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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能和謝飛蝶在一起，舒望星寧可選擇死。

但她彷彿什麼都不計較，她一直微笑著，溫柔有禮地與眾人一一道別。

小嫣頭一歪道：「會有雙姑姑美嗎？會有你喜歡的那個小妖女美嗎？」

小嫣已經記不清了。

小嫣一指東方那聳立雲間的高高山峰，道：「可不是春天的時候！那時紫雲峰滿山都是花。大把大把的，回來的時候，你還說那些野花開得漂亮，下次要幫我做一個花環戴呢！」

舒望星臉上瞬間失卻了顏色。他失魂落魄道：「怎麼你也認為小蝶是妖女？」

舒望星有沒有再說什麼小嫣已然忘懷了，因為她自己話還未說完，便已睡著了。

圓月隔高樹，舉問何以名。鏡懸寶絲網，燈晃雲母屏。

月神看著死去的寶劍，死死地看著，忽然噴出了一口鮮血，直噴到那死劍上。

他出來的時候，秋陽正好，碧草青青，小嫣正奔在草地上放風箏，是一個鯉魚的風箏，在空中飛得高高的，歡快得像在水中游一般。

在月神面前，舒望星向來不多話，往往坐在較遠的一席，很少參与一家人的說笑之中，大多抱壺好酒，自斟自飲，品花觀月，自得其樂。小嫣與他卻極合得來，常依到他身畔跟他說話，或討教武學上的問題，或追問江湖間的趣事。月神為人持重嚴謹，小嫣和舒望星一樣對父親甚是敬畏，等閑問題不敢去問父親，卻絕不怕這個比自己大了十歲、外表冷漠、性情卻極是溫和的舒望星。

小嫣從沒細思量過這事，她笑道：「爹就是見叔叔一直不開心，所以很是擔心，現在好啦，叔叔笑了。」

更何況有些事情本來是必須靠實力來證明的。

她不敢告訴父親，怕這個希望會如泡沫般粉碎。

她踮起腳來，伸手用力向上夠著舒望星的臉，扎著紅絲帶的兩隻羊角辮一跳一跳的，好生可愛。

痛苦的是月神。

月神心緒不寧，方才中了暗算，重傷在身。

她走火入魔之際，經脈一團混亂，放眼中原，除了月神，只有北極有那樣的功力可以在一夜間打通她的全身經脈。

也許謝問天原來並不相信。

儘管他和那女子自幼相識，而且向來相知相惜。

他精心安排著弟弟的每天的功課，從武學，到謀略，從經史子集，到詩詞歌賦，從品茶鑒酒，到琴棋書畫，他完全是把弟弟當作了自己的繼承人來培養，漚盡心血。

小嫣在父親向來平靜的眼神中看到了怒火，已經燃燒的怒火。

舒望星苦澀一笑，道：「小嫣怕不怕？」

在圓月谷眾人的歡聲雷動中，有誰看到了北極掩住胸口，強忍著心頭的巨痛？

夠了，對舒望星來講，太夠了，有了謝飛蝶，他會快樂，無論生死。

圓月谷的月亮比別的地方更圓更亮，明如水，皎如玉，盈盈可愛。十五的時候，月神常常帶了家眷到煙鏡潭邊的望月亭賞月。

舒望星一俯身，hetubook.com.com道：「小嫣，到叔叔背上來，我們上紫雲峰去，秋天也有許多野花呢，又有晚桂和瓊花，一定給你編個花環。」

舒望星笑得有些恍惚，道：「谷主真的這麼說？」

是離恨。

舒望星笑道：「小嫣更好看，笑起來兩隻眼睛也彎彎得像月牙一般。小嫣長大了，一定是個傾國傾城的大美人。」

徘徊在北極宮裡的月神由離恨天的劍意也悟出了一套劍法，取名望星劍法。

望星。

從不流淚的叔叔，流淚了。

分離的痛苦，永別的悲恨，看穿世情的憂傷，原來竟有那樣的沉重和威力！

三天以後，北極斷情崖墜崖的噩耗傳來，小嫣才想到，那不是露水，那是叔叔的淚水。

舒望星默默瞅著風箏，又瞅了瞅小嫣手中抓的線，忽然伸手一彈，那細細的風箏線頓時斷了，鯉魚在小嫣的驚呼聲中，飄飄搖搖，直向天上飄去，還不時打個轉，像正跳著極快樂的舞蹈。

