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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劍之三世情緣

作者:寂月皎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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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 朔風飛雪酣戰急

第六十六章 朔風飛雪酣戰急

方岩二人早知術法詭異,不知他用幻術走到了何處去,只得提高警惕,細細品察周圍動靜,而手心已不覺捏出了一層又一層的冷汗。
南宮踏雪武功雖是不弱,在秀樂長真天也修行了這麼些年,但從初入谷那天的交手情形來看,想抵擋住極樂殿的青衣那一類高手,卻也不可能。此間主人又正在為小嫣療傷,分身乏術,方岩等若不出手,這秀樂長真天,只怕真的險了!
莫非,雪地的幻境背後,亦是綠草油油的春天?又要怎樣的力量,才能結起如此之大的幻境結界?又要有怎樣的力量,才能將這幻境結界,突然攻破?
葉驚鷗不敢去劈,凌空翻躍而起,避過藍火鋒芒,只將劍尖回挑輕撥,將那藍火撥得倒飛向弦冰。弦冰輕笑一聲,一張嘴露出潔白的牙,竟將那藍火一口吞下!饒是葉驚鷗藝高膽大,一時也不由怔住。
方岩正協助南宮踏雪對付青衣,展眼見雲英葉驚鷗失利,急要抽身前來幫忙時,忽聽一聲咆哮,地動山搖,一物形如羚羊,卻足有普通羚羊四五倍大,一張巨嘴,吐著血樣的長舌,自空中縱躍而下,直撲而來。方岩曾在古書上見過記載,此物形狀分明是上古神獸饕餮,卻不知怎會出現在此時此地,只得先行閃過,揮劍便斬。
幾乎不用招呼,方岩和葉驚鷗齊齊出手,一道墨色華彩,一道金色絢芒,並駕齊驅,如兩道利箭,凌厲地電閃而出,直取弦冰要害。
方岩正要上前援手,卻聽一旁有人輕笑道:「你們果然在這裏!還是乖乖讓一邊去罷,你師娘可疼你得緊呢!」
「你居然還想用離恨天?」無夢雙手合什,作的是佛家的慈悲禮節,語言卻刻薄如刀:「如果你的師父在,或許受傷之後還有指望再用一次離恨天,而你,只怕還差得遠!所以,你死定了!」
方岩等俱是一驚,本來站得遠遠的葉驚鷗不知什麼時候已與他們並肩立著著,低聲道:「咱們快去!」
而弦冰看著葉驚鷗和雲英,如同看著被衝上沙灘在泥水裡垂死掙扎的鯉魚,目光漸漸有些悲憫,幽幽涼涼地暗嘆一聲,白玉笛帶了一抹近乎溫潤的嫣然淺紫,劃出一片水光,如同最好的江南絲綢,瀲灧著清麗如春的光暈,溫溫柔柔揚起,卻瓢潑般傾下,淹沒了金情劍最後一絲亮麗。
一種類似劍氣的黑氣,立刻直驅南宮踏雪。
兩股不同靈氣交相纏鬥時,南宮踏雪等人已被青衣、弦冰兩名極樂殿頂級高手逼得岌岌可危。南宮踏雪的唇邊溢著一縷鮮紅,目光漸漸迷離,若非青衣存心生擒於她,只怕早已喪命;而雲英扶著葉驚鷗猶在苦撐,但云英的靈力原弱,弦冰又避不與其正面交鋒,只用靈術遠遠攻擊,除了「黑焰之火」、「五芒大法」,更有那在刀神門曾經逼得群雄束手的「天心絕魄」,銀白的光芒無所不在地滲透在幻獸亂舞的天地之間,連方岩m.hetubook.com.com都覺心旌神盪,思緒凌亂,更別提首當其衝的雲英和葉驚鷗了。雲英面色慘白,而她腕間扶持著的葉驚鷗,金情劍下冰雪亂霰,氣勢雖是不減,口中卻在輕咳,咳出的血,竟是黑色的。
奔向洞天入口處時,方岩突然閃出一個怪異的念頭:老焦說,結界被破了,難道這裏所有的梅花白雪,只是結界中的一種幻境而已?
