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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劍之三世情緣

作者:寂月皎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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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心未靜

第四十九章 心未靜

秋晚袖哼了一聲道:「聽說你們接圓月谷的馬和弟子都死了,圓月谷中人卻個個好好的,小美人還硬扮做假小子,不知道其中發生過什麼曲折呢。」
「出家?為什麼?」方岩一驚,失口追問。
葉出塵卻道:「久聞妙劍方岩劍法極好,那日客棧匆匆一會,未能有機會請教,大下倒正是遺憾哩。如能有機會和圓月谷的弟子切磋切磋,倒可成全平生心愿。」
何況,如果他好端端的,為何這麼多年,一去杳無音訊,不顧妻,不顧兒,不顧生死相守的誓約和摯情?
小晴傲然道:「圓月谷里,雖以谷主為尊,可谷主以下,卻沒人敢如秋姑娘這般教訓人。不知在令城主面前,秋姑娘也這般放肆而行么?」
風沉鍾聽說有圓月谷弟子已先行來了,微笑前來相見,見方岩年紀甚輕,所跟之人不是女子,便是毛頭小子,不免倨傲;林如龍、田笑風原是成名人物,可在刀神弟子眼裡看來,卻又不值一提了,只怕還是看在圓月谷面子上,才勉強見了禮,又在雲英面上停留片刻,便又轉頭目光灼灼看向秋晚袖。
方岩想著那明媚溫柔的雙明鐺,又想起謝飛蝶,想起南宮踏雪,心中也不禁苦笑。北極這一生,註定是負了這三個女子了。即便是得到了他的心的謝飛蝶,最終也逃不過與他分離的命運。師娘,你說過要天上地下尋找師父,那麼,天上,地下,你可曾找到師父的英魂?如果月神猜得沒錯,北極師父未死,那麼,你又到哪裡找他?
方岩原料刀神門之主畢竟是刀神弟子,柳清塵和花如雪雖有些小家子氣,為首的大門主應該是個如月神般才識出眾之人,此時一見,不覺大為失望。月神心下瞧不大上刀神門,果然自有其道理。
葉出塵望著圓月谷年輕的天樞宮主,默立片刻,道:「圓月谷弟子,果然名不虛傳。」
刀神與劍尊齊名,即便門下弟子再不肖,月神也只得退避三舍,更何況是方岩,自是不肯去得罪刀神。
雙明鏡懶洋洋道:「你說為什麼?鐺兒喜歡你師父,不是一年兩年了。偏她至今還痴心不悔。——只怕北極便是真的在十年前死了,她也不會嫁人。早知道,當年就不該讓他們相見。」他說的雖是閑閑的,眼底卻已跳動出痛苦來。天水宮的雙家,素來人丁單薄,他們這一輩,更只他們兄妹二人,偏妹妹鬱郁半生,一思及此,他如何快樂得起來?
雲英道:「那麼,姨父,田伯伯,我們住另兩間吧,那裡正對著那m•hetubook•com•com樹開得最好的瓊花,白玉盤似的,養眼得很。」
風沉鍾奇道:「哦,那,是得查一查。」
秋晚袖氣結。
小晴撅嘴不語。
其餘人自也無甚異議,遂一齊住了進去。
方岩仰頭望了望天空,道:「天不早了,如果姑娘不想先行挑選房間,我們就先找房間住進去了。」
方岩在雙明鏡屋子中早已聽見,正要出去阻止時,雙明鏡拉住他道:「得了,讓她們鬧一陣吧。小晴雖是調皮,卻不是不知輕重之人,相形之下,這秋姑娘反而顯得氣量狹小。且讓她們斗去,我估量著這秋姑娘年紀雖大,未必是月神女兒的對手。」小晴雖是男裝,但雙明鏡何等人物,又久與舒家相熟,自是認得小晴。
圓月谷行事素來神秘,近年來五宮之說江湖人已略有耳聞,卻知焉不詳,更不知方岩已是天樞宮之主。天水宮卻素與圓月谷親厚,不時有人來往交際,圓月谷中事,天水宮自是知曉。雙明鏡與月神、北極俱是交誼不淺,此時遠遠聽得冰雪城之人語帶譏諷,自是不肯袖手不理,故而來點方岩身份,好讓冰雪城、刀神門不敢輕瞧於他。
小晴道:「爭一爭又如何?也叫人知道咱們圓月谷不是好惹的。」
幾人臉色變了變,大致猜到方岩在圓月谷地位必是不低,決非普通弟子可比,雙明鏡方會出言相警。
小晴飛快竄入幾個空房中轉了一圈,拍手笑道:「我們就要東面那兩間!開窗就對著半山的風景,好得很哩!」
秋晚袖卻不知小晴真實身份,只覺這小女子武功容貌,俱不在自己之下,年紀又輕,偏還伶牙俐齒,處處與她爭鋒相對,大是惱火。想她出道以來,只依恃自己容貌和師承,便四處受人追捧,何嘗如此被人冷待?