劍尊在舒望星十歲之際帶了嬌妻愛妾遠走海外，浪跡天涯，大約是對月神十分放心的緣故，自此竟再不曾回來過。舒望星全仗了月神一手教導長大，長兄如父，何況月神生性嚴謹，言語雖是沉靜溫和，舉止之間卻自有威儀，故舒望星竟從不敢對兄長之語違拗半句。

他也終於得償所願，他用自己的生命證明，他沒有錯，不論生死，謝飛蝶都都願相隨。

直到七日後月神帶回舒望星的佩劍，雪玉。

她的微笑一直持續到放下轎簾的那一瞬。

舒望星微笑道：「小嫣，今天不要做功課么？」

她回去的時候，所有人都去相送，包括疼愛她的元老護法，仰慕她的青年弟子，也包括小嫣的父親月神，母親花影，小嫣和小嫣的妹妹小晴。但她最想見的人連面都不曾露過，彷彿她是洪水猛獸，夜叉轉世。

小嫣笑道：「爹說，我已經很聰明啦，不過也不必太刻苦。圓月谷有叔叔這樣的天才，必會發揚光大，不用擔心。」

她活了過來，有驚無險，更悲喜交集。

北極。

離！恨！天！

雙明鐺受盡了昔日好友兼心上人的冷落和傷害，終於淡然一笑，踏上了天水宮來接她回去的軟轎。

一定是叔叔救了她。

小嫣見叔叔一臉訝色，格格笑道：「我以前見叔叔舞過好幾回，只覺得甚是好看，所以學了來玩。」

與宇文天傷決戰前晚，舒望星曾出乎意外地與月神大吵一架，為的正是謝飛蝶之事。

小嫣笑道：「我才不怕呢，爹早說了，叔叔的離恨天，放眼江湖，都找不了幾個人能接下來。何況謝問天的刀法並不怎麼樣，只怕叔叔連離恨天也不必用。」

少年的北極舒望星對兄長敬懼有加，素不肯和月神過於親近，卻也愛那輪潔凈清幽的明月，與煙鏡潭水中的月兒隔霧相望的嫵媚樣兒，也許是更愛一家人在一起的那種靜謐祥和的氣氛，每每也參与其中。每逢這時，月神很少顯和圖書現作為一谷之主的威儀，常常懷抱著小女兒小晴，旁邊坐著妻子花影和大女兒小嫣，與親近弟子說說笑笑，品茶談心，其樂融融。

深夜，有時，小嫣會聽見叔叔在彈琴，且彈且吟：

是從什麼時候起，北極公子再不願和一家人一起賞月？

舒望星一瞧她劍勢，大是驚訝，原來小嫣所用的，竟是自己閑來無事所創的流雲劍法，卻只徒具其形，精華之處卻不甚了了。

他不想死，不想離開心愛的侄女，不想離開圓月谷。

小嫣從父親那裡學到瞭望星劍法，更從望星劍法里看到了父親的痛苦。

她一直不知道該怎麼做，直到她聽說有一個叫方岩的人，會一套奇妙的流雲劍法時，一個原先看來不可能的希望升騰了起來，並且像一團火似的，每日每夜在心頭燃燒，甚至幾乎讓她整個人都快著起火來。

