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童話
三
「沈氏的公子沈墨高調宣布與吳家千金解除婚約的事？」小俊爸爸介面問道。
第二天又是全身酸疼地醒過來，安心這回除了罵沈墨，順便也罵了不爭氣又受不住誘惑的自己一頓，歪歪扭扭地爬起來，摸過床頭的手機看時間。
「誰稀罕買你的笑。」安心幾乎要翻白眼了，這人的臉皮怎麼修鍊的？短短時間居然就能刀槍不入了。
「不要。」
安心呆愣愣地扶著茶杯，淡色的唇瓣不停地輕顫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小俊爸爸笑道：「明天是小俊的生日，想給他買個像樣的生日禮物。」
她這般軟言相諷，沈光珉居然也沒有生氣，頗有深意的深沉目光久久地看著她，「小莫最近還好嗎？」
「姓沈的，你搞清楚，誰承認你了？」安心氣得哇哇大叫。
「照顧他們？」安心驀地發出一聲短促的冷笑，恍惚地看過去，「你們沈家準備怎麼照顧他們？姜楠的父母老年得女，他們有多愛她，你們根本不懂。失去了愛女的那老兩口第二年也相繼去世了，呵……你們準備去哪兒照顧他們？」
安心現在的基本工作就是吃飽喝足曬天陽，衣來伸手飯來張口地使喚著沈墨。而後者，心甘情願地接受她的「奴役」。
她連跟他重新開始這個提議都沒有同意，他居然就敢幹出這樣的事情來，氣死人了啦！「你你你……你給我滾出去。」
然後便掛了電話，也不看安心跟前跟後眼巴巴的小模樣，「喝完牛奶趕緊睡覺。」
管他的，兵來將擋。
然後很快的，她就知道沈墨閑在家將她當成太皇太后一樣伺候的原因了——據說他扔下沈氏的一切工作，撂挑子不幹了。
真真切切的結婚證，照片上明明白白是沈墨和她自己的那張臉，可是，她根本不記得自己有跟他拍過什麼照片啊，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你買我才賣。」
安心很無語，他又讓人跟蹤她了。難怪連小俊爸爸都能認出她卻沒有被火眼金睛的記者們打擾，果然是他能做得出來的事情。
小俊爸爸看著她吐舌頭的模樣，忍俊不禁，指著她一身彷彿搶劫犯打扮的模樣道：「遠遠看見便覺得很像。小莫媽媽，為什麼要打扮成這樣？」
「關於姜楠那個孩子的事情，我跟沈墨媽也是最近才知道，那孩子……唉，也是我們老沈家做的孽。」沈光珉沉重地嘆息，花白的頭髮輕輕動著，有瞬間蒼老的錯覺。
安心一臉莫名地接過來，一翻開，臉色驀然大變：「這，這……」
安心想反正自己都來了，管他軟的硬的，她以前又不是沒有經歷過，眼前這老人不過看起來嚴厲了點兒而已，又不是恐龍，有什麼好怕的。
兩人分開后，已經是傍晚時分了。接到沈墨的電話，她還沒說話，他便說要過來接她。
這般平常的問話，倒好像是平常父親一樣。可，他又不是她的爸爸，弄得好像關切的模樣算是怎麼回事？難道他打算跟吳靈兒一樣先來軟的？
「姜楠……」安心無意識地呢喃著m.hｅｔubooｋ.ｃom.cｏm。
他說，要在一起啊……
安心不樂意，又纏了半天，莫名其妙地又被沈墨壓到了床上，又是一番情難自禁的糾纏，除了緊隨著他的節奏，安心早忘記了自己的初衷。
「怎麼了？突然想到找我吃飯？」
「放輕鬆些，我們今天就隨便聊聊，不要緊張。」沈光珉到底是閱歷過人，安心瞬間武裝起來的戒備與緊張自然逃不過他的眼睛。
