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出閱讀

千機皇后

作者:之臻
千機皇后 手機閱讀請點擊或掃描二維碼
手機閱讀請點擊或掃描二維碼
0%
第四十四章 入骨遺恨

第四十四章 入骨遺恨

「那可真遺憾。」她喟嘆道。
詔獄里設置了無數機關,就等著人不請自來,從而把他們一舉抓獲。
「自然。」他淡道。
許是因為如今的意識仍然昏昏沉沉,聆音覺得到了這時候,腦海里想的居然會是這樣亂七八糟的東西。到時候塵歸塵,土歸土,管她在他的心目中又是怎樣的形象呢。
然而,看著他這樣決絕地離開,她覺得心臟如同痙攣一樣疼痛。就算她忍受了那麼多的痛苦,那麼多個寂靜而孤寒的夜,忍過了他將她武功廢除的那一日;但那些痛,卻不及此時此刻,他從她的視線中消失的時候來得更深刻。因為,他將徹徹底底地放下她……
聆音似無可奈何的樣子,道:「皇上將我殺了也算是一勞永逸,從今往後呀,我這條毒蛇,便再也不會傷到你分毫了。」
也許是這樣的場面她似曾相識。記得那時候,在崇安侯府的靈堂之中,她以為自己的死期將近,同他說的那些事情,到底也是無濟於事,徒惹羞辱罷了。
「虞聆音。」他還真照著她的話,認真地看著她,幽深的瞳孔里映滿她的樣子。說出的話,倒也絕情,他淡淡道:「你現在的模樣,可真難看,朕也不稀罕,你能入朕的夢。」
聆音總覺得他的神色變得更加漠然,看著他瞳孔深處的冷意也越來越盛,道:「我也不過是隨意猜測的,沒想到她還真做了奪人之子這種事情。」
他同她仿若閑談,生死不過是無足輕重的談資,道:「本朝律法,造反者,乃是十惡不赦之罪,當株連九族。朕本念著你的身份,想給你一個體面的死法。然群臣上諫,要求嚴懲亂黨,于亂市中斬首示眾,以儆效尤,你可會怪朕?」
久到聆音以為他已經離去,再抬頭的時候,卻不經意間又撞上了他的目光。即便她此刻望著人的時候只有白影,然而那目光卻有如利箭一樣,似乎能夠撥開那層層的迷霧,撞進她的眼裡。
聆音一時無言,臉上的表情依然平靜,又彷彿有幾分不甘。
她後悔嗎?她不悔,就算他親自下令,將她斬首示眾,卻依然不後悔在自己病情反覆的時候,將那救命之葯,交給了沈綠衣,讓她送進宮中。
明明是問著怪不怪他,卻依然是這樣風輕雲淡的語氣,仿若就算她怨憤,也與他無甚干係。
她當晚便發起了高燒,意識始終是朦朦朧朧的。不過畢竟是帝王要拿來示威的要犯,不容有失。上頭也曾派太醫為她問診,那些精貴的藥材熬製成湯藥往她嘴裏喂,也不過是想要多吊她幾天性命罷了。
他之後又念了幾個名字,聆音倒是意外,蕭洛雋竟能將那些人的姓名記得一清二楚。她臉上略帶出幾分追思情緒,道:「新后的人選中,怎麼沒有段晨岫?我記得那時候,你想著夷平海內,再無阻礙之時,就想立她為後的。唔和-圖-書,虞知音的生母微賤,皇上立庶女為後,就不怕自降了身份?還有岳留思,萬安侯府如今衰微,萬安侯又是那副跋扈的性子。若是岳氏再出一后,恐怕萬安侯的氣焰更加助長,不知到時候目中可還有天子。」
不過,她今天能感受到冷水的冰冷了,那冷水浸透了她的衣服,濕漉漉的,有種刺骨的冰冷。她的身體一個哆嗦,抬起了頭,卻發現自己的雙手被吊起。而蕭洛雋站在她的眼前,神情冷漠。
