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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屠龍傳

作者:管平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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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卷 鳳凰照夜 第114章 奸相陽謀

第七卷 鳳凰照夜

第114章 奸相陽謀

「以前我的確小看他,以為他只是個會鬧事的小角色,雖成過幾次事情,不過是撞大運而已。但這回靈洲一行,孩兒卻發現,此子不僅奸詐,陰謀迭出,武力竟還很高強。」
對人族欺壓者的報復,開始擴大化,開始極端化。並且,在這裏面,還有個因素不能忽視,那便是對混血者來說,畢竟曾和人族混居一處,多少還有點感情,至少算是熟人,但魔人國支援的那幾萬魔人軍團,可是對人族毫無感情。
「好!」軒轅鴻一聽,拍掌贊道,「蘇漸,我果然沒看錯你,大是大非面前,你從不會含糊。」
「承天大哥,你怎麼也來了?」看見戰神一樣的人物忽然出現在自己家中,蘇漸還有些反應不過來。
見他沉默,蘇漸也不說話,就這樣在玄武衛的內堂中,垂手而立,等待軒轅鴻的指示。
再次便是沈克敵統領的精銳騎兵,稱為「血風騎」,意為精騎所到之處,掀起腥風血雨。
他想道:「還真是沒新意。這些算什麼主張?看你們一個個的官職身份,這等答案,不問可知。」
但大漠國不同。這幾年它一直被天雪國侵攻,正適合亞颯軍趁火打劫。更何況,大漠國中還有十大晶海之一的「岩流晶海」,在那裡亞颯可以補充到豐沛的軍資。
豪氣衝天時,蘇漸本就俊美英朗的面龐,在夕陽餘暉中就顯得更加光彩熠熠;再加上豪邁無畏、睥睨天下的氣勢,就更讓少女沉醉。
「大統領,那司徒奸相的信中有一句話,很巧,我剛引用過,那便是聖人之言,『苟利社稷,生死以之』。不管引用它的人是誰,這句話確實是對的。」
「不僅如此,這老兒還生怕本座推託,已防了一手。信里他說,此事已由聖上欽准,無論是我還是你,都要以國事為重,不要推託,因為聖人有言,『苟利社稷,死生以之』。」
對這樣的情形,亞颯不是不知道,但一方面出於還很弱小、有求於人的考慮,另一方面也想著正好震懾眼前強大的敵人,因此對這類血腥事件,亞颯故意視若無睹。
「雪穹……」目送著窈窕的倩影與隊伍會合,漸漸消失在天邊的夕霞餘暉里,蘇漸便也轉身,踏上了屬於自己的征程。
「所幸老天有眼,不讓小人橫行,這回靈洲之事,終究還是做成了。呵,蘇漸啊蘇漸,這回你自己的路,也快走到盡頭了。」
當蘇漸從玄武衛內堂出來時,已是天色向晚。
「只是,奸相一夥所作所為,不僅褻瀆國法,背叛百姓,還大違我胸中之道。聖人有言,『苟利社稷,死生以之』,我為靈鷲學院之生,聖人之言一刻不敢忘記。」
但很顯然,這隻是他們的自稱,幾乎所有人族王國,不管目前有沒有受害,都將他們稱為「亞颯魔匪軍」。
一聽到他口中說出的這些真相,饒是軒轅鴻經歷過那麼多大風大浪,也頓時倒吸一口冷氣,驚得半晌無言。
走得一時,司徒蓮便開口問道:「不知蕭兄此行,可還順利否?」
一聽這消息,軒轅鴻的心更是懸到嗓子眼。他趕緊發動一切力量,刺探在靈洲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蘇漸啊蘇漸,你的本事,總是出乎我意料。」軒轅鴻既高興,又惋惜地說道,「只可惜這一回,你這本事卻沒有用。就算有鐵證又如何?相信我,在你拿出有力證據前,你一定已經死了。他們一定會對付你。」
