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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你浮生

作者:未小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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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童話 四

第七章 童話

車子半翻在地。安心只覺得自己的五臟六腑似乎都要被甩了出去,忍著全身被拆散的疼痛極力睜開眼來,視線卻被大片大片的紅色所佔滿。她看得很清楚,車子被撞倒的那一瞬間,沈墨解開自己的安全帶朝她撲了過來……
安心的神經本來就已經綳到了極限,被程槿楓勸著回了病房,在他的指示下,護士給安心注射了鎮定劑,保證能讓她好好睡上一覺。
這麼個偏僻又荒蕪的地方,他難道想要殺人滅口后再毀屍滅跡?
救護車呼叫著趕來,將兩人小心翼翼從變形的車子里移了出來。
安心很肯定,這人又在說謊騙她。雖然她還不清楚他多年前騙她所為何事,但現在,她真切地聞到了危險的味道。
她側過頭,很認真地看著他。
安心的眼淚終於撲簌簌地掉了下來,「溫言,他……他會不會死?」
人生,說到底並不長。
「我知道。」沈墨定定地看著他,術后的臉色蒼白如紙,然而目光堅毅誠懇,「我也想趁機將此事了結了。槿楓,我需要你的幫助。」
「不要……吵了。」安心狠狠地咳了兩聲才算順過氣來,翻著白眼瞥一眼神色焦急的沈墨。
這事情處處透著詭異,安心想破了腦袋也想不出沈謙將自己弄暈了帶來此處的用意。她側頭去看沈墨,他臉色煞白,緊抿著嘴,只專心地開車。
「你不覺得很奇怪嗎?」安心一緊張就特別愛講話,「他花了那麼大的力氣把我弄到這兒來,卻連綁也沒有綁一下,好像就為了將你引到這兒來。但你來了,卻又什麼事情都沒發生。我覺得這事兒還沒完,沈墨,你過來時有沒有報警?不然我們現在趕緊報警……」
她掙扎的動作慢了下來,漸漸地,失神的雙眼慢慢合上了,身體也軟軟地倒了下去……
「我大哥有事走不開,讓我來接你一起吃飯,上車吧。」沈謙退後一步,風度翩翩地拉開車門,等安心上車。
多年前假扮程槿楓的那個男人。安心想起那日沈墨與程槿楓異口同聲喊出來的名字,「沈謙?」
醫生很快來了,一番檢查后如釋重負地笑了:「沈先生醒過來就沒事了,明天可以移往普通病房了。」
安心被他勒得差點翻了白眼,很想一把推開他,耳邊聽著他低啞的聲音又有些不忍——現在到底誰更害怕啊?也不知道是在安撫她還是在安撫他自己。
她很怕,生怕一合眼床上的人就會消失不見。
「我已經去過警察局了,負責此案的警員告訴我,他們仔細檢查過被毀車輛,發現剎車線並沒有人為破壞的痕迹,所以他們已經排除了謀殺的可能,只說是一起普通的交通事故。」
「那……可不行,呃……」沈墨呻|吟著清醒了過來,吃力地開口安撫幾乎崩潰的安心,費力抓住她抖個不停的手:「我,我們說好要……重新開始的。乖……別哭了……」
沈墨將方向盤打得飛快,目不斜視只緊緊地盯著路面,「安全帶系好沒有?抓緊扶手,別怕,我們會沒事的。」
等醫生護士都退出去了,沈墨忍著麻醉過去后https://www.hetubook•com•com的疼痛急急問道:「安安呢?」
該死,他獨獨忘記了自己的車。
「報警也沒用,沒有人證物證,警察不會相信你的說辭。」溫言冷靜地分析道。
安心順從地動了動發軟的手腳,目光所及,是個被廢棄的空曠的倉庫,頭頂上的鐵架子銹跡斑斑,看來是被廢棄了很久的地方,「這是哪裡?」
安心終於慢慢抬起雙手,輕輕環住了他的後背,在他的唇終於離開她的時候,踮起腳尖附在他耳邊輕聲道:「沈墨,我在這裏。」
沈墨太過急切地吻下去,牙齒嗑傷了安心的嘴唇。抱著她反反覆復地親吻舔舐,烏黑的眼睛精光璨亮,眼神急切而熾熱,恨不得把她吞下去。
我們都還活著,真的已經足夠美好了。
「不會。」溫言沉聲說道,伸手攬住她搖搖欲墜的身體,「禍害遺千年,他這樣的大禍害,怎麼可能輕易就死掉了。別擔心,他絕不會就這樣死掉的。」
安心心中大急,轉身就想跑,卻沒有機會,口鼻被捂上,呼吸間有乙醇的味道。她驟然睜大雙眼,不停掙扎,然而覆蓋在她口鼻上的那隻手卻紋絲不動。
安心身體不受控制地前傾,只覺得一顆心都要跳了出來,雙手緊緊拽住扶手:「你,你慢點啊……」
能原諒沈家原諒沈墨的媽嗎?安心想,最需要被原諒的人其實是她吧,可是,她又該找誰乞求原諒呢?
