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出閱讀

如失如來

作者:皎皎
如失如來 手機閱讀請點擊或掃描二維碼
手機閱讀請點擊或掃描二維碼
0%
第八章 蝴蝶蘭的花語

第八章 蝴蝶蘭的花語

掛上電話后她憤怒地想,就算是奸商,也不會連個討價還價的餘地都沒有。
李又維的那末笑意消失殆盡,厲聲道:「不,除了你就不行。見到你的第一面我就知道你是我的模特。」
薛苑想起那天晚上看到的一幕,說了句:「也是。」
李又維沉思片刻,換上瞭然的神色:「看你反應這麼大,你之前有被人畫過並且遇到過不愉快的事情?」
你說得太遲了,而且我也沒有別的選擇。薛苑心想,「嗯」了一句。
張玲莉看都不看,她手提包扔給蕭正宇,風風火火的在辦公桌坐下,從抽屜里拿出一疊文件地給搭在桌上:「你英語法語都不錯,是吧。」
「薛苑,福納麗娜是誰?你的外號?」
李又維帶著十拿九穩的神情:「如果你要拒絕我,應該早就說出口了。老實說,我對你是否還能再經受一次更大的失望頗有興趣。你說我卑鄙,無恥,我都不在乎,但是除了我,你還能找到更好的人選嗎?」
「她都沒意見,你也不必為她抱不平,」張玲莉翻開文件簽字,目光停在文件上:「你看哪個新人不受點折磨?這是歷練。好了,說正事吧。」
蕭正宇回到自己的辦公室,一張張的看起來。
丁依楠擺手示意小事一樁:「沒事沒事。李先生,薛苑是在教室吧,」看到他含笑點頭,「你今天出現在學校里,我還挺奇怪的。以前從來都不知道薛苑還有你這個朋友,噢噢,不是,應該說還有別的朋友。」
薛苑努力的想了想,終於回憶起大概是在凌晨三四點時寫的這段,於是解釋:「那時候我太困了,腦子也一團漿糊,胡寫了些東西,你把這句刪掉吧。如果後文還有這種奇怪的話,請你立刻告訴我或者直接刪掉都可以。」
露出個疲憊的笑容,薛苑承諾般說道。
他說這話音調非常穩,隱隱流露出感慨的痕迹。意料之中地看著薛苑的臉越來越蒼白,竟然有了幾分不忍。
他很快翻倒最後的幾頁。這時有一幅名叫「火燒雲」的油畫,薛苑在下面寫著:這幅畫是著名畫家陳孟先先生的早期作品,成畫於十五年前。這幅作品,對色彩、線條、節奏等的把握十分到位,並完美的糅合了東方水墨畫和西方油畫的藝術風格,在陳孟先作品研究中具有重要地位。只是,只可惜……
何韻棠這人對各種八卦熟悉的好像是自己的手掌心紋路一樣,但是居然對這個傳說的總經理半點不知情。對此薛苑深感詫異。
這話本是猜測居多,可她的顫抖著的沉默已經完全印證了他的觀點。李又維停了停,接著說下去:「你知道每年在市場上交易的繪畫作品有多少件嗎?你一輩子都看不完。在這樣畫海里找到一幅二十年前的畫,談何容易!憑你的力量,剛畢業的大學生,初出茅廬,無錢無勢,你覺得什麼時候才能可以找到那幅畫?你這大學四年想必也用了些辦法,但光是見李天明你都用了足足四年,結果還竹籃打水一場空。再找這麼下去,你得花多少間?你還有多少時間經得起消耗?」
「估計差不hetubook•com.com多,這人也真是奇怪。我還第一次看到有人送蝴蝶蘭。」
她離開后,張玲莉才拿起她剛剛送來的那沓文稿,一張張翻看。她看的入神,連敲門聲都沒聽到。直到桌子開始振動時才反應過來,猛然抬頭:「哦,正宇。」
他的聲音偏低,恰似誘惑,又像威脅。薛苑心知肚明,他說的每個字都是正確的,自己的確不能再接受一次更大的失望。兩相比較,和魔鬼結下契約似乎變得不那麼可怕。