方岩低喝道:「小晴,別亂說話。」
方岩眼前又閃過最後一眼見到的北極。
秋晚袖怒道:「我師兄只是好意勸架罷了,你敢如此無禮?」
四年多前,那白衣的北極面對天地三絕,立誓護衛圓月谷的淡定堅決神情,彷彿又在今夜的月下浮動。
小晴道:「專靠武學作弊來比大小,我可不願,我年紀輕,沒走過江湖,哪抵得上你年紀老大,閱歷經驗陰謀詭計大大豐富?還不如索性比比武學哩。」
風沉鍾笑道:「方公子哪裡來的這話!」
方岩淡笑一聲,遂去與雙明鏡相見。雙明鏡道:「我早想見見你了。聽說,月神大哥對你很看重啊。」
方岩淡然道:「等冰雪城https://m.hetubook.com.com的俠士們選好他們住的兩間,我們就住剩下的兩間吧。」
小晴見那一撩之勢,剛猛有力,不敢輕慢,一式「明月清光」,劍氣似水銀漫開,直湧向葉出塵。兩劍甫相接,小晴只覺一陣寒氣從劍身直襲心頭,連打幾個寒噤,半條手臂都似麻木了。
方岩淡淡道:「在下入師門較晚,不能為師門爭光,倒叫風門主見笑了。」
方岩扶著小晴走向自己的房間,悠然道:「小飛,別亂說了。冰雪城名門大派,只不過是跟我們小晴開個玩笑罷了,別放心上。」
這廂方岩與雙明鏡初次相見,彼此見對方俱是卓逸不群之人,又是師門世交,久相聞名,早已一見如故。方岩話不多,雙明鏡卻甚是健談,相處極是款洽。
其中有客房六間,天水宮已然佔了兩間,刀神門弟子引了方岩一行人入了院,笑道:「方公子先在這裏選兩間屋子住下,我已吩咐下人們再為幾位加兩張床,被褥也會有全新的很快拿過來。」
風沉鍾微一沉吟,失聲道:「啊,那個要住東屋的假小子是女孩!」
梁小飛見小晴絲毫不遜於那秋晚袖,大是高興,在一旁拍手大笑,叫好連連。
如果他在人間,天上地下,又如何能察覺?
秋晚袖媚笑道:「原來方公子是怕了。」
方岩心頭一股熱血往上沖。柳清塵也曾話中有過此意,此時連雙明鏡也這般理解,難道自己真的退讓過頭了?
他只向葉出塵、秋晚袖點了點頭,算是招呼過了,便拽起方岩,直奔向自己房間。
秋晚袖以飛綾制敵,以柔克剛,亦已是一派高手,行走江湖之際,鮮有敵手,對敵小晴之際,卻大是吃力。只因幻月劍法,雖是霸道,卻偏陰柔一道,加上小晴本是女子之軀,運功行氣之際,更是柔媚,劍光流動,如飛雪飄灑,穿梭于綠綾之中,居然遊刃有餘,不時將秋晚袖的綠綾畫上一畫,秋晚袖每每及時收手,不曾將綠綾割斷,卻也被劍光割裂數處,綠色的絲線如髮絲般在風中亂舞。
幾人抬頭望去,只見秋晚袖、葉出塵傍了一青衣男子,緩緩步了進來。秋晚袖依舊風姿綽約,舉止舒緩,一顰一笑,媚人之極。那青衣男子全神貫注在秋晚袖身上,似未注意到已有客人先行到了清心院。
刀神的壽誕大喜,若刀神門知曉動手之事,未免見怪。
有一男子笑道:「秋姑娘既是喜歡,就住了那間何妨!」
因小晴和雲英佔了一間房,方岩等四人一房未免太擠了,雙明和圖書鏡命兩名師弟與自己合住了一屋,騰出一個屋來專給林如龍、田笑風住,圓月谷一行的住處立刻寬鬆了許多。
一個白衣的俊美青年,帶了兩名劍客,瀟瀟洒灑走了過來,邊走邊還伸著懶腰道:「跟燕三下了半天棋,還真的挺累人。」
梁小飛嘆道:「冰雪城卻有些名不副實,居然兩個盛名之下的高手欺負一個十來歲的小姑娘,也不怕羞。」
風沉鍾強笑道:「圓月谷如日中天,高手如雲,月神谷主更是天縱之資,哪有人才凋零之說?」
方岩道:「我只怕會鬧出事來,畢竟這裡是刀神的地方。」
北極師父,不管你如今是生是死,今生,我也會守護圓月谷,一如你的淡定和堅決,無怨,亦無悔。
方岩一離開,葉出塵沒了對手,自是動不起手來了。
秋晚袖微笑道:「不然咱們再擲骰子比大小,誰贏了誰住東面的房間,可好?」
可如果他在天上,人間如何能找到?
