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匈奴王妃

作者:端木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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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部 第十二章 漠南單于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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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漠南單于庭

她搖搖頭,柔滑的雙手環上他健壯的腰部,雙頰漫過一朵緋紅的雲,媚眼如絲地巧笑嫣兮,細細地吻觸著他的頸側。他的鼻息頓然急促、粗重,抱緊她,灼熱地與她融為一體,抵死糾纏……
楊娃娃迷濛著雙眼,兀自微微閉著,享受著寧靜的放鬆感覺,雙手抵在他微微滲汗的胸前,輕柔道:「嗯,還好!」
楊娃娃掙脫他的擁抱,蹲下來,勸慰道:「瞳瞳乖,媽媽和爸爸待會兒就陪你玩,好不好?」她抬首示意洛桑把他們抱走,「頭曼,你是男子漢,要聽話哦,洛桑叔叔先帶你們去玩,好不好?」
他的嗓音暗啞沉著,卻隱匿著一種惶惶不安的流緒:「三日後,我要出征!」
他俯下熱唇,輕觸著她濃密的眼睫,溫柔道:「那就不要睜開了,我幫你閉上眼睛。」
「好,在我懷裡睡吧!」禺疆把她卷進懷裡,卻根本不讓她休息,在她柔軟的嬌軀上下其手,力道適中地撫摸著,引燃一簇簇的火苗:「對了,你聽說過趙國李牧嗎?」
天瞳見爸爸抱著媽媽,扭捏起滴溜溜轉的烏黑雙瞳,不樂意地撅起小嘴,抱住爸爸的小腿,奶聲奶氣地撒嬌道:「爸爸,抱抱!爸爸,抱瞳瞳……」
她擬出一份名單:大單于總攬軍政大權,左右骨都侯為單于庭輔弼大臣,由須卜氏、丘林氏擔任。大單於之下,分別設有:左右谷蠡王,左右大將,左右大督尉,左右大當戶。這些高官與大單於一樣,享有一定的軍事大權,分別擔任各級軍事首領,如萬騎長、千騎長等。
禺疆更加覺得怪異,她不單知曉甚多,還要跟著他出征,到底是何用意?真的只是為他好?這一點,似乎無需懷疑,兩三年來,她的付出,有目共睹,她對他的愛,他自是感受至深。
她著慌地揪了一下他胸前緊實的皮肉,睜開倦意深濃的眼睛,嬌嗔道:「討厭啦,你沒看見我都累得睜不開眼睛了嗎?」
她咯咯而笑,推離他的胸膛,撒嬌道:「嗯……好癢吶,讓我睡一會兒吧,我好睏……」
禺疆默默望她,散去臉上的冷肅之色,點點頭。
頭曼咧嘴一笑,也跟著起鬨,拉扯著爸爸的衣服:「爸爸,我要抱,我也要抱媽媽……」
當她把這份名單說給他聽的時候,他愕然地震懾住了,大有意味地盯著她、觀察著她,銳利的目光似要穿透她,好長一會兒,他才站定在她跟前,扣住她纖細的腰肢:「說,你是從哪裡來的?你怎會知道這麼多?」
她沒有說實話,衝口而出的就是撒謊,她自己也不知道為何還不想讓他知道:她根本不是什麼燕國公主。而她的大單于,笑眯眯地相信了,如獲至寶地擁緊了她。
楊娃娃笑語嫣然:「難道你忘了?你不是跟我求證過了嗎?我是燕國公主,自小生活于燕國王宮,理所當然的很清楚燕國大王是如何統治、駕馭整個國家,而我只需要結合我們匈奴的具體情況,就可以擬定出一個比較可行的安排。」
他深深震撼,胸中彷彿有一列鐵騎呼嘯而過。不可否認,她的分析別開生面、鞭辟入裡,李牧https://www•hetubook.com•com的做法確實奇怪,他卻從未多加分析,只道是他怯懦。如此看來,李牧很不簡單,他的閼氏更不簡單,不出部落就知曉很多事情……他索眉沉思道:「前幾日,須卜隆奇深入趙國邊境,趙國將士戰敗而逃,這又是為何?」
接著,她還針對某些事情提出建議。她建議,鼓勵匈奴牧民與南地邦國進行貿易交流,交換物品,換回匈奴所需要的鐵器、銅器、木器、布帛、絲棉、金銀製品等等,至關重要的是,匈奴女人要學會紡織,匈奴男人要學會打制各種鐵器、製作各種木器。