他聽到她說的話了嗎?她費了那麼大的力氣,幾乎是嘶吼出來的聲音,他應當是聽到了的。只是,他朝著外頭行走的步伐,沒有一分一毫的減緩,彷彿充耳不聞一樣。
他輕嗤了一聲,而後道:「那便……再見。」
比如說,葉睿也被捕了。不過聆音不太擔心葉睿,畢竟他是漠北那邊的王子,出於政治的考量,蕭洛雋應當不會這麼快就要他的性命。也許會讓漠北交出一些賠償或者土地,才會將葉睿放回去。
蕭洛雋搖頭,卻是自顧自地說下去,道:「執念成魔。你錯的,便是不應該將一切的希望都寄托在千沙荒漠的寶藏之上。若真憑著寶藏便能夠夷平四海,那帝王家怎麼會將這麼大的隱患留在宮外呢。那寶藏只不過是世人以訛傳訛罷了,充其量不過是裏面的機關要術乃是前人傾盡畢生所學布置而成。至於你說的重生秘術,倘若真的有,那前人為何不利用重生秘術讓人永生永世活著?虞聆音,你連這樣的謊言都窺不破,還妄想著染指江山,你還以為你有多大的能耐?若朕是你,當初便應當傾盡全力,魅惑君王,從而顛亂朝綱。畢竟,我朝並沒有限制皇后干涉朝政。」
他是被她傷透心了吧?也是,她這樣的女人,還有什麼值得憐惜的。在最溫柔深情的時候,她能夠毫不猶豫地刺了他淬滿劇毒的一刀。
「無甚好悔的。」
同仇人的兒子生了個孩子,結果孩子還從來沒有叫過她一聲母親,甚至連她長什麼樣子也不知道。
「真久。」她慨嘆道,「也罷,做個孤魂野鬼,倒也逍遙。不過我還有一個不情之請,希望皇上到時候,能替我尋京城之中最快的劊子手,刀子也磨得鋒利一些。聽聞有些死囚斬首示眾之時,那刀磨得不夠鋒利,結果明明一刀砍下去了,卻仍然吊著一口氣,想想也覺得挺可怖。」
聆音瞪大無神的眼睛,看著他遠離的背影,陡然間覺得眼前的視力又變得清晰無比。
聆音不過是正好想到了沈綠衣先前同她說的這一樁秘聞,隨意道出。然而,蕭洛雋聽完之後,神色並沒有什麼變化。他淡淡道:「朕此前便已知道,朕並非母后親生,否則,早在你下毒讓太後生命垂危的時候,就不容你在人間。她雖有過錯,然待朕心誠,有養育之恩。她雖負和圖書過很多人,但不曾負過朕。至於做出殘害手足之事,那不過是捕風捉影罷了。」
聆音說著,竟不由自主地將那些新后的人選嫌棄了個遍。諸如身份低微,德容言功不足以為後,又或者某某家的女兒,養在深閨人不知。她從前僥倖得以一見,卻是貌若無鹽,四方來朝之時,恐怕撐不起場面。
叛軍被押解到京城之後,便被關在了詔獄中。
然而她卻抿了抿唇,勾了勾唇,轉移了話題,道:「不過皇上也好不到哪裡去。我曾聽過一則宮中秘聞,說岳太后並非是先帝的原配,而是她的姐姐,後來被追封為仁德皇后的岳妍?當年姐妹二人共侍一夫,也同時有了身孕。兩人前後各誕下一子,一人難產而亡,而活著的那個人,卻繼承了姐姐的正室之位。你說,世上哪有這麼巧的事情呢。岳太後手段向來了得,要不然也不會以當年東宮太子嬪的身份,一路榮升為太后了。可嘆皇上英明一世,然而明明並非是岳太后的親子,卻認賊做母孝順了這麼多年,也不知道是什麼感受。」
她的雙腳落在地面上,有了落在實地的踏實感。然而,她還是氣力耗盡,頹然地跌倒在地,任人擺布。