方岩平淡的眸中泛出凌利光芒,射向窗外。
風沉鍾笑道:「其實切磋一下也沒什麼,方公子,你既得北極真傳,想來不會介意吧。」
這時只聞另一人朗聲道:「我還沒聽過圓月谷的一宮之主會怕甚麼約斗哩。換你家城主,發個約斗函來,方公子自然會應戰。至於你們么,方公子只怕是懶得出手嘍。」
小晴「哼」了一聲,道:「岩哥哥,我們住哪間房?」
話猶未落,便聽得有女子柔聲道:「風門主,東首那間看來不錯,晨間一推窗便可見陽光美景。」
雙明鏡輕捻過自己黑髮,和他妹妹一般溫柔俊秀的面容露出滿意的神情。他很欣賞這個內斂而謹慎的青年。北極之後,月神專註培養出的這名高手,註定亦是不凡的。
風沉鍾疑惑道:「天樞宮主?」
秋晚袖面色微變。她已二十六歲,年紀確實已經不小,只因保養得好,看來才與二十齣頭的少女一般模樣。何況小晴直指她擅用陰謀,更讓她不痛快。
正驚懼間,黑影一閃,已有人掩到自己面前,護住自己,然後出劍。
雙明鏡沉默片刻,苦笑道:「她么,其實不是隱居,是出家了。」
領路的那名弟子搶上前去拜見門主,方岩已知那人必是刀神的大弟子,刀神門的大門主風沉鍾了,見他已有四十余歲年紀,氣度沉穩,氣勢逼人,但看著秋晚袖的眼神極是灼熱,未免太放肆了一些。
秋晚袖大怒,袖中長綾飛起,夾著幽幽香氣,綠水般直潑向小晴。
雙明鏡揮著雪白的袖子,笑道:「你也恁謹慎了些和圖書。你怎不想,一味退讓,反使得冰雪城以為圓月谷在北極以後,真的後繼無人了。」
梁小飛大大不服,重重頓了一下腳,罵了聲:「不要臉!」轉身回自己屋子。
風沉鍾饒有趣味看著她:「聽說秋姑娘在客棧里和圓月谷的那位美人兒斗過氣了。我勸姑娘別放心上,那名女子雖是不錯,可論起美貌聰慧,只怕遠遠不如姑娘呢。」
只是梁小飛和小晴受了氣,大是不快,不時跑到方岩面前嘀咕,想著什麼時候教訓一下冰雪城兩個不識好歹的弟子。方岩皺眉苦笑道:「是條龍是條蟲,日後自然見分曉,何必與人爭一時之氣?」
葉出塵凝神欲再出招,那青衣的劍客已疾退數步,收劍而立,輕輕一笑道:「我師妹年紀尚幼,冒犯了秋女俠,葉大俠名滿江湖,不致與她為難罷。」他說得雲淡風輕,卻將「女俠」、「大俠」兩字咬得特別重,聽來竟有幾分譏諷的味道。
清心院是個極清幽整潔之處,圓形的拱門之內,草木蔥蘢似煙,翠竹亭亭如玉,雖是春天,也不見鮮艷的牡丹或芍藥,只有婉約如玉的潔白瓊花,和著素白麥香的清逸,幽幽映著那十余間糊了茜紗窗的房屋。
雙明鏡道:「走,先到我房裡說說話去。」
不料真的動上手時,小晴劍法揮灑處,瀟洒隨意,宛轉自如,雖穿了一身普通男裝,面目也有意化妝得平淡不奇,但運劍之時,舉止曼妙,步履輕盈,行動處如幻如夢,映著那碧月幽篁,如凌波仙子下凡,儼然一派大家風範。
雲英微笑道:「想來風門主不清楚罷,也難怪,前些年穀中連有事端,北極宮主和廣寒宮主都出了點事,月神座下的最倚重的五宮,只剩了天樞宮主和勾陳宮主尚在谷中,人才有些凋零,自是不被人放在眼裡。」
黑眸如星。
小晴道:「秋姑娘,這裡是刀神門罷。刀神門的弟子尚未開口,姑娘在這裏吆三喝四,不覺得暄賓奪主么?」
