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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福的黑白法則

作者:寂月皎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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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3 不可測的命運和愛情

CHAPTER 13 不可測的命運和愛情

繼父如他,還真不容易。
「嗯哪,媽,你說,我是不是得給他個教訓?」
她這個媽,不會忘了昨天才和阿姨討論過唐思源的口味吧栗?
她好像迫不及待地想要為自己確定下一個未來,一個婚姻,一個擺脫幻想和追求的現實,哪怕明知丈夫有外遇。
林茗哽住,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她正定定地望著他,眼神清澈,暗潮洶湧,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這個冬天沒有給我驚喜
都說人言可畏,可這時水媽媽的眼神也著實可畏,水凝煙差不多想要遠遠躲開了;可林茗偏偏氣定神閑地站在水媽媽身側,又跟在她身後把早飯一一擺放整齊。
有聞致遠和Tina的安慰和幫忙,水凝煙回到唐家時心情已經緩解了好多,只是見到這些日子自己辛苦買回來的傢俱陳設時,還是有些傷感栗。
她可以這麼理解么?真把她當白痴了!
林茗這人雖然工作時很認真,可處理老練,手段靈活,怎麼著也和書獃子沾不上邊吧?
「我……走不開……」
該把前段時間的不愉快丟到腦後了。
他關門離去,留了水凝煙輾轉反側,一夜難眠。
她忙轉頭避過他的目光,低聲向江菲嘀咕:「菲兒,你看好你的袁大頭就行了。你之前遇到的事,我也可能遇到,我不想以後後悔,你也犯不著因為我就委屈自己。」
水凝煙笑著,匆匆掛斷電話。
就是打他幾十上百個耳光,也已還不回她的那份幸福。
他遲疑了一下,伸出拇指為她擦乾。
但她很快發現,狼狽的不只她。
水凝煙更加不安,趁著母親不注意時,狠狠地瞪了林茗一眼,走回到她和母親房間去,再打江菲手機時,已經關機了竣。
水媽媽嘀咕著浪費時,水凝煙卻在猜,是不是這書獃子天天早出晚歸,買了一堆菜回來后沒時間煮,也許……連冰箱都已很久沒開過!
那理所當然的失落
聞致遠悠悠地說:「不要和林茗說起是我暗中派人鼓動了靳小婕出來搗亂。」
不管用什麼手段,不管最終的目的是善意還是惡意,只要拆散了人家一對兒,林茗總會深惡痛絕。
那個男人……是林茗?
也許根本不是胎動,也許只是很普通的妊娠反應,可他不能否認那種由他延續下去的小小生命對他所造成的悸動。
「凝凝……對……對不起!」
「外甥?有錢沒有?長得怎樣?」
水媽媽一聽說要搬家,立刻跳了起來:「這又鬧的哪齣戲啊?死丫頭,這好好的出去拍婚紗,你怎麼給我來了個一拍兩散?」
「聽說是個早出晚歸的書獃子。媽,你有興趣,晚些睡覺,到個半夜十一二點,說不準就回來了!」
就是不合理,也對水凝煙目前的情況最有利。
林茗啼笑皆非:「凝凝,我雖然有點醉,可還不至於醉到犯罪。」
水凝煙看著身上的弔帶睡裙,不知道該不該換件衣服出去打個招呼。
新一輪的憶苦思甜開始了。
天底下有這樣見「婿」忘義的母親么?
她睡得不好,醒得也就晚,而且還是給客廳中的歡聲笑語給驚醒的。
最可恨的是,如果換了個人做這些事,一定會給人覺得他諂媚卑微;可他明明正做著諂媚卑微的事,看起來偏偏優雅地像在賞析著一場歌舞。
平時那個沉靜從容的林茗,不該那麼多的廢話,更不會在她跟前一再地臉紅。
江菲實在是個很傻卻很靠譜的朋友,依然還是她退無可退時最有力的依靠。
客廳中,燈火通明,一隻手機果然正在桌上悠悠地唱著憂傷的歌。
Tina故作不解:「啊,不是說是聞董外甥家的房子么?」
「走不開?除非你告訴我,你現在正和什麼人滾床單,不然都不是走不開的理由!死丫頭,還把我當好姐妹嗎?擔心我吃了你啊?」
他取過手機,「喂,uncle。是,我看到了,驚……驚喜?嗯,我是驚著了。」
「菲兒,我知道你想說什麼……」水凝煙無奈,「這事我知道怎麼做才好。」
江菲也生她氣了栗。
保安對水凝煙笑得很曖昧,林茗卻笑得很沉靜,落落大方地為她打開車門,完全無視別人的眼神。
「為什麼不可能?」
房門啪地關上,接著是房門反鎖的喀嚓一聲。
遠遠的,一輛角落裡的車子中,聞致遠正看著載著她們母女離去的計程車微笑。
可換了誰,肯放棄自己唯一的做母親的機會呢?
「唉,他不會喜歡。」
並不是林茗的房間,而是另一間主卧,同樣收拾得乾乾淨淨,只是牆上懸了一個少婦的照片,眉目清秀,一眼看去並不出奇,只是細細品味,卻越看越美的那種,看起來有幾分面熟。
深情,並專情。
水媽媽倒不是沒有眼色的人,所以在唐家只和請來的阿姨扯淡,不敢到書房去騷擾唐思源;可林茗的態度也太好了點,聽話地把垃圾扔了,就蹲在一邊和水家母女一起收拾那些蔬菜。
可惜她並不是可以馴服https://m•hetubook.com•com他的紅太狼,而是和五年前一樣隨時可能被吃的沒用的小羊。
「喂,沒去約會?這時候想起我來了?」
「哦?」水凝煙抬起頭,清澈的眼對住他,等著他的回答。
「那咱住哪去呢?還回江菲那丫頭家?」水媽媽苦惱,「她似乎交了男朋友了吧?」
「自作聰明?」