莫名其妙地，她竟然希望溫言在此刻拒絕她。
溫言彷彿罵累了，嘆了口氣，沒好氣道：「好了，沒你的事了，把電話給沈墨。」
「不忙，不忙的。」安心忙擺手，吁了口氣，又做賊似的左右張望了下，取下包在腦袋上的頭巾，大口地喘了好幾口氣：「悶死我了。小俊爸爸，你是怎麼認出我來的？」
如此一想，倒真的鎮定了不少，「沈墨對我還不錯。」
她的聲音低沉下去，無精打采地踢著黑檀木香幾兒，腦中想起的，是那天風暖對她說的話——你對溫言有任何要求與目的，他一定會第一時間滿足你。
當然是昭告天下的意思。
她……她還沒有原諒他呢！
沒有目的地亂逛，雖然得到了許多側目的目光，安心堅決不讓自己將那「這人有毛病吧，大熱天捂成這個樣子」的看神經病一樣的目光放在心上，坦蕩蕩地從商場的這一層逛到那一層。
安心盯著他：「你到底想要怎樣的結果？」
她說著，就要撕掉手上的結婚證。沈墨眼疾手快地搶了過去：「你都已經是我的人了，為什麼不要嫁給我？」
「真不要？」
沈光珉卻沒說他的來意，只將泡好的茶注入她面前的茶杯里后，緩聲說道：「試試看——」
於是安心完勝地出門了。
趕到約好的茶樓時，沈光珉已經先到了。安心站在樓梯口，頗有些後悔地望著那雖白髮斑駁仍然威嚴猶存的老人，尋思著乾脆反悔悄悄離開算了，反正她也沒有親口答應說一定要見他。
告訴她這一消息的，是找上門來玩兒的程槿楓。他趁著沈墨到廚房給安心拿點心時偷偷轉達了沈家當家人沈光珉的口信，說是明天想要見她。
沈墨搖頭看她倒在沙發里大笑不止的模樣，寵溺地搖了搖頭。
溫言他究竟為什麼會對自己有求必應呢？
「姜楠怎麼會跟沈夫人扯上關係？」安心提出心裏的疑問。
程槿楓避開沈墨轉達沈光珉要跟安心見面的消息的第二天，安心說要逛街，胡亂找了個借口不準沈墨跟。
那就好？安心張口結舌，很想掏掏耳朵看是不是自己聽錯了。
她的眼淚無聲地落下來，滴落在茶杯里，濺起小小一團水花。這就是有錢人的嘴臉，不管他們歉疚自責的表情有多麼誠懇，最後終歸也脫不離拿錢砸人。自以為這樣就能買得心安嗎？太可笑了。
安心這才想起曾答應風暖幫她約溫言。都怪莫名其妙的沈墨，因為他的失常，害她忘記了這麼重要的事情。
大熱天里將自己包得連小莫都認不出來時和圖書她才放心地出了門。最近沈墨單方面高調發布記者會宣布與吳靈兒解除婚約的消息后，她成了眾記者狗仔瘋狂圍追堵截的最大受害者。
「手機鏈啊，你不是買不到喜歡的？我託人找了非常有名的木雕師父，請他親手雕刻的，怎麼？你不喜歡？」沈墨明知故問。
「啊什麼啊？快點——」溫言不耐煩地。
沈墨微笑著握住她的指尖：「誰說我沒有徵求你的同意？好好想想，咱們重逢的第一天，我讓你簽過的東西，你不會以為我那是唬你的吧。我告訴你，那份結婚協議可是確確實實具有法律效應的，我現在只是將咱們的關係落實得更牢靠一些而已！至於這照片，就是你手機上的自|拍照而已，我找了半天，才找到這麼一張能用的。」
沈墨輕笑出聲，只覺得她氣鼓鼓的樣子非常可愛。騰出一隻手捉住她的手，以不捏疼她的力度握牢她，「晚上想吃什麼？」
溫言一等她接通就開罵，直將她罵了個狗血淋頭，最後恨恨道：「我跟風暖的事你別管，就算她去找你你也不準給我見她，聽到了沒？」
他對她是不錯，這幾天讓他往東他不敢往西，讓他做早餐他不敢做晚餐……一掃從前的窩囊沒用，她現在可是過得滋潤極了。