他看著她,倏忽一笑,道:「也是,崇安侯同你這樣的叛軍亂黨,自然是沒有任何關係的。當然,崇安侯尚拎得清。他還有閑情雅緻,同謝太傅于宮中對弈了三日。」
「所以,虞聆音,你早知道我並非是你仇人之子。」他用的是肯定句。
若非動情,又怎麼會一步錯步步錯,最後落得這樣的下場。
「沒了。」千般的話,在腦海里醞釀,然而從口中道出的,也不過二字而已。罄竹難書的人,不會因為三言兩語的解釋,便將那些過錯抹平,逃脫刑罰。人之將死,便覺得很多事情說不清也無所謂了,讓他誤會便誤會吧。
「皇上現在是在衝著我耀武揚威嗎?」聆音道。
全身的重量由自己的雙手撐著,雙腳落不到實處。這種岌岌可危的狀態,讓她心中微微的不安,卻又因這樣的不安生出了一分孤勇。
在這期間,同她一起被關押的人越發少了,詔獄顯得更陰沉冷清。
聆音努力擠出一個粲然的微笑。即便她此刻的樣子有礙觀瞻,面色蒼白如紙,形如鬼魅。然而,骨子裡頭是美人,就算低入塵埃,那粲然笑起來的時候,臉上便綻放出了光彩,依然能夠讓人感到眼前容光大盛。她語氣輕快,目光里沒有任何留戀,道:「皇上可得多看我幾眼。以後呀,就算再想相見,也見不到了。哪怕我成了孤魂野鬼,我也不願意入你的夢中來。」
他的目光淡漠至極,甚至連話也無甚溫度,像是例行告知一樣。他說:「行宮的皇后將病逝,朕會另擇新后。」
夜間孤寒的時候,她覺得耳朵彷彿被hetubook.com•com什麼罩住了一般,聽什麼都覺得像是從極遠的地方傳來。
再見,還能夠再見嗎?也不過是從此陰陽兩隔罷了。
她的屍首,自然無人認領,畢竟誰也不想同亂軍叛黨有什麼牽扯。她笑了笑,語氣間有無盡的瀟洒之意。不過越來越蒼白的臉色,卻出賣了她。她雖有負於他,但如今連這體面地死去也是一種奢求,真是悲哀。
到此,他似無話可說。
這裏又恢復了一片靜謐,似乎連衣服上的冷水匯聚成水滴,滴落在地的聲音,都依稀可聽見。
她現在灰頭土臉的,自己都覺得身上有陳腐的味道。她已經有好長一段時間沒有沐浴過了,以前的一頭青絲,現在也都糾結在一起,就像是一團雜草。
「虞聆音,你知道你敗在哪裡嗎?」蕭洛雋依然不肯長話短說,反而像是搜刮著腦海中能扯出來的話責罵她似的。
蕭洛雋眉峰一動,道:「虞聆音,做了這些事,你後悔嗎?」
「不信?」聆音想著,還好她當初直接將岳太后毒死了。否則,聽到蕭洛雋這麼信任岳太后,她就算身陷囹圄,也不能改變一顆想要把岳太后踩到塵埃里的心啊。
聆音想,真是,為什麼還要讓他看到她這副狼狽的樣子呢,就不能夠讓她在他面前有尊嚴一點兒死去嗎?至少那時候,留給他的不是一個蓬頭垢面的樣子。
她看了看自己的五指,她的指甲已經呈現出中毒已深的灰紫。她想,或許可以跟自己打個賭,看看自己最後到底會怎麼死,是生命衰竭而死,還是被斬首而死?
他穿著玄色衣袍,彷彿是要融入黑色、冗長的通道之中。
彷彿在昭示著自己的時日將近一般,她感覺自己的五感變得遲鈍。
若能不相遇,便能不相思。
然而,她卻被一盆的冷水澆醒,才意識到,原來剛剛那些都是夢呀。
