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宅女戀人

作者:月斜影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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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盛開

第二十一章 盛開

「那次你受傷我沒有及時回來,我一直很後悔。」
「快樂?你沒看到他和佳妮在一起更快樂?」她笑得一點也不像一個病人了,「芬妮,她也曾信誓旦旦,以為能攻破葉家的堡壘,嫁入豪門。可是,上個月,曉波已經和一個真正的千金小姐訂婚了。而芬妮呢,她在幹什麼?她在拍一部藝術片。什麼『藝術』?脫的藝術!小報上,她的露點照片登得到處都是,還什麼國際影星……」
馮豐看他,穿黑色的大衣,益發地襯得個子高大,彷彿黑社會,可是,他的臉上、眼睛里卻都是笑意。
這該死的英語。
上午十點過,天氣一直暗沉,蒙蒙的細雨小得令人感覺不到,卻冷,很潤很潮濕的冷。這是C城的特色,C城的姑娘們常年沐浴在這樣濕潤的氣候下,所以,一個個肌膚勝雪。
「那為什麼瘦成這樣?」
柯然尾隨了李歡而去。遠遠地,她看見兩人親密交談,尤其是芬妮,她真是神情楚楚,風韻更勝往昔,談笑之間,風情倍顯。一時,心裏的酸楚和嫉妒潮水一般上涌,柯然覺得無比的痛苦,走上去,冷冷道:「芬妮,你好。」
這個男人,永遠也改不掉討人嫌的毛病。
馮豐轉頭,看見他,他穿一身筆挺的西裝,寬肩細腰。她忽然想起《愛上女主播》里的張東建,在湖邊走向甄善美的那一幕。
她像個孩子一樣將頭埋在他懷裡,覺得異常的軟弱,又覺得異常的心安。這是自他母親出院以來,兩人第一次如此親密,彷彿回到了最美好的時光。
馮豐呆住,他的擁抱生疼,彷彿抱住了人的骨頭,她完全不明白他的意思。
等待上菜的時候,李歡拿出一個小小的方形盒子,居然用鎖鎖著。什麼東西這麼神神秘秘?
半天沒聽得人回答,李歡聽工人說了,才跑過來,看到開著的屋子、打開的衣櫃,神色通紅,彷彿十七八歲的青澀少年。

葉嘉的行為舉止合情合理。
「是啊。」
「對了,小豐,佳妮和姍姍約我們明天去郊外燒烤……她們小女孩子,喜歡這個。我母親也喜歡。你太勞累了,我們去放鬆一天吧……」
她一張一張地看字句簡單的卡片,一件一件地看那些裙子,眼裡掉下淚來。
「多謝你的資料。謝謝。」
芬妮嫣然一笑,轉身離去,美麗的背影一點也沒有猶豫。
走過吱吱作響的木橋,她看見前面一片燈火輝煌。她慢慢往前走,屋子裡傳出叮叮咚咚的鋼琴聲,然後,還有歡聲笑語,張燈結綵,彷彿一個小型的周末Party。
芬妮靜靜地聽他講述,聽一個男人對自己的「糟糠之妻」的懷念——李歡,他喜歡那個女人比他自己所體會到的還要更深刻很多很多。
任她摔東摔西,李歡自巋然不動,一副你要走可以,但決不能干涉我交友自由的口吻。柯然從未遇見過這樣的男子,自來只有自己甩別人,沒有別人甩自己的道理,心有不甘,加上第二天,李歡又買了她心儀的禮物送來,她借了梯子正要妥協,可是,芬妮一通電話,李歡立刻又和她相聚在了一家咖啡廳。
兩人依偎在一起,親密如母女。
「路人甲。」
「傻瓜,考不考得上,我們都要結婚的。」
李歡看她咳得通紅的面孔,拉了她的手就走:「馮豐,去醫院吧。」
她聽得「林佳妮」的名字,心裏一顫,不知從何時開始,她特別害怕聽到她的名字,彷彿自己無法對付的天敵,自己一定會死在她的手下,死得很慘烈那種。
為了便於複習,她在C大的大四宿舍租了一個床位,跟兩名同樣準備考研的學生一起起早摸黑地複習,只每個周末才回家。
「不會吧,李歡?我拿了你一百萬了,你的財產已經跟我毫無關係了。只有你的妻子,才能共享你的財產了。」
沒有人發現她來過,也沒有人發現她離去。
李歡停車,看著柯然怒不可遏地招手攔了計程車遠去,心裏又是好氣又是好笑,又有點挫敗,心想,這個世界上,個個女人都不是好惹的。
當花園的菊花完全盛放的時候,小別墅又熱鬧起來。因為葉霈去了歐洲考察,葉嘉的實驗室又完全結束了那項研究,有半個月的假期,所以葉夫人又攜了林佳妮和姍姍來別墅小住。
葉嘉無法,只好立刻請母親的專治醫生,然後整天陪著母親,看馮豐的事情,也只好緩一緩了。
葉嘉掛了電話,回頭,見母親滿面的笑容:「兒子,佳妮在彈一首新學會的曲子,你不去聽,她會失望的。」
這次,葉夫人並沒有直接拿支票或者「現金」來「砸」她。她得知馮豐住到了C大的學生宿舍里,周末才回來,心裏一喜,她甚至對她客客氣氣,彷彿馮豐是這個家裡的稀客,急忙要林佳妮和姍姍招呼她吃水果,甚至給她倒茶水。
心裏無比的失望,她強笑:「好的。你照顧好伯母吧,我什麼事情都沒有,不要擔心我。」
她也鋪開一套英語模擬試題,拿起筆,竟然發現真的一個單詞都認不得了。她眼前一黑,嘴裏一甜,幾乎栽倒在地上……
她強笑:「沒有,我很好呢。」
「媽,我其實並不太喜歡跳舞。」
她伸伸舌頭,神神秘秘地四周看看,才小小聲地笑起來:「李歡,你知道,要嫁入豪門是不容易的。這個世界上,灰姑娘的故事只是童話而已……」
李歡笑嘻嘻的:「我上輩子對你太不好了,所以這輩子補償你,算贖罪,行不行?」
馮豐強忍住要湧出的淚水,一聲也不吭。
「好啊,我馬上去聽聽。」
雖然是司空見慣,畢竟還是有喜悅。李歡高興之下,跑出來,芬妮正在看碟。他拉了芬妮走到外面的草地上,兩人一起呼吸著微雨後新鮮的空氣。近一個月的居家生活,讓芬妮胖了好幾斤,看起來豐腴了不少。李歡看她精神狀態好了許多,也自高興。
李歡但覺這話無比刺耳,起身先走。
她愕然,有點不安:「李歡,你不要這樣好不好?」
他看她滿臉的嬌嗔的責怪,不知為何,竟不覺得自己多少理虧。明明這個時候是該說軟話的,可是,他不知什麼時候起,彷彿失去了在任何女人面前說軟話的能力。他只覺得疲倦,異常的疲倦。
馮豐咯咯地笑起來:「你活該,李歡,你怎麼就不能改改你段正淳的脾氣呢?這樣下去,你會一輩子光棍的……」
馮豐的聲音十分疲倦,又帶了絲驚喜:「恭喜你啊,李歡。」
她心裏有些疑惑,又看豪華的卧室,卧室旁的更衣間,裏面成排的衣櫥,隨手打開一看,一陣眼花,裏面全是各種各樣的裙子,長的短的,或精美絕倫或簡單大方或典雅高貴……唯一的共同點,它們都是昂貴的名牌!