司徒威口中的蓮兒,正是他的獨生愛女司徒蓮。到了司徒蓮的綉樓下,蕭龍雀喚了一聲,便立即有丫鬟飛奔上樓,跟小姐通傳。
「是。」蕭龍雀口中稱是,但依舊恭敬說道,「龍雀是想,您此計固然妙極,但蘇漸這人,實在是太過兇悍狡猾。」
這不,當錢弘親自率領的大漠國使節團到來后,幽州國主雷冰梵只是禮節性地接見了一下,就把他們撂在了供外國使節居住的「四方館」中。
司徒威當然也知道自己女兒相貌平平,所以在努力為司徒蓮創造機會的同時,也不惜冒著僭越的罪名,為求個好兆頭,便在給家裡區區一座景觀樓台命名時打了擦邊球。
想到這裏,便和眾人爭執不休時就習慣性看向他一樣,雷冰梵想到這裏時,也習慣性地想到一個人。
「那太好了。」蕭龍雀的心情終於放鬆下來。
文武兩派的主張,如此鮮明對立,倒是很符合各自的身份。
花海之上,熱辣的女教習破水而出,妖妖嬈嬈地站立,當她看著少年時,不知是花光映照還是情意所致,兩頰被熏染成兩片嬌艷的桃花,一點紅唇更是嬌艷欲滴,無比誘人。
所有這些事件,再加上攻城略地時的屠城策略,「血屠大魔王」亞颯的惡名,開始迅速遠揚。
「呵,果然是讀過書的啊。」說到這裏,軒轅鴻冷笑道,「軟硬兼和_圖_書施之下,到現在亞颯軍所過之處,只要實力弱點的城鎮,根本不敢有絲毫抵抗,不僅任他在城中紮營,還會主動奉上各種軍資軍糧。」
現在這支魔匪軍,在一系列的迂迴作戰後,兵鋒直指大漠國。
蕭龍雀是聰明人,自然能感知到這一點。但他沒有恃寵而驕,反而變得更加的謙遜。
「軒轅叔,恕我直言,」聽到這裏,蘇漸道,「這也就是『黃巾舊事』,縱然一時聲勢浩大,終究成不了大事。」
「什麼?」蘇漸大吃一驚。
看著看著,不怒自威的玄武衛大統領,卻忽然笑了起來。
「他們——」蘇漸的答話才開了個頭,忽聽門外有親隨叫道:「大統領,宰相府快馬急報,懇請大人立即過目。」
見他如此,蕭龍雀立即起身告辭。
這樓閣據地高聳,飛檐翹角,造型極為典雅優美。它還有個名字,叫「吟風閣」。
首先便是魔人軍團。魔人軍團步騎混合,還有自己的魔人巫師,可謂「步法騎」三軍齊全。同時按魔人的傳統,魔人軍團各部分,對應的部族將領頭戴不同形狀的頭盔,為了簡單起見,亞颯對魔人軍團各部分,按他們將領頭盔造型進行命名,比如有「熊耳盔魔軍」
本來,亞颯定下的規則很明晰,只懲處和報復那些欺壓者。
這不,當蕭龍雀和司徒蓮一起登上引鳳閣憑欄遠望時,司徒蓮忽然開口說了一番話。
此後兩人便這般默默無語,眼看著月上東山,眼看著月移中天,竟再無隻言片語交談。
「即便那些人不是君子,犯下的罪行,也遠遠超出了底線,我若袖手旁觀,又與同謀何異?雪穹,你擔心我,我很感激,正因如此,我才必須出手。」
雖然叫成吟風閣,但在宰相府中,包括宰相本人在內,實際都把它稱為「引鳳閣」。現在匾額寫成諧音的吟風閣,只不過為了不違背臣子家中不能使用龍鳳之名的避諱律條而已。
「只是什麼?」司徒威看著他,「龍雀,你在老夫面前,不必如此拘謹。有什麼話,盡可說來。」
聽是宰相府的急報,無論軒轅鴻還是蘇漸,都很好奇。軒轅鴻毫不遲疑,拿起公函,捏碎封口的火漆泥封,抽出其中的信箋仔細觀看。
但宰相所圖,豈止如此?他這道命令,還讓蘇漸陷入了兩難的境地。
於是,彤紅霞光中,洛雪穹忽然上前,抱了蘇漸一下,然後又在他反應過來之前,白裳御風,飄然而去。
剛一進院門,心情沉悶的蘇漸忽見一道火焰閃耀,還沒等他反應過來怎麼回事,那原本昏暗一片的院中地上,竟已是一片火海!
