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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女無敵之暗戀追躲藏

作者:蘇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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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 06 噼里啪啦相親記

PART 06 噼里啪啦相親記

「關你什麼事?」我沒有震怒,翠絲姐姐倒發火了,辛苦建立起來的淑女形象剎那間土崩瓦解。
我再磨牙,翠絲姐姐,難道不是你的功勞?你的牛仔褲更個性,簡直就是迷你三角褲阿。為這事,我和她都寫了百字的檢討,真是字字血淚。
肥肉將我的唇塗得黏滋滋、亮閃閃,我無奈地看向鏡子,身上的衣服是頂頂性感的晚禮服,金黃色,一閃一閃,高跟鞋是九厘米的,睫毛還是假的,如果我再鬆懈點,沒準胸上會墊起驚人的海拔。
我長嘆口氣,鳳眠同志,我也不相信啊,你這麼說,鬼會相信!我感慨地看著他,眼睛剛對上林同志的,這廝的眼神突然就變得深沉起來,狀若深情地與我對視三秒,我和他同時都微不可聞地嘆了口氣,我皺眉用眼神詢問:林同志,你要幹什麼?林同志痛徹心扉地眨眼,程寶珠同志,我要干點兒什麼來證實?於是,我和他再次同時微不可聞地嘆氣,驚人地默契啊!
「可以啊,開始么?」斜左邊的男士瘦瘦小小,眼光一直在我身上遊離,突然對我道,「小姐,你多高?」眼睛里滿是嫉妒的憤恨。
風塵僕僕,原來提早下班,路上的人也一樣多。
翠絲嘀答嘀答地跑到整衣鏡前,臉轉來轉去地打量,嘴巴從不同角度撅起,在小燈泡的作用下,折射出一片透明的光,她轉臉,對著我笑靨如花:「寶珠,用吧,效果比美寶蓮好。」
「噁心,以後不許在我面前穿這麼猥瑣的裙子,穿這麼高的鞋。」林鳳眠扯過袖子,狠狠地擦唇,繼續咆哮,「還有,明天,給我去發傳單!」
「一米七四、三或者二?」我訕笑,心下很是不屑,媽的,老子就是高,你嫉妒么?
我大窘,徹底崩潰,夾緊西服,衝出西餐館,太丟人了!林鳳眠,聲音可不可以不要這麼大?我憤恨地看他,路燈下,他笑得更加放肆,眼睛里甚至笑出淚來。我咬牙,絕對是故意的,不可原諒!我忍不住握拳,老淚縱橫……
果然還是用工作來壓我,我對他翻了個大大的白眼,提起皮包,轉身便走,邊走邊道:「我要提前下班,今天非常累。」
我無奈地撇嘴,插口道:「鳳眠,我們是舊識。」不要瞪我,葉尋同志,那樣會讓你的臉顯得無比猙獰。
我清楚地看見他嘴角微現的笑意,不禁怒火中燒,抬起頭,我恨恨道:「林鳳眠,我本來就是個女人!」
朦朧的燈光下,葉尋的手越過了半個桌子,閑閑地靠在林鳳眠的手邊,就快要握上。他的眼光專註而認真,臉上寫滿了「迷戀」兩個字。
「小姐貴姓?」對面的地中海對我笑笑,語氣還算溫和。
「夜大。」我完結了這句話,優雅地將酒杯里最後一絲紅酒牛飲了下去,翠絲無力地翻眼,低聲訓我:「寶珠,你怎麼就說得這麼徹底呢?」
「等等,寶珠。」翠絲滿臉黃瓜片,一邊努力健胸,抓、捏、揉、搓,無所不用,邊抓邊道,「晚上陪我參加六人相親。」