兩個女生驚嘆:「他也長得太帥了點兒,看起來比李歡還要帥一些。哦,他還開寶馬,他是幹什麼的呀?」
馮豐將買來的一大束康乃馨放在一邊,轉頭,葉夫人神情冷淡:「把花扔了,我最討厭這種花了。」
「這西裝怎麼貌似很貴的樣子?天啦,你居然穿阿曼尼……無聊,無恥的暴發戶……你怎麼不|穿你的龍袍了?可恨……」
馮豐失笑,原來是自己自作多情啊,這樣也挺好。李歡趁她發笑,將盒子塞在她的大書包里:「拿著吧,就當一件玩具。」
「除了你,誰也不能共享我的財產。」
她溫存地微笑,眼裡卻一個勁地流淚。
家裡多了個女人,李歡發現自己的生活發生了很大變化。每天早上,他鍛煉后,芬妮往往煮好了早點等著;每天他外出歸來,芬妮總是為他拿好拖鞋。芬妮,她簡直就是個賢惠到了極點的女人。甚至,兩人在床上,她都是花樣百出,比他見識過的任何女人都強,常常令他欲|仙|欲|死。
回到宿舍,兩個女生都在挑燈夜戰,只隨意問一聲:「你周末不是要回家嗎?怎麼不回了?」
她哀嘆,這是什麼世道啊,這個男人在古代穿龍袍,來21世紀就應該受罪才是,可是,才多久啊,居然都能掙錢穿阿曼尼了,老天無眼啊,壞人當道。
她起身要走,李歡拉住她:「馮豐,有一句話我一直想告訴你……」
「馮豐,你要不要來看看?我來接你。」
葉嘉,獃子葉嘉,幾時熱衷起這樣的家庭聚會了?也許,再呆的獃子,也先是兒子,是兒子,就應該孝順母親的,不是嗎?
她們提議的地點,葉嘉很有興趣,可是,轉念一想,又說不好,說馮豐忙於準備考試,沒法出遠門。
她聽葉嘉細細的吩咐,心裏有甜蜜的感覺,一點也不覺得辛苦了。她寧願聽到他出差的消息——只要他不在家,他不在家,竟然變成了她的一種期待。
芬妮驚嘆:「你還會做飯?」
他心裏覺得微微疼痛,上前幾步迎著她:「馮豐,你最近都沒有吃飯嗎?」
「李歡,葉家的手段我是見識過的,你一定有機會的,不要氣餒……馮豐,我真是羡慕她,她至少還有你!」
和*圖*書冷的夜風,馮豐踩著滿地的小葉榕葉子回家。
這裏,裝飾得如此精緻,李歡為什麼會說「還沒弄好」?
馮豐完全的手足無措,葉嘉見了,笑話她,說兩個小姑娘尊敬你呢,你念書辛苦了,她們伺候你也是應該的。她也笑,內心裡彷彿自己真是這裏的客人,而且是不速之客。
「不知道,不想看。」
那些女人,自然一個也沒有來,李歡和她們的交易都是在酒店裡完成的。李歡的別墅,迎來的第一位客人是芬妮。
李歡一時怔住,神情張皇,就如一個被大人發現秘密的孩童:「對不起……芬妮……」
「快穿上試試,這段時間,誰都不能感冒。」
某一天的午後,李歡出門做一點事情。工人在打掃衛生,芬妮也隨手整理一些衣物。她走出房間時,看到工人拿了鑰匙打開那邊獨立的小天地,進去打掃衛生。即便已經算得上這裏的半個主人了,她還是沒有這個房間的鑰匙——其他房間的鑰匙,她都有。
打掃衛生的兩名婦女說:「這屋子定期打掃,可是,沒有人住,真可惜,芬妮小姐,你們怎麼讓它空著啊?」
李歡站在一棵高大的法國梧桐樹下,看一個女孩子拎著大書包從圖書館里出來。她益發的憔悴,書包太大,身子太小,冷冷的風,將她吹拂成空蕩蕩的瘦身影。
如小李飛刀,招招致命。馮豐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芬妮雖然只退出了娛樂圈幾個月,可是,幾個月已足以物是人非,加上她的經紀人對她當初的舉動很生氣,不肯輕易再下力氣,所以眼看好幾個到手的廣告合同又飛走了。
她看他幾眼:「喂,李歡,我發現你比以前帥了一點兒。」
她忽然想起芬妮被掌摑的事情,她看林佳妮溫柔無害的美麗笑容,心裏彷彿惡念頓生,竟然有一掌摑下去的衝動,可是,她不敢,她想,自己一輩子都不敢的。
她強笑一聲,躺在床上,兩個女生不敢耽誤寶貴的時間來磨嘰八卦,又拿起書本猛啃起來。
她被揪著,走也走不脫,兩人來到附近的一家酒店。
她抬頭,見是李歡。最近見到李歡的頻率彷彿越來越高了。
她掛了電話,兩個女生驚訝莫名地看著她剛剛要死去,可講電話時卻裝得精神十足,如一個健康人。一放下電話,臉色又是一片慘白,彷彿垂死掙扎的武林高手,凝聚了最後的元氣突然散了,立刻就要魂飛魄散。
「哈,多謝。」
心裏那麼急切,他拿了外套,駕車直奔C大。
這次小小的插曲並沒有令柯然退卻,她是個聰明的女人,早已知道馮豐和葉嘉在一起了,對自己並不構成任何威脅。
兩個月後,她回C城的家裡小憩,忍不住給李歡打電話吐苦水。她是李歡最欣賞的女性,加上憐惜她的遭遇,李歡自然義不容辭,立馬趕去陪她。
我寧願和這個世界上的任何人斷絕往來,也決不和馮豐斷絕往來!
「嗯。」
葉嘉本來是不同意的,覺得住宿舍條件不太好。可是,她覺得,要在學校才有讀書的氣氛,一個人待在家裡只會胡思亂想,白白浪費時間。她堅持,葉嘉拗不過她,只得同意。
馮豐趕緊拿了花,丟在外面的垃圾桶里,然後回來,大氣也不敢出一口,小心翼翼道:「伯母,您好點沒有?」
腦子裡嗡嗡亂響,馮豐幾乎一分鐘也待不下去了,她匆匆地說:「伯母,您好好休息,我下次再來看您……」
第二天,還是「通心粉」,林佳妮說,葉哥哥喜歡吃,就得所有人陪他一起吃,吃厭煩為止。馮豐勉強挑了幾筷子,然後,幾乎是落荒而逃。此後,就連每個周末回家的兩天,也變成了一種煎熬。
「何止帥了一點兒?你不覺得是帥了很多嗎?」
說是別墅里曾經有過女主人吧,又不像,這些裙子都是嶄新的,上面的吊牌標籤都還沒有撕掉。
她說不出話來,只讓她們先出去。
葉嘉進了實驗室,馮豐第二天一早,就獨自一個人去醫院看葉夫人。
「那就不結。」
葉嘉給馮豐打了幾次電話問葉夫人的情況,馮豐總是語焉不詳。葉嘉沒法,只好自己抽空去看了兩次。
她用力敲他的腦袋:「聽見沒有?你要一直對我好,好不好?」
李歡目送她離開,見柯然滿面不悅,也覺無趣,淡淡道:「走吧。」
眼前一花,黑影擋路。
大丈夫最怕無權,小男人最怕無錢。他想,不做皇帝了,做個有錢男人,也是挺好的。
葉夫人習慣晚起,葉嘉進她的卧室,才發現林佳妮也在,林佳妮一見葉嘉,鬆了口氣:「葉哥哥,伯母的病又犯了,正難受呢……」
她是真誠的,她想,李歡在這個世界太孤獨了,如果有一個令他稱心如意的女人,那也算他來到這個異世界最大的補償了。
「呵呵,那時,小豐一定是『熊貓』級別的。」
他常常很感慨,生活里,許久沒有過女人這樣朝夕相伴了,他想,這樣也是很不錯的。他覺得很幸福。
更重要的是,芬妮從不過問他的交友——其實,他並沒有多少朋友。
然後,她聽見葉嘉的笑聲。她記得葉嘉原本是不喜熱鬧的,為什麼,屋子裡會有這麼多人呢?他的改變,是林佳妮帶給他的嗎?
