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猶記斐然

作者:天籟紙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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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中秋

第九章 中秋

管家笑眯眯地說:「不過,最好看的,還是來恭喜您升遷但是老站在門口不進來的那位。」游信這才回過神來,抬頭看著他:「你是說季斐然?」管家連連點頭:「對對,就是季大人。」
季斐然吞了口唾液,濕潤的手心在被褥上擦拭,慢慢坐起來,心虛地掃了床前一眼,果然是季天策。手中還拿著一個雞毛撣子,面露凶光。
抵達時天色已黑。大學士登門拜訪,弄得季老夫婦受寵若驚。客套了幾句,游信依他們的話,到後院找季斐然。
歸衡啟嘆道:「也不能怪他,齊大將軍捐生后,季大人天天借酒消愁,大雨天的還死守著玄武門,衣服未乾透就又開始喝,弄得渾身都是病。前幾天我去看他,他那臉色差得跟白紙似的,駭死人了。」
游信哭笑不得,只得點點頭。
季斐然哼了兩個字,似乎是「不必」。游信當作沒聽到,舉步跨出房門。
聽那典籍說完,游信跟著他進去,屋裡還是一片陰雲。季斐然翹著二郎腿靠在椅子上,手中的奏章還是方才那一本。
游信看了一眼季斐然半裸的身體,有些尷尬地別過頭去。
季斐然聳聳肩,將蟹黃丟到了口中。咀嚼了一會,又喝了一口酒,坐姿越發隨意。游信瞥了一眼鱸魚膾。季斐然看在眼裡,一邊倒酒一邊笑道:「人生貴得適意爾,何能羈宦數千里以要名爵?不如掛冠歸去。」
中秋節的清早,游大學士就被掃地出門。
季斐然正窩在院子里吃東西,聽到這個消息后,晴天響霹靂,砸了他一頭的雹子。大腦麻木片刻,夾了些菜,送入口中,食不知味。最後實無胃口,放下碗筷,一個人回到房裡悶頭睡覺。後來隱約聽到有人說游大人來了,季斐然擺擺手,繼續睡。
「果然被常大人說准了,游大人不會去的。不過朝廷內人多口雜,易生風,常大人也能理解。」凌秉主湊到游信耳邊低聲道,「游大人果然是明智之人,沒選錯人。」游信笑道:「多謝凌大人讚賞。」凌秉主看了一眼游信,別有深意地一笑。游信點點頭,道:「曹管家,送客。」
季斐然的臉上紅一陣白一陣,游信自然沒有看到。
歸衡啟道:「難道這還有假?季老夫人說他是老毛病犯了,又跑去喝酒。這幾天本來就在換季,半夜三更的,受了涼,中了風寒,又犯風濕,不卧床恐怕都難。」
季斐然慢慢將目光移到他的臉上:「皇上叫你去,就是和你說這個事?」游信笑道:「不,不過先斬後奏罷了。」季斐然一時語塞,完全沒想到他會玩這一招。
季斐然乾脆挪了幾步,離他遠些:「我還有事,不多說了,告辭。」
季斐然自顧自地喝著酒,目光清冽如冰,卻沒看游信:「想要的話就直說,我不介意的。」說完瞅著游信,眼中蒙上了一層醉意:「任君採擷。」話音剛落,手腕被抓住,酒杯劈啪落在地上,碎了滿地,濺了一身。身子就被人一下拽了起來,往房內拖去。
內閣的大臣們都心知肚明,在陳大人普查的時候,常及派了個心腹跟著,https://www.hetubook.com.com一路監視。陳大人每到一處,那心腹總是會鑽天覓縫延遲時間,不讓他查庫,等到銀子都挪滿了數,方讓他查對。
