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被橫樑砸死
「劉太后、蕭太妃時常來觀音堂上香，每個月都有宮人來觀音堂檢查、整修數次，若橫樑有斷裂的跡象，應該會及時的發現，這橫樑極有可能是人為弄壞的。」蘭卿曉蹙眉琢磨，「倘若李淑女是被人殺害，那麼應該是兇手把橫樑弄斷，還做成是意外的那種斷裂。」
觀音堂燈火通明，不過清幽沉寂，那昏黃的光影使得這地方有一種陰森的感覺。
……
她不再多問，當來到觀音堂，她才知道，李淑女竟然死在觀音堂。
這日，燕南錚前往寧壽宮面見劉太后。
「是。」她已經習慣了他的霸道，坐下吃起來，忍不住思索那三樁命案，「王選侍之死，殿下有新發現嗎？」
蘭卿曉走進去，看見燕王站在寒寂的大堂，孑然一身，越發顯得冷清、孤絕。他的身影投在地上，隨著他緩慢的移動步履而移動，青煙裊裊里，佛光普照里，森嚴肅穆里，他孤寒的背影讓她產生一種衝過去抱住他的衝動。
「李淑女的妝容、穿戴與白日不同，素麵朝天，衣著素雅，所有珠寶首飾都沒戴，可見她誠心禮佛、心中有佛，而且信佛。她的身上有一股輕淡的檀香，應該是沐浴更衣后才出來的。」她仔細地從李淑女的頭看到腳看，「這些日子連續有兩位妃嬪遇害，她應該是心生恐懼、不安，來觀音堂靜心，求得心安。不過，李淑女深夜出來，為什麼沒有近身宮女跟隨？」
接下來的兩日，蘭m.hetubook.com.com卿曉在繡房趕月昭儀的新衣，總算把主要部分綉完了，剩下的部分交給翎兒綉。
「懇請太後娘娘讓臣先賣個關子，臣也還不能確定，待確定了再詳細地向太後娘娘稟奏。」
正確地說，是劉太後傳召他。
很快，鬼煞帶著掌事宮人進來，她自稱姓高，其他的宮人都喊她高嬤嬤。
「人死了嗎？是誰？」蘭卿曉震驚地問。
鬼見愁開心地領命去了，殿下只是耍了一個小計就讓劉大將軍乖乖地出城，簡直完美。
「奴婢也不知。奴婢也覺得奇怪，蕭太妃可能覺得月昭儀性情溫和柔婉，容易被人欺負，便為她出頭。」蘭卿曉順勢提出自己的打算，「奴婢答應蕭太妃要儘快綉好衣裳，因此這兩三日若沒有新發現，奴婢想先趕綉活。」
蘭卿曉撿起飄落在一旁的一方絲帕，這絲帕的中間綉著觀音像，針腳細密平滑，綉功不錯，「沒想到李淑女的綉功不錯。李淑女應該禮佛，有的禮佛之人習慣子時來上香祈福，她應該也是如此，在觀音堂禮佛到子時。」
他開門出去，朝她招手，她不得已跟著出去。外面也是黑漆漆的，若非知道是熟人，還真有點毛骨悚然。
「好，有燕王這句話，哀家就放心了。」劉太后豪氣道。
「臣竭盡所能。」
「這新年元月就發生離奇、兇殘的命案，難免人心惶惶、議論紛紛。燕王，元宵佳節之前能偵ｈttｐs://ｍ.hｅｔubｏoｋ.ｃoｍ•cｏｍ破嗎？」
「蕭太妃傳你過去有什麼事？」燕南錚靜默了一會兒，問道。
「有人來上香，你為什麼不出來伺候？」
「卿卿姑娘，是我。」
「哦……李淑女來的時候，大約是過了亥時，奴婢已經睡了。」高嬤嬤沒那麼緊張了，不過依然垂著頭。
鬼煞匆匆趕到，「殿下。」
蘭卿曉剛要吃飯，看見鬼見愁來傳話，只好前往存墨閣。
鬼煞領命，蹲下來察看李淑女。蘭卿曉明白，這三更半夜的，去找大理寺仵作還不如讓鬼煞初步驗屍比較方便。
「先坐下進膳。」他把銀箸放在旁邊的位置，給她用。
她嚇了一跳，怎麼會有這樣的想法？
「若無其他吩咐，臣先行告退。」燕南錚屈身一禮。
「謝殿下。」她暗暗嘀咕，沒有發現叫她來做什麼？陪他進膳？
燕南錚吩咐道：「你看看李淑女的致命傷。」
「蕭太妃什麼時候和月昭儀交情那麼好了？」
蘭卿曉記得燕王說過，王選侍一案由她負責，近來這三樁妃嬪被殺的命案有著千絲萬縷的關聯，因此她理所當然地認為，一併查了。她清冷地問：「高嬤嬤，李淑女是什麼時候來的？一個人來的嗎」
「本王也傾向於，不是意外。」燕南錚吩咐鬼煞，「去傳掌事宮人。」
她連忙跟上去，心裏惴惴不安，又死了一個人，看來兇手不會輕易罷手。
李淑女趴在地上，肩背橫著從上面斷裂、ｈｔｔｐs://m•ｈｅｔuｂook•ｃｏm•ｃｏｍ掉下來的橫樑，橫樑有點寬，擊中她的後腦，後腦流了不少血，蜿蜒到地上。