禺疆點頭,疑惑地看著她,不明白她為何如此激動,慷慨道:「李牧守衛趙國邊境已有好幾年,但此人膽小、懦弱,一直不敢正面迎戰我們匈奴的騎兵。此次戰役,我們匈奴一定可以奪得大片土地,我們牧馬的草地可以向南拓展。」
楊娃娃愕然地頓住,腦中電光火石般的高速運轉著,尷尬道:「我……聽過一些關於他的事情,他防禦趙國邊疆多年,有效地抵禦了匈奴的入侵和劫掠。每次匈奴入侵,他防守嚴密,不敢應戰,並不是膽小、懦弱,而是要保存實力,所謂養兵千日,用在一時,他就是要在關鍵時刻給我們匈奴致命一擊。」
「你怎麼知道的?你認識他?」他赫然打斷她,勾在她腰肢的胳膊突然加大了力氣。
他啄吻著她的柔香臉腮,呢喃著親昵的兩個字——娃娃。
風仍然是涼的,空氣中浮動著沁人心脾的草香,西天的彤色流霞給黛青色的天空濛上一層淡紅的光霧,百頂獸皮大帳的頂上、亦是薄暈淡彩。這寬廣、雄渾、氣派、壯美的單于庭,已不是當初攣鞮氏部落的議事大帳那等規模了,不止擴充了好幾倍,而且象徵著漠南匈奴的軍政大權、統帥權威……
烏黑的髮絲散亂在側,繽紛、妖嬈的糾纏絲縷,襯得她凝紅的唇瓣、流紅的臉頰愈加勾人,讓他頃刻間血脈賁張。禺疆神采煥發的眸中閃過一輪精光,悠然道:「還好,就是不累了。我也不累,我們接著來!」
她明白,他定是懷疑她了,可是,她又能怎麼說呢?她悵然嘆氣,硬聲道:「你不用管我怎麼知道的,反正,李牧絕不是你想的那樣,碰上他,你絕對占不到便宜。」
禺疆大單于,是匈奴的戰神,是漠南匈奴的太陽,是南地邦國趙國、秦國各個將領們心驚膽顫的大漠雄鷹。
她轉眸一笑,秀睫微眨,切切情意緩緩地流瀉:「叫我娃娃,叫我娃娃,」她直勾勾地盯著他,急切道,「我一直沒有跟你說,我的小名兒叫做娃娃,我的家人都稱呼我為娃娃,你也叫我娃娃,好不好?」
然而,今日所獲得的這一切,地位、權勢、讚譽,無一不滲透了她的智慧與辛勞。兩三年來,她始終站在他的背後,站在他的光影之下,斂去所有鋒芒,默默地為他付出,堅定地支持著他,給他以力量,緩解他焦躁的情緒,排解他大大小小的困擾。如果沒有她,統一漠南,絕對不會如此順利。
她靠躺和_圖_書在褥子上,辯解道:「不,不是這樣的,李牧非常厲害,並不是你想象中的那樣——」
禺疆一把抱起她,往氈床走去,失笑道:「小孩真是煩人。」
「你的意思是我會輸給他?」他低澀地開口道,再次糾纏于這個問題,神情非常不屑。
「哦,好長一段日子都沒有打仗了!」楊娃娃掙扎著想要坐起來,卻撼動不了他一分一毫,只能挫敗地被他壓在身下,「這次要跟誰打仗?」
須卜隆奇年輕氣盛,馳回單于庭稟報戰況,言說此時匈奴鐵騎氣焰高漲,而趙國將士膽小怕事、士氣低下,理應把握機會、發兵攻打,搶奪曾經屬於匈奴的大片土地,把趙國將士趕回老家。他懇請大單于出兵,親自挂帥出征,讓李牧那老兒滾回老窩去。
兩個孩子不情不願地被抱著離開,那睜圓的眼睛盯著讓他們無比痛恨的爸爸,好像含了諸多怨氣一般。
楊娃娃整個人被他提了起來,貼在他的胸前,愈加緊迫,被他勒得快要窒息,臉色漲紅,艱難地擠出聲音:「放開……放開我啦,我喘不過氣了,孩子鬧著呢!」
她尚未主動,就驚訝地發現,身上的衣服已經被他解開,他火熱的身軀已然覆壓上來,灼燙著自己涼涼的肌膚;就在此刻,她再次驚愕地發現,就在她魂游的檔兒,他已然進入她的身體,與她水乳|交融,再不能分開。
他不語,靜心凝神地凝望著她,好似她會突然消失一般。兩三年來,各部首領進獻年輕居次與各色美女,都被他婉言拒絕;各部首領大胆遊說,聲稱尊貴的天地所立大單于,享有匈奴廣大草原的所有漂亮女人,為大單于生兒育女;而深雪閼氏仍然享有尊貴的大閼氏稱號與最崇高的敬意,並不會對她有所威脅。然,禺疆頂住了各方面的巨大壓力,堅持不再另娶閼氏,並且警告各部首領:再言此事者,斬殺無赦。
楊娃娃定然望他,言之鑿鑿:「這隻是李牧的障眼法,是故意戰敗而逃的。」
「娃娃?叫起來感覺很親昵,」禺疆玩味著這個幼稚的稱呼,目光熠熠,瞭然地看著她,得逞地一笑,「不過,我還是不會同意。」
她實在說不出口:重蹈覆轍!