可惜她的對手是極樂殿副殿主青衣。青衣琥珀色的眸子溢了某種近乎嘲弄的戲謔,依舊那懶洋洋的散淡笑容,不羈地挑起唇角,揚起寬大袖角,輕鬆揮動長劍。
正詫異時,只見老焦已飛一般奔了過來,花白的鬍子上,已濕乎乎一片,竟是給吐出的鮮血浸得透了。他一見方岩等人,便叫道:「快去幫忙啊,極樂殿的人破開秀樂長真天的結界了!夫人不是他們對手!」
那長劍,卻非金非玉,而是某種黯淡無光的木質製成,顏色接近焦黑,說不出的詭異。若論起此人術法,只怕輕易便可將南宮踏雪置於死地了,可瞧目前態勢,他並無殺他之意,只用糾纏的黑色劍氣,漸漸去束縛南宮踏雪,玩著貓捉老鼠的遊戲,分明是想把她生生困住,再生擒活捉。
前方並沒有喊殺聲,卻在數十丈外已覺出凜冽如北風刮面的殺氣來,激得人汗毛直豎,不由得打起寒噤。
方岩與葉驚鷗顧不得尋找弦冰了,一齊飛躍過來,劍氣交錯而至,迅捷將那黑影絞破,但見黑影如一池深潭被攪,紋理漣漣,在空中發散開去,許久才平靜下來。
蒼玉黯淡,天空亦漸漸黯淡,兩者間的氣勢愈來愈接近,凜冽的陰風森森捲起,雪霰亂舞。
南宮踏雪臉色一變,驚呼一聲:「小心,是金線收魄!」人已縱身飛起,可待要閃時,那道黑影已經鋪天蓋地,幾乎將天空都壓得失去了顏色,四處立刻混沌起來,無數的幢幢鬼影如從地底鑽出,飄飄忽忽竄了過來,竟似要從她們的身體穿過。
「你怎麼樣?」雲英掩到葉驚鷗身前,翼護住他,面對著弦冰,向葉驚鷗發問,再按捺不住心頭的焦急不安。
青衣皺一皺眉,攤開掌心甩出一道金光,竟如磁鐵般「粘住」蝴蝶鏢,跳動兩下,但見微微一道青煙隨風散了,鋒銳的蝴蝶鏢已經給生生熔得變了形,跌于雪地上。
蒼玉劍又在振動,發出不平而憤怒的呻|吟。方岩已知這饕餮必是某種術法召喚而來的遠古幻獸,當下也不畏懼,一廂挺劍護住身周,一廂縱身飛躍空中,留神細察,果見一黃袍和尚與一黑衫侏儒正隱於一株老梅之下,黑衫侏儒面帶冷笑,黃袍和尚卻持一串念珠,專註于饕餮之上,喃喃念咒。
圓月谷的「龍翔九天」卻是循正道而練,所練之幻龍亦可算得神物,最忌腌臢之物,給那惡毒污穢的骷髏一侵,頓時金光四散,劍氣搖動處,方岩胸口如受和-圖-書重擊,「哇」地一聲,亦噴出一大口的鮮血來,蒼玉劍被那穢氣所壓,亦失了光芒,慢慢斂了氣勢,頹然而落。
「五芒大法,黑炎之火,居然都不能奈何你們!圓月谷和冰雪城,果然不是浪得虛名啊!」弦冰說著時,人影連連晃動,又似根本沒有動,只是在某個眨眼的霎那,失去了蹤影。
饕餮長吼一聲,偌大軀體已被無數劍氣射得如刺蝟一般,泛出點點的光暈,眼看就要消失,卻聽得不知何處傳來的低低吟唱,包裹出如清水般的一圈紋理,凝在快要散佚的饕餮身周,迅速將那光暈收攏起來,再度形成威猛駭人的饕餮,形似羚羊,氣似惡虎,眼如銅鈴,口如巨盆。
但地震的威力,又怎會僅止於此?
