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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奴

作者:花清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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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傾國傾城

第三章 傾國傾城

「品妤姐,方才第一抹陽光是照在我左腳的前面。」含煙以僅能品妤聽見的聲音,怯怯地小聲說著,「王上離去很久了,那平遠侯爺不知何時才能起哦?含煙心中好害怕……」
聲畢,一位身著淡綠色衣裙的宮女便高托著一個玉盤跪在了司行風的面前。
「昨夜,你們兩個當守那玉華殿,是伺候的哪個宮的主子?」
「回娘娘,是玉池宮。」
「回娘娘,除了王上的召喚之外,奴婢不曾聽見什麼聲音。」品妤道。
他想起來了,眼前這個特別的宮女正是那日讓居袁修失態之人。若是他沒記錯,那居大人口中喚得正是品姑娘。
「玉華池的水?哼,還有呢?」
五六年前的花神祭后,她便一時負氣,竟選擇遠嫁白虎國。曾經她以為她再也無緣見著從小暗戀的尋哥哥,得知尋哥哥的死訊之後,讓她傷心了好一段日子,直到遇見了飽盡滄桑的行風。行風與尋哥哥十分相象的容貎曾一度讓她認為是尋哥哥再世,也許這是上天在垂憐她。
品妤的出現,正好及時地提醒了含煙的失態。含煙輕吐粉舌,收回目光繼續手中的活。幸好,那位絕美的侯爺只是別過了臉,未曾與自己計較。
初六的清晨,天邊剛泛起點點亮色,那一輪上弦月尚未完全退去,品妤與含煙已然恭敬地守在殿外,靜侯著殿內的召喚。當窗欞上映射著第一縷晨光時,兩人便進殿開始了忙碌。未久,伴隨著歡快的小典,明黃的袍子便消失在晨色之下,給了兩抹綠色纖影短暫的喘息之機。
他抬眸淡掃一眼,便欲往另一方向步去。
品妤偏頭望向身旁這個年僅十四的小丫頭,露出淡淡笑顏,之前自己的那句提點之話,想來她權當是耳旁風了。
面對花清琳溫言軟語,他深吐了一口氣,淡淡地道:「沒有,不用太過於擔心。」
含煙在品妤的眼神示意下,才意識到睡在裏面的那位主子終於起身了。於是,小心翼翼地碎步上前,輕手輕腳地撩起紗帳,生恐惹了這位主子的一個不開心。
品妤不由地輕蹙起眉頭,那夜雖未曾直接應了胭脂,但自己卻仍是動了惻隱之心,跟尚儀請命,自願來當守這玉華殿。還有為數不多的七個月便可以出宮了,這玉華殿上是決計不能出任何差錯。
他的苦,或許這世上只有她能明白,能給他的,能幫他的,她都願意,只希望他能明白自己的心,而不是象現在這般,拒人於千里之外。
「愛卿,我看到你右肩上有顆小小的紅痣。」
「愛卿,你是不是很難受,來,孤王抱抱。」
品妤不看她,淡淡地回應:「你不用謝我。回去吧。」
只是快六年了,行風他究竟要到何時才能走出那重陰影?執意選擇這種折磨自己的復讎方式?