「你要買什麼?」
「教訓……哦,我明白了,凝凝,你是想和唐思源賭氣,逼逼他這風流成性的性子?也好,也好!」
水凝煙掙開林茗的懷抱,就要去敲門,林茗忙一把拉住,微笑著說:「又不只是這一個房間,別去驚擾老人家睡覺了!」
該死啊,難道她把手機忘在客廳了?
水凝煙額頭掛下三條黑線,「媽,這是我上司一外甥的房子。我們只是借住一段時間。」

可奇怪的是,她很少會去回憶盛楓和她共處的時光,甚至很少會去回憶林茗對她的好。
下班時,久違的銀白色新君越又出現在台階下。
發梢的水珠攢得越來越大,終於滑落,滴在水凝煙光潔的前額。
江菲誇張地慘叫:「不是吧,你這電燈泡買一送一,我可不想收!」
「為什麼?Liem對你不好?或者,非禮你了?」

如果他用強的,母親再來個不聞不問,她可慘了。
江菲不耐煩,「又不是上班時間,還有什麼比這個事更重要的?你出來,不然我去接你,咱們出去聚聚,好好談談吧!」
上班后的第一件事,水凝煙便叫來了快遞公司,把唐思源留在她那裡的信用卡給寄了回去。
至少這一刻,他們都關心著對方,關心著對方的未來,到底會不會過得開開心心。
「我……知道。放心,我們都會好好的,思源,你也要開開心心……隔段時間,你不僅是丈夫,更是父親了,不要再動輒就亂髮脾氣,不要再吸許多煙,喝許多酒……」
「嗯,暫時我沒打算接受她,再看著吧!你現在搬在哪裡?媽有沒有生氣?還缺不缺什麼?錢夠不夠?」唐思源一疊聲地問著,聽得出發自肺腑的真摯和關心。
「呵,好事啊!」
這時,電話響了,是江菲打過來的。
「嗯,任何女孩子,在經歷了盛楓和Liem這樣優秀的青年才俊后,都很難再對別的男人動心了!」
水凝煙拋出了這句話,原以為江菲會驚訝,誰知江菲只是沉默了半響,便回答她:「那又怎樣?難道要你們都活在沒法挽回的過去?你和林茗都有追求自己幸福的權利!」
水凝煙笑了笑,掛了電話,心頭更是暖洋洋了。
最難搞定的,果然是母親。
林茗看她神情,立刻猜到她又想起了什麼,心裏一陣衝動,忽然說道:「凝凝,我不是聞董的外甥。」
可既然林茗特地為這事道了歉,她也沒必要再拿這些陳年舊事傳揚出去,損壞他的名譽。
等她看清抱著女兒的男人是誰時,她明顯鬆了口氣,眼睛很快變換了形狀,皺得如菊花般明媚:「你們……繼續,繼續。我就說一聲,這床還是一個人睡著舒服,凝凝,你睡別處吧!」
手機停頓了片刻,又鍥而不捨地響了起來。
「我是他的……」

