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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亦不願在這個話題上多做糾纏，靜默了數秒，起身關了網頁。再開口的時候，已經語帶笑意：「你們這些文化人之間的事，我也弄不清。你早點休息好不好？臉腫成這樣了！」又有些關切：「要不要緊？還是我帶你去醫院看看？」

他們的呼吸都綿長安靜，睡得很好。第二天早上，陸少儉先醒來，看看窗帘外的光線，已經是正午暴晒的時分。他再側身看看憶瑋，真像她自己說的，一夜之間已經退了腫，大概是睡得好，臉上還帶了一抹嫣紅，像是帶了淡粉色的茶花瓣。

憶瑋開了文檔，想寫些什麼，然而指間在鍵盤上停駐良久，卻寫不出一個字。她無神的望著素白如雪的文檔，腦海中紛亂的各種想要反駁的聲音擠成了一團，卻找不到宣洩的出口。

「我沒開玩笑。其實他還是很孩子氣。那時候他和李澤雯在一起，我說不上難受，可是尷尬的不得了。就好像……」憶瑋做了個不知如何是好的表情，「他特意讓我難堪。還又扯了別人進來。」

陸少儉想也沒想，答：「還早，天還沒亮。」又替她拉了拉窗帘，隔絕起會透露時間秘密的光亮。洗漱完畢，想了想，先打電話給公司交代了一下，又去看看她。

正午的烈日，圓圓的一輪，橘紅似火，似乎將流雲都晒乾了。

憶瑋的語氣有些迷惘，她眨眨眼睛：「其實我對你說實話，進展順利，我心裏反倒沒底。他現在什麼都遷就我，我心裏也慌。最近順風順水的，連小意外都沒有，可以後要是又有了什麼事……」

憶瑋一愣，依稀聽出了幾分信心，叫她以為是錯覺。可是轉眼間，她有些調皮的問：「明知山有虎雖然是你的作風，可是我想，你有一半是為了採薇姐吧？」

他的手輕輕按在她的肩頭，笑得很輕鬆。他站著，她坐著，只要輕輕俯下身，就能毫不費力的把她攏在懷裡：「小瑋，你那時候那樣做沒錯。遇到這種事，只能先保護好自己。」

文人間的筆墨攻擊，驚心動魄之處不會亞於戰場上的血肉橫飛。因為文人的心思纖敏，做的事有時就更加匪夷所思的毒辣。

憶瑋悄悄揚起臉，語速快而流暢：「我就是想不通，這個世上還有沒有公道？」

她怒極反笑，指著帖子，一條條念給陸少儉聽，最後幾乎把滑鼠都砸了：「你們的廣告還真是影響力驚人啊。」

淺容連連「呸」了好幾聲，笑：「有你這樣咒自己的么？」

費鄴章本來還有些行色匆匆的樣子，這下子，倒放鬆了表情：「哦，真的么？恭喜了。」

憶瑋一急，拖鞋啪的掉在地板上：「電腦都沒關。」

憶瑋勉強忍了忍，想讓語氣聽起來平和一些：「什麼後果？替人討回公道，難道還要思前慮后？」

他在看電視，聲音不緊不慢的傳來：「今天我們同學會，聚了聚。」

菜還沒上，淺容上下打量憶瑋，問：「最近和他相處得很好？」

他的聲音很鎮定：https://www.hetubook.com.com「小瑋，你最近在母校算是風雲人物。」

爆米花有一股濃濃的奶油香氣，聞到都覺得幸福。電影是國產的小成本電影，卻遠遠比大片更能打動人心。

他毫不留情的把她往床上一摔，又冷冷看她一眼，悶聲說：「我去關。」

陸少儉被她催促著去買爆米花回來的時候，看見黎憶瑋臉色很難看。他看著熟悉，就像以前兩人吵架前夕，她就是這副臉色，臉色青白，不甘示弱，目光亮亮的閃耀。他視而不見，神色自若的找到了放映廳，和她一起坐下。