我向鏡子里看去,鏡子里的女人,鐵青著臉,頭髮如同貞子般披散在肩膀上,穿著套全棉的睡裙,實在稱不上好看。
我白了她一眼,眼睛卻再也轉不開來。
「程寶珠?」他假裝別過臉,巧妙地躲過葉尋又一次欲握過來的手,高高地舉起手,驚喜萬分。
「我還有點兒事,你們慢用!」葉尋的臉十分蒼白,握住手機的手微微在顫抖,「我要先走一步。」站起身,心不在焉地轉身,踢開椅子,腳卻被椅腿絆了一下,咣當一聲砸在了前面的桌上,葉尋狼狽地扶住桌角,好半天才回過神,他微微側頭頓了頓,立刻快步走了起來。
我仍然搖頭,拒絕她上前。
她飛快地翻了個白眼,道:「這次純屬友情贊助,缺兩個妹妹,你和我,算是兼職,時薪200。」
七分袖為我和翠絲拉開兩張凳子,殷勤地說道:「為女士服務,是男人的天職。」狹窄的衣袖和衣襟勒得他說話也斷斷續續。
我和翠絲對看一眼,兩人的熱情統統降為零度,翠絲揮揮手道:「好啊,開始吧。」
我咬牙切齒,翠絲姐姐,那還不是年少無知,給你慫恿的。一半挑著玫紅,一半挑著艷紫,整個學校的人,每次一見到我,都會掩面狂笑而過,足足讓我心理障礙了一個學期。
「是,寶珠和https://www•hetubook•com.com我是同學,大學的。」葉尋的聲音有些不穩,眼神忽閃不定,裏面滿是探究和驚慌。
我搖頭,對誰有意見,也不敢對強大的翠絲有意見。我的眼神盡量流露出淡淡的脆弱和悲傷,眼睛眨也不眨地看著翠絲,直把她看得渾身不自在,她訕訕地從嘴巴上取下黃瓜片,照著我額頭上的包貼過來,討好道:「寶珠,這片最新鮮,姐姐剛貼上,三秒不到,你先用著。」
林鳳眠索性拉開椅子,徑自走了過來,走近了,看見我打扮成這樣,嗯……妖媚,忍不住微微抽動了下嘴角,道:「寶珠,你在相親?」
我想我的面色一定很差,胸口習慣性地抽痛,我咬了咬嘴唇,道:「看著我出醜,你是不是非常開心?」我的口氣尖銳而冰冷,我的眼睛和鼻子酸溜溜,有某種莫名的液體衝上我的眼眶。
「寶珠,你的晚禮服很迷人。」
習慣性的溫柔又或者是將我當做男人般相處,無論是哪種,我都不能接受,如果是心動,哪怕只有一絲絲,也只能是男人對女人的愛。
「我不相信!!」葉尋的目光爍爍,盯著我和林鳳眠。
我面無表情地坐下,右邊是翠絲,左邊是個吸血美姬,口紅一直塗到了耳根,微微暴出的牙在橘紅色的燈光下朦朧地閃著光,見我偷偷看她,無比慵懶地將勒在肩頭的披肩往上提了提,對我露齒一笑。
「程寶珠,你在哭?」他的聲音揚起八拍,如同見鬼般瞪大眼睛,從辦公桌後面走了出來,將我的手拉下,看見我眼淚汪汪的眼道,「嘖嘖嘖,難看,程寶珠,不要哭了,哭得跟個女人似的。」
聲音雄壯有力,在不足八平方的小房間里縈繞回蕩,門口的翠絲好半天沒有聲響,怏怏地低聲道:「要不,只挑個假髮?」
林鳳眠的笑容不減,拖開身旁的椅子,優雅地牽過我的手,坐下,對著對面的葉尋道:「葉尋,這是寶珠。」順帶將我的直發順了順,表現得無比親密。
「你不用,就是自尊心作怪,失個戀,把自信都給丟了!」翠絲皺眉,「想想你以前是多自信的一個人啊,全校只有你敢左右頭髮染不同的色兒。」
我捂著頭,刷地站起,冰涼的黃瓜片凍得我的大包突突地跳痛。我搖頭,自言自語:「得睡睡,保不準是腦震蕩。」
他一下子面部僵硬,笑容冷凍在了嘴角,摸著我頭髮的手定在半空,我斜睨他,接著道:「又或者,你當我是男人了?」
