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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奴

作者:花清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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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死裡逃生

第十四章 死裡逃生

因為他若是痛得叫出聲,他的叫聲只會令他們更加亢奮,折磨他更加地賣力。
這人話一出口,司行風冷笑幾聲:「原來如此。」他目光凜冽地看著他們,突然咬緊牙根,手握住半截箭尾,用力地將肩胛之處的箭拔了出來,頓時,鮮血如柱,自傷口中狂涌了而出。
她解下身上的兩個包袱,打開其中的藍色包袱,兩件被水濕透的月牙白長衫,還有從衣服里掉落出兩個看上去像是藥瓶的瓷瓶,還有一個羊皮囊。她翻看瓷瓶,有一個瓶子上面沒有任何記號,另一瓶葯上寫著「金創葯」三字。
她拚命地喊著:「侯爺——你在哪裡?侯爺——你在哪裡——」甚至第一次大胆地叫出了他的名字,「司行風——你在哪裡——司行風——你在哪裡——司行風——」無論她怎麼喊,回答她的,除了這潺潺的河水聲,就是回蕩在山谷里的聲聲迴音。
他不該是這樣,他該是看她死在萬箭穿心之下的啊。
不知道走了多遠,終於在河灘邊上,看見一個半泡在水中的白色身影。她抑制不住激動的心情,向著那個白色的身影狂奔而去。
她解下布條,查看傷口,傷勢似乎嚴重了。她重新替他處理傷口,撒上金創葯,包紮好傷口之後,又脫下自己身上的外衣,蓋在他的身上。
也許是蒼天憐憫她,就在暮色越來越濃之際,終於讓她遇到了一個可以棲身的山洞。
她蹲下身,看著昏迷的司行風,眼淚順著眼角抑制不住地一滴一滴向下滾落。
他的臀部狠狠地被人抽打一下,他吃痛,瞪著赤紅的雙眸看向身後的三個男人。
她拉著他的衣袖不停地哭,他卻抱著她突然跳入湍急的濟河中。她記得,在墜入濟河的那一瞬間,她睜著淚眼難以置信地望著他,卻在他的眼中看到了絕然。這個孤傲而無比堅韌的男人,比誰都愛惜自己的生命,但就算是死,寧願自己結束自己的命運,也是決計不會死於別人之手。
火光照在司行風的臉上,他的臉色異常蒼白,嘴唇毫無血色。這一路拖著他前行,他的傷口又裂了開來,傷口之處陰陰地滲出血來,肩頭的衣衫早已經染得血紅。
司行風側目望向身後湍湍急流的濟河之水,心中有所決定。
「你為什麼不醒一醒呢?至少睜開眼來看一看,我走的路對不對啊?」
她看著他受了傷的肩胛和腿,又有些犯難,猶豫了片刻,她輕輕地對他說:「侯爺,得罪了……」說著,伸出手用力地將肩胛處的衣服撕開,脫下,並用濕布細細地清理傷口,然後將金創葯撒在傷口上,又從衣服上撕下一塊布條,將他的傷口包紮好。
「看到沒有,有反應了。再來再來。哈哈哈……」
走近一看,果然是他。
他捂著正在流血且痛疼不已的傷口,驕傲地抬首挺胸,看著這名殺手冷笑:「我的命從來都是我自己的,不需要誰來成全。回去告訴你家主子,今日這筆賬我日後慢慢會跟他算清楚。」
這一肩一腿,若是不急時包紮,他會失血過多而死。
她費力地將他拖上岸,扳過他的身體,他的眼皮緊緊地瞌著,那一層陌生而幽黑的臉皮經過河水的浸泡之後,開始脫落,露出他原本白皙的皮膚。她小心翼翼地撕去他的偽裝,他的臉色異常蒼白,原本紅潤的嘴唇也失去了原本的血色,看上去十分嚇人。
耳邊不斷傳來三個男人淫|糜的嬉笑聲:
他越是https://m.hetubook.com.com這樣說,品妤越是難過,就是殺手亂刀砍向馬車的時候,她也沒有因為害怕而流淚,現下,眼淚就像是決堤的洪水一般,順著眼角狂涌而出。
她還活著,那他人呢?
