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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光,若能重新來過

作者:無處可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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Ⅱ 晝與夜的交替 3

Ⅱ 晝與夜的交替

3

最終還是將吳媛媛先送走,車子里只剩下兩個人。
「對啊,一起吃個晚飯吧?」吳媛媛說,「我還有很多問題想要問你。」
「唐小姐,唐小姐?你在聽我說話嗎?」
吳媛媛拿了一枚遞給思晨:「熱的,你試試看。」
「是這樣啊。」思晨有些恍然大悟,「其實是因為錢老師他很喜歡開玩笑……有時候,會弄得我們後輩很難辦……」
她只斂起眉目笑了笑:「我胃口比較小,吃不下了,謝謝。」
他帶了一大包甜食回來,蛋撻便有各種口味的足足三盒,陳鋪在桌上,香氣逼人。
喬遠川半倚著沙發,拈了一支煙,卻沒有點燃,似乎只是這樣持在指尖,卻忽然開口說:「她不吃紫薯的。」
不經意間,似是踢到了對座的那個人。思晨下意識的想要道歉,可那對不起到了嘴邊,卻又悄無聲息的逸散開了。喬遠川依然淡漠的側臉讓她覺得,就算是虛以委蛇,也是毫無必要的。
「我剛才說,敦煌壁畫上有很多描繪的歌舞圖吧?下次你能不能替我講解幾幅呢?」
「來了來了。」記者站起來,衝著窗外揮了揮手,「看到那個女生沒有?」
他們處在這樣一個封閉的空間里,彼此是清醒的;曾經分享過那樣多的記憶,此刻卻只能陌路。
她直覺要開口拒絕,卻看見那雙幽涼的目光自後視鏡回望自己,喬遠川略帶諷刺的笑著:「唐小姐不要我送?這裏可不好打車。」
思晨笑了笑,將臉一轉。咖啡店外,喬遠川正在等綠燈。煙灰色的長褲,白色襯衣,寬肩窄腰,挺俊得一如既往。只是氣度中多了幾味沉靜,再也無法叫人輕易的窺見喜怒哀樂了。hetubook.com.com
拒絕,或者同意。
「哎對了。」記者看了看時間,「我約了另一個訪談,也是這個專題的,你介意一起嗎?」