若隱若現的小梨窩隨著他的笑容淺淺地顯現出來,我抽抽鼻子,憤然道:「林經理,你如果不喜歡女人,我建議你不要在我面前這麼笑,我怕我會把持不住。」實話實說,我程寶珠好歹也是個女人,而且是個愛帥哥的女人。
氣氛詭異地熱鬧起來,大家開始談開。我坐在那裡,品咖啡,喝紅酒,吃牛排,十分快樂。因為提不上興趣,別人不開口提問,我是不會主動講話的。
我連忙舉手道:「好了,不要說了,我塗我塗。」這樣下去,我的耳朵不受苦才怪。我沒有習慣回憶自己的年少白痴的歲月。
我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道:「林經理,想笑就笑吧,剛剛我是說著玩的。」
翠絲順著我的眼神看去,也跟著詫異莫名,低聲道:「寶珠,你的新歡舊愛在聯誼么?」
對面的三男齊齊點頭,道:「這樣最好,大家都是高學歷,以後不怕沒有共同語言了。」
「我叫胡小美。」旁邊的吸血美姬搶著回答。
「我不要,翠絲,你自己用。」我後退一步,緊張地搖頭,太恐怖了,這嘴唇厚出一層來啊。
我轉頭,看他,滿臉疲憊,准我假吧,林鳳眠,如果不準,我就曠工,我的眼睛里開始醞釀委屈。
「翠絲同志,我不要化妝。」我邊躲邊皺眉,「不要胡鬧了好不好,這種顏色,跟死人色樣,我不要。」
我又牛飲了口紅酒,接著說道:「我沒有說完,我是東X大學成人教育學院的……」
「昨天,謝謝你。」全然不是留我工作,這次是感激的笑。笑容剛一浮現,他便自己僵直了身體。尷尬之極。
猛然,他的手勾過我的頭,柔軟的唇迅速地壓了過來,輕輕地碰了碰,就準備撤退。我伸出手,回勾他的頭,重重地回吻。
我冷冷地看她,眼光掃過她和-圖-書的化妝袋:「翠絲,你有第二支塗唇的么?」
「不錯啊……」左邊的吸血妖姬虛偽地稱讚,眼睛里是酸溜溜的味兒,紅色的大嘴分外妖嬈。
「程寶珠,你不要胡說八道。」林鳳眠的臉突然紅到了脖子,跳離我身邊一尺多遠,咬牙切齒道,「你是男是女,我當然知道,如果還想保住工作,就不要亂說話。」
我面無表情地打了個哈欠,並不接他的話,眼珠骨碌骨碌地轉了半天,問道:「林鳳眠,為什麼不告訴我德隆是華豐的競爭對手?」
「寶珠,你是最美的。」翠絲欣喜,從口袋掏出個深紅髮褐的口紅,開始替我化妝。
我被她驚得渾身一顫,又抿抿嘴唇上油膩膩的豬油,這才鎮定下來。我用眼睛瞄了瞄她,從心底感慨她的百變造型。
我一下子呆住,嘴巴停止運轉,好半天,才反應過來,拚命地扒拉過垃圾箱,嘔得厲害。居然是用過的黃瓜,太太太沒有功德心了!我用眼睛無聲地譴責她,翠絲一把揭下額頭處的黃瓜片,看我指責的眼神,惱羞成怒道:「姐姐我是環保人士,頭上貼貼,外敷內用,你有意見?」
「翠小姐,你怎麼才來。」招手的男子,好似穿了個七分袖的西裝,艷紅的領帶在燈光下惡俗得要死。
我的頭剛碰到枕頭,房門又被捶得砰砰響,夾雜著翠絲高亢的聲音:「寶珠,要不把衣服挑挑再睡,都快四點了。」
「可不可以不去?」我堆起滿臉僵直的肌肉,討好地笑。
林鳳眠微微吐出口氣,伸手扶在我的腰上,驚得我一陣戰慄。我怒目而視,他仍然微笑,手卻束得更緊。
進了房門才知道,翠絲姐姐也翹班了,頂著一臉的抓痕,這姐們兒出離憤怒了,嘴裏嚼著黃瓜片,手裡邊一個勁兒地往臉上貼邊說:「程寶珠,你家彎男得賠償我的精神損失和誤工費。」她一面厚顏無恥地捧臉照鏡子,滿臉的黃瓜片襯得她越發詭異。
