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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歡

作者:步微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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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五 黑子:讓著女人的才是真爺們

番外五 黑子:讓著女人的才是真爺們

愛娣楞了下,接著擰開蓋子,說:「算了,你笨手笨腳的,還是我來。」
「你找姜大哥打架去了?」愛娣知道今天黑子答應了見慶娣,所以有此一問。
愛娣白他一眼,「能有什麼效?最多出出氣。」
不一會,四個伴郎倒了一個被抬下去,黑子一邊耍賴一邊沖這邊擠眉弄眼的,鄰桌的起鬨聲一浪高過一浪,光耀搖頭說:「你們兩個,加一起也六十好幾了,還跟小孩一樣?」
這個並不美妙的新婚夜,聽著身邊規律的呼吸,黑子心頭的沮喪漸漸淡化,繼之而起的是疑惑不解。愛娣為什麼會這樣?難道她以前和向雷也是……
他們回到自己的小屋,愛娣嚷嚷這幾天必須學會游泳,黑子義不容辭擔任老師。只不過,偌大的泳池只有他們兩個,黑子兩隻手又放肆,游泳課最後演變為嬉水打鬧。
婚禮來賓一部分是黑子單位的領導和同事,一部分是自小到大的哥們,一部分是德叔生意場上的朋友,還有是關係戶。長輩和領導們退席后,酒宴上剩下的全是年歲相當的,一干好友打定主意要好好給黑子賀一場,盛情難卻,黑子面子上氣勢不減,暗地裡卻大感吃不消,一雙眼不停往姜尚堯的席面上瞟。
「只大四個月,不是半歲。」
「手疼的不是你!」
「……愛娣,你想不想結婚?」
黑子黑著臉轉向老梁,「我群發了。草!我不小心群發了!」
區勝中大隊長莫名長胖了半邊臉,眼眶青紫,嘴唇裂開了幾道口子,血印還在下巴上。
「行,看你們面子,我不和他多計較。」姜尚堯放下筷子,順手拿起自己半滿的酒杯,大步走向最熱鬧最難纏的那桌去解圍。
「可你都三十的老光棍了,我記得你比姜大哥還大半歲的是不是?」
……
委婉的道歉讓黑子好過了些,他衝著她後腦勺笑了笑,「不老實,我知道你在說謊。」
第二條:「老大,你愛我,我不愛你。」
「你會不會也覺得這回是我不分是非,不講道理?」
老梁張口結舌,想說什麼,接著指指他手中的機子,「又來了。」
愛娣啼笑皆非,又有些心疼。之前總給她壓迫感的黑子那一晚頭枕著她肩膀,絮絮叨叨沒頭沒尾地訴苦,像個在大人那裡求不到心愛玩具的孩子。
黑子隨她傻傻地笑起來。
愛娣被唬得退後兩步,隨即往他身後偷眼望去。
伴郎的位置沒有姜尚堯的份,慶娣悄悄問未婚夫有沒有生氣,平心而論姜尚堯是有些不滿,想起當初黑子說兩人一起結婚擺酒的話他就來火,不聲不響的,居然搶到他前頭去了。至於黑子余怒未消,不請他做伴郎的事,姜尚堯倒是不太介意,他自信滿滿地對慶娣說:「你瞧著,他有求我的時候。」
讓她怎麼解釋根植在心中的那種恐懼感?那鏤刻在噩夢裡的高大陰影,那夾雜著酒氣和慾望的粗重的喘息?一想到便讓人不止地戰慄。
望向興奮地衝進來說要換衣服去游泳的愛娣,他心疼得只想把她摟緊懷裡好好安慰。
第一條:「區隊?要辦戶口?」
