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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在南,愛在北

作者:端木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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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場 步步為營,風聲鶴唳

第十八場 步步為營,風聲鶴唳

謝放憤憤地瞪著她,最終無奈地起身走向衛生間……出來時,蘇搖已經不在沙發上,只見她的房門冰冷地關著,他轉動門鎖,卻反鎖著,只能輕輕地敲門:「蘇搖,睡了嗎?開開門……」
蘇搖睜開眼睛,平靜地望著他,希望從他的眼睛深處捕捉到一丁點兒的誠摯與真心——是的,他的眼神很真誠,真誠得讓她無從分辨。
謝放抓住她的手,笑看著她:「是寧淡送回來的?你吃醋了?」
下午四點多,謝放正在家裡睡覺,接到陸天盛的電話,他說維也納花園接待會館遭劫一事所引發的全部費用,張總同意三七付賬,一同度過難關。
這天,盛放機構炸開了鍋,都在議論維也納花園接待會館遭劫的事情,蘇搖甚至感覺到一種山雨欲來風滿樓的不祥感覺。從同事的議論中,她知道他們都不曉得事情的真相、老劉離世的真相,想到凌晨時分謝放說的那些話,不禁幽幽嘆氣。
陸天盛見他雙眼無神、眼圈發黑,肯定是凌晨折騰得夠嗆,於是說道:「越少人知道越好,醫院那邊我會去活動活動。警方已經開始調查,希望歹徒能繩之以法。你臉色不好,先回去休息吧,這件事我會處理,別擔心了。」
陸天盛闖進來,把一張報紙摔在辦公桌上,指著上面的頭條:「阿放,你看到沒?這個記者怎麼知道的?」
蘇搖澀然一笑,原來自己也是一個庸常的女子,容易受到別人的影響。
謝放咋聽之下,驟然一愣,方才發覺她的不對勁兒:「這都是你的功勞,如果不是你的情報……」目光一閃,他看到沙發上的棗紅色領帶,恍然大悟之下有些記憶浮上腦海:「這領帶怎麼放在這裏?不收起來嗎?」
蘇搖心裏一悸,不由思忖著她的觀察力這麼強,是否已經看出謝放與自己的「新關係」?這樣想著,蘇搖笑道:「如果我能有一半你的觀察力,我想現在的我可能是企劃經理了。」
張總有些發愣,驚愕地問:「還要報道?阿放,這不是開玩笑的,我們公司還要不要……」
半夢半醒之間,她似乎聽見客廳里又傳來一些聲響,於是一骨碌爬起來,悄悄地打開門望向客廳。只見客廳里開著昏黃的壁燈,暗光流瀉,沙發上好像坐著一個人。
蘇搖輕輕地閉上雙眼,柔柔地笑著:「謝放,我不知道你是不是喜歡我,如果哪天你想結束這個遊戲,請你坦誠地告訴我,我不會死纏爛打的。」
兩個女人一唱一和地說著,彷彿觸動了心底最傷懷的柔軟之地。寧淡回過神,朝她溫和一笑:「蘇搖,我很欣賞你的理性,你的臉上,很少泄露內心的想法和情緒的波動,偶爾的泄露,也是因為某些事情的衝擊太大了。」
寧淡杏眼一挑,淺笑道:「你的策劃能力,我非常佩服,希望有機會跟你合作哦。不早了,我該走了,改天請你喝茶,我們好好聊聊。」
謝放坐到她身旁,越說越激動:「不相信他可以去調查,根據你的情報,風尚的簽約報價大概就在那個範圍,而我們整整拉高了三四百,我想盛放的勝算沒有90%、也有85%。」