這一年的冬天到來的時候,李歡的賬戶上已經接近九位數了。一年的大牛市下,他持有的二十支股票,個個都是各個行業的龍頭股。他不在乎什麼K線圖,而是著意考察各個公司的經營情況、財務和贏利狀況,出手十分狠准,成為股市上一個最低調的神話。
李歡去機場接她,這一次,李歡明顯發現,芬妮彷彿老了好幾歲。
「誰會把鑰匙當玩具?無聊。哎,我不陪你啦,我要去看書啦」。
下午有一點兒罕見的陽光。馮豐背了書包,來到那片荷塘的椅子上看書。
柯然怔住,李歡的態度竟然如此強硬。
曾經堅持了一段時間的早晨鍛煉早已取消,所有時間都耗費在密密麻麻的題海戰術和離奇古怪的單詞符號里。
幾隻水鳥落在那片園地上,芬妮覺得美麗極了,笑道:「李歡,早點把那裡弄好開放吧,我覺得那裡最漂亮了,鎖起來真可惜。」
李歡看到那些卡片,一張一張拾起,放在一邊,神色十分平靜,彷彿在講述別人的故事:「我剛來到這個世界時,一文不名,全靠馮豐養著我。有一天我買彩票中了三千元,我們一起去吃飯慶祝。路過一家商場,馮豐看中了一條裙子,可是我買不起。她說她不喜歡這個,暴發戶才會穿這個。馮豐說她的理想是有大書房,有小花園。現在,我成了暴發戶,想起曾欠她的,每次看到好看的裙子,就忍不住買下來。馮豐,她只陪我共過患難,卻從未共過富貴。我並沒有其他心思,只是希望有一天,能把這些裙子都送給她……」
葉夫人面色一沉,十分無趣地走了。
「喂,馮豐……」電話里一片忙音,她已經掛了電話。
他瞪眼:「你自作多情幹什麼?我們是合伙人,我的妻子當然不能分享你的那部分,但是分享我的那部分還是可以的。」
李歡擁著她,完全的手足無措。兩人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他看她拿的是英語閱讀,很熱情地從背著的大書包里拿出一摞資料:「這是一些我覺得有用的資料,你看看吧。當初,我就是用這些資料,英語考了八十分。」
馮豐無奈,李歡年輕?李歡一千多歲了,別說父親,是爺爺也做得了。
寢室里的三個女生都染上流感,此起彼伏的咳嗽,震天價響。
她順從地出去了。
日子一天一天重複,馮豐卻覺得跟打仗似的。
這一次,林佳妮不再做「鹽焗大蝦」了,她和姍姍做了一個別出心裁的「通心粉」,那是葉嘉以前在國外念書的時候很喜歡吃的,幾乎百吃不厭。
「好,等你考完再約你。」
他看著她的眼睛,神色和聲音一樣平靜:「柯然,馮豐是我的朋友。我可以和這個世界上任何一個人斷絕來往,但是,就她不行!」
李歡無奈,深知她的性格,這個時候,只能支持她,決不能阻止她,拉她後腿,想了想,便走了。
柯然氣呼呼地收了項鏈:「我等你那麼久,什麼興趣也沒有了。李歡,你以後不許再和馮豐來往了。」
香港一個大導演拍新片,原本芬妮是定好的女一號,可是被一個新上位的女明星挖腳,芬妮淪為女二號。
「嗯。」
她背起書包就走。
芬妮的新片上市,過分高端的藝術片並沒有討好觀眾。加上她的角色有很多床戲和露點演出,被刻薄的評論家譏諷為「過氣玉女露點也難救世」,更破壞了她的清純形象,網上惡評如潮。她覺得疲憊,異常的疲憊,便推了一個價格不怎麼樣的廣告,回到C城。李歡問她有什麼打算,她只覺前途茫然,半開玩笑地說:「我不想去拼搏了,李歡,這世界,算來算去,就你對我最好了,今後,你養我吧。」
可是,和-圖-書她想念葉嘉,異常想念,心裏一萬次地祈禱,就他一個人在家吧,希望就他一個人。
李歡反問:「難道男女之間就不能是朋友了?」
為什麼會懷念呢?為什麼要懷念自己伺候別人的日子?為什麼還是如此深切地渴望能夠繼續過那樣的日子?他驚訝而又痛苦,自己莫非真的被虐得賤了?