北極喜歡這魔女，喜歡極了。

月神卻不相信弟弟會出事，他帶了人親身趕往斷情崖。

舒望星跪倒在卧床的月神前，含淚發誓絕不再頂撞谷主，也絕不再和謝飛蝶在一起。

這時小嫣也倦了，打了個呵欠坐倒在舒望星懷中道：「叔叔，太陽快出來了吧？你今天是不是要出谷和那個什麼問天刀決鬥？」

小嫣一笑，揀根樹枝舞起來。

恍惚間，一滴水滴在她的臉上，她沒有睜開眼睛。她想，大概是晨間的露水。

但她還是背著父親，以廣寒宮主的權力全力調查關於方岩的一切，方岩的身世，方岩的性情，方岩的喜好，方岩的劍法來源。

但方岩在青州，小嫣只得到青陽山來修練。

死去的雪玉無動於衷，彷彿劍身凝著油脂一般，讓那鮮血倏地滑落，無聲無息，然後依舊木然躺在那兒，冷，硬，沒有光澤。

舒望星聽說她僅憑看了數次便已全套招式學會，大是訝異，轉而搖頭苦笑道：「這個劍法么，哪是你這般用的？」

但也給小嫣一個機會，證明方岩是不是叔叔的弟子，證明叔叔在不在青州，會不會救她？

直到弟弟離開人世，他才想起，自己從來沒有讚揚過他一句，也從來沒有問過北極，他需要什麼，更沒有告訴過他，自己心中，到底有多疼他。

那女子是天水宮的大小姐，雙明鐺。

小嫣更快樂了，她跑到舒望星身畔，道：「叔叔，你終於笑了。」

舒望星終於成才，成了圓月谷名副其實的北極，月神一度認為自己很成功。

因為這樣，至少謝飛蝶會想他一輩子，愛他一輩子。

那個地方並不十分隱蔽，竟會被金無薦發現。

小嫣這步棋走對了。

舒望星從不叫月神哥哥，只叫月神為谷主，是不是因為月神首先是圓月谷的谷主，其次才是他的哥哥？還是因為舒望星作為北極公子，首先是圓月谷的部屬，其次才是月神的弟弟？

可是叔叔在哪裡？她寸步不離粘著方岩好多天，居然沒有一絲線索！

雪玉是舒望星十五歲時機緣巧合之下所得，素有靈性。m•ｈetｕｂｏoｋ•cｏｍ•ｃoｍ本來只是白石般的死劍一把，但與舒望星朝夕相處一個月後，變成了一把晶瑩奪目，寶光流動的白玉寶劍。

小嫣並不相信叔叔會敗，會死，但當她想起叔叔的那滴淚珠時，她的直覺告訴她，叔叔只怕真的出事了。

這時候的月神也在靜靜凝望，雖從未出聲讚賞過，但年幼的小嫣偶爾看見父親的眼神時，分明感覺到了父親眼中的滿足和安慰。

小嫣笑道：「叔叔笑得真好看，兩隻眼睛彎彎得像月牙一般。小嫣要摸摸叔叔的眼睛。」

舒望星怔了怔，終於笑道：「好呀，我也好象許久不曾出去透過氣了。最近一次帶你出去玩，只怕還是春天。」

說畢，便將流雲劍法劍意劍訣細細講了一遍。小嫣對劍招早已熟悉，人又極是聰穎，舒望星才講一遍，便已心領神會。遂以舒望星所授劍訣再度練劍，如有不對之處，舒望星及時糾正，如此快到天亮時，小嫣的流雲劍法已全部習成。

不久，江湖上開始出現一些流言，都是些輕視謝問天的門第為人，藐視謝問天的問天刀法的流言。這些流言據說是北極親口所說，都經圓月谷的親信子弟證實的。

後來的很多年，年幼的小嫣好生後悔，自己為何這麼貪睡，為何不睜開眼來看看，究竟是不是晨間的露水？

而且弟弟從不違抗他的命令，對他恭恭敬敬，言聽計從。

但眾口爍金，三人成虎。

但他面對著自己無法沉受之痛，無法抗爭之苦，終於選擇了不歸路。

小嫣心中明白，父親心中，有著太多內疚。北極公子和謝問天一戰，正是月神一手策劃的。他算定舒望星必贏，即便舒望星不殺謝問天，以謝問天驕狂的個性，一朝落敗，絕不可能再將自己的妹妹嫁給舒望星。