可這時候,房間外又沒有了動靜。
至於五年多前林茗做過的那些…栗…
很熟悉,是聞致遠的手機號。
「林茗,這袋子里全是垃圾,你瞧瞧你這日子過的,房子里倒是乾乾淨淨,怎麼吃的東西這麼不講究?」
他有些無奈地嘆了口氣,澄清般攤了攤手,「我沒喝酒,真的……」
對面的聞致遠似乎在說起水凝煙的事了,林茗不過看了水凝煙一眼,並小心地避開她的視線,專心地聽著電話,不時「嗯嗯」地應上兩聲。
至少在那時,她可以毫不猶豫的掉頭離開。
水凝煙瞪著他的眼睛,努力想看清這人究竟在打什麼主意。
「凝凝……」對方哽住。
那飄落的白色
只要說出來,水凝煙便能立刻猜到聞董那個得了骨癌死去的兒子,就是她心愛的盛楓。
大概很意外她的回答,唐思源沉默了很久,才繼續說:「這不是我要的結果,但的確有我的責任。今天……我狠不下心。」
林茗的臉龐騰地紅了起來,把手機扔到桌上,低聲道:「好吧,我喝了點酒,才連家裡來了客人都沒發現,我的錯。」
他慢慢退了出去,反手帶門時,忽然又問:「你和唐思源住一起時,應該不會這樣防備他吧?」
「買……買菜?」水凝煙想起了一冰箱已經壞了的菜。
「聞董,你在幫他呀!」
「你……你別妄想!」
「好了,我掛了,媽在叫我吃飯呢!」
他承認林茗比他這個繼父要君子得多。
水凝煙這才想到抬頭望一眼外面竣。
他瞥了眼水凝煙,又瞥了眼自己還敞開著的洗浴間門,眉宇間有著孩子般的羞愧和哭笑不得。
如水凝煙,如林茗。
迷濛間,淚水更快地www•hetubook•com.com滑落,簌簌滴在林茗的掌心。
而臉上,已滑落淚水。

如果母親的意思就是女兒的意思,他可就省心了!
刀子嘴,豆腐心。
咬著唇,她考慮著要不要打回去向她道個歉時,水媽媽已在發問:「江菲的電話嗎?這丫頭有什麼事?上回不是說已經找了男朋友了?過得應該還好吧!」
第一次搬別人家去就把主人罵了一頓,即便……即便主人是未來女婿,也不該這樣吧?
水凝煙猛地想起自己的手機應該還在枕邊,她睡覺前還發過簡訊給江菲。
看到水凝煙,林茗微笑著從容地打招呼,好像他們之間從來不曾發生過任何事。
收拾到七八點鐘時,母女倆煮晚飯時,看看冰箱里倒是塞得滿滿的,可不少菜蔬顯然已經腐爛了,在下面滴了一灘發黃的水,和房中的整潔很不協調。
他本不是那樣優柔寡斷的人,他一向知道自己要的是什麼,可在撫摸到靳小婕小腹上的搐動時,他的心腸忽然就軟了下來。
「嗯……前段時間加班得多,事情都做完了,怪無聊的,就早些下班了。」他瞥一眼局促不安卻依然安靜坐在身畔的水凝煙,微笑。
水凝煙頭疼,一扭頭,水媽媽終於閉了嘴,卻在留心她的通話了;林茗嘴角噙一抹很淡的笑,好像正專心揀著菜。可偶爾抬眼一瞥,眸中那過於明亮的光芒,沒來由地讓水凝煙一陣頭皮發麻,忽然覺得他的確像面對獵物時躊躇滿志的灰太狼。
那麼,如果靳小婕選擇生下小孩,但不干涉唐思源和她結婚,她會不會同意呢?
「不去菲兒家,我另和朋友借了房子。」
「Uncle,我沒聽到電話。沒有,我沒去酒吧,在趕一個方案……手機丟在車上沒拿。回來時太晚了,我怕影響uncle休息,所以沒回電話。我沒喝酒,真沒喝酒,真沒喝酒……」
再好脾氣的人,都有著自己倔強偏執的一面栗。
水凝煙忽然覺得自己像是給人剝光了站在那裡一般,同樣狼狽不堪。