躲了十來日,終於在妓院被游信逮到了。
等他離開以後,季斐然慢慢坐起來,伸手在自己後面按了一下,慘叫一聲。掀開被子看了看,臉就像潑了豬血,刷拉脹得通紅。小心地將腿從床上挪下來,痛得齜牙咧嘴。最後只好放棄,蜷在床上裝屍體,一裝竟裝睡著了。
前幾日,內閣學士陳大人發現朝中有官吏奢侈貪污,造成庫藏空虛,於是上書皇上進行揭發。皇上准了,常及提議派陳大人到各地普查府庫虧空,結果查無虧空,陳大人因妄言而貶為主事。
新酒熟,菊花香。一輪端圓冰月,小院新涼。石桌上一道鱸魚膾,一盤湖蟹,一碟月餅,一壺黃酒。季斐然坐定,披掛外套,趿拉短靴,虛左以待。
陳大人是冤枉的,季大人卻說,該的。
此話一出,游信和季斐然同時呆住。季斐然道:「為何是我道歉?」季天策操起撣子就在他身上亂捅:「你這不檢點的孽障!」季斐然委屈道:「爹,是他強要孩兒的。」一邊說一邊扯住被子往臉上揩,活脫脫一副小媳婦兒樣。
游信笑意更濃了:「皇上扣了我四個月的俸祿,你說我心情如何好得起來。」
中秋節將至,這幾日朝中人人紅光滿面,精神煥發。季斐然連續請了幾日的病假,似乎病得不輕,不知道的人沒幾個,慰問的人也沒幾個。游信還是一臉標準迷人笑容,而且笑的次數和時間都比以往長,渾然一副不電死人誓不罷的嘴臉。
季天策與季夫人兩個一起商榷兒子的事,季夫人雙手一合,嘆道:「兒子終於有救了!」季天策問其故。季夫人感慨萬千:「雖然對不起齊大將軍,可兒子的幸福最重要。游大人是個好人選,有了他,咱們斐然就不怕被人欺負了!」
游信用蓋子撥了撥杯中的茶葉,不由自主露出了微笑:「斐然是很好看。」
游信的雙眼忽然睜大:「你說什麼?他……真病了?」
游信笑得沒有一絲溫度:「季大人身體壞得可真是時候。」
游信坐回床旁,比方才還要窘上十倍。季斐然面壁,便看不清其表情。游信喊他的名字,他也不理。伏在他身上,又不敢用力,手往被子里摸索,探到了季斐然的手,輕輕握住:「斐然,還疼不疼?」
季斐然飲了一口酒,杯子仍未放下就笑了:「我這不是好端端的么。」游通道:「品花賞月,把酒持螯,季大人這廂過得可好了。」季斐然把幾欲滑落的衣服提起,掰了塊蟹黃給游信:「味道不錯,黃多膏肥。來一塊?」游信微笑擺手。
季斐然道:「你出生的時候,你哭著,周圍的人笑著;你逝去的時候,你笑著,周圍的人哭著。出生時哭是因為孤單,逝去時笑是因為不再孤單,人生若逢知己,浮名自可拋諸腦後。斐然如此想法,自與游大人不同。」
「說什麼呢,我和游大人沒說https://www.hetubook.com.com過幾次話。」季斐然啪地將奏摺一合,起身走出門去。游信聞言,微蹙眉頭,轉瞬便對那典籍笑道:「劉大人不在么。」那典籍道:「劉大人還在皇上那裡。」游信點點頭:「多謝。」說完也離開了。
見過皇上以後,游信回到學士府,管家說有客人來訪,進門一看,竟是凌秉主。見著游信,凌秉主拱手,笑得人頭皮發麻:「游大人好。」游信回之一笑,指了指房內:「凌大人請進。」凌秉主擺手道:「下官只是來轉告一句話的。」
游信看了看季斐然,季斐然笑吟吟地朝他吹了個口哨,繼續翻弄手中的奏章。游信把那典籍叫出房門,問清了事情經過。