如今行風的笑,行風的苦,行風的哀,行風的傷,深深烙進了她的心間,更甚尋哥哥。
這初春的天氣尚寒,殿內雖點了暖爐,他卻不畏寒冷的裸著身子下榻,讓品妤也不禁怔然,只能恭敬地退居一旁。
姓夏?又是一個姓夏的?司行風但聽她開口說姓夏這個字,驟然雙拳緊握,彷彿要將自己的指甲給剌www.hetubook.com.com入掌心的肉里。
當一雙修長的腿立在品妤的眼前,品妤連忙執起手中軟布退至他的身後,從司行風滴著水滴的長發開始,細心地輕輕為他擦拭。
「愛卿,你好像有根白髮,竟然是半黑半白,我替你拔掉。」
「王上賞賜微臣的瓊漿玉液,那是微臣的榮幸。」他冷笑一聲。
花清琳待看清了品妤的相貎之後,便冷嗤一聲:「嗤!簡直是相差了十萬八千里。」
或許也只有他能將這杯解藥當做瓊漿玉液來喝了。緊抿的雙唇在不經意間微抬了抬,他迅速地端起那盞玉杯,一口仰盡后,將空杯安穩地置在玉盤之上,便一步步朝榻上的西陵川走去,薄唇輕勾,扯出一絲冷笑,道:「王上也挺愛說笑,孰不知微臣每月等這杯瓊漿玉液等得也很辛苦。」
花清琳坐正了身,大聲喝對她道:「給本宮抬起頭來。」
司行風在心中冷哼,為他好?不過是怕他司行風跑了,沒有人替他跑腿,剷除那些攔路的妖孽魔障罷了。
司行風唇際的笑意漸漸加深,眸中光色瀲灧。
花清琳收了笑意,繃著一張臉問道:「你今晨在他的身子上可曾看見了什麼?」
司行風特意在那「瓊漿玉液」四個字上加重了語調,惹得西陵川一陣開懷大笑:「孤王就是欣賞愛卿這般,愛卿莫要怪孤王,這一切都是為了愛卿好。」
「行風……」花清琳怔怔地望著司行風遠去的身影,心中百轉千迴。
司行風冷冷地掃了一眼眼前又一個垂著臉躬著身,正高高捧著衣裳的綠裳宮女,不由地冷嗤一聲,將那套華衣隨手一推,揭了身上的絲被,便裸著身子下了榻,赤著足往屏風后的溫泉池走去。
漸漸地,偌大的殿內,除了那四方暖爐里偶爾爆出的幾聲噼啪作響之聲,再無他響……
眼睫微顫,品妤望著立於眼前的一雙綉紋錦靴,緩緩跪下,恭敬地回道:「回稟侯爺,奴婢姓夏名品妤。」
「娘娘。」一聲尖細的聲音打斷了花清琳的沉思。
所幸,她拉得及時,胭脂的額上只是蹭破了一點兒皮,略微紅腫。品妤拿出藥箱靜靜地幫胭脂清理著傷口,胭脂不再提玉華殿當值一事,只是默默地流著淚。
她急忙垂下眼,抿緊了嘴角,繼續著自己手中應做的事。
那笑容里透著難以釋懷的秘密,那笑容里寫滿了滄桑與冷漠……
未久,司行風全身已穿戴整齊,品妤與含煙方恭敬地退至一旁,彎著身恭送他離開。豈料,他卻在要邁出玉華殿時,又折回了頭,在品妤的面前頓住了腳步。
驀地,那明黃的幔帳微微動了動,一隻白凈修長的大掌撐在了床沿。
「品妤姐,我臉上有東西么?你這樣看著我?」含煙小小的悄臉之上滿是疑惑。
含煙吐了吐粉舌,悻然地端著衣服跟在品妤的身後。
「行風,你知道我不是那個意思,我……」花清琳見司行風如此冷漠,一時之間不知該如何是好。她最怕見著的便是初六清晨的他,這日的晨光不再是溫暖的,明媚的,讓人極不舒適。
花清琳收回了視線,正了正身,道:「讓那兩個賤婢去hetubook.com.com本宮的萬春宮。」
驀地,司行風開了口,聲音清朗有力:「你叫什麼名字?」
司行風低眸看著正在忙碌的品妤,這個女人是這麼多年來,唯一一個面對他□而不曾用正眼凝望他的,似乎她的眼中除了他身上的水,還是他身上的水。沒想到這王宮裡竟還有這樣一個異類存在,他不禁勾了勾唇。
她?
「玉池宮?」花清琳微挑了挑眉,睨了一眼品妤,從她的相貌看上去,年紀似乎已經不小了,差不多可以離宮了,比起地上那昏死過去的俏麗小丫頭,可是差遠了。難怪自己會不熟悉,這樣的貨色,依西陵川那個愛美如痴的性子,是無論如何都不可能看上的。不過能一直留在玉池宮裡這麼多年,也說明了她的確恪守本份,至少不會耍什麼手段,狐媚那個男人。
「回娘娘,奴婢不知。」品妤道。
含煙在聽聞了品妤的話后,方覺自己失言,驚慌中咬了咬唇,不敢再多言。
「姓夏?!」他的聲音冰冷異寒。
瓊漿玉液?
