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胭脂染帝業

作者:端木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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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卷 第二十四章

下卷

第二十四章

「你撞我……我要告訴將軍……」如珠吃力道,裝得還真像。
王大夫道:「夫人完全不記得方才發生過的事,便是神智失常,連自己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熱浪滔天,熾熱如火。
是啊,我受傷了,大夫一把脈就知道了,他怎會不知道我根本沒有懷孕?可是,這一切都是卜清柔做的,他為什麼不責怪她?為什麼當做什麼事都沒發生過?為什麼他對她所做的一切骯髒事視若無睹、一再縱容?
卜清柔和那些侍妾、侍女,都咬定是我撞了如珠,如珠才會小產,雖然他們沒有親眼目睹。
「妹妹,你怎麼了?」她不敢上前,安撫道,「妹妹,你冷靜點,跟我說,發生了什麼事?是不是阿寶服侍不周?」
「既然如此,你為什麼這麼做?你受何人指使?」我明白了,他一定被人收買了。
劉曜凝視我,目光溫和,宛如暮春明媚的日光,微微的熱,微微的冷,冷熱交替。
我點頭,「近來嗜睡得厲害,至少要睡六個時辰。」
他接著道:「將軍,雖然不會致命,但就如像夫人這般,神思倦怠,嗜睡貪睡;接著,夫人會性情大變,神智失常,行事瘋癲。再過半個月,夫人就會變成一個小兒,呆傻失智;嚴重者,會全身行動不便,又聾又啞,形如廢人。」
卜清柔匆匆趕來,大吃一驚,命人把如珠抬回寢房。我本想回去,她不讓我回去,說此事非同小可,要讓將軍定奪。於是,我只能留下來;手上的擦傷火辣辣的疼,我用綢帕擦拭血跡,卻擦不掉。
劉曜轉身走來,捏著我的下巴,往上抬,「逐出府,那不是便宜你了?」
春衫滑落,飄在地上,身上只有貼身的絲衣。冷意襲來,我靜靜地看著他,看著他抱起我,將我放在低矮的木案上。他看一眼我手上的擦傷,不帶絲毫溫情地問:「疼嗎?」
劉曜白眉微蹙,以平靜得異乎尋常的語氣問道:「那如何是好?」
「美人寂寞難耐,我正好多月不碰女人,你我乾柴烈火,巫山雲雨,俗話說一夜夫妻百日恩,你何必急於撇清?」這個侍衛好生大胆,竟敢當著劉曜的面對我說這些不要命的污言穢語。而且,他一邊說著,一邊撫觸我的肩和臉,極為輕佻、**。
「夫人當真身患絕症?」劉曜不敢置信地問,面色大變。
我試探出來了,他沒打算放我走,「你如何對如珠交代?」
「有和-圖-書什麼傷害?」劉曜急切地追問。
然而,他並沒有追究謀害我的幕後主謀,這件事不了了之。也許他猜到了是誰,卻根本沒有揭穿的打算,我猜不透,他究竟在想什麼?難道他就這麼不在乎我的生死?
「將軍覺得我腹中的孽種已經沒了?」我故意譏諷地笑。
看著他離去的背影,我的心很痛,我想不通,為什麼他可以這麼冷漠?為什麼他要這麼對我?