目睹此景,蘇漸霎時一驚。
「只是,你的擔心雖有道理,但完全無妨。」司徒威神色一寒,冷聲道,「龍雀,告訴你,以前老夫和你一樣,完全看不上他。但現在專心對付他,你想想,以老夫的城府,怎可能讓他全身而退?這一次,這倆小混蛋只有一個結局,那便是『雙雙斃命』!」
「嗯。」軒轅鴻道,「那老兒說得很清楚,亞颯是混血魔人流寇,流竄各地,荼毒四方,你蘇漸不僅是玄武衛近年來最傑出的好手,還是亞颯這個流寇大頭目的舊相識,由你去刺殺他,最合適不過。」
掀起無數腥風血雨的玄武衛大統領,一旦板起臉來,氣勢極為懾人。
當然,這種笑是苦笑。
「我洛雪穹、我雪晶國,永遠都支持你。」洛雪穹柔聲道,「君若得志,我祝你青雲萬里;若不得意,雪晶國中永遠都有位置留給你。」
見他如此動容,蘇漸也十分感動。不過這時候他也沒什麼心思互道離情。寒暄了幾句后,他便直截了當地把靈洲之事,一五一十地稟報給軒轅鴻。
在如山的氣勢壓迫下,蘇漸卻昂起頭,朗聲說道:「大統領,您的意思,我知道。此等愛護之情,深厚似海,我蘇漸銘感五內。」
「蘇老弟,我怎麼不能來?」軒轅承天朗聲笑道,「你不是怕遭物議嗎?大哥都幫你考慮到了。所以不僅我來了,你兄弟唐求、端木楚也都來了。」
「多謝……咦?什麼?六個人?」蘇漸忽然間只覺得不妙——還不等他反應過來,便聽得一個稚嫩的聲音如黃鶯啼谷般脆生生叫道:「小蘇哥哥,納命來——」清脆的話語聲中,一道暗黑的幽光夾雜血色的光華,宛如流星疾電,在如血的殘陽中朝蘇漸破空飛來!
「當然。」蘇漸慨然道,「奸相在朝,危害絕不比流寇小。我也知道他根深蒂固、枝繁葉茂,但我蘇漸偏不信邪,哪怕我只是只小斧鋸,也要跟他拼一拼!若不這樣,好男兒生於此世,還有什麼意思?」
在這個過程中,亞颯大軍對曾經欺壓過混血族的勢力,報復起來毫不手軟。
華夏帝都,暗流涌動,表面hetubook.com.com平靜。但此時西陸漠北的荒原中,亞颯統領的魔人混血大軍,卻如秋風掃落葉般席捲各處。
也虧他能量極大,很快便探聽到,原來蕭龍雀一夥靈洲之行,任務失敗,不僅要保衛的白骨聖杯被龍族奪去,連此行的首腦之人甘文光,也落得個兵敗身死。
因為亞颯宣稱要建立大同樂土、光明之國,這四大軍團也稱為「大同光明軍」,簡稱「光明軍」。
「嗯?」蘇漸看著她。
不管現在光明軍的力量如何兇猛,但和經營多年的人族王國相比,還顯得非常弱小。這時候,除了掠奪一般的地方勢力,想攻打一個王國,簡直不可能。
「龍雀你不僅武藝超群,頭腦還這麼清晰,實在難得。好!天擇死了又怎樣?文光沒了又如何?我還有我家虎子蕭龍雀!」