薛苑隱約猜測到他說話的用語,也知道他打聽了不少關於自己的消息,她告訴自己不要露怯,直視他,面無表情等他說下去。
他的車停在教學樓附近,順著林蔭小道繞過去就是,在路上他看到無數年輕的面孔,臉上都有著只屬於這個時代的年輕人的奮發和昂揚。最後他遇到了丁依楠,他跟她一笑,彬彬有禮地說:「謝謝你剛剛帶路。」
說完她聽到遠處有人叫她,對他吐吐舌頭:「就這樣吧。李先生,我先走了。」
「蘭花我知道是高貴的意思。蝴蝶蘭的花,估計還要去查查去。」
「剩下的部分你來看看,如果覺得可以,就按照她的這份,直接給劉總那邊拿過去。」
「這才是乖孩子。」李又維滿意的笑了。
現在終於看清他纏著自己的目的,知道了原因,薛苑覺得異常輕鬆:「沒有。但我再說一次,我不喜歡被畫。非常非常不喜歡。」
「你給我李又維的電話,我找他談談。」
她回到空無一人的辦公室,強忍著睡意把文稿列印出來。估摸著時間差不多了,就和以前的資料一起送還給了張玲莉。
「你母親是軍人,八十年代中期吧,在戰場上犧牲了,被授予了烈士的稱號,那時候你還很小;你父親是汧鎮工藝美術廠的工人,一手把你拉扯大。大三的時候你父親因車禍去世,你在那之後,不管不顧的退了學,改考了美術學院。這其中的原因和理由,就是因為那幅畫——母親的那副肖像畫——」
「想方設法把別人控制在手心,這就是他的一貫的作風,」蕭正宇壓抑的呼出一口氣,「我也沒有他的手機號,一直以來都是張總直接跟她聯繫。不過我有他家的座機號碼,一會把他的電話號碼發給你。」
「我說,這麼大一束,起碼有三四十朵吧。」
毫無睡意,還是再次躺到床上,扯過毛巾被蓋上。結果毛巾被才蓋上,就悶得渾身黏黏的全是冷汗。踢了被子,卻又變得寒冷。蓋了又踢,踢了又蓋,抓著被角鬥爭一夜,涼席濕了又干,終究還是沒睡好。
「好吧,姑且算你過關,」丁依楠咬著筷子,「總之,一會看到她后一定要好好盤問一下。」
「這不算什麼,」蕭正宇沉吟片刻,「我當時就跟你說過,李又維這個人一旦看上什麼東西就要得到,對他你一定要謹慎,記得不要輕易答應他什麼,更不要讓他有機可乘。萬一發生什麼事情,記得馬上給我打電話。我手機隨時開機。」
進辦公室后,她從袋子里取出個衣服盒子,畢恭和圖書畢敬的雙手遞過去:「張總,謝謝您借衣服給我,已經送去乾洗店仔細洗過了,抱歉拖了這麼久。」
他頑固的堅持讓薛苑片刻失語。她知道畫家對模特兒的偏執會出現怎麼樣的情況,於是好心好意的解釋:「我不是你想的那樣,我不適合作模特。你肯定有什麼地方搞錯了。李先生,何況你是我的老闆,請你去找別人吧。」
她在看不到盡頭的黑夜裡奔跑。那是黑暗的空間,薛苑沿著時間的長廊匆匆的行走,去往一個自己都不知道的遠方。
「原來如此,你那麼不喜歡,卻忍了足足三天才找到我,忍耐力還真是非同一般的好,我真是佩服你啊,」李又維的笑聲聽起來愉快得不得了,「不過我還是喜歡你的乾脆,所以今天晚上我來接你,請你吃飯。」
薛苑勉強一笑:「只知秦漢不知魏晉么。」
純白的石頭砌成了半圓拱頂的長廊,它們悠悠的反射著稀薄的光線。兩排圓柱從看不到的起點延伸到看不到的終點,看不清面孔的人站在路中,對她露出笑臉,張嘴說話。
「請放心,不會有什麼奇怪的東西。」
薛苑搖頭:「沒有。現在的情況是他可以隨時找我,但我卻連一步都邁不出去。」