她似乎比第一次離婚時更沒用。
洗浴間的門猛地被拉開,一個男子一手裹著浴巾,一手用干毛巾擦著頭髮,半裸著濕漉漉的身體沖了出來準備接電話,卻在看到水凝煙的剎那狼狽不堪。
這樣吵起來,不是把那工作繁忙早出晚歸的主人給吵著了?
指上的溫熱,忽然就換起了水凝煙更多溫暖的回憶,淚水便控制不住滾落下來。
或許,隱瞞真相真的不是最好的選擇;可他實在想不出,怎樣才能把傷害降到最低。
彷彿給那淚水燙著,林茗眼圈已紅了,深深地呼吸著,努力平抑著胸口的起伏不定。
配上鑼鼓咚鏘鏘,可以演一出鄉土風的寡婦育兒記了。
那麼,當初那個勸弟弟另覓新歡的林茗,不知又是什麼模樣?
倒是剛才……
加了一個人的行李,這次收拾起來,比那次水凝煙一人離家時收拾花費的時間要多兩倍。
可這唐思源狗改不了吃屎,實在讓人頭疼,結婚後一旦過了蜜月期,不再她這綿羊似的女兒當成寶,到時這丫頭會不會再吃大虧啊?
水凝煙心緒不寧,蜷著身子躺著,卻一直睜著眼睛。
而他自己,並沒有把握為她除去這層陰霾。
隨著創傷平復的,是原來大起大落波動著的情緒。
其實水凝煙也發現了,他不但喝了酒,而且喝了不少,才會沖澡后還醉意未消。
猶豫不決,卻沒有情感被撕裂時的痛不欲生!
他能從哪裡為她找回盛楓?
「也許,他認為唐思源比他更合適吧?平心而論,這姓唐的也不錯,家世品貌都不比林茗差多少,對凝凝也的確好,和盛楓也沒什麼複雜的牽扯。可惜……可惜他走不進凝凝的心裏去。如果凝凝真的嫁給了唐思源,對他們三個人來說,都不公平。」
這個面積超過一百八十平方的大套房間,收拾得明凈整潔,以白色和淺灰為裝修的基本色調,配以全玻地台和藤編小桌椅,光影對比間,整體格局自然敞亮,休閑風韻中不知不覺地透出了主人的高雅品味竣。
「Tina,凝凝放不下盛楓和林茗,不是因為他們年輕有為,而是因為他們……深情,並專情。」
如果結婚對象換了是林茗,她會這樣在煩躁中猶豫不決么?
如果靳小婕肯放棄那個孩子,不再涉入到他們的生活,她大概也不會再計較這件事,一定會繼續把他們的婚禮進行到底。
那種情緒,曾被稱為愛情。
「哎,不管怎樣,不是真的分手,那就好!可憐我這把老骨頭,要為你操心到什麼時候啊?就不能省心快點嫁了嗎?」
「嗯,我在。」
水凝煙沒有回答。
很多時候,逃避只是自虐,自我犧牲只是自以為是,於人於己無益。
「如果你真的已經和唐思源分開了,住在我這裏,應該能讓伯母更安心些。」他微笑著,面龐在燈光的暗影下更加溫和柔潤,「我尊重你的選擇,你可以住和-圖-書到……你找到新的男友為止。」
水凝煙瞠目結舌。
「因為他自作聰明。」
其實還不如現在水媽媽看著他們的眼神曖昧竣。
「好,你平時購物的那張信用卡,我會在上面存上足夠的錢,你儘管用,別虧著自己,還要定期給媽檢查身體,知道么?」
剛才發現自己在一個女人面前「露點」了,驚慌狼狽的模樣不太像平時那個穩重沉靜的林茗。
走得那樣快,流暢結實的身體線條,好像在水凝煙面前拖過了一道眩目的光暈。
知道了聞致遠這個書獃子外甥家裡沒別人,連阿姨都沒請一個,水凝煙本已做好了見到一個雜貨鋪子的心理準備,可打開門倒是大為驚喜。