然而沈墨深知,愈是平靜的水面,底下的水流愈是湍急。是的,他一點兒也不敢掉以輕心。
他二話不說,進去便將安心提了出來。
難怪她從前指責他欺負姜楠甚至害死她,他會那麼無辜茫然,原來他對姜楠的事情也如她一樣,一無所知。原來這一切,都是沈夫人做的……
沈光珉點點頭,沈謙焦躁地看了眼程槿楓身後的安心,匆匆往醫生辦公室走去。
沈墨就覆在她的身上,緊緊地抱著她,他們兩人被卡在變形的車子里,一動也動不了。沈墨的額頭被破碎飛濺的窗玻璃划傷,血流不止。安心用手按住不斷流血的傷口,急聲喚著沈墨的名字。
沈墨不敢往下想,瘋了一樣衝過來,顫著手摸過去,手滑了好幾次,屏住呼吸才算摸到她跳動的頸動脈。
沈光珉與徐瑞卿因為年紀的關係而被沈謙送回了沈家老宅。醫生護士都過來勸安心至少先休息一下,她只說不累,連程槿楓也束手無策了。沒多久,溫言趕了過來。
安心伏在他懷裡抽泣:「你怎麼知道沒有人證物證?」
安心素來沒有辦法抵抗沈墨的任何肌膚相親,很快地就被吻得頭暈眼花腦中空白,原本清亮的眼眸失陷於他毫不掩飾的擔憂害怕的情緒中。
「去休息。」溫言淡淡地說,「否則,我立刻帶你離開A城。」
「奇怪,那個叫沈謙的,他把我弄到這兒來究竟是什麼意思?」安心覺得很蹊蹺。
安心醒過來,是因為有人不停地在拍她的臉。還有焦急的聲音不停在她耳邊喊她的名字,她覺得不勝煩擾,終於用盡全力睜開了hetubook.com.com彷彿被灌滿了鉛一樣沉重的眼皮。
「那你呢?你會不會有事?」安心艱難地從他懷裡抬起頭來,扯著他的衣袖急聲問道,「那沈謙,根本就是衝著你來的,是不是?他想對你做什麼?他不是也姓沈嗎?他在哪兒?他是不是在這兒?叫他別做縮頭烏龜,有本事滾出來,唔……」
安心想到就是此人害沈墨雙目失明流浪街頭就不能給他好臉色,於是神色更冷,不耐煩道:「你有什麼事嗎?」
沈謙亦是憂心忡忡,「大伯,我去找醫生了解下大哥的詳細情況。」
她看到沈墨抿著嘴角無聲笑得燦爛,那笑容如此明亮,好像恍然間天就亮了,地也寬了,窗外的陽光漫進來,晦暗骯髒的倉庫都是青蔥原野的香氣,沁人心脾令人心曠神怡。
沈光珉與徐瑞卿相互攙扶著跌跌撞撞地趕來了,兩人像是頃刻間老了十幾歲:「槿楓,沈墨怎麼樣了啊?」
安心卻警惕地後退了一步,沒好氣地道:「我沒心情跟他吃飯。」
跟在他們身邊的,是沈謙。
安心失魂落魄地離開茶座,遊魂一般在路上漫無目的地遊盪。
「那……那怎麼辦?明明是沈謙將我綁架到那裡,一定是他動了沈墨的車……溫言,我們為什麼不能將壞人繩之於法?」安心不服。
「吱——」
沈謙面上的笑容更甚,非常無害非常陽光的模樣,抬腳朝安心走來,「安小姐,我大哥可說了,務必要將你親自送過去呢,你也不想讓我沒法兒交差,是吧?」
「沒錯。」沈墨艱難地扯動唇角冷冷一笑,「我要等他自投羅網。」
「疼嗎?」安心連忙握住他滿是污血的手指。
來人將扣在臉上的墨鏡摘下來,炙烈的陽光照在他的臉上,高聳的鼻樑投下了濃重的陰影。
安心輕吐一口氣,姜楠的死,她還是要負最大的責任,如果當初不是她撿了沈墨回去……
