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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月折梨花

作者:寂月皎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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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 第十五章 豆蔻梢頭笑芙蓉

第一部

第十五章 豆蔻梢頭笑芙蓉

他還生怕我不明白,又加了一句:「你不一樣。」
那人點了點頭,下了馬,將韁繩交給部屬,快步迎向我和母親的馬車。
這時顏遠風、白衣已下了車,走到跟前。
昊則已叫了起來:「啥呢,誰是不懂事的小孩子?你才比我大了幾歲啊?」他拚命地學我翻著白眼,可惜他那眼珠又黑又大,怎麼也翻不出他的眼白來,反倒像是做鬼臉了,更將一大群人逗得哈哈大笑,一時氣氛大好,終於讓我有了種感覺。
這小孩怎麼說話呢?我恨恨瞪他,真想張開嘴將他罵上一頓。
我撩開車簾,果然,一掃沿途隨處可見的荒涼戈壁,映入我們眼帘的,是一望無際的碧綠草原。風吹草低,成群的牛羊緩緩踱于茫茫草原,遠遠看去,如一簇簇的珍珠在滾動。卻不知珍珠大草原的來歷是否與此有關。
昊則甚是靈巧,未等落地,已在半空旋了個圈兒,落地時只踉蹌了一下,便站穩了,望了我傻笑。
母親聽了,只是沉吟:「哦,他不肯治富貴人家的病人,卻輕易答應了隨你來治我?」
我們一奔一逃,笑聲一直在林中回蕩。
慢著,他說父汗?莫非是欽利可汗的兒子?欽利可汗在迎娶我大姐雅情之前,也有過一名妻室,但早年亡逝;想來這孩子便是欽利可汗前妻所出了。
夕陽吐了滿地的金屑,萬物都給鑲了金燦燦的華麗外表,閃著煜煜的華光,連守衛們所執的刀鋒光芒也明媚起來,讓我一時竟忘了,我是在逃難途中,前路坎坷。
白衣看來好生文弱,即便我知道他的身手相當高明,也不忍讓他騎馬。而他也似乎更樂意乘車,一路之上,我都聽得到那空曠到孤寂的塤聲,以極悠緩而沉鬱的曲調,慢慢從那輛馬車飄出。
「野花?」
顏遠風一向騎馬,但他身體狀況雖已恢復不少,但我只瞧著他蒼白面容,心下便不放心,一定不許他騎馬了。橫豎此刻跟隨的騎兵,大多是忽哲的手下,有忽哲的帶領,應該可保無虞。
我和母親早給扶下車來,走到前方等侯著。
雅情向了母親笑道:「這個孩子,從小沒了母親,我和大汗未免縱了他,因此總是不知規矩,其實小孩子家沒有壞心,贊我棲情妹妹漂亮呢!」
欽利可汗已趨上前,向母親行禮,卻是中原子婿向岳父母所行大禮。
母親忙叫人扶起,微笑道:「這一路以來,也虧了大汗派人接應,不然,咱們母女,也到不了這裏了!」
「我的棲情……已經長大了!」母親嘆息,慢慢閉上眼,唇邊抿起的紋路里,掩藏了一絲笑意。
大漠戈壁,黃沙漫漫,此時與西天夕陽的燦金融作一處,本是我從不曾見到過的瑰麗風光,而顏遠風、白衣俱是素凈衣裳的美男子,此時映在那燦金之前,更是玉樹臨風,成了那瑰麗風光的點睛之筆。
白衣疑惑道:「怎麼咳起來了?莫非給花粉嗆著了?還有許https://www.hetubook.com.com多人對於花粉會有反應呢,咳嗽,或者皮膚上起疹子。」
中午的時候,母親喝了半碗粥,神智已恢復清醒,見白衣細緻為她診斷,而我幾乎每次都跟在他的身後,煎藥端葯,準備藥材葯具,忙得不亦樂乎,遂趁了白衣不在時問我:「那個孩子,是誰?」
昊則似乎從沒想過這個問題,黑眼睛滴溜溜轉了幾轉,迷惑道:「雅情閼氏,嗯,是我父親的妻子。可我父親的妻子,就是我的母親么?我的母親是多妍閼氏,已經去世好多年啦!」
