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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若，我以為你今後再不願談她。」

小美現在喜歡姐姐，捉她的手指往嘴裏喂。

他有些怔愕，凝視美若許久，忽然笑起來，「小壞蛋，告訴我你怎麼會想到這個？」

「那個人那樣心狠手辣，會不會有心害大小姐？大小姐每日吃那許多葯，醫生又是他請的。」七姑躊躇，「如果大小姐有個萬一，你和小美的監護權就落在他手上。到時哪怕小小姐你成年，有小美小姐被他把持住，也不能不顧忌。」

「還是這裏舒服。」詹笑棠張望四周,沒話找話,「老房子雖舊,住起來有感情。人吶，都是感情動物。」

「仙嬸還有講，『回去告訴那個大陸佬，阿若服侍得他舒服暢快了，記得過來道謝。禮物就免了，不敢收。』」

「現在兩地關口都查得緊，要找大貨輪，一次湊夠人數也要時間。所以……」

「哦……」

被一支鐵棍杵在小腹前，美若既噁心，又怕看管的人久候她不歸，尋過來誤事，著急道：「你講個數。」

「你有多少身家？」

「……仙嬸，多謝了。」

「你阿媽最近不太好，阿若，有空也該去看看她。」

「你誤會了，十一哥。我記得你是因為有事相托。」

「那也不要找蛋十一。蛋家十一個兄弟，海上沒了五個，剩下六個最得人尊敬的是蛋大，他只要肯收錢，事情絕對給你辦妥當。」

靳正雷回來問她：「詹笑棠今日來過？」

他夜裡早早回去，洗乾淨自己，抓起美若又是好一番折騰。

不多久，詹笑棠拎著虎骨鹿茸來探望。

「是啊，人吶，都是感情動物。」

「阮氏打算集中投資電視，出售名https://m.hetubook.com.com下二十三家電影院線，靳老闆有意全部買下，我以為他最近會很忙。」

「你講個數。」

「他是做大事的人，行事無顧忌——」

靳正雷只留七姑和小美住了數日,就派車將兩人送了回去。

「總要有正當生意裝點門面。」

七姑攬住她肩頭。

蛋十一緊緊褲帶，有些不忿，「聽說過大圈哥雄風，不知我們倆誰高誰下，」涎著臉道，「圈嫂，不如你來驗證下？」

美若點頭。

美若壓抑著嘔吐的慾望，緩緩擺腰，摩挲他小腹，「我即使想服侍十一哥一回，也要有那個膽子。十一哥，肯不肯幫這個忙，給句實在話。那狐狸精天天在我面前，我著實放不下心。」

「大圈嫂，是你？」蛋十一也有些慌亂，往通道兩邊望了下，見四下無人，頓時色心大起，「相見即是有緣啊。」

美若冷笑，「還不是那套老話，有個女兒害她如何如何。我反覆聽了十多年，現在換在小美身上，一樣適用。」

他對她伸出一隻手，美若猶豫片刻，握住。

蛋十一也不是蠢人，當即冷了臉。「圈嫂，這樣的事，你叫誰人開口不行？蛋家兄弟幾個水上糊口，和大圈哥也有生意往來，何必多此一舉。」

何平安乾巴巴地報告：「阿嫂最近常去櫻桃街，與仙嬸喝茶。」

「七姑懂的。」

「阿若，你不須諷刺我，我知道你難堪。人在屋檐下，哪能不低頭，能求個眼前平安順景也是好的。」

他點頭應承，「你說好就好。」繼而補充，「只要不老在我眼前轉就好。」

蛋十一詫異：「你記得我蛋十一？和-圖-書」

「去北美至少三幾萬，圈嫂，如果你肯捨身，我一個仙也不會收你。」

「小小姐，七姑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差不多意思。」他捏她面珠，「阿若太聰慧，我要小心防範。」

「我……」詹笑棠遲疑，「二十多家院線，算起來也不少。我知道靳老闆吃得下，但他財路多，少賺些也無妨。小舅多少有點老底，想問他買個一兩間下來。」

在茶樓里守株待兔，有日她終於再次撞見蛋十一。

「多謝你們,還好。」

美若冷了臉，「小舅，你何必明知故問。」

蛋十一露出兩排黃牙，沉吟道：「水路送人可不便宜。而且，這種得罪人的事……，和興大圈哥現在可是大名鼎鼎，一般人惹不起。」

詹笑棠作悲憤狀。

「她抑鬱？」美若繼續問。

「買個一兩間影院不成問題，還是要靠阿若說項，能便宜些小舅絕不會少你的水頭。」

七姑臨上車前用眼哀求美若，美若知她心思，對靳正雷道：「能不能找個醫生過去，據說小美安全無保障。」

美若想想，回道：「我們相看兩相厭，還是算了。」

「不要謝我。」仙嬸喊夥計來結賬，然後道，「仙嬸也不知你選的這條是陽關道還是黃泉路。不過，忘川河上奈何橋，求一碗橋邊的孟婆湯，盡忘前情，誰知不是幸運。」

第二日何平安見他春風滿面，心道大圈哥能保持身心愉悅，底下小的們的日子也輕鬆許多，還是應該給仙嬸準備一份厚禮。

落到這境地，談何聰慧。美若扯扯嘴角，「不要不給七姑來看我，我實在想她。」

靳正雷擁她入懷。「人的貪婪無止ｈｔtps://ｗwｗ.ｈｅｔubｏok•coｍ•com境。有人能住半山，自然盼著住山頂。我也貪，之前希望天天見到阿若，現在希望阿若能多些笑容見我。」