嫂子不會跟記者說,卻會跟一個人說,而這個人很有可能基於某種目的向記者透露真相。謝放斜斜地勾起唇角:「我相信嫂子不會泄露出去……事已至此,盛放和開發商在鹿城已經臭名遠播,也許我們可以借力使力,打一場漂亮的仗。」
蘇搖急忙走到洗手間,關上門:「沒有,我知道利害關係的。」
謝放突然抬頭,緊緊握和圖書住她的雙肩:「醫生說,腦部的傷口很深很長,傷及頭骨。由於腦壓過高,導致腦部嚴重積水,顱下膜出血……傷勢嚴重,如果及時做手術,可能就不會死了……如果我不跟徐副總爭執了十分鐘,老劉就不會死了……」
深沉的夜色,昏黃稀淡的燈火在無人的大街形影相弔,天際似有鉛灰色的雲層滾動,天地間瀰漫著一股潮濕的氣兒。
聽此,蘇搖只覺腦子裡一轟,生硬地說:「那給我吧,我轉交給表哥。」
謝放聽到她的聲音就在門后,更加著急:「讓我看看你,就看一眼。」
「蘇搖,你起來了嗎?」靜夜中傳來暗啞的一句話。
蘇搖坐在雙人沙發上,內心稍微平靜,伸手抓抓捲髮:「最近忙什麼?」
寧淡莞然一笑,不禁要佩服她的定力了:「最近都是瞎忙,就是陪阿放和李總到處吃喝玩樂咯。」
謝放的嗓音似有哭腔:「凌晨兩點左右,兩個歹徒潛進接待會館,老劉正在休息室睡覺,聽到異常的聲音就出來看看,沒想到被歹徒敲了一下,正中腦部……小唐給我電話,我馬上去了,開發商的徐副總也來了……我們把老劉送到醫院,醫生說要馬上做手術,但是要先交5000塊錢,當時我身上並沒有這麼多現金,就讓徐副總先墊一部分,但是他說身上也沒帶那麼多現金,接著一起到銀行取錢,但是他又反悔了,說老劉是我們公司聘請的員工,跟他們公司無關……我跟他爭執了一會兒,沒想到回到醫院時,老劉已經死了……如果不是我跟他爭執,取了錢馬上回到醫院,說不定老劉就不會死了……」
看著陸天盛走出去,他立即撥通電話,壓低聲音:「凌晨我跟你說過的那些話,你有沒有說出去?」
蘇搖不由自主地感傷,正如她所說的,今天的寧淡,也許就是明天的蘇搖。她自言自語地說:「或許,從一開始就錯了,選錯了人,愛錯了人。」
而剛才她的語氣腔調,是毫無掩飾的誠懇,根本不是裝出來的。她說的那些話,是否都是謝放的真實想法?
她知道他是擔心自己,堅持著初衷:「我真的沒事……」
蘇搖下床走過來,靠在門邊,閉著雙眼:「我相信你,是我自己的問題,我想明天就沒事了,你也累了,先去睡覺吧。」
蘇搖無力地安慰:「醫生也只是說可能,腦部的傷……很嚴重,可能及時手術了也是一樣的結果……既然現在無法挽回了,我想應該著重安排後事和安撫老劉的家人。」
謝放拉住她的手:「不要走,陪著我,好不好?」他移開身子,空出位子,祈求地看著她,「有你在這裏,我想我可以睡著。」
那些血腥的畫面彷彿仍在眼前……接待會館里一片狼藉,老劉倒在晶瑩發光的碎玻璃之中……頭部的位置汪著一灘鮮紅的血……
蘇搖約略知道他想幹什麼,沒好氣地直接拒絕:「你要我摸魚嗎?好了,先這樣吧,我給你賺錢去了。」
一場錯誤的戀情,到底是男人玩弄女人,還是女人選錯了男人?
她的微笑很是隱晦,表情更是小女人的嬌羞,好像很擔心蘇搖會別有所想,卻又句句表明她與謝放的地下關係。
而蘇搖自然知道寧淡跟自己聊天的目的,先不說她到底是否知道蘇搖的最新身份,單單從她親自送領帶到家裡就可以看出她的「用心良苦」,她要破壞謝放與自己的關係嗎?還是無意為之?或者是步步為營?