聽得甘文光的死訊,軒轅鴻其實並不難過。甚至,他還有些竊喜。因為這麼多年來宰相司徒威作威作福,排除異己,很多陰謀都出自這位金面甘參軍之手。現在聽說他終於橫死異鄉,真叫罪有應得,軒轅鴻其實很想拍手稱快。
很快,就聽得樓梯上腳步聲響,環佩聲中,一位服飾淡麗的大家閨秀,款款走下樓來。
「好!好一個『還有什麼意思』!」一句簡簡單單的話,竟讓軒轅鴻十分動容。
「好,就算我軒轅鴻信你,可光我信你有什麼用?這種事都出不了這間屋子,一面之詞,根本拿不上檯面!」
作為新生的王國,武將總是蠢蠢欲動,生怕自己身子骨閑得生鏽,更怕沒有新的軍功;文官的想法則更加綜合,更多考慮國計民生,沒那麼衝動。
現在,他便用十分謙遜的語氣,跟司徒威提出自己心中的一個憂慮:「義父大人,您遣蘇漸那小賊去刺殺亞颯,讓他二人兄弟相殘,這招自是妙極。只是……」
回到華夏國中,蘇漸並沒有貿然露面。
這種擔心,還在幾天前達到了頂點。
「還算順利。只是甘參軍以身殉職了。」蕭龍雀答道。
正心懷喜悅、浮想聯翩時,他又聽義父感慨道:「唉,世人總是愚妄,不知為父用心。蘇漸這等小民,只憑一腔熱血和所謂的公義,就不知大局,妄談抗龍復國,總來攪老夫的大事。上回紅焰晶海如是,這次靈洲又如是!」
也不是說司徒蓮貌丑,但真箇毫無亮點。她面龐如橢圓瓷盤,雖白,卻平坦,很難有艷麗嬌美之感。若放在人群中,只是個普通女子而已。
良久之後,軒轅鴻才慢慢開口,但說的內容,讓蘇漸十分驚訝。
「孩兒甚至能想出,這廝實在不行時,心狠手辣,說不定還真就把亞颯小魔頭給宰掉了。到時候我們不僅沒達到目的,還讓他新立大功一件,以後想對付他就更難了。」
「是嘛!」蘇漸又驚又喜,回頭一看,笑容滿面、正從外面走來的兩人,不是自己的好兄弟唐求、端木楚還會是誰?
當然,湖只是池塘,山則是用挖池塘的泥土堆積而成。不過在這座高不過三丈的小土山上,還建了一座三層的樓閣。
「怎麼樣?聽本座說了這麼多,司徒老兒這刺殺亞颯的活兒,你還接嗎?」軒轅鴻看著蘇漸問道。
畢竟,此行風波險惡,又是傳說中的海外妖異蠻洲,他真的很擔心蘇漸的安危。
不過贊了一句之後,他心中第一個浮現的念頭,竟是:「小眉妹妹,以後就只有我一個人照顧你了……」
「是。」得到他的應允,門外的大統領親隨,推門進來,弓著腰把公函放到桌案上,然後又弓腰低頭退了出去,整個過程中連看都沒看屋中人一眼。
「好好好,你有志氣。」軒轅鴻見他如此,口氣也軟了下來,「蘇漸,你的意思,我都明白。只是此事哪有這麼簡單?」
他的第一反應便是,宰相要下手殺自己!