「程寶珠,等等。」我的腳剛準備邁出辦公室,他叫住了我。
葉尋走了,六人相親組也早散了,留下我和林鳳眠這桌,不尷不尬地對視。好半天,他突然開口,表情怪異地問:「程寶珠,你的唇上塗了什麼?非常古怪的味道!」
「Ok,可不可以打擾一下。」葉尋發出煞風景的聲音,將林鳳眠徹底驚醒,他猛地推開我,臉上的表情古怪異常。
我隨手飛過去個枕頭,捂著頭大叫:「安靜!」
他的眼神里有著某種乞求,透露著不安,在燈光下,深邃閃亮,看得我的心也跟著軟了下來。我長嘆口氣,道:「各位,對不起,我就過去了。」
「你個頭不矮,還穿這麼高的高跟鞋!」他的聲音又尖又細,雖然強作笑臉,臉卻跟著紅了起來。
「程,程寶珠。」我回他個微笑。
翠絲嘿嘿笑道:「當然沒有,不過我有辦法。」她飛身跑出去,拖鞋在地板上嘀答嘀答,不多時,手裡舉著個碗從廚房又嘀嗒嘀嗒地小跑了回來。
他笑,我也笑,豬油將我的唇粘在一起,我費了好大勁兒,才不動聲色地分開上下唇。
我轉動著頭,左顧右盼,心裏嘟囔,好無聊的相親啊,快結束吧,快結束吧。眼睛游移在朦朧的燈光下,突然定焦在牆角的一個陰影里。
門外的翠絲砰砰地捶門,大叫:「六點啊,只能睡到六點。」
翠絲興奮地跳上床,將直發給我戴上,順手給我順了順,驚喜道:「寶珠,原來你直發很漂亮。」
吸血妖姬面露得色,腰板也直了點,旁邊的翠絲一個勁兒地扯我的衣服,對面的三個人臉色窘了窘。
「你說,許品鑫跟你簽了五萬元的訂單?」林鳳眠從辦公桌後面猛地抬頭,眼神里明明確確地寫著,程寶珠,你就吹吧,南京的牛都不在地上了,都給你程寶珠吹上了天。
我轉頭看左右,吸血妖姬和對面的三個都在看我,我努力地咽下牛排,訕笑:「我是東X大學畢業的。」心裏實在疑惑,相親需要問這個么?
他微微一愣,眼帘低垂,森然問道:「你在質問我?」
她歪頭想了想,一拍掌,大叫:「對啊,現在不流行濃妝了啊,寶珠,我們用唇蜜。」
「我們開始相親,相親。」七分袖坐在右上角,站起來點頭哈腰。
「那你想怎麼樣?」翠絲冷下臉,氣憤地指著我的西服道,「程寶珠,你和圖書知不知道你的打扮越來越中性,你要嘗試著打扮打扮。」
我點點頭,眼光飄過翠絲姐姐,結束了么,結束了?!如果沒有,我就要暴走啦,翠絲姐姐!
林鳳眠在辦公桌后定定地看我,挑而媚的眼睛眯了又眯,嘴唇緊緊抿住,好半天,道:「程寶珠,我沒有時間看你出醜。」頓了頓,又柔聲道,「況且,你做得不錯,並沒有出醜。」
「翠絲,你的黃瓜有點老啊。」我越嚼越不是味。
我木然,極度疲倦地應付,翠絲見我無動於衷,一把拉過我,對著大鏡子道:「看看看,寶珠,你真是可塑性強,雌雄一體。」
突然,他站起,腿把椅子帶了出去,雙手撐桌道:「好了,不要說了,我送你回家。」
我擦擦嘴,訕笑:「康師傅新出的紅燒肉口味的唇蜜。」奇了怪了哈,喝了咖啡,飲了紅酒,啃了牛排,唇上的豬肉油居然頑強地堅挺到現在。
我突然震撼了!伸出手指,指指他,又指指自己,半晌無言,什麼時候,我就成了他的女友了?儘管那是我的終極目標,但目前他小子不是個Gay么?
我茫然地點頭,任她拉著我出門。
我和林鳳眠對視,苦笑,問題總算解決了。
「我喜歡,我就好這口兒!!」我恨得牙根兒發麻,憤怒地向他瞪去,高高的鞋走得更加痛苦,如踩高蹺,我越發地憤恨起來,林鳳眠,現在是什麼狀況,我幫你解決問題,你卻來打趣我?!