如珠的雙股間,滲出鮮紅的血水,蜿蜒在地上,觸目得很。她驚駭地捂著小腹,惶恐道:「好痛……肚子好痛……」
「將軍,救我……」我急忙道,先發制人,「這個人,我不認識……」
「我要殺了她!她是賤人!」我瞪向阿寶,狠戾地眯眼,一下下地刺著。
他沒有理她,吩咐下人拖她回房。
那侍衛的身子,慢慢倒下,血水緩緩地流溢出來。
「你們都是壞人,我要殺了你們!」我兇狠地瞪她,用刀指著她。
卜清柔和如珠走進來,面上並無多少駭色,倒是努力掩藏陰謀得逞的快意與喜色。
「既然如珠的孩兒沒了,就由你為我誕育子嗣。」劉曜拽住我腰間的帛帶,輕輕一扯,衫裙就鬆了。
我跟在他後面,進了書房,關上門,等他開口。
「你也以為,我故意撞如珠?」我上前三步,試探地問。
「夫人也來了。」我做出剛剛看見卜清柔的詫異模樣,「夫人,有什麼事嗎?」
她的哭聲,凄慘,悲痛,令人心生惻隱。
王大夫問我:「夫人近來是否神思倦怠,時感睏倦,總也睡不夠似的?」
他邪肆地冷笑,粗糙的手指撥開我的羅衫。
大夫來了,進了如珠的寢房。不久,劉曜也回來了,匆匆看我一眼,就進去了。
「去書房。」他從我面前走過,目不斜視,聲音冰冷。
「為什麼?」
「你不必追根究底。」
「妹妹近來身子可好?是否哪裡不適?」她關切地問。
劉曜一震,面如鐵,目如冰,森寒駭人。
聽聞,如珠懇求無果,在書房前大哭大鬧過兩次,要求劉曜為她的孩兒討一個公道,懲治我。
我真的猜不透他的心思,「如珠不會善罷甘休,你打算如何懲罰我?逐出府還是……」
阿寶向她稟報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一邊說一邊懼怕地看我一眼,那個勸架的侍女也隨聲附和,說我好像變了個人,殺氣騰騰,力氣很hetubook.com•com大,很可怕。
「我要殺死她……殺死她……」我聲嘶力竭地喊,卻慢慢地軟倒、闔目,暈了過去。
我反問道:「將軍心疼嗎?」
我搶先道:「王大夫,夫人說我性情大變,持刀殺她,還說我神智失常,形如瘋婦。可是我完全不記得有這回事,為什麼會這樣?我是不是得了什麼絕症,活不久了?」
「將軍,是她撞如珠的……如珠雖然不知道懷有身孕,可是如果她不撞如珠,如珠的孩兒怎麼會沒了……」
「發生了這種事,誰都會說自己是清白、無辜的。府中那麼多女人,為什麼這侍衛偏偏潛入你的房中?你又不是最年輕貌美的,他圖你什麼呢?」如珠以嬌柔的嗓音說道,故意煽風點火,「越解釋就越有可疑,夫人,您說是不是?」
王大夫看我一眼,面不改色,斟酌道:「將軍,夫人危矣。」
也正因為她的心術不正,我再一次被她算計了。
一夜,我睡得很沉,有人撬門進來都沒有察覺,直至有人脫我的衣衫,才驚醒。
每當我以為劉曜不會再離開我的時候,他總會決然離去,頭也不回。
是她自己撞我的,沒了孩子倒賴在我頭上,這種心術不正的人,總會幽魂似的環繞在我身邊。
我就寢之時,總會留著一盞燭火。昏黃的燭影照亮了那個滿身怒火、滿面戾氣的男子,劉曜。
午後的日光將書房照得琉璃生色、璀璨有光,劉曜站在窗前,背對著我,沐浴在光亮中,仿若從天而降的神明,溫暖,明亮,令人心生嚮往。可是,此時此刻,我覺得他的背影那麼冷,冰冷刺人。我想走過去,依靠著他,可是,他的冷漠讓我邁不出腳步。
他跪在衣袍上,緊箍著我的身,我坐在木案邊沿,雙腿盤在他的腰間,赤身相擁,融為一體。

劉曜會相信她所說的嗎?
幽幽轉醒,我睜眸,欣喜地坐起身,拉住他的手,巧笑道:「將軍來了。」
我知道,他是故意的,為了激怒劉曜。
我拉他坐下,撫平他的眉頭,「也許只是湊巧,你不要想太多。」
「將軍,她要殺我!」卜清柔適時道,驚懼萬分,楚楚可憐。
我笑了,為什麼我總是遇到這樣的女人?先有孫瑜、碧涵,再有如珠、卜清柔,她們都把我當做最大的敵人,一再地算計我、謀害我,我到底惹到她們什麼了?