「是讓你刺殺亞颯。」軒轅鴻道。
兩派的主張如此對立,這些文官武將便習慣性地把目光,投向了議事廳中央那位英氣勃勃的青年王者。
「紅焰!」蘇漸一見,驚喜叫道。
「不對不對。」軒轅鴻搖了搖頭道,「你可別小看你這位老同窗舊部下。你不知道,這幾個月亞颯轉戰各地,手段既巧妙,又血腥。」
兩人行走的這座後花園,佔地極大,不僅亭台軒榭、花鳥蟲魚一應俱全,甚至還有山有湖。
司徒威說話的語氣,喜悅而豪邁。蕭龍雀卻忽然發現,在案頭燭火的映照下,印象中從來意氣風發的宰相義父,已露出了一絲疲態和老態。
「是我。」電光繚亂中,一位俊朗公子如同天神下凡,手托怒雷之劍,倏然出現在院子里。
說到這裏,蘇漸既痛心、又堅決地說道:「我也不知道,亞颯今日竟變成如此模樣。既然他滿手血腥,屠戮無辜,已變成屠夫民www•hetubook•com.com賊,則昔日兄弟之情縱有天高海深,也不值一提,我蘇漸必殺之!」
眼看勢頭不對,大漠國主錢弘當機立斷,放下一國之主的尊嚴,帶著龐大的使節團和豐厚的重禮,親自向最鄰近的幽州國求救。
「牛角盔魔軍」
「所以,縱然這是奸相的陽謀,我蘇漸,也接了!」
出門后,他將書房門輕輕掩上,依司徒威之言,往這位「蓮兒」的閨房綉樓走去。
「呵。」見眾人朝自己看來,雷冰梵表面不動聲色,內心卻是呵呵一笑。
這樣一來,一方面避免了魔匪軍的血腥兵火,另一方面也可壯大幽州國的實力,以備將來。
時間流逝,等二人都覺得差不多夠了時,便互相躬身一禮,客氣相讓地下了引鳳閣,各自擇路而去。
「接,必須接。」一直沉默的少年,忽然挺直腰桿說道。
無數花朵簇簇擁擁地堆在地上,在夕陽的餘暉中,原先一地的火海竟瞬間變成了花的海洋。
「哎喲!」驚叫聲中,蘇漸小院里忽然響起了一陣滾地葫蘆般的響動聲。
「怎麼說?」蘇漸沒來由地一陣揪心。
這真是「進亦憂,退亦憂」,宰相司徒威設計出這個局,也足見他是恨極了蘇漸。
很明顯,蕭龍雀正是他心目中的乘龍快婿,如果不是這樣,以他宰相之尊,怎麼可能拉下面子,刻意為女兒製造和蕭龍雀獨處的機會?
因此,當魔人受命一起報復懲罰欺壓者時,他們不僅下起手來極狠,也往往不分青紅皂白,濫殺無辜,只為了滿足他們嗜血的本性。
很快,紅焰女和古玉妃就撲上前來。
「放肆!」軒轅鴻喝道,「蘇漸你這麼說,難道暗指本座忘了聖人之言嗎?」
察覺此點,蕭龍雀心中一驚,心想是不是自己看錯了。正要仔細辨認時,卻聽司徒威轉向他笑道:「龍雀,你我公事上,是要分品階等級,但在私情上,不必分得那麼清。此去靈洲幾個月,蓮兒丫頭可總是念叨你呢。好了,我這邊沒什麼事了,你去看看你蓮妹妹吧。嗯,你們都是年輕人,在一起可說的話多,我這老頭子,就專心看看聖人文章了。」
雖然相貌平平,但司徒蓮一開口,聲音卻是十分端莊溫柔。
不過轉念又一想,不對啊,司徒威已經有更毒辣的招兒了,怎麼又改主意暗殺自己了?
他們面面相覷之際,卻不知雷冰梵這時想到的是,若換了蘇漸那傢伙,說不定信口雌黃,很可能直接主張侵佔了大漠國即將淪陷的土地。
本來按著「唇亡齒寒」的道理,幽州國救援的可能性非常大。但這隻是小民眼中的道理,在那些掌控軍國大器的人眼中,因為地位和角度的原因,想法很可能大相徑庭。
「你知道嗎?現在你這位好兄弟,已經有了好些名號了。其中最出名的兩個,便是『血屠大魔王』『滅世大魔王』。」
見他如此,眾臣子盡皆莫名其妙。
蘇漸一驚,連忙回頭觀看,大叫道:「是誰?又是誰?」
美麗的夜楓之下,蕭龍雀和司徒蓮兩人,沿著園中鵝卵石小道並肩而行,顯得十分默契。
「謝謝你,雪穹。」蘇漸真誠地道了一聲謝,又揚起頭,看著西天的火紅落日,豪氣滿懷地叫道,「本就義無反顧,這一下更不怕了!」
軒轅鴻苦笑著捏起公函信紙,朝蘇漸晃了晃,問道:「你知道,那老兒這封公函里,寫的是什麼嗎?」
說到這裏時,軒轅鴻和蘇漸對視苦笑,心裏都不約而同地生出一個念頭:「這真是現世報。」
久別歸來的蘇漸,在自家小院中「其樂融融」。同樣久別歸來的蕭龍雀,這時也正在宰相府中議事。
「還有我呢。」驀然間紅焰女身邊的烈焰一陣動蕩,轉眼竟幻化成五顏六色的鮮花!