芬妮搖搖頭,理解而溫存的笑容:「李歡,如果我沒有記錯,這是你第三次把我叫成『馮豐』了,以前的兩次,我都沒有說……」
「不拚命怎麼考得上啊,現在競爭激烈,我荒廢已久,基礎也不太好。」
「你是來念書的,不是來看路人甲的。」
他停下腳步,摸摸她的額頭:「在發燒呢。」
她拉了他的手,嫵媚而溫存:「答應我,以後不要再和馮豐來往了,好不好?那樣我會傷心的。」
「你很得意?」
壓力令得心情極度鬱悶,她要了一瓶紅酒。李歡也沒有阻止她。她一杯一杯地喝,幾乎一個人把一瓶酒喝完了,再看李歡時,眼睛都是花的。
李歡拉住她:「你不說餓了嗎?我請你吃飯。走。」
「她那種風騷|女人會和男人做朋友?」
馮豐長久地趴在圖書館的桌子上出神,往往盯著一篇英語閱讀半天,彷彿一個單詞都認不得了。
李歡也是半開玩笑半認真的。
「什麼重要事情?比你還重要?」
「好啊。我養你。」
正式入住別墅的那天,李歡又給馮豐打電話。
「不用,兒子,叫李醫生上門就可以了,他熟悉我的病情。」她拉住兒子的手,「兒子,你好久沒陪過我了,有你在身邊,我才好得快……」
背後半晌無聲,他叫她:「馮豐,馮豐?」

「呵呵,你不要後悔啦。如果那次你回來,沒準我一感動就答應嫁給你了。要真這樣,你怎麼還會有機會和芬妮在一起?李歡,塞翁失馬,焉知非福!芬妮才是你最喜歡的女人,如今,什麼都沒有錯……過……」
李歡失笑,他還以為兩人早就分手了呢。他想想,又給她買了一份昂貴的禮物送去。柯然收到禮物,暗自開心,以為他終究是屈服了,可是,他卻只說今後大家還是朋友,無論她有什麼需要,他都會幫忙。
她從他懷裡下來,拿了書包:「我好睏,葉嘉,我先去睡覺了。」
一條鑽石項鏈,熠熠生輝,可是滿面的怒氣還是無法消散,聲調也是酸溜溜的:「你可真是多情,還挂念著你的『前妻』啊!」
她拿起,一件一件地看,幾乎每個上面都有一張卡片,上面寫著買衣服的日期:
葉夫人躺在床上,滿面痛苦,有氣無力:「兒子,我好難受……」
「你得意吧。我要複習去啦,再見。」
他拉她在身邊坐下,細細地看她:「小豐,你的臉色真的很差,不要太拚命了好不好?我不是叫你不要做那些方案嗎?一心備考已經很辛苦了,再一心二用,會損壞你的健康的……」
她掙脫他的擁抱,神情倉皇:「李歡……呃……你快回去吧,芬妮等著你……」
「他有重要事情,忙不過來。」
「沒關係的,李歡,我們吃飯吧。」
「我就不能得意?」
「馮豐?」
心裏那種叫做「惶恐」的東西,一點一點累積,也許,某一天會變成巨大的高山吧。她靜靜地坐在角落裡,葉夫人、林佳妮、姍姍,她們繼續在談笑風生,商議出去旅行一趟。
「像什麼?」
有些被愛是很卑微的,自己和葉嘉之間,唯一可以倚仗的就是他的「愛」。如果某一天他的愛淡了或者不再愛了,就所有的一切,都煙消雲散了。自己毫無還手的餘地。
「小豐,你身體還好吧?」
「李歡,有事嗎?」
終於,李歡的影子出現,滿面笑容地在她對面坐下:「柯然,我給你買的禮物,看看喜不喜歡?」
彷彿趕考的書生,未來在此一舉,孤注一擲。李歡彷彿看見電話那端的憔悴,心裏隱隱難過,一個女人,如此拚命的時候,必然是她對人生和愛情都感到害怕。
她心裏一暖,一點也沒流露出疲憊,用了神采奕奕的口吻回答他:「葉嘉,這幾天我就不回家了,我考完了再回來吧。」
自己如何要他在母親和自己之間二選一?
早飯吃完,葉嘉沒出現,她想,是時間太早了吧。八點半,兩個女生出門,她想,還真早,葉嘉一定在路上。她又在寢室里待了一會兒,看書看不進去,拿起卷子,也做不下去。折騰半天,看看都十點半了,手機終於響起:「小豐,我母親生病了,我今天沒法來看你……」
「我……」
「這人,說你胖還真喘起來了。」
李歡遞過鑰匙,她打開看,裏面竟然全部是鑰匙,一串一串的。其中一串鑰匙只有兩把,用藍色的帶子系著,異常熟悉,那是自己曾用過的租屋的鑰匙。
「媽,你怎麼啦?我送你去醫院吧……」
自從逃離后,馮豐再也沒有去醫院看過葉夫人。
連續幾天都是蒙蒙的雨夾雪。
她沒有聽完他的話,倉皇跑遠,跑進圖書館的大樓,才發現自己還披著李歡的大衣。回頭,遠遠看去,李歡的身影在濛濛細雨中已經模糊……
馮豐慌忙站起來,叫他們自己出去玩,不用管自己,但是葉嘉堅持要等她考完,再找時間一起去。
她試圖掙扎,不合理不合適的掙扎,小小聲,完全的理不直氣不壯:「葉嘉,我很疲倦,我想在家裡休息,我不去好不好?」
她嘻嘻哈哈地立刻轉移了話題,葉嘉也不再提這個,兩人之間,不知為何,多了一點兒小心翼翼的味道。
葉嘉某一個周末回家的時候,見她歪著頭坐在書房的大椅子上睡著了,滿臉憔悴,長長的睫毛也遮不住黑黑的眼圈。
柯然大怒,兩人的關係正式結束。
兩天後,她給李歡發簡訊,李歡立刻回復,兩人又和好如初。
帶著一種怯怯的心情。
她心裏一酸,抱住他的脖子,聲音有些哽咽,這個世界上,對自己最好的男人啊,自己怎麼能失去他?她不由自主地低聲道:「葉嘉,我考上研究生,我們就結婚好不好?」
葉夫人冷笑一聲:「你也看到了,佳妮才是適合我們葉家的兒媳婦人選。她跟我合得來,也能給葉嘉以幫助,她知道他喜歡吃什麼,最大限度地為他做得更好,讓他後顧無憂,全力投入工作。賢惠而高貴的妻子,是一個男人最寶貴的財富,你呢,你能給葉嘉帶來什麼好處?除了索取,你能給他什麼好處?」
某一天上午,李歡路過以前租屋的那片小廣場,看到賣豆漿油條的,想起自己每天給那個懶惰的女人買早點的日子——就停車進去專門買了一份。自從兩人不在一起后,他幾乎再也不曾光顧過這些攤子了,現在,生活環境大變,更不會有這種機會了。
芬妮一時咽不下這口氣,才發現再回頭,娛樂圈已是人情冷暖,滿目凄涼。
芬妮穿雪白的貂皮大衣,面容嬌艷得如一位女皇。她提了衣箱,滿面笑容地看著李歡:「李歡,你不必送我。」
「何況還是小豐這樣漂亮的女生。估計很多男生追,是不是?」
她慢慢地走在黑夜的昏暗的路燈下,天上下著密密的雨夾雪,冷得人透心徹骨。
「你嫉妒我有魅力。我知道,呵呵。」
葉嘉笑起來。
「也沒多少啦。呵呵,期待明年去讀研究生,看行情好點不呢。據說現在C大很多找不到女朋友的老博士……」
在他的「鑽石王老五」生涯里,已經有了好幾個美女出現,但是,無一例外,他常常把她們的名字弄混淆,對著莉莉叫咪|咪,抱著咪|咪叫莉莉,惹了美女們一個一個老大不快。但是,在豐厚的禮品和現金面前,她們小小的不快很快就變成了香汗淋漓的嬌喘,他被服侍得完全像一個俯視天下的帝王。
林佳妮若有所思地進病房,柔聲道:「伯母,小豐姐姐怎麼啦?」
心裏像哽了塊石頭,許久,她才冷冷道:「隨便你。」
馮豐穿著厚厚的羽絨服,背著大書包,一邊往圖書館走,一邊彎腰,咳嗽得像一個佝僂的小老太婆。
他拍拍她的肩膀。
葉嘉放下電話,看她的臉色:「小豐,你最近臉色越來越不好了。」
某一處心弦在失守,崩裂,眼前慢慢地一團漆黑,就如一個即將走上審判台的犯人——很快,要證據確鑿了,辯白都沒有用處了!
「沒法,人一漂亮了,人家就會來搭訕,我有什麼辦法?」她拚命地唉聲嘆氣,「主要是我國男女比例失調,他們要提前做好準備,怕今後變成光棍。李歡,再過八十年,我仍然是吃香的老太婆。那時,說不定還有小夥子跟我搭訕呢……哈哈哈……」
「不是。是芬妮常常和我聯繫,有幾次,她生氣了……」
這裏,從來沒有這麼鬧熱過。
馮豐不知道葉夫人和他說了些什麼,反正,葉嘉的電話漸漸就來得少了,語氣也不太好,彷彿,他是失望的。
自己如何在他面前說他母親https://www.hetubook.com.com的態度?
