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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少塵頓時叫屈道：「姐姐！我現在，確實挺可憐的。」

「怎麼不會？」鳳瑤歌凜然道，「弟弟，我就問你一句話：你相信姐姐不？」

「沒聽說過。他是誰啊？」張少塵疑問道。

星空下，張少塵坐在船頭，看著船頭推開映著星月之光的波光粼粼的江水，悠悠地有點出神。

「啊？」張少塵大吃一驚。

鳳瑤歌見狀，啐了一聲，嗔怪道：「小傢伙，不老實，竟裝出一副船到江心、不得不從的可憐相。」

「這……還真的是有點奇怪。」張少塵有些不敢相信地沉吟道，「但他的名氣，是真的很大，我以前還不止一次聽人說過他的事迹。」

「通州？狼山大俠？」張少塵撓了撓頭，忽的恍然大悟，「被姐姐你這麼一說，我還真想起來了，是有這麼個人，名氣在淮南道東邊一帶，還挺大，好像叫什麼徐海光……」

「姐姐今兒要告訴你，這狼山大俠，表面劫富濟貧，周濟老弱，但暗和*圖*書地裡，竟是殺人越貨的水匪巨梟！」

張少塵挺高興的，因為現在他也正寂寞。

很快鳳瑤歌便接近小船，便輕輕一躍，凌空而起，爾後裙袖翩翩地飄落在船頭。

「還是因為他名氣大。」張少塵道，「幾番聽人說過，徐海光徐大俠，是個美名遠揚的仗義大俠，他生性樂善好施，通揚一帶有很多窮人，都受了他的恩惠呢。」

「不。」鳳瑤歌搖了搖頭，「他是我們這一次，行俠的對象。」

「久別重逢，其實姐姐正要送你一份禮物，排解你心中的苦悶。」

「我帶了酒。」

說完，他看了看這船，又看了看四周，表情悵然而又寂寞。

「這！」張少塵倒吸一口冷氣，是真吃驚了。

「否則你以為他廣結善緣，錢從哪兒來？」

張少塵聽了這話，一時沒有回答，而是轉頭看看四周——他看見夜色深沉、船到江心、悄無人跡。

「難道不是嗎？」張少塵和*圖*書奇怪道，「至少大部分應該都是這樣的。」

「我張少塵雖然離開了仙門，但心中自有一股正氣，通達天地，凜然不可侵犯！」

「對了，他還是長江入海口北岸邊，狼山幫的幫主。」

他在想：「要不要在揚州，遊歷一番？」

「呸！」鳳瑤歌輕啐了他一口，翻了個白眼道，「誰要侵犯你？你倒想得美。其實，要你跟我做的事，也是行俠。」

「正好？」張少塵有些疑惑。

張少塵已不在意是到了揚州，又或是過了揚州。

「但弟弟啊，你喜歡壞姐姐，那正好。」

鳳瑤歌搖了搖頭：「弟弟，你還是善良了。」

「鳳瑤歌！」張少塵脫口叫道。

他低頭想了想，想到了自己因仙入魔，又由魔轉仙，最後無奈出走。

「姐姐，你說起他，是想去找他一起行俠仗義？」

剛升起這個念頭，他卻忽然看見，正有一人，從大江之中踏水而來。

看了幾眼，他便回過頭來，對和*圖*書鳳瑤歌一臉苦笑道：「相信。」

痛定思痛，他猛喝了一口酒，對著鳳瑤歌大聲說道：「還是那個黑夜裡，楓葉如火燃燒，烈焰張牙舞爪，燒紅了半邊天空，更美！」

這一反問，倒把張少塵問住了。

兩人話也不多說，便開始在船頭推杯換盞，暢快喝酒。

鳳瑤歌粉面含笑，看著少年吃驚的樣子，好似賞玩一般，等過了一會兒才繼續說道：「這是真的。」

這是許久不見后，鳳瑤歌見了少年之後的第一句話。

「隨你喜歡哪一個。」

「原來你不知道啊。」鳳瑤歌似笑非笑道，「我看你放舟東下，隨水東流，這一路下來，都過揚州了，還以為你要去通州找狼山大俠呢。」

「嘻，正有個壞姐姐要乾的事，叫你一起去。」鳳瑤歌嘻嘻笑道。

「行俠啊？那就好。到底什麼時候，姐姐請說。」張少塵笑道。

「嗯，就是這樣。」鳳瑤歌點點頭道，「我早已查明，他這水匪，還不是一般的www.hetubook.com.com水匪。暗地裡，他藉著狼山通江達海之利，一直向海外蠻夷走私中國的火藥利器。」

小船隨波逐流，任意西東。

鳳瑤歌是朝他來的。

「他家莊園，在狼山腳下，不過二三十畝地，說少不少，說多也真不多，真能供他這般花費使用？還打出這麼大的名聲，都傳到你的耳朵里了？」

鳳瑤歌醉眼嫵媚，微微斜眼看他，呢聲道：「你希望是哪一個呢？」

「有幾個說他事迹的江湖豪客，當時還正準備去通州投奔這位狼山大俠呢。他怎麼會……」

「啊？」張少塵驚訝道，「怎麼回事？他怎麼了？難道，他曾阻止你做『壞姐姐』？」

張少塵想也不想，便一臉嚴肅地說道：「姐姐，你這是說的什麼話？」

「弟弟，你這就不知道了。」鳳瑤歌抿了一口酒，看著船頭前方，粼粼閃爍的波光，有些感慨地說道，「弟弟，為什麼你聽著叫大俠的、名氣大的，就一定覺得他是好人？」

這一晚，天氣出奇httｐs://ｍ•ｈeｔuｂｏoｋ.com•com的好，天邊一輪明月高懸，光照大江，澄明通透；夜空中離明月遠一點的地方，又是繁星點點，瑩光閃爍，目力所及之處，星光伸展綿延，和天頂那輪明月一起，組成了「星垂平野闊，月涌大江流」的意境。

想了想她道：「弟弟，今日我正為此事而來。」

「弟弟，有個狼山大俠，你聽說過嗎？」鳳瑤歌問道。

出神了片刻，她便擺了擺手：「懂了。」

張少塵駕舟獨行，沿長江而下，便快到揚州地界。

鳳瑤歌聞言，微微有些發愣。

酒飲酩酊，醉眼朦朧，張少塵便藉著酒意，問眼前的女子道：「我問你呀，你現在，究竟是『光琉璃天女』好姐姐，還是那一晚落花山前的，『暗夜楓之舞』壞姐姐？」

「對，就是徐海光。」鳳瑤歌嫵媚一笑，「就說呢，以我弟弟的見識，怎麼可能不知道？」

星月交輝下的來人，是個既美艷又明凈的女子，凌波微步時，正宛若瑤池中的仙子。

見他如此，鳳瑤歌也不調侃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