惡名遠揚之際,經過一段時間血與火的磨礪,亞颯手下的軍隊也開始漸漸成型,分為四大軍團。
「為了亞颯,那些人連命都可以不要,更別說幫他奮勇殺敵、攻城略地了。」
見得如此,蘇漸的心情有些失落。沒辦法,他只好一個人回到自己的院子。
從這個角度來說,軒轅鴻倒是完全相信了剛才蘇漸所說的,那些甘、蕭二人匪夷所思的罪行。
說著話,他端起茶盞,從容抿了一口,便起身去旁邊書架上,翻找典籍了。
「不敢。」蘇漸低下頭去,但腰板依舊挺得筆直。
只可惜他的苦心,並沒有用對地方。
正尷尬時,他又聽軒轅承天欣然說道:「小蘇,既然人都齊了,我們六個人就替你好好接風洗塵。」
所以,當他終於看見蘇漸全須全尾地出現在自己面前時,軒轅鴻鼻子一酸,差點要失態地落下老淚。
對宰相所言之事,在場這兩人都很清楚,這比直接暗殺蘇漸,來得更狠更要命。
「呈來。」軒轅鴻沉聲回道。
和圖書是什麼?」蘇漸有點忐忑不安地問道。
最後便是沈紅袖統領的法師軍團,稱為「血嵐」,意為靈力充沛如同山嵐雲海。
以護國大將軍雷華暉、鎮國大將軍孫天翰為首的武將,都主張接受大漠國的求援,和那些魔匪軍流寇決戰。
寥寥幾句對答后,兩人又陷入了沉默。
「他解救混血者,是為了打破對血統的歧視;所以同樣的,他也不會對純種血脈者有什麼歧視。這正是他的巧妙之處,最大限度地減少敵對者,壯大自己的力量。」
「那就好。就怕耽誤了蕭兄的事情。」司徒蓮極有禮貌,如此說時,還略略屈膝,行了個禮。
雖是夜晚,但前面有丫鬟提著燈籠引路,燈籠光芒照亮小徑的同時,也映亮了枝頭的紅葉。
雖說表面冷遇,但暗地裡雷冰梵可沒閑著。他在自己的幽州王府議事廳中,召集了幽州國的所有重臣,一同商議此事。
「大統領?」蘇漸十分驚訝地看著他。
秋之紅葉,本就絢爛凄美,再被迷離的燈光一照,更添幾分別樣的風情。
但他當時沒怎麼高興得起來,因為連甘文光都死了,沒什麼人馬勢力的蘇漸,安危就更不可知。
「若此事失敗,我還有國可投。好好好!這一下我不攪得天翻地覆,我就不姓蘇!」
「本來靈洲妖國在我等眼裡,不過一蠻荒之地,有一群未開化之民,想要成事,只不過是手到擒來之事。沒想到被蘇漸這廝七攪八鬧一番,若不是龍族留了後手,還真的會被他再次攪黃。」
「那大漠國,也真是多災多難,本就被天雪國侵略,現在又被亞颯覬覦,即使其位列八大古國,恐怕也難逃兵火之災了。」
在這些軍界政壇老手的眼裡,雷冰梵提出的這件事,說複雜也不複雜,很快他們都有了自己的主張。
「怎麼?難道你不明白我的意思?」軒轅鴻的臉霎時板了起來。
幾個月未見,蘇漸此行又是執行風波叵測的兇險任務,此時正如劫后重逢,三人怎能不心情激蕩:重逢歡慶時刻,什麼封建禮教、男女大防,全拋到了腦後!三人緊緊地抱在一起,好長時間后才捨得分離。分開后,又是暢聲歡笑了一番。
「於是亞颯軍轉戰各地,解救了越來越多混血之族。那些人受盡壓迫,一朝解放,都把亞颯視為救苦救難的活菩薩。」
「他現在的聲勢,可謂『如火如荼』。」軒轅鴻道,「他本來還有些艱難,但不知何故,北海之濱新近崛起的魔人國,竟是借了數萬魔人精兵歸於他的麾下。」
他潛伏了好幾天,看到玄武衛所周邊並無動靜后,才敢前去面見大統領軒轅鴻。
