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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你浮生

作者:未小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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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童話 二

第七章 童話

他到底該怎麼辦才好?
遙遠的天際深處傳來轟隆雷聲,傾盆大雨從天而降,似無數把利刃直插大地之腹。雪亮的閃電瞬間從頭頂劃開,彷彿一隻可怕的怪手要將昏暗的天際撕裂成兩半。
安心微皺了眉,彷彿他一直在說「對不起」?
他轉頭,看著沈光珉旁邊的徐瑞卿,冷冷的語氣含著令人不敢漠視的強硬威嚴:「媽,你現在可以說話了。」
沈墨想起那段時間姜楠的早出晚歸,想起她對安心的關心閃爍著不安,想起她先前總是提防他會傷害安心,對他耳提面命到後來的沉默寡言……
徐瑞卿漸漸地有些不安了,看看一臉嚴肅的沈光珉,又看看毫不相讓的沈墨,不知所措地張了張嘴,卻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吳靈兒因為癢而縮了縮脖子,咯咯笑著,欲拒還迎地推著像是黏在自己脖子上的那顆頭顱:「你喜歡我?」
安心醒過來時,牆上的指針已經指向了十點。
「我想對你好,不行嗎?」沈墨微皺眉頭,一臉認真地看著她。
「這當然是真的,不信你可以問我爸……」
「吳靈兒,你真的要鬧?」沈謙不理會那男人得意的叫囂,只低頭看著吳靈兒,「行,那我走了,你玩的愉快。」
沈光珉沖她搖了搖頭,並無責備之意,伸手擦掉她臉頰上的眼淚,道:「不管你做錯了什麼,我都不會生你的氣。」
沈墨卻只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繼而默默地繼續收拾碗筷。
他原想昨晚上將妻子支開,讓沈墨帶著安心回老宅,由他替自己的妻子道歉,這事情大約也就神不知鬼不覺地過去了。畢竟就算她做得再不對,到底也還是沈墨的母親。而只要他鬆口不再反對他們在一起,想必那安心也不會再追究,可沒想到,沈墨終究還是在他之前知道並且趕回來質問了。
沈謙盯著吳靈兒穿過人群搖曳而去的身影,陰鷙的眼裡映著藏不住的陰狠毒辣。
她慢慢挪起身,全身每一塊肌肉、每一塊骨頭都在叫囂著酸痛,她低罵了聲始作俑者,慢慢掀開薄被。
安心先是張口結舌,漸漸恢復了冷靜,神色漠然地看著滿是期待與懇切的俊臉,慢慢抽出自己的手:「你想做好丈夫,找你的未婚妻或者嬌滴滴的女朋友。想要做好爸爸更簡單,不想你的未婚妻或女朋友因為懷孕而破壞身材的話,還可以採取人工受精的方式,你知道,現在科技如此發達,總不會令你失去做好爸爸的機會。」
「他怎麼你了?」小莫並不放棄地追問。對於安心的馬虎眼兒,他壓根兒連相信一下都不可能。
徐瑞卿無意識地看著地板,不看神色焦急的沈光珉,也不看似笑非笑的沈墨,本就單薄的身體此刻看來更是只剩下了一具軀殼,靈魂早已經不知去向。她說:「我看不上安心,不是因為她的出身配不上咱們沈家,那樣一個遇事只知道哭哭啼啼的女人,如何當得起沈家女主人的重責?我要她離開你,她不肯,哭著說她答應過你絕不會跟你分開,求我讓她見你一面……她越是這樣我越看不起她。於是我逼她離開你,我甚至強押著她去了醫院。」
安心的話無疑是最直白的拒絕。
九彎十八拐的盤山公路上,一輛汽車彷彿是從閃電劈開的縫隙中衝出來的一般,在瓢潑大雨下危險而疾速地行駛,輪胎與地面摩擦發出的刺耳聲音被轟隆雷聲所掩蓋,甩著車身轉過一個大直彎后停了下來。
