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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劍之三世情緣

作者:寂月皎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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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三章 錦瑟華年紅顏嘆

第八十三章 錦瑟華年紅顏嘆

雲英驚呼一聲,道:「他下午已喝了不少,剛特地和他說了,不能再喝了,他答應我了啊,怎的又喝了?」
謝飛蝶握刀的手不由放鬆。
只聽小嫣正急匆匆向雲英道:「英姐姐,不好啦,葉大哥又喝了好多酒,我剛才聞著酒味進去瞧,吐了一地,居然還在灌著呢!」
舒望星的鬢上有了星點白髮,而謝飛蝶的眼角未始沒有細細的皺紋。
但這種光澤,似乎沒有原先的神采,即便淡淡微笑時,都看不出一絲生機來。
謝飛蝶搖了搖頭,抱住他,撫摸他的額、面龐和嘴唇,聞他身體上清新潔凈的氣息。
對酒當歌,
她正說著,已驀地出掌,向弦冰手上的錦匣奪去。
錦瑟無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華年。
月神慢慢收了手,嘴角浮上一層淡淡笑意。而祥光依舊在徐徐繚繞,分明是舒望星催動了自己的靈力在調息。
她的身周,亦是黑氣,甚至帶了一種凜冽殺氣,濃郁得壓得過任何怨魂所散冤怒之氣,所經之處,細浪均在微微瑟縮,竟不敢弄法相害。
舒望星那特用的陽光般的清新,甚至那屬於修仙者的清靈氣息,嗅在謝飛蝶鼻中,一時如醉,只想更深更深沉溺進去,掩住前日在極樂殿黑水池所遭遇的骯髒污濁,呼吸竟漸漸急促。這時,聽聞得舒望星柔聲道:「小蝶,等我身體略好些罷。」
相思一|夜|情多少,地角天涯未是長。怎不使人老?
「是,我們不會再分開。」舒望星肯定地回答,默默感覺失去了四年多的內力,也開始緩緩在體內蓬勃,雖不是太順暢,但各處阻塞不通的筋脈顯然已大有好轉,不覺驚喜問道:「我是不是服了什麼道家至寶仙丹?小蝶你那一刀好生心狠,我總以為自己一定已活不了。」
他頓了聲,低了頭,謝飛蝶的刀正迅捷從他的胸前抽出,帶出的血液,居然是黑色的。
弦冰低低笑道:「只要我心神略放鬆一些,錦瑟華年珠便會掉入污水之中。一旦為怨氣所污,它便永遠失了靈力了。」
弦冰透過白袍覆住她的身體,冰涼的寒氣伴著腐屍般的腥臭,森森透骨而入。
謝飛蝶一時僵住。
她緊抱著懷中的錦匣,如同抱著自己的生命,卻沒有注意到,她所至之處,那些怨魂再沒有興過一絲波紋,只敢俯伏在池底最深處,無聲顫抖。
月神將頭扭向窗外,道:「惜兒很好。花影在照顧她。」
那看不出真實年齡的弦冰,悄然飄到石上。雪白的衣衫,雪白的面容,雪白的頭髮,連眸中都反射著冷冷的雪白光澤。
佇倚危樓風細細,
「我們終究又在一起了,真好!」謝飛蝶喃喃道:「憑他是誰,再也休想把我們分開!」
弦冰手一甩,裝了錦瑟華年珠的蓮花錦匣已飄在池內黑氣之上,無數黑霧騰起,霎那將它籠住,透出極微弱的光芒。