「感謝上蒼!」她激動地握著這瓶葯。
只可惜原本裝在包袱里的饅頭早已被水泡得沒了蹤影。
越走,心裏升起的絕望越強烈,雙眸早已一片霧氣迷朦。
殺手之首眼色變了又變,不稍一會兒便反譏:「死到臨頭,還這麼伶牙利齒。就當本大爺大發慈悲,讓你在臨死前說個夠,免得到了黃泉路上,想說什麼就只能說給閻王聽了。哈哈哈——」
她四處看了又看,太陽漸漸向西,金碧皇朝在白虎國的東面,只要朝著太陽相反的方向走應該不會有錯。期望會有人家,哪怕是可以棲身的山洞也行。
司行風趴在床上,一動不能動,他艱難地歪過頭,透過散亂的髮絲間,他看見床側站著高矮不一,胖瘦不等的三個男人,其中一個滿臉麻子的男人手高舉著一隻紅燭,笑得整張臉就像是一個皺起的橙皮,極度的猥瑣。
驀地,同瓷瓶擺放在一起的防水皮囊奪去了她的目光,究竟這裏面放著什麼東西,比那一疊銀票還這麼重要。
「哈哈哈,是不是?是不是?他叫了。要叫的,叫叫才有感覺。下面誰來?可以換換其他地方哦。」
她以為自己就要喪命于亂箭之下,可是危急之時,又是他挺身而出,還替自己受了一箭。這不該是他會做的事,她不明白,她不明白為什麼。小時候,除了爹娘,就再沒有人會為了她拚命,所以她懂得將自己保護得很好,因為這世上不會有人對她像爹娘那樣好,那樣愛護她。
「畜生……我會殺了你們……畜生……」
她四下望去,纏在樹桿上和石縫裡的蔓藤給了她一線希望。她撿了兩塊又扁又尖的石塊,走向那些蔓藤,對著它們的莖幹狠狠地砸下去。聽到那叭叭枝條折斷的聲音,她又拽過更多的蔓藤,繼續用石塊砸斷它們。
他的身體微微動了一下,臉上露出痛苦的表情,片刻之後又恢復平靜,繼續昏迷中。
飢腸轆轆,越是清醒越是飢餓。
「小弟就恭敬不如從命。」
是司行風。
他看了那殺手一眼,問出心中所惑,「你們並非我白虎國人,非江湖草莾,也非尋常殺手。你們到底是什麼人?」但看他們整齊有序的紀律,與之前多番想要致他于死地的那些殺手截然不同。看來那些老匹夫身後,還有另一隻強大的幫手。
他胸著的衣服早已被血染紅了一片,混著泥水,再經過河水的浸泡,白色的衣衫變得污臟不堪。
虎爺獰笑著道:「老子花錢是來享樂的,你再動一動要是讓本大爺不爽了,本大爺要你好看!」
只是該要如何帶他離開這裏?
從湍急的濟河跳下,都可以大難不死,也一定不會死在這深山裡。
「走!」面對窮追不捨的殺手,司行風想都沒想,拉著品妤的手,便向渡口狂奔。
「來來來,你們也來玩玩。」
上好了葯,她抬眸望向天空太陽的方位,她粗算了一下,約莫是未時剛過。無論如何,一定要在天黑前找到棲身之地,否則要不了多久,她跟他都會迷失在這深谷里,這裏將成為他們的葬生之地。
「虎爺,你拿著那蠟燭做什麼?」
他就是這樣一個讓她hetubook.com.com咬牙切齒,卻還是要拚命去救的男人。
一雙含怒的眼眸直直地盯著她,突然伸出一隻手狠狠地掐住她的脖子。
她隨著他出城,原本坐在馬車上好好的欣賞著一路的風景,剛過驛站,到了平陽坡卻突然遇襲。馬兒受驚,拖著馬車一路狂奔,後來馬兒被殺手射死,車子傾翻,兩名殺手又不停地砍著馬車。是突然出現的司行風救了她,還殺了兩名殺手,叫她往坡下跑。她沒用,摔到在地,就在十幾名殺手舉著箭齊齊射向她的時候,又是司行風,再一次救了她,並且還替她擋了一箭。
殺手之首笑道:「不虧是平遠侯爺。我們是什麼人侯爺何須要問,心中不是早已有答案了嗎?」
她抱住雙膝痛哭起來。
她用手背擦乾了眼淚,重新站起身,將蔓藤條繞過胸前,打了個結,邁開腳步,拖著昏迷的司行風,繼續向前。
「侯爺——」她爬起身,焦急地四下找尋著司行風的身影。
「王兄,這叫滴蠟,待會看了你就知道了有多刺|激。」
她沒有死,她還活著。
冰涼的雙手緊緊地抓著他的衣袖,她早已泣不成聲。
黑衣殺手之首見二人這般,便道:「關於平遠侯爺的傳聞可是多之又多,素聞平遠侯爺不近女色,如今卻為了這個女人甘願受箭,真是奇哉!這女人雖不是什麼天姿絕色,但好歹也算是我見猶憐。你今日死在這裏也算是值了,黃泉路上還能有個女人作伴,不致寂寞。好,我便代主人成全你!送你們一塊上路。」說著,他輕輕揮手示意,身後十幾名殺手舉起弓箭,等待命令。
「啊——」他慘烈地叫了起來,方才又一滴滾熱的蠟滴在他的足心,那錐心的疼痛,讓他不停地蹬直了雙腳,只是無論怎麼都掙脫不了鎖著腳踝的繩子,而只能默默地承受這份難熬的痛苦。
她蹙起眉頭,將這份名單疊好,裝入皮囊內,並將它和瓷瓶擺放在一起。這份名單既然能這樣保存,對侯爺來說一定十分的重要。
但是司行風呢?他的人呢?
