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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你打開時間的門·完結篇

作者:皎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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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浮生半日閑

第二十四章 浮生半日閑

「學的什麼專業?」
「我是非婚生子,有一段時間……沒有戶口,差點連學校都進不去。」
李知行一本正經的耿直說法讓唐宓一口水都要噴出來:「你以為我要給你買多貴的東西嗎?不要想太多了!」
「是的。」
李知行從善如流,用遙控關了所有的燈,翻身上床。鬆軟被子下,兩人的身體挨得很近。
「好,我們去吃飯吧。」
李知行的回答是一個漫長得讓人幾乎要窒息的吻。
「這就行了。」唐宓揮揮手趕人。
公允地說,唐宓絕對算不上什麼「拖累」,她已經徹底獨立,工作的起點非常高。但是,這事兒要從什麼角度來看,站在李知行的角度,他可以找到比唐宓更好的對象,比如俞希白,漂亮聰明一分不缺,性格又很開朗,絕對能給人帶來正能量,家庭背景更是沒得說,可以給李知行提供不小的幫助。
俞希白涵養很好,固然有點吃驚李知行和唐宓在一起,下一秒還是端正了神色,回了兩人一個親切的笑容。
李知行緊了緊她的手,側過臉看著她:「別緊張,我只想牽著你的手。」
「好。」唐宓下床找拖鞋,準備去浴室洗漱。
唐宓一愣之後馬上平復心中的驚訝,規規矩矩地請她落座。她不想在這種場合和李知行的母親碰面,她現在的形象無論如何都談不上好——頭髮亂糟糟地貼在額頭上,浴衣雖然談不上暴露,但怎麼看都不算適合待客。
「所以,您跟我談這番話,是希望我和李知行分手嗎?」
她揉了揉眼睛,疲倦地爬起來開門。
唐宓真的太吃驚了。她從來沒有這麼晚才起床,她是一個極端自律的人,無論是周末還是假期都保持著準確的作息規律。
李知行只覺得時機成熟,笑著問她:「說起來,你的生日快到了?」
唐宓震驚地看了看蛋糕,又抬頭看李知行。李知行衝著服務員點了點頭,服務員會意,撤了餐盤,把蛋糕放在飯桌上,又熟練而專業地插上數字蠟燭,點燃。
她對自己的生日都如此不在意,對別人的自然更不會去記。
讓人意外的訪客——門外這位雍容端莊的女性不是別人,正是李知行的母親。
「你媽媽怎麼了?」李知行猜到了她要說什麼,用鼓勵的語氣讓她說下去。
「果然年輕人有想法,他都從來沒有幫我和他爸爸這麼認真地慶祝過生日呢。」
張靜瑜沒想到她會說出這番話,當下也有些動容。她抬起手臂,揉了揉額頭。
李知行握住她的手,幫她把手腕上那隻沒有牌子,誰也不知道生產廠家的幾十塊錢的電子錶取下來,把自己精心選的禮物戴到她白皙纖細的手腕上。
不速之客不請自來,對唐宓的應變能力完全是個考驗。
唐宓是嚴於律己寬以待人的人,她自己不屑走關係,每一步都走得踏實無比——同時她現在也明白,像她這麼會讀書的人世界上真是沒幾個,不能用自己的標準要求別人。如果李知行能幫唐小剛走一走捷徑,找一份更好的工作,她也不會不贊成。
唐宓沒動靜。她大腦里正在做激烈的思想鬥爭,接受還是拒絕?