忽一個黑浪打過,已將他整個吞噬,屍www.hetubook.com.com骨無存。
極微淡的光影,正從一隻描著五莖蓮花的錦匣里散出。
何況,誰都知道她是仇綾羅的結拜姐妹。
舒望星怔了怔,嘆道:「踏雪是不是已經死了?」
「我也對不起你。今天發生的事,我不能讓任何人知道。」謝飛蝶溫柔道:「我更不能讓望星知道,他的妻子,居然讓別的男人碰過。」
月神沒有提南宮踏雪。而舒望星中刀時,南宮踏雪還好端端的,但他此時語氣,彷彿早就料定她的結局一般。
謝飛蝶輕易便飄到石台之上,正要去取嵌入其中的錦匣時,一隻雪白的手拂過,錦匣已是不見。
眼見小嫣進去足足有兩柱香工夫,依舊沒有動靜。方岩心頭不安,再按捺不住,悄然躍出窗外,正要去察探時,只見紅影一閃,卻飄向廚房。
弦冰泛出凄苦之極的笑容,向著頭頂漆黑的石壁,輕聲道:「羅兒,我終究也是無能的啊。我只能讓月神和他的弟弟嘗嘗什麼叫得到后再失去,什麼叫希望之後的絕望。可他們畢竟有過得到,有過希望,可我們呢?我們才是同一類人啊,永遠生活在地獄中的人……」
它是極樂殿的勝利,亦是極樂殿的聖物。
極樂殿最深處,打開厚重的石門,是一池如墨的黑水,黑水之中,無水而波,一聞人氣,更是蠢蠢欲動,無數道細浪翻滾,徑沖向謝飛蝶,黑水上方,黑氣瞬時瀰漫,交織成駭人的森森鬼氣,如透骨涼水,直撲心肺。
這小女孩剛失去了母親,又差點失去父親,月神嘴裏不說,心頭著實憐惜萬份,再不敢讓她接近謝飛蝶。誰知道這女人一瘋還會做出什麼事來?
錦瑟無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華年。
謝飛蝶鬆一口氣,迅速飛起,踏上那一波波的細浪,越向前方。
弦冰沒有褪去上袍,屈辱中的謝飛蝶無法注意到,弦冰與她糾纏在一起的腿呈焦黑色,似被地獄之火炙烤過一般,與他面容和雙手的雪白恰成鮮明對比。焦黑的肌膚下,隱隱有黑氣如血液般流動著,越旋越快,越旋越快,偶爾觸著如墨的水面,那水下的怨魂立刻悚然退後。
「誰知道你居然沒躲開?」謝飛蝶咬牙道:「好在我取到了錦瑟華年珠,真正救死回傷的聖物。」
舒望星甚至沒有問踏雪是怎麼死的,只是側過首去,竭力將眼中的淚水逼回去,咽下滿喉的哽澀,用盡量平穩的口氣道:「哥哥,可不可以不要再阻攔我和小蝶?我想和她在一起,有一天,是一天。」
他體內流動著的,是提練無數怨魂所煉成的精氣,臟濁如萬惡之源,竟讓黑水中的怨魂都避之唯恐不及。
舒望星已危在旦夕,月神瞧這錦瑟華年珠祥光浮籠,絕非邪物,遂將它研了細末,用水沖兌了,餵了舒望星服下,以本身內功助他運行藥力。
謝飛蝶揚了揚眉,看著黑色血液漸漸瀰漫開,浸透弦冰的雪白衣衫,躍身踏水而去。https://www.hetubook.com.com
謝飛蝶自己亦是迷惑了。
衣帶漸寬終不悔,
「我的運數?否極泰來?」舒望星惘然,然後問道:「踏雪和惜兒呢?」
「小蝶,別怪我,你們,都太心狠了!」弦冰說著,侵入謝飛蝶。
因為極樂殿,本是拿生魂死魄修鍊功法的靈界魔窟。即便身稟天心訣的極樂殿主仇綾羅,也曾大量修習鬼道心法。
擬把疏狂圖一醉,
謝飛蝶緩緩走近他,微笑道:「弦冰,你也把我看得忒無情了。四年相處,多蒙照料,小蝶並非草木,聞得你出事,可是一直牽挂至今呢。」
