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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聲音倒也不大，正好夠把跌落塵埃的黃鶯又驚得飛起來，掠翅而逃。

「有沒有，難道你自己不知道？」葉翔用力揉起太陽穴，用力回憶昨晚醉酒前的情形，苦笑著。他的酒量不淺，雲飛飛的酒量卻不行，不過半壇下去，早就爛醉如泥，吐得一塌糊塗。他便將雲飛飛扶到床上睡去了，後來發生了什麼？以他的自持，應該只是瘋了一樣喝酒吧？

永遠已經太遠了。

雲飛飛眼眶裡水光轉動了好一會兒，才憋出一句來：「你為什麼欺負我？」

雲飛飛忽然跳了起來，然後呆住。

淚水忽然之間就糊了她一臉。

雲飛飛拎過原先奪過來的酒罈，仰脖便喝，邊喝邊和_圖_書笑道：「好，我們一起喝，然後醉了，在夢裡一起罵死打死那個司馬澄。」

「你對我做什麼了？你這個壞蛋！」雲飛飛捏著拳頭，沒頭沒臉地錘向葉翔。

懶懶伸個腰，才覺得睡的姿勢很舒服。頭下的枕頭軟軟的，雙手擁著的被子也是軟軟的，甚至很是溫熱，有著青春肌體般的彈性。

意識飄忽前，她聽到自己這麼喊著，然後抱住了葉子的腰。

葉子幾乎從不曾講過，司馬澄是如何害她的。

尖叫之後，是「哐」的一聲沉重悶響，給匆忙砸開的門被用更快的速度關上。

誰想以酒澆火，越澆越烈。

烈烈如焚，直煮心肺。

「啊！」雲飛m.hｅｔuｂook.ｃｏｍ•ｃom飛的尖叫透過紫竹樓直衝雲宵，把晨間的黃鶯驚得站立不穩，紛紛跌落塵埃！

葉翔顯然沒弄清狀況，抱頭鼠竄直向後閃去。可惜床上的騰挪空間太小，他的身手雖是敏捷，身體卻已直摔了下去，但聞「咣」的一聲，卻是砸碎了一隻空酒罈。

她似乎只是，心痛著葉子的心痛。

這一番鬧騰，葉翔終於也醒了。

而那可惡的雲飛飛居然還是一臉地憤怒問著他：「我醉了，又怎會知道？」

溫熱？彈性？

她居然衣衫凌亂地睡在葉翔床上，頭枕著葉翔的胳膊，手搭著葉翔的胸部，甚至一條腿還很不雅地擱在了葉翔腿上，而葉翔，小m.hetubook.com.com衣幾乎大半敞著，露著比女子還潔白眩目的肌膚。

幾乎同時，門外之人驚惶地用力砸開了門。

便是不醒，也會給憤怒的雲飛飛掐醒。

司馬澄，你這麼害我的葉子，我恨透你了！

「司馬澄害了我的葉子么？他也害了我，害得我失掉了自己的夢，自己的夢。」少女的夢中，除了自己，就只有一個秦楓。如果不是司馬澄，秦楓會不會繼續是雲飛飛的夢中情人，直到永遠，永遠？

「葉子，還有酒么？」迷糊間，她聽到自己這麼問著葉子。

雲飛飛漲得滿臉的赤紅，叫道：「有就是有，沒有就是沒有，什麼叫應該沒有啊？」

其實，她忘了一件事。

和_圖_書葉翔有些傻眼地瞪著她，好半天才醒悟過來，慢慢放開雲飛飛的手，道：「應該，沒有吧？」他，還不至於糊塗至斯吧？

葉翔一邊扶住疼痛不堪的頭，一邊揉著眼睛想問時，雲飛飛已不肯甘休地滾到地上，又爬過來打他。

而她的葉子只是垂眸將她傾倒的身子抱在自己腕間，然後另一隻手抬起，高舉起酒罈，仰脖，吞咽。

其實她從沒有見過司馬澄，雖然給這般追殺，也只想過要逃，從不曾想過與大周皇帝為敵，或是取他性命。但她見葉子這般頹喪，無由地覺得司馬澄罪該萬死，恨得牙都痒痒起來，心頭一把火直湧起來，只想把這冰冷的酒水灌下，好澆滅那火焰。

葉翔躲了ｍ•hｅtｕｂｏｏｋ•ｃoｍ.cｏｍ幾次，終於忍耐不住，反手只一抓，已將雲飛飛的手捉住，將她按得一時動彈不了，才有空問道：「飛飛，怎麼了？」

敢情她睡夢中抱著的被子竟是葉翔！

丁香和啞婆一齊現身在門口，然後一齊背轉過身，啞婆連連搖手，而丁香連連尖叫：「我沒看見，我沒看見，我什麼都沒看見！」

「篤、篤、篤」，一聲，又一聲，間隔很久，聲音很輕，試探般的小心翼翼，卻又持續不斷，鍥而不捨。

第二天，雲飛飛是被叩門聲吵醒的。

地上一片狼藉，隔日的酒水將木質的地板淋得斑斑駁駁，酒罈和酒罈碎片四處都是，錦被掉在地上，滾了許多的不知誰胃中吐出的穢物，眼看已污穢得不能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