他闖進寢帳,差點和迎面走來的人撞個正著。楊娃娃正拉著頭曼和天瞳出帳,冷不防一睹僵硬的肉牆擋在面前,逼得她緊急地後退了兩步;更加冷不防的,下一秒鐘,她被他裹進懷裡,狠狠地抱住,他的軀體僵硬如石,他的懷抱緊密無縫。
他掐緊了她的腰肢,臉上薄怒叢生,斷然拒絕:「不許胡鬧,你敢跟著來,看我不打你!」
她努力回想著有關李牧的事迹:李牧防禦趙國邊境多年,大敗匈奴,一舉殲滅匈奴十余萬騎兵,接著又破東胡,降林胡。至此十多年,匈奴不敢接近、騷擾趙國邊境……想來,上一次是立脫酋長率領的騎兵,這一次應該就是禺疆統領的。不行,她不能讓他的英名毀在李牧手裡,她必須阻止此次征戰。
然而,他就是無法猜測,她為何勸阻他征伐趙國,僅僅是因為李牧英勇善戰,他不能苟和圖書同。
他一手攬緊了她,一手撫摸著她的後頸:「不行,戰場上刀箭無眼,生死無常,我不能讓你跟我冒險。而且,我們往往幾天幾夜不能休息,我擔心你受不住。雪,你還是留在單于庭,等待我的好消息,我會命人好好防守單于庭的。」
楊娃娃心中一陣揪痛,悚然地坐起來,睡意全無,驚惶地問道:「什麼?你說的是趙國的李牧大將軍嗎?」
她完全明白,他又在擔心了,他的潛意識又在告訴他:她會不會離開,會不會悄悄離開他……即使,他從來沒有說過他的擔心與憂慮。每次出征之前,他都會惶恐地看著她,霸道地糾纏著她,抵死地跟她纏綿,好讓她沒有力氣逃跑、讓她記憶深刻。每次,她都會主動地迎合他,試圖緩解他焦躁的情緒,讓他有個平和的心情出征。此刻,他的夢魘又發作了……
他抬起臉龐,專註地看著她,炙熱的目光有如正午的陽光,讓她無法逼視,唯有懾服,淪陷於他那氣勢磅礴的光芒之中。
她知道,歷史將會遵循既定的軌道滾滾前行,並不會因她一人之力而有所改變,更加改變不了他出征的決定,那麼,就讓她待在他身邊吧。她澀然輕笑,坐在他的大腿上,貼近他緊碩的軀體,親昵地摟住他的脖子,語調愈發溫柔:「你不相信我么?我並不是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可是,真的不能小看了李牧。嗯……我跟著你去,好不好?」
楊娃娃撅起雙唇,斜斜地怒瞪著他,不馴的神態明媚照人,臉上的譏笑搖曳生姿:「尊貴的大單于,你看我敢不敢?」
禺疆鬆懈了手勁,眉目冷峻如刀,抱著她往裡面走,喊道:「來人,把王子和居次帶到寢帳。」
她壓下心中的不忍,輕緩地點頭:「你應該記得,二十年前,你哥哥立脫酋長也是敗在李牧手下,威信受損,聯盟也因此而鬆散了,我不想你也……」
然而,匈奴騎兵仍然四處劫掠,特別是邊界上,鐵蹄踐踏,烽煙四起;尤其是近兩年,匈奴鐵蹄時常深入趙國邊界,侵擾百姓,掠奪財物,然,擄掠所獲牲畜、財物甚少。每次入侵,趙國邊境上的防守警報系統就會大發威力,守衛將士迅速退回營壘固守,堅不出戰。因此,匈奴騎兵嘲笑防禦趙國邊境的李牧大將軍膽怯、懦弱,嘲笑趙國將士無能、膽小。
禺疆別有意味地研究著她,她微蹙的神色似乎非常著急、又極力鎮定:「李牧為什麼要這麼做?你又怎麼知道?」