弦冰望向她衣領處隱見的雪白肌膚,悠然道:「你也知道,在我心裏,最愛的女子便是仇綾羅。當日銷魂欲侵辱於她,便是我設計將他引向秀樂長真天,斗個兩敗俱傷,再不能回來。但綾羅的心裏,始終只有月神一個,把我當兄弟般好好待著,許多話,竟讓我說不出口來。後來你來了,我對你,也便如對她一般,可惜,你心裏也始終只有北極。」
而北極自幼所修,便是正宗道法玄門功夫,入了秀樂長真天,所學更是仙家之術。錦瑟華年珠,將是救治他的極佳良藥。
方岩尋了一圈不見,天已漸漸黑了。正猜測她是不是和小晴等一起外出玩耍時,院中紅影一閃,忙探頭看時,正是小嫣,拎了一壇酒,迅捷閃入葉驚鷗的房中。
而弦冰已驅散怨魂,冰涼的唇吻住謝飛蝶。謝飛蝶側過臉去,手已握緊刀柄。
「我,我去給弄早餐來。」謝飛蝶說著,逃一般飛跑出去,臉上不由漲得紅了。
極樂殿幾度與圓月谷激戰,修為較高的弟子傷亡很大,內部防守已極是鬆懈,便是有人見了謝飛蝶,也無人會阻攔。她已經在這裏呆了四年,和他們一起修習鬼道,早被視為同類。
所有在極樂殿里意圖找到極樂世界的弟子,都只留下了關於死亡和黑暗的地獄般的記憶。
弦冰身形一飄,已側移數步,雙手揮灑,黑水之中,無數魅影澎湃飛去,齊齊籠住謝飛蝶。謝飛蝶揮刀斬時,魅影連連飄落,卻又更多的魅影鑽出水面,將她越困越緊,連出手甚至呼吸都變得困難起來。
不知它能不能換回四年多前那執手相對笑面人生的美好年華?
草色煙光殘照里,
「錦瑟華年珠?」
因為錦瑟華年珠本是仙物,與極樂殿所修鬼道靈力正是相剋相衝。雖是天下至寶,可對極樂殿來說,卻只可遠觀欣賞,不可褻玩使用。
謝飛蝶聞言,也不再掙扎,由那魅影籠住自己,黯然嘆道:「你既知我所做一切均是為他,自然知道他若死了,我也活不了。更何況,更何況是我傷了他……你便忍心見我如此痛苦么?」
月神見北極已脫險,也懶得再與她計較,只悄悄囑咐花影,將惜兒帶得遠遠的,莫讓她給謝飛www.hetubook.com.com蝶見著。
謝飛蝶心下一驚,忙坐起身來,卻見舒望星溫柔凝視自己,掛了意味深長的瞭然笑意。做了那麼久的夫妻,他自然對妻子的生理反應再了解不過,必以為她這許多年來太過孤寂的緣故。
錦瑟華年珠。
但見舒望星周身漸漸籠上一層雪白柔和的光暈,越來越濃,越來越稠,甚至有種觸摸得到的質感,面容不再慘白,蒙上了一層如珠似玉的寶光,盈盈流轉。
回首是悵惘,抬頭會不會便是希望?
望極春愁,
舒望星的身體一天天好起來,方岩等俱是開心,小嫣、雲英等開始變著花樣弄些可口清粥來給舒望星食用——他的腸胃受損,一時只能進流食,每頓都喝白粥,未免膩了。
但極樂殿偏有一仙家至寶——錦瑟華年珠。
月神與謝飛蝶約好的那個鎮子叫別離鎮。
謝飛蝶顫著手打開錦匣,一枚拇指大小的寶珠呈現眼前,雪白剔透,祥光四射。池內怨魂一齊躍起,然後俯下,只在水底涌著暗流。它們仰望著仙物,膜拜它,卻又卑微地不敢靠近它,生恐它的光芒融化了自己,亦怕自己的濁惡污了它。
弦冰理好衣衫,一招手將蓮花錦匣取過,置於謝飛蝶跟前,淡然道:「難受么?對不起,我很久沒碰過女人,身上的味道,一定也不如你的北極那般好聞。」
謝飛蝶明亮眼眸掠過池中央一處凸出的平坦石台。
方岩見她身法靈活,眸中隱有狡黠之意,在星光下格外清亮,更添幾分疑惑,遂悄悄跟了上去,在廚房外靜聽。
兩位尊者、雙明鏡等人也相繼趕來,竭力相救舒望星。但舒望星始終不曾醒來,脈膊的跳動亦越來越弱。他的身體早不抵先前的堅實,這一記重刀,更讓他虛弱的身體雪上加霜。