其實直到這時，安心仍沒有搞清楚，她為什麼會到這裏來，接受也許是再一次的侮辱？
肩頭被人輕輕地拍了下，安心回頭，透過大大地遮了大半張臉的墨鏡看過去，便見小俊爸爸站在她身後，靦腆地沖她微笑。
「溫言跟你說什麼了？」安心拉住他。
「這是什麼？」安心黑著臉舉著手機鏈子瞪著他若無其事的表情。
「若不是仗著人老了，臉皮厚，我今天也實在沒臉約你出來跟你說這些並希望能得到你的諒解。」沈光珉面上也有遺憾與歉疚，「我已經讓人找到了姜楠的家人，你放心，我們老沈家會好好照顧他們的。」
「為了你好。」
「啊？」安心愣了，看看電話，又看看不遠處正為她倒牛奶的沈墨。
安心站在商場外等了一會兒，那輛眼熟的低調的黑色商務車便停在了眼前，車窗搖下來，露出沈墨略有些冷峻的俊臉：「上車。」
他頓一頓，笑容有些意味深長：「這茶卻不是什麼人都能喝到的。」
安心，我們好好地過，好好地走，好嗎？
安心又驚又喜，驚的是她都捂成這樣了，小俊爸爸居然還能認出自己來，喜的是終於碰上個算是能說得上話的人了，「小俊爸爸，你怎麼在這兒？」
「當然是不能讓你知道的事情。」沈墨拍拍她的臉，他最近彷彿愛上了這樣的舉動，總是動不動就親昵地摸她拍她，爾後心情就會變得很好的樣子，「還有，他最後讓我轉告你，不准你再自作主張安排他跟風暖見面。好了，睡覺去。」
沈墨這兩天正極力求表現，自然凡事順著她儼然已經成了習慣，然而一聽她要撇開他單獨出門，他還是表達了強烈的反對。但是最後，他的反對被安心雲淡風輕的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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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心微愣了下，眼裡閃過猶疑與不安，「他很好，謝謝您的關心。」
安心發現，這程槿楓絕對是實力派的。沈墨一出來，他就一副什麼都沒說什麼都沒做的正經表情。眼觀鼻鼻觀心地喝茶品茗，然後在沈墨詢問這茶怎麼樣時，將安心都能喝得出的普洱茶說成是烏龍茶。
也只有這個人，讓他甘心放低身段，放下尊嚴，卻死也不肯放下她。
風暖的電話。
電話那頭的溫言不知在說什麼，沈墨好半天只是認真地聽著，沒有半分不耐煩之色，半晌后，淡淡道：「你告訴他，有什麼問題可以直接來問我。」
沈墨隨傳隨到地出現在她面前：「怎麼了？」
小俊爸爸走在她身後，「小莫媽媽不需要這樣評價自己，你是很好的女人，也是很棒的媽媽。」
「沈墨媽背著我做的那些事兒，確實非常過分。姜楠那孩子，唉……這兩天沈墨媽幾乎夜不能寐，很是自責難過，若她當年不是那麼執著于要分開你跟沈墨，也不會拿姜楠的媽媽作籌碼而不得不與沈墨……」
安心對茶其實並無研究，倒是溫言特別喜歡，因此不管是A城還是C市，都有價值不菲的茶葉與茶具。溫言有時候試圖想要培養安心身上根本發掘不出來的秀雅溫文的氣質，於是強拉著她一起泡茶。從觀色到品評，安心被折騰得叫苦不迭，最後居然也能從色澤、香味分辨一些茶葉來。
安心覺得很頭痛，跟他打一架吧，不是他的對手，跟他講道理吧，最後極有可能被他繞進去出不來。可，他憑什麼不言不語地就將自己跟他綁在一起了？他憑什麼認定她非他不可？