李知行抓過手機,簡單地聊了幾句后掛上電話,老老實實交代情況:「是俞希白,說有點事要跟我談一談。」
客廳里,李知行坐在沙發上,對著翻開的筆記本查收郵件,他確實也不想顯得如此工作狂,但他沒有讓工作過夜的想法,能抓緊一點時間都是好的。郵件里是HR發來的關於新招聘人員的簡歷,要請他過目,最後篩選。
「重在參与,不是嗎?」
「什麼?」
李知行和她點頭招呼,合上筆記本,進了浴室。
唐家村也有大片竹林,唐宓小時候總是枕著月光聽著竹林聲響入睡,然而除了竹林外,現在的環境和唐家村再無半點相似,差距之大簡直無法想象。
李知行笑著把紅酒放下:「說真的,這種紅酒都喝不習慣,所以你完全不用擔心『由奢入儉難』的問題。」
俞希白同樣身著泳衣,一看就知是剛剛到。李知行笑著跟她打了個招呼,心中忍不住感慨了一下此刻這微妙的小概率事件。他也有近兩年的時間沒看到俞希白了,本科畢業后她也去了美國留學,去年的聖誕節期間,他去了一趟紐約,和她見了一次,那之後基本上沒了聯繫。當然,之所以說「基本」,是因為他確實知道俞希白的近況——俞希白今年暑假從哥大畢業,回國後進入了張靜瑜任會長的慈善基金會工作。
站在他的角度,他曾經的確構思過外婆不在京的情況。這樣他和唐宓的相處機會會多太多,起碼唐宓不會一下班就匆匆忙忙往家趕,周末也會陪著他而不是外婆。但到了此刻……他只覺得無奈。他一直認為,唐宓的外婆值得後輩的最大敬意。他有爺爺奶奶和外公外婆,深切地明白老吾老以及人之老的道理,想到這麼一位讓人尊敬的老人獨自一人生活,再看看唐宓失魂落魄的樣子,也只剩下心酸。
「嗯……」她嗓子還有點啞,「我去洗漱一下。」
「有眼光,他確實挺棒的,不管是臉還是身材。」祁園感慨了一句,「那個女生是他的女朋友嗎?」
難怪我不記得你有慶祝生日的時候。
服務員開了車門,李知行拿鑰匙給他去泊車,自己牽著唐宓的手,提著兩人的行李下了車。
「好的,我先去。」
「今年年初的時候,你應該沒錢了。」
李知行問她:「你外婆回了唐家村,村子里有人可以照看一下嗎?」
李知行拎著盒子站在門口。
這話氣得唐宓想咬他一口,但總算徹底清醒了。
李知行素來鎮定,此刻也吃了一驚,他本來是開玩笑的,沒想到唐宓居然有如此行動力——不對,她一直以來都是很有行動力的——李知行看看鑰匙又盯著唐宓的眼睛:「這是?」
那瞬間唐宓很想吐槽他說,逗她玩很有趣嗎?隨後她瞧見李知行臉上促狹的表情,頓時明白了答案,是的,他大概是www.hetubook.com.com真覺得很有趣。
她認真地品嘗了一下蛋糕,然後抬起眼,對李知行不太好意思地一笑:「嗯,很好吃。」
「有夢想總是好的。」李知行微笑,「更重要的是,這不是什麼遙不可及的夢想。」
「坐吧。」張靜瑜說。
服務員流水一樣端上菜,唐宓看著面前密密麻麻擺著的五個精美的雕花餐盤,深深感慨:「我一直很奇怪,為什麼這麼少的菜要用如此大的盤子呢。」
「一句話而已,不麻煩。何況他有學歷,缺乏的只是更好的起點而已。」
李知行想,可見真正聰明的人就算玩遊戲也比別人玩得好,普通人真是嫉妒不來。
「……」唐宓深覺膝蓋中了一箭,抿了抿嘴瞧李知行,「你一定要跟我比見識?」
唐宓去浴室簡單洗漱了一下,出來的時候李知行已經把外賣盒子擺得整整齊齊,看分量絕對是兩個人的。盒子上印著餐廳的「logo」,就是小區附近一家檔次頗高的會所,唐宓從來不知道他們還有外賣。
唐宓淡定地離座起身,折回卧室,片刻後轉回,遞過來一個發光的銀色項圈,其上掛著一隻銀光閃閃的鑰匙。
回答得還算漂亮。許多年前張靜瑜就知道了唐宓的存在,加上還有唐衛東的那一層關係,對她的了解也是很深了。她履歷上的一切都一清二楚,能夠把書讀得這麼好的人,無論如何都不會是個笨蛋。
讀大學之前,唐宓完全不會游泳,不過京大游泳是必修課,在課程的壓力下,唐宓迅速由一名旱鴨子變成了游泳好手。
「我們來泡溫泉?」唐宓難以置信地瞪著李知行。
從唐家村回京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了,唐宓整整一天沒吃飯,也完全沒有吃飯的心情,回了家后直接倒在沙發床上抱頭大睡,睡得天昏地暗,直到敲門聲響起。