沈墨安靜地站在一邊,唇邊依舊是似笑非笑的冷笑弧度,看著她,一副等待她開口的模樣。
半道上卻被一隻手攔了下來:「你想帶她去哪兒?」
「你是什麼時候知道的?」沈墨上前一步,目光冰冷凜冽,「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或者,根本就和*圖*書是你授意?」
「你要沈氏,只有除掉安心,讓沈墨無心任何事情,那時候,沈氏不就是你的囊中物了嗎?」
沈墨趴在方向盤上,手掌重重擊下,發出刺耳的喇叭聲,他卻恍若未聞,怔怔地出神。
其實一晚上睡得並不好,總覺得有個聲音在自己耳邊喋喋不休,揮又揮不走,半夢半醒看到沈墨的臉,似乎就是他一直對著自己說話,說了些什麼倒真想不起,只記得……
「爸,你也知道是不是?」沈墨卻並不與徐瑞卿說話。
安心遲疑了一下,還是照實說了:「他說,想跟我重新開始……」
那被奪了女伴正十分鬱悶的男人眼睛一亮,「這位先生,先來後到的規矩你不會不懂吧。」
「是嗎?」沈墨顯然不信。
難怪,提起過去,提起姜楠,她會那麼生氣、那麼難過的樣子。
她知道,這個秘密一旦說出來,也許真的會徹底失去自己的兒子,或者,還可能會失去相親相敬的丈夫。可有什麼辦法,她那時自認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自己兒子好。可笑的是直到現在她仍是這樣認為,認為自己當時所做的一切都沒有錯。在隱瞞著沈光珉的同時,甚至還能理直氣壯地去找安心,要她噤聲。
當安心將那一紙化驗報告顫顫巍巍地放在自己面前時,她心裏的厭惡更甚。然而作為一個母親,她也知道扼殺一條小生命是一件多麼作孽的事情,然而她有什麼辦法?她所做的那一切,不都是為了自己的兒子嗎?
與小莫又雜七雜八地聊了一陣,窩在沙發上又發了一會兒呆,抓頭撓耳地回想沈墨的失常,最後搞得她都快要失常時,手機鈴聲驟然響了起來。
「沒有沒有。」安心將頭搖得像是撥浪鼓,急急否認。
氣氛驟然變得緊張,空氣都彷彿變得稀薄起來,稍微用點力地呼吸都會覺得胸口微微地泛著疼。
沈墨見她並未暴跳如雷地拒絕,反而怔怔地,頓時大喜,以為自己這些天做小伏低狀總算是有用的,鼓起勇氣又說了一遍:「我們錯過了這麼多年,給我們一個重新再來的機會,我會對你好,再不會欺負你,不會讓你哭,做一個好丈夫,好爸爸……」
那時候他太忙,忙著公司擴大經營的事情,將沈墨抽了一頓后便交給徐瑞卿全權處理,後來發生的事情,他確確實實是不知道的。只是最近公司發生了那麼多事情,雖然沈墨都一一解決了,但到底還是讓他有了點草木皆兵的感覺,恰恰讓他發現有人竟然在調查自己的妻子,更令他驚訝的是,那人竟是兒子最好的朋友程槿楓。他不動聲色,找了私家偵探查探程槿楓究竟在調查什麼事,於是機緣巧合下竟被他知道了妻子的秘密。
「你清高什麼?」吳靈兒不屑地冷嗤一聲,「這時候清高,當初做什麼找上我要跟我合作?憑你自己的本事?你自己幾斤幾兩也不掂量看看,我倒是聽說你去了沈氏,不過卻被扔在一個清閑的崗位上,想進董事會也被人給駁回了,聽說沈氏那幫老古董正在商量怎麼把你趕出去呢!」
沈墨卻上前一步:「我今天回來是找我媽的,爸你有事請等我跟媽先談完。」
徐瑞卿深吸一口氣,緩緩道:「是,姜楠的事,是我安排策劃的。」
安心也不欲多想,鼓鳴般的聲音提醒她,她現在飢腸轆轆,除了填飽肚子這一項,實在沒力氣想其他。
說完就要推開她,卻又被緊緊抓住:「開個玩笑而已。這位先生,我約的人到了,那麼只好有緣再繼續了。」
吳靈兒咯咯直笑,似乎對這種兩男相爭的戲碼非常得意,戳著沈謙的胸膛,慢悠悠地抬起頭來,嬌笑道:「你是誰啊?」
沈光珉的話似乎給了徐瑞卿無和圖書窮的力量,她含淚沖他微笑,緊緊反握住他的手,緊繃的神情釋然又羞慚。她抿一抿唇,終於抬頭看向沈墨。