「不過我們也真是把這個總經理忘得差不多了。」
可她聽不見。
那種感覺一直延續了到她看到黃灣,吃飯時她嘖嘖嘆氣:「薛苑什麼時候認識了他啊。這麼熱的天,那麼不辭辛苦的跑到學校,指名道姓的說就是為了見她。真是浪漫得呱呱叫。她工作了就艷遇不斷,我在想,是不是這四年積攢的桃花運一下子涌過來了啊。」
「更何況,這幅畫是你父親為你母親畫的。」
咬牙堅持著去上班,結果一去就發現了異常。從來門窗緊閉的總經理大門第一次洞開。有人在屋子裡打掃整理,安裝電腦等等。她腳步一滯,就愣在了哪裡。
那沓資料至少有半分米高,薛苑眼皮都沒眨,只說了句「好」就彎腰抱起來,又問:「張總,還有什麼事情嗎?」
單排版格式來看,薛苑的確是個細心的人,整潔的白紙上,圖片位於左上,簡介則右上,最下方則是簡介。那些說明文字簡明扼要,突出了畫的特點,文字本身也相當漂亮。乍一眼看上去,除了紙質不好和沒有裝訂起來,倒像是本精緻的畫冊。也難怪張玲莉會看得入迷了。
薛苑無奈的搖頭:「不知道。」
李又維說話時嘴角帶著從容的笑意,眼裡的光在這麼昏暗的教室都歷歷可見。薛苑最怕他那種笑,志在必得,只需要看一眼,就覺得沒了底氣。
薛苑扯過卡片,一把扔到了抽屜里。隨後才想起來此舉完全是亡羊補牢,眾人自然早看到了。
「不行。」
她冷汗淋漓,拖著沉重的步伐返回辦公室,只盼望這一天早些過去。但很快她才發現,自己完全是在做夢。正是早上,大部分同事們才剛剛來到,並且一個個都圍在自己的辦公桌前。她小心翼翼的走過去,眾人立刻閃出一條路來。她的桌前擺著一束純白的蝴蝶蘭,花里夾著和_圖_書精緻的小小的卡片,沒有署名,只有龍飛鳳舞一行字:給我親愛的福納麗娜。
她的口氣完全是「不欲相談」,蕭正宇不方便再回答什麼,把泡好的茶杯放到她的手邊,一件件的彙報事情。
「我們這種小角色,在誰手底下都一樣幹活,但對張總來說就不一樣了,」何韻棠便說邊感慨:「所以我一直覺得張總做人真是難得,這麼多年頭銜簽上總是掛了個『副』,但卻毫無怨言,勤勤懇懇兢兢業業,換做其他人,早把那個總經理的權利架空自己頂上去了。」
「啊,好。」
薛苑狠狠咬牙,幾乎是啼血般從喉嚨里擠出幾個字:「好,我答應你。」
「好。」
「看什麼?」
好在眾人的興緻都是有限的,沒有人會記得這等小事情太長時間。薛苑只盼著一天之後,所有人都忘記這件事,那是她就解脫了。
對張玲莉來說,這道命令就是簡單一句話,對薛苑卻不然,那天下班后,她沒有走,還在辦公室挑燈夜戰。如果僅僅用兩百個字里說明這幅畫的特點並不困難,問題是只能說好話。她研究著以前的資料,陷入了沉思。
實際上從那天下午開始,接下來的好幾天她沒有再見到薛苑;她自己和黃灣也忙著搬家忙得不可開交頭暈目眩,盤問薛苑的計劃,很快忘得一乾二淨了。
片刻后蕭正宇發了簡訊過來,是李又維的電話號碼。
這麼下去是不行的。薛苑心急如焚,無可奈何的給蕭正宇打了個電話。她簡要的說了情況,蕭正宇卻問:「花香嗎?」
蕭正宇深感詫異:「他沒給你他的電話?」
那天晚上薛苑做了個夢。
很快矛盾轉移到薛苑身上,眾人紛紛問他:「這花是誰送你的?應該不是男朋友吧。男朋友肯定送玫瑰才對。」
「這跟脫不脫衣服沒關係,就是不行,」薛苑退後一步,狠狠的揉了揉臉,要把他手指的溫度從臉上完全抹去,「我不喜歡被畫。」
蕭正宇接過拿在手裡翻了翻:「讓人意外的動作快。」
在他的壓迫下,薛苑無法開口說話。也根本無法拒絕。