唐宓微微前傾身體,低頭吹滅了蠟燭。她知道李知行對自己很用心,也認認真真尊重了他的這份情意。
「阿姨,為什麼不讓我們試試?」唐宓語速很慢,像是在給對方思考的時間,「是的,我們的未來可能會問題重重,但是現代社會即便結婚了也是可以離婚的,我可以簽下婚前協議或者一切可以取信於你們的東西,向你們保證,假如我和李知行分開,我不會帶走你們李家的任何東西。」
「你自由泳,我蝶泳,如何?」
唐宓沒理他,只說:「小學的知識都比較簡單。你要跳級也是可以的。」
張靜瑜微笑了一下:「我可以進來嗎?」
饒是唐宓心理素質極好,此刻也徹底吃了一驚,說心跳如擂鼓都不是假話。小小的木盒子異常精美,盒子的漆面有著藤蔓的紋路,寫著唐宓沒見過的英文單詞——對時尚產品完全沒了解,也不太清楚盒子里是什麼,但雪白精美的盒子和旁邊的蛋糕交相輝映,彷彿一個忽然降臨的預兆。
那一瞬間,唐宓忽然明白,何為人生代代無窮已,江月年年只相似。
兩人下午遊了幾個小時,消耗體力太大,加上餐盤裡的分量的確不怎麼多,吃到最後不過八分飽,李知行說:「我們再留一點胃吃別的。」
唐宓深呼吸一口氣,努力使自己更有氣勢一點:「因為你只訂了一張床。」
雪亮的光芒投入室內,剛剛穿好拖鞋的唐宓轉過臉,視線投向屋外,頓時瞪圓了眼睛。
不得不說,男女在臉皮的厚度上天生就有差距。
李知行滿意地發現她心情變好了,輕聲道:「睡吧,晚安。」
她這才發現,原來這間卧室她以為是外牆的地方,居然是兩扇落地窗,而落地窗外,是個圍牆圍住的異常漂亮的小花園,草木輝映中,有一處古色古香的木亭,亭下則是一個卵石壘成的橢圓形池子,池底卵石五顏六色,池子上方的小石凼里流出潺潺細流。太陽直曬著花園,整個池子泛著粼粼金光。
「是的。」唐宓環顧四周的花園,由衷地點頭。
唐宓臉色微紅呼吸不暢地瞪著坐在床沿微笑看著她的李知,這麼大一間套房只有一張床,這真是不科學,她做了多少思想鬥爭后才睡到床上去。
「謝謝……」唐宓輕聲道。
「有錢真的是一件好事啊。」唐宓輕聲感慨,「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我現在才算有點明白了。」
俞希白慢慢點頭,她現在一點游泳的興緻都沒有了。長久求而不得的單相思讓她對李知行確實有些灰心,但此時真正看到他身邊多了其他女人,心情依然變得很糟糕。
李知行的預測很精準,車子很快出了城,上了高速,半小時后,隱約的群山在夜色中影影綽綽地出現,一個小時后,車子在一家溫泉度假酒店前停了下來。
李知行微笑道:「我可以睡沙發的。」
唐宓平靜地回答:「不,我不知道,張阿姨,您有什麼事情找我?」
所謂的愛情,就是把對方的喜樂置於自己的喜樂之上。唐宓的神情非常滿足,李知行心情愉快,微笑著把一個小巧精美木盒推到唐宓面前。
「村子里還有一些親戚,隔壁家的二嬸可以幫忙照看一下。」唐宓回答得有點沒精打采。二嬸就算可以常常照看外婆,但是到底不是自己親媽,加上她家裡也有一大堆農活要干,能看顧多少唐宓也有些擔心。
鬆軟的口感和適當的酸甜配合得恰到好處,確實是她這輩子吃過的最棒的蛋糕了。
「……」
「你要回家的。」
生日蛋糕的確是老套而傳統的慶生方式,但是一個習慣和風俗能保存這麼久,自然有其獨特的魅力。至少此時此刻,蠟燭跳動的火花映在她的眼眸中,她只覺得那小小的一團火焰讓她渾身都洋溢著暖意。
唐宓打開電腦上的論文,看完沒多久,門鈴就響了。
餐廳規模不小,風格偏中式,桌椅精美。李知行提前訂過菜單,唐宓沒有提出意見,她已經習慣了生活細節上由李知行做主。
「啊!你怎麼不早點叫我。」
「我想你應該明白我的來意吧?」和*圖*書
既然是偷得浮生半日閑的度假,這一天就要很輕鬆愉快地度過。度假酒店除了溫泉外,其他室內娛樂設施也很棒,檯球室、棋牌室、桌上遊戲等活動一應俱全,足以讓人消磨一整天。
「你不是說他家裡人不同意他倆在一起?」
他翻了十余份簡歷,寫了個總意見發回后,唐宓也恰好從磨砂玻璃門隔開的浴室里出來了。