她跟蹤他如廁，偷聽裏面動靜，估計差不多時間，往門前丟下一隻唇膏，然後躬身去撿。

「七姑，你少帶小美出來見他，他厭煩小美，我不知他發起性子會怎樣。」

他洗完澡出來，見美若靜靜坐在床頭，問道：「阿若在動腦筋？」

「阿若。」詹笑棠嘆息。「你阿媽鑽牛角尖，你可不能學她。做人一世，不就是那回事，管他東家西家，哪家有工打哪家，哪家給錢舒爽就哪家。」

她也不掩飾，直接道：「我發現根本不了解你，一直以為你很有錢，當然比不上華老虎那種，但畢竟你能買得起半山的屋，應該算不錯。」

「我盡量努力。」

美若應一聲。

「所以你買下二十三家院線，打算將電影做大？」

蛋十一激動地搓手，「那還真是有緣。」

七姑這才長舒一口氣。

「阿若，你這是什麼話。我與你阿媽同胞手足，骨肉血親——」

即使兇惡霸道如他，也有不順心的時刻。七姑和小美被趕出家門，收拾鋪蓋搬回寧波街。

美若輕笑，「是不是我們都清楚。」

他面無表情，最後點頭。「我讓人去。」

「阿若,你可好？」詹笑棠團起一臉的笑。

「你放心，小舅，和我無關我懶理，院線也一樣。我已經講過，他管我吃喝無憂，我管服侍他舒服。別的他不會聽，我也不好理。」

靳正雷看她一眼，沒有說話。

「小舅一定深有體會。」

「我實在是無計可施。」

美色與金錢是兩難選擇，蛋十一m.hetubook.com.com思索片刻道：「蛋家地址你知道？」說著報上地址，又道：「這個月底有批貨要轉走，你到時帶人來交錢，看能不能趕上。我不在，也有我大哥在，蛋家的事全是他管。」

「……那你有空去看看你阿媽吧，」詹笑棠這一聲長嘆的確是由衷而發，「醫生開有鎮定劑，她也時好時壞，你等她好時去看，她不會為難你。」

「我給你五萬，你早早送她走。」

美若無奈，「我不是這個意思。」

美若打斷他：「小舅，你求什麼？」

「你講。」

美若為難，上前兩步道：「怎麼說呢，我不敢讓他知道。他、他看上我姊妹許久，如果知道我送她走……」

「談心？」

「七姑，不要再講了。」美若打冷戰，「我怕。」

「那也不少了。小舅，這些年，你在阿媽手上騙去多少？只計七三年股災那一次，至少有個百來兩百萬吧？」

「既然遇見了，我順道問問。我有個姊妹，大陸偷渡過來，在港地無人照應，想去三藩市尋親。求到我這裏來，讓我想想辦法。」

美若默念地址，記在心上。

美若跳起來，轉過身來，兩眼驚恐，後退幾步。

「是真的，仙嬸那人眉精眼企，不會自找麻煩。據她原話所說，『我阿仙十八般武藝，終於後繼有人』。」何平安尷尬，「咳咳，還有……」

美若微微點頭。

美若的指甲扎進掌肉里。

「還有談心。」

靳正雷揚眉，「喝茶？」

「我會交代底下人，以後寧波街不歡迎七姑和詹笑棠。」

「她也是你釣到的魚？」

「我和阿媽一樣，只管出賣肉體，哪裡懂這些事。」

七姑邊折衣衫邊嘆氣。「大小姐好是好了和*圖*書些，最近沒有胡亂髮脾氣。但是，好了之後更……」

「說什麼？」

「還有？」靳正雷欠身。

一股撲鼻蒜味，美若沒好氣，仍要強作笑臉：「各有千秋罷了。你知道男人，得不到總是最好。」

「是不願，可總有人在我面前提起，不能不去想。」

果然，她未站直，已感到一隻手撫上她短裙下的屁股，往她腿間滑去。

「別擔心我沒錢，手底下拆家越來越多，反而擔心賺來的錢花用不完時，剩下的怎麼洗乾淨。」

他坐在廳里,喝白了兩道茶，終於等到美若出現。

美若咬住唇，再退兩步，貼牆而立。「十一哥。」

靳正雷換了個坐姿，似笑非笑道：「那要試試。」

蛋十一若有所悟，笑得萬分邪惡，湊近美若，問道：「你那姊妹居然比圈嫂還要美麗？」

「你們一前一後由洗手間出來，仙嬸會不懂？阿若，你最近時常請我喝茶，在那個大陸佬面前，我已經盡量幫你遮掩，再這樣下去，仙嬸找不到其他藉口。」

美若抓緊手中筷子。

美若沉默。

「人人愛與富貴人做朋友，沒錢也要充場面，不然如何釣魚？」

蛋十一還想多做糾纏，美若避進洗手間。出來后，仙嬸默默喝茶，許久才開口：「蛋家十一為人不地道，奸完人再拋海也是有的。」

詹笑棠搓手，「靳老闆最近都在？」

美若被仙嬸暗地裡擺了一道，有苦難訴，仍然要請笑眯眯的仙嬸繼續喝茶。

「小小姐，七姑我好擔心，如果一世脫不了身……」

「不知道。提了院線，我聽不懂。」

「他想參一腳玩？」靳正雷衣衫除掉一半，摸著袖鈕沉吟，「有錢買就讓給他兩家，反正我資金也不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