她穩住激動的情緒,緩緩道:「我們匈奴都認為李牧怯懦,其實不是。李牧設置了烽火台警報,一旦匈奴入侵,嚴密的警報系統就會報警,將士就可以快速的退守營壘;同時,派出大量偵察員偵查敵情,獲得最新情報;他訓練趙國將士騎射技術,每天宰殺牛羊犒賞士卒,讓守衛將士得到最好的待遇,如此,將士們個個奮勇,士氣高漲。如今,趙國將士並不輸於我們匈奴騎兵,而且我們的騎兵都認為李牧、趙國將士膽小、懦弱,驕傲、輕敵,還未開戰,我們已經輸了一半。」
在統一漠南匈奴的兩和-圖-書年多、建立政權架構之初,楊娃娃功不可沒。當禺疆跟她提起、該如何有效地統治眾等部落、統帥二十萬鐵騎,她笑了笑,讓他別擔心,包在她身上。她自是清楚,兒子頭曼的兒子、也就是自己的孫子冒頓,將會建立一個龐大的草原帝國,健全帝國的政權體制,而如今,自己所能做的,就是初步建立起一個國家的雛形,制定出符合現今情況的政權架構。於此,她果斷地捨棄了左右屠耆王(也稱賢王)的設置,因為,如今並沒有統一整個匈奴,自是不必三權分立。
禺疆單于首次出征獲得大捷,征服樓煩,贏得漠南匈奴各部的敬仰、擁戴與讚譽,匈奴戰神的稱號與傳奇不脛而走,傳遍了草原的各個部落。漠南多個小部落紛紛歸附,以求庇佑,獲得更好的生存與發展。
禺疆受其高漲士氣的感染,採納了須卜隆奇的建議,明日點兵,後日出發。所有人等退下,他跨步走出穹廬大帳,舉目展望,整個單于庭盡收眼底。草原的春天再次來臨,憋悶了一個嚴冬的冷肅消失無蹤,綠茵茵的草地上喧囂、熱鬧、沸騰,部民們快樂地忙碌著,連空中的陽光和春風也是歡樂的。
她眨眨眼睛,側過餘光,發現他的兩隻胳膊困住了自己的上身。雖是習慣了他的霸道,然而,她仍然覺得今日的他實在有點反常;他的眉眼中盛載了太多的情緒,他的強硬態度中隱藏著不安與煩躁……她感受著他的手指撥弄著額發的輕微觸感,輕聲問道:「怎麼了?」
洛桑和一名護衛立馬入帳,分別抱起頭曼和天瞳。兩個小孩撕扯著喉嚨,閉上眼睛大聲哭鬧,白|嫩的小臉皺在一起,小胳膊奮力地搖擺著、掙扎著。無奈之下,洛桑和護衛只好放他們下來。一溜煙的,他們火速地跑過來,拉住媽媽的衣服,撒嬌道:「我要媽媽,不走,要媽媽,要媽媽……」
對於他突呼其來的橫抱,她已經見怪不怪了;這麼一個強悍的男人,強硬與溫柔兼而有之,粗獷與細膩奇異融合,她已經習以為常。她摟住他的脖子,調侃道:「切,不知道平時最寵孩子、最喜歡的是哪個呢!」
她轉開臉龐,輕咬下唇:「不,我要去,即使你不讓我去,我也會偷偷地去。」
公元前248年,聯盟轄有十五個部落,統帥十二萬騎兵;是年秋天,征服西南部鄰居林胡,匈奴人牧馬的草地向南拓展了幾百里,及至河套一線。
公元前247年,統一漠南匈奴各部,控弦之士二十萬;萬眾歸心,于攣鞮氏部落建置單于庭,統一號令,共同進退,推舉禺疆單于為「天地所置匈奴大單于」,統帥匈奴鐵騎南征北戰,帶領匈奴牧民過上富足的生活。
楊娃娃驟然愣住,舌頭都打結了:「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的意思是……」已到唇邊的話,生生地凝結,她突然意識到,她所要說的話,充滿了預見性,他如何相信?即使相信,他能不懷疑?於是端然坐起,誠懇地望著他,「你好好聽我說,好嗎?」