薛苑深吸一口氣:「還可以。」
敲完最後一個字的時候,她終於鬆了口氣,抱著一堆東西回到樓上,站在樓梯口時感覺到清涼的微風拂面,這才猛然發現,不知什麼時候,天已經亮了,朝霞就像女人的晨妝點綴了天際。
薛苑比他還吃驚,愕然的把視線從紙上移動到蕭正宇臉上:「我寫了這個?怎麼我一點印象都沒有?」
她乾癟癟地回答:「我不知道。」
「放這裏吧,你休息一下,一會還要上班。」
「留個電話給我吧,什麼時候有空,請你和薛苑吃飯。」
蕭正宇攤手:「你都不知道,我怎麼會知道?」
其餘的同事們也紛紛站住了腳,何韻棠站在薛苑身邊,跟她說:「我來這幾年,第一次看到總經理辦公室開門,難道管理層有了新的變動?」
薛苑也不多言,頷首,然後離開。
黑暗融化了一切事物,使聲音變得驚心動魄。薛苑聽到自己奔跑的腳步聲,想象力也隨之活動起來,覺得此間異乎尋m.hetubook.com.com常。
「回答得到真快。」
「蝴蝶蘭的花語是什麼?」
「五分鐘前花店的小哥送來的,噢,就是剛剛你出去時,因為你不在,我幫你簽收了。」
黃灣不好意思的笑笑:「那時候我還不認識你呢。」
她問周圍的同事:「什麼時候送來的?」
「怎麼了,不喜歡嗎?」
「都不喜歡!」
「但是我就不一樣了,」李又維微一彎腰,俯身在她耳畔低語。他聲音低沉但是音色奇佳,薛苑沒來由的想起五六年前看過的一幕話劇,別的不記得了,但是帶著翅膀的魔鬼在浮士德的耳邊低語卻格外深刻。
「非常不喜歡。」
李又維短暫的皺一下眉,又笑了:「我不會讓你脫衣服作人體模特,我不至於做這種事情。」
「這幾天你看看這個,」張玲莉指著那沓文件,「拍賣會的資料,參展作品的資料,還有一些要參加拍賣會的歐美收藏家的資料,這幾天看熟了,按照以前的例子,每幅畫都寫份說明文字給我,明天交給我,到時候給主拍人參考。」
薛苑忍住發脾氣的衝動,好言好語地說:「以後可不可以麻煩你不要再給我送花?」
理智告訴她不應該中計,但是他的每個字都灌入了耳朵,一字一句刻在心頭。薛苑捏著手心,下唇幾乎咬得快要出血。
她的同事多是年輕漂亮的女孩,追求的人只多不少,有人送花並不稀奇,但是薛苑這束實在太過炸眼,其餘人想不注意都難。並不是最常見的玫瑰,而且別具一格的蝴蝶蘭,包裝也那麼光鮮亮麗。在這間普通的大辦公室一擺,不引人注意實在太難了。同事們七嘴八舌地八卦猜測,興奮得彷彿是自己收到了花。
蕭正宇輕聲一笑,笑聲里什麼都聽不出來,「李又維如果知道,會有什麼反應?」
黃灣想了想,認真地說:「其實當年他們就說,你們藝術設計系只有一個薛苑,是怎麼都看不膩的美女。我認識好幾個同學都想以她為模特畫肖像畫來著,結果被她一臉戒備的拒絕了。他們也只好在圖書館偷偷看她,大概時不時的畫幾張草稿。」
人群立刻鳥獸般散開。薛苑卻相反,拎著袋子迎上去。她下意識的看向似乎永遠跟她身後的蕭正宇。蕭正宇對她寬慰的一笑,她這才放了心。
張玲莉順手把文稿轉交給他,沒什麼反應的說:「你來了就好,薛苑剛剛拿給我的。我看了幾篇,比我想象的好,你也看看。」
她不再看他,當即摔門而出。外面比屋子裡更熱,但卻是另一個真實的世界。她從來不知道夏日的炙熱陽光這麼富有真實感。摸得見,看得著,有歌聲,有歡笑。
