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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劍之三世情緣

作者:寂月皎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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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迷心

第五十一章 迷心

梁小飛道:「我呆會去查查到底誰敢在我小賭俠面前搗鬼哩!這種把戲,我闖江湖時見得多了。」
如有千軍萬馬,整軍待發。又如黃河之水,決堤待涌。
風沉鍾續道:「特別是方公子所跟蹤的那兩個黑衣人,老人家可能會問起他們的身法武功的路數,請方公子一路上便細細回憶一下,想想如何應答。」
方岩跟了風沉鍾方才離開,雲英皺眉道:「我怎麼覺得不太對?」
這不是岩石!這是妖石!
方岩不用回頭,便知道必然是冰雪城的秋晚袖了。他對這女子無甚好感,又見她總是話裡帶刺,意存挑撥,遂冷冽道:「如果昨晚沒見著姑娘,必然能睡好。」
小嫣細弱堅硬的骨骼還在與方岩的骨磨擦著,把他硌得慌而疼。
方岩忙邊使眼色邊道:「算了,刀神前輩只說要見我,你們都留在這裏罷!」
今夕何夕?
今夕何地?
年未衰,淚已干。
不久,二人已出了刀神門的大片建築之外,沿了一條彎彎山徑繼續走了一段,前方出現了大片竹林。風沉鍾便帶了他走向這片竹林。難道刀神並未住在刀神門之內,而只在刀神門的外圍處隱居?這片竹林,莫非就是刀神的隱居之地?
方岩身形一頓,風沉鍾身影已然不見。
劍身龍吟,猛氣縱橫。
竹影正在風中微微擺動,明媚如碧水。
方岩驚覺抬頭,對面果是依舊的石林和岩石,哪來的小嫣?
小晴一時沒聽真,問道:「你說什麼?」
剛吃罷早飯,方岩正與眾人議論近日之事,便聽得稟報,刀神門的大門主風沉鍾到了。
蒼玉劍如龍吟般出鞘,墨色的劍身幽幽閃亮,倒映著前方的景物。
他當先出門道:「我這就帶方公子去見家師吧。」
方岩居然打了個寒噤。
小嫣忽然撲倒在地,失聲哭道:「叔叔!叔叔!我對不起你!我害了你!我,我是不配得到幸福的呀!」
雲英望著窗外大朵大朵輕雲般的瓊花,欺霜賽雪,悠悠在風中縱躍,不由思索,刀神門,真的敢跟圓月谷翻臉么?
蒼玉劍在陽光下顯不出光澤,只有一層水波,在劍身興奮流動。
梁小飛詫然道:「咦,好劍!上次見到時黑漆漆的,正奇怪這樣的破劍怎麼這般鋒利呢。原來劍如其人,俱是敗絮其表,金玉其中啊!」
且看竹下,多和圖書情似無情。
而刀神,又豈會以這些卑劣手段對付一個晚輩?
林如龍和田笑風相視一眼,各有擔憂之色。
小嫣面容好生委屈。
梁小飛當然不信。雲英卻知是實。小晴與小嫣一般,極是聰穎,不過向來不肯用功而已。
這時前面無數石塊中似有一塊動了一下。
竹林之外,果然有一塊偌大的石碑,血紅色的大字醒目寫著:人畜止步!
小晴嘻嘻笑道:「我倒有門有派,可我更不怕。」她提起寶劍,輕輕一彈,半截雪亮劍身已然出鞘,明霞一樣燦爛的光彩,映照了整間屋子。
秋晚袖怔了怔,猛悟出方岩暗指是見著自己方才做了惡夢,不由大怒。而方岩視若無睹,大步走入了自己房間,竟似絲毫不將她看在眼裡。原來方岩經昨夜之事,料知此次刀神門之行必有事端,冰雪城只怕還在背後加油添火,再如之前般事事忍讓,恐真墮了圓月谷聲名,出言便不再客氣。
田笑風亦笑,道:「我們其實已經老了,以後的世界,還是你們的。在你們一群少年英傑面前,我們能做的,大約只是不拖累你們吧。」
這晚方岩自是不能入睡,也無心練功,只在床上輾轉反側,梁小飛卻睡得如死豬一般,也不知是不是認為和天樞宮主在一起,萬事都不用操心?