算了,看在他是真的很緊張的份上,就讓他再抱一會兒好了,「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裏?」
「醒了?沒事吧?有沒有哪裡痛?哪裡不舒服要跟我說……」沈墨將她扶起來,上上下下地檢查她身上可能會有的各種痕迹,「來,動動手腳。」
沈墨卻並沒有如她所願放開她,反而將她一把緊緊地抱住了:「沒事了沒事了……別怕,我來了。」
在溫言的勸說下,安心總算同意回病房睡一會兒。
「你先告訴我你遇到什麼事情了?」沈墨輕輕拍掉她衣服上的灰塵,似乎極力隱忍克制著什麼,眉頭緊緊皺起,抓著她雙臂的手背青筋驟跳,黑眼睛里失去了平常的鎮定從容,滿滿全是緊張與焦急。
「你該試著相信他的,他很愛你。就算是為了你,他也一定會努力地活過來。」程槿楓安慰地拍著她的肩膀,認真道,「你可能不知道,他有多麼愛你。我想等他醒過來,他一定會親口告訴你。」
沈謙一愣:「你已經知道我了?」
「你沒資格這麼做,我不會跟你離開。」安心大急,她太了解溫言,他向來說一不二。
程槿楓忙按住他:「她沒事,守了你一天和_圖_書,剛剛才讓溫先生好說歹說勸著去睡了。倒是你,肋骨斷了兩根,脾臟破裂引發腹腔感染,差點就救不回來了。」
「莫非你跟那沈謙有什麼深仇大恨?」安心抖著身子問。
安心一瞬間也明白了過來,身子緊緊縮作一團,驚恐地瞪著前路,眼睛都不敢眨一下,也不敢驚呼出聲,就怕打擾沈墨開車。
「沈墨,你怎麼樣?你沒事吧?你快回答我,你應我一聲啊沈墨……你別嚇我,沈墨你說話啊。」安心明潤的大眼睛里湧出淚水,覺得胸口發悶,無力的感覺,連呼吸都沒有力氣,心臟在喉嚨口急促地跳動。
程槿楓飛快閃身擋在她身前,捏了下她的手臂,示意她不要衝動,「沈伯伯,沈伯母,醫生剛才說了,沈墨他沒有大礙,隨時都會醒過來,你們不要擔心。我守在這裏,不會讓他有事的。」
我們都還能感覺疼。
沈墨只以為她被嚇壞了,緊緊擁著她安撫道:「我在,不會讓你有事的。」
「嫂子,我跟你保證,沈墨絕不會有事。」程槿楓知道,這是安心在跟他索要保證,或者說,她需要一個讓她自己心安的承諾。
她在這裏,她沒有離開,她沒有死去,她就在這裏。
「沈墨……
那一刻,心裏只剩慶幸,幸好她還活著。
安心除了吃飯,其餘時間都穿著無菌衣守在重症監護室裏面,整整一天沒有合眼。
沈墨終於在大半夜裡醒了過來,睜眼便見溫言跟程槿楓都穿著無菌衣各坐床的兩旁打盹兒。他剛弄出一點兒響動,兩人都驚醒了。
安心被吻了。
沈墨那時只覺得自己心臟劇烈地跳動,全身的血都燒到了頭頂,眼中一片火辣辣的痛,乾澀得幾乎沒有辦法眨眼,就站在倉庫門口,動也不敢動,生怕自己上前摸到的是一具已經冰冷的……屍體。他在那一刻,體會到了從未有過的恐慌絕望。
「嫂子,你別太擔心,醫生說了,只要過了危險期,他就會醒過來。」程槿楓一臉沉痛地站在安心身後,目光沉沉地望著裏面毫無知覺的沈墨。
「別擔心,我會處理的。」沈墨柔聲道,眼裡飛快閃過陰鷙的凶光。
可沈墨現在已經來了,沈謙卻依舊沒有出現,他究竟在玩什麼把戲?