游信不自然地說:「季大人,一個巴掌拍不響。若真要怪罪,子望也該承擔一份責任。」季天策啞然。季斐然皮笑肉不笑。游信又看了他一眼,微笑道:「在下想與令郎談談,請季大人給一個機會。」
季天策衝過去就扯住季斐然的耳朵,用雞毛撣子敲他的腦袋:「你小子什麼樣子我沒見過?遮什麼遮?這事兒你今天不交代清楚,別給我去上朝了!」季斐然笑道:「那麻煩您幫孩兒請個假了,謝謝爹。」季天策終於爆發了:「先給游大人道歉!我一會再收拾你!」
游信猛然抬頭看著他,微惱道:「別說這種話。」
是時季斐然正滿心歡喜地逗弄一個小倌,身後就有人輕喚「斐然」。季斐然打了個哆嗦,發現周圍的人都看著他倆,遂四處亂拋媚眼,把別人都弄得不敢再看了,才回過頭,搖了搖扇子:「游大人精神不錯,最近過得可好了?」
管家清了清嗓子,轉身吩咐了丫鬟,又規規矩矩站在游信身邊,把手背著。
典籍廳氣氛很不對勁,所有人的頭上都跟頂了烏雲似的。只有季斐然坐于案旁,春風滿面。游信一隻腳剛跨進過檻,就有一個典籍衝殺到他面前,怒氣沖沖地說:「游大人,下官實在無法忍受季斐然了,下官申請調往戶部!」
數日之後,季斐然才知道,自己根本就是籠中鳥,網中魚。
季斐然的心跳越來越快,頭上冒出了細汗,心情一煩躁,聲音也變得冰冷:「那你到底想做什麼?」游信一愣,收回自己的手,沉聲道:「失禮了,抱歉。」季斐然冷笑道:「游大人若是想讓下官陪宿,下官定不會推辭。」
接下來的幾日,季斐然仍以舊疾複發為由請假。游信每日造訪,逐之。
季斐然避了他的目光,望著窗外:「事業有成,嬌妻入門,人生追求的不就這些東西么。」游信笑道:「你不是說,人活得自在勝於一切么。」
游信進退兩難站在原地,好不尷尬。接過小靜遞來的便服,心不在焉地換上,猶疑了一下,還是出去了。
心裏明白行此事應當溫柔,但游信畢竟是第一次,到關鍵時刻如何也溫柔不下來。激動過頭,幾次差點失控,弄得他相當鬱悶。更鬱悶的是,季斐然的病情又加重了。最鬱悶的是,從那以後,季斐然連話都不和他說了。
和圖書未來得及說話,房門就被關上了。屋裡黢黑一片,月光從縫隙中透漏,在游信臉上灑下一條白痕,隱約看得到晶亮的瞳孔。
游信似乎也看出端倪,剛想說話,季斐然就微笑道:「這黃圈兒就是個大染缸,白的進去了,要不淹死在裏面,要不黑的爬出來。游大人這是稻草人救火,還是想把斐然也跟著染了?」游信的手鬆落:「不是已經解釋過了么。」
游通道:「你又如何知道我與你不同?」
季斐然理了理衣服,翹腿坐下。游信隨之坐下,端正優雅。季斐然把扇子一合,頂住下巴:「游大人最近是陽春三月的桃花,應該覺得開心才是。」游通道:「子望愚昧。」
季天策身後筆直站著個人,那才是天殺的遊子望。
管家扭了扭脖子,腳踏西瓜皮,溜之乎也。
「九王爺喜歡季大人,整個朝廷都知道。可是季大人自從知道他的心思后,就對他退避三舍了。」歸衡啟小心翼翼地說,「季大人看去行為不檢點,但心腸真的挺不錯。哎~~哎~~游大人,你是不知道他和齊大將軍……」
歸衡啟來給游信說這事兒的時候,游信已經聽人複述很多次了,但還是擠出了個「子望式殺手笑容」:「倘若這事是真的,子望怕連做夢都笑醒了。」轉過身,笑容瞬間消失,離開。歸衡啟沒聽明白,只低聲道:「游大人,說句不中聽的話,您這真的做得太絕了。」
季天策剛出去,季斐然就倒下來假寐。
但是游信一直無法理解,既然季斐然以「在下」聞名,何故反應如同個雛兒一般?