這種傷人的術法,配合了弦冰那般鬼神莫測的靈界身法,遠比尋常武功更加防不勝防。
此時無夢和尚拖住方岩,雖未佔據上風,但已形成僵持之局;而秀樂長真天的其餘人等俱處於下風,眼見屍王出手,勉強維持的平衡局面頓時打破,骷髏所到之處,黑氣鋪天蓋地襲來,帶了中人慾吐的惡臭,忽地掃向八條不世巨龍。
他說著,饕餮又揚蹄搖首,縱躍撲下,殺氣騰騰而出,呈破竹之勢,卷涌奔突,連那咆哮之中,都似蘊了萬鈞之力,生生將方岩那尚未與天之靈氣相溶的自身怨憤之力割裂開來,眼見鬱憤倒卷,反衝方岩,又要將他重傷。
葉驚鷗垂目看她,兩人的眼眸俱是明亮得異常,那面對災難時的鎮定和面對失落時的痛楚,那樣清晰地映在對方的瞳孔中,一時不約而同想道:「不想天下竟有人與我有著一樣的不快樂。」原來便有著的同病相憐,漸漸衍生出說不出的惺惺相惜來。葉驚鷗也不回答她一個字,只將她更緊攬于腕中,捏緊了劍柄。
霎那之間,天空濛上一層天然的琉璃,將陽光絲絲引入,幻出彩虹般風華絕美的風流俊逸,然後凝作串串如細水激涌般的劍氣,直搗饕餮。
只有南宮踏雪手執一段雪白綾羅,在漫天花影中,如雪蝶飛舞,看似瀟洒飄逸,細看下,分明卻在對手一道接一道迫上來的黑色勁氣里苦苦掙扎。她漆黑的發飄拂于蒼白的面頰,冷淡中有依約的狼狽,但那一向迷濛中帶了憂傷的眼眸卻明亮得出奇,星星憤怒的火花如此奪目,直要燃燒起來,好將對手燒成灰燼。
而洞天內的兩名侍女春草和秋水,已經連打寒噤的氣力都沒有了,無聲無息倒在雪地中,也不知是死是活。
突然出現在雲英身畔偷襲的,正是弦冰,他平靜的黑眸注視著葉驚鷗,冷淡的笑容里漸漸有了絲微微熱切的得意。
弦冰並不敢輕視兩大高手的實力,他一揚手,藍、黑、金、黃、紅五道光芒劈頭罩下,分屬水、土、金、木、火五種天地元氣,如密密織就的天羅地網,竟將那兩道凌厲劍氣兜住,蒼青的蒼玉劍和金黃的和-圖-書金情劍,都算得難得一見的絕世好劍,卻在給兜住的同時凝澀沉重起來,明明破空而去疾如閃電的勁氣,眨眼間窒鈍得如同砍在粗糙的山石之中。
方岩心頭突然一陣死灰,又一陣寧靜。恍惚之間,又似看到了小嫣的如花面容,笑如春風,國色嫣然。
方岩等明知此地氣侯冰寒異常,似受人為操作一般,迥異於外面漸漸暖和的暮春天氣,不可能有雷雨之象,也顧不得欣賞這難得一見的美景,已相視愕然。雲英遲疑道:「難道是地震?」
這時不知哪裡傳來一聲急促的呼嘯,尖銳中帶了嗚咽的顫音,正逆轉沖向方岩的離恨天反噬之力,突然頓于空中,然後嗖地倒轉上空,力道之大,竟將那饕餮迫得連連後退。
白影不閃不避,徑自衝來,正與那骷髏相撞。
原來她見弦冰纏住了方岩與葉驚鷗,遂去幫助敗象已現的南宮踏雪對付青衣。她師從圓月谷七大尊者,這幾年武功進境極快,早非當年吳下阿蒙。她知論術法一道自己遠非青衣對手,此時插手進去,便不去與青衣的術法相鬥,只從側面利用習武者的輕便迅捷進攻,將圓月谷的「幻月七劍」一招招使出來,但要見青衣抬手施展術法,立即飄身遠離,疾從別的角度縱橫劈刺,青衣雖次次都能避開,但劍氣縱肆處,他的袍角居然給削下了一塊!
似乎在印證方岩的看法,周圍的冷意忽然淡了,那種屬於春日的洋洋暖意,不知從何處緩緩湧來,永遠陰白的天空,泛出些淡金的光芒,似乎有太陽的熱量,漸漸破雲而出,透過層層陰霾隱隱滲漏進來。
原來青衣的靈力雖高,論起真實武功,卻遠不如方岩等人,甚至比雲英尚有不及。他一意生擒南宮踏雪,未能掩住身形,在雲英的游斗之下,居然絲毫占不了上風。習武者的游斗,此番用在靈界高手身上,倒也十分有效。
南宮踏雪見狀,大受鼓舞,將一段雪白綾羅翻翻滾滾舞得眼光繚亂,卻乘空抖手已射出一雙蝴蝶鏢,直奔青衣胸前空門。
眼看那憤郁之氣逆轉而來,又是饕餮的鐵蹄隨之而下,蒼玉劍頹然落地。方岩唇邊含一抹苦笑,想著,如果就這樣死去了,不知能不能再見到小嫣,再與她執手相對,魂魄相依?
