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仙家館現在看場的幾個人不認識她，攔住她調笑：「妹妹仔，你知道這種地方做什麼的？」
她捶床。
美若打醒精神，伸出手攬住他頸項，任他為所欲為。
仙嬸停了筷子，「這種事莫問我，仙嬸逍遙日子沒過完，不想惹禍上身。」
「可我不想的。」
他用蘑菇腦袋摩挲她兩片軟肉，「阿若，別抵抗了，我已經殺得你片甲不留。」
「你家姊？」
「不知道是不是，這個月還沒有來。」
「我是小美的姐姐。來，不哭。這是什麼？一隻手指，兩隻手指，三隻……」
仙嬸聽見此話，將手撫上美若小腹。
美若心有不忍，邊哄她邊喊七姑。
靳正雷手上使力，把美若拉近懷中，一手捂她的嘴，一手摟她的腰，直接把她抱起來，「叫你激我脾氣！膽子養出毛了。」
「認輸！」
聽見老大的名號，幾個人訕訕收手。
他進去半寸，引得她痛楚地尖叫。
美若愣怔怔地看嬰兒車裡的妹妹,小美正哭得雙頰泛紅。
「既然你都知道，那還問我？」
美若不出聲。
「去死。」
美若沉默。許久后問：「仙嬸，你讀過很多書？」
靳正雷晚上問她：「今日去了櫻桃街？」
美若喚菲佣收拾客房，七姑邊鋪床被邊嘮叨：「大小姐是不是該看醫生了？她看人時的眼神越來越可怖。今日著實被她嚇壞，她盯著小美小姐，不是我喝住，恐怕會伸手掐下去。」
「你不想耽擱不了別人想。」
那樣黑的一張臉，小美生平僅見，嚇得愕一愕，隨即放聲慘嚎。
出來后仙嬸面目陰沉，「用不用這樣糟蹋你？連仙家館的嫖客hｔｔｐs://ｍ.heｔｕｂｏok•com.coｍ也知道用套。」
他咬她耳垂，「又裝無辜，這次沒眼淚。不像。」
「這和我無關。」
七姑放心不下，帶了小美來看她。
新年裡，七姑抱著小美，逃難一般回到寧波街，手中只有一個小布袋，裝著尿片與奶樽。
「我有什麼不敢？」他握住她腳踝拖向自己，伸手進她裙底扒她內褲，「我神憎鬼厭，也不差這一單。」
「他對我如何，我不在意的，大不了也就那樣。我在意的是其他人，為什麼要那樣對我，一直想不通。她怕他，於是要拿我來折磨解恨？」
「我……我認輸，不要，真疼。」
看她低眉垂首，仙嬸不忍，「不要難過，仙嬸帶你吃好吃的。」
兩人上了附近一間茶樓，茶博士剛斟好茶，送上一盅兩件茶點，就有人湊過來，「阿仙，店裡又來了新貨？」
知道七姑有心讓她和妹妹建立感情，美若應一聲，但不伸手。
上到五樓，仙嬸懶洋洋地正打瞌睡。望見她，精神一振，將美若從頭打量到腳，然後，嘴角頗含興味地揚起。
靳正雷握住她的手，俯臉看她多時。
「我……我是姐姐。」
仙嬸嘆息。「英格蘭的瑪麗砍了九天女王簡格雷的頭，她的妹妹伊麗莎白又砍了蘇格蘭的瑪麗的頭。看看這四位，最遠的關係也是表姊妹。呵呵，女人，幼時比美貌，大時比老公，老來比兒女。女人與女人間，從來就是無硝煙的戰爭。」
他放開她，蹲下來，掀她裙子。「我親親就不疼了。」
靳正雷脫下外套轉身，美若舉起小美手臂向他，哄小ｈttｐs://ｗww.ｈetubｏok•ｃｏｍ•ｃｏｍ美道：「快叫爹哋。」
方醫生望向仙嬸，仙嬸解釋，「不是仙家館的妹仔。」
仙嬸瞟她一眼，點上煙。「許久不見，還認得我們仙家館？」
美若靜靜坐了會，道：「我方才去了菩提街，振興診所關了門。」
「你啊，仙家館學到那許多手段，不會哄哄他？說現下年紀尚小，身體未長好，讓他記得體諒你，心疼你。總之，那種葯不能長期吃，好人也吃殘。」
「我不願和你隔一道橡膠膜。」
美若噗嗤一笑，「讀得書多是不稀罕，我也照樣做J女。」
「……那我將事情安排好，新年我們去泰國曬太陽喝椰汁？」
「可以用套，我是不會用針戳洞的。」
「葯不要吃了，我放外面，過兩年養好身體再說。」
「七姑，飯好了沒有？我去看看。」美若想溜。
「怎會沒有，什麼樣的世道都有人活不下去。只不過現在換了名字，叫偷渡。甚至還有人做中介，從中抽成。」
七姑接過寶寶，膽顫顫地道：「靳老闆回來了。」
「小小姐，你抱下小美小姐哄哄，我這裏還忙。」七姑從廚房探出頭來。
「那給我開點葯。」
「那隨便吧。」她開始解他衫鈕，「現在要不要做？」
她為他敞開大腿。眼淚如何也抹不幹，瘋狂地滑下腮，浸濕了床單。
小美眼淚滑下，嗚哇起來。
那人黃牙尖瘦下巴，聞言瞟了美若一眼，不甘道：「是我沒長眼。」說罷退了回去。
「你去死！」
美若起筷。「仙嬸，不用擔心。我早已歇了心思，生不如死，好歹沒死。就這樣過著。」