「李淑女……和王選侍同住華陽殿……」她脊背發涼，「也是在寢殿遇害的嗎？」
「稍後問問這裏的掌事宮人。」燕南錚沉聲道。
不是去華陽殿，也不是去存墨閣，她想不出去要去哪裡，問道：「鬼見愁，去哪裡？」
「什麼時候發現的？」蘭卿曉走過去，看見伏趴在地上的正是李淑女。
燕南錚還沒吩咐，鬼煞已經利索地飛上去察看，「殿下，這橫樑斷裂的地方不算平整，瞧不出是有人刻意弄斷的。」
「卿卿姑娘分析得很好。」鬼煞佩服道。
房裡黑得伸手不見五指，眼前好像有一幢詭譎的黑影，她心神一凜，全身戒備地綳起，雙臂自然而然地化作利刃擋在身前，蓄勢待發，「誰？」
而燕南錚正好布好晚膳，等她到來。
「奴婢起身看了一眼，見是李淑女，便又去睡了。」
書房又陷入了沉默。不過她已經不像以前那樣拘謹，這陣子時常在一起，她已練就一身膽，該怎樣就怎樣，反正他不會介意。
「過來。」燕南錚頭也不回地低喚。
「太後娘娘恕罪，臣還沒有查到兇手，不過已經有點眉目。」他略有愧色。
很快，他有了結論：「殿下，李淑女的致命傷應該是後腦、肩背被橫樑砸中而死。」
燕南錚把橫樑搬開，放在一旁，「像是意外，不過這麼晚她來觀音堂做https://m.hetubook.com.com什麼？」
觀音堂位於後宮的西部，離寧壽宮、仁壽宮不遠，禮佛的劉太后、蕭太妃和妃嬪時常去上香許願，有掌事宮女打理觀音堂的日常雜務。此時臨近子時，即便這裏發生了命案，也沒有宮人圍觀，只有幾個侍衛在前院站著，等候吩咐。
「沒有。」他盛了一碗蝦丸雞皮湯放在她面前，「吃吧。」
同時，她也覺得愧疚，地上躺著一具屍首，她首先關注的應該是那遇害的人，而不應該是他。可是，她的心裏、眼裡，看見的第一眼永遠是他。
「月昭儀不是要奴婢綉新衣嗎？蕭太妃覺得奴婢拖了數日還沒綉好，傳奴婢過去問問。」
他驚訝於她從一方綉絲帕推測出這些，心裏喜悅，「你還看出什麼？」
她在偏殿批閱奏章，見他來了便站起身，深青鳳袍的后裾拖曳于宮磚，如青碧之水漫過，「燕王，你查案多日，不知可有進展？可有查到殺人兇手？」
「也好。」她描繪精緻的面容布滿了焦慮，「後宮接連兩個妃嬪遇害，宮裡傳得沸沸揚揚，朝野上下也是各種揣測。燕王，你應該料想得到，有女兒在後宮為妃嬪的大臣每日都問哀家是否已經抓到兇手，千萬不要再有命案發生，諸如此類的。哀家不得已才問你進展。」
她抬頭望著橫樑的斷裂處，「殿下，這橫樑怎麼會突然斷裂掉下來？」
或許，她是有恃無恐，仗著他喜歡她，不會對她怎麼樣。
「為什麼？」蘭卿曉詫異地問。
晚https://www.hetubook.com.com膳之後，她喝了一杯茶便告辭，他也沒有挽留。出了存墨閣，她鬆了一口氣，下午她跟劉大將軍練劍，還好燕王沒生氣。
「只是例行問詢，你不要緊張、害怕。」蘭卿曉柔聲安撫，「你只需把你知道的告訴我和殿下便可。」
「讓太後娘娘費心，是臣無能。」
他已經將大堂四周看了個遍，「大約半個多時辰前，本王已經出宮，郭總管派人去通知本王的。本王來的時候，她已經斷氣了。」
這黑影是鬼見愁，她聽出他的聲音，放鬆了警惕，壓低聲音驚詫地問：「這麼晚了，你來做什麼？」
「又發生命案了，殿下傳你過去。」鬼見愁道。
高嬤嬤是個中年宮女，膽子小，看見李淑女躺在地上，流了不少血，就嚇得渾身哆嗦，低著頭不敢看。她局促、緊張地解釋：「殿下，奴婢沒有殺人……奴婢什麼都不知道……」
「哦？什麼眉目？」劉太后急切地問。
「不是，卿卿姑娘跟我走便知道。」鬼見愁前行。
燕南錚依然淡漠如雪，眼神清明，「去傳卿卿。」
她掃一眼案上還有熱氣的菜肴，不禁飢腸轆轆，「殿下有什麼吩咐？」
她蹲下來看李淑女，李淑女的面容沒什麼古怪，「李淑女是被橫樑砸死的？是意外？」
「若有新發現，本王派人去傳你。」燕南錚溫潤道。
這夜，蘭卿曉睡得挺早，正睡得香，忽然覺得自己被人動了，驚醒過來。
鬼見愁回道：「去發現李淑女屍首的地方。」
「這回是李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