李歡但笑不語。
芬妮來后,從未見那裡開放過,有一次,她很疑惑地問李歡,那裡那麼漂亮鎖起來幹什麼?李歡只說還沒弄好,暫不開放。
右邊是精緻的小花園,落地大玻璃的書房和一間看起來十分精巧的卧室。那是這院子里最好的一個地方,推開窗子就能看到外面的白鷺扇動翅膀。可是,那屋子一直都鎖著,獨立成一個體系。
手機響起,她拿起接聽,是葉嘉微笑的聲音:「小豐,今天怎麼沒有回家?我們一直等你吃晚飯呢。」
「不行,我努力了這麼久,就一定要考上,不但要考上,還要爭取考第一名。呵呵,葉嘉,我當初還是以全系第一名的成績進入C大高分子專業的呢。當初很多人都猜測是哪個牛人呢。後來我又是以第一名畢業的,當時,一個科研所來要人,只要一個,就要的我。我去了幾個月,實在受不了那麼虛假的學術氛圍,就辭職做了自由職業者,這下跟我的專業一點關係也沒有了,呵呵……」
他給馮豐打電話。這幾個月來,他跟馮豐聯繫得很少了,因為馮豐總是忙忙碌碌的,每次都說沒空。她全力投入研究生考試準備,再過兩個多月,就要考試了。
「你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也不是什麼好女孩,曾和李歡同居,對吧?」
「我看到你幾次在這裏看書了,你很喜歡這裏嗎?」
「當然了。」
她側臉看他的西裝,左看右看上看下看,終於還是沒忍住,扯他的袖子。
「葉嘉太辜負你了,佳妮。」
已經八點半了,柯然依舊坐在飯店裡,侍者不時好奇地看看這個面前擺了豐盛食物,卻一動不動、滿臉怒容的美女。
「放心吧,孩子,我一定幫你達成你的心愿。」
李歡沒有做聲。羡慕也罷,嫉妒也罷,馮豐,她幾乎遠在天邊。
「一起吃午飯吧?現在已是中午了。」
冷冷的夜風裡,他背著她往前走,一步一步,慢悠悠的。她曲起手指在他腦袋上敲一下:「喂,李歡,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你到底有什麼企圖?」
芬妮的手撫摸他的胸膛,帶著舒適的溫柔的技巧:「過去有什麼好的?重要的是未來。」
她緊緊抱住他的脖子,勒得他喘不過氣來,他大嚷:「馮豐,你想勒死我?」
竟有這事?
李歡,他怎麼會有這麼帥?她想,是西裝的緣故吧?
兩個小時后,李歡做好了一桌子的菜,端上桌子,他看著自己的勞動成果,很有成就感,聲音里都是笑意,大聲地喊:「馮豐,吃飯……」
第一次和葉嘉去探望后,馮豐提出,自己這幾天不去學校了,就幫著照看算了。可是葉嘉說她考試在即,母親也不是什麼大病,有葉家的老僕,還有林佳妮全天陪伴,加上姍姍也來幫忙,她就不用耽誤了,考試在即,不能功虧一簣。只偶爾抽空去看看就可以了。
兩人立刻駕車去超市,買了很多菜,像尋常的夫妻,做一頓像模像樣的飯菜。
葉夫人盯著她的眼睛,一字一頓,彷彿要她不僅聽清楚,更要刻在腦海里:「馮小姐,我實在太討厭你了,見到你,我即便沒病都會氣出病來。」
考試前的最後一個周末,馮豐按照慣例回「家」。
芬妮的魅力無可挑剔,只是那一刻,明明就是兩個人,明明就是軟玉溫香,他卻覺得天地間只有自己一個人——冰天雪地,意興闌珊。孤獨!異常的孤獨!彷彿一隻狼誤入了羊群,看著那隻對自己友好的羊,卻說不上話,那是兩個世界的生物。
「不要說對不起……」她調皮地眨眨眼睛,「李歡,這一個月,我過得非常快樂。可是,我也是個驕傲的女人,不能接受一個愛其他女人遠遠多過我的男人。所以,我放棄你,去找更好的。如果找不到更好的男人,我還有工作,我的經紀人已經說了,她給我接了三通廣告,還有一部大片,對了,就是陳姐投資的,真正的億元大製作。這是我東山再起的絕好機會,要是放棄了,我才真正無法翻身了。我熱愛我的事業,我決心全力以赴……」
只是,她本人也不曾知道。
「……我母親病好了,老年人圖個熱鬧,也一起去呼吸呼吸新鮮空氣。算是一次小型的家庭聚會……」
三個女孩子立刻七手八腳套上,一個個如臃腫的企鵝。
第一次,兩人不歡而散。
「哼,真是天真。曉波也說過這話,可他最後還不是乖乖回頭了?你為什麼就不能替葉嘉想想?誰願意放棄如此巨額的財富?馮小姐,如果你真有那麼一點點愛葉嘉,你多少替他想想吧,難道你喜歡看到他為了你一輩子和家裡作對?」
馮豐疑惑:「李歡,你這是什麼審美眼光啊?我每一件衣服都比這個好看……」
傍晚,李歡來等她吃飯。他最近常常來等她吃晚飯,也不打攪她,只是接她一起吃了晚飯,他就離開。
李歡淡淡道:「最近忙,以後再說吧。」
她已經睡著了,連胡話也不說了。
柯然追上去,兩人上車,李歡態度還是冷冷的,一言不發。再不若往日一般好言勸慰。柯然大感委屈,冷笑一聲:「你又看上芬妮了?」
他推給馮豐,馮豐拿起盒子左看右看,沉甸甸的:「喂,李歡,莫非都是黃金?快給我鑰匙,我看看。」
他和她擠在同一張大椅子上,抱住她,柔聲道:「小豐,為什麼這麼拚命啊?你最近很憔悴啊。」
「惡女人,你幹嗎打我?」他惡狠狠的,「當心我扔你下去。」
眾人談笑風生,誰也沒覺得這有什麼不妥。馮豐悄悄地看葉嘉,他彷彿早已習慣了,習慣了那位美麗的「田螺姑娘」無微不至的照顧和體貼。
這些,自己以前也做過,只是,現在已經輪不到自己去做了。
葉嘉也有些意外,好一會兒才點點頭:「到時再說吧。但願那時我不太忙。」
X月X日,今天給她買了十條裙子
「伯母,我和他只是合租,不是同居。」
「沒有,我兩個月前就沒有做其他事情了。呵呵,葉嘉,你養著我呢,我沒有做什麼事情。最近,我覺得好疲倦。」
她不知自己為什麼會說出這樣的話來,一時有點尷尬。
馮豐笑起來:「是啊,很多人都說他長得像李歡。為此,他很不高興,最討厭別人說他像李歡了。」
不遠處,李歡看見那個朝氣蓬勃的男孩子愉快地離去,才不緊不慢地走過來。