其實也不是安心突然就變聰明了,只是防人之心不可無。何況沈墨怎麼可能讓害自己的人來接她?再說了,沈墨明明在她出門時跟她說了,他會在家裡做好土豆燉牛肉等她回去吃,就算要在外邊吃飯他也不會讓別人來接她吧。而且,真要出去吃飯,他為什麼不先給她電話?
姜楠沒有了,她的哥哥帶著傷心欲絕的二老離開了老家,誰也不知道他們去了哪兒,直到有一天接到一個陌生的電話,說二老因受不了失女之痛已經相繼去世……此後,她再也沒有任何關於姜楠家人的消息了。
「不,我要在這裏等沈墨。」安心的目光定在「手術中」那三個鮮紅的字樣上,喃喃道,「我不走,我要等他……」
但再小心,也始終沒有避開一輛迎面而來的大卡車,兩車相撞,沈墨的車子被直直撞向了崖和_圖_書壁。
直到兩人坐上車,都沒有任何異樣。
安心驚怒交加地盯著他,她的手掌握成拳,指甲刺在掌心裏,指甲的根部都被壓出了血印。
「警方也說了,他們檢查過那個廢棄的倉庫,裏面並沒有留下任何有價值的線索,沒人能證實你真的被沈謙綁架過。」這就是沈謙的高明之處,讓人咬牙切齒之餘找不到半點線索,「你別想太多,他總會露出尾巴來的。」
安心焦急地等在外面,被玻璃割傷的包紮過的手指已絞得發青。
程槿楓接到消息就趕到了醫院,見到心神不寧的安心,忙寬慰道:「嫂子你別擔心,沈墨不會有事的,你也受傷了,我讓護士帶你回房間休息下。」
沈光珉扶著徐瑞卿隔著玻璃看了沈墨一陣,也趕著去找醫生了。
說他是綁匪吧,可哪有綁匪將肉票隨隨便便扔了不管的?說他不是綁匪吧,他又確確實實地將自己綁到這兒來了,似乎一點兒也不怕她被沈墨找到,彷彿,還帶了那麼點兒刻意的意思?
「你幹什麼?」因為疲勞與緊張,她的嗓音已然沙啞,滿是血絲的眼怒瞪著神情冷然的溫言。
「是沈謙,是沈謙把他害成這個樣子的,我們報警好不好?」
「嫂子,此事不宜操之過急。」程槿楓握著她的肩膀,試圖讓她冷靜下來說話,「相信我,他不會有事,你也不會有事的。」
「你快點回答我,跟我說話,否則我一輩子不理你……」
給她滴注的營養針里,不可避免地加了安神鎮定的藥物。
「我接到匿名電話,趕過來時發現你躺在這兒一動不動……」
一輛鮮紅的跑車停在路邊,從車上下來的人攔住了神色悲戚恍惚的安心:「安小姐,還記得我嗎?」
沈墨下意識想要安撫她張口就要答「不疼」,視線望過去,卻發現她眼睛里再沒有驚惶恐懼,氤氳著濕潤霧氣的眼裡漾著輕笑的淺波。舌尖一轉,「疼」字就這樣吐了出來。
一定是沈謙趁他進入倉庫時對他的車動了手腳,剎車完全失靈,這樣的公路,兩面都是千丈懸崖,一不小心掉下去,他和安心恐怕連屍骨都找不到。
如果,她真的沒了……
安心看著他,仿若溺水的人看到的唯一一根救命稻草,她張了張口,卻發不出聲音來,只緊緊地抓住程槿楓的衣袖。
程槿楓自然欣喜不已,忙按了鈴叫醫生來。
「我沒事。」聽說安心安好,沈墨緊皺的眉頭終於慢慢放鬆下來,鬆口氣道,「她沒事就好。」
這個男人,不管什麼時候總是從容不迫地將她氣得跳腳的男人,她一度覺得危險得讓她很是惱恨的男人,帶給她最初也是唯一的悸動的男人……他是真的在害怕。
「你不能死,我還沒有原諒你,你不能就這樣死掉……
「你為什麼不揭穿他?我明明告訴過你是他害沈墨變成這個樣子的。」安心咬牙逼視著程槿楓,低聲質問道。
安心傷勢較輕,且都是皮外傷。沈墨的內臟因為碰撞與擠壓有較嚴重的出血現象,一到醫院就被推進了急救室,兩個小時過去了也沒見出來。
沈墨並不是沒有想過這些,www.hetubook.com.com只是方才叫她嚇得魂飛魄散,哪有餘空想這些?現在回想起來,似乎真如安心所說,沈謙的目的根本就是他?這也並不奇怪,依沈謙睚眥必報的性格,被趕出公司,那家小公司也被沈氏打擊得破了產,加上前仇舊恨,他怎麼可能會什麼都不做?
