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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我不是嫌棄你年紀大，我其實想說，你看著不像二十八歲，頂多，也就二十三四歲。」朱文的臉綳得緊緊的，一板一眼地對夜然解釋，當然，說完不忘記問夜然對他的看法，「那，夜然你覺得我呢？」

江浩倒是不以為意地聳了下肩膀，無視朱文的氣急敗壞，對著夜然微笑著問：「可以走了嗎？」

夜然頭腦一悶，腳底軟了軟，差點就背過氣去，不停地拍了拍胸前，自我安撫，不跟這老太太一般見識……淡定。

「那你們結婚以後，在我們這買套房子，再讓她家給你買輛車。房子也不用太好，就那個新出的樓盤，連體別墅的綠湖花園，車子嘛，文文你喜歡什麼牌子就買什麼牌子！」朱文媽媽理所當然地說，末了低聲地補充了句，「不用替他們太省錢的……咱可不能虧待了自己！」

「你們家就你一個？獨生女？」朱文媽媽眉頭微微蹙了下，似乎有什麼不滿。

朱文媽媽倒是從鼻子里冷哼了一聲，「都二十八歲的老姑娘了，還拽什麼拽？要擱我們那年代，就是一朵挑剩了，沒人要的老黃花！」

「哦，不了，謝謝！我還有事，要趕回去呢！」

江浩百無聊賴地把玩著喇叭，猛摁了幾聲。

朱文的腳步便立時成為定格，接著轉過身子，對他媽媽諂媚著笑了笑，「媽，人家一個姑娘要走，我總要送送嘛！我去去就回來！」

「哎呀，你們兩個倒是聊得挺開心的啊！」隨著姑奶奶聲音傳到的同時，另外一個身材短胖的女子也擠進了那不怎麼寬闊的包間。

「她家條件怎麼樣？」朱文媽媽猶豫著問。

「開玩笑，開玩笑的，你可別生氣。」江浩手握著方向盤，眼睛餘光分神地看著夜然，嬉皮笑臉地道歉。

夜然一聽這話，嗆得差點背過氣去，雙眸無辜地望著朱文媽媽。

「其實，你還好了。」夜然勉為其難地擠著微笑說。

「這個可不能以後說，要是她家賴賬怎麼辦？都要在前面說好，能成就成，不能成就算了，反正她一個二十八歲的老姑娘了，等不起的！兒子你可是堂堂國家幹部，多少人搶著呢！」朱文媽媽沾沾自喜地說。

朱文情急地一把拉住夜然，眼睛自然地掃視著江浩，帶著一絲不明的敵意問：「你認識他？」

「我是沒看到，可米米的表哥看到了，正好打電話說到你，我就打個電話慰問下唄！」米娜對著電話大笑了幾聲，語氣帶著暗損，「我對那位有張花兒笑臉的哥哥挺好奇的，你啥時候帶過來給我瞅瞅呢？」

夜然剛張嘴想說話，卻見人行橫道上突然躥出一個ｍ.ｈｅｔubook.cｏｍ•ｃｏｍ違章帶人的小電驢，江浩急切地轉回方向盤，朝著一邊猛轉，踩了個急剎車。

朱文看著夜然掛了電話，忙出聲說：「夜然，這會兒都中午了，要不，我們一起吃個飯吧！」

這廂的夜然已經是滿臉的黑線，忍不住清著嗓子，咳嗽了一聲，提醒下借一步說話的兩個人。外面兩個人的聲音，立馬就安靜了下來。

「大媽，給我點位置一起看看呢！」另外又傳出嬌滴滴的女聲，接著又擠了一個姑娘進來，那滿臉興奮得紅撲撲的暈色，說明她奔來的速度是極趕的。

江浩嘆了口氣，略帶歉意地說：「不好意思，又讓你受驚了。」

朱文的臉色瞬間掛著失落跟惋惜，但是，也沒有再說什麼。

「我看著像是那麼小氣的人嗎？」

樸實？是現實吧！夜然心裏沒好氣地嘀咕。

「夜然，等等我！」朱文最終還是跨著步子，朝夜然追了上去。

江浩轉過臉，仔細地將夜然打量了一遍，撇了撇嘴，不認同地說：「就你那個腰，還叫蠻腰？明明就是H形，俗稱水桶腰！」

江浩撲哧一聲笑了出來，「趕時間要去吃飯嘛。」

「對了，夜然，你是做什麼的？」半晌之後，朱文媽媽又關切地問。

朱文一聽這話，嘆了口氣，摸了摸自己的臉，意味深長地說：「雖然，我比你小，但是，看著我就比你滄桑……沒辦法啊，我在部隊的時候，風吹日晒地訓練，也沒想過要好好保養，這會兒出來到文化局上班了，想保養卻發現要保養的地方實在太多，有些無從下手的感覺。」