想起昨天跟小莫約了要視頻聊天,趕緊開了電腦,乖乖地等著小莫出現。沒多大會兒小莫就上來了,照例跟她閑聊,觀察力驚人的孩子沒多大會兒就發現了安心的心不在焉。
「媽,你的臉色怎麼這麼難看?」沈墨湊近徐瑞卿面前,打量著她,黝黑的眼睛又毫不掩飾的譏誚、冷漠與憤怒,「是不是想起曾經做過的什麼虧心事了?」
吳靈兒揚著下巴:「騙你我能有什麼好處?現在你跟我就是一條繩子上的蚱蜢,你損我損,所以,動手乾淨利落點。」
徐瑞卿顫巍巍地抬起頭來,唇顫了下,眼中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含滿了眼淚。她看著沈光珉,眼神漸漸地由急切變得歉意起來。
沈墨冷冷勾了勾唇角,終於將目光投向徐瑞卿,一雙微有潮濕的眼濃黑得彷彿一口深井:「那麼你呢?你可有身為人母的自覺?你當年……」
吳靈兒一改以往的溫柔乖順,半眯著迷離誘惑的眼趴在吧台上一杯接一杯地喝酒,她的旁邊有不少忙著獻殷勤的男人,個個皆極色地看著她,都想得到美女的青睞。
更瘮人的是,他做好飯菜,她故意挑剔嫌棄,他居然半分怨言也沒有,依然好言好語且笑臉相迎,看得安心那叫一個惶恐萬分——這個人究竟是吃錯了葯還是被外星人上身了?
說到這裏,徐瑞卿原本木然的表情終於有了變化,頗為痛苦的模樣,更緊地絞著手指頭,音調都有些不穩了起來。
安心一臉戒備地:「不行。」
「事實上,我昨天給你電話,就是想告訴你這件事。」沈光珉輕咳一聲,拍了拍神色茫然的徐瑞卿的手,淡淡道。
只不過,劇本需要改一改。
沈墨想,她當時一定是淚流滿面地退出去的。也不知道她在哪兒哭了有多久……
徐瑞卿的臉上有點掛不住:「沈墨,你的禮貌哪兒去了?」
「呵……」沈謙冷笑,「你真當我是傻瓜?利用我除掉了安心,你呢?嫁給沈墨,然後做沈氏的女主人,我還不是你們養的一條狗?」
安心倏地抬頭看向他,他低著頭,眼帘微垂,收拾碗筷的動作很是緩慢,尖厲的話語已經到了嘴邊,卻又被生生地咽了回去。
吳靈兒深深地吸了一口,媚笑一聲,立刻讓那男人酥了骨頭,不管三七二十一先上前摟了她柔軟的腰肢:「寶貝兒,咱們換個地方玩吧。」
「沈墨。」沈光珉大怒,再次大喝,上前揚起手臂,就要給他一巴掌,「你給我閉嘴。」
下午沈墨終於出門了,安心終於鬆了口氣。
他的一句不是本意,葬送的是阿楠的一生啊!他怎麼能說得如此雲淡風輕?可即便這樣,她居然還是不忍心拿更狠的話來刺他。
現在,他該怎麼辦?
他猛地一施力,以不讓沈光珉受傷的力度將沈光珉壓坐在沙發上,「現在,聽我媽說。」
「你居然敢跟我動手?」沈光珉氣紅了老臉,卻掙不脫被沈墨抓住的手臂。
沈墨理直氣壯地說:「討好你啊!」
卻沒想到,已經將她押進了醫院還是讓她跑掉了,還真的生下了那個孩子。
幸好被子下的身體不是一|絲|不|掛,否則安心真要跳進豆腐湯里將自己毀屍滅跡算了。
沈光珉頹然坐下來,卻並沒有絲毫嫌惡徐瑞卿的意思,只是緊緊地握住了她絞得發白的手指,彷彿是為了給她力量。
那個孩子,她遠遠地看過幾次,跟沈墨長得一模一樣。她有時候也會很慶幸,慶幸當年安心從醫院逃跑了。可因為心裏的愧疚,她一直不敢走近那孩子。
沈謙的面上終於掛不住了,頗有些狼狽地瞪了吳和-圖-書靈兒一眼,頃刻卻又笑了:「那又怎麼樣?只要我姓沈,就斷不會淪落到餓死的地步。」
直到兒子怒氣沖沖地回來用各種狠心的話戳她的心窩,直到丈夫不問青紅皂白且百般維護……她才覺得,當年的事情,似乎真的做錯了。
吳靈兒輕輕一笑,兩頰雖然依舊有著被酒精燒出來的好看的紅暈,眼裡卻再也沒有醉意,清晰地倒映著冷毒,「我要你想辦法替我除掉安心。」
不用再往下說了。安心來到別墅,看到與自己約定絕不辜負的愛人與自己最好的朋友翻雲覆雨,除了不忠,除了憤怒,除了無力,她還能怎麼樣呢?