葉出塵、秋晚袖相視一眼,悄然退回自己房間。
方岩嘆道:「在下素來愚鈍,是師父和谷主錯愛了。」
葉出塵臉色卻變得有些青白。方才他看似欲將二人分開,實則暗以冰雪神功暗襲小晴,實在是不大光明。
可那俊逸的面容,始終溫柔,溫柔而冷靜,冷靜得捉不住那深蘊的疼痛和不舍。
小晴抽劍而出,直斬長綾,綠水頓時一陣亂晃。
雙明鏡緩緩步出,負手望天,笑道:「今天月色真不錯。打呀殺呀實在有些掃興呢。不知此刻刀神他老人家睡了沒有?」
和*圖*書的武功,實是刻苦研習過的,那日雖見到小晴以幻月劍法贏了擲骰子,終有些不以為然,認為小晴必是借了幻月劍法的高妙技巧才僥倖成功,真正實力,必然遠不如自己。
秋晚袖怔了怔,道:「哦,跟我斗的那名女子,可不是年長的那個。」
方岩長嘆。
風沉鍾迎過去,笑道:「雙少主,棋下得盡興了?」這青年卻是天水宮的少主、雙明鐺的胞兄,雙明鏡。冰雪城和圓月谷都只派了自己弟子前來,天水宮派來的卻是一派未來之主,又聲名遠播,身份不同,風沉鍾自是加以結交,殷勤款待了。
深墨色的光澤在月下有幾分妖異,但劍華如練似匹,犀利快捷,連出三劍,正將葉出塵逼退三步。
雙明鏡亦長嘆。
葉出塵微笑道:「小姑娘好鋼口。不知在令谷主面前,是不是也這麼伶牙俐齒?」
秋晚袖皺眉道:「圓月谷的人,果然狂得很。」
劍芒似電。
小晴咕噥道:「可明明是我先看中那東面那房間的。」
小晴扮個鬼臉,道:「我也和他們說話去,你們愛住哪裡住哪裡去。」
方岩微笑道:「谷主有命,令我前來為刀神祝壽,並沒有讓我意氣用事,爭強鬥勝。」
她比當年的小嫣天真無邪許多,卻也受不得這許多閑氣,到屋外折了根細細的綠竹子,四處亂抽。好好爬向屋頂的麥香花,給抽得花葉零落,雪瓣憔悴。
小晴練武雖不用功,可畢竟是月神的骨肉,天份甚高,況耳濡目染,俱是天下間的絕世武功,對於招式的辨識和領悟遠超同儕,即便遇到武學比自己高出不少的對手,也能從容應對。故而方岩目前劍法雖已遠勝於她,那日卻與她纏鬥許久,還是拿她不下。
雪衣含金。
天上人間,永不相棄!
鮮血若花。
方岩至今記得當日丐幫分舵雙明鐺相救,又相依相隨同患共難的日子,忍不住問起雙明鐺的狀況。在圓月谷時,便聽得雙明鐺離開天水宮隱居他處的事,這次見到她兄長,自是要細細追問。
雙明鏡笑道:「我聽說天樞宮主來了,急著來見見。」
舒望星,謝飛蝶,雙明鐺,南宮踏雪,俱是天下一流的人物,偏生沒有一位得到幸福。
秋晚袖忍不住,走出來道:「這麼晚了,姑娘不睡覺,拿這些花呀草的,使什麼性子呢!」
是不是太完美的人,註定得不到完美的人生?
葉出塵暗暗皺眉,忽然欺身上前,劍光橫切,反撩小晴,一手將秋晚袖推了一推,恰將她推出戰團。
秋晚袖冷笑道:「我自然要住東首那兩間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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