胭脂的話尚未說完,品妤已經截了她的話:「你的頭已經傷了,明日自是不能去那玉華殿當守,該輪著誰去,尚儀自有安排。很晚了,你早些回去休息吧。」
「小的遵旨。」
司行風將整個身體都沒在溫熱的泉水之中,雙手僵硬地以那池中的鮮花瓣搓洗著身子。
「品妤姐,之前侯爺他還對著你笑,但方才侯爺他一聽到你說你姓夏的時候,他的目光好可怕,就彷彿是要吃了你一般。」含煙十分激動。
這是第一次,品妤終於看清了這位雲虎城風雲人物的容貌,他若是女子,當配得上傾國傾城。
含煙望著品妤臉頰上一對好看的梨窩,暗念,品妤姐殊不知自己很美,尤其是她笑的時候,那一對梨窩別樣誘人,還有那份淡然,無論有多驚慌錯亂,都能讓人在那笑容下鎮定。
他?是指平遠侯爺嗎?
主人已經下了逐客令,客人亦無臉面在強留。
不知跪了多久,司行風終於一言不發地離開了玉華殿,聽著那離去的沉穩腳步聲,品妤方才吐了一口氣,鬆開了緊緊交握的雙手,竟發現手心裏滲滿了密密細汗。
「平日里,在哪個宮伺侯著?」花清琳再度開了口。
倏然,含煙拉住了她,怯聲問道:「品妤姐,我們會象菊香姐那樣么……」
司行風抿著薄唇,盯著一直彎著身的她,一動不動。含煙同樣垂著首,不敢呼氣,忍不住抬眼瞄了瞄這位陰晴不定的侯爺,卻發現他正一臉好奇地盯著品妤姐。
司行風抬眼望著幔帳內肆意鑽進的陽光,一時無法適應,微微蹙了蹙眉,終於又挨到了初六的清晨,每一月這一晚,藥力在身體里發作,自己都象死過一般。他輕輕地抬首,望見眼前一位年紀很輕的宮女正直直地盯著自己,面對這樣的目光只會讓自己更多生一份厭惡之情,很快地便垂下眼,懶得再看什麼。
「奴婢……夏品妤……叩見貴妃娘娘。」膝下早已找不到知覺了,品妤唯有強忍住,努力調整身子,雙手伏地,行了大禮。
花清琳媚笑了幾聲:「呵呵呵,瞧這張小嘴和_圖_書靈的,和她倒是有的一拼。」
望著池中那悠悠地飄浮於水面的花瓣,夾雜著朵朵艷紅,紅得就象那些禽獸的血,強烈地刺|激著他的眼。從五年多前那個人間煉獄里出來之後,他就曾對天起誓,無論付出什麼代價,只要能報仇,再賤的不過是這條命而已。
司行風睇望了一眼那玉盤上的雙螭龍玉杯,杯中的酒透著瑰麗的色彩。
寢殿內,隔著一面數米寬的綠玉屏風。屏風后明黃幔帳下的榻上,斜躺的人聽到腳步聲,慵懶地開了口:「愛卿,怎麼還立在那兒?孤王瞧見你立在那有好一會兒了。」
「品妤姐,你見過有妃子留宿玉華殿的么?為何……」一個細微的女音輕悄地響起。
貴妃榻上的花清琳撥弄著自己剛塗好的丹蔻玉手,睨了眼臉色蒼白的像是死人的品妤,道:「叫什麼名字?」
清理完傷口,品妤收拾好東西,隔了好一會兒,打破沉寂,道:「除了你,明日還有誰當守?」
很長的一陣沉默之後,無法站立的品妤與昏迷中的含煙被人給拖了出去。品妤依稀清楚地記得自己和含煙還能有幸活著離開萬春宮之時,聽到花貴妃的旨意是:「從今兒起,你們兩人就去尚衣局候著。」
跪在萬春宮的大殿門外,在寒風中已吹了一個時辰,品妤禁不住瑟瑟發抖,手指、腳趾及膝蓋由冰冷到麻木,僵了,那彷彿都不是自己的了。若不是心間還有一絲溫暖悸動,幾乎要懷疑自己已經成為了這風中的一座雕像。
「明晨的第一絲曙光不知該照在何處方位?」品妤抬首望著那愈漸暗淡的上弦月,幽幽地話語及時切斷了先前的聲音。