忽哲已笑道:「若得白衣公子大駕光臨黑赫,我汗必然也是極為歡迎。」
雅情和我記憶中的模樣差不多,容貌依舊俊俏可人,只是當日的嬌怯稚嫩已一掃而空,白皙的肌膚多了幾分北方健朗的明紅,聽得母親稱讚,立刻笑了起來,側頭看她的夫婿。
欽利可汗和雅情姐姐早為我們在附近備了許多雪白嶄新的帳蓬,讓我們母女和近衛居住。那些帳蓬,看來和其他的並無二致,但我們入住其中,立刻發覺裏面的陳設顯然經過精心安排,居然有桌椅茶盞,甚至有著梳妝台,妝台上還放了皇宮中才能見到的妝盒,胭脂口脂石黛額黃一色全的。
昊則咧嘴笑得可愛無比:「雅情閼氏,嗯,也好看。可和你的好看不一樣。」
這一夜,竟是那麼多天來從未有過的安適寧謐。
我遲疑一下,向他身邊挪近一點,笑道:「其實,不管我們是什麼身份,你都是我的朋友,好朋友,對不對?」
又聽見了昊則的大呼小叫,但這次連母親也探出車廂,向前方眺望。
雕花大床雖比宮中所制粗糙許多,但合歡如意錦被綿軟鬆快,躺上去身陷其中,如在雲端飄浮一般,細察其質地,應該不是棉花,而是動物皮毛打鬆了制就的內囊。
看來,一路上有昊則,會變得很熱鬧。
昊則已拍手大笑道:「棲情以前也個流鼻涕的臟丫頭么?好玩好玩!我以為她天生就是個不食人間煙火的小仙女呢!」
我這幾日時時與昊則見面,早知他的脾氣,心裏也是知道,只是故意說道:「嗯,我才不會計較不懂事小孩子說的話呢。」
我接過來嗅了一嗅,不由驚嘆:「啊,香得很!有些像是牡丹的味道。」
白衣微微一笑,道:「那個,倒也不難猜。」他垂了頭,在草叢中觀察著什麼,也不知是不是想找什麼草藥,卻沒有抬起頭來看我。
唯一可憐的是昊則。
我一時心中為難,只望向白衣,只盼他說一聲,到明天我那母親便能恢復過來,生龍活虎坐于車中,和我們一起說說笑笑,前往黑赫。
於是,一路再不覺寂寞,心裏滿滿的,都只那清郁的塤聲。尤其看到在白衣每日三次的看護下,母親的身體日復一日恢復過來,我終於感覺出,因緊抿而僵硬的唇角,開始向上泛起和*圖*書如薔薇花瓣般的美好弧度。
白衣微微一笑,道:「我再去看看夫人情況如何。」
白衣收起塤,修長入鬢的眉微蹙起來,許久才道:「嗯,明日可以出發吧。我一路照應著,應該不會有太大問題。」
在那樣的艱難歲月中,能有那麼簡短而純粹的快樂,也許是一種幸運,不幸中的大幸。
這一次,我讓他們又騰出了一輛馬車來,讓給白衣和顏遠風乘坐。
「看,看,父汗和閼氏在那裡等著我們呢!」
而母親身體略有平復,已叫人挽住他,道了謝。
「不可以做葯。」白衣微笑,將狗尾巴扣了一頭在自己手指上,另一頭扣在我的小指上,道:「但可以做紀念。一頭系著你,另一頭系著我,證明我們曾經手牽手,是極好的朋友。」
我想一想,既然認不成侄兒,找個黑赫王子做弟弟,似乎也不吃虧,遂回過頭來,指住這個小不點,道:「那麼,以後你就做我的昊則弟弟好了!別忘了,弟弟要聽姐姐話的!」
白衣「噢」了一聲,沒有說話。
可我還是不明白我有什麼不一樣的。只是我聽他沒叫大姐作母親,心裏有些遺憾,估計這個侄兒不太好認,只得含糊道:「嗯,昊則王子前來相迎,一路辛苦了!」
昊則卻似有些失望,小巧的嘴角耷拉下來,哼了一聲,道:「這麼客氣,你沒當我是自己人!」
「不行么?」白衣笑容溫潤,乾淨如山間潺潺而下的清泉。
但至晚于紮營留宿時,我完全放心了。
白衣簪好花,又仔細一端祥,笑道:「咦,配你這衣服,很好看呢。」
昊則明亮的眼睛撲閃撲閃,從母親身上又轉到我身上來,笑得甜蜜蜜:「啊,你就是銜鳳公主么?長得可真好看!我再沒見過長得比你好看的女孩子了!」
我心中好奇,忙撩開珠簾,細一打量,才發現來者竟然真的是個男童,頂多十一二歲,圓圓臉兒,大大眼睛黑白分明,長長睫毛,瞧來十分可愛,卻不知黑赫為何派出這麼個小不點來迎侯我們?
