵。你還記得嗎?我打下的第一隻狐狸,你拿去做了一頂帽子。我阿爸活著的時候跟我說,我是一個有直覺的好獵手。只是我現在槍法還不好,去部隊后我一定好好練一下,將來再給你打一隻火狐。」
倆人在湖邊的碎石灘上坐下,湖水輕輕拍打著黑色的湖岸,發出細微的「嘩嘩」聲。
「阿哥,我給你唱首歌好不好?」
措姆向公扎招了招手。
「好,我喜歡聽你唱歌!」
「好像有人!」石達突然說,然後指了一下山丘上隱隱約約的人影,「好像是羅布頓珠他們。他們到這裏幹什麼?」
老人點了點頭,「它長成大熊了!」
「公扎,你說要帶我們去看喀果的,什麼時候帶我們去啊?」下了船,三人走在草地上,石達問前面的公扎。
「你放心走吧,我撿牛糞時多撿點就行了。」石達拍著胸脯說。
公扎觸到措姆的手時,如火燒著一般顫抖了一下,但依然捉住了對方的手,緊緊地握住。他不敢轉頭看她,眼睛定定地盯住湖面上的一個點,內心卻像這湖水,波瀾起伏。
「他們都說當了兵的人,見了大世面,要去城市生活呢,不會回到草原了。像石達的哥哥,今年退伍就留在縣城了。」
淡淡的雲掩去了多餘的月光,讓草原多了些神秘的色彩。小蟲總是不知疲倦地叫著,宛轉的清亮的,各種叫聲混雜在一起,和著湖水拍岸,組成了夜色中最動聽的交響曲。
公扎回頭看是措姆,笑了,抹了一把額頭的汗:「你來了!」
「當然是真的。我哥的戰友是武裝部的,我哥是聽他說的。」
「羅布頓珠跟蹤他幹什麼?」石達小聲嘀咕著。
「奇怪。」公扎也看見了那些伏在山頂上的人,「我們從那邊走,繞過去看看。」
「那……你不回來了嗎?」
「我……」外面響起走路的腳步聲,老人把正要說的話咽了回去。
此時的扎多不瘋不癲,穩穩地坐著,髒亂的白髮胡亂地垂在額頭上,透過零亂的髮絲,眼神明亮。
公扎示意他們噤聲。他的心裏也在奇怪。
公扎出了帳篷,燈熄了,再沒了聲息。
措姆看著微波蕩漾的湖水,輕輕唱了起來。
公扎他們見羅布頓珠走遠,這才從另一面快速滑下山坡,跑過去扶住大喊大叫的老人。
「真的?你真的還回來?」措姆興奮地抓著公扎的手臂,眼裡亮晶晶的,小臉因興奮而漲得通紅。
公扎把通知疊好小心揣進懷裡。
「記住我說的話。那長長的影子啊,是佛祖在給迷途的人指點方向。」
帳篷學校是草原上一道流動的風景。因為,帳篷學校里孩子都不大,只有三個年級,能讀到四年級以上的孩子都到鄉里學校去了。不過,這年級之分跟年齡可不成正比。有七歲上一年級的,也有十歲上一年級的。大的小的都在一個帳篷里,老師這節課給一年級的孩子上課時,就讓其他年級的寫作業看書,給其他年級上課時,一年級的就寫作業看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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