安心當然喜歡，這麼可愛又精緻的東西，她怎麼可能不喜歡？可是——「你給我解釋解釋，這上面什麼『已有老公請勿打擾』是什麼意思？」
安心在心裏苦笑，連他的目的都搞不清楚，能不緊張嗎？
安心的嘴裏已經能塞下一個完整的鴨蛋了，沈墨的父親正給她道歉啊，這不是比看到外星人還要令人感到意外嗎？
安心稍感安慰：「謝謝你，小俊爸爸。」
沈光珉微訝，但看安心的模樣又不是裝出來的懵懂無知，「你不知道？」
她打算給自己買條手機鏈，可是逛了許久，都沒有買到喜歡的。
沈墨並不避開她，將牛奶放在她手裡后才接過電話，簡潔道：「我是沈墨。」
安心心酸莫名，從前，他總是這樣對她笑的，「賣笑啊你。」
安心爆笑，毫無形象。
「誰稀罕？」安心不屑地扭開臉。
「不吃。」安心掙脫不開，小臉憋得通紅。
溫言的電話打過來，她才算從那句話的魔咒中回過神來。
「說不要就不要。」安心頗有骨氣地瞪他，意志堅定的模樣。
所以說，他做這些事情，也是很不容易的。
直到吃晚飯回到公寓里，安心依然呆愣愣的，腦子裡一直回放著沈墨說那句話時堅定執拗的表情。
兩人一同往樓上的玩具商場走去。
安心淡淡地笑了笑，放下手中的杯子，和_圖_書正襟危坐：「您說的沒錯，但我想，您今天約我出來，不會只是想跟我討論一般人該喝什麼茶才是。」
程槿楓也笑了，卻並無尷尬。只在沈墨送他出門時，用力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說了句讓他自己後來每每想起都酸得要死的話，他說：「要幸福啊，兄弟。」
「不買，那就送你好了。」
沈光珉有些訝異地看過來，隨即笑了：「你對茶葉懂得不少，看來是專門研究過的。」
「沈墨那傢伙對你好嗎？」沈光珉又問。
「好的，沈夫人。」沈墨打趣地說道，「為夫這就退下了，夫人有什麼吩咐儘管提。」
而且別人家都是老婆進門后就甩手不管了，他怎麼這麼黏人呢？再說了，她到現在都還沒有承認他們的合法關係呢！
下一瞬間，驚喜的小臉變了顏色：「姓沈的，你給我滾出來。」
沈墨狡黠地笑了笑，非常恭敬地遞上兩個紅本本，一本正經道：「沈夫人，請過目。」
然而她腳跟才悄悄一動，沈光珉已經抬頭望了過來。滿是威嚴的目光，將安心震懾在原地，然後在他挑眉表達疑惑的時候，乖乖走上前來。
安心氣得臉都白了，指尖顫巍巍地指著沈墨：「你這個卑鄙的傢伙，你……誰同意你這麼做的？還有這照片，你哪兒來的？我告訴你，沒有經過我本人的同意，這根本就不能生效。」
安心連死的心都有了，哭喪著臉瞪他：「沈墨你這個卑鄙無恥的小人，我不同意，這不作數，我才不要嫁給你，我不要不要。」
她說：「你今兒晚上是想一個人睡嗎？」
安心煩亂地抓了抓頭髮，決定不再把自己困在這個問題里，將溫言七點有空的消息告訴風暖后，她決定出門走走。
安心連忙撥打溫言的電話，還好，他還在A城。溫言在忙，簡短地問她什麼事，安心心虛了一下，忙說晚上想跟他一塊兒吃飯。那頭似乎有人在跟溫言說著什麼，安心模糊聽見他應了幾句，後來就再聽不見別的聲音，想是溫言離開了原本的地方，找了僻靜之地。
溫言有什麼理由跟他說這麼長時間的話？而且看來還心平氣和得很，這事兒處處都透著詭異，她要是不弄清楚，今天晚上肯定會失眠啦！
安心攤攤手：「搞不好全A城的人都知道了，我就是個破壞別人婚姻的第三者。」
「好了，你再惱我，也不能跟自己的胃過不去。」沈墨放柔聲調，「有家私房菜還不錯，我定了位置，咱們去嘗嘗吧。」
