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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你打開時間的門

作者:皎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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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她會沒事的

第二十三章 她會沒事的

「我想,也不重要……」
李知行覺得自己一年分的驚訝配額都在現在用完了,他幾乎拍案而起:「什麼?是江老和傅女士?」
「手機系統的漏洞一直存在,瞞過基站發簡訊打電話的事這陣子爆出了不少回,前陣子有人還做成了軟體在網上販賣。這人的計算機水平未必非常高,但肯定不會很低。」
二十多年前,隨著唐衛東考入寧海大學,唐家兩兄妹在寧海再次聚首。當時唐雪在寧海的一家賓館做服務員,周末的時候,她通常會去寧海大學看望自己的弟弟——唐雪很好學,有時候會托弟弟從圖書館借書給她看。大學去得多了,機緣巧合之下,她認識了當時在寧海大學讀大三的江凌柏。
雖然李知行叫她別把自己當外人,但這事兒很明顯,李澤文是他的堂兄,和她完全沒關係。
「我上自習的時候,給我送飲料……」
唯一從這件事中得到好處的,大約就是李如沁了。
「江凌柏的妹妹。」
「為什麼?」李知行說完這句又抿了抿唇,今晚他說「為什麼」的次數大約超過了平時一年的分量了,他換了個說法,「不,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調查到了什麼?」
當時李如沁在寧海的另一所大學讀書,和寧大距離很近,李家和江家關係匪淺,李如沁和江凌柏從小認識,關係不錯,兼之江凌柏恰好也是唐衛東同系的學長,因為這一層關係李如沁也認識了唐衛東。
「姑姑這事做得也真是不厚道……」
「隨便坐。」
所謂醍醐灌頂也就是這樣了。李知行完全明白了兄長的用意。
大約只有自己的兄長才能「隨便打聽」到這些往事,還把人家的照片都弄到了。
宛如一記悶棍猛擊頭上,李知行呆若木雞。他剛剛準備說什麼來著?不好意思,完全忘記了,只有那句「我告訴他們的」不斷敲擊耳膜。是不是應該驚訝一下呢,可是,剛剛他的驚訝份額好像已經用完了啊。
「不用客氣,我覺得最後的結果應該很有趣。」
「跟蹤狂給你發簡訊的時候,說你配不上唐宓。」李澤文說,「我很想知道,這跟蹤狂究竟是為什麼會這麼想?僅僅是因為你們一起上了幾次自習?」
「那唐宓的舅舅也沒告訴二老?」
李知行才發現自己因為太驚訝早就站了起來,他猶如聽老師話的小學生那樣馬上坐回沙發里,聚精會神地看著自己的兄長,等著兄長說起往事。
「神經病的想法誰知道?」
「調查她?什麼時候的事情?我怎麼一點兒都不知道?不,關鍵是大哥你怎麼不告訴我?」