方岩聽得那聲音,頓如五雷轟頂,站在那裡好一會兒動彈不了。
當年北極說過的話,方岩一字不漏,向天立誓。
雲英急道:「我也跟去拜見一下刀神前輩吧。」小晴、梁小飛等俱是動容,站了起來,看來也甚想見見這個傳說中的人物。
刀神住的地方,果然與眾不同。
方岩一直緊張的心懷一松,低頭淺笑道:「是,我是北極唯一的弟子,月神親授的弟子,又怕什麼呢?」
「小嫣!今生今世,我只想和你在一起。你爹爹說了,師父沒死,我們去找他好不好?找到他,我們和他帶了師娘一起回圓月谷去,再不分開。」方岩喃喃道。
方岩抬頭看雙明鏡,雙明鏡立在花叢樹影之畔,沉穩瀟洒的面容灑了層月光,衣衫亦是淡銀之色,月下看去,他整個人都澄澈如冰雪。
是不是,蒼玉劍亦已感應到,大戰在即?
惆悵春前,誰對湘妃泣?
雲英卻笑如春風:「既知道岩哥哥是人才,我們又https://m.hetubook.com.com怕什麼呢?天樞宮主,你說是不是?」她的眸子,卻滿是信任和期待,深深看著方岩,溫暖而純凈。
他細看著眼前的小嫣。沒錯!一張十五歲的面容!十五歲的略帶稚氣的聲音!十五歲時受的傷!
方岩見前方密密麻麻,原來是許多嶙峋青癯的石頭,帶著一種描述不出的清冷的白色,四處散落著,掩映在青蔥碧翠的竹樹下,寂寞孤高,如無數個遺世獨立的紅顏佳人,冷眼相看。
「岩哥哥!那麼多年,你還不原諒我么?」少女楚楚可憐,淚水直從蒼白的面頰滑下。
劍有戰意,天樞宮主又怎可沒有戰意?
「我是小嫣啊,舒景嫣!」
雙明鏡微笑道:「你說。」
無數次夢裡出現的聲音!如此清晰在耳邊迴響。
方才抱倚之處,分明是個一人高的雪白岩石,方岩甚至可以猜到,方才硌得自己生疼的,正是那塊岩石的稜角!
忽然又微微輕咳,瘦小潔白的手扶住了身畔的竹,淚光點點,灑在竹上,竟是淡淡斑痕。
第二日眾人醒來,方岩悄悄將事情都說了,叮囑他們各自小心。
有淡淡的竹影,淡淡的石影。
如果是刀神的居所,風沉鍾真的要帶他去見刀神,為何一到此處,便有意撇下他,讓他在林中被困?
小嫣繼續笑著,媚惑地笑著。那是屬於十五歲面容的皎潔和狡黠。
田笑風道:「應該說,青州能出這樣的英才,青州都榮幸哩!」
「你是誰?」方岩退開一步,目光開始清冷。
「你不是。」方岩慢慢拔出了蒼玉劍,指向十五歲的小嫣。
這不是竹林!這是妖林!
總算他沒一口咬定是方岩動的手,只是話中意思,總有些怪怪的。
方岩輕嘆道:「我只怕,最終是我們拖累了兩位老人家。」
「風門主!」方岩揚聲大叫。
小晴撅嘴還要說話,方岩狠狠瞪了她一眼。田笑風忙道:「是呀,英兒,你們還是留在這裏,不可無禮。」
小嫣在他懷裡哽咽:「好哇。我們從此再不分開。」她抬著如帶雨梨花的臉,燦然一笑,滿眼的世界,頓時雨過天青。
他立起身,對著春日初升的金色陽光,慢慢拔出了蒼玉劍。
風沉鍾面上有些陰沉,但對方岩倒還客氣:「聽說昨夜方公子到我四師弟居處去了,還和-圖-書意外發現了如綉姑娘被害?」
小嫣不解地看他,純真無暇的面容如孩童般天真迷惑。
「風門主!風沉鍾!」方岩還在大呼。
方岩微笑道:「在下鄙陋,並未能從黑衣人的身法上看出輕功家數。」這是實話。他當然不能說,他另外看到了一個淡衣女子,而且那個淡衣女子的輕功,用的是圓月谷的功夫。
小嫣!