原來她母親就是傳說中的極品丈母娘,讓人嘆為觀止。
母親那裡不敢說,Tina那裡沒法說,她便打電話給江菲,告訴她最近發生的事。
顯然,這樣的烏龍,在他的人生經歷中並不多。
聞致遠點燃了一支煙,優雅地吐著煙圈,嘆氣。
明明被醉意醺得並不明亮的眼,水凝煙還是有些不敢相對,看著他睡衣上乾淨的條紋說:「無功不受祿,我不想打擾你的生活。」
而唐思源在兩人吃著泡麵的時候,終於打了電話過來,水凝煙跑到陽台上壓低了嗓子接聽。
「對不起。」
「什麼?這兩人還在勾勾搭搭?」
「媽……」水凝煙幾次窘迫得想打斷母親的話頭。
她自己從小聽慣了,早對母親的羅嗦有了免疫力,只是不斷地窺探著林茗的臉色,希望母親能儘快結束她的演說,也結束她的尷尬。
林茗也愕然。
江菲已經知道了昨天她和唐思源分手的事,倒也沒表示太大的驚訝,等聽說聞致遠介紹的房子居然是林茗的,立馬笑得前仰後合。
江菲當然不是聖母,她只是心疼她這麼多年都沒法找到一個可以真心相對的愛人,才忍了所有的嫉妒和傷心,一心想成全自己的好友。
可她這麼不識好歹,這麼著還辜負她一片心意,也難怪她生氣。
聽起來好像很合理。
「你不是很忙么?今天不用加班?」低頭旋弄著手袋上的水晶熊,沁涼的觸感退卻了部分煩躁栗。
可林茗明明說過,他和聞致遠沒有什麼關係,怎麼聞致遠說他是他外甥,還說是個致力於學術研究的書獃子?
這時,林茗停了車。
女兒難得發脾氣,她是得支持下。
水凝煙鬆了口氣,故意地抬高聲音,試圖壓倒母親的喋喋不休;可江菲一開口,她便後悔了。
超市?
水凝煙沒說話,鼻翼又皺了皺。
這遊戲,太過荒唐!
本就為在意中人面前出醜而狼狽的林茗,這會子忽然又給聞致遠再次逼得尷尬不已。
他們到底都不是見色忘友的那類人。
本就因為林茗而有所隔閡的姐妹般的情感,會不會就此漸漸地淡下去?
「靠,我還真發現我越來越像聖母了!我為你操什麼心呢,給自己的前男友牽橋搭線,我也真丫的賤到家了!」
「凝凝,早!」
也許睡了?那明天再說吧!
Tina笑著說:「聞董,他們果然搬過去了!」
「你放心,我們住在聞董一個親戚家,條件很不錯。真缺什麼了,或錢不夠用了,我和你要去。」水凝煙微笑。
水凝煙驚惶失措,捏緊自己睡裙前胸的蕾絲花邊,卻不由自主地被拉往另一間卧室。