她說著,又是紅了眼,忙勉強笑著,借了拂額前散發悄悄拭淚,多半是想著這半年間的辛苦掙扎,以及我被宇文昭強行帶走的君羽弟弟了。
三日後,我們平安到達了黑赫邊境,隔了紗簾,遠遠便見一隊人馬高舉代表黑赫的飛鷹大旗,立於界碑處守侯。為首那人看來甚至是瘦小,坐在高頭大馬上,竟如一個孩童一般。
他正蹲在草叢中,手裡持了一朵小小的月白色重瓣花兒,看得出神。
豆蔻年華,情竇初開。
我歡喜得差點跳起來:「你陪我們去黑赫么?」
天高雲遠,一隻大雕掠翅而過,唳鳴悠長,飛往遠方。
至四月十五,昊則已拍手道:「我們已經到了黑赫國最美麗的珍珠大草原啦!」
「黑赫國昊則,奉父汗之命,前來迎侯蕭太后、銜鳳公主!」居然是個稚嫩的童音。
母親溫柔地和*圖*書抱住她的頭,已掉下淚來,含笑道:「我的雅情,倒比以前長高長壯不少。」
「這花兒,是一種葯么?」我問。
這麼說,我的雅情姐姐,以後還得嫁給這個小屁孩?光是想著,就讓我不舒服了。
第二日早晨,我們再度起程,奔向黑赫。
白衣跳起來,笑道:「你這個壞丫頭!是我扣的結,應該給我保存!還給我!還給我!」
我一時愕然,奇道:「我說錯什麼了?」
白衣拔起了一棵草,我已看出只是一株隨處可見的狗尾巴草而已,絕對不是藥材,但他卻怔怔看著那株狗尾巴草,許久,才笑道:「那是……自然。不管棲情是銜鳳公主,還是平民丫頭,都是我白衣的朋友,好朋友。」
這個小孩,見自己的白眼不但沒引起我的重視,反而引來了哄堂大笑,憋得滿臉通紅,將拳頭舉起來揚了一揚,到底不敢再說什麼,一溜煙跑向自己馬匹。
白衣只是那麼溫和的望著我,眉梢眼角,縈情帶笑。
雅情拉了我笑道:「可不是么,當日我出宮時,她捨不得我,還在我懷裡蹭了一大把的鼻涕眼淚呢!」
忽哲忙跑過來,陪笑道:「公主別放心上,我們小王子,就是這個脾氣,呆會兒就好了。」
我扭過頭,瞪了昊則一眼,提了裙子步向營帳。
但見旗幟飄揚,一大群人騎了馬踏草而行,風馳電掣,迅捷迎向前來。
父親的妻子,不是他的母親?這回成了我腦子轉不過彎來了,傻傻看著那個小屁孩,不知該說什麼了。
那小孩子渾然已忘了方才生氣之事,又蹦又跳,跑到我跟前來,笑嘻嘻道:「剛剛他們說,你的閨名,是叫棲情?那我不叫你銜鳳公主,就叫你棲情好不好?」
「這狗尾巴草,嗯,還真的挺好看。」我說著,小心地套在兩人指頭上的狗尾巴草解開,取了只綉了夏日清荷的荷包來,將狗尾巴草裝了進去,笑道:「從此,我可留著證據了。狗尾巴草,一頭系著你,另一頭系著我,證明我們曾經手牽手,是極好的朋友。」
我忙將母親扶了躺下,笑道:「他這不是把您給治好了么?可見那些傳言並不可信。」
那還玩什麼?