她的最後一句,卻極是溫柔,甚至帶了幾許媚惑纏綿。
「沒想到極樂殿那樣的地方,竟然有如此神奇的寶物。望星,瞧來你的運數,終於是否極泰來了。」月神將他的手放入被衾中,憐惜地感慨。
謝飛蝶立刻問道:「什麼事?」
可惜他們只能遙望明珠的光輝,感受那澄澈心靈的絕代芳華氣韻,卻不敢用它來為自己脫胎換骨,增加功力。
後來,花影、葉驚鷗、雲英等也趕了過來。花影撫著小叔的臉龐,只是淚落漣漣;葉驚鷗只看一眼,嘆息一聲,自顧喝酒去了。雲英見方岩、小嫣等朝夕在床邊守護,也插不上手去,只伴著葉驚鷗在別處守侯,偶爾居然也會喝上幾口酒。
他無視那漸漸瘋狂的池水,漫聲吟唱著:
此池之中,不知積蓄了多少不得超生的怨魂,鬼氣縱橫,是鬼道之人的修鍊寶地,卻是仙道中人最忌之地。他們的仙家靈力,正是怨魂們得以超脫生天重入輪迴的唯一機會。但即便佛佗轉世,想把這裏累積了不知多少年的怨魂一一超度,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所以,雖有修仙者想取錦瑟華年珠,卻均是無功而返。一旦給m•hetubook.com•com這無數的怨魂纏上,一身修為盡毀不說,也許連魂魄都會給怨魂當作美食吞噬,連重入六道的機會都沒有。
小嫣道:「嗯,你快去瞧瞧吧,勸他別喝傷了身子!我今天玩得累了,先回房啦!」
為何突然迸發出如此強烈的慾望?到底因為那麼久的分別和孤寂,還是因為迫不及待想用舒望星的清新掩去自身曾遭受的腌臢?
弦冰負手道:「我知你或許有幾分牽挂我,但若與你的好夫婿比起來,旁人都算不得什麼。你既找著了你的夫婿,他便是你的天,你的命,誰與他為敵,便是與你為敵。即便是我,或是仇綾羅,你都不會手軟分毫。」
月神很不喜歡這個名字,等看到那鎮上唯一一家客棧居然叫別離居時,更是不喜歡。
而謝飛蝶只是倚床坐著,痴痴看著自己找了四年多的愛人,不肯挪一步。
黯黯生天際。
這小妖精,又要做什麼?雲英那裡忙著給葉驚鷗醒酒,她居然還送酒去?
月神沒有回答,緩緩踏步出去,到門檻時,他才望了一眼浩翰無邊的碧空,輕輕道:「你們的日子還長呢,現病著,不要說這等不祥的話來。」
但謝飛蝶不怕。她已隨仇綾羅來過多次,甚至也曾拿池中魂魄煉過術法。只因知舒望星自幼所修的靈力極是純正,自己與他夫妻一體,若煉得太過邪門,他日相聚之時,多半會損著他的根基,因此也不甚用心,多半還在自己的刀法上用功。好在此時那些怨魂還記得仇綾羅的手段,瑟縮著不敢去傷謝飛蝶。
無言誰會憑闌意。
「其實你也很好。只是你晚了幾年認識綾羅姐姐了。」謝飛蝶掩了錦匣,微笑道:「綾羅姐姐好多次在背後提及你,都說對不起你。」
寶珠依然在原處。
他叫方岩重金典下一處富戶人家別院,帶了北極搬進去,用心護住他最後一點生機。
舒望星醒來時,身畔只有謝飛蝶一人,側卧于床邊。清晨的陽光懶懶透進來,照在她沉睡的面龐之上,平白多了幾分柔和靜謐。
梁小飛和小晴年紀最輕,見了北極無恙,日日在外遊盪玩耍。月神因有了舒望星之事,一時也懶得干預他們,更是縱了二人性子。
方岩笑道:「傻丫頭,哭什麼?」正去拭小嫣眼淚時,卻見小嫣亦伸手拂自己的面頰,原來他自己,亦是熱淚滾滾。
謝飛蝶不覺羞恨,正欲一口回絕時,又聽弦冰自語般嘆息道:「不知那才華絕世的北極,還能支持多久?」