謝放點點頭,靠在椅背上,神色疲倦:「如果及時做和-圖-書手術,可能就不會死……」
蘇搖領教過他的無賴功夫,猶豫了一會兒,最終打開門:「看到了,可以走了吧。」
謝放靠在門上,眼神帶笑:「你有什麼問題,告訴我,看我能不能回答你。」
謝放一回到家就興奮地對她說:「你知道李總看到我們的報價是什麼表情嗎?」
蘇搖將她上下打量,只見她一身亮麗多姿的衣著,揶揄道:「你這麼幫表哥,表哥一定很感激咯。我想表哥的媽媽見到你,一定會很喜歡你的,美麗幹練,在工作上並肩作戰,在家裡賢妻良母,表哥也一定急著把你娶回台灣咯。」
謝放沉迷地吻著她的耳垂與側頸,笑著呢喃:「你是在邀請我嗎?」
突然間,城中繁華地區的一棟小高層里,手機鈴聲大作,熟睡的人猛然驚醒,迷濛著雙眼抓起床頭柜上的手機,聽到手機里著急的聲音,一蹦而起……掛了電話,他驟然停住,彷彿痴獃了一般。接著,他顫抖著雙手穿衣服,踹上手機和鑰匙,出了家門。
蘇搖冷言冷語:「那麼恭喜謝總咯。」
蘇搖又丟出一根尖刺:「在他心中,你佔有重要的地位。」
蘇搖挑眉看他,並不搭腔,他接著說:「他沒什麼表情,只是問了一個很關鍵的問題,這麼高的單價,能賣得出去嗎?我回答說,李總應該查過,盛放操作的樓盤均價都是區域最高價,我敢保證,盛放能報出什麼價格,就能賣什麼價格。」
蘇搖揚眉一笑:「某個人剛剛送回來的,我想你應該打個電話謝謝她。」
這時,張總憤怒地闖進來,以高亢的嗓門質問道:「那篇報道是怎麼回事?記者是怎麼知道的?」
謝放彎下腰,捂著臉痛苦地說:「是我害死他的……」
謝放穿著睡衣,不停地敲門:「開門,我有事跟你說。」
她也不知道為什麼要這樣,只是覺得心裏堵得慌,無處發泄,想到現在與他的關係,想到不久的將來,她就非常懊惱,無邊無際的恐慌就像浪潮一浪一浪地拍打著她,她感覺自己陷入一個可怕的絕境,到處都是荊棘。
越想越是清醒,越想越是恐慌……然而更可怕的是,她什麼都不能做,只能怔怔地坐在床上發獃,直到天亮……窗外的亮光漸漸地清晰,她再也支撐不住,眼皮沉重地合上……
忽然,謝放的腦中閃過一雙嫵媚的杏眼,猶疑著問道:「嫂子知道嗎?」
從他斷斷續續的敘述中,蘇搖總算明白事情的大概經過,卻不知道該說什麼。老劉的死,到底是誰的過錯?是醫院的冷血?還是人類逃避的劣根性?謝放錯了嗎?