雅情姐姐遠嫁時,我年紀尚小,但猶記得雅情愛穿紅衣。此刻仔細辨別奔來的騎者,果見中間有一騎一身紅衣飄拂,如火樣艷烈,一馬當先向前衝著,似是已迫不及待。
要得萬無一失,除非立即到達黑赫,才算到了欽利可汗可以保護的地域。
我終於忍不住翻了個大白眼,扶了侍女徑自跨入我自己的帳蓬,將帘子摔了下來。
白衣微笑道:「黑赫風俗,繼母並不算得母親。父親去世后,長子可以把繼母及庶母收房,作為自己的妻子。」
我心裏又是一陣亂跳,忙咳嗽著掩飾自己的失態,笑道:「你穿著白衣,配你才好看呢?」
我詫異道:「我大姐姐是你父親的妻子,就是你的母親,我當然就是hetubook.com.com你的阿姨啦!」
在天空這個巨大的蒼藍穹廬下,散落無數個雪白的帳蓬,其中連成一大片的,就是黑赫國欽利可汗家人親隨臨時所居了。
我望著他安謐的面龐,小心地問:「白衣,你該知道我和母親的身份了吧?」
「母后!」雅情遠遠叫著,不待到馬兒頓下,人已跳下馬來,直撲到母親懷裡。
轉身又向大步邁向前來的健碩漢子道:「看來雅情這孩子是個有福的,跟了可汗好福氣呢!」
狗尾巴的茸茸細須在風裡搖曳,輕輕撓著我的指腹,痒痒的。而我的心,似給風吹得搖曳起來,帶了幾分喜悅的哆嗦。
但我相信,在這關外極北之地,這大片大片的綠洲,應該是比珍珠貴重不知多少倍了。
我滿不在乎道:「沒……我沒事。在宮裡時花兒粉兒我可弄得多了。」
昊則眨巴著眼,道:「不對,我們這裡是女子得聽男子的話,姐姐也得聽弟弟的話。」
我心裏還有些嘀咕,畢竟我們是落難逃來寄人籬下,並非以大國之尊前來做客,若一來就把對方的王子給得罪了,可不是什麼好兆頭。
所以我也顧不得笑話他,正了正身子,笑道:「昊則王子過獎啦!我大姐才是出了名的美人兒呢,叫你父汗娶了回去。」
白衣一笑,將那花簪到我的髮際。他的袖籠里有很清新好聞的味道,夾了長年與葯為伍的清澀味,直撲到我的鼻端,竟比那花香更讓人心馳神盪,連臉上都不由燙燒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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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尾巴草,一頭系著你,另一頭系著我,證明我們曾經手牽手,是極好的朋友。
我看母親睡著,悄悄又去找白衣。
說完恨恨地跺一跺腳,自顧上了馬,向前行去。
他驚覺過來,微笑道:「不是葯,只是一種野花。」
但忽哲等人遠遠見了那人,立刻全體跳下馬來,步行向前,向那人恭身施禮。
我們終於見到了黑赫國的欽利可汗和雅情公主,於他們駐紮之地三十裡外的地方。他們聽說我們今日會到,一早就出發前來迎接了。
那一年,我十四歲。
我心頭歡喜,格格笑著,倚到他身畔蹲著,問:「這種草,也可以做葯么?」
帳外,是昊則哭喪著臉在叫:「不然,我不要求你聽我的話,好不好?」
欽利可汗忙將我扶住,驚喜道:「咦,這位,莫不就是那位銜玉而生的棲情公主?果然是位玲瓏俊秀的絕色小美人呢!」
素白的帳幔垂下,氤氳如幽谷中騰起的清嵐浮動,芬香醉人,細辨處當是用當年江南李主帳中之香熏過。這種香料以沉香和蘇合香油所制的,熏來行氣溫中,納氣平喘,最易令人靜神養乏,我匆匆赴了欽利以中土禮節安排的接風宴,回到帳篷中,倒在床上,不一時便睡著了。
我忙將母親被子掖好,親呢地拍了拍她的面頰,嬌聲道:「母后,你放心啦,https://m•hetubook.com•com我已經長大了!知道怎麼去看人看事!」
我將頭點得如啄木鳥一般,道:「行!行!當然行!」心頭已雀躍到快要飛起來。有這樣美好可人的少年一路相伴,風塵再大,也該是快樂的吧?