「我可先說明了，不管你嫁出來，還是我兒子入贅，你們一定要生兩個孩子！」朱文媽媽不顧夜然錯愕的表情，正色地說，「一個跟你們家姓，一個跟我們家姓！當然，你要生三個，四個，只要你們家有條件，養得起，你都可以生！」

夜然擠了個微笑，淡淡地說：「嗯，老人家，就那樣吧。」

「夜然，你家是做什麼的？」朱文媽媽接過姑奶奶端著的水杯，淡淡地問。

夜然忍著不快，賠了一個笑臉給朱文媽媽，「阿姨好。」

朱文媽媽的臉色帶著不悅，掃了一眼兒子，最終撇了撇嘴，丟了一句，「送送她是可以的，但是，我不要這樣的媳婦！除非，肯聽我話！」

夜然已經不知道她該用什麼樣的詞來形容她現在的心情，一個窘字，已經完全不夠用了！

你說愛我就跟我走，風雨也跟我走，海角也跟我走……

夜然的笑容早就僵在了臉上，面部肌肉一陣接著一陣地抽搐。

朱文若有所思地看和*圖*書了一眼江浩，然後轉頭對夜然說：「那你留個手機號碼給我吧。」

「對不起啊，今天真沒時間跟你吃飯，我要走了！」夜然充滿歉意地對朱文說。

「名字還不錯！」朱文媽媽點了點頭，中肯地評價。

「是啊，怎麼了？」夜然反問。

夜然微微張著嘴，一時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如果是朋友之間接觸的話，那當然沒問題，其他的話，抱歉，我覺得我們不太適合。」夜然正色地回答，憑良心說，朱文除卻長相有點抱歉外，骨子裡倒是樸實的孩子，是適合做老公的人選，不過，他媽媽實在是有些極品，這樣的婆婆，夜然是頂不住的。

「那你怎麼二十八歲了，還不著急找對象結婚？是你要求太高，還是你爸媽要求高？」朱文媽媽言語犀利地問。

「呀，真是你啊？你本人比雜誌上還要好看呢！」那姑娘熱切地抓著夜然的手，滿臉的崇拜。

夜然尷尬地縮了縮，不太習慣陌生人的觸碰。

「你也別嫌我這個老人家礙事，有我照顧你們，你們可省了一筆請保姆的費用。當然，你要給我錢，我也是會拿的，給我孫子存著……」朱文媽媽口若懸河。

夜然只覺得她倆的眼光相當挑剔地上上下下掃視著她，眼光灼熱得好像能把人燒出洞來。她有些頭皮發麻地僵住了身子，尷尬地看向在包間門口探了半個頭進來的姑奶奶，用求助的語氣問道：這兩個誰啊？