放開她，讓他們橋歸橋路歸路？那是萬萬不可能的。
安心從未見溫言發這麼大的火，被罵得毫無招架之力連嘴也不敢回一句，耳朵被溫言的大嗓門震得發疼，忙不迭地應道：「聽到了，聽到了。」
可是她想，就算是侮辱，她也不怕了。
沈墨側頭看她，忽然笑起來，眼睛閃閃發亮，像是在三萬英尺的高空，最純凈的空氣里，衝破雲層撞上的第一抹光輝。
「武夷山大紅袍？」安心抿了一小口，不能確定，又喝了一口后才問道。
沈光珉也很疑惑，按www.hetubook.com.com說她不可能不知道啊，就算以前不知道，沈墨後來也該告訴她了吧。難道沈墨什麼都沒說？沈光珉輕嘆一聲，終於還是將事情的原委和盤托出。
溫言說這茶可是極品，一年到頭也產不了多少，就算有錢也不一定能買得到。她那次能喝到，也是跟溫言接了一單很大的CASE后客戶送的，他小氣地只讓她喝了一回就收起來了，因此安心也不能肯定眼前這茶是不是自己曾喝過的大紅袍。
「這也沒什麼難的，不過就是民政局恰好有個熟人，我一想咱們可不就差那麼一道手續嗎，就讓他有空的時候幫我辦一辦。沒想到他動作倒是挺快的，我昨天才跟他提起呢。」沈墨頗為得意，不管她怎麼想，這關係一落實，他日後加倍對她好，她總會有放下的那一天的。
「就，好久沒見到你了，想你了唄。」安心縮了縮脖子，因為對溫言說謊而感到心虛與抱歉，「你很忙嗎？要是太忙那就改天再約好了。」
兩人相視而笑，不再就惱人的事情多做討論，互相問了各自小孩的情況，替小俊挑好禮物，她自己也掏錢買了一份禮物給小俊。小俊爸爸百般推辭不掉后，笑著收下了，並邀請她明天到他們家參加小俊的生日會。
電話那頭的溫言頓了頓，片刻道：「七點，地點你定。」
卻驀地一怔，手機上多了一條手機墜子，不是金不是銀，丸子大小的一塊原木墜子，非常小巧非常精緻。安心一眼就喜歡上了，愛不釋手地湊近眼前。
安心坐下，想了想，道：「您找我來，有什麼事嗎？」
沈光珉似乎很滿意她張口結舌的驚訝狀，繼續泡茶，「安心啊，我們老沈家，欠你母子的實在太多了。我今天約你出來，就是想鄭重地跟你道個歉。過去的事情，都是我們的錯，是我們對不起你，希望你能原諒我們老沈家。」
頓了頓，又不好意思地：「可是現在的小孩喜歡什麼，我還真是不知道。如果……小莫媽媽不忙的話，能不能幫我挑一下禮物？」
沈墨看著她，非常無辜的表情：「那些字你不是都認識嗎？」
「我要我們在一起。」
安心嘟囔了一句才拉開車門坐上去，氣鼓鼓地問發動車子的沈墨：「你憑什麼找人跟蹤我？」
安心惱火地嘆口氣：「我不信你沒看最近鬧得沸沸揚揚那檔事兒。」
「您在說什麼？」那些事情跟姜楠的媽媽有什麼關係？
安心更疑惑了，怎麼他不是特地來威脅她或者侮辱她的？
原以為沈光珉會生氣，哪知他卻笑了：「那就好。」
安心放下電話，皺成包子一樣的小臉上是深深的困擾。
想和一個人一直在一起，不管用什麼方式手段，他得守住這個人，只有這個人。
沈墨不想一個人睡，只好不情不願地閉上了嘴。
安心再不敢多想，忙顛顛地跑上前，將電話遞給沈墨，而後狐疑地盯著他看。
她這樣說的時候，有那麼一些些挑釁的意味。
然而這樣的日子才過兩天，安心先受不了了。一個大男人，成天鞍前馬後，這算怎麼回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