他跑來抓我,而我已經逃得遠遠的,做著鬼臉笑道:「不還,就不還!」
我的妝盒中,僅花鈿一項,就有梅花、梨花、海棠、金鯉、彩鳳、對鴨、鴛鴦等近百種式樣,便是在大燕的富貴人家,也未必有那麼齊全的。料想雅情姐姐必然也花了好大一番心思去布置準備,由此欽利對於雅情的寵愛也可見一斑:若不是尋常時常為雅情預備這些東西,這幾日之間,如何在這極北之地找出如此多的中土用品來?
我也知目前戰亂頻繁,除了安氏、瀏王、宇文昭等人,出身平民或小官吏的各地小股軍隊也不時出沒,在此耽擱久了,保不準便會出些什麼事。畢竟現在護衛者才不過一千多人,若遇敵軍來襲,絕無十全把握保得我們平安。
母親嗯了一聲,側身卧著,蒼白的面頰上,偌大的眼睛仍在眨著,顯然心頭還有幾分疑惑。
感覺我們終於可以暫時安定下來了。不必擔心追兵,不必擔心算計,更不必擔心宇文氏隨時可能伸來的黑手。
可惜下一刻,白衣的話讓我沒了欣賞的心情。
那昊則幾乎在我話音落地的一瞬間便跳了起來:「你什麼時候成了我的阿姨了?」
雅情看了欽利可汗一眼,欽利踏前一步,伸出蒲扇般的大手,只一拎,已將昊則小小的身軀整個拎起,向後一扔,叫道:「不會說話別亂說!總叫貴客們笑話!」
我見狀忙上見一步,襝衽為禮,拜見欽利可汗:「姐夫,家國不幸,以後暫居黑赫,就要多多仰仗姐夫了!」
好在他一張口扯淡,欽利和雅情已不約而同喝道:「昊則!」
給一個小屁孩稱作好看,這感覺還真像心口給人撓了一下般只想發笑。但這小傢伙是欽利的兒子,黑赫的王子呢,算來雅情也算是他的嫡母,那我也就是他的姨娘了!
我及時地將一記白眼轉成滿臉虛假得體笑容:「昊則王子,你可以叫我棲情阿姨。」
昊則卻跟在我後面嚷道:「棲情,棲情,你別生氣啊?不然我叫你姐姐好不好?」
母親已在惜夢等人扶持下慢慢踏下車來,眼見我不悅,知我在為大姐不平,微笑道:「各族風俗各異,入鄉隨俗,也就習慣了。」
我們越往前行,所遇綠洲越多。
「本來應該是家花吧,叫作月芙蓉,就比尋常的芙蓉花小些,瓣卻更多,後來富貴人家嫌它生長得快,開得多了,就不希奇了,極少種了。於是這些年來就成了野花了,普通農戶人家和山林里常常能見到,反而比原先更漂亮了,開的花也多。」他很有耐心地解釋。
白衣已是很有名的醫者,但母親還只將他當作一個孩子。我也知白衣與他的聲名比起來,年紀太輕了些,遂將白衣的事一一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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