愛娣想了想,感覺自己快分裂了,腦子裡一個尖利的聲音激昂振奮地嘶吼「他有八套房子,三間鋪面」,同https://m•hetubook.com•com時,一個冷冰冰的聲音在細聲警告「不能輕易答應,太容易了人家不會把你當成寶。」
沙灘椅太窄,愛娣像只掛在樹上的考拉般伏在他身上。她微微抬起頭,迎上黑子燃燒著欲/望的眼睛,伸出舌頭舔了舔自己被黑子吸吮得腫脹的嘴唇。
「不是這個問題,」愛娣煩躁地扭過身來,對上黑子認真的眼睛,她又瞬即轉回頭去,「我沒法解釋。」
懷裡的愛娣明顯繃緊了肩膀,好一會才說:「也不是的,可能今天太累了,心煩。剛才推你那下不是有意的。」
她有些怔愕,又像是在咀嚼他話里的意思,接著綻開笑,「這樣的晚上,全是我喜歡的。」
「丟人丟大發了。」黑子抹抹臉,鼓起勇氣繼續看,簡訊說:「酸得我牙快倒了。店子忙,先不和你扯,晚上有空再說。」
正在擰瓶子蓋的愛娣聞言站了起來,被她居高臨下地審視著,黑子吞了吞口水,「我是說真的,我想結婚了。」
「……以前沒有。」聽見背後的呼吸聲粗重了幾分,愛娣意識到黑子可能會誤解會生氣,連忙解釋說,「以前和向雷其實也少。和別人沒關係,是我的問題。……我聞見那酒味難受。」
「看什麼看呢?幫我找幾條止血貼來。」
想起她嬌嗔的小模樣,黑子就美滋滋的。他喜歡愛娣,喜歡她的伶牙俐齒,喜歡她爽利不記仇的性子,喜歡她偶爾兇巴巴的表情,也喜歡她圓潤的小胳膊小腿,但事實上,這些年朋友處下來,兩人並不十分了解。
許久等不到回應,黑子把臉埋在愛娣的長發里,又問:「以前也這樣?」
第五條:「心肝,好久沒來國會山了,想死我了!今晚我等你啊!最好多帶幾個朋友,最近有幾個小姐妹跟著我跳場了。么么!深吻!」
「我有那麼窩囊?」黑子一咧嘴,噝噝地抽氣,「快去找幾條止血貼,你姐夫下手真狠。」
感覺到某處的硬實,她得意地笑了笑,俯下頭吻他。
「以前我也不是沒……」黑子一臉尷尬,也說不下去了,「以前的事不提了,我往後再胡鬧,你只管抱著房產證和我離婚就是了。」
「我早跟我姐說過了,粗人還是要粗辦法解決,跟你講什麼道理?姜大哥直接掄拳頭打到你服氣就是了。」
黑子和愛娣的婚禮定在十一。兩人的愛巢,愛娣看上了公安宿舍的那套小二居,不顧黑子的反對,意志極其堅決。
「可這也太突然了,」愛娣喃喃自語。出於女性的直覺,她早已發覺他的心思,否則當初向雷他媽捕風捉影地說閑話之後,她也不會見到黑子哥就繞路走。「可這也太快了。」
「嗯?」
夜更深沉,籬笆邊的軟枝黃蟬微微舒展花瓣,她在他掌下戰慄,那不是恐懼,而是交融的愛。
愛娣困惑地望向他,「你不喜歡?」
趁著她發愣,黑子溜進房間撥通慶娣的電話,躊躇很久,仍然難以啟齒,最後咬牙問說:「慶娣,愛娣是不是以前和向雷有過什麼……難堪的事,所以……」
慶娣立刻想起早上愛娣的那通電話,愛娣說她搞砸了新婚夜,問到具體原因又吞吞吐吐。黑子這一說和-圖-書,慶娣自然就聯繫到夫妻間的事。
黑子頓時心花怒放,再仔細再看了看屏幕,確實是「愛娣」兩個字。
她聽見自己開口:「我去醫院檢查過,我沒問題。就是那方面……生育方面,你呢?」
愛娣之所以答應了他的求婚,黑子自己琢磨是因為愛娣對他有五分的喜歡,另外那五分大概出於實際的考慮。這丫頭最愛的就是月底結賬時數那流水賬上一排的零,並且假裝其中不含成本支出,然後自我滿足自我陶醉好一會。既然她好這些,他把房子都給她就是了,黑子在這方面沒多大要求,反正睡覺就那幾尺的地方。
