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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幹嘛這麼嚇弟弟？」

最重要的，在這一夜，他刷新了內心對仙門天女的認知：「這是一位，遊走于光與暗之間的『二相天女』呢。」

「可是，你難道不覺得，這暗夜火光照耀下的楓葉，比白日更加絢爛美麗？就如同它自己也在燃燒了一樣？」

從長孫府離開，等到了天亮后，剛在長孫府鬧出潑天風波的兩個人，卻已出現在象山城的早市粥攤上了。

「對啊，錢忠，原來你也知道？」

雖有美味，昨夜就在這象山的近郊，鬧出如此大事，張少塵還有點無法自抑的緊張。

「你說什麼吶？」

「只是為了放一把火嗎？」

當然這時候，他還沒意識到，這個問題的答案，有多重要。

說真的，張少塵體會到一種難以言喻的錯亂感。

有時看少年緊張局促的樣子，她還莞爾一笑。

到了此時，坐在眼前，在早市中一起喝著粥，吃著油條，卻無論仙與魔，都落了凡塵，回到人間，變成了充滿生活煙火氣和圖書的鄰家大姐姐。

眼前這女子，上回在水月觀中見到她時，優雅，飄逸，超凡脫俗，飄飄若仙。

這一夜，他也半真半假地認下了一個姐姐。

「估計是涉及到陰私之事了。」那神情機靈的陶三分析道，「長孫老大人，那麼大的人物，府里有點事情不想讓人知道，還不是很正常？咱們也別瞎猜了。」

湖泛微瀾。

「你看，被晚風一吹，熊熊燃燒的楓葉，正在暗夜中跳舞呢……」

象山海港的早市，熱鬧非凡。

發獃了片刻，他回過頭，望了望不遠處的長孫莊園，便看見莊園中火光正盛，熾烈的火焰照亮了半邊天，都把這邊，也映得紅通通的了。

這一夜，他的收穫挺多。

但他在很長時間內，都沒能知道，象山的這一晚，這位高貴仙幻的光明琉璃天女，不惜露出自己的另一面，捨棄含光劍，手握噩夢刀，來到長孫叔夜的莊園府邸，放一把滔天的大火，究竟是為了什麼。

這一夜ｈtｔｐs://www.hetｕｂoｏｋ.coｍ.ｃｏm，讓他看到了高貴仙門天女的另一面。

他看了看女子身邊泛著紅光的楓葉，便忽然感覺，鳳瑤歌說得對。

聽他這麼一說，鳳瑤歌也轉向莊園的方向。

「錢忠，話不可能這麼說。你啥時見到，失火失成那樣的？」

「哎呀！」張少塵大喜過望道，「還是姐姐好！」

鳳瑤歌卻神色如常。

「這不該啊。」

「哈哈哈！」鳳瑤歌放聲笑道，「我這個弟弟，還真收對了，真是世間罕見的俊傑啊！」

「大事？老孫頭，你是不是想說，長孫府昨晚走水失火？」

「人家還小，膽很小的！」

他想了想，說道：「如果我拒絕，會怎樣？」

沉默了一會兒，鳳瑤歌忽然笑靨如花，指著身邊在月光火光映照下的茂密楓葉，對少年說道：「姐姐是光明聖潔的仙門天女。」

「從小到大，還是第一次有人這麼高地評價我！」

說此話時，鳳瑤歌再沒有此前的嬉笑怒罵。

「可不和_圖_書是！」老孫頭一拍大腿道，「這哪像普通的走水失火？鐵定是出事了。」

「這樣的暗夜楓之舞，難道不美嗎？」

暗夜寂靜。

碗里的海鮮粥，由各種魚蟹蝦貝，慢火熬成，正是鮮香濃稠。

「啊？」張少塵再次愣住。

見她這樣，張少塵也沉靜了心神。

張少塵一聽，臉上的笑容頓時凝固，表情十分尷尬。

「這麼一說，是挺奇怪。」先前說話的那錢忠，也皺著眉道，「我錢忠，也是縣衙屬吏。昨晚看見失火到現在，都沒見長孫府的人來報官。」

感應到他的目光，鳳瑤歌一雙明眸，宛若秋水盈盈，也回望了他一眼。

兩人一口一口地喝著海鮮粥。

他甚至覺得，自己認識了三個都叫「鳳瑤歌」的人。

他二人所坐的這一片，都是各種食鋪、早點攤，來吃早飯的人很多。

但昨晚所見，卻那般魅惑妖嬈，原本仙雅萬千、超越凡塵之姿，卻變得身材火辣、性情不羈，如同暗夜熱情如火的魔女。

這暗夜中被和_圖_書火光映照的楓葉，紅艷欲滴，有如火燃，隨風飄舞之際，真的有一種魔性的美麗呢……

「對，孫老哥說得對。」這時又有食客加入閑談，「其實昨晚還不光失火，我陶三可聽說了，有家住得近的村民，還聽見長孫府里吵吵嚷嚷的，似乎在追什麼人。」

「也不會怎麼樣。」鳳瑤歌道。

「昨晚鬧這麼大，他們怎麼不第一時間，來跟縣衙說？」

這一夜，對他來說，很特別。

就著它，再吃根香脆焦黃的油條，那真是難以言喻的人間美味。

暗夜楓之舞，這個靈感的來源，源自於2018年的深秋，一個夜晚，我去了日本京都的貴船神社，看到夜幕下，被燈光映照得有如火燃的紅楓……

深秋的月夜，其實冷寂蕭索。

「哦，那就好。我——」張少塵放下心來，準備按照自己的心意回答。

「是啊是啊。」鳳瑤歌笑道，「你太俊傑了。『識時務者為俊傑』嘛，你太識時務了。」

也沒吃多會兒，張少塵和鳳瑤歌，便ｈtｔｐs://www•hｅtubooｋ.cｏm•cｏｍ聽到附近有幾個食客，正在接頭接耳。

於是他便轉移話題地說道：「姐姐，你今晚來這裏，做什麼呢？」

話語的內容，看似比較虛化、隱喻，但就看她正在如火夜楓旁微笑的認真的表情，就感覺她正在說著最真實的心裡話呢。

「呵！還以為什麼事呢，不就是失火嘛，我怎麼不知道？昨晚這場大火，都燒紅了半邊天，象山縣哪戶人家不知道？」

聽到這裏，張少塵心裏一動，看了對面女子一眼。

不過，話剛說了一半，卻聽鳳瑤歌繼續道：「也不會怎樣。就是雷闖那廝，馬上就能報仇了，他黃泉路上，很快就不會孤單了——」才說到這裏，張少塵就叫道：「姐姐！」

張少塵與鳳瑤歌，對面而坐。

「別忘了，姐姐您可是光溜溜——您可是光琉璃天女呢。」

她默默地看著那衝天的火光，並沒有立即答話。

見她如此，張少塵更有一種奇妙詭異的感覺。

只聽他們鬼鬼祟祟地說道：「你們知道嗎？昨晚長孫府，出大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