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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木打著頭燈在柜子之間逡巡，像個圖書館的守夜人，在夜深人靜之時孤身一人在閉架書庫里巡視，燈光在玻璃與柜子之間的縫隙中閃爍，她仔細辨認盒子上的日期。

年份很清晰。

木木沿著走廊往前走，兩邊都是房間。

還剩下四十分鐘。

「上面可黑了。」木木說，「你也想上來嗎？」

倉庫里都是些用不上的工具，木木蹲下來一件一件饒有興趣地擺弄，一邊問葛梓：

「木木，你有沒有什麼發現？」葛梓問，「我在下面好無聊啊，我也想上去看看。」

她擺弄著手裡的頭盔，把它正過來仔細打量，這東西在卡西尼站內是常見工具，也是木木推測二十年前殺死胡董海的兇器。

「2100年……10月，11月，12月……」

「就是那個頭盔，我們在實驗室里也找到一個，你還記得么？」

這是生物學或者醫學工具。

「或許除了黑球之外，還有什麼其他東西。」木木再推開ｈttｐs://www•heｔｕbｏｏk.ｃｏｍ.com一扇門，這是檔案室。

葛梓愣了一下，隨即想了起來，「哦哦哦哦，我想起來了！你不是說胡董海主任就是被它殺死了么？可我們又找不到兇手，這東西有什麼問題嗎？」

除了檔案室，辦公區的其他房間木木興趣就不大了，接下來是兩間倉庫，門還鎖得很緊，木木用力擰都擰不開，最後模仿反恐特警大喝一聲破門而入。

「有發現什麼重要線索嗎？」葛梓問。

檔案室內有成排的高大檔案櫃，柜子里一層一層的固體硬碟，像書一樣疊放在一起，用當今的目光來看，固體硬碟無疑是相當落後的信息保存方式，不過二十年前它們仍然是可靠的數據保存媒介，檔案室是卡西尼站里最重要的區域之一，這裏保存著卡西尼站內所有的備份資料，硬碟盒的盒脊上貼著日期。

「小梓，我在醫務室里找到一台伽馬刀。」

木木心底的擔憂又www.hetｕboｏk•ｃｏm.ｃom重了一分。

醫務室里坐著一個人，背對著房門口，他身上蓋著黑色的幔布，一動不動。

木木擰開醫務室的門，略微有些提心弔膽，她也說不準自己會在二樓碰到什麼。

木木站在了那扇門前，是一扇白色的門，門上有圓形的小窗，只是窗玻璃模糊不清，木木微微用力把它拉開，稍微有些吃力，氣密門很沉重，這種門的鉸鏈在設計上就不允許隨意開合，再加上門沿與凍結的地板之間增大了摩擦力，她拉開門，門后沉寂二十年的光陰被攪動，鐵浮屠帶著頭燈踏進來。

「2098……」

她可能逼近真相了。

可為什麼二十年前他們會把這玩意帶進P3實驗室里？木木默默地想，這顆頭盔當時究竟是用來研究什麼的？

木木愣住了。

她只是在賭。

木木慢慢地伸出手，猛地把布抽掉了，才發現原來是把扶手椅，醫務室里用來做身體檢查的椅子。

「岱嶽，hetubook.com.com你有沒有發現什麼？」

搞礦物學研究實驗室里有超強的SEM，有更高能的脈衝激光器，功率超過四千座三峽水電站。

「可下面一樣黑啊。」葛梓扁了扁嘴，嘆口氣，「不光黑，風還很大。」

「伽馬刀？」葛梓一時沒想起來這是什麼。

是因為事態緊急，他們沒來得及歸檔么？

木木在醫務室里翻箱倒櫃，從箱子里抱出來一顆圓滾滾的頭盔，這東西她在底下的P3實驗室里也找到了一個。

遺憾的是她期望落空了。

「還有F566攜帶型變循環大涵道比渦輪風扇串列超燃衝壓吹風機，你需要麼？」

「小梓，史哥他們回來沒有？」木木問。

木木的身體有些發寒，四周很寂靜，唯有自己沉重的呼吸聲和錯落起伏的腳步聲，二樓的地板上滿是冰碴，踩上去咔嗞咔嗞地作響。

「嗯……讓我看看啊……」葛梓說，「沒有誒，根本沒看到燈光。」

醫務室。

「沒有。」葛梓和卓識異口同聲。

hetubook.com.com「以及內陸太攀蛇提純毒素混合肉毒桿菌自動誘捕粘鼠板……奇怪，這裏要粘鼠板作甚？」

「小梓，這裡有超智能量子計算機控制激光測距納米級老虎鉗，你需要麼？」

不是礦物研究工具。

「是因為他們還沒來得及整理檔案就遭遇意外了吧？」卓識說，「那麼動蕩緊急的環境，恐怕沒人能慢條斯理地整理記錄。」

她要驗證自己內心的一個想法。

「我在檔案室里。」木木靠在柜子上，呼了一口氣。

木木看了一眼時間，九點二十了。

醫務室內一片漆黑，二樓完全斷電了，不知道是什麼地方的線路出了問題，也沒法修，鐵浮屠頭燈的光柱落在一個黑色的人影身上，木木險些叫出聲來。

「一切正常。」耳機回答。

它能使用高能電磁波對生物組織進行精密掃描，建立精細結構，也可以突破安全限制用超強伽馬射線破壞人類的大腦。

「可能是為了研究那個黑球？」葛梓說。

木木一路往後走，直奔自己想hetubook.com.com找的區域。

木木搖搖頭。

攜帶型精密高能掃描儀，同時也是伽馬刀。

2101年。

她抬手抹掉門上的污漬，努力辨識出銘牌上的字。

木木緩緩眯起眼睛。

「是我疏忽了。」木木揉了揉頭盔，「史哥他們回來了么？」

木木老早就想到這裏來看看了，她在卡西尼站的內部布置圖上看到二樓有檔案室，就想檔案室里或許有更詳細更完整的資料。

「我在想……」木木離開了醫務室，繼續往前探索，「他們為什麼要把生物掃描儀帶進實驗室呢？」

她起身，正要開口說話，忽然意識到岱嶽已經有十幾分鐘沒出過聲了。

「2099……」

「沒有。」木木頗為失望，「2101年什麼都沒有留下來。」

「還有微型液氧甲烷四燃燒室高壓補燃火箭動力可回收式按摩椅，這個你覺得如何？」

這一欄是空的，2101年沒有檔案記錄。

卡西尼站是一棟長方體建築，大廳在二樓中部，兩側有門，一邊通往生活區，一邊通往辦公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