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塵塵三昧

作者:無處可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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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俊朗學士

第四章 俊朗學士

「啊?」她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她那些小心思,自己還會不了解么?照理自己早就該練就了面對驚濤駭浪而巋然不動的境界了,偏偏還是不行,一陣陣的無名怒火開始往上冒。
電話那頭的聲音很陌生:「你好,是xx么?」
臨下班的時候主任又特地打了招呼:「小黎,周末考試,準備好了吧?」
他無所謂的點點頭:「想討口茶喝。」
「哦?」他的語氣冰涼,不辨喜怒。
以前在學校的時候她就是出了名的答題快,這次磨磨蹭蹭的,居然拖到了最後幾名交卷。出了門大大鬆一口氣,彷彿了結了心事。
他果斷的轉身,車子極快的離開,沒有一秒停滯。
憶瑋坐在長椅上,無意識的玩弄手裡的電話。
主任呵呵笑了笑:「小黎啊,今早你來辦手續的時候我不在。」
陸少儉眼睛輕輕一眯:「又在雞同鴨講。」不過還是站起來,「是很晚了。」他像是想起了什麼,又問她:「你的工作,怎麼樣?」
是陸少儉。
她有些挫敗感,轉過身,好聲好氣的說:「陸少儉,咱別玩這種遊戲了。我實話告訴你,今天看到你在那種地方,確實心裏不舒服。不過你也別多想,換了哪個以前的同學去那裡,我都挺不舒服的。不過現在我們也沒什麼關係了,你愛去哪玩就去哪玩——哎,你幹嘛!別動手動腳的!誰讓你進來的?」
他眉梢輕輕劃出了一條弧線,彷彿看不見的色調,落下了點點清輝,讓臉的稜角更肅峻。然而和這樣的表情足以形成的對比的,卻是他的聲音——語調都這樣優雅而懶散:「除了對你,我還對誰隨便過么?」
她嗯嗯了幾聲。
「嗯。太閑了,每天刪刪帖子,喝杯茶,太沒意義。」她答得小心。
費鄴章並不像他的文章里展露的那樣鋒芒畢露,反倒顯得深沉內斂,說話的時候認真的看著對方的眸子,卻又絲毫不給人壓迫感。那樣的談吐和內涵,像是有著家財萬貫的男子,早已不將自己的財富當回事,談話間只剩溫水滑過的舒適。
陸少儉沒有放過她的意思,依然慢條斯理的問她:「你說,到底哪裡不滿意?」
「黎憶瑋,你和我說說,這次的工作,又是搞傳媒網路,又輕鬆,你哪裡不滿意了?」
他點點頭,像是鬆口氣,目光亮得驚人。
她不甘示弱,順著他的語氣就說:「是啊,我以為你早知道了。」
「喂,主任啊?」她一邊接電話,一邊看看陸少儉的臉色——這人今天很奇怪,明知自己在接電話,居然就在一旁直直站著,一點禮貌也不懂,彷彿想聽自己在說什麼。
她難得這樣隱忍,卻更叫陸少儉生氣。像是逼著她說話,他挺直的鼻樑幾乎就在眼前,那雙眼睛里全是寒涼的浮冰:「你不就是愛做這些事么?從來都不顧後果,想怎麼任性就怎麼任性。那時候在家裡有你爸寵你,出了社會,你還真是一如既往的囂張啊。」
「陸先生的好朋友嘛,既然關照了,怎麼都得幫忙的。」
憶瑋還沒說話,陸少儉就看了看手機:「我去接個電話。」
老大的聲音和他的帖子一樣,深沉醇厚,「小丫頭,上班和圖書呢?」
最後還是老同事提醒她:「喏,自己多註冊幾個。轉轉帖子,頂頂帖子,不就好了?」
終究覺得涼颼颼的,他的腳步聲,向來無聲無息,彷彿是月下的影子,怎麼也擺脫不了。憶瑋忍耐了一會,已經到了門口,終於轉過身去:「你是不是走錯方向了?你的車在那邊吧?」
憶瑋有些尷尬,笑了一聲:「生活所迫啊。」