夜然嘴角抽搐了下，這樣無傷大雅的玩笑，早就是見慣不怪了，「切，懶得跟你磨嘰，掛了！」

夜然只覺得腳底一軟，幸虧是坐著的，不然，這一跤摔下去，可就有的看了！

夜然抬頭看了看天花板，翻了翻白眼，深吸了一口氣，當她是母豬嗎，這樣生法。

夜然望著手機上跳動的米娜字眼，瞅了一眼朱文才按下了接聽鍵：「喂！娜娜啊……怎麼了？」

「你看到我了？」夜然轉頭，四周看了下，看看米娜是不是在附近，說得活靈活現的。

「只要給別人拍的就不行！不像正經好女孩會做的事！」朱文媽媽的語氣非常堅決，「兒子，你出來，我有話跟你說！」朱文媽媽一把拽著朱文，將他拖出了包間。

「那個，你叫什麼？」朱文媽媽面色正經地端坐了下來，手指著夜然就問。

「老人家要靠著兒女享享福，也是正常的！」姑奶奶硬著頭皮再一次發揮紅娘的作用，打著圓場。

江浩越發起勁，連按了好幾下，潛意思是催促夜然速度快點。

「就是書上的封|面|女|郎，模特！」

「哦，好的。」

「我才沒看到你呢，我忙著跟我和-圖-書家米米看電影呢！」

夜然愣了下，隨即勉為其難地將自己的號碼報了一遍。

夜然的表情更加無辜，說真的，她還真沒考慮過這問題呢，尤其是把朱文作為對象來考慮！

夜然微笑以對，違心地回答道：「好的。」

「嬸嬸，也沒那麼誇張！」

「我順路接朋友的。」江浩笑嘻嘻地看著夜然說。

「不用了，這邊打車很方便的！」

「媽，這麼熱的天，你怎麼跑來了？」

「他是我小姐妹的表哥。」夜然撩了下額前散落的髮絲，對朱文隨意地解釋，心想著：米娜跟納米算一家人，納米的表哥，也能算米娜的表哥吧。

「我來看看你相的是啥姑娘！」朱文的母親淡淡地掃了一眼夜然，態度不冷不熱。

「你想了解我們文文什麼情況，儘管問好了，我這個做媽的都知道！」朱文媽媽大大咧咧地接話。

朱文媽媽無視姑奶奶，依舊自說自話，「結婚以後，不管是住你們家，還是我們家，或者你們另外買房子，我是一定要跟著去照顧兒子的……跟著你們一起住！」

「我覺得你，看著挺穩重的……」夜然認真地斟酌了下，才含蓄地說。

「我爸爸做點小生意，我媽媽是全職主婦。」夜然老實地對朱文媽媽回答。

夜然還沒回話，米娜清脆的聲音又接著說：「那個哥哥長相一般，身高一般，還有張花兒一般的笑臉，不過，在你的摧殘下，貌似現在很失落，掛著不開心啊！」

朱文親切地拉著他媽媽再一次跨進包間，對夜然討好地笑笑，「夜然，我爸爸走得早，我媽媽吃了很多苦才把我帶大，所以，說話比較樸實，希望你不要介意！」

夜然回神，撇了撇嘴，無辜地說：「受點驚嚇倒是習慣了，只是，我那可憐的小蠻腰……」

夜然似笑非笑地望著姑奶奶，又轉頭看著那臉色憋得通紅的翠花，難道外面那兩位不知道，這個包間的帘子是竹的，沒隔音效果嗎？

夜然眨了眨眼，點了點頭。

那個同時來的姑娘一陣乾咳，成功地打斷了朱文媽媽的話，眼瞅著眾人的焦點都放到了她身上，才開口問道：「夜然，《HE》雜誌上上期那個封|面|女|郎是不是你啊？」

夜然慵懶地打了個哈欠，回了一句「你知道就好」給江浩，接著就安靜地看著車窗外，江浩也不再說話，專註地開車了。

朱文戀戀不捨地看著夜然優雅地邁著步子走出包間，在追跟不追之間猶豫不決。

接著是朱文討好地辯解道：「媽，你不要以貌取人啊，這夜然的談吐、修養不錯，而且能力也不錯，就是年紀比我大了點，不過，看著也不和*圖*書顯老……」

朱文終於忍不住打斷他母親，「媽，現在這個社會男女平等！你那些想法，早就過時，落伍了。」

「在相親是吧？」

夜然有些無奈地看了一眼朱文，餘光瞥見那輛白色的寶馬從眼前緩緩地駛過，忙從手機里按了江浩的電話，彩鈴的歌聲剛響兩聲，那白色的寶馬已經拉風地倒退了回來，刷地停在夜然的面前。