李歡不做聲。
馮豐的雙腿離地,輕輕晃動:「李歡,你怎麼來啦?有事情嗎?你和芬妮最近如何?你們要結婚了嗎?」
兩人的真正裂痕來自於芬妮。
每天眼睛都是花的,每天所有的情緒都是緊張和疲倦。疲倦,深入骨髓的疲倦,幾乎令人隨時可能崩潰。
「不,我現在不想吃。晚一點兒,我自己去吃。」
不僅不開心,還憂心。葉嘉,他已經越來越融入了適合他身份背景的生活,這偏偏是自己不熟悉的生活。
那天晚上,他擁著芬妮,漫不經心地說:「芬妮,你想不想知道我的過去?」
芬妮瞭然地微笑,神情楚楚,將眼裡的一絲感傷完全掩飾了起來。第二天,李歡送給她一件首飾,她欣然收下。李歡偷眼看她的神情,發現並無異狀,鬆了口氣。
「真不知那麼拚命幹什麼,女子無才便是德……」他看她面色不善,立刻轉了口風,「當然,你例外……」
「你知不知道,葉家的家規,如果不遵從家族的婚姻安排,就無權繼承家族的產業……」
「今晚空不空?有新片子出來,學生證五折。」
何況,他的母親才剛剛痊癒不久。
李歡撇嘴,當代的狀元又沒有花戴,更沒宰相千金招你入贅,那麼賣力幹什麼?畢業了也許連工作都找不到呢。
「還行,你不要擔心。」
兩個女生連呼可惜,什麼世道,帥哥都被狗啃了。今後努力掙錢吧,也許,下一個啃帥哥的,就輪到自己——這隻狗了。
她抬頭,很熟悉的一張朝氣蓬勃的面孔。她笑起來,男孩子吹了聲口哨:「還記得我不?法律研二的黃輝。」
「輕浮的女人永遠都輕浮。撇開李歡不談,你說說看,才認識葉嘉多久,你們就住在一起了?好人家的女孩子會這樣?」
這兩周時間里,馮豐每個周末回家,都是空蕩蕩的,葉嘉不在,這裏也就不成為家。她像個孤魂野鬼一般轉轉,看玫瑰園,發現玫瑰園好些玫瑰都凋謝了,如雨打殘紅,再也沒有了昔日的嬌艷。
偶爾,兩人還會談起馮豐,也一起給她打過電話,馮豐知道他們兩人走到了一起,驚得下巴都差點掉了下來,隨即又笑嘻嘻地祝福他們白頭偕老。
不久,他在C城的南郊買下了一棟小別墅。他怕麻煩,就選了一套精裝的樣板房。這裡有一片很大的湖泊,推開窗子,就可以看到白鷺在沙地上閃動翅膀。
「好啊。呵呵,這幾天我正好可以全神貫注備考。」
因為那次在葉家醉酒,得到m.hetubook.com.com林佳妮的良好照顧,葉嘉心裏對她的印象分數越來越高,這一次,眾人上門,他對她的態度,就比第一次時好得多了。
他的聲音悶悶的:「聽見了。我不對你好,還能對誰好?」
X月X日,新款出來,她穿著一定很好看
到葉夫人出院時,葉嘉破天荒陪她回葉家,並且連續在葉家住了兩周,說是為了陪伴母親。
芬妮走出來,似笑非笑地看他:「李歡,我不叫馮豐,我叫『芬妮』!」
柯然冷笑一聲:「難怪別人的妻子要掌摑她!」
馮豐無法,說自己每天去看一次就走,葉嘉見不耽誤她的功課,又可以每天得知母親的情況,便高興地答應了。
「不需要。我看見你,病才真好不了……」
她強行穩住心神,搖搖頭,合上英語卷子,疲憊地說:「我躺一會兒,一會兒就好……」
她搖搖頭:「我一刻也不敢偷懶,考完再說吧。」
「倒是你,你越來越難看了,跟個瘦猴子似的。」
「兒子,佳妮和姍姍明天想去郊遊,你陪她們去吧。」
「小豐,我好些天沒看到你了,上次聽你咳嗽,你不要感冒了啊。我乾脆馬上來看看你……」
幾乎要哭出聲來了,她默默地聽,不回答。
「謝謝你,芬妮。」
她點點頭。
冬天的天氣短,才六點多,已經完全黑盡。
「呵呵,不行啊,柯然要吃醋的。」
「考不上就算了,大不了我養你。」
她待得太久了,沒聽見外面李歡在叫她,他已經辦完事情回來了。
此後幾天,柯然一直等他妥協,可是,他始終沒有妥協,甚至,連電話都沒有再打一次。柯然覺得十分無趣,給他發個簡訊,說「我們分手吧」。
書房裡有燈光。她心裏一喜,躡手躡腳地進去,聽得葉嘉在講電話:「……好的,佳妮,就這樣吧,明天見……」
車聲遠去,李歡看暗沉的天氣,看細雨里的湖泊和閃動翅膀的白鷺、大大的花園、落地玻璃的書房……芬妮並不知道,沒有任何人知道——他的所有財產登記上,都寫著「馮豐」兩個字,她曾經渴望的一切,如今,都在她的名下了——
「老鴉笑豬黑,自己不覺得……」
何況,還有走「曲線救國」道路的林佳妮。這些,都似一道道鴻溝,要將許多夢想阻隔。
芬妮打完下手,李歡推她進屋子裡,不要窺探了自己的「秘訣」,芬妮心裏甜蜜,又跑回屋子裡看碟子。
「嗯,你要注意身體。這個關鍵時刻,要吃好睡好,還要記得鍛煉身體。」
她笑起來:「李歡,你怎麼每次都在我餓的時候出現?來請我吃飯的嗎?」
她用力推他:「你不要打擾我,考不上『狀元』可得你負責……」
某一個傍晚,三個女孩子回到寢室,看見李歡站在門口,拿了三件厚厚的羽絨服,三個女孩子無不愕然。
壓抑得要窒息,他帶了自嘲的口吻:「皇帝都配得上的女人,還有什麼豪門敢如此大胆挑剔?我替你滅他九族……」
這一看,才發現這片獨立的天地里,有一間很大的卧室,裏面放著豪華的雙人床。比鄰的書房,一應俱全,連電腦都擺好了的。透過落地大玻璃,可以看見外面的花園和不遠處的白鷺翩翩飛舞。
葉夫人拉著她的手:「佳妮,這些日子委屈你了……」
X月X日,一件,送給馮豐
他聽她咳嗽一聲,才發現已經是秋天了。他拿一件衣服給她搭在身上,她惺忪地睜開眼睛,抱住他的腰,含含糊糊地嘟囔:「葉嘉,我很久沒看見你了。」
她鬆開一點兒,笑嘻嘻地:「李歡,沒有人對我好,所以你要一直對我好。即便我對你不好,你也要一直對我好。好不好啊?」
「小豐,你怎麼啦?怎麼不說話?」
李歡一時開心,說:「我今天給你煮幾個小菜吧。」
第二天一早,葉嘉起床,拿了一些常備葯,跟母親說一聲就準備出門了。
她聽見葉夫人的笑聲、姍姍的笑聲、林佳妮的笑聲,還有其他陌生的笑聲……都是些年輕人,葉家的親友或者世交吧?