吳靈兒笑了一聲,漫不經心地晃著杯中淺褐色的液體,湊近眼前,瞧著光線下杯中液體的變化,「你這樣看我有什麼用?有本事就將沈氏搶過來,你做沈氏的主人,這樣就不用當狗了,你說是不是?」
徐瑞卿的聲音很單薄,氣息似的,虛無地縈繞著:「跟你爸爸無關,他什麼都不知道。」
小莫的表情變得嚴肅起來:「你答應他了?」
「發生什麼事情了?」小莫直白地問。
「爸你這麼緊張做什麼?」沈墨淡淡地看他一眼:「我不過是有些事情想要請教我媽,你以為我會對我媽做什麼?你放心,我雖然是你們生的,卻沒有你們那麼狠毒冷酷的心腸,所以你大可不必擔心。」
吳靈兒拍拍那人的臉,頗為遺憾地笑道:「可惜,我已經約了人了。」
可是她不要。
他終於還是知道了,她心裏僅存著的一點僥倖也破滅了。
「不——」徐瑞卿愣愣地看著沈墨,本就蒼白的臉色此時更是難看,她緊緊地盯著他,呼吸驟得變快,她的眼睛越來越紅,終於在沈光珉擔憂地注視下歇斯底里大叫起來,「不,不是真的。不可能,我只是讓她跟你演一場戲,我沒讓她做到底,她怎麼會懷孕……」
而他除了記得在別墅里睡了一覺竟然什麼都不記得了,「我為什麼記不起那天發生的事?」
到底哪根神經搭錯了啊?
老實說,這兩天,她是真的怕了跟他呆在一個空間里。心裏再怎麼不願意,還是會不由自主地想起前兩天的親密接觸……看著他,她還是會像十九歲那年一樣控制不住地臉紅心跳,再加上這兩天他的刻意討好,她沒有立刻拜倒在他的西裝褲下其實連她自己都吃驚得很。
她試圖去找安心,其實除了讓她遠離沈墨之外,她還想想辦法堵住安心的嘴,讓安心將過往的事情都爛在肚子里。可第一次,她被溫言攔了下來;第二次,卻被沈墨堵了個正著;第三次終於找到安心,卻差點被安心氣得背過氣去。之後整理好心情想要再找安心時,沈墨卻與安心形影不離,她根本找不到機會。又想著如果要說,安心早就說了,這才稍微放下心來,誰知,沈墨還是知道了。
「那時候姜楠的母親得了急性腎衰竭,必須要換腎才能活下去。我找到了姜楠,要她為我做一件事,我可以為她母親找到合適的腎源並出所有的醫療費用……」徐瑞卿頓了頓,聲音漸漸低了下去,「一開始姜楠不肯同意,可到底抵不住醫院一次又一次下達的病危通知單。她終於找到了我,答應了我的要求。」
「是。」徐瑞卿承認道,「我先約了姜楠來,那葯能使人產生幻覺,姜楠又故意學安心的言語姿勢,你自然無從防備無從分辨。而後我又給安心打了電話,假意同意你們在一起,然後將別墅的地址告訴了她……」
「……哦。」安心悶悶地應了一聲。
帶了那麼點兒期期艾艾的意思。
安心嘆口氣,「要記住那些事也不是我的本意,可我就是忘不了。我不知道你最近是怎麼回事,沈墨,這並不是真和*圖*書的你,沒有必要的,你明白嗎?我跟你,就算能勉強維持一段有名無實的關係,那又怎麼樣?誰會幸福嗎?」
「喜歡,喜歡極了。寶貝兒,咱們走吧。」那人聞言更是蕩漾得意,將她拉起來圈在懷裡就要往外走。
沈光珉與徐瑞卿剛剛吃過早飯,便見沈墨大步走進來,陰沉的俊顏布滿了山雨欲來的陰霾,他站在門口,只緊緊地盯住被他的目光盯得有些吃不消的徐瑞卿的臉。
起身下床,趿拉著拖鞋往外走,冰箱里照例有他做好的早餐,安心撇撇嘴,看著被熬得稠稠的香粥,實在弄不明白他天天變換著花樣做這些的原因是什麼!