正奇怪間,便有一位女子從火海中緩緩走出。熠熠生輝的火光中,一個窈窕優美的身形盡情舒展,那女子的俏臉被火焰映得通紅,正朝蘇漸熱烈地歡笑。
「不過,」他話鋒一轉道,「亞颯可殺,那司徒威你還要斗嗎?」
「也不知他心中作何打算,他本可以佔領無數城池,卻一個都不要,始終朝前進軍,現在已經打到大漠國了。」
「無妨。」蕭龍雀擺了擺手,淡淡道,「如此也好。難得靜默,我正好可以想想事情。」
所以,亞颯能得到「血屠大魔王」之名,至少一半,要拜這些殺戮起來近乎失控的魔人軍團所賜。
幾天前,他的耳目來報,說是宰相那邊派出的人馬,已經回來,但折損了大半,連那個足智多謀的黃臉甘文光,也沒能回來。
一見他來,軒轅鴻十分高興。他心裏一直懸著的那塊石頭,也就落了地。
他熟視少年半晌,忽而仰天大笑道:「哈哈!謝謝你,賢侄。久在官場,庸常而不自知,倒忘了當年的鬥志和初心。好!這一次,我軒轅鴻就陪你,『有意思』一回!」
說起來,司徒威面相清癯,他夫人容貌也頗秀麗,但生出的女兒司徒蓮,模樣卻只是平平。
他一臉欣慰地看著蕭龍雀道:「龍雀啊龍雀,先撂下蘇漸不提,你倒是讓老夫十分欣慰。」
首先,亞颯現在勢大,麾下悍勇之徒無數,讓蘇漸去刺殺他,基本有去無回。
選擇大漠國,自有亞颯的用心。
其次便是亞颯統領的主力軍團,通稱為「亞颯軍」。
到這時,他才有心情去找自己玄武衛中的好兄弟。
不巧的是,他轉了好幾圈,問了好些人,卻發現無論唐求還是端木楚,此時都不在這裏。
「鹿角盔魔軍」
以幽州觀察使仲思源為首的文官,卻反對輕舉妄動。他們認為當前幽州國還是要休養生息、積蓄力量。畢竟他們從星降高原起修建大量防禦設施,已經耗費了大量國力,此時元氣未復,不宜輕舉妄動。
「我懂了。」看著少年堅毅的眼神,洛雪穹點點頭道,「我懂你的意思。『人無害虎心,虎有傷人意』,蘇漸,既然你決定了,和-圖-書便放手去做吧。有一件事,你永遠要記得。」
「小蘇,」看著一臉為難的少年,軒轅鴻神色凝重地說道,「你去了靈洲幾個月,恐怕還不知道你那位昔日好兄弟近來的情況。」
「小蘇,你這回在外這麼久,又是海路,又是蠻洲,肯定疲憊不堪。嗯,你先回去休息,我給你放半個月的假,好好洗洗征塵,訪訪舊友,這些公事,暫不著急。」軒轅鴻慢條斯理地說道。
「且不說司徒老兒久居相位,經營多年,在朝中的勢力已是根深蒂固。就拿這次靈洲之事來說,那靈洲孤懸海外,離我神州何止萬里?目前所有甘文光、蕭龍雀的不法之事,都只是你一人口說。」
「所以孩兒擔心,這回派他去刺殺亞颯,本意借刀殺人,讓亞颯的混血魔人大軍殺死這廝。但這小子實在太古怪,說不定真還能有兩全之計,不僅應付了任務,還不傷兄弟舊情。」
相貌平平的女子,沉默許久后甫一開口,竟是道歉:「蕭兄,對不起。總是要麻煩你。爹爹他總是這樣,小妹已經跟他說過了,可是他就是不聽,還是要你來見我。」
議事的地點,正在宰相司徒威的書房。書房是時人家居中最重要的房間,這也足可見司徒威對蕭龍雀有多重視。
當然也許會有人奇怪,為什麼一生謹慎的宰相,會在一個景觀樓閣的名字上,刻意打這樣的擦邊球?這實在是因為他中年得女,只有司徒蓮這麼一個獨生女兒,便愛若珍寶。而「鳳為雄,凰為雌」,司徒威做夢都想著為愛女招來一位如九霄鳴鳳般優秀的夫婿。