雲英道:「也說不上來,只覺得其中可能有問題。昨日山頂的暗襲,夜間不明夜行人的出現,一定有所關聯。而且刀神是何等人物,說見就能見了么?可我剛才說要去見刀神時,那個風門主目光中好象有光彩閃過,好象如果我去他會挺高興似的,居然頓下了腳步等我們。」
正遲疑間,另一處石頭處依稀傳來一聲嘆息。
風沉鍾笑道:「不妨,到時你只將所看到的細細告訴家師就是。家師武學淵博,自會判斷其門派路數。」
天樞宮主默默走到屋外,舉劍向天:「我發誓,無論是誰,想動圓月谷或月神一根汗毛,都必須先過了我方岩這一關!」
方岩沉聲道:「風門主,請勿聽人挑撥,三思而行。在下豈是姦殺人命的無恥之徒?」
梁小飛忙道:「沒說什麼。我就想著便是刀神門這幾個門主打什麼壞主意,也必奈何不了方大哥。方大哥的武功,只怕已直追當年的北極公子了。」
「小嫣!」方岩聽到自己變調的聲音,「我早原諒你了。你錯了,你原是錯了;我亦錯了,我原亦錯了。錯就錯在我們都不肯面對我們的錯,不敢面對我們的親人。師父也是要我們在一起的,是不是?他哪怕知道自己快死了,也是盼我們在一起的,是不是?」
小晴道:「哦,我倒沒注意。」
小晴道:「我怎麼不信?小飛至少已經七八十歲,比田老伯林老伯都大許多哩。」
風沉鍾等了半晌,見雲英等不再堅持要去,才抬腳步向院外。
風沉鍾怪笑道:「你們在山頂用劍刺死了我門的弟子和馬匹,以為我們不知道?你再想不到罷,我特地跑去驗過屍了,他們身上全有致命劍傷!」
風沉鍾的身影如幻電般往前方閃著。方岩不敢多想,提氣直追。
不但人,連畜也通知到了。可天下有識字的畜么?
方岩慢慢推開了小嫣。
方岩儘力大呼的聲音,全被茂密的竹葉掩蓋,看和*圖*書來竟不能傳到十米之外,更不曾有一絲回聲。
風沉鍾一路走得極快,似有意考較方岩輕功。方岩既知刀神門有意相較,也不動聲色,緊緊隨了其後,雖不炫耀,卻不肯絲毫示弱。
「你還和以有一模一樣,一樣的美。」方岩微笑道:「一樣的年輕。」
梁小飛怒道:「好么,我倒想看看,刀神門在搗什麼鬼。我無門無派,單身一人,才不怕他們!」
以他的定力,居然輕易便給迷惑,這是什麼地方?
在谷中不覺得,出了谷才發現,事隔四年,自己已是完完全全的圓月谷弟子了,一心一意,願與圓月谷骨血相融,生死相依。
方岩幾乎流下熱淚,鼓起勇氣,望向那處雪白岩石。
小晴訝道:「有這種事?那麼,岩哥哥,一定有人在害你。你從現在起一步不出這院子的好。」
這時聽得有人在格格而笑,道:「方公子,平白無故的,一大早發什麼誓?是不是昨晚做惡夢了,沒有睡好?」
方岩輕輕將劍向陽一揮。
小晴得意道:「你莫忘了我是誰女兒!爹爹從神兵閣里隨便拿一把劍來,也必是劍中精品。這把飛虹劍,也是鑄劍堂里出來的呢。如果有人敢對咱圓月谷的人無禮,我舒景晴有機會出手,必然大大露臉,也成了廣寒仙子,名振天下了。」
方岩一怔,刀神竟親自干預了此事?只得道:「那敢情好,在下久慕刀神英名,能單獨見上一面,已是萬千之幸!」
方岩忍不住撲過去,握住小嫣的手。她的手冰冷,如連石山上那個冬天的冰冷岩石,細細淡淡的青筋無力地跳動著;頭髮散亂,亦如被那日連石山上被乾燥的寒風所吹,鬢角是連石山下採摘的梅花,衰敗得失去了顏色;面頰蒼白得接近慘白,讓方岩想起,她與乾坤雙魔惡戰之際,剛剛受過重傷哩!