兩人買了菜回到林茗的家中時,水媽媽剛把冰箱清洗乾淨,正對著兩大塑料袋裡的蔬菜和食物罵罵咧咧,一看他們回來了,立刻指揮起來。
他是他的繼子竣。
她一向很聽江菲的話,但這一次,她只是微笑著調侃:「我不管,菲兒,實在找不著合適的房子,到時還得請袁大頭讓個位兒,我還去蹭你的地兒住!」
「菲兒,他是盛楓的哥哥!」
沒有你在身邊的空竣氣
「你知道你該怎麼做?那就別指望再租房子什麼的了,我也和林茗說過了,如果他敢對不起你,看我前帳后帳一起算,一腳把他踹到長江里喂鯊魚!」
水凝煙低下頭,輕聲道:「對不起,我不知道你就是聞董的外甥。我會儘快搬出去。」
林茗吸一口氣,眼神驀地揪痛,張臂便將她擁到懷裡,為她擦拭眼角的淚。
第一次見面,她不希望自己給人留下這麼不禮貌的印象。
還是林茗的魅力實在大,大到水媽媽一夜之間就拍板了一定要他做女婿了?
水凝煙滿頭冷汗。
林茗又從卧室中走出,這回已經換上了灰白條紋的睡衣,神情已鎮定了許多,只是抬眼看著水凝煙點頭致意時,眼底還是有些尷尬。
聞致遠和Tina顯然不想她沉浸在再度被人拋棄的悲哀中,上班后對前天遇到她的事隻字不提。倒是水凝煙自己,在午飯後忍不住問Tina:「Tina姐,你知不知道我昨天住的房子是林茗家的?」
水凝煙若無其事地笑了笑,「媽,今天拍婚紗時那小三又來找他了。」
江菲居然很認真地說:「凝凝,和圖書我想和你談談林茗的事。」
但伴隨著這份清靜的,是深深的惶惑和緊張。

他側耳傾聽的姿態很專註,看不出一絲勉強,連水凝煙都不得不猜測,他是不是真對母親這套陳辭爛調感興趣?
「買菜。」
「嘖嘖,凝凝,這間房子看來挺有格調的嘛,房主是男還是女?結婚沒有?」
如果他不插手,這個和盛芳菲、盛楓長得那麼像的大男孩,無非是另一個悲劇收場。
這一次,水凝煙看清了跳動著的號碼。
忙趕回母親卧室,找了自己的衣裙匆匆換上,再出去看時,林茗正和母親呆在廚房裡,向母親請教著東北豆腐腦兒的做法,而母親正嘗著新做的泡芙讚不絕口。
也許,人都有著忘卻痛苦的本能,所以記憶中撕裂的創傷,總會歲月的撫摸中日漸平復。

「凝凝,這袋子里的菜,還能吃,去揀一下,洗乾淨再拿過來。」
她有沒有看錯?
林茗苦笑,拍了拍自己的額,嘆氣:「我真醉了,不然,是我嫉妒了。我嫉妒他,凝凝。」
她可不想和女兒一起當電燈泡,尤其聽說她那男友脾氣不太好之後,更不願女兒寄人籬下受委屈。
「可我不明白,以Liem的聰明,聞董提醒他后,不會查不出唐思源暗中動了手腳,怎麼這麼多天一點動作也沒有?」
那孤單的角色
正值暑假期間,路上的年輕男女似乎少了些,傍晚沒來得及散去的暑氣好像透過玻璃窗戶跑到了車廂里,讓水凝煙有些悶熱。
「凝凝。」
但她挺直漂亮的鼻翼卻皺了皺,應該不難聞到他身上沐浴液香味和淡淡的酒味。
也許,她在唐思源身上投入的感情,還遠不如林茗那樣深切,所以,才會潛意識時對他的情感忠貞度並沒有太高要求?
她轉過身,正要走回卧室時,林茗攔住她,明亮的眼睛因為酒意顯得有些迷離。
水凝煙忽然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眼中湧起一層水霧,啞著嗓子說:「其實……我更想見一見盛楓。如果他真的喜歡我,就不該信了別人的話和我分開。盛楓……在哪裡?還在法國嗎?」
她提著江菲,卻用有些得意般望著林茗,似乎認定這個事業順遂性格完美的好男人,絕對比那晚把江菲送回來的什麼袁大頭強。
昨天半夜其實並沒有發生過任何事,除了林茗酒後神經過敏將她抱了一抱,說了些含糊不清的話語……
他們的感情本就沒那麼純粹,再無緣無故加上一張信用卡,連僅有的美好回憶都會給玷污。
「嗯,我打電話到家裡,問伯母晚上要不要一起出去吃餐,給她……罵了一頓。她讓我買菜回去,她來做。」
「沒……沒有!」水凝煙忙否認,「不過,我和他是不可能的,不明不白住在那裡,對彼此才更不好。」