激動的心情不知該如何言語,也許真的是上蒼可憐她。
遇到他以來,這是她第二次哭得這樣傷心。
她用牙咬著衣擺,用力撕開,撕出一段布條,又將雙手的掌心在身上微乾的衣衫上輕輕擦拭,然後用布條將雙手手掌纏好,繼續拉著司行風開始趕路。
這個叫虎爺的麻臉男人先是伸手在他的臀部狠狠地拍了一掌,然後大聲笑道:「我今天就用蠟在他這裏滴出一隻老虎來,哈哈哈……」說罷,他將紅蠟傾斜,一滴紅燭淚迅速墜落。
「司行風,你以為你易了容,就能逃過我們的法眼么?今日,這平陽坡就是你的葬身之地。」黑衣殺手之首冷笑著道。
品妤點點頭,尚未邁開一步,又一支長箭向她射來。這一支長箭又快又准又狠,她看著它向她疾射而來,突然兩隻腳就像是在地上生根了一般,挪不開一步。
但願包袱里可以找到傷葯。
一定可以。
司行風忍著痛,以劍支撐著身體,冷笑著看著殺手之首,道:「嘖嘖嘖,你們動手可比我預期的要晚了許多,也真難為你們馬不停蹄的跟了我們整整半個月,風餐露宿,可真是辛苦,賺點銀子不容易。」
她抱住枯木,努力地調整了一個姿勢,不致滑落水中。正是這截橫在水中的枯木將她從上游湍急的水流中攔住,救了她一命,否則,她不https://m•hetubook.com•com知要被水沖向何處。
「侯爺……侯爺……快醒一醒。」她蹲下身,在他的臉頰上又輕輕拍了拍,意圖喚醒他,依然無果。
這是夢魘。
司行風感覺到她的惶恐,便用力的握緊了長劍,思索著要如何逃生。身後便是濟河,只差一點點,就可以到渡口。他不會死在這裏,歷經那麼多痛苦,他依然還活著,便是老天有意留他這條命,他是決計不會死在這裏。
鋪好厚厚的樹葉,她吃力地將司行風拖上藤網,然後又用幾根藤條將他的身體捆好,接著執起藤網兩邊長長的藤條,繞在身前打了個結。拖著他,順著水流,她慢慢地沿著河灘逆流而上,向著東方位置艱難地走著。
如果不是他,她不會流落在這個鬼不見影的山裡。就算是看人眼色也好,低聲下泣也好,就算像一具行屍走肉一般活著也無所謂,她都可以忍,因為她至少還活著。眼下,在這方圓百里都無法找到一絲生命氣息的地方,她真的絕望了。究竟為什麼?難道是前世她欠他的,所以今世註定來還?