馮豐大笑:「李歡,你不像皇帝了,你像……」
一早,馮豐起床就盯著寢室的門,心神不定,有時,又看看手機。葉嘉說了今天來看自己,會來嗎?她暗暗後悔,自己昨晚為什麼要拒絕他來看自己啊?明明是那麼期待的。
「過」字被一陣緊緊的擁抱阻斷,李歡伏在她的耳邊,聲音慘痛:「我曾錯過了我最重要的人……以後,我絕不能再錯過了……」
李歡在她身邊坐下:「看你得意的!被一個乳臭未乾的毛頭小子搭訕,有什麼好得意的?」
「一點小感冒,去什麼醫院?我買了很多葯……」
「誰叫我遇上你這個女暴君。不說好話,就會死得很慘。」
「太疲倦了就休息吧。小豐,我會養你一輩子的,並不在意你是什麼學歷。」
馮丰神秘地小聲說:「他呀,是做牛郎的……」
迎面,碰上返回的林佳妮。她沒和她打招呼,匆匆走了。
她暗吸一口氣:「不用啦,葉嘉,你不要打攪我複習功課,很快考完了,我就會回來的。」
他摸著她冰涼的手背,脫下身上的大衣,將她蓋住,讓她肆無忌憚地靠在自己懷裡,哭得幾乎要背過氣去。
聰明的男人,這個時候是不會去和女人分辯對抗的,李歡轉移話題:「對了,今晚我們去看電影吧?什麼片子好看?」
「李歡,你居然還記著自己是皇帝?你不是已經成了股神嗎?不對,還是『第一美男作家』呢,哈哈哈……」
「當然啦。本來繫上就沒幾個女生。」
兩個女生又問:「這人怎麼那麼面熟?長得好像今年『超級帥哥』那個退賽的人氣選手李歡。」
「這周不回了,不敢偷懶,等考完再說。」
「多謝伯母。」
葉嘉的眼神有些奇怪,慢慢地開口:「小豐,我母親並不是一個很難相處的人。她病了,你沒去看她她也沒責怪你,只說你忙碌。好在有佳妮照顧她……」
葉嘉的聲音很抱歉:「小豐,明天我要去北京出席一個會議,回來后,估計剛剛是你考試完了。那天,我來接你回家,我們好好慶祝……」
他陪伴母親,是應該的。
馮豐哈哈大笑起來,一陣微風吹掉一片小小的葉子,拂著了眼皮;也或許是一粒塵埃,不小心鑽進了眼眶。她揉揉眼睛,邊笑,眼淚邊涌了出來。
「呵,是啊,我們都忙嘛。葉嘉,等我考上了研究生,我們就結婚,好不好?」
她在床上輾轉反側,一整夜,身邊都是空蕩蕩的,葉嘉,他整夜都沒來睡覺。第二天起床時,她發現葉嘉已經走了。
芬妮擦了擦眼淚,強笑:「哦,李歡,你怎麼喜好收集裙子?呵呵……」
「啪」的一聲,一記耳光落在李歡臉上,柯然怒不可遏地瞪著他,「停車!」
「怎麼會?我已經換了近十個女朋友了。馮豐,每個世界都一樣,有錢的男人,永遠也不會是光棍的。」
她不說話,忽然靠在他肩上,幾乎是號啕大哭起來。
「我改天一定來參觀,可是,現在不行啊,等我考完再說吧……」
葉霈和葉曉波都在歐洲,葉嘉又要開始新的科研項目。葉家雖然傭僕成群,但是沒有子女親人照顧,葉夫人畢竟覺得孤寂。好在林佳妮幾乎是全天候陪伴,真真比親生女兒還貼心幾分。葉嘉和馮豐去病房看了幾次,見到林佳妮忙前忙后地貼心照顧,葉嘉心裏對林佳妮真是由衷的感激。
她還有心情開玩笑。
一個笑吟吟的聲音響在頭頂:「嘿,你好。」
芬妮乍見柯然,有些意外。但見她一副妒婦的嘴臉,不欲和她爭執,委婉找了個借口起身告辭。
她強行咽下淚水,低聲道:「除了不能給他帶來財富,其他的我都能做到。我能令他快樂……」
「喂,馮豐,你幹嗎?」
她看他突然出現,有些意外:「有吃啊,每頓都吃很多。」
馮豐正在做習題。對著電話嚷嚷:「我現在沒空呢,你請幾個美女去開派對嘛。」然後,就掛了電話。
「你們不是講究什麼愛情就要為對方著想嗎?你為什麼不放手?為什麼要拖累他?」
李歡哭笑不得地看看手機,又看看前面閃動翅膀的白鷺,心想,最先來這裏的女人會是誰?是酒吧認識的莉莉還是咖啡廳認識的咪|咪?或者在網上認識的女大學生瀟瀟?
芬妮笑起來,沙沙的聲音,磁性而充滿了濃濃的女人味:「我相信。每個男人都希望自己是皇帝。呵呵,你就是我心目中的皇帝,我會伺候得你比皇帝還舒適……」
「不,伯母,我只是希望默默地站在他身後,總有一天,他會注意到我的。」
「哦,明天?不行。明天早上我得去看看小豐,我聽她在電話里咳嗽,馬上就要考試了,她那麼拚命,我怕她生病。後天我又要去北京出席一個會議,沒法去看她。」
「好的。你好好休息,我明天來看你。今天,家裡有hetubook•com.com一些朋友,走不開,是佳妮和姍姍她們組織的一個小型派對,還有舞會。以前,我從沒參加過這些,這次,還覺得挺有趣的,可惜你不在,你要在家我教你跳舞,你一定會開心的……對了,我還是佳妮教會我的……」
心裏忽然有很強烈的願望,一定要見到她,馬上見到她,帶她來這裏,兩人一起看沙灘上的白鷺,看芬芳的花園,在寬大舒適的書房裡上網、聊QQ……
芬妮有些奇怪,最近哪裡忙?自己一直閑著沒事呢。可是,她看李歡神色淡淡的,她是聰明的女人,從不願強迫男人做自己不願做的事情,便忍住不問了,畢竟,這是李歡的地盤,李歡才能做得了主。
兩個人在旁邊的一張木椅子上坐下。
「芬妮,如果我說自己曾經是皇帝,已經一千多歲了,你相信不?」
李歡握住她的手,由衷地說:「芬妮,你如果有什麼需要,一定要記得找我!我永遠是你的朋友。」
又一支股票漲停盤。
冬日的早上,天空下著濛濛細雨。
她驚訝:「不要是我破壞了你們吧?」
「不用,真的不用。我身體好得很。」
「考不上也無所謂啊。」
她在C城待了半個月,倒有七八天和李歡出雙入對。柯然如臨大敵,加上她很早就對芬妮不順眼了。眼見這個女人竟然陰魂不散地又來挑釁自己,心懷不忿,哪裡咽得下這口氣?終於有一天,李歡和芬妮約會回來時,兩人爆發了激烈的爭吵。
一個人該屬於什麼地方,也許,她就只能在一個地方,進入了其他世界,必然死無葬身之地。
有好幾個晚上,馮豐連續夢見自己拿著英語試卷,竟然一個單詞都認不得,慌亂之下,只能A、B、C、D……一個個亂蒙。
「芬妮,對不起……」
林佳妮拿了兩盤水果,一盤她和葉夫人、葉嘉吃,一盤,馮豐和姍姍吃。
心裏一窒,她木木地站在門口,葉嘉回過頭來:「小豐,你回來啦。」
我怎麼會開心?我一點都不開心。
「你敢!」葉嘉吻住她,兩人嘻嘻哈哈地擠成一團,許久喘不過氣來。好一會兒,葉嘉才放開她,嘆息一聲,「小豐,我們好像許久也沒有親熱過了。」