「皇上怕是叫錯我的名字了,我乃瑰色的幕後掌權人,出生山野,由前任門主撫養長大,乃孑然一身之人。至於崇安侯的嫡長女虞聆音,同我沒有半分關係。皇上是明理的人,料想也不會因此顛倒黑白,胡亂給他人安上罪名。」
她整日都是昏昏沉沉的,清醒的時候,從隔壁牢房的人那裡得知了一點兒之後的事情。
她的外祖父,還是選擇保全了崇安侯府。聆音心裏鬆了一口氣,明白這是崇安侯的必然選擇,心裏並無怨憤。
「若無意外,半月之後。」他頓了頓,目光輕輕地落在她身上,「虞聆音,眾目睽睽之下,朕無法徇私,理應待你像其他人一樣,事後若無人認領屍首,當棄置亂葬崗。」
再之後,她的視力也開始衰退,眼前總似有一層白紗矇著,讓人看不分明。
而聆音覺得自己如今還能夠艱難地活著,是因為有歸鄉的念頭……她的牽挂全在京城之中,她所愛的人,她的孩子,她的母親……
和*圖*書來肅王也是凄慘,一直想當梟雄。結果沒過一段時間,就遭遇了戰敗。再之後,在戰場上,那被酒色掏空的身子實在太弱,兩軍交戰時,身下的馬被驚。他從馬上摔下去,就將脖子摔斷了,一命嗚呼,堪稱是最憋屈的反王之一。
「禮部會籌辦,不過朕已擬下了幾個人選,待為太后守孝期滿,便迎新后入宮。」蕭洛雋道,「萬安侯嫡女岳留思,崇安侯府次孫女虞知音,吏部尚書嫡女戚月然。」
若是她離親人的距離太遠,靈魂是不是就不知道怎麼歸鄉?
她陷入了一場又一場黑甜的夢境中,就仿若行屍走肉。她迷迷糊糊間,看到月光透著鐵柵欄照射了進來。她伸手,月光落在她的掌心,然而她什麼也握不到。
她手刃了仇人,讓仇人在臨死之前,經受了一番折磨。但是她自己又得到了什麼呢?她的母親依然長眠于冰棺之中,她並沒有讓其復活的能力,傳說中的復活秘術只不過是鏡花水月,她反而因為仇恨而蒙蔽了眼睛。她一手創下的瑰色現在支離破碎,而她自己,不僅過得一點兒也不開心,甚至還要為此付出生命,日日夜夜受到折磨。
「皇上還有什麼話要說的嗎?若是皇上此來,只是想告訴我,你要將我斬首示眾,以及另擇新后。話已傳達,皇上若無其他事,便請走吧。」聆音說著,即便面上表現得很寧靜,然而聽到他對她說的那些話,還是覺得心尖一陣陣的刺痛。
她覺得自己的這一生,真是失敗至極。
「段晨岫做了什麼事情,朕也略知一二。這輩子,朕都不會立她為後的。太后被你所殺,乃是朕的疏忽。朕于情于理,應當對岳家進行補償。更何況,岳留思對朕情真意切,誓死不嫁他人,還於朕危急之時獻葯有功。衝著這個,也有足夠的理由抹平萬安侯所做的諸事。至於旁的,縱是侯府的嫡女,也會做下大逆不道之事,又何必在乎嫡庶與否,家世如何。朕如今的要求也不高,不過是要繼后能夠安分守己罷了。」
蕭洛雋又等了一會兒,她還是一言不發。
聆音最終忍不住,衝著外頭,拼盡全力喊道:「蕭洛雋,你知道嗎,我虞聆音這一生,最後悔的一件事,便是遇見了你。」
「不知道皇上打算何時處死我?」她這樣問著,聲音輕快,甚至帶出了幾分笑意,「待行刑之後,皇上可否讓我的屍骨歸於淺沫山中?」
她想了很多的事情,從前那些事情如走馬觀花一樣,在她的眼前浮現。
他淡淡道:「虞聆音,你犯下滔天罪責的時候,可曾想到崇安侯府的一分一毫?」
如此一想,聆音又覺得挫敗無比。再之後,她已經漸漸感受不到寒冷。