黎憶瑋真的沒想到,老大原來這樣年輕。這個年輕,當然不是指青澀少年。只是和憶瑋想象的有些區別。她總覺得老大會是一位目光深邃的老者,見到自己的時候,可以微笑著給她傳授一些人生哲理。就像以前看過一張照片,銀髮蒼蒼的泰戈爾老先生,身邊聚攏著正當韶齡的林徽因,讓人不由自主的生出嚮往的感覺。
主任有些尷尬:「唉……這事不好辦啊。你差得也太多了。不然倒還能鬆動鬆動。」
她還真的大半個月沒和他聯繫了。陸少儉那樣一個精力充沛的人,居然被她聽出了聲音里的幾分疲倦:「這幾天都在外地,天天在工地上蹲著。」
「那你快回來吧,這裏泡泡吧吃吃飯,多舒服。」
她連聲說好,心裏隱隱激動,彷彿喉間滑過了烈酒。
「今天想吃什麼?」他以一副安慰的神情問她。
這是暴風雨欲來的徵兆。
她微笑,信心十足。可是一轉身,卻莫名的懊喪。
下一刻,她就顧不上陸少儉了,苦了臉對著電話那頭說話:「什麼?不是吧?」
雜誌社更像是私家的小院落。四方的院子,黑磚白牆,院中一棵極大的槐樹,此刻新抽了嫩芽。底下居然還有一個古井,石頭砌成,處處透著幽靜。
她不置可否。可不知為什麼,他這麼說,心裏卻是相信的。
她確定自己沒聽錯電話那頭的一句話。
陸少儉的背影像修長綠竹,雖然清瘦,卻節節錚立,他安靜的立了一會兒,忽然開口:「其實那種地方沒什麼,也不是人人都像你想的那樣的。」
總是這樣,什麼話都要等到她發夠了脾氣,才願意好好的說。
第二天起床的時候昏昏沉沉,做了一晚上亂七八糟的夢。睜開眼驚醒,鬧鐘恰好精確無比的開始打鳴,憶瑋掀了被子,眼皮都浮腫著,只是覺得困。
「哦……那你第一次辭掉的工作,我記得當時你說太忙了,沒時間干自己的事?」他星眸一閃,毫不留情。
她支吾了幾聲,陸少儉敏感的問:「又怎麼了?工作不順心?」
陸少儉的目光幾乎是不可思議的掠過她的臉龐,灼亮的光熱彷彿能燙傷她的肌膚。
他們似乎也放心了:「就是嘛,那些題我都沒見過。」
這樣一句話,終於微微撕破了她想要掩飾起的無所謂。
憶瑋的眼神終於清醒過來,冷靜的問道:「主任,你為什麼對我這樣青眼有加?」
她在月光下微微揚起頭,目光帶了溫度,辣辣的有些刺眼:「我裝什麼?」還不等陸少儉開口,聲音冰涼:「你不就那點心思么?希望我失控,沖你發脾氣,證明我還很在乎你?」她心裏愈加惱怒,想起住在他家那幾天,有幾次他應酬回來,自己忙前忙后還替他準hetubook.com.com備宵夜。只是想不到,所謂的「應酬」,就是和人摟摟抱抱,脂香粉溢,還真是快活。
邊吃邊談,居然過了十一點,憶瑋急急忙忙的起來:「哎呀,這麼晚了。還有一份報告沒寫。」語氣像是明天要考試的孩子,一臉沮喪和無奈。
一起進來的那兩個同事還沒走,見了她都問:「考得怎麼樣?」也難怪他們這樣上心,事業性質的單位,做事清閑,收入又好,誰不想要個金飯碗?
於是胡亂推他出門,又開始惱怒這樣糾纏不清的關係。
她和新同事打招呼,人也不多,各個都在埋頭看書或者寫字,憶瑋一眼掃去,竟覺得他們長得都相似。大約是因為透著濃厚的書卷氣,腳步、說話聲都是輕輕巧巧。她想起了那本雜誌,那樣鏗鏘的話語和先銳的思想,真是難以想象,藍圖竟然由這樣一群人完成。
「呦,又改口了啊?不是要吃宵夜的么?」憶瑋冷笑,「你還真是隨隨便便啊。」
所以說錢也不是那麼好拿的。作為管理者,她要從各個網站上尋找諸如:「拿什麼來拯救被第三者破壞的婚姻」、「十八歲的女兒被綁架撕票,父母情何以堪」之類帶些黑色幽默的文章,然後用不同的馬甲登錄,發表觀點各異的看法。這樣精心的護理之下,整個論壇看上去好不興盛,生機勃勃。
中午午休的時候還在傻樂,連電話響了都沒聽見。
她呆若木雞:「什麼?」
憶瑋暗自開始同情那個得罪了陸少儉的傢伙,莫非是同事?難道……是被領導批評了?正想安慰一下他,自己的手機也響了。
「今天筆試,八面的題,頁數太多,我翻來翻去的,居然漏了整整三面……」難道是心虛?怎麼連自己都聽不清最後一句講了什麼?