我最愛的你,深鎖在心底。
吳媛媛的手滯在空中,有些不思晨議的回頭看看他:「什麼?」
記者並沒有勉強她,提出的問題中規中矩,無非是「為什麼要去敦煌」、「在那邊每天都會幹什麼」之類的。
明明點的是熱騰騰的水果茶,卻忽然從頭至尾的澆了一大桶冰塊下來,思晨看著窗外走近的那兩個身影,彷彿為了求證,有些難以置信的轉頭望向記者。
「你長得這麼漂亮,真的不考慮在我們報紙上放張照片嗎?」
有你的往日,一幕幕湧上眼底。
「當然可以。」思晨捋了捋頭髮,「你們舞蹈公演的時候,記得給我貴賓票。」
他卻自若的轉向吳媛媛,用那種溺愛的語氣說:「你不是最愛這個口味么?買了那麼多,別的也足夠吃了。」
思晨長長的睫毛一垂,雲淡風輕的說:「真巧,我喜歡原味的。你不介意的話,這盒就歸我了。」
深深深呼吸,回頭不看你,
沒有比這更可怕、更尷尬的了。
出了門,夜風拂面。
「嗨吳小姐,這裏。」記者招呼吳媛媛,百忙之中還不忘說給思晨聽,「是她主動要求與你一道做訪問的。」
雙手放在膝上,握緊,又鬆開。思晨終於咬牙,慢慢的報以微笑,雙眸中望不見一點陰霾:「好啊。」
喬遠川已經走到門口了,思晨原本想m.hetubook.com.com隨著記者一道離開,此時也騎虎難下了,只能坐下,勉強笑著說:「好啊。」
咖啡店裡的音樂正低低吟唱——
思晨拿這銀色小匙攪著玻璃茶盞,彷彿沒有聽見這些對話。
最後因為記者說可以用化名,思晨就答應下來,約了時間,是在文島市中心的某咖啡店。
「可以嗎?」吳媛媛雙眸亮晶晶的,盯著思晨,「我的確是有私心在,想要認識你。」
記者同學好奇的看了吳媛媛身邊的那個年輕男人一眼:「這位是……你的男朋友嗎?」
他是故意的么?明明可以迴避的場合,為什麼還要這樣彼此折磨?
「哎?」吳媛媛一怔,有些失望,卻依然笑意盈盈的說,「唐小姐這樣漂亮,喜歡你的人一定很多。」
可是理智又一次與自己背道而馳。
吳媛媛尷尬的笑,嬌嗔著說:「你怎麼這麼小氣?」
做記者這一行,天生要有幾分會暖場的氣質。她站起來與思晨握手,笑著說:「謝謝你願意接受採訪。」
思晨伸出手於她握了一下,只覺得嘴角的笑有幾分勉強:「你好。」
「好。」他並沒有多話,站了起來,「你們慢慢聊。」
「哎,你男朋友怎麼這麼帥!」小趙記者開始八卦,「帥哥美女,這個世界顛撲不破的真理。」
講座上的那個小小插曲,儼然讓思晨成了海大的名人,走在路上也會有一些小小的回頭率。這一日還頗為意外的接到了一個電話,說是某周報想要做和敦煌大展相關的專題,詢問唐思晨願不願意接受一個訪談。
「是這樣,吳小姐是舞蹈家,省劇院在排演一台大型的敦煌歌舞,吳小姐會是主角。」m.hetubook.com.com記者十分熱心的開始介紹,「她說很想認識你,也能多了解一些有關敦煌歌舞的背景知識。」
「不用不好意思。」吳媛媛扭頭看著她,「我家離這兒很近,繞五分鐘就到了。思晨你稍微等等。」
「不會不會。」記者擺擺手,「年輕人的故事,會更貼近我們的讀者群一些。你真的一定要化名嗎?」
唐思晨相信,假若沒有喬遠川的話,她會與吳媛媛相處得很好的。因為她就是個活潑開朗的女生,且毫不矯揉做作,以至於專訪結束,記者同志急著回去了,她還牢牢拉著思晨不放:「哎,你等等啊,嘗嘗羊角麵包,很好吃的。」
「哎,你要是很無聊的話就幫我去對面的買新烤的羊角包吧?」吳媛媛搖搖喬遠川的手臂。
「唐小姐,不如一起吃個晚飯吧?」
「那就說定了。」吳媛媛笑了起來,「那天我去博物館,排了兩個多小時的隊,結果看了一半洞窟不到,就閉館了。」
喬遠川不動聲色的看著她,他知道她急著要走,他也知道合理的方法就是放她走……否則,他不知道自己會不會再做出些別的事來。
「好啦,不嚇你。我只是有點不甘心。」記者笑著將相機放下了,「海大那場講座我也在,所以才想找你的。」
「只要羊角包么?」喬遠川停下腳步,聲音溫柔得能淌下水來,「那家的蛋撻也很不錯。」
「沒錯,我是故意的。故意一起來專訪,故意來這裏吃飯,故意把她先送走,故意要和你單獨在一起。」他直截了當的承認,眼睛卻危險的眯了眯,光芒一閃而逝,「我只是想知道一件事——那天晚上,你究竟以什麼樣的心情,告和*圖*書訴整個禮堂的人,你為了你的理想,付出的了和我分手的代價?」
「嗯?」思晨有些發怔,她好像……並不知道自己有哪一點吸引到了這個漂亮女孩的注意。
喬遠川嘴角的笑有幾分漫不經心,除了進來的時候他略略朝記者點點頭,其餘的時候只是坐著,目光斜斜望向窗外,似乎不知道這裏還坐著另一個人。
「呃……不是說可以用化名嗎?」思晨看著她手裡的相機,有些犯憷。
思晨呼吸一滯,慢慢的抬起頭來。他居高臨下的站著,黝黑深邃的視線,他似是在等這一刻,凝睇她,彷彿彼此的視線中,能激蕩起過往的一切。
「當然可以。」思晨低頭笑了笑,或許是因為今天是陰雨天氣,右手又有些酸痛起來,她努力克制住想要微顫,又有些不自在的將腿伸了伸,想要換個坐姿。
對方瞪大了眼睛,有些不知所措的表情,讓喬遠川驀然間覺得愛恨難辨,他抿起唇,知道自己有些殘酷,卻並不願就這樣放過她,執拗的等她的回答。
記者將自己的位置空出來,坐在思晨身邊,看著對面兩個人入座,開始為雙方作介紹:「這位是吳媛媛,這是唐思晨。」
這頓晚飯是唐思晨吃過的,最潦草、最沒有胃口的一頓。一個多小時的時間,度秒如年。所幸吃晚飯後,似乎連喬遠川都倦了,沒有人提出「再去哪裡坐坐」這種要求。
周末下午的兩三點,店裡大部分是逛街逛累的客人。思晨很快就找到了窗邊卡座那位姓趙的女記者。
「啊?」思晨回過神,抱歉的笑了笑,「你叫我思晨就好。」
後來她呆在敦煌,而他不止一次的誘惑她:「糖糖,要不要回來,不想念蛋撻和*圖*書嗎?回來了你吃多少我都不攔著你。」
思晨有一種鬆一口氣的感覺:「當然不。」
蛋撻還是熱的,蛋香味、牛奶味濃郁撲鼻,好吃得彷彿能流淌下來。思晨專心致志的吃了一枚,拿紙巾擦了擦手說:「真好吃。」

吳媛媛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你先送我吧,再把思晨送回海大。」
「哦,他啊,不用管他。」吳媛媛狡黠的迴避了這個話題,轉頭望向唐思晨,「唐小姐,是我讓記者安排我們一個時間的,你介意嗎?」
就是那家店,她一次能吃掉整整一盒的蛋撻,而那個時侯他縱容的看著她,總是說:「要不要再去買一盒,我想看看你的極限是多少。」
思晨的指尖撥了撥掌心中的馬克杯,只笑了笑,說:「其實我們做的,和導師他們老一輩相比,真的微不足道。我怎麼好意思用真名?」
思晨皺了皺眉,忽然有些後悔自己坐了上來。
喬遠川淡淡的說:「好吃的話,怎麼不多吃一些?」
思晨的回答很坦蕩:「沒有啊。」
吳媛媛彎彎的眼睛里滿是善意的笑,又閃爍著幾分好奇的光澤,直直的看著唐思晨說:「你好,唐小姐。」
「真的連敷衍的話題都不願意說么?」前邊的喬遠川忽然微笑著說,「思晨,分手了還能做朋友,這句話你記得是誰說的么?」
思晨還有幾分拘謹,只說:「沒什麼。」
思晨拿手指攪著包上的一根流蘇,過了許久,才輕聲說:「你是故意的。」
深深深呼吸,不讓淚決堤。
吳媛媛只是抿唇笑了笑,卻轉而望向思晨:「唐小姐有男朋友了嗎?」目光那樣促狹,分明是一副「你知我知」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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