「不敢打開看?」李知行本來就故意把氣氛搞得如此纏綿讓她誤會,此刻看著她糾結的樣子內心的惡趣味得到了十二分的滿足,他忍不住大笑,「你以為裏面是戒指,我在跟你求婚嗎?」
「我都沒說比什麼,你就答應?」
一下午的鍛煉量已經足夠,李知行撐著泳池邊,翻身上了岸,然後彎腰伸出手,握住唐宓的手腕拉她上岸,幫她取下泳鏡和泳帽,泳帽並非萬能,她的頭髮不可避免地打濕了一些,濕嗒嗒地粘在額頭上。
「我沒有擁有父母的運氣,但不等於我感受不到父母對孩子的感情。」
唐宓當然點頭說好。
對面的李知行舒舒服服地泡在溫泉里,非常愜意,他頭髮濕透,額前的頭髮被完全理順,露出了絕對會被人形容為「天庭飽滿」的額頭。旁邊的木質矮几上放著兩杯色澤鮮艷的紅酒,他端起酒杯慢慢喝了一口。
他無聲地長長嘆了口氣,走到沙發床邊,將唐宓掀到一旁的空調被疊好,又把沙發床摺疊起來。
「既然你醒了,那我拉窗帘了?」
他伸手去探她的額頭,並沒有感受到發燒的跡象。
唐宓抬起頭來,反問:「你會做讓我吃醋的事情嗎?」
李知行微笑:「彼此彼此。」
菜色很豐富,排骨燒得很對味,松茸也很鮮美,很對得起其昂貴的價格。兩人慢慢吃著飯,李知行問起她這趟回唐家村的細節,唐宓一五一十地說了。
「你們是來度假的嗎?」
李知行摘下泳鏡,看著面前重重喘息的唐,微笑道:「這麼拼,你還真是不肯認輸。」
就算昧著良心也沒辦法說這房間不好。唯一的問題是,卧室里只有一張兩米寬的大床。
俞希白默默看著兩人親昵而自然的動作,心情複雜得難以言喻。李知行渾身上下只有ㄧ條泳褲,身材一覽無遺,寬肩窄腰,肌理分明,真是很難找到缺點的身材。一旁的唐宓穿著件普通的藍色泳衣,四肢修長,肌膚白得耀眼,兩人站在一起真是要多般配有多般配。
下午的時候,兩人則去了度假村的水上娛樂中心。唐宓對精彩紛呈的水上娛樂興趣不大,轉而選擇了進入室內泳池游泳。
「至少我可以祝你生日快樂吧,還有給你準備禮物。」
「禮物。」她平靜地宣布。
李知行早就訂好了房間,兩人在服務員的帶領下離開恢宏的大廳,穿過了一個中式迴廊,到達了一個名叫「雲帆樓」的小樓前,走到走廊的最後一間,服務員放下行李打開冷氣後退了出去。
「水溫還不錯。」李知行彎腰伸手探了探水溫,又指了指爬到了半山高的太陽,「不過時間其實不太對,夏天泡露天溫泉,大約只有晚上比較合適。」
唐宓泡在溫泉里,一隻手臂正拖過筆記本電腦翻開,頭都沒抬起來:「去吧。」
她不想去計算為了給她慶祝生日李知行的花銷,對李知行而言,為她花錢多少其實不是特別重要,更重要的是花了多少時間和心血。
「好巧,我都沒想到在這裏看到你們倆。」
她的生日在八月初,恰好是暑假階段,幾乎每個生日都在家裡——因為家裡實在條件有限,外婆也是很樸素的人,在她生日的時候也就是多做一道菜,她才明白自己又大了一歲。
李知行從躺椅上拿起浴衣幫唐宓披上,自己也順手拿起浴衣套上。
「難得你比我起得晚,我準備當一輩子笑料的,怎麼會捨得叫你。」
唐宓深吸一口氣,覺得自己有必要解釋一下:「李知行,我是想起我媽媽……」
兩人慢慢吃完了這塊小小的蛋糕,就回到房間泡溫泉。
「啊,是的,你怎麼知道?」唐宓詫異了三秒鐘才如夢初醒。
「看起來還可以。」李知行滿意地打量著自己的禮物,露出了滿意的笑容,「以後給你換更好的表。」
「不堵車的話一個小時出頭。」李知行俯身吻了吻她,直起身踩了一腳油門,「很快就到了。加班太累,你可以先睡一下。」
李知行訂的房間是一間面積不小的套房,客廳很大,卧房也不小,被十余扇山水屏風隔開,現代風格和傳統的中式風格融合得恰到好處,木料運用多但顏色輕盈,現代化氣息也很濃厚,意蘊深遠。
「打開看看。」
「你過生日,你說了算。」李知行滿足地笑著捏了捏她的鼻尖。
「電話打不通,發信息不回復,所以過來看看你。」李知行進屋放下外賣,看著她一臉睏倦明顯異於平常,不由得心裏一緊,「怎麼了?病了嗎?」
李知行的「你們倆」指的是俞希白和她的同伴,俞希白自從看到李知行后就陷入短暫的失憶中,經此提醒,才想起自己身邊還有個人,連忙介紹:「這是我表姐祁園。」
「這算什麼奢?最多就是偷得浮生半日閑的程度。」
唐宓道:「我再累也不會比你更累,你還要開車的。」