謝飛蝶胃部一陣抽搐,幾乎要吐出來,一陣陣的不適將她侵蝕得幾乎暈倒。
舒望星小心地用袖子拭她的淚,輕輕問:「還恨我么?」
黑水內波紋細細,漸漸涌動,似聞到了誘人香味的惡鬼,都在蠢動,卻一時不敢下手,只把波紋一浪推過一浪,愈推愈高,愈推愈高。弦冰破碎的衣衫下,露出的肌膚依舊焦黑,卻不見了黑氣涌動。
他淡淡微笑時,面龐分明閃過一和_圖_書抹譏諷。他嘆道:「小蝶,雖然我知道你心裏在恨我為何還沒死去,但你肯虛情假意向我問一聲好,我還是很高興的。」
一旁守護的小嫣低低歡叫一聲,跳躍著飛撲在方岩懷中,成串的淚珠子已是嘩嘩而下。
為伊消得人憔悴……
謝飛蝶剛離去,月神已緩步進來。舒望星急要坐起身來,月神已按住他,握了他脈門細細切脈。
弦冰凝在她的面龐,目光漸漸溫軟。許久,他嘆道:「你真想要這錦瑟華年珠也容易,只須依了我一件事。」
弦冰終於放開謝飛蝶時,謝飛蝶已止不住伏下身子,大吐特吐。

「錦瑟無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華年。星,我不要聆錦瑟之繁弦,思華年之往事,我要一生一世與你琴瑟和鳴,共度華年。」謝飛蝶理出舒望星髮際那一根根的雪色,傷感道:「再有四五年那樣的分離歲月,我們都活不了了。」
弦冰一步步走近謝飛蝶,緩緩道:「我可以給你錦瑟華年珠,成全你和北極。但你也須得成全我一次。」
月神動情,將二人擁在自己的懷中,微微笑著,分明已極是歡喜。
二人再不想說話,小心避開舒望星腹間的傷口,緊緊相擁。縱是千言萬語,也不如彼此溫暖的懷抱,更易消除分別四年多的隔閡。
舒望星將自己的被衾拉了一拉,覆到謝飛蝶身上。謝飛蝶已驚醒,正對上舒望星溫柔如水的眸,淚水不自禁已滴下來。
極樂殿並無任何歡樂。
強樂還無味。
謝飛蝶變了臉色,忽而輕笑道:「弦冰,你回來了么?真好!」
雲英應了一聲,端了醒酒湯匆匆趕了過去。

這日傍晚,方岩看舒望星吃了半碗粥,謝飛蝶又旁若無人與他親呢,忙告退出來,卻不見了小嫣。去找雲英詢問時,卻見她正在廚房裡給葉驚鷗煮著醒酒湯,並不曾遇到小嫣。
弦冰一時失神。他喃喃道:「她說對不起我么?可她從不肯對我說一分半分的心事。如果早幾年認識她,如果她不認識月神,她會不會……」
不知哪一位仙道人物,在與極樂殿交鋒時遺落了那萌生於惆悵與希望之中的錦瑟華年珠。
月神一時無語,只拍了拍舒望星的肩。
堪堪第三日落暮,滿臉疲憊的謝飛蝶已大踏步走進來,將錦匣遞與月神,便至舒望星床頭,仔仔細細瞧他。
謝飛蝶出身邪道,三從四德和從一而忠的觀念遠不如南宮踏雪這等強烈。所以她為弦冰所辱,雖是痛苦,但首先想到的,絕非自盡以謝,而是怎樣瞞了不讓舒望星知曉。舒望星出身尊貴,以二人感情,一旦知曉內情,雖不會去計較,但心裏卻難免遺憾難過。她不要舒望星留下遺憾難過。
方岩正要跟上去詢問時,忽想起他們相處四年余的情份,焉知不是小嫣偶爾想起什麼,有甚麼體己話要與葉驚鷗說?一時頓住,只回了房中,隔了院子遲疑看著對面葉驚鷗房間那半掩的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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