什麼?我轉身,滿面詫異道:「你不是有小陸?」
我不得不裝作剛看到他,巍巍顫顫地又抬起手,再次故作自然地說:「嗨,葉尋。」翠絲說得對,新歡舊愛聯誼會,看來,葉同志在扒我的牆角。
「寶珠,其實用肥肉在嘴巴上蹭蹭,效果跟唇蜜一樣。」她的眼睛笑成了月牙,舉起塊肥肉,飛快地在自己嘴唇上蹭了蹭,油光光、黏乎乎的。
「Ok,寶珠,你看,」翠絲高興得直搓手,一臉得意狀,道,「你打扮一下精神很多啊。」
「我們先自我介紹?一對一?」坐我對面的是個腦袋微禿的Man,掩耳盜鈴地將右耳邊的頭髮撥到了地中海上,見我看他,禮貌而猥瑣地向我微笑。
「謝謝。」翠絲儀態萬方地坐下,順帶拉了拉我,低聲道,「寶珠,這是個IT界精英,工資和家產都很優,要把握。」她一面說,一面繼續保持端莊的微笑。
有的時候,好的事情會朝著相反的方向發展。眾口鑠金,好的也能說成壞的。就比如我手裡的這張德隆的訂單,從進門開始,聞訊而來的業務部同志們就以無比熱忱的詭異眼神夾道歡迎了我,箇中原因,我已經從許品鑫那裡得知,但是我仍然將腰板挺得更直。
「Ok,工資照著助理標準發,房產部缺人手,調你去兩天,你幫幫忙,好歹小禾熱情推薦你的。」林鳳眠的眼睛瞄也不瞄我,扯過桌上的蠟燭杯,左右打量。
他匆匆地翻合同,眼神越發疑惑起來,對我點點頭道:「不錯,懂得幽默,還會跑業務,或許,程寶珠,我將你拉對了行。」
我無語,終於明白個事情,看看葉尋同志失落而脆弱的眼睛,就知道自己是個什麼角色了,俺就是個托兒,剛做完婚托兒,現在做情侶托兒。
「寶珠,你喜歡直發還是波浪?」她一手一個假髮,眼睛閃閃發光。
「寶珠是我的……」林鳳眠轉過頭,得意地看我,緩緩地開口,「女朋友。」
我羞愧萬分,掃了掃在座目瞪口呆的各位,點點頭小聲道:「江湖救急,來救場的。」天知道,我為什麼穿得如此詭異!林同志,請無視我的存在吧!
「想當初……」翠絲同志繼續憶苦思甜。
我瞪眼,大叫:「林鳳眠,我可是有五萬的訂單,我是助理,不是發傳單的!」
我心裏暗暗好笑,他那個小溫柔估計又不知給他掃到哪個角落了。這人不論對待女朋友還是男朋友,都一樣薄情。
走在前面的林鳳眠突然回頭,搖著頭,咂嘴說:「不錯,的確是衣服很怪異。」頓了頓,又笑眯眯地道:「因為,程寶珠,你沒有發現,你穿的是反的?」說著,在身上比了比我前後的V字領,旁邊的服務生笑得眼睛眉毛都皺到了一起。
我無言,對翠絲的堅持不懈表示崇拜。
我一下子垮下臉來,因為過度緊張而猛然撐開的凳子,發出www.hetubook.com.com尖銳的劃地聲。我面部抽搐,抽筋似的也舉起手,努力張開肥油滿唇的嘴,故作自然道:「嗨,林經理。」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啊。
「寶珠?」驚詫的不止是林鳳眠,他對面的葉尋提高了聲音,失聲大叫。
「那就是婚托。」我揉著大包,搖頭道,「我不要去。」開什麼玩笑,婚托算是犯法,和諧公民不帶這樣的。
「嗯,是,最近的事情。」林鳳眠摟了摟我的肩膀,笑靨如花地說,「或者,我喜歡的是女人。」
我舔舔唇,仍然沉醉在那個熱吻之中。
於是,我仰天翻白眼,從鼻腔中冷冷哼道:「不錯,這份合同就是賠償金。」
我將公文包甩到沙發的邊上,雙腳互蹭,蹬掉了皮鞋,閑閑地往沙發上躺下,張口道:「姐姐,他目前還不是我家的。」一面從她手裡抽過黃瓜片若干,一把丟入嘴裏,咯吱咯吱地嚼。
我咬牙切齒,林鳳眠,給你臉,你還蹬鼻子上臉了!我嘩啦拽過他掛在椅背上的西服,無比熟練地穿上,裹緊身體,用眼睛殺死林鳳眠,一百遍!