事實證明,既然在一家酒店遇到了,顯然碰見第二次的概率也不小。
「好……」
「足夠了,我們也不可能整天泡在水裡。」
「是的。難得有一個不那麼忙碌的周末,我們就一起過來了。你們倆呢?」
「怎麼會麻煩?」李知行笑,「求之不得好嗎。」
「張阿姨。」唐宓道,「您是來找李知行的嗎?他剛剛出去了,應該很快就回來。」
祁園和俞希白有三分像,她的眼神微妙地在李知行和唐宓身上溜達了好幾圈后,笑著和兩人打招呼:「你也好。」
「嗯……」
「嗯。」
「是啊。」
「……」唐宓無奈地看著李知行,在他期盼的目光下鬆了口,「好吧,那麻煩你了和_圖_書。」
「讓你破費了。」
「沒辦法。」李知行攤了攤手,「因為每年生日都在新年前後,人人都忙著過新年,哪還記得我的生日呀。」
明月高懸夜空,夜風拂過院中的小竹林,引起沙沙的聲音。
唐宓不理他,又問:「那個……你的生日是什麼時候?」
唐宓抿了抿嘴,又說:「畢竟是你出的錢。」
在國投的工作其實談不上輕鬆,加班多,工作量大,之前外婆還在京的時候,因為有動力,唐宓上班效率高得驚人,就算有沒做完的工作,她也選擇帶回家;現在家裡沒有人等她回去,她在單位的加班時間自然多起來——工作無論如何都是干不完的,再說有加班費拿,何樂而不為。
「時間不早了,你去洗澡后就睡吧。」
她明白,對他來說,自己最好的感謝就是滿懷感激地接受。
正如世界上大多數情侶一樣,女性在男女關係中通常偏弱勢。他們兩人也不例外,無論是在經濟地位,還是家庭環境上,唐宓都處在絕對弱勢地位,至於身體上更是偏弱,倘若李知行要對她做點什麼,她根本沒有反抗的餘地。而唐宓因為自己的出身,絕對是最保守的那類人。
說真的,即便她所擁有的本來就不多,但是這不等於她沒有想過回禮。
她的渾不在意反倒讓李知行無奈了:「我之前就發現了,你面對俞希白的時候,一點醋意都沒有,白天也是,一句話都沒多問。」
李知行確實沒想到她居然給自己留了半邊床,那瞬間他的心跳過了一百八,幾乎快要跳出來。他小心翼翼地走到床邊,在她身邊的床沿坐下,慢慢拉開了被子。
她迷迷糊糊地揉揉眼:「幾點了?」
「不要矇著頭睡覺。」
應該說只要她板起臉確實有一點拒人千里之外的氣勢,但這實在不包括在床上縮成團睡覺的時候。
就算唐宓心情不佳,這一聽之下,臉上難免帶上一點笑容,她總算知道為什麼自己沒有李知行過生日的印象了,原來兩人的生日一個在寒假一個在暑假。
她飽含疑慮的問話剛落,眼前的視野忽然一暗,還沒等她提出懷疑,服務員推著小車出現,餐車上放著一個異常精美的蛋糕。
「電氣工程。」
儘管內心很想說這種明知故問的自我介紹就不必了,但這點基本的禮節她是有的。
張靜瑜最後加重語氣:「我了解我兒子,他需要一個不會給他帶來任何負擔的家庭……而你,做不到。你身上的負擔太沉重,會拖累他。」
唇舌交纏間,唐宓鬱悶地想,怎麼和李知行在一起的時候,都是自己吃虧呢?不過,算了,只要他喜歡就好。
她頓時清醒了一點「你怎麼來了?」
在聽到李知行的招呼后,唐宓挺自然地回頭一看,露出了一個笑容算是招呼。她和俞希白的關係很微妙,尤其是考慮到她和李知行現在這個幾近擁抱的姿勢——算了,她覺得自己還是不作聲讓李知行去交涉更好。
「不用謝。」李知行的口氣完全就是理所當然,「今天生日的小公主,吹蠟燭吧。」
李知行拿過遙控器一按,厚厚的窗帘自動展開。
周五那天唐宓加班到晚上九點,李知行一個電話打過來,她關了電腦,和還在折騰數據的兩名同事道別,在公司門口上了車。
兩人頭頂的吊燈被關掉,時間過了晚上八點,室外早就徹底黑了下來,兩人座位靠窗,旁邊還有裝飾略略擋住大廳的燈光,在昏暗的光芒中,面前的蠟燭輕盈地跳動著。
恰好比你大了六個月。
唐宓木愣愣地坐在沙發上,揉了揉自己的眼睛,解釋說:「手機沒電了。」
李知行察覺到她肌膚下的顫抖,知道她其實並沒有準備好。
唐宓回神,無辜地眨了眨一雙貓眼石般的眼睛。是的,被他猜中了,她確實是這麼想的。
「……」
「那以後我們的房子也裝成這種風格,怎麼樣?」
唐宓已經不在客廳里,李知行繞過屏風,卻只見到大床左側有一個隆起的身影,長長的黑髮散在枕頭上。