但是洞房夜,已經消失的壓迫感又隨著黑子湊過來親吻時噴吐的濃濁酒氣,隨著他覆上來時那巨大的陰影重新出現在她心裏,並且令她越來越慌張,再也堅持不下去。
「我姐……」愛娣合上嘴,帶他進了小庫房之後才問,「姜大哥把你揍成這樣?」
剛吃完晚飯,愛娣就在店門口迎來了專程向她求助的黑子。
「喝酒我能戒,……戒少點。說話爆粗那是習慣,以後我改。你看我還是公務員,旱澇保收的,以後不會餓了你。至於高,高還不好?你喜歡向雷那樣的矮矬子?」
「道理說不清,當然還是拳頭解決。簡單,有效。」黑子呲牙,「再往下一點。」
這一想,既有些幸災樂禍,又酸溜溜的有些不好受。黑子轉過身,將背對著她的愛娣摟緊懷裡,「我知道你沒睡著,愛娣,和我說說,你不喜歡做那事是不是?」
「怎麼還不回?」
「你又不是第一次見我喝酒。」
他父母相當不滿兒子的眼光,沒想到黑子弔兒郎當混到三十,竟然找了個二婚的!聽到黑子傳來的這些話,老兩口嘴上不發表任何意見,但是黑子媽轉頭就對鄰居誇起了未來兒媳。
「一家人還說這個?睡吧,這些天確實累了,明早還要趕飛機。」
黑子猝不及防,還好體格壯實,倒是沒仰面掉下床腳,而是歪向了床外。他一隻腳撐在地板上,楞了好一會,這才坐起來,開了床頭的燈,問:「這是怎麼了?」
依稀見愛娣面色和緩了些,黑子手摟緊了她的細腰,俯下頭吻她的鼻尖,含含糊糊說:「你這炮仗脾氣……」
黑子一副被打擊到了的表情,除了喝酒與粗魯之外,他一直以為其他的都是天下女人眼裡的優點。
黑子注視她的背影,默默地把床頭燈關上。
「轉給我?你傻了?你腦子進水了是不是?你算算賬,那是多大一筆錢啊,你就這樣隨隨便便丟給人?有你這樣不把錢當錢的嗎?」她恨鐵不成鋼地說一句跺一下腳。
她勉強壓抑下厭惡的情緒,把臉轉向另一邊,黑子感覺到她身體僵直,手掌摩挲她一側的臉龐,低聲取笑說:「這有什麼好害羞的?我倆都不是頭一回。」
「不快,你姐他們不是要結婚了嗎?我們趕在前頭。這樣的話將來就是他和我們攀親。」
發出上述簡訊的黑子坐立不安,眼瞅著手機不放,嘴上問:「老梁,這樣究竟行不行?」
她心裏難過,又無從解釋,聽黑子焦慮地嘆息,慶娣打起精神,說:「黑子哥,有些事等愛娣願意時再開口問她https://www.hetubook•com•com吧。不過,最好別當她面喝太多酒,我爸酗酒你知道……她性子直,小時候挨我爸的打是最多的。而且,那年……那年她從家裡搬出來,也不是沒原因。」
「當然行,把妹就是要甜言蜜語,想當年我——」
我去!原來是為了鬥氣!
「急什麼?我費了多大的力氣幫你在網上搜到這些話,又經過我苦思才編出來的情書,愛娣收到了肯定要心花怒放地品味個三五遍的,然後——」
月亮躲進雲里的時候,他一手托著她,一手撐著扶手,重重地吻她。在水裡,她比前一晚放鬆得多,手臂攬著黑子的頸項,溫婉回應。
愛娣果然有些感動,「我姐都沒這樣誇過我。」
愛娣手忙腳亂地找出雲南白藥遞給他,黑子疑惑地問:「我自己來?」剛才趕回賓館救場的老梁怎麼說來著?
慶娣取笑她:「算盤打得再如意,也沒有十全十美的好事。對了,我還要發個簡訊恭喜黑子哥,戶口本上多了個人。
「人都不在了,」愛娣重新給他上藥,「別提了。」
「我喜歡,但是我怕你不喜歡。」他坐直了些,「我更喜歡你做的所有事都是你喜歡的。」
但是,黑子哥不是她爸爸,雖然一樣那麼高,一樣粗魯,黑子哥粗中有細,有些時候是溫柔的。
黑子吸口氣,打開來看,
黑子眼角餘光掃見兄弟身影,舒了口長氣,心想再不救駕,今晚上撂在酒桌上,我還怎麼和你姨妹子洞房?