「哦?」沈謙戲謔地挑眉:「看來博同情這一招失敗了,不過,我憑什麼要幫你?」
如此過了兩天,安心的小心肝被折磨得受不了了,「啪」地扔下筷子,怒目瞪向討好意味十足的沈墨:「你到底想幹什麼?」
吳靈兒輕笑一聲,側頭微啟唇朝最近的一個男人勾了勾手指,那男人立刻得意地湊了上來,將自己指尖的香煙放在她唇間。
唉,好煩啊!
他的臉色愈發冰寒,薄薄的嘴唇抿成緊緊的一條直線,「所以,你騙我說我跟安心可以見面了,你讓我在別墅里等……你在我的酒里動了手腳。」
沈墨雖然早有預料,到底還是忍不住有些失望,勉強沖她笑了笑,起身收拾碗筷:「我知道過去的事情很難令你釋懷,可若我說,姜楠的事,並不是我的本意……」
沈謙猛地仰起脖子,將杯子里的酒盡數灌進嘴裏,狠狠道:「好。」
他不會自大而愚蠢地認為,不管出於什麼理由拐了姜楠上床安心會將過往的事情一筆勾銷,安心心裏,記得清清楚楚。
沈謙側頭,狐疑地盯著她:「你說真的?」
她還是不想跟他有任何關係,即便他已經非常努力地想要改變他們目前的關係,即便他那麼努力地想要帶著她一起找回最初的感覺。
沈謙驟然變色,惡狠狠地盯住吳靈兒。
吳靈兒驕傲地斜睨他一眼,「還不止呢,你那間妄圖渾水摸魚的小公司最近也被沈氏打擊得很慘吧,什麼時候關門大吉呢?」
安心盯著他依舊挺拔的背影,覺得非常挫敗,還有……不可知的惶惑茫然。
真的是他,他跟姜楠……姜楠的孩子……
同樣的夜色,同樣喧嘩熱鬧的霓虹燈,同樣瘋狂買醉的狂歡人群。
「那葯……是我朋友從美國帶回來的,事後能讓人什麼都不記得。」
沈謙看一眼柔軟無骨般倚在那男人懷裡的吳靈兒,伸手不由分說地將她拉到自己身邊,以所有人的姿態圈她在懷裡:「你覺得我應該是她的誰?」
連小莫都認為他在騙她,那她有什麼理由敢相信他?
她不喜歡安心。當年他們將沈墨關在家裡時,安心上門來求她讓自己見見沈墨,還沒說話就先哭哭啼啼的模樣讓她打從心裏看不起。她可以因為沈墨的喜歡而不計較安心的家世,卻絕不能容許沈墨娶回來一個什麼都不會只會哭的女人。等沈墨當家后,這樣無能又膽小的女人,不但不能成為優秀的沈家女主人,反而還會令沈家成為上流社會的笑柄。
「去。」安心煩亂地罵了一句,那男人會說「對不起」?她一定是做夢了。
那人果然憤憤的,但到底還是走了。
沈墨卻依然不理她,只看著神色平靜的沈光珉:「你是不是也知道?」
「沈墨。」沈光珉一聲大喝,「你想幹什麼?」
誰知道他背後打著什麼鬼主意呢?萬一他整她呢?萬一她當真了呢?