地面之上,淡淡拂動的雪塵愈來愈少,褐色的泥土和如絲的碧草不時顯現,卻迅捷被空中騰躍的勁氣颳起,夷作一片蒼青。
雲英驚魂未定,正警戒地盯著那依舊懶散的青衣,捉摸他眼中突然出現的銳芒是何意義時,突覺一陣涼氣從地底直冒出來,一溜藍火嗤溜從身畔極近處射出,直衝胸腹而來,驚怒之餘,躲閃竟是不及,眼看快要觸到自己前襟,一股大力從左側疾撞過來,正好將她撞離險境,正是恰趕到她身畔的葉驚鷗。但聞「嗒嗒」聲響,那溜藍火已濺到金情劍上,這無形之火,居然能與劍鋒碰撞出這等低啞卻清www.hetubook.com•com晰的聲音來,叫人匪夷所思。
雲英雖聽到南宮踏雪出聲招呼,亦知道那所謂的金線收魄必然是種傷害魂魄的術法。但她提起禦敵並不能起到那效果,眼見一道黑影從身體中穿過,頭部立刻給釘了一釘般冰涼刺痛起來,一道淡淡銀光竟隨了那道黑影搖曳而出,不由失聲驚呼。
方岩已傷。面對傾撲下來的骷髏幻影,他慢慢抬劍,緩緩舉高,看似凝滯的動作中,漸漸蓄起積鬱的悲憤,漫漫卷上天空。
方岩沒有聽清弦冰的話。他只是在一瞬間彷彿又看到了那絕色的舒景嫣,帶了那不知孤寂傷懷了多少年的一片冰心,揚唇而笑,輕輕道:「岩哥哥,我欠叔叔的,我想到怎麼還了!」風華絕代的一招嫦娥奔月,如煙花般迸發出最美好最璀璨的光輝,湮滅成方岩與葉驚鷗心中最深最重的疼痛。
這時雲英聞到了愈來愈濃的糊臭味,甚至有皮肉被烤熟的焦味。一抬眸,葉驚鷗面色發白,左手慢慢探向胸口,輕輕掩住。一長溜藍火被他的金情劍擋下大半,卻依舊有兩三星點灼上了他的胸口。這藍火想必正是方才弦冰說過的「黑焰之火」吧,穿透力和殺傷力分明是普通火焰的數十倍,兩三點火星而已,竟將透過他的衣衫,如匕首般插|進胸脯。卻不曾滴出鮮血來,只留下兩個細而深的焦黑傷口,慢慢滲出黑色液體來。
但聞轟然巨響,骷髏驀地炸開,裂成無數碎片,頃刻灰飛煙滅。
金情劍的燦爛金芒再度催出,凌厲而決絕,帶了背水一戰的意氣和同歸於盡的瘋狂。
雲英低聲道:「葉公子,你放開我,自己設法逃開吧。」極樂殿兩名副殿主和兩名護法出現,目標可能是圓月谷,亦可能是秀樂長真天,可絕不會是冰雪城,或天正教。
那白影甚是潤澤,卻全無光芒,陰沉如滿懷離恨的離人,邊俯衝邊凝結鬱郁之氣,迅捷無比劃破長空。
「俱是強弩之末矣!」有人得意輕笑,一隻巨大骷髏,驀地躍上半空,騰騰黑霧,繚繞其上,竟將異獸幻出的滿天碎金流彩壓得頓時黯沉。這骷髏,方岩等不曾見過,卻正是雙明鏡等初出燕州時遇到過的。只因這黑衫侏儒,便是極樂殿的護法屍王,而那黃袍的和尚,則是另一名護法無夢。
可能連連遇險,青衣也不耐煩了,忽然長喝一聲,人已躍起,揮手處一道細長金光飄出,初時細如金線,漸漸張開,顏色也漸漸加深,最後如一片展開的巨大黑色紙張,鬼魅般飄向雲英和南宮踏雪。
而一旁已傳來雲英的驚叫。
在一旁掠陣的屍王見狀,立刻御起那幻影骷髏,疾攔向那道怪異白影。