相對於堂弟的震驚,李澤文的平和淡定簡直就像是異世界來的人。他手指撫了一下書案,轉椅帶著他轉了個流暢的九十度,正對上堂弟愕然的臉。
屏幕上是一對少男少女的合影,照片看上去有些年頭,且有著明顯的照片掃描痕迹。
「跟蹤狂是偏執狂的一種,你這次聽了他的話,下一次對方會得寸進尺,要求更多。」
照片里的少女十三四歲,臉頰微胖,有些稚氣;少年十七八歲,目光似水,氣質清冷。
「現在回宿舍也太晚了,就在這裏睡一晚吧。」
「什麼?」李知行揉著眉心的手停下來,「這事你怎麼沒告訴我?」
「未必,唐宓適應能力應該不錯。」李澤文說。
「也就是說,今年暑假,你爺爺奶奶知道你的存在之後來找過你,但是被你趕走了?」李知行盯著她。
李澤文淡定開口:「我告訴他們的。」
李知行深吸一口氣,終於平靜下來:「是奶奶生和*圖*書日之後你調查她的?」
「那跟蹤狂的語氣完全不是起疑,是十拿九穩的態度,跟蹤狂對被跟蹤者的了解,是相當豐富的。」
「到時候我去學校找你。」
此刻牆上的掛鐘顯示時間是十一點二十一對於深夜造訪李澤文家,她相當不好意思。
「這又是怎麼一回事?你怎麼知道得這麼清楚?」李知行目瞪口呆地看著面前平靜的兄長,半晌后終於冷靜下來,發現了兄長這番話中的疑點。
「不然你以為我們的姑姑是怎麼和前姑父認識的?」
「你問。」
「這種跟蹤狂會發展到直接和你正面衝突,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他第一次聯繫你是什麼時候?」
「還不傻。」李澤文微笑著看了堂弟一眼。
唐宓鄭重其事地道謝:「很好的房間了。今天謝謝你。」
李知行的祖父祖母看著江家父母老來喪子的慘劇,覺得阻撓年輕人的戀愛真是毫無好處,於是點了頭,默認了兩人的戀愛,乃至之後的結婚。
「我們學院一半人都知道。」李知行攤攤手。他交遊廣泛,參加協會和活動更多,略微有心一點兒都可以查到他的號碼。
「怎麼說?」
雖然江家父母當時把兒子死亡的罪過怪在唐雪身上,但是外人看得分明,這樁慘事是意外事故,不是任何人的過錯,非要責怪某個人,與其說是唐雪的責任,不如說是江家父母一意孤行阻撓孩子戀愛責任更大些。
「系裡的同學應該都知道。」
「我調查過她。」
「一年多前順手調查了一下。」李譯文態度從容,端起咖啡喝了一口,「要不要喝咖啡冷靜一下?」
這個故事太凄慘,李知行沉默了一會兒慢慢開口:「有一點,我很想知道。」
唐宓覺得有些尷尬。上次見到李澤文是暑假時,他為她趕走了糾纏她的男人,現在又是因為「跟蹤狂」這種事情而麻煩他。自己還真是能招來麻煩,她想。
「DNA的勝利。」李澤文點評了一句。
李知行一怔,「可是她現在有危險……今天甚至發生了這種事情。」
「是江老和傅女士夫婦。」
「那就是說,對方的計算機水平很高。」
「……」
李知行心裏估量一下時間,京大的本科宿舍大門通常在十一點關閉,現在開始回到學校,肯定過了凌晨,請宿管老師重新開門也不是不可以,但始終有打擾同學之嫌。
唐宓默默把手機遞給李澤文。這些簡訊都是一個類型,讚美她外表美麗,她看了很多次都沒看出個所以然,不知道李澤文到底能不能從這幾十條騷擾簡訊里看出言外之意。李澤文手指劃過屏幕,一條條看了下去。李知行和唐宓屏住呼吸,生怕打擾了他。