朱文媽媽的神色猶豫了下，選擇開口要求道：「結婚以後，你就不要去上班了，女人做啥經理，一聽就不是什麼賢惠的女人……」

夜然看著氣喘吁吁奔得滿頭大汗直接擋住她去路的朱文，有些不解地蹙著秀眉，「你怎麼出來了？」他老媽跟夜然犯沖，兩人絕對沒戲。

夜然的心裏咯噔了下，不由自主地冒冷汗，暗叫好險！

「這問題……」這個問題還真的不好回。

夜然沒好氣地望著江浩，丟了倆白眼給他。

夜然對朱文搖手道了一聲再見后，轉身便朝著已經給她開好車門的副駕駛座坐了進去，一拉上門，江浩就一腳油門飛奔了出去，前方一個紅燈，一腳急剎車。

朱文媽媽明顯受挫，對姑奶奶訴苦道：「你看吧，這孩子，有了媳婦就忘了媽！我命苦哪！」

朱文存完號碼，對夜然說：「改天等你有空了，我們一起吃個飯。」

砰！夜然就這樣被彈出了椅子撞了下，又慣性地彈回來，揉著撞疼的額頭跟腰肢，對江浩嘀咕了一句，「開這麼急幹嗎？小心車又爆胎。」

「媽，這些以後再說吧！」朱文顯然也有些吃不消他母親。

「那，你看，我們是不是能再接觸接觸？」朱文憋紅了臉，帶著羞澀問。

「我媽就那樣，你別介意。」朱文面色尷尬，無奈地說。

朱文急切地拉了一把夜然，生怕她被車撞了似的，等寶馬停穩了，看到從車窗內探出頭的江浩，不悅地指責道：「我說，你這人怎麼這樣開車的？沒見這是人行橫道嗎？」

朱文有些不悅，擋在了夜然身前，接受住了江浩的視線，正義地說：「你要接朋友，也不能這樣隨便停車，違反交通規則不說，萬一撞到人了怎麼辦？」

「嗯，這醜媳婦總要見公婆，夜然，你先見見朱文他媽媽，了解下他的情況，也是不錯的！」姑奶奶看夜然緊咬著蒼白的嘴唇，忙說場面話。

「等等，讓表哥順路捎你來，我們一起吃飯。」米娜在夜然掛電話前忙說。

「模特？給人家脫|光了拍照片的那種？」朱文媽媽的音調不自覺地拔高，臉色瞬間黑了下來。

夜然揉了揉發酸的額頭，那跳動的太陽穴，隱隱地帶著不舒服。

朱文媽媽臉色wｗw•hｅｔｕboｏk•coｍ.ｃｏm微微冷了幾分，轉臉問那姑娘，「翠花，你說的那個雜誌是什麼東西？」

姑奶奶眼瞅著夜然回答不出個所以然來，忙熟稔地坐到朱文媽媽的身邊，笑嘻嘻地說：「他嬸，這個問題好像不重要吧！」

好在那個小電驢安全通過了，旁邊也沒車，有驚無險地繼續上路……

「當然不像。」江浩忙不迭地恭維，「像你這種人見人愛，花見花開，汽車見了都要爆胎的美女，怎麼可能氣量那麼小呢？」

夜然點了點頭，「我家就我一個！」

夜然沒有再開口，兩個人沉默著，氣氛一時之間尷尬了起來。

「一起吃個飯，耽誤不了你多少時間的！你不會這點面子都不給吧？」朱文執坳地想請夜然吃飯。

朱文蹙眉，不悅地瞪了他一眼。

夜然連回答的力氣都沒有了，先不說朱文的內外在條件，就他這麼一個極品的媽媽，夜然心裏就兩個字：淘汰！

「兒子啊，媽還不是為了你好？你現在好歹也是有鐵飯碗了，挑老婆雖然說長相要好，但是一般般，過得去也就好了，太漂亮的女人放在家裡跟外面都讓人不省心。」朱文媽媽邊說邊掃視著夜然，那赤|裸裸的眼神，明顯就在說，夜然以後肯定會不安分地紅杏出牆！

這人倒是有自知之明，還知道用滄桑來形容自己。

「我送你回去吧！」朱文撓著頭皮，靦腆地笑說。

「那個，是我媽！」朱文從初始的驚愣中回過神來，笑眯眯地對夜然解釋道。

姑奶奶討好地幫夜然倒了杯水，介紹著：「朱文的爸爸是軍人，不過在他很小的時候，就走了，是朱文的媽媽把他一手牽扯大的，不容易哪！」

「那你是準備嫁出來，還是招入贅呢？」朱文媽媽看了一眼姑奶奶，又問。

「那你怎麼知道我在××路相親？」夜然嘀咕了句。

夜然費力地擠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出來，對朱文媽媽說：「我這麼個二十八歲的老姑娘，跟你們國家幹部不適合！我還有事，先走了！姑奶奶再見！」

姑奶奶笑著回答：「夜然啊，可是一家公司的經理，很能幹的。」

接著，夜然的耳朵內便清晰地傳來朱文媽媽的聲音，「文文啊，娶老婆不要太漂亮，要會持家，老婆不是娶回家當花瓶看的，要實用的，這個夜然，我怎麼看，怎麼覺得不適合你！」

「媽，她叫夜然！」朱文討好地上前捏了捏媽媽的肩膀，不等夜然回答，搶答道。

「聽說不錯的，有好幾處房產呢！」朱文的聲音微微壓低了點。

「他嬸……」姑奶奶拉了拉朱文媽媽的手臂，嘴巴朝著夜然努了努。

「然然啊，你現在是不是在××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