兩人愉快地聊著天,電腦旁的手機響了起來。
李知行開的車是一輛半舊不新的沃爾沃,是李知行大伯公司淘汰下來的,保養得還不錯,目前車子掛在公司名下,理論上誰都可以用,但顯然不會有人跟他搶著用車。對一個公司而言,有幾輛好車還是很重要的。看車識人雖然很勢利,但基本上還是靠譜的。
「當然有,但人比較多。」
「誰這個時候給我打電話?」李知行非常不滿這個不合時宜的電話,為了過一個完整無人打擾的周末,他早就交代好了一切,往常總是在響的手機安靜了整整一天。
「不,這表不算貴,大概是你兩個月的收入。」李知行在用錢上從來不瞞著她,「把手給我。」
唐宓目光掃到一旁疊得整整齊齊的被子上,回了他一個還算燦爛的笑容。
熄滅的頂燈重新亮起,唐宓拿起服務員遞過來的餐刀仔細地把藍莓蛋糕切開,給自己和李知行都分了塊蛋糕放在盤子里,遞給李知行。
「我也沒吃晚飯,一起吃吧。」
「我可不敢,你可是國投的分析員,會有大把機會讓你見識的。」李知行笑著問,「你既然這麼感慨,那是覺得這裏的環境還不錯?」
她眼睛和貓眼石一樣漂亮,雙唇微紅,和花瓣一樣,李知行俯身看著她手心貼上了她尚且濕潤的髮鬢。他得承認,唐宓最初給他留下的深刻印象確實很大程度上是因為那張極其符合自己審美傾向的臉,這張臉也看了近十年,卻怎麼都沒有看膩,那份迷戀不但沒有減少的趨勢,反而日益增加。
唐宓送外婆回家這事兒自然沒瞞著李知行,雖然唐宓上了高鐵后通知他她暫時回老家了——
時間已經到了十點半,平時的這個時間唐宓也打算睡覺了,她的作息一直保持得很好。
她鬢角的頭髮有點亂,李知行順手理了理她的頭髮,笑著拿筷子給她:「我們之間還用客氣?」
張靜瑜有點小意外地看她一眼https://www•hetubook.com.com:「看來你也很清楚。」
四百米之後,兩人氣喘吁吁地在泳池的一側碰頭。事實證明女人在游泳的速度上確實很難和男人比,唐宓幾乎累得快要虛脫,李知行到底體力比她強多了,唐宓惜敗了幾個身位。
唐宓一頓:「可以嗎?會不會很麻煩?」
李知行說著,端過另外一杯紅酒送到她的嘴旁。
張靜瑜自然不無應允:「好的。」
「生日禮物通常和新年禮物合併了。」李知行道。
「我跳過級的。」
「是的,應該是。」俞希白表情抑鬱,慢慢回答,「就算不是也差不了多少了。」
黑漆漆的夜裡,安靜的房內只有空調微微吐息。
李知行笑著踏出溫泉,搭著塊浴巾回了卧室,翻出件T恤和短褲套上,出門而去。
李知行知道唐宓在運動上有些天賦,但也頭一次發現唐宓游泳水平好像挺高,問她:「我們要不要比賽?」
晚餐的時候,四個人再次在餐廳碰了面,李知行沒有和俞希白姐妹倆多聊的打算,四人在餐廳門口點頭示意后李知行就帶唐宓走到了預訂的位置落座。
李知行打開旅行包,拿出她的睡衣給她。
這句話就算不是指桑罵槐但抱怨的意思也很明顯,唐宓頓了頓,輕聲道:「大概是因為孩子和父母之間的感情從來都是不對等的。」
俞希白對唐宓也有一定程度的了解,知道她性格有些孤傲,和旁人總是保持著一定的距離。如果不是和李知行關係密切到了一定程度,唐宓絕對不可能跟著他一起來游泳,完全放任對方無微不至地照顧她。
李知行說:「這就叫打腫臉充胖子,看上去顯得有檔次。」
「我房子的鑰匙。」唐宓說,「前幾天配好的,本來應該早點拿給你的。這份禮物,滿意嗎?」
一道熟悉的聲音從唐宓身後傳來,李知行把視線從唐宓臉上抬起來,就看到了一臉愕然的俞希白。
李知行放下書,臉頰霏過來吻了下她的額頭:「九點半了。」
李知行伸手繞到她的後頸,幫她把頭髮理順,又從躺椅上拿起毛巾仔細幫她擦頭髮。
「不見得一定要帶獨立溫泉的房間啊。」唐宓說,「應該有更大一點的公共溫泉?」
和許多昂貴的名表比起來,確實不算貴——當然,她自己肯定不會用兩個月的收入來買只腕表。所謂拿人手短大概就是這樣了,唐宓無奈地伸出了左手。和大部分有了手機就不戴手錶的年輕人不一樣,她是一個時間觀念極強的人,一直保持著戴錶的習慣,手腕上空空的都不舒服。
她把那隻舊表放回精美的表盒裡收好。這隻舊表是當年的初中老師送給她的,伴隨著她走過了整整十年時間,陪著她經過了人生中的每一場考試,即便不再使用也捨不得丟下。