同樣的招數,沈謙對他用了兩次。而他居然大意了……沈謙這一招用得的確不錯,先是擄了安心來,引他來后對他的車子動了手腳,他們若真不幸掉落懸崖,外人看來,也只是一起不幸的交通事故,跟多年前一樣。
「我也疼。」安心眼角晶瑩的水滴終於滑落下來,眼睛卻彎成了一輪新月,「這樣很好……」
「我們回去吧!」沈墨緊一緊掌心裏的她的手。
兩人走出破舊的倉庫。安心一路都不安地張望著,以為一出門準會面對一群或拿著刀或舉著槍的恐怖分子,誰知一路走來卻連半個人影都沒瞧見。安心有些沉不住氣了:「那個叫沈謙的,他究竟想幹什麼啊?」
「沈墨,沈……沈墨……」安心不確定自己的喉嚨是不是受傷了,疼痛之餘只覺得說話變得很困難,但她顧不得太多,只在一片血紅中緊張地摸索著沈墨的身體。
「你的意思是——」溫言的腦袋轉得飛快,「瓮中捉鱉?」
「你說——」程槿楓義不容辭地說道。
但很快安心便察覺到了不對勁兒,這是盤山公路,彎彎道道不計其數,並且全是下坡路,車速卻越來越快。
安心的手臂被他抓得生疼,忍不住伸手去撥他的手,卻怎麼也撥不開,只好忍著疼痛將遇到沈謙的事情說了,末了道:「你先放開我,很痛啊。」
不管怎麼樣,一定不能讓安心出事。
難道……安心悚然一驚,難道他是故意讓沈墨找來這裏?
眼睛餘光卻四處亂飄,隨即心中叫苦不迭,她怎麼走到這麼一條叫天天不應叫人人不答的偏僻地段了?
「沈謙的事,你有什麼打算?」溫言淡淡地開口,「如果這事解決不了,我沒法放心地將她交給你。」
沈墨想了想,理清了思路才慢慢道:「沈謙了解我的為人,第一次他動我,我讓他。現在再次對我下手,他肯定也知道我若醒過來,一定不會放過他,所以他還會對我下手。」
安心先是不滿被人打擾,隨即深深地皺起了眉頭緊盯著那雙笑起來非常勾人的丹鳳眼:「你,你是……」
她理不出自己現在的心情究竟是怎麼樣的,傷心嗎?當然有。難過嗎?不可避免的。可還有那麼一些些的慶幸與開心又是為了哪般?
「嫂子,你別這樣。」程槿楓焦頭爛額,「你想想看,若沈墨出來,看見你這個樣子,他還不得心疼死啊?嫂子,咱不能讓他擔心,是不是?你睡一覺,精神好一些,沈墨出來見到你也不會擔心,對不對?」
溫言終於軟了神情,輕嘆一聲:「你需要休息,倘若你不聽話,我只好打電話給小莫了。」
然而等安心一覺醒來,卻只能隔著玻璃看ICU里被醫生宣布陷入深度昏迷中的沈墨。她下唇齒痕赫然,血痂結了又破。
安心定定地看著目光堅定的程槿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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