也就是沒有商量的餘地!我懨懨地也站起身,道:「我自己可以回去。」我扯下肩頭的西服遞了過去。
我抓下直發,長長地噓了口氣,哭笑不得地說:「翠絲姐姐,不要什麼都跟感情聯繫在一起好不好?假髮我戴,皮鞋我穿,就是口紅我絕對不能塗。」
「鳳眠,她是你的女友?」葉尋的眼睛里滿是難以置信,指著我道,「可是……」他後面的話沒有說,但是我知道他想說什麼,所以,我也用難以置信的目光投向林鳳眠。
十幾步的距離,我走得萬分艱辛,林鳳眠的頭貼在我的耳垂處,低低地抱怨道:「程寶珠,你居然敢穿這麼高的高跟鞋,簡直是醜態百出。」
「Yes sir!」我立正,不倫不類地行了個軍禮,笑眯眯地轉頭,摸摸頭上的大包,痛並快樂著!甩甩手裡的公文包,我的心情立刻愉悅起來,半天的假,可以好好地睡覺了。
翠絲扭捏作態,聲細若蚊:「女孩子打扮起來是需要點時間的。」一邊說,一邊用手掩在唇上,抖出一朵迷離的笑容。
她嘆口氣又道:「全校就你敢把牛仔褲剪的一個洞一個洞的,多個性啊!」
一時桌上大家都沒有了語言。
丫的,林同志,你太沒有表演天分了!我徹底憤怒,這種程度的吻是打擊不了葉尋的,我用眼睛表示我的決心,我的舌頭如頑皮的小魚滑入他的口,調皮地挑逗他的舌,他稍稍用力,意欲掙脫,我的手更加用力地壓了下去,加深了這個舌吻,口舌纏繞,他的眼眸漸漸暗了起來,化被動為主動,他的舌頭開始滑動,和我交纏,無數個光圈從眼睛的餘光處劃過,甜蜜而閃亮,彷彿整個拿破貝拉只有我和他的存在,他的吻越來越投入,吻得我的呼吸也開始急促起來。
為什麼不?我轉頭同樣翻了個白眼,成教又如何,夜大又怎樣,難道不算是求學?索性用叉戳起餘下的牛排,舉起轉著吃,驚得旁邊的妖姬倒抽一口涼氣。
撲哧,我一口紅酒差點噴出來,牛排卡在了嗓子眼。
我和翠絲同時怒視她,太沒有組織紀律性了!雖然,對面那三個稱不上目標男人,但是,插隊就是不對。
路上堵車,到拿破貝拉法式餐廳的時候,已經是六點半了,裏面灰暗地點著幾個發光不強的小燈泡,橘紅色的,映得一切都朦朧起來,離得老遠,就看見有人向翠絲揮手。
「現在結束了么?」他的眼光也跟著掃了掃在座的各位能人異士,壓低聲音道,「你看起來非常不自在啊。」
「程小姐,你是哪個大學的?」七分袖見我光顧著吃飯,話題一轉,帶上我。
太震撼了,天底下最讓人驚訝的事也莫過於此!兩個最不可能認識的人居然在一起把酒言歡。如果說這世界上有第九奇迹,我看也不過如此。
我打了一個激靈,迴轉過頭,她的牙齒太明亮,她的眼睛太細小,鼻子上還有個黃豆大的痣,痣上有根長又細的毛,一笑,整根毛都在顫抖,映得她整個人在燈光下,冷颼颼地嚇人。
他並不接,雙手叉在褲子口袋中,笑道:「OK,那我送你去車站,衣服你先穿著。」
但是,我只是求口飯吃的程寶珠,我沒有白日做夢的權利。
他索性大笑了起來,伸手摸摸https://m.hetubook.com.com我的短碎,語氣中竟然有莫名的寵溺:「好了,女人,我了解你的壓力,新工作,總歸會有壓力,你宣洩一下也是可以的。」
「有么?有么?」翠絲從臉上揭下兩片扔到嘴裏,訕笑道,「還好啊,隔了兩夜,又讓我敷了半小時,這麼有嚼勁,不錯了啊。」
我無力地看她,徹底膜拜在她深厚的文字功底之下。她見我直直地看她,將我的臉掰到正對著整衣鏡,討好地笑道:「寶珠,你自己看看啊。」
他的聲音變得溫柔而和煦,反而讓我的眼淚撲通撲通掉了下來,幾天來,站在業務門外我所受的委屈,以及對著這份工作的不確定,連同著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一併宣洩而出。