唐宓想,李知行被俞希白叫走應該也是早有預謀的事情——要知道她和李知行這一天除了上廁所的時間從早到晚都黏在一起,也只有此刻離開她身邊。
「不,我是來找你的。」
她還是一副沒睡醒的樣子,寬鬆的睡衣整個掛在身上,看起來又消瘦了幾分。
李知行道:「果然從小就是天才少女。」
「當然。」
「你好。」
這家溫泉會所的水上娛樂項目非常有名,人群主要集中在這裏,因此游泳池的人也不多,兩人游得十分愜意。
「你能明白我的意思最好不過。」
李知行腦子一轉也知道她為什麼提不起精神,柔聲問:「外婆安頓好了嗎?」
唐宓本想吐槽說「你還真是少爺脾氣,連泡溫泉都不願意和別人在一起」,但旋即想起今天是自己生日——李知行也是為了自己才如此安排,於是立刻閉了嘴。
「生日禮物。」李知行柔聲說。
唐宓沒作聲,她知道張靜瑜說得對,因此甚至連太多反感的情緒都沒有。她知道自己的性格和三觀其實很有問題的,雖然這些年改善了不少,但根源始終在那裡。就算現在,她和李知行出來度假,努力展示好心情的那一面,但她知道其實自己並不是真正開心著。她微笑著接受李知行的禮物,下一瞬卻會想起外婆過得好不好,會想自己過得這麼奢侈外婆卻還在老家生活——她想了很多亂七八糟的東西,在這個酒店住兩個晚上,大概就是外婆大半年的辛苦收入。
「我們到底去哪裡?」唐宓一邊系安全帶一邊問,「還要開多久的車?」
「今天是你的生日?」
唐宓本來想說「哪其實還是有禮物的」,話到嘴邊語氣一轉:「那你今年年初生日,怎麼不告訴我呢?」
「沒關係,我過不過生日都無所謂的。」
唐宓對這些娛樂基本上一竅不通,但是不妨礙她良好的學習能力。在李知行的帶領下,她幾乎把度假村裡所有的娛樂設施玩了個遍。她僅僅用了二十分鐘就掌握了撞球技巧,成績相當不錯,甚至鄰桌的人都湊過來看熱鬧;掌握保齡球的速度慢一點,但也超過了大部分人;至於各種棋類,她上手很快,掌握訣竅的速度讓李知行這個老師成就感十足,深感精神愉悅。
照說情侶兩人泡溫泉,尤其是這種隔絕周遭環境的溫泉里,似乎應該發生點什麼事情——但他們兩人顯然不屬此類,他們是真真正正感受著溫泉的熱度。霧氣蒸騰,唐宓趴在溫泉里,下頜枕在胳膊上,只覺得渾身每一個毛孔都被泡開,渾身的懶細胞都要發作了。
「此一時彼一時吧。」
「應該是有要緊事。」唐宓的位置距離手機更近一點,她探身拿過手機遞給李知行,自然也瞄到了屏幕上的名字。
「我想都沒想過要跳級。再說,和同齡人在一個班更有意思,而且跳級意味著以後要少讀一年書,學生時代本來就短暫,每一天都很寶貴,怎麼可以少一年呢!」
真是被反問得啞口無言,李知行笑著吻她:「不會,當然不會。」
李知行略一沉吟道:「我記得你家隔壁有個叫唐小剛的弟弟,和明朗差不多大的,應該也要畢業了吧?」
「是的,父母對孩子總是付和*圖*書出一切,知行是我唯一的孩子,我只希望他過得好。」張靜瑜直視她的眼睛,直截了當道,「我認為你和知行並不合適。這些年來,我幫助過很多和你一樣的貧困學生,我見過不少和你一樣非常優秀的年輕人,他們通過努力獲得了成功,出人頭地的也不少。但是,早年的貧窮和家庭殘缺留下的陰影,絕對不會從你們心中散去,就好像一種潛伏的疾病,早晚會發作。」
李知行笑著推開一扇落地窗,牽著她的手走到花園裡:「昨天沒告訴你我為什麼要訂這間房子。因為這家度假酒店只有幾間帶獨立溫泉,並且都是大床房。」
「你問問他找工作的情況。不介意的話,我可以讓人給他找一份好工作。」
當時唐宓談興不高,李知行也感覺出她情緒低落,沒仔細詢問。
唐宓有點驚訝:「真的沒有什麼禮物?」
唐宓也被他的振振有詞說得輕笑了起來,之前的緊張不翼而飛。
唐宓想,相處這麼久,這還真是兩個人頭一次睡到一張床上,並且距離近到很應該發生點什麼事,她感覺到李知行在被子下握住了她的手,唐宓身體沒來由地一顫。然而事實證明,心裏建設做得再好,真正遇到那一關的時候也還是有個坎。
唐宓在她身側的沙發上規規矩矩坐下,覺得自己回到了學生時代。
「不是……」唐宓幾乎脫力,斷斷續續地說,「我只想儘力做到最好。」