李澤文沒說廢話,問李知行:「你查簡訊來源有進展嗎?」
「什麼?」
「當年的人都沒死,隨便打聽也就清楚了。」李澤文重新翻開電腦,隨口說了句,「你還有什麼想知道的?」
「別幫唐宓想太多。」李澤文最後說,「車到山前必有路,事情會解決的。」
作為房間主人的李澤文快刀斬亂麻地把話說得如此清楚,唐宓也沒轍了——現在回學校確實太晚了。她和李知行對視,終究還是道謝:「那,麻煩你們了。」
「是列印的。」
兄長的回答是如此果斷,李知行有些鬱悶,「大哥,你幫幫我,你知道我沒那個時間,也沒那個能力。」
李澤文說,「你們不用再裝下去了,平時該做什麼就做什麼。」
李澤文「嗯」了一聲,飛快地輸入文字:「今天才拿到數據,需https://m.hetubook•com.com要分析。」
年輕的男女從認識到熟悉,再到產生感情不需要太多時間。江凌柏大四的時候,和唐雪正式確立了戀愛關係。
當時李如沁和唐衛東也已經開始交往,李家的反對聲音也頗多——李如沁便用江凌柏的故事說服了父母,表明了「哪怕要死,我也要和唐衛東結婚」的意願。
「在她身邊待一段時間應該就能找到跟蹤狂了。」李澤文說,「她平時連校門都不出,能遇到多少跟蹤狂?大學校園裡的人脈關係相對單純,只要仔細觀察,我想找到人並不難。」
「宓平時和男生打交道比較少,偶爾看到我出現在她身邊……大概就起疑了。」
李澤文若有所思,問唐宓:「你的手機號,多少人知道?」
「你們不在一起就沒事。」李澤文抬了抬手,示意李知行不要再說下去,「這件事你不要再多管,我來處理。」
「這麼多年過去,我們兩家打交道的時間也多,姑姑一家也是常常和江家來往的。」李知行仔細想了想,還是覺得這事兒還有疑點,「怎麼就一點兒口風也沒漏?」
這麼重要的事情被如此輕描淡寫地說出來,李知行恨不得掀桌了。他覺得自己掙扎在理智和暴走的邊緣。
李澤文眼皮都沒抬,順手在鍵盤上敲了幾下,又把筆記本遞給堂弟。
「房間是足夠的,也不會給我帶來麻煩,要不要留下你們兩人決定。」李澤文瞥了兩人一眼,長身而起,「我還有論文要趕,先回書房了,失陪。」
唐宓彷彿不認識地看著面前的年輕人,她想說請他不要麻煩,但半晌后又低下頭去,輕聲道謝:「謝謝你。」
「沒有。這兩周我天天盯著她周圍的情況,也沒發現誰很可疑。」李知行很嚴肅地說,「否則今天也不會來找你幫忙了。」
李知行最後開了口:「大哥,這些事情,你到底都是怎麼查出來的?」
「謝謝。」
「我當時,覺得也不太要緊。」
客廳的燈光被調暗了,因此顯得書房裡漏出的一線燈光格外醒目。李澤文端坐在書桌前,在電腦上快速地打字。李家兄弟被祖父的棍棒調|教出來,從小坐姿非常端正,脊背筆直得一絲不苟。
「嗯,我知道。」
李澤文瞧著堂弟微笑道:「所以我在想,是不是因為你和唐宓之間發生了十分曖昧的事情,被那個跟蹤狂看到了,因此才這麼疑心。」
「啊?」
江家父母認為,如果不認識唐雪,他們的兒子是絕對不會死的,因此對唐雪這個「狐狸精」恨之入骨。這份痛恨如此之深,他們甚至不讓她看一眼江凌柏的遺容就把她趕出了靈堂。在江家父母的痛罵和威脅聲中,唐雪收拾了自己的行李,孑然一身回了老家,回到了母親的身邊。