季斐然似落了水的石頭,只看著別處微笑。隔了一會,又問:「游大人最近心情可好?」游通道:「挺好。」季斐然道:「游大人說話真有意思。今日三,明日四。」游通道:「同樣的問了兩遍,不就是想子望給個不一樣的答案么。」
沒過多久,房門就被人踹開了。季斐然沒有回頭:「游大人真是有禮了,不請自來。」身後的人冷冷道:「我的確不請自來,但是我不姓游。」季斐然呆住了,還沒來得及說話,那人就又接了一句:「起來,我~~我抽死你這孽障!」
游信想了想,試探道:「老曹,你身子不舒服?」管家的笑容頗有深意:「主子,季大人是個什麼官?」游通道:「內閣學士。」想問什麼,又沒繼續說下去。管家恍然大悟:「哦。主子是要去內閣。」游信微愕道:「從何得知?」
管家擺擺手:「沒沒,主子快去,別讓季大人等急了。」游信怔忪許久:「老曹,我想你可能誤會……」管家笑道:「主子今兒個真反常,開始關心奴才們的想法了。」游信有些急了:「不是,我和季大人沒……」管家往天上看:「主子想著斐然,主子臉紅了。」游信儼然道:「老曹!」
游信凝神看著他:「不大好。」
晚上,季天策回來了,帶來一個消息,立刻傳得整個尚書府上上下下都知道了:皇上賜婚游信,對象是緗公主。
壺嘴處流出的酒漏了些在桌上。季斐然將酒壺移開,漫不經心地喝了一口酒,和*圖*書似乎連喉嚨都被酒水堵塞了。低聲清了嗓子,又道:「子,不,游大人竟是重情之人,斐然拜服。」游通道:「季大人,躲過初一,躲不過十五。」
游信忽然拉住他的手:「我不會做對你不利的事。」季斐然只覺得自己的手指冰涼,笑得很吃力:「游大人真是好心腸。」游信攬過他的肩,往自己身上靠去。感應到懷中的人身體僵硬,輕輕撫摸著他的背脊:「斐然,如果我說我可以保護你,你信么?」
游信打斷他:「齊祚子望有所耳聞,只是今日身體不適,改日再敘。」歸衡啟錯愕道:「連游大人都病了?我還以為只有季大人呢。」
游通道:「給番邦送禮的消息已經傳過去了,那邊的人都知道是常大人提的意見,也都知道皇上答應了。」季斐然道:「我不會笨到連這個都不知道。」說完又往前面走。游信攔在他面前:「你還在生氣。」季斐然沒接話,一臉無所謂。
於是朝中的流言又出了一個新的版本:上次當著天子的面,遊子望不給季賢台階下,愣是把皇上拉到了自己這邊,下來后,直接水桶斷了箍,各走各的。但是季賢念舊,尋之握手言合,遊子望愣是個吞秤砣的老鱉,無情拒之於門外。賢遂患重疾,一蹶不振。
後面說了些什麼,游信記不清了。算算時間,次日碰巧是中秋節,回家以後,換了套衣服,帶著些月餅,飛速趕到了尚書府。
游通道:「實際那些寶貝沒一件送出去。」
季斐然怔了怔,回頭笑道:「游大人請坐。」說罷指了指左邊的空位,一張臉確是蒼白無血色,精神倒不差。游信理了理衣角,頗有禮數地坐下:「前幾日便聽說季大人身患貴恙,因朝內事物繁重未來拜望,即請衛安,多多包涵。」
季天策嗤笑道:「朝廷里有人敢招惹他么。」季夫人驕傲地說:「那倒也是,咱們兒子厲害,沒人敢欺負他。」季天策顫聲道:「算了,他~~他就是這點像你才會招人厭!」
凌秉主走了以後,游信回到客廳坐下,沉思許久。管家走過來道:「主子,我以為朝中除了您以外就沒多少好看的人了,沒想到凌大人也十分俊俏,就是性子高傲了些。」游信似乎沒有聽進去,端了茶喝上一口。
季斐然的臉色越來越蒼白,最後連笑都笑不出來了。
季斐然突然覺得心慌,骨節酸痛。興許是風濕加重了。游信見他面色難看,以為他又想躲開,便握住他的手,輕聲道:「斐然,你知道我不是在說這個。」