下車前,費鄴章的眉目燦燦生輝:「丫頭,我辦了一份雜誌,明天給你幾份,看看怎麼樣。」
他稍微走開幾步,背影的線條流暢,賞心悅目。
憶瑋很想鬱悶的問他:我的話是金玉良言么?沒事記那麼清楚幹什麼?最後翻了翻白眼,沒吭聲。
她愕然,有一種被重物砸到頭部的感覺:「我?」
憶瑋有些激動,笑得傻傻的:「老大,這個周末你去的吧?」
她一激靈:「什麼?你要走了?」
陸少儉不去理她諷刺的意思,倒是有些高興:「呦,想我了啊?」
陸少儉眼神一如既往的很清醒,連臉色都很是如常,可酒氣不會騙人,他就是有些醉了。尤其是憶瑋這種對酒味敏感的人,確確實實的知道,屋裡瀰漫著淡淡的酒香。她懷疑他喝的是滲了薄荷汁的酒精。一般人喝了酒,噴出的氣息燥熱灼人,他卻偏偏依然清沁冰涼,猶如盛夏的時節,手中握著的一杯冰啤,指間還滴滴淌下了露水。
他將杯子放回在桌上,皺眉問她:「你在不在聽?」
其實對這個工作,她還是有些想法的。整整坐了一個月的辦公室,頸椎病沒有更嚴重,那是因為工作太無聊,才時時記得提醒自己活動脖子。體內不安分的因子早就開始活動了。可這些想法,她實在懶得對陸少儉說,不用動腦子想,也會知道他的反應。和-圖-書於是掛了電話,繼續開始自己的馬甲生涯。
她忙放下雜誌,拿了手機往外跑。
「行,你這幾天不是考試么?等考完我差不多就回來了,一起吃個飯吧。」
又是老樣子,剩憶瑋一個人在原地大發脾氣。那種情緒又極複雜,像是憤怒洶湧的波濤,又夾雜著孤單和無助——她那樣一個倔強的人,總是在最後適時的把怒火渲泄成為反撲的浪潮。於是兩個人一次比一次吵得凶,而日復一日的,關係愈加惡化,最終慢慢剝落下美好,碎成齏粉。
憶瑋的回答稍稍失禮:「老大……你今年幾歲?」
憶瑋張嘴結舌,一時間不知所措,硬著頭皮說了句:「我不是說了么?我真的不小心啊。工作都沒了,你以為我很開心啊?」
她只知道老大在好幾家國內知名的雜誌期刊上有專欄,還真不知道他又辦了雜誌,連連點頭:「好啊好啊。」
費鄴章在電話里的語氣十分的斟酌,語速緩慢卻不拖沓,開門見山問她:「要不要試試來這本新雜誌工作?編輯,順便可以寫自己感興趣的東西。」
呃……為什麼有說不下去的感覺,黎憶瑋忽然頭皮發麻,忍不住抬眼看了一下,那個男人離自己臉部距離很近,嘴唇抿得很緊,唇線鋒銳。
憶瑋簡直想捶地大笑了,如果今天沒在那種地方遇到他,可能自己就把持不住,直接撲他懷裡感動得泣涕漣漣了。
憶瑋有些不耐煩:「就茶葉杆子,超市買的,十幾塊錢一大把。你喝了就快走。」
幾分鐘后,陸少儉接了電話回來,卻像變了一個人,本來就有些瘦削,此刻面頰更微微凹陷下去,彷彿在咬牙切齒,眸色更是深沉到了極點。
過了幾天,主任就在晨會上大大表揚了憶瑋的工作,指出:「我們的網站已經固定吸引了一部分的人民群眾,成為他們排憂解難、傾述心事的好場所,為維護社會穩定做出了貢獻……」
她哼了一聲。
她哪裡是這個意思,憶瑋急得打斷他:「我不是那個意思……就是想問問,你怎麼覺得我合適?要不我整理下畢業論文和平常寫的文章給你看看吧。」
那邊卻一口拒絕了:「丫頭,我去哪找一個認識了兩三年、知根知底的人來?你倒是不用懷疑你自己的能力,知道么?那時候你來小罈子里註冊就是我邀請的。」