憶瑋隨意的看了一眼鏡中的自己，無所謂的搖搖頭：「沒什麼，睡一晚就好了。」她說不清現在是什麼感覺，總之一陣陣的煩躁，已經很晚，卻一點睡意都沒有。他靠在沙發上，像是在陪自己，有些怔忡，又像發獃，憶瑋站起來推了他一把：「你先睡吧。我還沒忙完。」他眉梢眼角，盡帶了一種叫人琢磨不透的神氣，緩緩站起來，握住她的手腕：「你在這裏瞎急有什麼用？乖，聽我的話，去睡覺。明天總會有辦法。」

她瞪圓了眼睛，驚詫莫名：「好好的為什麼要請假？」

他陪著她一起看完，煞有介事的點評：「有幾個說得很刻薄啊。有前途。」

她偏不，像是忽然想起了什麼，在他腰那裡扭狠狠掐了一把，悶聲說：「門上的保險是誰沒扣好？今天誰最晚進門？你冤枉我。」

他真的有點覺得熱，連聲音都不耐煩：「懶得和你計較。」

這個黑鍋憑什麼要她背？黎憶瑋惱怒，不動聲色的把指甲狠狠的掐下去，然後對著費鄴章解釋：「主編，其實……」

陸少儉按住她不安分的手，低低喘息了一聲，忍不住笑：「是，我記錯了。被你氣昏了。」

陸少儉發現自己聽到這句話，還真有些受用，哼了一聲，隨著等待結賬的人流往前挪了挪。

憶瑋心裏很失望，可是還來不及表達出來。費鄴章還在笑，語氣中還有些輕蔑：「可是，憑他也配？」彷彿劍氣直衝雲霄，天生的銳氣不凡。

窗外的月光很透亮，窗帘之間有著一條小小的縫隙，光線正好照在粉色的毛毯上。淡淡的銀斑，像鎏過的滾邊。

真是狼狽的一天，亂七八糟的頭髮，月球表面的皮膚，還有那些流言蜚語，都在這一個晚上找上她。她自己是從學生一步步走來的，也曾在論壇上手拿板磚，拍人論戰，不亦樂乎。如今那些譏諷的話，類似刻薄謾罵，她一句句的讀過來，先是好笑，再是憤怒，飛快的翻頁，把跟了好幾十頁的帖子看完，半天都沒說一句話。

於是現在她心不在焉的輕輕敲著桌子，彷彿對他們的現狀有些不滿：「這麼甜蜜，可真不是你們的風格。」

費鄴章說：「並不是我們才有話語權。」

這真的成了最近在困境中唯一的期待了，憶瑋乖乖的點點頭：「好。」原本還沒有睡意，可是ｈetｕｂｏｏｋ.coｍ•cｏｍ現在，一下子被夢境席捲走，睡得死沉。

晚上是淺容生日，憶瑋不敢怠慢，到了才知道算是閨蜜私約。淺容請她吃川菜，兩人特意跑去了原來學校旁邊一家餐館，性價比適合學生，是原來她們聚餐必來之地，只不過現在倒適合懷舊了。

他緩了緩語氣，有些調侃的問她：「最近壓力大不大？被師弟師妹攻擊的滋味不好受吧？」

這樣的夜晚，憶瑋發現自己前所未有的脆弱，如果他真的走了，自己可以硬撐著冷戰。而他沒有走，身邊多了一個人，去而復返。她伸出手去，什麼都沒說，只是主動抱住他的腰，精瘦，卻很結實。

他還是穩篤的樣子，不急不緩的向她招招手：「過來。」

正說著話，費鄴章走進來，見到她就笑：「怎麼，這麼快回來了？」

為什麼老大的嘴裏，「年輕的時候」……偏偏像是老去的宛轉時光，盛滿了寞落難言？

他竟然悶聲不響的回來了，坐下，床墊微微下陷。他拉了半條毯子，對憶瑋說：「你怎麼還這麼粗心？門上的保險都沒扣好？」

服務員開始上菜，憶瑋喝了口飲料，微笑：「不說了，吃飯了。」

這句話可真含義深刻吶，憶瑋往外走的時候，不斷的在回味。

這個謊分明不是她撒的，憶瑋囁嚅著叫了聲老大，就再也說不出來了。

憶瑋咬咬嘴唇，立刻泛起淡淡的白色，看上去說不出的慘淡，這樣一折騰，又怎麼會睡得著？她幾乎是不耐煩的甩了甩手：「你別管我行不行？就過敏，我從小到大都這樣，死不了。」語氣很生硬，像是直愣愣的把一塊大石頭扔進了泥淖中，濺得人滿身滿臉的漿水。