不去想那些侍妾,不去想他為和圖書什麼忽冷忽熱地待我,不去想他的心思、用意,只要他對我還有一絲溫情、一些情意,我就不會放棄。
「只要不再服用那湯藥,就沒事;在下開一張藥方,夫人連服三日,便無大礙。」
我爬起來,手肘和手掌的虎口有點擦傷,她卻賴在地上,手中捏著紙鳶的線,裝得很疼的樣子,捂著小腹,眉心緊蹙,一張小臉皺成一團。
這夜,劉曜終究沒有留下來陪我,說是公務繁忙,讓我好好歇著。
他終於出來了,面色冷沉,目光如雪,甚是駭人。
「將軍無須擔心,我很好,腳傷也快好了。」我挽著他的長臂,含情脈脈地看他。
我看見,外面有一人朝這裏走來,越來越近,我好像看見他的眉宇間有著隱約的憂色。於是,我裝出兇狠的模樣,揚聲道:「你們都是壞人,你們都該死!我殺了你們!」
一邊慢慢走著一邊抬頭望著,沒留意到前方有人奔過來。這人衝撞了我,我往後退了幾步,跌倒在地,而她也摔在地上,好像摔得比我嚴重。
站在房門外,我清晰地聽見如珠大哭大叫的聲音。
劉曜出其不意地抽出腰間寶刀,凜冽的銀光陡然一閃,手起刀落,那侍衛的人頭被刀鋒削了,飛落在地。
那日在書房繾綣一場后,連續七日,他沒有來看過我。每日,每夜,我就像一個深宮怨婦,盼望他的出現,等待他的寵幸,可是,每次都是失望。
我不敢置信地說道:「大夫,真的嗎?哪有這麼可怕的事,我這不是好好的?」
我故意往後退,故意逃,他長臂一撈,將我撈回他懷中,狂肆地吮吻。
我駭然一跳,全身僵硬。
「照在下推斷,夫人應該是湯藥出了岔子。西域有一種奇花『惜花』,這種花和夫人所服湯藥中的一味葯相融,就會對身子造成極大的傷害。」王大夫緩緩道來。
「勞煩大夫。」
劉曜盯著我,似乎在研判我在短短時間之內為什麼會有這麼大的變化。我嬌羞地垂眸,「將軍為什麼這麼看著我?是不是我卧床太久,懶於梳妝,變得蓬頭垢面?」
卜清柔應了,吩咐下人去請大夫,我聽見,她說的是王大夫。也許,她知道我必定不會讓那個被她收買的大夫診治,才不得已請王大夫來。
「兩日前,在下為夫人診治過,發現夫人的脈象有些微異常,不過無礙。今日,夫人的病情加重了。」
「大胆……你想做什麼……滾和-圖-書……」我費力地低聲呵斥,喘得不行,「你膽敢碰我,將軍不會輕饒你……」
卜清柔再不情願,也要退出去。劉曜的眉宇微微凝結,問:「她身患何症?」
我折了一支杏花,打算插在瓶中養著,為寢房添一抹亮色。不經意地抬頭,我看見半空中有三四隻五彩繽紛的紙鳶迎風飛翔,煞是好看。
「雖然你頗有姿色,不過已是人老珠黃,若非……」他抱我起身,目光頗為鄙夷,「我對你毫無興緻。」
他的眸色變了,火急火燎地吻我、**我,不知道是欲色多一些,還是情意多一些。
我拉著他的衣帶,然後為他解衣,吻上他的唇。
王大夫出去了,劉曜若有所思,也許在想是誰謀害我,也許在想應該如何處置害我的那個人。
阿寶拚命地點頭,「她說那葯太燙,可是那是溫的,根本就不燙。」
三月末,群芳開始凋謝,花瓣在風中飄飛,洋洋洒洒,宛如下一場絢爛、浪漫的暮春花雨。
我明白了,那些侍妾,對他來說,可有可無,無情也無愛。可是,當我知道如珠懷了他的孩子的時候,當我聽到如珠頗為得寵的時候,為什麼心中堵得那麼難受?