寧淡哀婉一笑:「對於女人,除了他媽媽,他誰也不信,我看得出來,對他來說,事業往往比女人重要,這就是他不婚的原因。他跟我說過,他可以給我一切,但是他不能給我婚姻。」
蘇搖猶豫片刻,上床朝他側躺著:「現在還不閉上眼睛睡覺?」
謝放深深皺眉,語氣中含了一些憤怒:「我跟徐副總身上都沒有5000現金,只能到銀行取錢,取款時我就跟他提了一句,說老劉的醫療費應該不少,你們是不是應該付一部分……就這樣吵了起來,說了大概十分鐘,回到醫院,老劉已經……」
謝放俯下身,撫著她的額頭和臉頰:「傻瓜,不喜歡你,我不會開口求你做我的女朋友。」他啄吻著她的雙唇,「你是不是覺得我對你不認真?我可以告訴你,我不喜歡死纏爛打的人,不喜歡胡思亂想的人,更不喜歡你所說的『遊戲』,不過我相信https://m•hetubook.com•com不會有你想象中的那一天。」
謝放捏著報紙,手背上青筋畢現,臉色越發暗沉。
謝放將她拉到床上,讓她躺好,柔和地望她:「在你睡著之前,跟我說說。」
謝放想起蘇搖,謹慎地說:「除了我和徐副總,就是當時在場的醫生和護士。」
前兩天不就是謝放邀請李總到佰老匯的那天?他說他會很晚回來,卻到凌晨四點才回來,原來,原來是跟寧淡在一起。
蘇搖安慰道:「沒事的,你別太擔心了,晚上要回家吃飯嗎?想吃什麼?」
陸天盛抽著煙:「你提出這個問題也沒什麼,只是沒料到生命這麼脆弱,阿放,不要太過自責,下午我會跟張總談這個事情,至於你和徐副總發生爭執以致耽誤手術的事,還有誰知道?」
謝放胸有成竹地說:「張總,稍安毋躁,輿論越多,你們集團和維也納花園在鹿城就會越響亮,這比什麼廣告都管用,你覺得呢?」
寧淡目光悠遠,喃喃自語:「一場錯誤的戀情,到底是男人玩弄女人,還是女人選錯了男人?」
蘇搖就知道會是這個結果,故意耷拉著雙眼,無力地說:「現在最重要的問題就是睡覺,我很累了,饒了我吧。」
蘇搖知道老劉是維也納花園售樓中心的巡夜保安,他說老劉死了,難道是接待會館出事了?她一動不動地任他趴在身上,焦急地問:「到底怎麼回事?他怎麼死的?」
蘇搖抽開手,推著他:「是某個人的酒氣,快去洗澡。」
蘇搖不耐煩地吼道:「都說了明天再說,你也早點睡吧。」
蘇搖故意板著臉,反將一軍:「某個人不洗澡,在這裏污染空氣,我更生氣。」
蘇搖坐在床上看書,喊道:「我睡了,有什麼事明天再說吧,我很困。」
謝放輕笑:「下午我再給你電話,現在……你可以上來一下嗎?」
謝放笑得很像哈巴狗:「某個人不生氣了,我再去洗。」
鹿城再次掀起軒然大|波,有說開發商無良無恥、藉機炒作的,有說台商枉顧人命、只知人名幣的,也有說開發商還有一點良知的,更有人說開發商和盛放機構披著羊皮作秀……
張總似乎有些感悟,陸天盛已是笑呵呵了。
謝放站起來,狠狠擰了眉:「看到了,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盛放只有你和我知道,除了醫院那邊,就是開發商,不過我覺得張總和徐副總沒那麼蠢。」
「我……我不知道是不是錯了……」謝放捂著臉悶聲說著,接著從側面摟住她,靠在她的肩上,「老劉死了……」
寧淡的臉上似有尷尬的笑意:「哦,這樣啊,我只是來還東西的。」說著,她從包包里掏出一條棗紅色領帶,攤在手掌上,「這是前兩天……阿放落在我家裡了,我想他可能忘記了吧,不過他說過這條領帶是他最喜歡的,所以我就順路送過來了。」
陸天盛奇怪地看著他:「我跟她提過……天惜怎麼可能會說出去……」
此次提案是謝放和朱建鋒一起去的,畢竟朱建鋒對房地產業、商業地產了解更為深入,提案后,謝放把開發商李總和幾個副總請到小可樓海王店,當然,薇兒已經成為李總的秘密情人,公然伴在左右……
蘇搖無言地讓她進來,給她倒了一杯溫水,藉此空檔平息著起伏的心潮。今天寧淡的到來怕是預謀已久了吧,她是否早已知道謝放與自己的最新關係?她究竟想怎麼樣呢?是不是要告訴自己謝放是一個什麼樣的男人?