以往都是陸少儉在這種時候漫不經心，這次倒是相反，黎憶瑋在一個半小時內不斷的發簡訊，接電話，幸好坐得靠近出口，跑進跑出方便。他終於有些不耐煩的拉住她，低聲說：「等等。」然後和她一起出去，電影還剩一個結尾，也實在沒心情繼續了。出了門，陸少儉靠著牆，面無表情的看著她在不遠處打電話。然後黎憶瑋神情有些萎靡的走過來：「我能不能回雜誌社？」

陸少儉一言不發，輕輕鬆開她的手腕，大概是是揚了臉的緣故，看上去那樣高，而那神氣，也在瞬間冷淡下來，轉身就先去了卧室。

離開之前還是問了一句：「老大，你早就知道登了那個專題的結果是這樣的，對不對？」

憶瑋心裏有些難受，黑白分明、是非清晰的世界里，原來還是充斥著灰色地帶。老大一如既往的深沉，彷彿對源源不斷送進辦公室的讀者的質疑信件視而不見。而她忍不住，一封封的拆開，然後情緒愈加低落。

憶瑋躺在床上，睜著眼睛，全無睡意。毫不意外的聽到了windows系統的關機音樂……再然後，是大門被打開，然後關上。「嘭」的一聲，然後是一片寂靜。

憶瑋知道他這是在逗自己，可還是笑不出來。她閉了閉和圖書眼睛，不知是在對他說還是自言自語：「我以前還是太膽小了。那時候他騷擾我，我心裏不爽，退了保研。可是沒敢把這件事說出來，其實還是心裏害怕的。」

憶瑋掙開了他，眼睛睜得大大的，皺皺鼻子說：「你們怎麼一個個心思都這麼多？」可是語氣還是有些懊喪，知道他說的是實話，又翻開另一張帖子，又是質疑他們雜誌的，連學術雜誌刊登商業廣告都成了罪過。

他並沒有擺出送客的態度，只是笑得低下眉眼，然後說：「你可以去問問她是不是。話說回來，你像她年輕的時候。不過幸好，你男朋友不像我。」

她不想放假，這種時候，想必方採薇的沮喪一如自己，而孤身一人逃開的感覺，很懦弱。雖然留在這裏不過是更多的無力感，可她還是願意留下，做本分的工作。不過老大雷厲風行，立刻給她准了假。

原來人人都知道，憶瑋有些難堪，喃喃的說：「其實沒什麼。閑言閑語，我無所謂。」

憶瑋已經從床上坐起來，眼神朦朧，看了看床邊的鬧鐘，放下，又抓起來看一眼，突然就靈台清明起來。

他是認真的，站在她的衣櫃前，上下看了半天，又嘖嘖搖頭，隨手拿了條T恤，「米老鼠？你今年幾歲？還穿這種？」

費鄴章沒答話，眉宇輕輕一皺，卻又斬釘截鐵的說：「結果？你確定這就是最後的結果了？」

她看起來哪有生病的樣子？挽著男友，肌膚白裡透紅，容色煥發，像是一大束燦燦的薔薇花。

是給她布置新的工作，他叮囑了什麼，憶瑋其實沒聽清楚，最後問他：「王棋的事怎麼辦？」

他手指還是輕輕撫唇，若有所思的說：「這件事要沉得住氣。時間一長，清的濁的，都會慢慢浮上來。到底誰是誰非，自然也就清楚。」他隨手點了點手邊的那本雜誌，又是一篇對醜聞質疑的評論，「有的人色厲內荏，公開說要通過法律途徑，要的結果也就是退一步，希望我們道歉罷了。」