別人在一夜溫存后都是如膠似漆地黏一塊,季斐然倒好,拉長了個臉,跟別人欠他幾千兩銀子似的。早朝時間將至,喊了許久都不見他有反應,游信只有放棄。弓過身子去吻了他一下,替他掖好被子,又道:「我給你請假,你好生歇著,下了朝我再來看你。」
一邊吻著一邊將季斐然壓在床上,拉了床帳,自己也跟著翻上去。
游信目瞪口呆。季天策習以為常:「就你這樣還會有人強要,除非日落東山水倒流!給游大人道歉,否則今天我就在這裏打死你這二流子打www.hetubook.com•com鼓的小殺才!」
游信一動不動地看著他,一雙黑眼清澈透亮:「只思人,未思鄉。」
游信還穿著褻服,幾個丫鬟一路過,羞紅了臉跑掉。游信扣門,裏面一片死寂。垂頭看了看自己身上乾涸的污漬,游信拉了拉衣服:「斐然,開門,我還沒穿衣服。」季斐然面不改色地翻身,舒服地伸了個懶腰,繼續睡覺。
季斐然頓時大悟,立刻扯了被子蓋住行了房事後的床單,又扯了一下自己半敞著的衣裳,清了清嗓子:「游大人,今日舍間殺氣過重,不宜久留。」
游信表示理解地點頭。凌秉主道:「中堂大人說,既然大家都是一個馬鞍上的人,就不必再提防什麼了。」游信微笑,並未多話。凌秉主思考了一會,道:「九月初是常大人的六十大壽。」游通道:「子望會派人送上薄禮。」
游信加快腳步追到了季斐然,問道:「陳大人揭發的人可是凌秉主?」季斐然皮笑肉不笑:「游大人真聰明。要沒游大人的幫忙,陳大人哪能被貶呢。」游通道:「凌秉主不會不敬東家散夥計。」季斐然道:「因為凌秉主的主子就是你的主子。」
季斐然道:「游大人最近吃起竹竿了,還有些不大習慣。」游通道:「斐然。」季斐然回過神來看著他。游信往前靠了些,微笑道:「婚約取消了。」季斐然握緊了扇柄,心情是白糖拌苦瓜,語氣降了幾個調:「那真是遺憾,不過與我無關。」
游信的聲音壓得很低:「你別想用對付封堯那一套對付我。」季斐然察覺不對,還沒來得及回話,游信就眯著眼睛說:「讓我採擷是么?這是你說的,不要後悔。」根本不顧季斐然的反抗,將他用力箍在懷中,雙唇重重落在他的唇上。
管家一呆,偷偷瞥了游信一眼,見他老沒看見自己,就大大方方地盯著他看。游信只顧著擺弄茶杯,根本沒留意到管家的目光。隔了許久才站起身,脫下了朝服:「老曹,叫小靜給我拿一套乾淨的衣服,我要出去。」說到這裏,看到管家陰森森的笑容,愣了。
季斐然牛頭不對馬嘴地接道:「游大人所言極是。在朝廷辦事,說一千,道一萬,還得往前干。我這天天悶家裡的日子也過膩了。」游信將凳子往前挪了一步,湊近些看著他:「似乎在下與季大人說的並非同一件事。」
直到黃昏時分,季斐然才醒過來,喚了個丫鬟,叫她替自己換了床單,又順便打聽打聽下朝後父親去了何處,歸大人去了何處,游大人去了何處。問丫鬟,丫鬟自然是不知道的,於是游信成了急水灘頭的鴨子。
游信也不好留他,任他走了,自己走回典籍廳翻看奏摺,好容易才集中精神批了幾本,腦袋裡又想些有的沒的。最後實在給弄得心煩,放下奏章,交代清楚了下官的工作,匆匆趕回府邸了。
游信走過去,拱手道:「季大人。」
游信對那典籍道:「我會盡量在皇上面前替陳大人說話。你也別走了,季大人是在為陳大人不值。」所有人都懷疑地看了季斐然一眼,又看了游信一眼。那典籍道:「游大人可是在幫著季斐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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