「不許搬出去!你丫的腦子沒出問題吧?近水樓台先得月,這道理你懂不懂啊?」
世上最不能把握的,就是命運;命運轉輪里最讓人留戀的,就是愛情。
有情無情,其實真的說不清。
無聊,所以接她?
水凝煙不想解釋,一邊利索地收拾著自己的隨身衣物和生活用品,一邊敷衍:「對,煞煞他的威風……」

就像後來盛楓為自己的父母開解了一百次,一千次,證明聞致遠和盛芳菲曾是青梅竹馬的一對,後來因為雙方父母的原因才導致了盛芳菲的另嫁他人,林茗始終不願意多聽半句。
這一天夠操勞的,水媽媽向來嗜睡,好容易收拾結束可以躺下了,一沾枕頭立馬就睡著了。
水媽媽見水凝煙小心翼翼,總算收斂了些,原因是:「嗯,第一次住過來,別惹人家厭煩了,到時在你上司面前說幾句壞話,到時給減了工資,可就倒霉嘍!」
畢竟,母親被女兒的婚事刺|激得心臟病發,才是她必須頭等關心的大事。
水凝煙依稀記得聞致遠和林茗的母親似乎是認識的,到底涉及別人隱私,何況和林茗之間心結多多,也不好多問,只指向門外道:「你……你回自己房間去。」
水凝煙像給雷劈一樣獃獃站在那裡,半天都沒法動彈。
或許,本來可以更快些,可水凝煙總是抱著一線希望,希望唐思源能扔下靳小婕獨自回來,和她好好談談他們間的事。
水凝煙發現自己好像有點動搖。
外面有門鎖轉動的聲音,接著是腳步聲和門被開和關的聲音。
那麼,這隻手機是……
對面終於不置可否地掛了電話時,林茗也鬆了口氣,抬眼望向水凝煙。
點點滴滴,哪怕是昨天才發生過的,她都巴不得立刻趕出腦海,不願浪費一星半點的腦細胞。
她願意相信唐思源對她的好,願意回憶他們一起相處時的美好時光。
水凝煙安慰著自己,閉著眼睛努力想睡時,忽然聽到了客廳里傳來了手機鈴聲:
水凝煙分不清自己心底到底是委屈還是痛楚,身體僵硬地顫抖著,不想也不敢和他過於親密,卻似有什麼渴盼已久的奇異溫暖正和_圖_書吸引著她,居然讓她一時沒想到躲開他的懷抱。
「菲兒!」
《一個人的冬天》,熟悉的旋律和歌聲,讓水凝煙從床上跳了起來,飛快奔往客廳。
水凝煙漲紅了臉不說話。
吃著不知是林茗還是水媽媽做的早餐,水凝煙真的無語了。
灰太狼從來就不是什麼善類,只會對著它的紅太狼好;而她就是曾被灰太狼犧牲給紅太狼的小羊羔。
包括水凝煙本人的愕然,都在他的微笑里不知不覺消失,好像坐到他的車裡是理所當然。
手上的毛巾掉落地面,他裹緊浴巾,一頭沖入自己的卧室,連耳根子都紅了。
哥哥拆散了她和弟弟,然後自己娶了她,讓她和自己原來戀人成為叔嫂,有事沒事見上幾面么?
水凝煙不再理會母親的嘮嘮叨叨,挨個房看了下,發現三間卧室布置得都差不多,其中有一間沙發上扔著衣服、茶几上散著文件,顯然是主人的卧室了,居然也沒鎖。
最後一件行李扔入計程車尾箱時,水凝煙心頭已經煩惱成一團亂麻。
所有的謊言,不攻自破。
沒等他們醒悟過來,卧室門開了,蓬頭垢面的水媽媽望著客廳中相擁的一對,瞪大了眼睛。
「妞兒,給我聽好了,咱們肥水不落外人田,這個大師級灰太狼,我抓不了,你可爭氣些,別給我弄丟了!」
可惜林茗卻不明白,逃避也是一種自虐。所謂的自我犧牲,往往是自以為是,自尋煩惱,連帶愛人和愛情永世不得翻身。
水凝煙愕然。
水凝煙急急關上,挑了隔壁一間較小的房間,將母親和自己的東西搬了進去,希望盡量少地佔用這人家的空間。