最讓他覺得痛苦的是,他的身體被緊緊的束縛著,雙手雙腳分別被綁在床頭和床尾,無論他怎樣掙扎,都掙脫不了那根繩子。
說著,又是幾掌狠狠地打在他的臀部和背部。
十分好奇,她打開防水皮囊,裏面放著幾張紙,上面密密麻麻地寫著許許多多人的名字,每一個名字上面都用硃砂筆重重地劃去。
殺手之首眼見,心下一驚,急叫著:「放箭!」
下一刻,一滴滾熱的蠟滑進他的大腿內側,他終於忍不住地叫喊出聲:「啊——」可是這一聲叫聲是那樣的微弱。
忙好一切,她便縮在他的身旁坐下,時不時用手探了探額頭的溫度,沒有異常,才放心的撥弄著火苗,整理包袱內的東西,烘烤著不知是否還能再用的一疊銀票。
過了許久,一張藤網終於編好了。她試著拉了又拉,確信藤網不會散開,又轉身去摘肥厚寬大的樹葉。薄如刀片的樹葉在她的手背上劃下一道細細的傷痕,一陣刺痛,她甩了甩手,發覺更痛的感覺不是來自於手背,而是掌心。她攤開火辣辣的掌心,看著上面交錯著被蔓藤割破的傷口和磨出的水泡,緊緊地握了握拳頭然後放開,繼續摘樹葉鋪在藤網上。
收拾好東西,她的肚子發出一聲難堪的咕咕叫聲。
這一夜,除了他感覺全身的皮膚就像是不停地被火鉻火燙。
跑了沒有多遠,十幾名黑衣殺手迅速沖了過來將他們圍住。
一身的濕衣,昏迷中的司行風,還有難爬的山道,幾乎是耗盡了品妤全身所有的力氣。
就在這支箭要射中她之時,司行風突然沖了過來,將她拉在自己的身後,那一支箭硬生生地射進了他的左肩胛內,他腳下不穩,連連向後退了數步。
她撥開擋在洞前的雜草,洞內溫暖的氣息拂面而來。洞內有許多枯葉和枯枝,許是之前有人像他們一樣棲身這山洞里。
「侯爺,醒一醒!」
司行風覺得全身都像火燒似的,熱得他好難受。
她是如此艱難地走了久遠的山路,可是這深山裡卻看不見一戶人煙。太陽漸漸西斜,天色也將越來越暗,到時候,她再沒有辦法實別方向了。
怕他冷,她又去洞外找了更多的枯枝枯葉,堆在周圍,架起了火,然後又將包袱內所有濕了的衣服全部在火堆周圍晾了起來。
十幾名殺手追著岸邊,對著湍急和圖書的河水狂射一通,但那一白一灰的衣衫早已消失的無影無蹤。
「你告訴我,我該怎麼辦?該怎麼辦?我求求你,醒一醒,你醒一醒啊……嗚……」她全身無力地一屁股跌坐在地上,眼淚就像是汩汩的泉水一樣狂涌而出。
品妤見著,眼淚再也抑制不住地奪眶而出,聲音顫抖地不停叫著:「侯爺……侯爺……」看著他為她身中一箭,她已經好難受,眼下他就這樣拔出箭來,任由鮮血狂流,她只覺得胸口就像是一個千斤重的鐵鎚,一下一下,狠狠地砸在她的胸口,將她的整顆心砸得碎碎的,很痛很痛。
「侯爺——」品妤失聲尖叫,扶住他的身體。
她不禁疑惑,何以劃在名字上的一道道朱紅印記,像是一種種記號,感覺像是宣判了這個人死亡一樣。
一滴冰涼的水自耳後滑過她的臉頰,沁入她的嘴唇,滴入身下的水中。這時,她才感覺到整個身體異常的冰寒。她忍不住打了個冷顫,頭腦一下子清醒過來。她正趴在一截斷了的枯木上,系在胸前的藍色包袱不知在何時壓在了她的背後,她的下半身還泡在冰涼的水中,難怪這樣冷。
話音落畢,他便突然抱住品妤,一個轉身,便向濟河跳去。
司行風側目睨了她一眼,一頭青絲早已凌亂不堪,一前一後背著包袱的樣子極蠢,他嗤笑一聲:「我還沒死,不用這麼急著替我哭喪。」
「我就不信你還能有命活著!給我沿著濟河慢慢找,活要見人,死要見屍!」命令一下,所有人迅速散開。
她將司行風拖至洞內的枯葉上,然後解下身上的包袱,找到火石,可是火石浸了水,她費了好大的力氣,也未能擦出火花。
這到底為了什麼?