蕭洛雋靜了靜。
這時候,有內監走了進來。蕭洛雋朝外看了一眼,便知道有人找他商議朝事。
要是此時此刻,留給蕭洛雋的印象太www.hetubook.com.com糟糕。等到昀兒長大,同她更相像了,蕭洛雋會不會想到她此刻糟糕的模樣,會對蕭明昀有芥蒂?
聆音面無表情,反而生出了一種峙立孤峰的凌然氣勢,彷彿此刻並未被繩索所困。但也只能如此,誰叫她還想維持著自己的尊嚴呢?
那早先浸透了冷水的衣服,在此刻更是冷得刻骨。
她只能硬生生地看著他,從她的視野中消失,再也見不到他。
就算在寒冷的夜裡,她只穿著單薄的衣服,依然感覺不到寒冷。
「可惜就算遺臭萬年也做不到了。後人所知,也不過是默默無名的皇后虞氏,一個無名無姓的反賊罷了。過不了幾年,這些事情,也不過湮沒在塵埃里。」蕭洛雋道。
還敗在,對蕭洛雋動了真情。
她倚靠在牆上,拿著那破舊的被褥,捂著身體,依然不能驅逐身體的寒意。
她道:「她無子,自然是將自己的希望寄托在你的身上。畢竟,若是那些曾經被她害過的皇子繼承了皇位,你覺得她還能有這樣的好日子過?岳太后那人,心裏有無數齷齪的心思,但表面上,卻總讓人覺得她是一個無害、寬容的人。」
蕭洛雋話畢,便朝著外頭走去。
蕭洛雋道:「虞聆音,你所說的那種人,何嘗不是你自己呢?毒蛇便是毒蛇,就算拔掉了毒牙,依然剝不掉那些害人的心思。」
聆音乍然聽到他這麼一說,面上的表情僵了僵,然而不過片刻,就能同他笑談,道:「不知新後有什麼人選?」
她渾渾噩噩地度日,而那一日,雞鳴欲曙,終於有人將獄門打開,破開黑暗,同她說:「該上路了。」
蕭洛雋最後又問:「你還有什麼話想同朕說嗎?」
蕭洛雋走後,有人將綁縛她雙手的繩索解下。
「的確,是我愚不可及。」聆音沒有同他辯駁,反而乾脆地承認。她的瞳孔黑沉,彷彿是一團化不開的濃墨,沒有任何的光澤。「我敗在優柔寡斷,敗在不夠心狠手辣,敗在陷於感情之中不自拔。總以為能夠憑藉一己之力復活我的母親,卻反而陷於騙局之中,還敗在……」
「皇上若真想後宮寧靜,繼后安分守己,那便應當緩幾年再立新后。畢竟,皇長子尚且年幼,就不怕日後同室操戈?更何況……獻葯有功?」聆音似想到了什麼,嘴角揚起了笑,道,「蕭洛雋,說來我此生也無甚可後悔的,謀殺君王,毒死太后,勾結反賊,逆謀造反,還曾讓君王為我牽腸掛肚,恐怕百年都無人能夠出我左右。」
不過拜她時好時壞的視力所賜,蕭洛雋在她的面前又變成了一團白影。這樣也好,她就不會看到蕭洛雋冷漠的眉眼了。
她青絲垂落,遮住了半張無瑕的面容。她低著頭,不願多看他一眼,道:「王法所在,我自當伏誅,無甚怨言。」
說著說著,她又沉默了下去。她為蕭洛雋瞎操心什麼呢,連自己都自身難保了。
  • 字號
    A+
    A-
  • 間距
     
     
     
  • 模式
    白天
    夜間
    護眼
  • 背景
     
     
     
     
     
書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