如珠。
這日,我到花苑透氣、散心,但見落紅滿地,好似染血的離人淚,惹人傷感。
就在我撲過去的時候,一個魁梧的男子箭步衝過來,扣住我的手腕,奪下我手中的刀。
這件事絕不會這麼簡單,我急忙道:「只要你放過我……你有什麼難事,我一定幫你辦到……你想要什麼,我都可以設法給你……」
在這裏,我沒有一個可以信任的下人,任何人都可以輕易地謀害我。他也想到了這一點,派來一個親衛督促下人煎藥,由親衛送來湯藥給我服用。如此過了三五日,我的腳傷痊癒了。
「你怎麼樣?」我伸出手,想拉她起身。
我不知道,還能堅持多久。
我頷首,靠在他胸前,汲取片刻溫暖。
「究竟是什麼病?」他焦急道。
潛入我房中的是一個面生的年輕侍衛,他坐在床上,含笑俯視我,輕輕地撥開我輕薄的絲衣。我想掙扎,想推開他,可是,全身無力,綿軟得連雙臂都抬不起來,雙腿也動彈不了。
他的掌心揉著我的肩頭,定定地瞧我,須臾才道:「往後自己留心點兒。」
「這些日子我卧床養傷,夫人費心了,謝夫人關懷。」我盈盈一笑,「將軍,好些日子不見你了,近來是不是和-圖-書很忙?」
一行人奔過來,是四個侍妾和服侍她們的侍女。如意走過去想扶如珠起來,卻尖聲叫道:「如珠,你流血了……」
我下床,高舉著利刀朝卜清柔走去,疾言厲色道:「你害得我雙足受傷,差點兒不良於行,我也要讓你嘗嘗那種滋味!」
我相信,劉曜會抱住我。果不其然,他將我抱上床,語音沉得可怕,「去請大夫。」
「你腹中是否有孽種,我最清楚。」
王大夫來了,劉曜和他低語了幾句,接著王大夫為我診脈,望聞問切之後,道:「將軍,可否屏退左右?」
他沒有開口,仍然一眨不眨地看著我,好像要從我的臉上找出端倪。
「妹妹,話不能這麼說。雖然容妹妹比你年長,不過也比你美艷幾分,惹人注目並不出奇。」卜清柔莞爾一笑,「再者,西苑這邊巡守鬆懈,賊人趁隙潛入容妹妹房中,黑燈瞎火的,誰會發現?」
這是由深情衍生的歡愛嗎?
他勾唇,扯出一抹冷邪的笑意,「我有必要對她交代嗎?」
「哪裡不適,告訴我。」劉曜低啞道。
不到半個時辰,寢房傳出消息,如珠滑胎了。眾人一口咬定,是我撞了如珠,把她腹中的孩兒、將軍的孩兒撞掉了,我是罪魁禍首。
就在這時,房門被人踹開,「嘭」的一聲巨響,震動人心。
我吃力地、慢慢地拉高素衾遮身,「將軍,我是清白的……我根本不認識他……」
「真相如何,我不想知道。」他的聲音靜若寒潭。
她們驚怕地後退,緊靠著牆。我心中冷笑,卜清柔,你也會害怕!
「如珠和將軍的孩兒沒了,她是殺人兇手……如珠求求將軍,為孩兒、為如珠討回一個公道……」
如意急忙吩咐侍女,「快,去請大夫。」
卜清柔匆匆趕來,見我手中握刀,嚇了一跳,問道:「怎麼回事?」
不像剛進府的時候,他冷酷、狠絕的進入與掠奪,這次,他是我所認識的劉曜,激烈中飽含憐惜,狂熱中滿是疼愛。我用力地吻他的脖子,烙下屬於我的印記。
他扯散自己的衣袍,在我裸|露的上輕輕地吻。
卜清柔聞言,嘴角溜出一抹幾近於無的笑紋,「照你們這麼說,她的確與平常判若兩人。阿寶,方才她無緣無故地就發起瘋來?」
「將軍,如珠什麼都不要,只要孩兒回來……將軍,求你為如珠做主……」
「我走得很慢,沒有撞你,是你自己跑得太快,撞到我了才摔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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