「哦?是嗎?平遠侯?是徹夜相談嗎?可知是何事?」花清琳又問。
西陵川撲哧一聲笑,這笑聲一直延綿了許久才停下。
胭脂抹了抹眼淚,道了一聲:「謝謝品妤姐。」
她定了定神,整了整手中的華衣,垂著眼帘趕緊上前。
早已聽聞這位平遠侯的美貎,雖未曾見過,而今但憑含煙的動作便已明了。
聽到含煙的話,品妤的嘴唇微抿了一下,接著淡淡一笑,道:「去收拾吧,收拾好了,我們就離開。」
初五的傍晚,晚霞漸消,暮色蒼茫,已然到了掌燈時分。
品妤睇望眼前立了很久的靴子,直覺告訴她他在盯著她看。眼光能及的地方剛好瞧見他緊握的雙拳青筋暴露,已然感受到他身上彌散開來的莫明怒氣,她交疊相握的雙手在不知不覺中加深了力道。
是的,西陵川再給他喝解藥的同時,有時亦會再另加催情葯喂之。經過人間煉獄一劫,或許是論不上什麼潔身自愛,但司行風寧可硬撐,也不會藉由女人來解決之需。
胭脂點點頭,這才離開。
胭脂抽泣著,乍聽到品妤這句問話,本已黯淡無光的眼眸驟然綻射出希望的亮光,立即回道:「是含煙。除了我,還有含煙。品妤姐是不是願意……」
「我自己來。」司行風拒絕他,自己脫了衣服。
「你到底要不要睡覺?!」司行風終於忍不住,聲音異常冷漠,將被子拉蓋過頭,阻隔了某人猥褻的視線。
不知又過了多久,殿內終於有了動靜,和*圖*書不一會兒,她和含煙便被拖進了殿內。
這個女人倒真是特別,平庸的姿色,與宮中如雲的美女相比,差去甚遠,以西陵川愛美成痴的性子,她能留出現在玉華殿,這倒是令他意外。
「好。那夜裡可曾有聽見什麼聲音?」
「嘖嘖嘖,愛卿,你這水噹噹的皮膚可比我那些妃子們的要光滑嫩白得多。」
品妤起身望著那玉華殿的正門,眉頭深鎖,心中不明白究竟是哪裡出了錯?
品妤不敢吭氣,俯撐在地面原本已十指僵硬的雙手竟在此刻微微顫動。她在宮中待了近十年了,從未有人因她的這個姓而有過質疑,之前平遠侯爺的反應已令她百思不得其解,為何花貴妃對她姓夏也這麼吃驚?不知為何,她心中有一種不詳的預感,微顫的雙手抖動的更厲害了。
「是。」品妤輕應一聲,頭與身子便垂地更低了。
明亮的宮燈不知在何時慢慢地暗淡下去,明黃幔帳之下的人影浸透在了一片昏暗之中,一旁的檀香爐中正繚繚地升起一股極淡的輕煙,陣陣散發的檀香正慢慢向整個殿內擴散……
他的眼眸含著笑,他的眉毛含著笑,他的薄唇含著笑。
花貴妃的這一問,讓品妤猛然一怔,咬了咬唇,便回道:「回娘娘,奴婢的眼中只看見了玉華池的水。」
品妤望著滿臉興奮含煙,不禁出言打斷了她:「待會要伺候侯爺更衣了。」說完,便將手中的衣裳遞至含煙的手中,自己則另取了一塊干松的軟布,轉往偏殿。
司行風緊抿著嘴角,僵直著身子邁向了那屏風之後。
「不知還是裝算?」
偏殿內,白茫茫的霧氣繚繞。
品妤疑惑地垂著頭,雖聽見花貴妃的笑聲,卻絲毫不敢鬆懈,靜待她的進一步問話。
……
「不會。」品妤輕拍了含煙的手背,淡然一笑,便忙著去收拾了。
時間在那一瞬間慢了下來,慢得彷彿任憑誰都能抓住它的行藏……
「愛卿好是絕情,孤王只是想邀愛卿共飲一杯瓊漿玉液罷了,卻一等便是等到了這初五之夜。」西陵川佯裝楚楚可憐的模樣,望著一臉面無表情的司行風,狹長的鳳眼彎了又彎,高聲喚道:「來人,賜酒。」
一臉陰沉的司行風從玉華殿出來,沒走幾步,便遠遠地瞧見一襲明艷華麗衣裙的花清琳向他奔來。
好一杯瓊漿玉液!
