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阿若？」
他捏她面珠，「小騙子，再沒有人比你更會裝鎮定扮無辜。」
「詹小姐，你年紀尚幼，我懂得你的害怕心理。你不要怕，有我們，猥褻未成年可以走法律程序，將他繩之以法。」
只聽靳正雷開罵：「你老母！吃我的住我的，全靠我養！這間屋裡的女人我中意睡誰就睡誰。」
「如果不是家有二老，我情願從這裏跳下去，證明我對你的愛。」
「警署會馬上補發。」
美若起來也不扣衣鈕，將頭髮撥得散亂，又動手將雙頰搓得通紅，披一件晨褸，背後傳來大惡人滿意的低哼：「阿若的枕被果真很香。」
凌亂的發，半裸的胸，美若裝羞，低頭把晨褸掩上前襟。
「你應該上二樓，我相信阿媽比我更願意為你做假口供。」
「你和他說，我已睡著。」
「阿媽，你確定是好人家？」
第二偵訊室，被男警員高聲恐嚇的美若低聲回答。
七姑和菲佣們齊聲抽了口冷氣，回頭望來。
「小鳳，跟我一起走好不好？你寄居在世伯父家，本就如飄泊浮萍，不如和我一起回家。我家二老慈祥寬厚，女兒也知書識禮，唯一遺憾的是缺少像你這樣的女主人。獅城不比這裏差，住慣了你會喜歡上那裡。」
手工課上，她用心縫製娃娃的頭皮，又將毛線編成小辮。
「這些先生們說追捕嫌疑人，一定要進來搜查。」
美若沉默，寂靜中聽見他的心跳，還有陸續而來的剎車聲。
戴妃低嗚一聲，跳下床。
「我明白了。」
「不要這樣說，我會難堪。」ｈttps://ｗｗｗ.ｈeｔuｂooｋ.ｃoｍ.cｏm
「阿若，你不要怨阿媽狠心。」
「你小舅公司的客戶，應該沒有問題。」
「……」
那人整個壓在她身上。
「連你明珠姨也試過他底細。」
「他十點來鍾進我房間，那時我已睡著。然後……後來就一起睡下了。」
「阿媽，無事我去睡了。」
無需出聲，憑味道與無形的壓力，她已經覺察到究竟是誰。
「我沒有做假口供。」
靳正雷嗤笑，「再好笑不過的笑話，」伸手拉了美若在身邊，攬住她的腰道，「今晚我哪裡有空。」
「你給我一點時間考慮可好？我也要想想如何向親友解釋。」
「賤人！」
他卻不再進行下去，而是凝神聽了會動靜，囑咐道：「一會有人來，告訴他們我今晚由十點開始，一直在你床上。」
美若咬緊唇，眼淚緩緩滑下。「我自願的。」
李顯威驚喜交集，捧起佳人小臉，「小鳳，你不是安慰我？」
「嗯……三次。」
「我是輝煌電影公司老闆，我有正當職業，我是奉公守法的好市民，我為港英政府納稅，我有權保持沉默，等律師來到再談。」
詹美鳳軟了腿，同樣癱倒在地，開始嚶嚶哭泣，想想再次撲在美若身上扯她頭髮解恨。
一行人剛走進起居室，靳正雷只穿一條短褲，露出滿身紋身，抱胸站在美若房門口，懶洋洋問：「阿若，什麼事？」
「我是替二哥著想，他身體不好，最近頻頻出門，天氣又涼，有個傷風感冒會讓他辛苦，令伯母難過。m•hetubｏok.cｏm•coｍ」
她咬緊下唇瞪他，接著才道：「我知道該怎麼做。」
美若回房后抱緊枕頭，將臉埋進被中。
義憤填膺的女警員拍桌子，「他這樣強迫你，詹小姐，你可以尋求法律保護。」
她幾乎要把牙咬碎，恨恨地摔門出去。
「我先隨他過去看看，回來收拾一番，你快生辰了，可能之後就……」
一單刑事案件急轉直下，差佬們圍觀完倫|理|大劇，紛紛閉上張大的嘴，開始辦正經事，將兩人帶去警署調查。
美若再是鎮定，在那樣的目光中也不由畏懼，臉色發白，「七姑，不是我……」
丁露薇噗嗤一笑，「丁賀安妮女士聽見這話，一定會引你為平生知己，視你作丁家好兒媳的不二人選。」
詹美鳳鄭重點頭。
美若瞪自己的腳尖。「阿媽，你不欠我，你已經養我到十五歲。我先回房了。」
廖明珠是個厲害的。美若沉默，想想問道：「那能不能留下七姑給我？還有，我讀書生活怎麼辦？」
靳正雷嘻嘻一笑，站起身將自己脫得精光，門外傳來七姑和差人交涉的聲音，他躺回床上，「我睡一會，有事你叫我。」
七姑和兩個菲佣在門口與差人交涉，眼見攔不住了，美若走過去，悄悄扯七姑衫角，「七姑，什麼事？」
「小舅，應該。」美若望天。「阿媽你不要太輕信。」
詹美鳳猶豫，最後下決心道：「也罷，七姑在身邊，你有個依靠也好。我會留一筆錢，將來也會每月定期寄錢給你，這你放心。」
一對璧人，儼如圖畫。
