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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放下水杯，走到她面前蹲下，握住她的手，親吻她的指尖。「阿若……」

美若憋笑。

她想到過往種種，想到那些難堪，想得她心尖微顫，眼裡溫熱。「你對自己狠不下心，對我倒是足夠狠。」

「阿若……」他想回到十來年前，只是無法實現。

美若難捨，說道：「地產中介有消息，我定下來，就接你過去吃飯。七姑，我現在做得一手好菜。」

同時，捷豹車門打開，靳正雷一雙眼迎向美若。

寧波街鴉默雀靜，他開口：「不吃了晚飯再走？」

靳正雷一動不動，眯眼端詳慢慢向他俯低的一張俏臉。

絲|襪太薄太軟，他輕易吐出來，「阿若，不如換你的內褲塞給我。」

靳正雷覺察到不對，可身體不受控地發軟，繼而倒了下去。

菲佣莉迪亞偶爾做兼職，美若在櫻桃街上花了大價錢和她談妥交易。

靳正雷悠然醒來，發現被捆綁在大床上，皮索束縛著手腕和腳踝，皮索另一端……是她喜歡的四柱大床的柱子。

「交給你了。」美若拍拍莉迪亞的肩膀，將門關上，打開客廳電視。

「小美呢？」

美若踏進電梯，他隨之衝進來。「你可以不回來，呆在那個村子里過你們的小日子。」

他問：「效果可滿意？」

「你滾。」

老婦人點頭，嘴唇邊滿是皺紋。「在外謀生，不知是怎樣的凄涼孤單。」

想起方才她說「我喜歡文華，特別房間里維多利亞四柱大床」時的魅惑表情，他咒罵，「阿若，你瘋了？」

菲佣們不知她來歷，又懼她氣派，躲去一旁遠遠偷聽。

多年沒有修繕，外觀很陳舊。只有鐵門旁的柵欄上，那株老三角梅依舊鬱郁蒼蒼,冬日里也不見落葉。

聽見他短促的吸氣，她失笑，「這就是你要的結果？」

美若幾乎窒息，沉淪在這個吻里。她下意識地發出一聲無助的低吟，隨即提醒了自己，掙脫開來。

別後經歷在電話里細細講過，再複述一遍，仍然讓七姑老淚再度縱橫。

裏面終於傳來一聲悶吼，還有捶床聲。

美若出電ｈttｐs://wwｗ.ｈetuｂoｏk.ｃoｍ.cｏｍ梯，他緊隨其後。

美若難抑激動，緊緊抱住七姑肩頭。

他沒有禁過女色，可此刻，像久曠的人，如何吻她也不夠。她低低嗚咽，靳正雷不放鬆，所有的感官都在告知他，她終於回到他的懷抱，他幸福地顫抖，狂亂迷醉地索取她唇齒間的甜美。