李澤文瞥了堂弟一眼,說起了別的事。
江凌柏這個人倔強起來十頭牛都拉不回來。他遵循了自己的諾言,畢業后就和唐雪住在一起。兩人很想結婚,奈何他的戶口還在父母那裡,結不了婚,同時,他盼望著自己和唐雪的愛情能得到父母的祝福,希望隨著時間的推移,父母能接受他們。
「什麼?」
「我不要了。」
「你坐下。」
江凌柏本科學的是機械自動化專業,大學畢業後去了機械廠當工程師,那幾年機械行業不算景氣,常常發不出工資只能打白條,小兩口的日子過得不算輕鬆。機械廠地處城郊,距離市區非常遠,每天公交車上下班往返需要三小時,耗在路上的時間非常多。在唐雪懷孕之後,他為了照顧戀和-圖-書人,買了輛二手摩托車騎車上下班一頭摩托車后不足一周,他出了車禍去世。
「幫倒忙嗎?有錢有勢的爺爺奶奶和年邁的外婆來爭奪孫女,你說誰會贏?有錢也未必會讓唐宓過得很好。」
「我有一種推測,此人知道她的手機號,又隱藏自己的筆跡,兼之簡訊里沒有泄露任何私人信息。」李澤文說,「說明唐苾根本就認識此人,你們偶爾有交流。」
李知行拍拍她的頭:「別客氣,我哥人挺好的。就是睡一晚罷了,明早咱們就回學校去,你別多想。」
「你發現不了很正常。」李澤文視線投向唐宓,「這樣吧,這周日,就是後天,你有空嗎?」
「用軟體的話,不少人都可以。」
李知行眉毛一豎:「怎麼能算了?」
「其他人呢?」
「為了寫論文,你也辛苦了啊……」
「那他們現在又是怎麼知道的?」
李澤文態度自然從容,臉上笑容半點兒不失:「你很想知道?」
李澤文間李知行:「你的手機號呢?」
唐宓慌忙回答:「有的。」
「不知道。」李澤文說,「你看唐宓就知道,她媽媽也很驕傲,怎麼會告訴他們這事?」
「我和她能有什麼曖昧的事情?」李知行當下反駁。
站在卧室外,李知行聽到水聲響了起來,也放了心,下樓去了。
唐宓沒有看出這房間的「簡陋」,以從小到大的生活標準而言,這是她住過的最華麗的房間了。房間貼著米色壁紙,面積不大,沒有多餘的裝飾,靠窗處擺放了一張鐵藝單人床,對面牆上掛著幾幅黑白版畫。
「我沒告訴其他人。」
「此一時彼一時。」李澤文說,「雖然一時犯了錯,但不等於這輩子都錯下去,唐宓到底是他們的親孫女。」
「沒有。」
「沒什麼進展。」李知行陰鬱著臉,「用的手機系統有漏洞,偽造數據瞞過基站發出消息。我問了幾個計算機達人,都說追蹤沒指望,最多也只能縮小到學校範圍,就算縮小到學校範圍也沒有意義。」
他聲音不重不輕,帶著些微抗議。
「哥,你為什麼……哦,不是這樣,江老和傅女士沒懷疑你的說法?」
李知行從石化狀態回神,也終於找回了自己應該表達的情緒。
「原因很多,也許是唐雪不允許他告訴江家人,也許是他討厭江家人不想告訴對方,還可能,就是忘記了忽略了。」
「我只說,不用調查,沒說我不知道。」李澤文一臉輕描淡寫,彷彿隨口說出來,「她的爺爺奶奶,你也認識。」
李知行一愣:「大哥,你這是?」
「不是這樣。」唐宓搖頭,「你幫助我,怎麼會是你的錯?」
「她不是弱者,她會沒事的。」
李知行說:「跟蹤狂的事情,大哥,麻煩你了。」
喝了咖啡還怎麼冷靜!