「回娘娘,奴婢確實不知,奴婢只管在一旁伺候著,聽從王上與侯爺的吩咐。」
品妤輕捏了下衣裙,垂著首屏住呼吸,等待著他的示意。
司行風立在那一動不動,一陣長長的沉默。
品妤未曾料著胭脂會這般絕然,不禁驚呼出聲:「不要!胭脂!」
「哦,你沒事就好。行風,我……」
「回娘娘,昨夜未曾有其他宮裡的娘娘伺候著,只是王上邀平遠侯爺相談國事而已。」品妤沉著應道。
司行風偏頭望著她,一言未發,眼眸深冷,倏地掙脫了她的縴手,扯了扯嘴角,冷道:「娘娘費心了,微臣的命尚還在。」
「微臣尚有事許久未曾處理,娘娘若是沒什麼重要的事吩咐,微臣告退。」司行風說完,連看都不看花清琳一眼,直接越過她,大步往她身後的路走去。
關群和圖書又查到幾個人的下落,再過不了多久,那份名單,就可以永遠的長眠地下了。
品妤端著手中的華衣正欲往榻前走去,便瞧見榻上的人裸著身子側背對著她,一頭烏黑地長發正好遮住了他的相貌,叫人無法看清。而在他輕輕抬首的那一瞬間,她卻見含煙撩紗帳的動作停下了,直直地盯著紗帳內的他失了神,臉上露出痴迷的神態。
花清琳的雙眸原本盯著十指丹蔻,倏地,目光犀利地射向品妤,聲音陡然高了幾個音階:「姓夏?」
含煙的身子骨經受到不住了,就這樣直直地倒了下去,昏死過去。若是再脆下去,只怕自己也會倒下去。望著無人答應的殿門,品妤不敢也不能去扶她,若要兩人都活命,唯有忍。
品妤深深地閉了閉眼,定了定神,微微抬起面龐,便對上了花清琳陰鷙的目光。
品妤與含煙兩人靜靜地守在池邊。品妤始終垂著臉,含煙則是痴笑地凝望著池中人的背影。
「品妤姐!」含煙一起身,便過來扶品妤。
含煙見了,更是羞紅了臉,目光都不知該投向何處。
直到一陣水聲響起,品妤懸著的整顆心才落回了原位,方能直起了腰。人剛舒了一口氣,一旁地含煙便貼了過來,悄聲道:「品妤姐,你有沒有瞧見侯爺的相貎?好俊哦,含煙從未見過這麼……」
「行風。」一聲急促的女音輕喚。
驀地,他的大掌一收,用力一握,便將手中的那朵情花緊緊地握在手中,手掌再張開時,那朵情花便再無之前的鮮艷玉滴,花瓣殘缺,醜態不堪入目。他甩手便將那朵殘花棄之,猛地便從池中站起身,一步步地邁向池邊。
品妤不明花貴妃的話中之意,唯有恪守地垂下臉,靜待問話。
「不,品妤姐……嗚嗚嗚……」胭脂悲鳴著,無助地不停搖著頭,見品妤依然這般冷漠,絕望之下,她站起了身,絕望地道,「好!既然品妤姐是這般冷漠無情,那麼,胭脂與其被折磨至死,倒不如今日便撞死在這裏算了。」說著,她便往牆上猛地撞去。
品妤也覺察到面前這個男人似乎正以好奇的目光審視著她,手下的動作略頓,她終究還是忍不住地抬眸望了他一眼,他竟然望著自己在笑,雖然這笑容看上去極淡,若有若無,但確確實實他在看著她笑。
含煙怕得不是方才離去的王上,也不是那榻上尚未起身的主,而是現在主掌東宮的花貴妃。
「不,行風。」花清琳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咬了咬唇又道:「我知道你在怨我,但我是真的關心你,只想知道你的身子……除了那解藥他是否還餵了其他葯,若是有,我想幫你……」
品妤未應,臉上仍是掛著那抹淡淡的笑。
與平日里一樣,紅色的宮燈掛滿了玉華殿的四周,燈火輝煌,將玉華殿的上空映得有如白日,一襲絳紫衣袍立在這一片光暈之中,分外耀眼。
「回娘娘,奴婢眼中看見的除了玉華池的水,還是水。」品妤鎮定道。
「愛卿,你熱不熱?要不要我幫你脫衣服?」西陵川看著司行風越來越紅的臉頰。
「行風。」花清琳見狀連忙攔住了他,情急之下牽過了他的手,柔聲道:「你還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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