看著她仍在等待他說話的神情,他低低地說:「凝凝,我為我曾向你做過的一切道歉。不論是五年前,還是五年後。對不起,希望你能原諒我。」
可是,這雙眼睛,這雙本該像泉水一般汩汩流動生機勃發的眼睛,在五年前失去靈動后,從此又會被另一層陰霾掩蓋。
「不是,是林茗家的。」水凝煙無限鬱悶,「呆會我得早點兒下班,找下哪裡有便宜點的房子出租。」
林茗微笑,「什麼功啊祿的?你是uncle叫住進來的,要欠情份,是你欠他的情份,以後好好為他工作就行,和我沒關係。如果你還覺得打擾了我,那我回家后的飯菜你們就包了吧!你白住我的,我白吃你們的,行不?」
「是我媽。」林茗簡潔地回答,「uncle偶爾會來,就住這間。不過我們在一起總是說不上話,後來他也不來了。」
可是,如果結婚對象換了是盛楓,她會接受他的不忠么?
一室的靜默中,忽然傳來了水媽媽含糊不清的羅嗦。
水凝煙微微閉了眸子,嘆氣。
好心沒好報的江菲頓時發怒,乾脆利落地掛斷電話,終於還了水凝煙一份清靜。
她的盛楓已在不可測的命運中來過,又帶了最留戀的愛情離開。
因為諸多原因,皎的文文更得很慢,慢到皎自己都不好意思和親們要投票要推薦什麼的,可發現還是有很多親悄無聲息地支持著皎,投票,送花,甚至送鑽石的~~很開心,也很慚愧,在此謝過大家啦!
Tina回憶起了最近幫助聞致遠調查唐致遠時得到的資料,想起盛楓臨死時的微笑,Fay臨死時的親吻,紅了眼圈。
「哎,我說你這孩子會不會過日子啊?壞了的菜是不能吃,可這些筍子干菇都還好好的,為什麼扔?你們這些年輕人啊,一看就是沒經歷過苦日子的。想當年,我在單位里上一個月班才二百二毛錢,加上她爸的撫恤金,一年也才那麼一點……」
「噢……我現在沒空……」難得江菲這樣一本正經的說話,反而讓水凝煙陣陣心慌,立刻託辭拒絕。一棵大白菜剛剝好,腐爛的外皮去掉,菜心還是白白|嫩嫩的,被她無意識地抓在手中。
林茗把剛買的東西拎過來,笑著說:「伯母,不如都扔了吧,我買了新鮮的過來。」
而現在,已在考慮自己能接受的可能範圍。
醉了的話,也許才是真話?
水凝煙很想告訴江菲林茗曾做過什麼,但她話到嘴邊,又吞了回去。
式樣很熟悉,卻絕對不是水凝煙自己的手機。
水媽媽按著自己的心口,皺著眉去找葯來吃了,才幫女兒一起收拾東西。
他不曾和江菲交往過,她也不曾選擇過唐思源,將他一耳光打跑,又半夜三更和他玩曖昧……
應該是主人回來了栗。
「沒……沒什麼對不起,我們這不是還沒結婚么,對不對?你可以有自己的選擇。」
林茗的頭髮未及吹乾,依然濕漉漉的。
「思源……」水凝煙眼睛里熱熱的,話語里卻努力帶上輕鬆的低笑,「相對我而言,她現在更需要你。而我……我們都需要冷靜吧?我們走到一起的原因,以及,我們不能走到一起的原因,並不真的因為她。」
當日自己曾甩了林茗一個耳光,和唐思源攜手離去,如今卻被迫離開唐思源,莫名其妙地住進了林茗的房子。
林茗大致猜得到水凝煙在想什麼,笑得有點發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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