沈墨忽地笑了,踉蹌著退了一步,他笑得極難看,慘淡的模樣,森森咧出的笑紋,他看著徐瑞卿,語氣低沉而殘忍:「你肯定不知道,姜楠後來也懷孕了,是我的。最和圖書後,一屍兩命。」
沈謙的臉色變了變,「你倒是知道得挺詳細。」
沈墨一把抓住沈光珉的手臂,牢牢地,不容他掙脫,沒讓那一巴掌落在自己的臉上,「爸,你顯然太不了解我了。閉嘴?我會閉嘴的,但不是現在。你老人家好好坐著,聽聽看我媽那些年都對我做了什麼事。」
「你約的人肯定沒我好玩。」那人見她並未拒絕,動作便更加放肆了,埋頭湊近吳靈兒的頸間,輕浮而色情地啄吻著她細膩柔軟的肌膚,「寶貝兒,跟我玩吧,我保證我會比你約的人更好。你看你都來這麼久了他都沒來,說不定放你鴿子了呢。」
安心因為他的直言差點跌下椅子去:「……你為什麼要討好我?」
沈謙不掩嫌惡地盯了再度倚回自己懷裡的吳靈兒,毫不客氣地將她推開了,坐回剛才她的位置:「你約我出來不會是想請我喝酒這麼簡單吧!」
「你們到底在說什麼?」徐瑞卿輕皺眉頭,不解地望著似對峙的父子二人,「沈墨,有什麼話坐下來好好說,這樣對你父親說話,你有身為人子的自覺嗎?」
姜楠,姜楠的孩子,因為不是他的本意而遭到那麼悲慘的下場?
半晌,沈光珉沉沉地開口:「瑞卿,你先進屋,我跟他談談。」
但她很快鎮定下來,若無其事地放下指甲銼:「怎麼這麼早回來了?」
她若再給同一個人傷害她第二次的機會,那也太蠢了。
徐瑞卿驚駭地倒抽了一口氣,頓時萎頓了下來,垂著眼帘,擱在幾兒上的手不停地抖著。
「沈墨。」沈光珉霍地起身,低喝著打斷他。
「沒什麼事啊。」安心下意識地撒謊。
「那也是。」吳靈兒點頭附和,彈了個響指,讓酒保倒酒,雲淡風輕道,「只不過,你這樣……就跟沈墨父子養的一條狗有什麼區別呢?」
那人皺了眉,藉著不斷變換的燈光打量眼前突然冒出來的男人,對方微微笑著,漂亮的丹鳳眼往上挑著,邪氣十足,「你誰啊?」
安心眼珠子都要瞪出眶了,愣愣地瞪著面前放大的俊臉,無意識地問道:「你說什麼?」
小莫似鬆了口氣,一本正經地囑咐道:「你別傻傻地再被他騙了。」
「區區一個沈氏,你以為我真的看在眼裡了?」吳靈兒冷冷一哼,湊近沈謙的耳邊,壓低聲音道,「只要你除掉了安心,屆時我就能帶著沈墨出國,那時候沈氏不就是你的了。」
「沈墨,你給我閉嘴。」沈光珉緊緊摟著搖搖欲墜的情緒失控的徐瑞卿,大喝道,「滾出去。」
沈墨卻忽然傾身過去,牢牢握住她的手,墨玉似的眼睛帶著蠱惑人的溫柔緊緊盯著她:「安安,我們忘記過去,重新開始,好不好?」
「怎麼?」沈墨嘴角的弧度愈發譏誚,「你們做的,我還說不得了?」
沈墨卻並沒有如安心所想,早早去上班了。他的確很早出門,卻是直接回了沈家老宅。
沈墨近來的舉動令安心覺得毛骨悚然,任勞任怨且不說,任打任罵居然也一副認了的模樣,更甚者,連班也不上了,天天守在家裡,早餐做好了溫柔地敲門喊她起床,她吃好了他才吃,然後收拾碗筷收拾屋子。跟著領著她去超市準備午餐,她愛吃什麼他就買什麼,甚至她故意拿了他最討厭的苦瓜,他也不翻臉,居然還一臉很開心的模樣。
「我敢。」沈墨冷冷地說,他越生氣,臉色越平靜,眼神越冷,「所以你不要逼我。」
「呵呵,最毒婦人心啊!」沈謙低低冷笑,低頭將杯中的烈酒一飲而盡,「只不過,要沈氏我會憑自己的本事去拿,憑什麼要跟你合作?」
最想忘記過去的人,是她。可那些不堪痛苦的過去就像毒蛆一樣深深地附在她的骨血里,時時刻刻提醒她彼時的蝕骨之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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