「七姑，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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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姑此刻才反應過來，一時要攔大小姐，一時要護住小小姐，手忙腳亂。
她鎮靜下來，問道：「你做了什麼事？」
女兒的冷靜讓她心驚，詹美鳳捏緊手指。「這件事，不要告訴旁人。」
這一問，將所有目光聚集在她身上。
靳正雷伸手握住詹美鳳再次揮來的手腕，吼道：「你發什麼癲？」
「你們沒有搜查證。」
詹美鳳回家將女兒喚進起居室，羞答答的，頗難啟齒。
「是……他是我契爺。」
眾人矚目中，美若白著臉，顫抖道：「他今晚一直和我在一起，在……我床上。」
詹美鳳含羞點頭。心裏犯愁，她有個拖油瓶，萬萬不能讓對方知道。但是，該怎麼安排阿若？
入夜，美若驚醒。
美若嘴唇作抖，表情畏懼。「我是自願的。」
太平山頂老襯亭，觀景台欄杆一側，白衣男子由后輕攬佳人細腰，遠眺蔚藍深海。
「我害怕是因為怕被阿媽發現。」
「是這樣，阿媽有可能會嫁去獅城。對方是生意人，家中守舊，阿媽不好坦白已經有了一個女兒。而且，對方前妻也生有一女，比你年紀稍小。」
他用一隻手攬她入懷，一隻手撫她的發，在她耳根警告：「阿若，想我死的話，你必須先確定計劃萬無一失。」
居然有人比差佬的反應更快。
由她的眼神中，靳正雷看出她鬆了口氣。咧嘴而笑，「阿若，你可想我？」說罷一手捂她的嘴和圖書，一手撕她睡衣。
阿若，阿媽有足夠的理由尋找幸福。
「讓他們進來吧。」
「你打算偷偷的……」
第一偵訊室，靳正雷大喇喇地坐在椅子上，說完往後仰，打算再睡一覺。
許久方開口：「我十二歲第一次學騎術，是保羅張扶我上鞍。那時，他十七歲，剛剛考到見習騎師牌照。後來，我有他無數合影，有他簽名，甚至還收集到他第一次拿冠軍馬王稱號時的那套騎手服。如今，我十五，將要訂婚，他卻見了我就扭頭離開。……我沒有說過，他也沒有說過，但是，我知道他也是知道的。」
「顯威……」
「你幾時走？」
帶隊的蔡炳謙已經走上前，冷臉道：「靳正雷先生，我們有理由懷疑你今晚十一點許曾出現在離島碼頭，涉嫌與一件毒品交易有關，請你配合O記調查，和我們走一趟。」
美若放下手工，「丁家是怎樣，你比我清楚。我家如何，我更明白。」
丁露薇問：「阿若，你昨天為何不與我們去灣仔喝茶？我二哥無精打采，早早便說回家。」
丁露薇笑容消逝。
美若捏緊衣角，躊躇不定。
「我們沒有做，每次我幫他用嘴。」
「……小小姐。」
這似乎坐實了差人們的想法，立刻有人上前：「這位小姐，我是O記蔡炳謙，我們今晚由碼頭一路飛車追蹤嫌疑人，有足夠的理由懷疑嫌疑人已經潛藏進這間住宅。為你們的安全考慮，請讓我們進去查看。」
不待美若扯開喉嚨呼救，一隻手捂住她的嘴。
七姑開始慌亂：「小小姐……」
他凶神惡煞，詹美鳳一時弱了和*圖*書氣勢，被他推開兩步，有些站不住。
阿媽年輕貌美，如果沒有她這個拖累，走去哪裡也是個光彩四射的艷麗女郎。阿媽生她養她，仁至義盡。
「只要再克制一下，這割裂我內心的陣陣絞痛，最後一次對你和愛情長嘆，我將要回到忙碌的人生。我隨遇而安，儘管這種種從未使人喜歡，世間的樂趣都已飛逝，有什麼悲哀能再令我心酸。」李顯威輕觸佳人鬢髮，「小鳳……」
「我接受了，只不過心有不甘。」針尖戳出一朵血珠，丁露薇含進嘴裏，「阿若，我不勸你堅定，就像二哥雖然同情，但也沒有勸過我一樣。我們都明白，所有掙扎都是白費功，毫無用處。」
美若臉色慘白。
「阿若。如果……如果阿媽離開你，留你一人生活，你會不會怨恨阿媽，會不會照顧自己？」
有一女人，裙擺翻飛撲來，一耳光扇在美若臉上，掌摑完又去扯她頭髮，「賤格，勾人老公！阿媽辛苦養大你，你勾我老公，你個娼婦賤人！」
「我有貨到，在碼頭交易時被O記圍堵。我用自己作餌，引到差佬大部分注意。」
照顧她的一直是七姑。「什麼意思，我不懂。」
美若也不抵抗，被推到在地，任由廝打。
「每次？」正直的女警員提高嗓音。
晚上七姑敲美若房門：「小小姐，丁家二少爺有電話找。」
「你不要這樣，我心很痛。」詹美鳳回身相擁。
「你不喜歡我二哥？」
失蹤一個多月，再回來，他不走大門，跳牆翻窗倒用上了。
「……我以為你接受了。」
對，就是這樣。美若抹乾臉，選擇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