李知行啞口無言。
「不用客氣。」李澤文微微一笑,「我覺得,這件事情大概很有意思。」
李洋文擺擺手讓弟弟安靜下來:「這麼早就跟你接觸過了?跟蹤狂有一段固定的發展歷程,到了直接交流的程度,那偏執程度就很厲害了。你應該早點兒重視。」
李知行壓了壓聲音:「我沒想到會這樣。我原以為跟蹤狂會找我的麻煩,沒想到卻害了唐宓。」
「以目前的線索來看,這事兒和你爺爺奶奶沒關係。」李澤文一絲不苟地詢問下去,「對方給你留的字條是什麼樣子?手寫的還是列印的?」
「她喜歡江凌柏,願意跟他在一起,江家的父母帶來的阻力在她看來都不成問題。」
李澤文對著電腦繼續打字,彷彿剛剛那句話和-圖-書從未說出口。
「我自己倒就行了。」李知行說。
李知行看著照片:「這女孩是?」
江凌柏的父母完全不贊成兒子和唐雪的這段戀愛——兩人身份差距實在太大,一個出身極好兼名牌大學的高才生,一個是出身窮苦、家世學歷無一可取、只有一張臉長得好看的賓館服務員。江家的父母一早就給自己兒子規劃了人生,希望他出國留學深造,但江凌柏為了自己的戀人,堅決不肯出國,表示自己絕不離開唐雪。
兩人到達李澤文公寓的樓下已經是深夜了。大廈保安嚴密,兩人歷經了好幾重驗證才進了房門。
李知行苦笑:「這樣啊,看來是我提議的錯誤。」
「差不多了,不過我估計她一時半會兒睡不著。」李知行坐在書房的沙發上,從側面盯著兄長的臉。直到現在,兄弟兩人才有時間單獨說話。
「怎麼聯繫你的?」
「有趣?」李知行說,「對她來說,是折磨啊。」
「那自然是不想告訴他們。」
李澤文手指敲了敲膝蓋:「這就有點兒意思了。」
李澤文去了廚房一次,片刻後端著咖啡壺從廚房出來:「要不要咖啡?」
「我以為是我爺爺奶奶找人跟蹤我。」
「我當然想知道!」李知行快抓狂了。
對唐宓來說,無論她自己對「爺爺奶奶」是個什麼態度,但終究來說,在社會上工作,有背景總是比沒背景好。江老和傅女士兩人既然知道自己有這麼個孫女,也不可能放任不管,多多少少總會照顧著她。
李知行是不會把自己當外人的,於是唐宓謹慎地跟著李知行坐下。
「唐宓的祖父祖母當時不知道唐宓的母親懷著孩子?」
「啊?」
李知行莞爾:「不客氣。」
「我已經扔了。」
「他們是祖孫,一不是死敵,二也沒有不能化解的矛盾,更重要的,唐宓已經成年,不再毫無根基,不會被人輕易動搖和左右。」李澤文輕描淡寫,「至於麻煩,總不會比瘋狂的追求者和跟蹤狂更麻煩。」
「遇到跟蹤狂還不重要?」李知行聲音頓時抬高了幾分,「對了,你沒喝那飲料吧?」
「哦,姑父是有過一次口誤……」李澤文說,「不過,姑姑跟他們說,那是唐雪回鄉又找了個男人生的。」
「愛慕和憤怒本來就是相對的,愛慕會轉化為憤怒,而憤怒會轉移到其他人身上,很經典的心理學案例。」李澤文說,「而你並不是好攻擊的類型,所以對方的憤怒轉移到了唐宓身上。所以她現在成了受害者。」
李知行走過去敲了敲敞開的門,明知故問:「大哥,還在寫你的論文?」
「關於跟蹤狂的事情,有一點我還不太清楚。」
五分鐘后他把手機還給唐宓,評論道:「這個跟蹤狂有點兒意思。」
三人落座,兄弟倆沒說什麼廢話,李知行將事情一五一十告知李澤文。
「你們都沒錯,跟蹤狂通常只根據自己的喜好採取行動,只在乎自己的感受,你做什麼他不在意。不過,先擱置這事兒不提。」李澤文轉頭看向唐宓,「這人跟蹤你有多久了?」
「還在嗎?」
李知行又問:「後來,唐宓的母親也去世了,年邁的外婆帶著外孫女生活得那麼辛苦……唐宓的舅舅就完全沒想過幫忙?」
電腦屏幕上淡淡輝光落在他的臉上,越發襯得自己的兄長深不可測。
李知行瞧她一眼,拉開冰箱抽出一瓶礦泉水給她。