「考試的事我想過了,暫時可能沒辦法把你招進來。要不你還是回來上班,再實習上一兩個月,我再向上面申請試試,能不能再爭取一個名額。」
她下午要去費鄴章的雜誌社報到,難得竟有了幾分忐忑。於是午飯對自己刻意好了一些,專門點了好些愛吃的菜,鼓舞士氣。
那邊在笑,聲音也很好聽:「就是為了這事。周末有事,今晚單獨請你吃個飯吧?」
憶瑋鬱悶得要吐血,生活情感板塊——當初指派給她的時候自己就覺得很無語。政府網站下屬的論壇本就沒人來,她的板塊聽上去就有知音風格,這年頭,哪個網民願意過來?不過對著主任,還是乖巧的點頭:「好,我知道了。」
她嘿嘿笑了笑:「唔,你看著比我大不了幾歲啊。」
費鄴章眉梢帶了笑意,像是催和_圖_書促妹妹的兄長:「好了,回去吧。早點休息。」
他鐵青著臉,強硬的從她手裡拿過鑰匙,把她撥在一邊,開門,又把她拉進來:「誰有空聽你嘮叨?我就來要杯茶醒醒酒。」
憶瑋心底狠罵了一聲「在乎你個鬼」,什麼也不說,轉身就走。
「挺好的。領導對我也好。」憶瑋心不在焉的回一句,「你醉了還能開車回去不?」
周末考試。小小的會議室坐了十多個人。開始分考卷,憶瑋粗粗掃了一眼,果然全是那幾本書上的內容,咬咬牙開始答題。
可其實費鄴章而立之年都未到,高大挺拔,濃眉深目,微笑著向她伸出手:「你好,我是費鄴章。」
他還是笑:「那你在乎么?」
刻意偏過了臉,不然陸少儉看清楚自己的臉色,她的聲音又低又快:「怎麼會這樣……我交前特意檢查了一下啊!」又淡淡說了幾句,掛上電話,她深呼吸了幾口,垂下目光:「陸少儉,我完蛋了。」
這樣激動的情緒直到費鄴章送她出門,她接了個電話,臉色立刻有些不自在:「主任?」
xx是她在那個小論壇的ID。
主任則諄諄善誘:「你看,這些也是將來能留下的考評指標之一啊。你負責的生活情感版塊,還是要加強。」
憶瑋在心裏長嘆一口氣,知道自己又被他騙了。這個人酒量那麼好,哪需要醒酒?畢業散夥飯的時候他們班就剩他一個清醒的,被派去結賬。剛才這種時候,又拿喝茶醒酒在來搪塞自己。
他拍拍她肩膀:「真不好意思,我送你回去。」
「我真的有些明白了……是不是太遷就你了,你反倒不當回事?」陸少儉微微皺起眉,有些困惑,「你一直說我們已經分手了……那好,就當我後知後覺,現在才知道你是認真的。黎憶瑋,真是如你所願了。」
她沒想到下午又接到了老大的電話。
憶瑋反應過來:「老大?」
第二天她就去原來的單位辦手續。因為只是實習生,倒也簡單,理了理東西,打了招呼就往單位門口走。原來一道實習的另外兩人大約是考上了,於是變得極和善,微笑著向她告別。憶瑋也笑得燦爛,轉身揮了揮手。
她搖搖頭:「不好。」
明明知道他不是諷刺自己,憶瑋想起自己的工作,還是不安的動了動,笑:「還行吧,其實挺無聊的。」
那種熟悉的感覺又回來了。像是有熱血湧上了腦袋,又像是喝了七八兩白酒,總之前途上一切的障礙,在憶瑋看來都已經不足道了。她看了看桌上主任遞給自己的那幾本書,論壇上各色馬甲堆砌出的繁榮,暗自點點頭。下了決定,一下子輕鬆下來。
於是瞬間的失魂落魄。
掛了電話才還覺得暈暈乎乎,又把雜誌細細的翻了幾遍,好幾篇文章都是旅居國外的學者寫的,無論是意識還是思想上的維度,都有揮灑自如的高度,足以叫人仰視。
後來趴著午睡的同事抬頭喊她:「小黎,你的手機震動很久了。」