他挺直身子,身上肌肉緊繃,散亂的黑髮輕輕晃蕩,襯得他的臉孔刀削般和_圖_書堅硬,森森然而問:「二十年前的事情,你也知道?」
她決定的事情,向來他都無法拒絕,此次非要跟著他出征,一定是知曉李牧此人善用戰術,一心想著幫他退敵……帶上她,也無不可,只是定要保護她周全而已。禺疆想著,雙手捧住她的臉頰,咬牙道:「好了好了,敗給你了。」
「你的意思是,此次出征我必敗無疑?」禺疆聽出她的言外之意,平靜道,語調卻倏然嚴厲,唇邊微有怒意。
她還建議,訓練騎兵必須制定一套嚴格的紀律,不許搶奪弱小部落的牲畜、財物,不許劫掠邊界上的牧民與南地邦國的百姓,如此,有利於匈奴各部的和平、統一,有利於邊界上匈奴族和鄰居諸國的融合與邊地安寧;訓練騎兵鐵一般的意志力,高凝聚力的戰鬥力,唯一聽命于大單于的軍事號令。
禺疆把她放在床上,俯下身來,兜頭就是一記纏綿、激烈的熱吻……流連於兩人之間的氣息逐漸升溫,帳內的氣氛薰暖橫流。
……他靠躺在熊皮褥子上,墊高肩部,漸漸平息粗重的呼吸,盯凝著她乳汁般滑膩的嫣紅臉容,食指輕輕地撥開她額上汗濕的髮絲,一手勾緊她的腰肢,嗓音低啞、暗沉:「累不累?」
公元前246年春天,趙國邊境上,牧民們大肆放牧,牛羊和駿馬滿山遍野,蔚為壯觀。見此情景,須卜隆奇聯合多個部落,率一萬鐵騎入侵,李牧大將軍亦派出一萬騎兵應戰,不堪一擊,倉惶逃竄回營,留下大批牲畜和幾千牧民。
思及三日後即將出征,又要短暫的分開,他的胸口騰起一記悶痛。以往每次出征,他都會習慣性的心痛,彷彿,每一次的分開都是永別,彷彿,每一次的告別都是最後一次相見。他不知道為何會如此心痛,但從來沒跟她提起過,他情願一個人忍受這分離的煎熬,也不願讓她擔心、憂慮。而此時此刻,這種分離前的心痛,竟是如此強烈,迫得他疾速地奔回寢帳。
禺疆竊笑著,俊豪的臉孔花開燦爛,沉魅道:「先不談打仗……想什麼呢?」
楊娃娃並沒有發表任何看法,也從不跟他提起這些事情。他明白,她心裏是在意的,然,她更是如此,他更加憂心,擔心她會突然消失,從草原上永遠消失,因為她燕國公主的身份,因為她聰慧冷靜的個性,因為她決絕孤峭的脾性……即便她多次說過,永遠不會離開他,他就是無法揮去盤旋在腦中的愁緒。
新任樓煩王浩維仍自統帥本部騎兵,但要聽命于匈奴聯盟禺疆單于的軍事號令。他何嘗不知,禺疆單于揮師回去之時,留下闊天協助自己統帥樓煩,美名為輔佐,實際上是監督、監視。然,又能如何呢?樓煩已經今非昔比,此次戰役消耗了大半的實力,元氣大傷,意欲重整山河、振翅翱翔,只能休養生息、等待時機成熟。
樓煩王子浩維明白了愛寧兒只是利用自己,根本不喜歡自己,也就放手讓她離開。雖即位為樓煩王,然而,所有親人都離他而去,偌大的樓煩王庭,只剩他冷冷清清的孤家寡人,圍繞在他周邊的,只有孤獨、悲傷、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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