李知行迷茫地回頭看了眼兄長。
「不能完全這麼說。」李澤文說,「對十幾年前的唐宓來說,生命里忽然出現爺爺奶奶,未必是什麼好事。」
https://www.hetubook•com•com李澤文眉梢一挑:「那麼,就當我想多了吧。」
唐宓平生從沒有外宿的經驗,連連搖頭說:「這怎麼可以?太麻煩你們。」
「你認識的人里有這種級別的人嗎?」
於是這一場和父母的拉鋸戰開始了,僵持了一年多時間。
「不用調查。」
她垂下頭,很慢地開口:「軍訓結束后不久。」
牆上的掛鐘「吧嗒」一下,三個人同時抬起頭來,時間過了十二點。
李知行別開話題:「大哥,我想麻煩你幫我調查下唐宓的爺爺奶奶。」
唐宓無法,只得硬著頭皮講述了一下事情經過。
唐宓絕沒有想到李澤文會提出這種建議,蹙眉想了想:「這樣,會不會麻煩你?找不到跟蹤狂,我想就算了吧。」
李澤文頷首,隨後看向唐宓:「之前對方發給你的簡訊給我看看。」
李知行在他堂兄家睡晚上沒問題,但她到底是個外人。
他今晚受到的震撼太多了,他覺得自己需要一段時間才能消化這些信息。
你要是願意,可以洗個澡,卧房裡一切齊全。這客房有些簡陋,但東西都是新的。
李知行再次放下了拿咖啡杯的手,詫異地問:「你爺爺奶奶?這又是怎麼回事?」
「嗯……」
李知行開了個玩笑,試圖緩和氣氛。
李知行瞠目結舌地站起來:「啊?」
這個消息對江家父來說,宛如晴天霹靂。
他指了指沙發。
李澤文沒接茬,轉而問:「唐宓已經睡了?」
這套四室的房間,除了李澤文的書房之外,還有一個主卧和兩個次卧——次卧之一在二樓,李知行帶著唐宓由實木樓梯盤旋而上,又把客房和浴室指給她。
「唐宓的母親,在這次事情中,是什麼態度?」
「咔嗒咔嗒」的碼字聲停了好幾秒,李澤文手指搭在鍵盤上,回頭看了堂弟一眼。因為他個人的論文寫作習慣,書房的燈沒有全開,只有書桌前的橘色壁燈打開了,不算很亮,但暖意十足,清清楚楚照出了李知行臉頰上的每一絲表情,他正皺著眉頭,表情嚴肅。
李澤文雙手交叉抵在下頜處:「為什麼覺得不太要緊?」
唐宓嗓子發乾,只啞啞地「嗯」了一聲。
李澤文是一個人住,這套公寓是複式結構,坐北朝南,客廳廳高五六米。房間內暖氣非常足,甚至比大學宿舍里還要足一些。李澤文還沒睡,穿著休閑的V字領白T恤,拿著個空空的咖啡壺,從書房裡迎了出來。
李知行震驚極了,「我一直以為她爺爺奶奶早死了或者怎麼樣了,哪裡想到我居然認識?」
李澤文也搖了搖頭,變得非常嚴肅:「不行,一定要找到跟蹤狂。」
「沒什麼了。」李知行苦笑著搖搖晃晃地站起來,「哥,我去睡了。」
「跟蹤狂都有個共同特點,那就是認為自己的想法和受害者的是一樣的。一旦他們發現事實並非如此,對受害者的好感就會突然轉變成憎惡感。而且之前的好感越多,跟蹤狂採取超常規舉動的可能性就越大。」李澤文看一眼自己的堂弟,「這兩周你和唐宓朝夕不離,所以唐宓被對方當成眼中釘,欲除之而後快。」
「總有原因吧?」
李澤文說,「因為愛情,人們會做很多不可思議的事情,你應該比我更清楚。」
「啊……」李知行一瞬間就明白了緣故,「是唐宓的爸爸?眼睛真是一模一樣。」
這個提議唬了唐宓一跳。
唐宓無論如何也不想半夜去人家家裡打擾,但礙於李知行態度堅持,只得跟他一起行動。
李知行把照片還給了兄長,又道:「大哥,你就沒想過,這樣會給她帶來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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