她的臉色並不好，於是狠狠剜他一眼：「您老閑去，我忙得很。」他不管她工作上的事，最後卻不忘提醒她：「下班了來我家。」

這幾乎是兩人在一起必然的開場白了。憶瑋翻翻白眼，知道其實她也沒安好心。以前每次說起了她和陸少儉的事，謝淺容聽得津津有味，笑得前俯後仰，最後還非說：「憶瑋，我覺得你倆都挺逗的，能吵成這樣還在一起，真是拆也拆不開。」

他斜倚著門，還以為自己看到的是快進的電影，看著她下床，像一陣風掠過自己身邊，於是又抓她回來，閑閑的說：「急什麼？幫你請了假了。」

陸少儉聲音平淡：「這些欲加之罪，你去理它們幹什麼？」他坐下，指了指電腦的屏幕，「你們的雜誌，當初決定做這個專題的時候，我就不信費鄴章沒想過這些後果。」

他的同學畢業的時候留校，如今是輔導員，對學生間的動向瞭若指掌，自然也知道最近學校m.hetubook.com.com的BBS上關於王棋教授剽竊一事的看法。不知何方高人，八卦出的新聞一條比一條勁爆，比如說勇揭黑幕的雜誌社編輯曾經是王棋教授的學生，當年保研不成，如今自然懷恨在心。再比如說，學校出了這樣的學生，在母校百年校慶的時候有意抹黑，實在是叫人覺得遺憾。

他愛抱著她睡，有時候憶瑋睡得早，也要把她折騰得醒過來，非要拽進自己懷裡不可。他的習慣是洗完澡睡覺，擦得又不仔細，於是總是濕漉漉的，倒讓憶瑋習慣了這個帶著潮氣的懷抱了。

陸少儉的聲音生硬，毫不留情的把她推了推：「床這麼小，你一個人佔了大半。」

兩人連啤酒都喝了好幾瓶，最後臉上都帶了紅暈，出了門被夜風清涼涼的一吹，像是能拋卻一切煩惱。手拉著手，踢踢踏踏的往回走，嘰嘰咕咕說的全是女孩子之間的悄悄話。等回到家，倒比以往加班還晚了很多。

最後停下來的時候，他悶聲笑了笑：「想要忙裡偷閒，還是不行。」

她孩子氣的去挽他的臂膀，小臂的肌膚相貼，像是習慣了這樣靠在一起。

他倒沒放心上，簡簡單單的說：「這有什麼？文化界不常出這些事？」

忽然間身子一輕，她重心不穩，下意識的反手抓住抱起自己身子的那雙手臂。他的臉色……連面無表情都談不上了，漂亮的眼睛輕輕掃了一眼她，又皺起了眉：「黎憶瑋，你再對著電腦輻射，是真的想就著這樣一張橘子臉過一輩子么？你受得了，我受不了。」

她的臉真的有些好笑，平時尖尖的下頜，膚色凝潔如玉，現在看上去，臉頰鼓鼓的，倒像是橘子。他忍不住親了親她的臉頰，輕聲問她：「小瑋，你不覺得你們選錯時機了么？百年校慶的時候出了醜聞，只怕學校也不得不出來支持他……」

陸少儉一本正經的想了想，嘴角輕輕一彎，笑得很妖孽：「因為我們好久沒一起約會了。」

陸少儉小心的動了動身子，知道她已經開始犯困，於是低聲說：「那些亂七八糟的事，別去理它。過幾天你請了假，我們就回你家去住幾天，好不好？」

憶瑋回頭，看見費鄴章站在自己身後，臉色有些陰沉：「你不是生病請假么？」

他爽朗的一笑：「那我就給你放個假吧，反正你男朋友也親自提出來了，看得出很急。」

陸少儉側了身子，讓她抱得更舒服一些，低笑著說：「好了，別亂動。睡吧。」

這種爭執的感覺，真是久違了，她把臉埋在被子里，重重的嘆息。

到了現在，憶瑋終於明白了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幾乎所有的媒體，都在這個階段選擇了暫時性失明。相反，明裡暗裡，總有些相反的聲音，酸溜溜的帶著刺，以擦邊球的評論方式，純粹把這件事當作了鬧劇。