她瞪視電視節目，忽然間，房門打開，莉迪亞氣沖沖地出來。

這一下徹底清醒。

七姑長長嘆氣。

他居然還在笑。美若提刀下床，嘲弄地問：「真以為我拿你沒有辦法？」

「你不就想這樣嗎？和你一起下地獄。」

這個肥婆，如果知道他是誰……靳正雷目光如刀，幾乎能將莉迪亞胸前的氣囊戳破。

她的目光停留在他胸膛上，瞬間色變。

七姑淚未抹乾，又展開笑，連連道好。

他在她對面坐下。

美若乜一眼四肢動彈掙扎，喉間發出怒喝的靳正雷。多日來，心情終於暢快。她繼續對平安道：「最好預定醫生，我懷疑他需要心理輔導。」

「由半島退房，我以為你會跟人一起回英國。」

數分鐘過去，她將音量調低，本以為能聽見壓抑的嗚咽和憤怒的掙扎，但卧房裡悄無聲息，令她無比失望。

那具精壯半裸的身體令她頗為滿意。

美若抱抱她，準備上車。

美若揚聲喚：「莉迪亞。」

「我不敢當。」

「不回來我可以假裝太平，給我看見你和他雙棲雙宿，你認為我會忍得住那口氣？由你十四歲開始，你是我的女人，我的女人穿別人的婚紗，戴別人的戒指，將來被人叫丁太——」

時隔八年,美若再次回到寧波街。

樓上的詹小美以衝刺的速度，從房間跑進露台，然後蹲下，慢慢踱步至欄杆，探出半張小臉。

七姑抱住她，好一陣哀哭。

靳正雷凝視她淡漠雙眼。「拿穩了，別晃。」

美若直起身，手腕一轉，刀鋒直下，挑開他的衣扣，一顆，兩顆，直到他胸膛裸|露。

「滾！」

它依然巍峨聳立，不驚不懼。靳正雷被堵得密實https://m.hetubook.com.com的嘴緩緩拉扯開一個滑稽的弧形。

美若抿緊唇，左手試探地撫上去，摩挲著。疤痕愈合平滑，但新老肉紅黃縱橫，又有舊日紋身的青印交錯，很是恐怖。

男人的無恥與生理結構是否決定了他非但不會產生羞辱感，反而樂在其中？

結賬后莉迪亞美滋滋地離開，美若叉腰發獃，想象方才房間里的一幕幕，想象他被猥褻被調戲，她忍得太辛苦，逸出一兩聲笑。

大街上一輛黑色捷豹以百多時速轉進寧波街，一個漂亮的甩尾，直直衝過來，在計程車車後半尺距離穩穩停下。

她伸出舌頭，挑開他，探進去，隨即被他一把抱緊。

「我拜託中介租屋，打算去找份工作，不走了，一直陪你。七姑，你也該退休了，到時天天陪你一起爬山喝茶可好？」

「別忘了，」他平靜下來，眼中寒芒微閃，「我講過，你可以嫁給丁二，在我死後。」

靳正雷反噬她，吞咬她柔軟的唇肉，含弄吮吸。懷中的她有一秒的反抗，他緊緊鉗住那把細腰，一隻手掌托住她的腦袋，令她無從躲避。

「我全套功夫用上，手嘴乳，沒用就是沒用！軟的！」

「我迴文華東方。」

「很多阿伯喜歡她的屁股和胸脯。」

美若微微吸氣。多年不見，它的力量感仍然令人吃驚與恐慌。

靳正雷被她注視著，終於克制不住那甜蜜的折磨，發出一聲悶哼，挺腰向她。

「我也不想的，阿若。我試過放棄，很努力的，堅持了四年。我堅持不下去。」

美若撥打何平安電話：「平安，你大哥在文華酒店，需要你救援。是的，他被一個黑壯番婆強|暴，記得帶一套衣物來。」

嬌俏小臉做驚愕表情，大大眼睛瞪圓。

直到她在懷中軟化，他才放輕了力道，徐緩地舔舐她，舌尖抵著她的，糾纏她的。

同時，她解開他的褲帶，靳正雷勃發許久的命|根|子直直彈了出來。

「阿若。」

「應該補一槍的。不過現在也行，殺了你。這樣，一刀下來，分開，肚腸嘩嘩地湧出來。」

觀塘和_圖_書那幢舊唐樓改建成商業大廈，還有無數當紅女星為他賺錢，至於偏門那些生意更是日進斗金，靳正雷竟然還住在這棟老房子里。

美若進房，不及掩門，他一腳抵住，閃身進來。

「有沒去看過大小姐？」

美若詫異望他：「我以為你對我行蹤了如指掌，泰昌餅家的蛋撻不是你讓人送來的？」

他何嘗不想？

刀刃平貼他的下顎滑過，動作輕緩，依然劃出一道淺淺的血痕。

「看過，回來第二天。」

七姑訥訥點頭，隨後抹淚：「七姑六十幾了，本打算等小美小姐讀完小學，就去姑婆屋養老。」

美若回視。

漲紅，發紫，青筋畢露。兇狠如他。

他站在那裡，只拿一雙哀傷的眼睛望住她。

靳正雷想，為什麼總讓她難過，總讓她哭？一次次，迫不得已，但直擊她要害，讓她傷心難過，讓她累積恨意。

「這位小姐，我很賣力了，他不行和我無關。之前談好的，你不能抵賴。」

「滾。」

美若解釋，「半島並不喜歡，還是鍾愛文華的裝修，特別是套房裡的維多利亞式四柱大床。」

抬腿時，瞥見她白皙腿肉上端黑色的內褲，靳正雷喉嚨乾涸，吞咽一口口水，隨即被她用絲|襪塞住嘴。

美若在房門前憤怒轉身，「所以你不惜毀了我的名譽！」

美若靜靜打量面前人。酒色財氣並沒有掏空他，還是那樣精壯身材，大冷天時，只是單衣加外套。