這對錶姐妹關係一直很親密,事無巨細都會聊一聊,祁園對俞希白的感情經歷了如指掌。她沉吟道:「我想,她就是你說的那個……李知行喜歡很多年的女生?」
這間套房夠大,張靜瑜自然地靠著客廳的沙發,用一種很散漫的目光打量她一眼。和上次在金融中心的偶遇一樣,唐宓基本沒什麼變化,她的穿衣風格總是簡單為主,渾身上下一點濃烈的顏色都沒有。至於那張臉,大概是剛剛泡過溫泉的緣故,臉頰隱約發紅,大有不施粉黛而顏色如朝霞之感。就算挑剔如她也不得不承認,兒子的這個所謂女友確實長得好。
唐宓輕聲道謝:「謝謝。」
「是嗎?」他挺詫異的,「不過,你比我還小半歲,你讀書的年齡並不大。」
祁園輕輕「噢」了一聲,滿臉的若有所思。
李知行環顧了這套一室一廳的房子一圈,這是他第一次沒在這套房子里看到那位頭髮花白的老人。
他長長出了一口氣,說不清是什麼心情。
和大部分男人一樣,李知行洗澡很快,很快衝洗乾淨,換上睡衣,走出這間足有二十平方米的豪華浴室。
「房間怎麼樣?」李知行問她。
「我有所謂,這是我們第一次慶祝你的生日。」李知行強調。
第一次醒來的時候,屋子裡光芒暗淡,李知行在旁沉睡,睡得很安靜很香,被子下兩人的手依然相握,還是昨晚入睡的模樣,迷迷糊糊中唐宓暗自感慨了一下住校生活對個人睡覺習慣的改變之大,然後她把眼一閉,又睡了。
唐宓在浴室里只用了兩分鐘就換好了衣服重新梳了頭髮,才出來跟張靜瑜見面。
「大學的時候知道的,無意中看到了你的身份證,一直沒機會跟你一起過生日。」李知行她盛了湯,興緻頗高,整張臉都在發光,「你今年的生日恰好是個周六,我們一起出去慶祝一下?」
為了空出這個周末,李知行也忙了好幾天,半小時前剛剛離開辦公室,又驅車半小時到市中心來接她。
唐宓發現自己總是會在李知行面前敗下陣來,這次也不例外,她挫敗地嘆了口氣:「你就在另一邊睡吧。這張床可以睡兩個人。」
唐宓莞爾:「沒問題。」
再次醒過來的時候,李知行已經醒了,他開著壁燈,穿著睡衣靠在床頭看著一本英文書。屋內靜謐,模糊的視線中,他的側臉輪廓分明。
顯然,填飽肚子能驅散鬱悶帶來幸福感,一頓飯吃到最後,唐宓的臉色慢慢輕鬆下來,眉眼間的憂鬱散了不少。
「你怎麼沒帶門卡……」她的話說到一半就徹底卡殼。
「不可能不記得的。」唐宓指出。
「是的,他和明朗一級,九月份進入大四,明年畢業。」
張靜瑜道:「上次碰面,我沒有來得及自我介紹,我是李知行的母親,姓張。」
下車的時候唐宓注意到這家溫泉酒店規模很大,璀璨的燈光中,幾棟精美的略帶古意的建築連綿成一片。
他手指描摹過她的臉,柔聲道:「這麼自覺?還給我留了半邊床。」
瞧著兩人離開的背影,祁園輕輕推了推還在凝望兩人背影的表妹,輕聲問:「小白,這就是你一直很喜歡的那個李知行嗎?」
「我們先走了,你們隨意。」
「謝謝你……」
「……」唐宓實事求是地說,「我覺得短時間內是不太可能。」
李知行微笑著,溫柔道:「唐宓,生日快樂。」
「那好吧,我現在已經告訴你了,你準備補上什麼禮物?」李知行微笑道。
「親愛的,你想多了。」李知行一本正經道,「我可沒有打算現在跟你求婚呢。」
「工作太累,調節一下也不錯的。」
「知行?」
唐宓就著他的手喝了一口,輕輕皺了皺眉:「好奇怪的味道,不太好喝。」
這件事對李知行來說也是新聞,他從小到大,從來都是想在哪裡讀書就去哪裡,根本沒想過什麼亂七八糟的戶口問題。
夜色下他的眼睛閃閃發亮,那是唐宓很熟悉的光芒。那瞬間她完全相信了他的話,身體陡然一松。
她定了定神,手指輕輕搭到盒子的搭扣處翻開盒蓋。裏面是一隻小巧的女士手錶,水晶錶盤的切割工藝一流,配深色錶帶,纖細的指針正「嘀嗒嘀嗒」地從容走動著,如此精美的手錶,怎麼想都不會便宜。
她竭力讓自己鎮定下來:「阿姨,請您等一下,我換一身衣服。」
唐宓心說李知行回來得還挺快,大概是真怕自己吃醋因此採取了避嫌的手段,她從溫泉里起身,順便套上了浴袍就去開門。
「真的,我都收不到什麼生日禮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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