憶瑋忍不住笑了出來，又跑到鏡子前面，仔仔細細的看了幾眼，才發現真的很像疙里疙瘩的苦瓜。好在這種慘況也就持續一晚上，一般到第二天就自動ｗwｗ•ｈｅtｕbｏｏｋ•coｍ•ｃｏｍ消腫。她轉頭對著客廳那個男人喊：「你今晚回去吧？你應該沒興趣抱著一個苦瓜睡覺。」

同事見到她，都很關切：「身體沒事吧？」她支吾了一聲，拉了老編輯問：「王棋還要告我們？怎麼回事啊？」

似乎默認了他們曾經的情侶關係啊。還有，口口聲聲的「年輕的時候」憶瑋看著走廊那邊走來的女子，長發一束，身姿輕盈。

他還想說什麼，可是終究沒說出來，最後簡單的點點頭：「我送你吧。」

「笨！扔你車裡啊。」憶瑋討好一樣往他身邊靠靠，又從一邊的促銷書架上拿了一本，「陸總，今天全部你請客，是不是覺得很榮幸？」

陸少儉笑，湊近去看了她幾眼，語氣裡帶了笑意：「今晚饒過你——我沒心情和一個苦瓜親熱。」

而王棋方面，則第一時間在發來了公開信，理直氣壯的稱這是「污衊」，並要求「道歉」。

她的頭髮半濕不幹，吹了一半，瞬間沒了表情，將手中的吹風機一甩就走出來：「給我看，哪個BBS？」

他們剛吃了午飯出來，他隨她，就先去書店逛逛。然而最後看到憶瑋搬了這麼多書付賬的時候，陸少儉還是有些不滿：「拿了那麼多書，一會怎麼玩？」

她心虛，只能問了句：「你什麼時候來的？」

老編輯們則一臉未卜先知的樣子，背地裡偷偷嘆氣：「主編到底還是經驗不足。這年頭，這種事比比皆是，真要查起來，哪個人身上是乾淨的？」

這個話題太糟糕，完全打亂了憶瑋原本的計劃。她還沒來得及把昨晚的事告訴費鄴章，他已經揮了揮手走開了。

想不到費鄴章倒笑了起來：「丫頭，開玩笑呢。請假陪男朋友就直說，前些天加班的時間本來就該還給你。」陸少儉立刻順勢而下，連過幾天回家的假期都一併幫她請了，不顧憶瑋窘迫的模樣，自顧自的點頭：「嗯，我們去趟她家，訂婚。」

洗澡的時候一照鏡子，嚇了一跳。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皮膚變得凹凸不平，渾身像是被塗上了麵粉疙瘩，輕輕摁一下，就會有個小坑。她在浴室里嘆口氣，知道又過敏了。仔細想了想，大概今天點了一道蝦，又有香菜，只能嘆口氣。這個過敏的毛病也奇怪，有時候吃再多也沒關係，有時候一兩口就不痛不癢的成了麵疙瘩。

黎憶瑋已經跳下車，隨便的對他揮揮手，也不知聽進去沒有。

淺容有些憤憤，連聲音都揚高了幾分：「這事也不能全怪他。李澤雯喜歡他又不是一天兩天的事。」

陸少儉很自然的接過話題：「今天我休假，就讓她請假陪我。現在被揭穿了，是不是，小瑋？」

一點沒想到有人拍了拍自己肩膀。

她換了睡衣出來，看到素來鎮靜的陸少儉皺了皺眉，語氣有些恨鐵不成鋼：「你又亂吃什麼東西了？」

她得寸進尺，用指甲去掐他：「那你怎麼不生氣？」

他不忍心叫她起來，小心的挪開半邊身子，才動了動，就聽見她迷迷糊糊的在問：「幾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