他似乎沒聽見這句解釋,嘴角微微一扯,像是要笑,只是效果不好,比冷著臉更叫人膽戰心驚。
費鄴章帶著她看了看辦公室,又問:「明天就來上班?」
他踅起眉,www.hetubook.com.com又淺淺一笑:「不錯,女孩子應該找一份穩定些的工作。」
誰讓她對吃飯沒什麼抵抗力,況且陸少儉總能找到合她口味的地方,一來二去的,總是被拐了出去,從此苦海無涯。
當他這樣放慢了語速,連名帶姓開始喊自己名字的時候,應該就是怒極的時候了。憶瑋一陣頭大,條件反射的想要抬杠,想想又覺得理虧,忍氣吞聲的低下了頭。
他一字一句,清晰無比:「黎憶瑋,我第一天認識你么?」
「小黎啊,你負責我們網站的那幾個版塊,人氣實在不行啊。」主任指著數據給她看,「只有別的版塊一半多點。」
第二天果然立刻收到了快遞,是時政新聞類的期刊。名字倒不像內容一樣厚實沉穩,叫做《銳》。她埋頭在電腦後面看了整整一個午休時間,只覺得整本雜誌字字珠璣、酣暢淋漓,而尺度之大也讓自己覺得有些不可思議——這本雜誌可以正規的入發行渠道,分明不是內部刊行的雜誌,這樣的言論,就足以叫人驚嘆了。
接下來的對話都很正常,只是費建章在問了她的工作后微微一愣:「你在政府網站工作?」
憶瑋在下面忍的好不辛苦。忽然聽到主任提到了自己的名字:「尤其是新來的幾個同志,工作都很認真負責……」她不好再偷偷的笑,抬起臉來,作出純潔無害的微笑,彷彿接受這個表揚心安理得。
雖然只是信號轉化的聲音,卻有溫和至極的微風拂過的感覺:「放棄你現在的工作確實很可惜。丫頭,我也只是問問,不願意也別勉強。」
坐公車到單位,才發現忘了買早飯。這真是極不順的一天,憶瑋打開電腦,第一件事是查看自己一直負責的網站論壇的幾個小版塊。還沒開工,就有電話打來:「小黎啊,來我辦公室一趟。」
憶瑋終於扛不住了,微微踮起腳尖,視線幾乎與他平行:「陸少儉,你管得是不是太多了些?就算我有意不做題,那也是為了給主任面子,和你又有什麼關係?」
憶瑋氣急,差點沒質問他:「醉了還敢開車,你真是不把人命當命呢!」其實也知道,他不會理會自己。果然,下一刻,他自顧自的去了廚房,還無比適意的回頭:「哎,你這是新茶呢?」這個時候,哪裡有新茶?他很喜歡憶瑋家鄉帶來的茶,沒什麼牌子,就是當地的茶園摘來的,曾經喝過,就讚嘆不已,說是有著一股清新鄉間的味道。
她開開心心的去赴約會,地點是在離她上班地方不遠的一個小公園。這也是半個月後,她頭一次見到陸少儉。他穿了一件墨藍色條紋的薄毛衣,隱隱有一絲英倫味,像貴氣十足的紳士。只是膚色黝黑了些,見到她微笑,更顯得牙齒潔白。
老習慣了,每次考完試她都要去大快朵頤,用美食補充嚴重損失的腦力。
他又繼續說:「那些小姐,其實也就陪著唱首歌,要是不喜歡,就讓她在一邊坐著,隨便喝杯酒就好。」
「對,是和我沒關係。我他媽……」他的語氣驀然頓住,怒極反笑,語氣像是被水激靈靈的一淋,「每次都能讓你說出這句話,我還真是賤得很。」
他微笑,答她:「怎麼?你以為我幾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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