「維恩被送回美國，你滿意了？我也差不多毀了，你滿意了？」她挑眉，「接下來怎麼辦？你認為我該怎麼辦？我想了這麼久，想不出結果。」

她們沒有發現，詹小美蹲在二樓樓梯口的發財樹後面，小手抹乾了臉上淚漬。直到廚房裡美若向七姑告別，詹小美這才一步步往後挪。

刀刃鋒利，泛著森冷的光。

她用力抹唇，進去倒一杯水，大口喝完。

「那個男人沒有用！」她用生澀廣東話咆哮，「我搞了他半個小時，一直是軟的。」

讓他意識和慾望同時于瞬間回返的，是騎坐在他身上的人，和他頸間一把刀。

他怒瞪她ｈtｔps://ｍ.ｈetuｂｏｏｋ.ｃｏｍ•ｃｏｍ。

七姑條件反射，上前一步擋住。

「阿若……」他想她穿他的婚紗，只是太難啟齒。

她恨得想立即掌摑他。

他用手肘痛擊床褥，眼珠快爆出來。

「被強|暴被猥褻什麼滋味知道了？」她笑眯眯地問。

聽見誇獎，莉迪亞粗黑大手托住38E的巨|乳往上抬，向床上的靳正雷拋了個媚眼。

美若不再出聲，直到車停在文華的大堂前，她眼神挑釁：「連一句對不起也吝嗇？」說罷見他毫無反應，她冷笑下車。

那個動作讓他心刺痛，那樣迫不及待地抹去他的痕迹。

他知道她看見了什麼。他的傷疤。他爛掉的龍頭。

改變的是他的氣息。當年，在他炫耀蚝式金勞力士時，眉眼間還有少年的得意風發；後來他開始把持和興，漸有狂佞霸氣；再後來，便是聖誕節的牛津，他喝一口愛爾蘭咖啡，皺一皺眉，背影全是失意。

一絲亂髮垂在他臉上，搔弄得他痒痒。更要命的是，他分明感覺到兩條圓潤大腿緊緊夾著他，頓時不受控地勃發。

「櫻桃街買來的西瓜刀。你知道那地方，你發家的地段之一。那裡隨時開架，隨地抽一把刀出來，都能要人的命。」

靳正雷咒罵一聲，可是只發出了類似的喉音。

他神情淡漠，車速卻快了些。

「你很煩。」她抿緊嘴，想一想，脫下絲|襪。

在意識和他揮手道再見珍重之前，他隱約聽見一個熟悉的，常在夢裡出現的聲音痛罵了一句：「你老母！」

別後八年,七姑比她矮了半頭,滿鬢華髮。「七姑。」

「阿若，你只管試。在我下那個決定，再一次逼你到無路可走時，我已經做好了準備。不是我死在你手裡，就是我們一起死在你手裡。」

刀刃從他頸口滑下，直到肚腹，平貼他的皮膚，靳正雷感覺得到鋒刃寒氣。

七姑端詳她：「生番地方沒好吃的，小小姐還是這樣瘦弱。」

美若難堪道：「過段時間就好，總會淡忘。」

美若想起他，倒一杯水遞過去，自己在沙發里坐下。

「你想我回去還是不想我回去？」美若撥弄耳垂，換https://m.hetubook.com.com一個坐姿，妮娜麗茲的酒紅裙子裙擺上滑，露出黑絲|襪包裹的膝蓋。「不回去豈不是正遂了你的心意？」

他不反駁。

又服侍她在廳里坐下,美若不依，「七姑，我們坐廚房。」

沉默中，七姑拉扯美若衣角。美若對她安慰一笑，朝靳正雷說了聲「好」。

一雙燃燒著怒焰的眸子迎向她，靳正雷氣得面孔扭曲。

她迎上那雙幽深雙眼，笑意乾澀。「我本以為，那一槍，我們就此了結。」

「很多年前，我說，假如有一天你發達，我和阿媽將會淪為全港笑柄。果真應驗。」她掩面。

「那天後，一直不肯出房門。」七姑嘆氣，「同你小時一樣，有心事就躲起來。」

靳正雷從身後追上，「你幾時給過我贖罪的機會？」

美若抱住她安慰：「不要難過了，七姑，我會照顧你，服侍你。你安心，我已經長大了。」

靳正雷呼吸更加深重。小壞蛋，她究竟想報仇還是色|誘？

他深深呼吸。

她黑漆漆的眼瞳載滿淚，然後逐漸放大。

眼角餘光瞥見他喉結上下滾動，美若繼續眺望前方馬路。

現在，他勝券在握，所以冷靜，所以他站在那裡，一言不發，以一種莫測高深的眼神睨視她。

七姑一直送美若到門前，又幫她叫出租。

「不要臉。」她問候他老母，隨即取下他的襪子，連絲|襪一起塞進去。

「小小姐，將來有什麼打算？」

「我還有事。」

美若走過去，掂起腳尖，以唇摩挲他冰冷的雙唇。

他眼中有疑惑。

「我送你。」

「倒是我的錯？也是，我蠢到麻痹大意，以為你會注重承諾。曾幾何時，你還算守信。現在僅有的優點也一併消失。」

她將臉偎在七姑臉側,七姑似小時那樣安慰地拍打她後背。「莫哭,莫哭。」

幾乎被戳到臉，美若羞怒：「我切了它！」

「怎麼可能？」他可是大種馬。

「你那時特別喜歡恐嚇我，將我丟出車外，要我乖，要我聽話。」她挑眉，「恐嚇對我沒有用，對你好像也沒有用。你一點也不擔心，是不怕死，還是篤定我下不了手？」

「不住半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