秋意已濃,宰相府的後花園中,多植楓槭之樹,偶有風來,便滿園紅葉飄零。
「那就好。」司徒蓮點了點頭。
「小蘇,其實他們來這裏,都是我邀請的。」軒轅承天笑道,「我知道你去找我爹了,便告訴他們,你回來了。你可別怪愚兄多嘴,他們這幾個人啊,整天念叨你,不說唐老弟和端木兄,就那三位姑娘啊,都差點化成望夫石了。」
只是別看他每次讓蕭龍雀去跟女兒說話時,都端著架子,一副隨意無心的樣子,但其實內里已經尷尬得要命。
規則很好,但到了下面人執行時,便漸漸走形。
「好、好、好!」聽到這裏,司徒威先不評價具體內容,而是拊掌喝了幾聲彩。
當然,本來就重視,現在甘文光又橫死異域,司徒威對蕭龍雀自然就更加重視了。
到時候,一頂「見利忘義」的帽子,蘇漸是逃不掉的。在這個信奉禮教的年代,蘇漸頂著這個名聲,甚至比直接殺了他來得還要狠毒。
「他打著解救混血者的旗號,卻不禁止正常的人、妖、魔三族之人前來投靠。他的說法是,只要認同他想建立的沒有歧視的大同世界、光明天國,就和他亞颯是一路人。」
「五芒盔魔軍」,等等。
而現在,當她走下樓,來到蕭龍雀面前,和這位「俊美如花」的美男子一比,就更顯得十分平庸,毫無光彩。
若不應這命令,那就是欺君之罪,肯定不行;但若應了這命令,不僅是很可能丟命的問題。因為就算蘇漸福大命大,僥倖刺殺亞颯得手,但可以想見,到時候司徒威一定會暗中組織那些冬烘腐儒,引經據典地攻擊蘇漸為了名利,竟然不顧兄弟道義,刺殺了自己當年的好兄弟。
「但他不只有懷柔之策。亞颯軍所過之處,只要那些城鎮有絲毫抵抗,他就毫不留情地屠城。哪怕是最後投降的城池,只要一開始稍有抵抗,他也血腥屠殺,一個不留。」
他心想,如果蘇漸在這裏,會怎麼說?
因為地處荒漠,大漠國在八大古國中國力本就弱小。已被天雪國步步相逼,再面臨亞颯軍的兵鋒,可謂「屋漏又遭連夜雨,船破偏遇頂頭風」,形勢岌岌可危。
「大哥,你也取笑我!」眼見平時一貫嚴肅正經的軒轅戰神也來取笑自己,蘇漸猝不及防之下,一張臉臊得通紅。
通過導師幽玄的關係,亞颯得到了夢寐以求的魔人國生力軍,便開始四處游擊作戰,解放各地被拘禁勞役的混血族。
「哦?」軒轅鴻饒有興趣地看著他。
順著蘇漸的思路,雷冰梵想了一會兒,嘴角忽然爬上一縷古怪的笑容。
「鐵證?」軒轅鴻一愣,原本凝重的神色,頓時舒展開來。
稍待片刻,蘇漸恢復理智,看著院中二女,不由得苦笑道:「唉,你們迎接我,我很感激。只是你們兩個女孩兒家家的,黃昏時分還在我這裏,恐遭物議,要影響我的仕途哇——」才說到這裏,整個院子里驀然又是一陣電光亂竄!
「蕭兄,你來了。」尋常一聲招呼,司徒蓮便和蕭龍雀一起,十分默契地往後花園並肩走去。
「我知道。」蘇漸看著他道,「所以我已留有後手,握有鐵證,包管他們無可狡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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