陸天盛急於解釋,卻又語無倫次:「張總,我們也剛剛看到和圖書……」
他威脅道:「你不開門,我就一整夜站在你的門前。」
蘇搖靜靜地問:「李總相信嗎?」
她站起來,拎著包包往大門走去,在門口轉身望了蘇搖一眼,便搖曳著臉上的微笑走入電梯——雖然蘇搖的臉上仍是無波無瀾,但她可以確定今天的目的已經達到了,她就是要告訴蘇搖:謝放是一個什麼樣的台灣男人。
謝放8點半到達辦公室,剛剛坐下,陸天盛就一臉凝重地走進來:「怎麼回事?阿放,老劉被歹徒打死了?」
或許,這就是那種可怕的不安全感。如今,真真切切地品嘗到了。
蘇搖附和道:「如果可以預知未來、測定錯誤與否,這個世界就不會有那麼多痴男怨女。」
蘇搖想起他在三亞說過的一句話:看我有沒有運氣遇到那個讓我願意犧牲一輩子的自由的女人。言外之意就是,他不想被家庭束縛,更不想被一個女人束縛。或許他的內心只要成功的事業不要溫馨的家庭,要一片花海的萬紫千紅不要一枝獨秀的平淡庸常。
蘇搖一驚,猛地推開他,戒備道:「我要睡覺了……」
寧淡的雙頰浮起凄然的笑:「或許吧,但是女人的青春很短暫,哪天他想結婚生子,也對我沒有興趣了吧,那時,他的身邊一定圍繞著更年輕更漂亮的女人,而我已是明日黃花。」
蘇搖盤腿看著電視,目不斜視:「你聞到醋味了嗎?」
謝放輕眨眼睛:「待會兒要開會,下午沒事的話我就回去,還有,我會注意一下新聞媒體的報道。」
這篇報道以《生死時速,爭執10分鐘保安喪命》作為頭條標題,以批判性的口吻報道維也納花園接待會館保安喪命的真相,報道稱:保安老劉頭部大出血,如果及時手術,生還的可能性極大,但是開發商和代理商在取款時發生爭執,而爭執的焦點就是老劉的醫療費如何分配……最後,記者希望此類推卸責任、枉顧人命的事件不要再次發生。
接下來,各部門順利地進行諸項事宜,老劉的後事在第三天基本操辦完畢,撫恤金親手交到老劉的家人手中。《鹿城日報》僅用一個不起眼的位置報道此事,鹿城各大房地產網站雖有帖子,但影響並不大。本以為這個突發事件就此落下帷幕,卻沒想到《鹿城晚報》橫空出世一篇揭密性的報道,盛放機構和開發商被強大的社會輿論和網路輿論推上風口浪尖。
她輕嘆一聲:「醫生怎麼說的?」
兩天之後,《鹿城晚報》又刊出一篇橫空出世的頭條,《以命換屋——保安一家將於08年10月入住維也納花園》,報道上說,老劉喪禮之後,住在鄉下的妻子接受了開發商贈送的150平方複式洋房,其孫大學四年的學費將由開發商支付,如果成績優異,贊助其留學歐美。老劉妻子還在報道中說:再多的錢也買不回一條人命,我們失去了親人,給我錢給我房子,我也不想要,但是,如果老劉看到孩子能夠上大學、到美國讀研究生,他在九泉之下,會很欣慰的。
在這些煙幕的背後,張總、陸天盛和謝放在辦公室看報道、抽雪茄。
無論是業界,還是普通民眾,都在討論這個房地產開發商、代理商、甚至台商的道德良知,更有尖銳的批判者提出企業的責任與使命等等論題,短短數天,開發商、盛放機構與維也納花園聲名鵲起,已經達到家喻戶曉的境界。
謝放的眼中閃動著自信的銳光:「張總,這篇報道已經無法收回,再來一篇更有震撼力的報道,怎麼樣?」
蘇搖剛剛吃m.hetubook.com.com完雞蛋面,門鈴響起,她從貓眼裡看見寧淡微笑著站在門外,本想著不開門讓她自行離去,她卻認定了屋裡有人不停地按著門鈴。無奈之下,她只能開門,以燦爛的微笑迎接寧淡:「有什麼事嗎?表哥不在……」
謝放見她臉色酡紅,一副嬌羞的模樣,便啄吻一下她的嘴唇,幫她拉好被子:「我出去了,你好好休息。」
迷糊之中,蘇搖聽到了客廳的聲響,渾身一個激靈,再也睡不著了。她打開手機看時間,才兩點多,不由得胡思亂想起來,三更半夜的他出門幹什麼?誰找他?會是寧淡嗎……如果是寧淡,又是什麼詭計?或者真的出事了?