「如果我沒算錯,你這麼些年一直在找那幅畫,是嗎,」李又維笑意絲毫不改,語氣輕鬆隨意得好像在說地球另一邊的天氣,「這幾天我可好好打聽了你一下你。你當年可是外交學院的法語系的高才生,成績非常優秀,前途燦爛似錦,據說你本來是可以進外交部的,老師們現在談起你還是覺得惋惜呢。」
剩下李又維站在教室李,他扯開窗帘,在充足的陽光下再次來到畫和-圖-書板前,彎腰凝視許久,最後取下那幅畫卷好,方才離開。
薛苑咬牙切齒:「不。」
成為新聞人物被人談論其實不可怕,可怕的是每天都是新聞人物。
最後她乾脆抱著筆記本和那堆資料去了樓下的庫房,看一幅畫寫一幅畫,為了抑制睡意她喝了三壺濃茶。大概是濃茶的效果太好,又或者最困的時候過去了,總之越到深夜頭腦越清楚,敲字起來稱得上是走馬飛蛇。
張玲莉疲憊的揮手:「沒有了,你出去吧。」
她打電話給李又維,響了兩聲之後很快有人接聽。他的聲音帶著明顯的困意,似乎才剛剛睡醒。
「隨便放沙發上吧。」
豈料自己的估計大錯特錯。那之後的每天,李又維都會送花來,且每日一變。第一天是純白的蝴蝶蘭,第二天是天堂鳥,第三天壓根變成了玫瑰。
她走之後蕭正宇無奈開口:「接近一百張畫,你這不是為難她嗎?就算缺人,也未必讓她一個人全乾完啊。」
說曹操曹操就到。張玲莉從電梯出來,看到一行人圍在走廊小聲的嘀咕,聲音一揚:「誰能告訴我現在幾點了?」
冷汗淋漓地醒過來,才發現自己渾身都在發抖。鏡子里的自己,一張臉憔悴得好像聊齋里的女鬼,皮膚失去顏色,瞳孔失去光澤,連嘴唇都變成了一種淡淡的淺紅色。
「不喜歡哪一種花?」
「我有錢,錢多到你花不完;我在社會上有無數的人際關係;最重要的是,我是博藝的老闆,我認識的收藏家和畫家比你一輩子認識的都多。我可以發動我手裡所有的關係和力量幫你找到那幅畫。你可以得到你想要的東西,同時,你需要付出的代價非常微小,不需要上刀山下油鍋,只需要乖乖的坐著,做我的模特就可以了。如何。」
蕭正宇點頭,薛苑又轉身離開,看到她離開的背影,心思路然一動,沉聲說:「薛苑,如果你在這些作品里發現什麼奇怪的東西,請務必告訴我。」
丁依楠大驚:「有這等事情?你怎麼以前都不告訴我!」
薛苑的拒絕脫口而出,和他的話幾乎同步。
李又維微笑,丁依楠只覺得如沐春風。
李又維忽然詭異的笑了,語氣一頓后再一改:「薛苑,你不想找到那幅畫了?」空蕩蕩的教室里,這句話彷彿有了迴音。
張玲莉看她一眼,她到底是年輕,除了眼圈略黑,竟然瞧不住太大的異樣。
這麼熱的天氣,薛苑竟然一個哆嗦。寒意就從腳底一縷一縷的升上來,明明是炎夏,某種叫「不寒而慄」的感覺卻前所未有的清晰。
薛苑幾乎抓狂,那段時間只要一有空她就有意無意地從總經理辦公室門口路過,這裏雖然清理出來,但李又維本人卻從來沒有出現過。她轉頭去找蕭正宇,一轉身才想起最近他忙於幾天後的拍賣會,好幾天都沒在畫廊出現過了。
「這可由不得你了。」
省略號后嘎然而止。蕭正宇眉頭緊皺,給她打了個電話。薛苑片刻匆匆後過來,蕭正宇指著那行未完的字,問她:「你後面要說什麼?」
薛苑無奈之極:「你還有工夫關心這個?一下班我直接扔垃圾筒了。」
  • 字號
    A+
    A-
  • 間距
     
     
     
  • 模式
    白天
    夜間
    護眼
  • 背景
     
     
     
     
     
書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