北極在哪裡？叔叔在哪裡？他在哪裡呀？

他並非循正途修鍊的離恨天，他是被滿懷的離恨逼出來的離恨天！

一直到晚上，二人還呆在紫雲峰上。舒望星抓了兩隻小獸，生起火來，便用烤肉做了二人的晚餐了。深秋的山間雖是寒冷，但舒望星內力深厚，絲毫不懼寒意，小嫣內功也有一定基礎，也是不怕。舒望星生恐小嫣還冷，便叫小嫣練習劍法來瞧。

月神發現弟弟的痴迷，更加討厭這魔女了。

舒望星為何會以十八歲之齡練成？

小嫣的這一天過的也真的很快樂，尤其她發現叔叔很快樂時，更加高興了。

他更想起，舒望星十二歲的一天，爬到正高坐主位的自己身畔撒嬌，被自己一頓斥責后，再不曾叫過自己哥哥。

那一瞬，小嫣看到兩串晶瑩的淚珠，飛快滑下雙明鐺光潔如玉的面頰，重重滴落。

她的心中仍有著一線希望。

舒望星真的找到了許多很漂亮的花，有的甚至是小嫣從未見過的。他把小嫣的頭髮散開披下，為她戴上了極美的一隻花環，像一個異族的小公主。

她只知道，舒望星十八歲的時候開始出谷歷練，每次回來的時候都很奇怪。要麼就和*圖*書很高興，抱著她滿山奔跑，快樂地笑著，叫著，和著小嫣喜悅的童聲，飄蕩在山野之間，天地間的景色，即便是寒冬，彷彿也明媚溫暖起來。有時候卻會突然回來，沉著臉，把自己關在屋子裡，誰也不見，飯也不吃，非得月神知曉了，親自過去命他出來，方才不敢不從命，出來吃上點東西，匆匆又回屋子。

一向冷靜淡泊的月神曾經憤怒地用魔女二字來形容這個勾去弟弟三魂六魄的女子。

後來小嫣才知道，舒望星喜歡上了一個叫謝飛蝶的美麗女子，這女子的性格脾氣正和她的美麗一樣驚人，行事的狠辣乖張足以讓絕大多數的黑道人物為之側目，望風而逃。而一身武功，卻偏偏讓白道人物無可奈何，倒過來退避三舍。