那娉婷的影子,正幽幽從石後轉出,蒼白的面容,幾與岩石一般;眸中含情又含淚,似訴似怨,悲痛向他凝望。
方岩不由紅了臉,那一低頭的青澀,一如當初那初出道的少年,純樸乾淨。
是夢么?是幻么?方岩只能沉默,然後道:「雙兄,我有一事相托。」
林如龍道:「放心,我們一把骨頭,還怕什麼拖累?何況振遠鏢局能出你這樣的人才,也是萬分榮幸了。」
方岩自知半夜闖入對方禁地,總是不妥,遂hetubook.com.com笑道:「在下好奇心太重,才會跟了兩個黑衣人遁入其中,冒犯之處,尚祈見諒!」
忽見小晴嘻嘻笑著看他,不由問道:「怎麼?你不相信?」
多年心事,誰解風流?
梁小飛有些不屑般撇撇嘴,低聲咕噥道:「你便是露臉,也必成了蟠桃園下界的猴精轉世,萬萬成不了廣寒仙子。」
隱隱,似真似幻間,風沉鍾在說:「哼,你小子狗仗人勢,公然欺我刀神門!花如綉之死,你若脫得了干係,才是怪事!」
方岩心裏微微一緊張,風沉鍾已帶他入了竹林,且身法更快了。
方岩從沒見過蒼玉劍這般興奮過。
小晴奇道:「有什麼不對的?」
風沉鍾道:「別思量我是不是胡說了,自己先看看身後吧!乾坤雙聖在你後面!對付得了他們,再來和我說話罷!」
方岩心中又痛又疼,狠狠把小嫣抱到了自己懷裡,緊緊相擁。
方岩今晚遇到的事顯然不那麼單純,所以雙明鏡也點頭道:「放心。別說其中有月神的愛女,便是沒有,我也不會容忍有人對圓月谷不利。」
石影默然凝立,深沉如千年的石碑。
月神說的沒錯,天水宮的人,是圓月谷真正的朋友。
方岩忽然之間心裏冷了一冷。十五歲!
方岩怒道:「你胡說!」
風沉鍾嘆道:「其實論起圓月谷與刀神門幾代世交,方公子到我們住處去參觀參觀,原也無可厚非。偏偏發生了如綉這件事,偏偏如綉姑娘又是家師最鍾愛的後輩,剛剛家師聽聞,已是勃然大怒。若不查清此事,家師這個大壽,只怕也過不安心了。」
方岩道:「如果我這兩天出了什麼事,代我照顧和我一同來的人。」
她的軀體亦是冰冷的,骨頭硌得方岩的胸口生疼,那種久違的幸福,竟在那種哭泣般的疼痛里絲絲縷縷散開。
風沉鍾笑道:「所以家師命我來請方公子過去一次,老人家想詢問一下其中的細節。」
金色的陽光,灑在碧綠的春竹之上,春竹更顯嬌嫩青翠了,隨風搖擺處,發出沙沙的聲響。
小嫣!
小晴微笑道:「可他剛入谷時,連我也打不過哩。」
但沒有人影,沒有小嫣。
方岩點頭道:「在下也希望能儘快查清此事,洗去在下嫌疑。」
今夕又何年?
屋子裡傳來小晴得意的笑聲,卻是聽到了方岩的譏諷,很是痛快。
方岩額上冒出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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