我感激地看著他,正想開口道謝,他又說:「我怕你穿個晚禮服影響市容。」他舉手,打斷我脫口而出的道謝,態度諷刺而倨傲,閑步走在了我的前面。
「什麼後路?」
我無力地看向她的胸,連鄙夷的眼神都懶得給她,有氣無力地說道:「如果想硬,開兩刀,注射點硅膠,時間長了自然硬。」一步走進自己的房間,砰地關上門,頭疼欲裂,看來是得好好休息了。
難得翠絲姐姐會記仇,我摸摸頭,戰場轉移,難道要我轉桌再戰?我的眼珠轉啊轉,拒絕的話就要脫口而出,突然,林鳳眠對我淺淺一笑道:「寶珠,過去陪我坐一會兒,不會太長時間。」
「胡小姐,您好您好!」地中海禮貌地答回。
我嘆了口氣,從公文包里掏出合同,隔著桌子遞了過去,他的眼輕飄飄地掃了掃,在我額頭的包上停頓了二分之一秒,以一種極為漫不經心的口氣問道:「你的頭怎麼回事,去德隆被群毆了嗎?」說話間,他的眉頭皺成了一團,似乎為我的傷處而痛心。
坐在桌對面的林鳳眠眉頭微微地皺著,手若有若無地抓起菜單,躲過葉尋的手,眼光卻在游移,偶爾掃過我們這桌,頓了一頓,皺起的眉突然展開,兩個淺淺的梨窩甚至閃了閃。
「原來都算是熟人,這樣很好,大家正好聚聚。」林鳳眠的背開始放鬆,鬆懈地靠在了椅背上,對著我微微一笑道,「寶珠,假髮不錯。」
他的臉立刻紅了起來,無奈地撇嘴,哭笑不得道:「准你一個下午的假,好好休息,明天準時上班,還有,頭上的包最好上點葯,有點發青了。」他指指自己的額頭,眼神里有絲擔憂。
「敬愛的鄧伯伯告訴我們……」翠絲一面抓|胸,兩手使力,一面大叫,「兩手抓,兩手都要硬!」
「寶珠,這裏也差不多了,遇到熟人,你過去聚聚吧。」翠絲朝我擠擠眼,眼珠往葉尋那裡撇了撇,無聲地做著口型:寶珠,搞死他……
勉勉強強睡到五點半,房門簡直要被翠絲捶破,我除了嘆氣,只能開門。
見我不語,又道:「寶珠,我知道葉尋這事對你打擊其實蠻大,可是,你也不能往死里作踐自己,最近看你連高跟皮鞋也不|穿了!」
「你們……是……」葉尋終於沉不住氣,期期艾艾地開口。
難道……他認出我來了?我想起自己惡俗的打扮,恨不得從桌底下鑽過去。
有的時候,女人的淚水不是因為傷悲,只是純粹為了發泄,我哭得撕心裂肺,也不過是為了發泄積聚在胸口的壓抑。
如果我再自作多情點,我會認為他是在關心我;如果我再煽情點,我可以說他眼裡閃爍的是憐惜。
「沒有那麼嚴重啊,程寶珠,好歹給你留個後路,萬一你掰不直林鳳眠,也得有個依靠不是?」翠絲姐姐手上用力,卻疼得自己齜牙咧嘴。
我無語,默默地從頭上抓下假髮,放在葉尋的手旁。這小子有潔癖,噁心死他。果然,葉尋的嘴角抽了抽,惡狠狠地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林鳳眠,忍了下來。
我憤憤地拉開西服,對著玻璃的倒影左右打量,越照越心灰意冷,自我安慰道:「不是很難看,只是衣服怪異而已。」胸部耷拉著兩片,前襟明顯開得太大,除了鎖骨,我看不出開這麼大的前襟有什麼作用,難道展現我負A Cup的乳|溝?我堅定地搖頭,不錯,不是我穿得不好,絕對是衣服的問題。
我的眼神飄過他,無聲地詢問。
我嘆氣,指著直的道:「直的吧,波浪讓我想起葉尋。」那傢伙特別迷捲髮的女人,如果不是他,我也不會三年都頂著頭大|波浪,真是審美疲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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