練習龍翔九天的功夫的女子確需要至陽之地。但青陽山所能找到的至陽之地本不是最佳的。

小嫣也正和這風箏一般歡快地跑著。

儘管那女子愛他，甚至可以不去計較他是不是也愛她。

我的弟弟。

原來不是。

第二天，北極舒望星代兄應戰，離恨天初現江湖，一鳴驚人。

花影帶了小嫣兩姐妹苦求了好多天，月神才開了門，卻已老了十數歲模樣。

他所能做的，只是同樣堅決地不肯娶月神所中意的其他女子為妻。

月神從山崖下找到的雪玉已沒有了寶光流動，一個月後，連原先的玉色也沒有了。雪玉又變回了一把白石般的死劍，冷，硬，沒有光澤。

年未弱冠便已執掌圓月谷，威振天下的月神，只有一雙女兒，沒有子嗣。但他從未遺憾過，因為他有一個弟弟，一個驚才絕艷的弟弟。

這個弟弟也很爭氣，努力勤奮，當同齡的孩子還在母親的催眠曲中撒嬌時，他還在修習內功；每天天未亮，當同齡的孩子還在沉睡之中時，他已背下數十首詩詞，在練劍了。

舒望星斷情崖出事後，他出乎意料地練成了自己思索了二十年始終未練成的離恨天。

如果她當時睜開眼，大概悲劇就不會發生了。

精神完全崩潰的月神整個人也和那柄劍一樣，冷，硬，全然失去了高傲自信的風采。他和當初的北極一樣，把自己關在屋中，不吃不喝。

滿眼的秋色在小女孩紅潤快樂的笑容下，也映出了融融春意來。

舒望星曬著暖暖的陽光，聞著青青的草香，看著高高的風箏，也不禁微微笑。

一直在圓月谷中閉門不出的北極公子舒望星，終於收到了謝問天的挑戰信，同時也接到了謝飛蝶被兄長軟禁的消息。

儘管那女子出身名門，國色天香，知書識禮，明媚無雙。

圓月谷中弟子聞聲競相出觀，猜度北極公子又在練習什麼奇異的功夫。

舒望星終於出了北極宮。

但她所獲不多，竟沒有一個人知道方岩的劍法從何而來。

可惜他沒有算準舒望星的決心。

小嫣記https://www.hetubook.com.com得這是漢朝的一首樂府詩，講的是被王母分開的牛郎織女的故事，卻不曉得叔叔為什麼會一直吟這首詩。牛郎織女縱被銀河分開了，又關叔叔什麼事？

重重滴落在小嫣心裏。

小嫣想喊住父親，告訴他那滴淚珠的事，但終於沒說出口。

舒望星嘆口氣，指了指天際道：「小嫣，讓它去吧。每個人都喜歡自由自在，風箏想來也是一樣的，何必總抓跟線把它牽在手裡？它若有靈魂，想必也是不高興的。」

她終於決定自己出谷。

人在劍在，人去劍亡。

舒望星也對小嫣疼愛有加，可以說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有時高興起來，甚至一手執壺，一手執劍，躍入潭間，踏萍而舞，所舞之劍往往隨心所欲，無招無式，卻自成一路，但見他一身白衣飄逸如仙，瀟洒自若，劍光如水如霧，映著那月光如水如霧，漸漸的劍光晃動，水光晃動，滿天的月光也似晃動起來，成就了月夜最引人注目的風景，引得小嫣在岸上蹦蹦跳跳拍手直叫好，只恨自己年紀小武功不夠，不能如舒望星般盡情邀游在煙月清潭之間。

生死相隨。

小嫣見了舒望星那失落模樣，恨得直想打自己的嘴巴，陪笑道：「叔叔，你今天是不是沒事兒？陪小嫣放風箏吧。」

月神曾以為是北極的天賦和骨骼更適合修鍊離恨天，正如他自己二十歲時便已練成了龍翔九天一般。

如果不是小嫣幾名隨從侍女拚命救護，給驚擾得練岔氣的小嫣差點落入金無薦之手。

一家人一起賞月，竟成了一個遙遠的夢。

每每小嫣偷偷進北極宮去看時，只見舒望星要麼彈罷琴，便盯著琴獃獃發愣，要麼瞪著烏黑一片的天際，木然站著，半天沒動靜。那一刻，連頭頂的月兒都是寂寞的，用凄傷的光芒灑在這才華絕世的孤獨少年身上。

離！恨！天！

到後來，舒望星越來越不開心，終日埋頭練劍，如非必要，絕不踏出所居的北極宮半步，連向來極疼愛的小嫣也不大理睬了。

月神討厭這魔女，討厭極了。

更重重滴落在月神心裏。

小嫣叫那女子雙姑姑，舒望星叫那女子明鐺。

謝問天是謝飛蝶的大哥，但北極的許多言語顯然是不把這未來的大舅子看到眼裡。

甚至，有人當面用這類言語撩撥謝問天。

小嫣並不懂舒望星的話，但眼看風箏已消失在視野之中，再也找不回來，徒自著急也是無益，不如改日再叫人做一個；況且叔叔難得今日這般開心的模樣，丟了個風箏也是值得的，因此眼珠一轉，笑道：「叔叔，你好久沒背我上山間玩去了，今天帶我去玩好不好？」

月神堅決不允舒望星娶謝飛蝶，舒望星痛苦之極，卻不敢與之爭執。畢竟，北極即便是天上最亮的星，也掩不過那輪明月的光華。

舒望星蹲下身去，問道：「小嫣要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