黑子嗅了嗅周圍空氣,「那我再去洗個澡。」
黑子聞言喜上眉梢,覺得自己撿到寶了,如此通情達理的老婆打著燈籠難找。平常愛娣的那些小脾氣在他心裏壓根不值一提,只要大事不含糊,小處偶爾使使性子才更有情趣不是?至於父母反對的理由,更是不消理會,時間久了,互相了解了,再有他中間說說好話,努力造人,兩老自然會改變看法。
這也太侮辱人了。黑子瞪圓眼,「他也好不到哪去,估計這會你姐也才幫他貼滿了膏藥。」
愛娣一臉獃滯,像被飛來的餡餅砸中了腦袋,她心裏狂亂地撥拉著小算盤,打出一串能讓人爆血管的零。
這個吻從泳池裡一直到岸上的沙灘椅,品嘗她的馨香,輾轉不休。
晚上吃了飯,兩人手拉手在沙灘上散步。大東海的椰林籠罩在月光下,海浪溫柔地擁抱沙灘。愛娣時不時向他笑笑,昨晚的不愉快在她的笑容里煙消雲散。
「愛娣……」
「我不想。」
「我也沒問題!」黑子驀地漲紅臉,一時間眼眶的淤紫也不明顯了,「應該,沒問題吧。」
愛娣垂下眼,將東西收拾好,才開口說:「我是真怕了。」
而愛娣轉頭則對姐姐叫苦連天,「我是真怕了和公公婆婆住一個屋檐底下,沒事也能招惹些是非來。房子小就小吧,擠得滿噹噹的,誰也插不進腳。姐,天曉得我有多喜歡雍景豪園那套複式啊!」
「我怕你抓賊反過來被賊抓了。」
第四條:「菊花痒痒。」捎帶一個扭動的表情。
第三條:「我靠!」
燈光突然入眼,愛娣掩飾地遮住半邊臉,縮坐在枕頭上,聲音低沉地說:「可能是……酒氣太大了,我有點……受不了。」
愛娣豎起眉www•hetubook.com.com毛,惡狠狠地開始趕人:「區大隊長,葯擦完了,你可以滾蛋了!」
可他不知道的是,愛娣答應他的求婚,不僅是出於對他的喜歡,也因為那天晚上在於丕的酒吧里,黑子摟著她嗚嗚哭時說的那些話。
小庫房兼做了愛娣的辦公室和員工更衣間,貨堆旁就是一張小桌,兩張椅子一放,幾乎挪不開身。兩人緊緊挨著,黑子輕輕一嗅便聞到她身上的馨香。他心裏一樂,打算下禮拜開會時要多多表揚老梁那個區段最近的警務工作。
「轉給你我有什麼不放心的?你這人雖然脾氣壞嘴巴壞,又貪財了些,但是心眼不壞。對你好的人,你能掏心窩子對他。」黑子想了想,把「對你不好的那就是死仇」這句咽了回去。「我一直對你好就是了。」
她的主動令黑子心弦為之一緊,明白是昨夜的補償,「愛娣,你不用這樣。」他艱難開口說,雖然這話太違背本能的慾望。
愛娣停下手,黯然點頭,良久后說:「那一年,雁嵐瘦得好厲害。她走前的那天晚上我們倆其實見過一面……那時我心裏就在想,她好像魂兒都沒了。」
她是這樣對黑子說的:「小是小了點,但也足夠住了。關鍵是你上班就只用走五分鐘,連車也不用開,省油錢。其他房子繼續收租多好,租金孝敬老人。我們年輕,吃點苦不是應該的?」
「出氣也好,我憋了二十多天了。喂,手輕點,你替你姐報仇呢?」
「不是,我的意思是,我想和你結婚。」
衛生間里出來,愛娣早已側身睡下,黑子手一挨著她肩膀,愛娣便輕顫了下,接著說:「早點睡吧,黑子哥,明天趕飛機呢。」
慶娣也看不過眼,桌布下輕輕踩了姜尚堯一腳,「別讓黑子哥喝太多,受累的是我妹。」
……
婚禮上黑子更窘,上到上級領導,下到哥們兄弟,賀詞如出一轍的,幾乎都是「恭喜恭喜,戶口本上添了一口!」
「沈愛娣,你哪一國的?什麼叫跟我講不了道理?」
愛娣帶著情緒,這句老實話不免被她想歪了,以為黑子諷刺她結過婚不是處女,當下不客氣的回:「你什麼意思?當我跟你那些女的一樣,隨便哪個男人都可以搞?」
黑子快忘了曾幫愛娣搬過家,甚至還解決過家庭糾紛。以前聽愛娣罵老混蛋什麼的,他總以為沈家的父女關係不太融洽,可慶娣的話,他怎麼琢磨都有些不同的味道。他那行做久了,社會上的陰暗面見怪不怪,臨到自己頭上卻有些不寒而慄。
愛娣微窘。