馮豐是全力投入了研究生考試的準備中,每天早起晚睡,像一頭拚命轉動的陀螺,消瘦得極快。
兩個女生大驚,立刻扶起她:「馮豐,你要不要緊?我們送你去醫院吧?」
「葉嘉說他並不需要這份家產。」
「嗯,我會找你的。」她笑得嫵媚多姿,又帶了點兒嗔怪,「李歡,我真羡慕馮豐……不,是嫉妒。如果這個世界上,也有男人如此待我,即便死,也值了……」
和李歡面對面時,她指責他:「你幹嗎轉性子了?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
他的聲音不由自主地柔和起來:「馮豐,我來看看你好不好?」
眼前又模糊成一團陰影,她很想放聲大哭,卻還是笑吟吟的:「葉嘉,你好好玩吧。我要複習功課了,不跟你多說了,再見。」
兩個女生好一會兒才驚嘆出聲:「這個女人,演技這麼好,下一屆的奧斯卡影后,非你莫屬了……可是,你為什麼不讓你的男朋友知道你不舒服?他現在正應該關心你啊?」
拿到鑰匙,心裏前所未有的激動,比賬戶上的九位數更令他激動,這是自己在21世紀的家——憑藉自己的心血掙來的產業。從此,就有一個固定的「家」了。
「因為,我想考上『狀元』啊。」
「好看不中用。這個時候,講什麼好看?暖和最重要。」
「呵,考上才結?考不上呢?」
「還有舞會,你快去陪她們,一定要陪佳妮好好跳幾曲。佳妮說今天要教你跳一種新的舞步,她小時候學過幾年芭蕾的,跳得可好了。」
她在這個貴婦人面前,每次都是落荒而逃。
她木然站在門外,聽陌生世界的繁花盛開,好一會兒,才轉身離去。
林佳妮陪著葉夫人在說笑,見馮豐來了,熱情招呼她,葉夫人淡淡道:「佳妮也累了這麼久了,出去透透氣,我和你小豐姐姐說說話。」
他任她盡情地哭泣,也許她需要這樣一場發泄。終於,她哭得累了,默不做聲地靠在他懷裡,好一會兒,才抬起頭來,悶悶地:「李歡,我走啦,我要去複習了。」
「這是我們的所有房產的鑰匙,你當然得有一套。馮豐,我來這個世界,我們一起住過的兩套租屋,我都買下了,那串多的鑰匙,是新買的別墅的鑰匙。以後,你隨時可以去看,是你的東西。」
李歡,幾時有這種收集女裙的嗜好?
「對不起……」李歡語無倫次,「我和她一起生活久了……現在,家裡突然多了一個女人,我,我……我是習慣成自然了……對不起……」
她不敢一個人待在這裏,彷彿這座房子大得像無窮無盡的冷宮。她趕回學校宿舍,看見熟悉的上下鋪和三元錢一個的盒飯,兩個考研的女生扔的臭襪子在衛生間里發出一股怪異的味道……她鬆了口氣,這裏才是自己熟悉的世界。
「芬妮,對不起……我……」
李歡住到了C大的賓館,從此,馮豐的飲食條件大為改善。他在賓館訂好了一日三餐,每天都有雞湯和鮮美的粥點、特製中藥,放在精美的陶瓷餐具里,滾燙而鮮美。他還請來私人保健醫生,上門替她診治、按摩,放鬆心情,服侍得她跟皇帝似的。寢室里的兩個女生得以分享一切,每個人的感冒都好了大半。享受之餘,不免一個個感嘆,這個男人,可真會安排享受啊,如果每個學生的讀書生涯都是這樣,那誰都願意搶著去讀書的。
「馮豐,我沒有跟她怎麼樣……」
葉嘉明明是同意的,可是,她聽著,心裏總是有點怪怪的,彷彿他不太情願,可又說不出他哪點不情願。
早已是干荷葉色蒼蒼,老柄風搖蕩了。她盯著枯萎的一池塘,驚訝四季的奇妙,花木枯萎了還能新生,人呢?人枯萎了怎麼辦?
「什麼話?」
李歡起身,神情淡淡:「我送你回家吧。」
「諂臣,見風轉舵的諂臣。哈哈。」
馮豐也感嘆,自己其實也有「一百萬」放著,可是,為什麼就沒想到如李歡這般享受呢?看來,享受這種事情,還是要看人的,就如窮人暴富,有錢也不知道如何花的。
「小豐,你身體還好吧?我明天來看你。」
李歡的目光還在看向那個走遠的男孩子,高深莫測地:「那小子是誰?」
李歡不答,反問:「你和葉嘉最近如何了?」
「那是你沒遇到佳妮這樣好的舞伴,去吧,兒子,你一定會越來越喜歡的。」
距離一月份的研究生考試已經只有十幾天。
馮豐落荒而逃。
柯然見他不開口,更是嬌嗔,知道自己撒撒嬌,他一定會妥協的,以前,他不是沒有妥協過。她已經退出娛樂圈,年齡也不小了,也漸漸地不再喜歡玩隨時換男友的遊戲。她是個聰明的女人,已經過盡千帆,如果自己的男人和其他女人藕斷絲連可不是什麼好事。
貴賓病房一點不像病房,倒像總統套房,舒適而幽靜。
那兩個女生大大點頭,對李歡崇拜得五體投地,一個個疑惑地問馮豐:「那個男人這麼年輕,怎麼倒像你的父親?」
壓抑了許久,她從來不敢流露的情緒,連哭泣都不敢的苦悶,終於在這一刻完全爆發。
李歡看她喝,知道她需要放鬆或者是一場發泄來緩解壓力,他一點也沒有阻止她。等她喝得差不多了,他扶她出去。
她的臉微微一紅,聲音微弱:「伯母,我並不覺得委屈,我喜歡葉哥哥,從小就喜歡他,無論為他做什麼我都願意。我也很喜歡陪著您……」
她靠在他的懷裡,她一直認為,這個胸膛是那麼堅實可靠,可是,也許,自己又一次靠錯了對象。
「不,沒有芬妮,沒有柯然,馮豐,我沒有和任何女人在一起了,馮豐,我只喜歡你一個,永遠都只喜歡你一個……」
車內的暖氣開得太足,有一種曖昧的暖流在流淌。兩人對視一眼,兩個孤獨的男女,很自然地住在了一起。
快到家了,豆漿油條已經冷了。遠遠地,他看見芬妮的笑臉。他也笑起來,緊走幾步,隨手將豆漿油條扔到垃圾桶里,然後沒事人一樣地向她走去。
葉嘉的聲音淡淡的:「你先去睡吧,我今晚加班。」
好不容易,她們玩得盡興離開了,葉夫人又病了。雖然不是什麼大病,但是,老年人一病也不容易,醫生說要住院兩周。
馮豐不喜歡吃這個,幾乎對於所有西餐、麵食的東西,她都不喜歡。周末接連兩個晚上,她看著葉嘉吃掉滿滿兩大盤「通心粉」,心裏覺得異樣的悲涼和疼痛。
「快走開,不要胡言亂語。」她閃身,一個箭步往圖書館里跑,像個機靈的小學生。
她蓋上盒子推給他:「嘿,我還以為是什麼珍珠寶貝呢,原來都是鑰匙,李歡,你弄什麼玄虛?」
行不行呢?她說不出來。只是,他無論如何也不肯離開,她想,就當雇了個皇帝做書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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