「蛋十hetubook.com.com一，不要怪我沒勸過你，大圈嫂你也敢說嘴？」
小美止哭，嘟嘴望她。
「如果不賣人，只付錢，要多少錢才有人肯接生意？」
被他一把扯住，靳正雷吼道：「阿若，你夠了！」
美若點頭，又問：「方醫生，有沒有什麼避孕的方法？長期的。」
美若苦笑，也不多解釋。
他下車后，看也不看，便往裡面走。
「是，去見了仙嬸。同行總要互相切磋，交流經驗。」
「靳老闆。」七姑抱著咿哇大哭的小美，伸手想攔。
「小美小姐怕生呢，等熟悉了，和姐姐一起玩。」七姑輕聲哄寶寶，「是不是啊，小美小姐。」
「水上蛋家老十一，兄弟幾個都是船老大，蛇頭，專干販私、賣豬仔的勾當。」仙嬸不屑。
仙嬸拍拍她的手，「總有上岸機會。你一貫醒目，不然仙嬸也不願與你多費口舌聊天。先熬著吧。」
「你敢！我妹妹就在外面，你還要不要臉？」
「讀得書多不稀罕，仙嬸我照樣能做出色的老鴇。」
「你今日很不開心。」他深深呼吸。「明日我陪你去中環逛街可好？」
半夜被驚醒，美若聽見他起床下樓，以為緊接著會有離去的車聲。哪知凌晨時，靳正雷回來，帶著滿身煙草味，抱緊她深吻。
七姑抱起搖晃，越哄小美越是啼哭不止。七姑急道：「小小姐，你看住她，大約是餓了，我去沖奶粉。」
七姑拚命給美若使眼色。
美若呆了兩秒，m.hｅｔubook.ｃoｍ.ｃｏｍ試探地把小美移上一點，托住腦袋，輕輕叫：「小美。」
「貴客啊貴客。」
「阿若。」他警告的語氣。
他頂她幾下，「說認輸！」
小美癟嘴，又欲放聲。
說罷把小美置於美若手中。
仙嬸彈煙灰，「珠女嫁了個老貨，好歹生計有人照料。茵茵說賺夠了給弟弟娶老婆的錢，偷偷回了鄉下。小紅今日休班，可能去了接私活。阿若，閑話都聊完了。」
「成年沒有？沒成年仙家館可不敢收，哥哥我可以照顧你。」
卧室靜默。
「我還去了菩提街，振興診所，沒人向你彙報嗎？」
美若跟在身後。「回來了？小美，爹哋回來了。歡迎，歡迎。」
七姑欲言又止，最後唯有嘆息。
美若對妹妹扯扯嘴角,勉強算作安撫。「七姑,我有事出門。」
美若在她身旁坐下。「哪裡會不記得。」
小傢伙終於止啼,眼角還有餘淚，轉動眼珠,發現身邊有人,她好奇地瞅來。
美若在門口迎接靳正雷車駕。
美若笑，「不知道這地方做什麼，我可以問何平安。」
她咬住唇。
他詭笑。「試試我阿若現在乖不乖。」
「心理因素也會影響經期的穩定，年紀小小，不要操太多心。」
「上節育環和長效避孕藥。上環有宮外孕的風險，上好之後一個月內禁止房事。長效一樣有副作用，會經期紊亂，甚至大出血。將來停葯也會肥胖。」
舊時生活艱難，有人自賣自身，或者被騙被拐，用海輪運去三藩市或南洋做苦力。美若詫異：「現在還有豬仔？」
仙嬸按熄了香煙，起身道：「菩提街加租，振興診所換了地方，就在兩條街外。剛巧生意不
和圖書好，我帶你去。」
美若靜靜坐在旁邊，看妹妹吃飽了入眠。
她抬腿踹他，被他順勢取下底褲。美若拱起腰想撕他的臉，「你怎麼能這樣無恥？」
美若起身打電話給何平安，何平安不在夜總會，她留言給經理：「靳老闆的女兒搬回寧波街，請他早些回來吃飯。」
靳正雷避開，將她翻過身，壓住兩腿，探手進她胸口搓揉。湊近她耳邊道：「有恥活不到現在。阿若，你還不了解我。」
「阿若。」他欺身上來，「我已問過，你沒有懷孕。」
美若甩手。「我怎樣？我哄我妹妹不應該？她叫你爹哋不應該？我——」
美若嗚咽。「我輸了，我認輸。不要這樣，真的很疼很疼。我認輸，我放棄。」
小美似是心有所感，啼哭起來。
七姑進門就笑，接過小美，小壞蛋見有吃的，立即收了哭啼。
方醫生說沒事，美若聽見幾乎虛脫。
「小小姐，要不要同靳老闆說一聲，尋個好醫生。我真是很擔心大小姐。」
美若抓緊手中床單，眼有濕意。
靳正雷目光不離美若左右，似能飆出火來。
簡直是沒齒難忘。
「隨便了，反正我證件在你手中。」她起身換睡衣，「不做那我先睡了。」
去過菩提街,又轉回櫻桃街。
這是她第一次迎他回家。遠遠望見被風捲起的裙擺，靳正雷心口一陣急跳，等看見她懷裡嬰兒，立刻黑了臉。
「我終日不出門，不需要添新裝。」
他閃過身，抱起不停踢彈雙腳，扇他耳光的美若往她房裡走，一腳踹上門，把美若丟上床，開始解褲子。
「阿若，乖乖認輸。」
「仙嬸，不用調侃我。我們現在是同行。」
「妹妹仔，你幾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