「以前你為房子愁,跟了我最起碼不會為了這個打架,我房子多。我跟你清清家底,」黑子咳嗽一聲,坐直了繼續,「我爸媽是鐵路老職工,所以在鐵路小區那有套房,我在單位有套二居室的宿舍,這些你知道。我叔給我留了六套房子和三間鋪面,鋪面還有四套房子都在原州,其他在聞山,現在中介幫忙收租,每個月收入也不少。你看,這不要轉名字了嗎?你要是願意,都轉給你。」
如果此時向雷在面前,黑子最想做的就是先把他捏死。
「我?不知道呢。不過換了我,我可能和你一樣的想法。」
「……再多揉揉,化瘀。」
「那和我有什麼關係?」
那無可https://www.hetubook.com.com奈何的語氣瞬間軟化了愛娣的心,她閉上眼,儘力把那些邪惡的讓她戰慄的回憶趕出腦海,可隨著黑子每一次的呼吸,那熟悉的讓人慾嘔的酒氣無孔不入地刺|激她敏感的神經,直到聽見悉悉索索的聲響,愛娣睜開眼,藉著輕紗帘子透進來的月光,看見高壯的身影向她伏下,她不由尖叫了一聲,一把推了過去。
「來了。」簡訊的鈴聲接二連三,黑子的手微微作抖,他心想愛娣真回復了?而且還一條又一條的?
第二天天還沒亮,愛娣就頂著一對熊貓眼跑到大興路開了店門。一晚上沒睡,那數不清的零在她腦海里打轉,轉得她懊惱又煩躁。
果然敬了一巡酒,黑子和四個伴郎就有些扛不住了。
「你姐跟你說過了?姚家的事?」
「不想就是不想,有什麼為什麼?因為你太高了,又是當警察的,還喜歡喝酒,說話又粗魯……總之,沒一樣討人喜歡。」
「那我來和你擺擺道理。人呢,再好的關係也要講個親疏有別。像我,我就算嫁給向雷,對他的感情也沒有對我媽和我姐深;像你,在你心裏,雁嵐是個好姑娘,但是你叔始終是至親;至於姜大哥,雁嵐和景程是他看著大的,就是他的親人。這不很簡單的事嗎?你不理解姜大哥為什麼不顧念多年感情,只是因為你拿自己的標準衡量了別人。」
黑子喝多了就有話嘮的毛病,那一晚他從自己十來歲的好時光講到無聊苦悶的而立人生,其中談到德叔對他的不滿意,單位里被打壓的委屈,被兄弟背叛的痛苦,甚至還有當年在部隊時,和駐軍地一個姑娘失敗的初戀。
姜尚堯安坐如山,聽見光耀說:「看樣子黑子有四五成了,他不能喝急酒。」他也只是笑了笑,繼續作壁上觀。
斗室里只聞黑子粗重的呼吸,靜默中他突然開口說:「我叔……這件事確實是……」
「那也挺大的,這麼多年……」愛娣即使結過婚,也有些問不下去了。
黑子的年假為了德叔早已休完,蜜月只有短短的七天時間。光耀哥一早已經幫他們定下三亞文華東方的度假別墅,愛娣沒見過海,別墅後面的無邊界泳池向海而去,舉目間深深淺淺的藍色,她重重抽了口氣。
愛娣可是一早下了懿旨,他敢喝醉她就敢不給他上床。
中午她接到一條長長的簡訊,簡訊是這樣寫的:「佛說五百年前的一次回眸才換來今生的擦肩而過,而我們的緣分,我相信足足等待了一萬年!難以忘記那個寒冷的冬天,你那雙美麗的眼睛讓我懂得了什麼是一見鍾情。誰說愛情不需要久遠,地球旋轉的每一周都縈繞著我的思念……期待你能加入我家的戶口本。」
愛娣擦擦眼角的淚,意識到剛才那一推,親手毀壞了些什麼。她轉身向黑子,臉埋進他胸膛,輕聲說:「黑子哥,對不起。」
黑子一愕,隨即苦笑說:「愛娣,我沒那意思,你別多心。……今天大好的日子,我們不翻老賬行不行?」
黑子自得地笑,「那當然,少說我們也認識好幾年了。愛娣,衝著這緣分,我們結婚?」
據他所知,確實有些女人比較冷感,對那事有抗拒心理。但是活潑的愛娣也有這毛病,他著實想不通。
黑子張口結舌,「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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