蘇搖摟住他:「別這樣……你累了,現在還早,再去睡一會兒。」她拉他起來回到卧房,幫他脫衣服、蓋被子,溫柔地說,「閉上眼睛,乖乖地睡覺,七點半我叫你。」
寧淡微笑著聽她娓娓道來,字字奉承,句句恭維,聽來卻是尖銳的刺心。她只能低婉地說:「其實阿放從未跟我提過結婚的事,相處這麼久,我也摸清了他的脾氣和一些想法,除了家人以外,他從不相信任何人,也許這就是他的商人本色。」
謝放煞有介事地說:「我沒有聞到,不過,我聞到另一種氣味。」見她臉色淡淡的額,他啄吻著她的手背,「某個人生氣的味道。」
「你出門了嗎?回來了怎麼不去睡覺?」蘇搖聽出是謝放的聲音,來到他身旁坐下,見他臉色發白、眼神疲憊、眉宇扭結,便關切地問道,「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
謝放低沉道:「嗯,待會兒召集部門經理開會。」
陸天盛急得臉色暗紅:「張總和徐副總肯定不會跟記者說,那會不會是醫院?前天我親自去醫院找到當天的開刀醫生,跟他陳述利害關係,還給他一個厚厚的紅包,他應該不會泄露的。」
他乖乖地合上雙眼,唇邊似有淡淡的笑意。隔了一會兒,蘇搖聽到他均勻的呼吸聲,翻過身正要悄悄地起來,卻被他一把勾住腰身,被他卷進懷裡……背靠著他躺著,她靜靜地呼氣,無奈地閉上雙眼……
謝放重重地呼氣:「蘇搖,你要相信我,沒錯,請李總到佰老匯的那天,我讓寧淡一起去是為了活躍氣氛,後來我讓她先回家,因為我給李總找了一個tou yi wu娘。送走李總,我正要回家,寧淡打電話說她胃疼,我想可能是因為喝多了酒才胃疼的,所以就去看看她……我想等她睡著就回來的,沒想到我睡著了,你知道的,我喝多了就會很困……就是這麼回事,不是你想象的那樣,蘇搖,你還不相信我嗎?」
陸天盛關上門,坐下來沉重道:「怎麼搞成這樣的?徐副總打電話跟我說,是因為你跟他去銀行取錢耽誤了時間才……」
她像是安慰寧淡,又像是安慰自己:「也許很多台灣人就是這樣想的吧,不過也許再過幾年,表哥的想法又變了也不一定。」
那白布發出刺眼的白光,刺疼了他的眼睛。他顫抖著雙手掀開白布,老劉的面容並無痛苦的痕迹,頭部的傷口觸目驚心、鮮血淋漓……他強忍著胃部的抽搐,看著老劉最後的面容,仿似要將他刻在腦海一般……
謝放掛了電話,接著給維也納花園專案唐敏敏撥電話,讓她到公司開會……會議很簡單,就是向各部門傳達維也納花園遭劫的簡要情況、接待會館的損失估算與修繕和老劉身後事的操辦事宜等等。
寧淡將她來不及掩飾的失落表情收在眼底,不禁心裏直樂:「我可以進去坐一下嗎?想跟搖妹妹聊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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