想透過山石去傷人,可真的不是件容易的事。等將山石劈破時,弦冰已輕易閃過一邊,玉笛一揮,一團藍火順勢而出,幽幽暗暗,並不耀眼,方岩一劍劈破,那藍火立刻分作兩半,竟似長了眼睛一般,拐了個彎,再次分投方岩與和*圖*書葉驚鷗二人。
方岩對二次飛來的藍火亦不敢再託大,看準地勢,小心地亦用劍尖將它掃向一處堆了積雪的岩石,只聞砰的一聲,那岩石連著積雪轟然炸裂,四散飛出。碎裂的石塊掉在雪地上,猶在燃燒著,發出嗤嗤的聲響,轉瞬將周圍數尺內的雪盡數化了,露出褐色的地面,居然長著青青的茸茸草絲!只是這些草絲被那石塊上的熱量所熏,轉眼萎黃了葉,片片捲曲起來。
說話者竟是在刀神門與極樂殿主聯手傷了小嫣的弦冰!他依舊白衣勝雪白髮勝雪肌膚亦勝雪,那般雪白的一個人,渾然泯滅在洞天這樣瑩白的世界中,若不是他開口說話,方岩等一時竟不能發覺他的存在。此時,他手中持一管玉笛,亦是雪白的,卻游移著血絲般的淺紫花紋。手中玉笛輕動時,那縷縷血絲亦在浮動著,如活物般上下遊走。
饕餮眼見八龍齊下,亦不見懼,躍身迎上,一時但見雲騰霧蔚,細碎金光瀰漫空中,映得天地失色,本被激昂勁氣迸射出的簌簌落梅,此時反而凝滯于空中,朵朵花瓣,不論青紫艷紅,一概被照得如金色琉璃般璀璨,甚至發出微微耀眼的白色光暈,隱隱閃爍,然後消逝不見。
眼見那饕餮借勢追擊,將幻龍餘威一盪而盡,而骷髏亦猙獰著咧嘴衝下,黑霧直籠方岩,正要將他兜頭罩住,雲英遠遠瞧見,已發出失聲驚呼,卻被弦冰一記重擊,卻是「天心絕魄」的絕招,數道魂魄晃動,破膚而去,一時支持不住,軟倒在地;葉驚鷗反手將她挽住,托于腕中,竭力以「冰雪漫天」的劍氣逼退弦冰,不防胸口傷處牽動,如割如鋸,痛得幾要脫力,竟覺有些把握不住金情劍。
方岩知南宮踏雪、雲英,甚至葉驚鷗都正處於險境,不假思索,凝神御劍,但聞隆隆之響不絕於耳,天空中被劍氣掠起的七彩飛虹尚未及消失,又閃過無數道如練金光,漸漸凝聚,嘈雜地咆哮,竟是八條巨龍,騰挪空中,然後一併甩尾,利爪堅牙,猛虎出籠般掉頭而下,齊向饕餮進擊,分明是圓月谷絕學「龍翔九天」。此時有八龍之多,雖未至十成火侯,亦比小嫣當年戰勝天巽堂堂主高飛的「七龍奪魄」更勝一籌。
南宮踏雪早有準備,凝心靜氣,固守本元,以靈力迸出小小的結界來,生生將那黑影擋于身體之外。
蒼玉劍的劍光在饕餮出現之後,乍然明亮數倍,那幽幽閃亮的墨青色澤,漸漸泛出近乎旖旎的七彩光芒,仿如遇到了闊別良久的朋友或糾纏數世的宿敵,興奮地跳躍著眩目光芒。有那麼片刻,方岩竟覺那劍仿若有了獨立生命一般,不但不受他的控制,反引動方岩的心神,不顧一切催動劍氣,將那憤郁而蒼茫的天淚劍氣裊裊引出,化作萬千道七彩劍雨,激射而出。
幾乎同時,風雲剎那變色,天空的陰白變作凄厲的慘白,幽然凝成一線淡灰之色,注于俯衝下來的一道白影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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