兩個包袱也依如她的諾言一般,人在包在。
她心底開始有些慌亂,不知他是否還活著,於是伸手往他的鼻下探去。感覺到那微弱的呼吸,她激動而欣喜地雙手合十。
「侯爺……侯爺……」她輕輕叫喚了他許久,也不見他應聲,便用力地推了推他,還是沒有動靜。
她沿著河灘,逆流向上走了一段,沒有看見司行風的身影,便又轉回身,順河水的流向,向下又走了一段。
「我我我——」
她吸了吸鼻子,雙手擦拭著臉上的淚水,在心中不停地說:夏品妤啊夏品妤,一心想要自由,可是不經歷過一番痛徹骨,又有什麼資格說是要求自由?想要活下去,眼下不是還活著嗎?只要活著,就有希望。至少還活著,不是嗎?小時候,跟隨爹一起在山裡採藥的時候,也迷過路,她總不能連小的時候都比不上嗎?
接著,她又撕開他的褲腿,重複著上藥的動作。
這個男人,只因為她姓夏,為了對她厲言相向和千方百計的想法子羞辱她,便莫明的跟王上討了她,可是卻又在千鈞一髮的時候,一次又一次地救了她的性命。
司行風盯著他,緩緩向濟河岸邊退去。品妤扶著他,跟著一同向後退,抓著他衣袖的手指緊緊的。
可是如果不是他,她也許早已死在馬車裡或者亂箭下,不是嗎?他替她擋下那一箭,是那樣的毫不猶豫。為什麼?她始終沒有想明白究竟是為什麼?
她抓住他亂揮的手,喊道:「侯爺!醒醒!」
枯木的另一端,掛著另一個灰布包袱,那是趙大娘臨時前給她的包袱。感謝之前結打得夠緊,以致經歷這麼多,衣物都未曾散落出來。她伸手將濕透的包袱抓了過來,然後從身下的枯木上費和_圖_書力地支撐起身體,跌跌撞撞,這才爬到了岸邊。
她看著四處雜草從生,河灘不遠處,一邊是片茂密的樹林,另一邊可以看見連綿起伏的山巒,有好半天,回不過神。
她激動叫道:「侯爺……」
那些人不禁怔然。
她以為她就要被亂箭射成了刺蝟,熟知,耳邊傳來了劍箭相交之聲。她睜開眼,眼前一襲身著白衫的男人,正手持長劍替她擋去了所有的箭羽。
天黑前,一定可以找到棲身之地。
一路上,跌跌撞撞,牽引的藤條斷了好幾次,她看著自己被蔓藤磨破割傷的雙手,滿是鮮血,原本錐心的疼痛只剩下麻木一片,但是只要一停下腳步,手掌傳來火辣辣的痛感從雙臂蔓延開來,傳遍全身。
滾熱的蠟油滴在皮膚的瞬間,臀部那一點灼燙讓司行風的整個身體都緊繃起來。
許是太累太乏,她瞌上眼沒有多久,便沉沉睡去。
耳邊傳來潺潺的水聲,品妤緩緩睜開雙眼,一道強烈的光線讓她又迅速閉起眼。過了一會兒,她才敢睜開眼,眼前,一片清澈的水流緩緩流過,方才那道強烈的光線進入水中的折射。
「周老弟,你這就不懂了,這是我前兩天才學會的新玩法,非常之有情趣。哈哈哈……」
她索性蜷縮起身體,在離了他有一段距離的地方躺下,也許睡著了就不會餓了。
沉睡中的品妤被司行風驚醒,她睜開眼,看到他滿頭大汗,不停地揮舞著手臂,臉部的表情極為痛苦,口中不停地呻|吟著:「畜生……我會殺了你們……我一定會殺了你們……」
她將現有的枯葉與枯枝架好,然後用火石對著枯葉拚命敲打,不一會兒,終於點著了火。頓時,整個洞內亮了起來。
「閉嘴!還不快跑!」司行風惱羞地喝斥。
也許是冰涼的河水不停沖刷的原因,他肩胛傷口沒有再流血,但隱隱透出的肉又紅又白,輕輕一碰,還是會湛出血來。最糟的是,他的腿也受了傷,褲腿不知被什麼東西割開,一道約莫兩寸長的傷口,傷口周圍的褲子布料全被染紅。不知是不是因為被捲入河水中時,水流太急,撞在了水中的枯木或者尖石上,才割傷了腿。
「虎爺,據說滴在這個地方,才會更有感覺。」一人伸手滑進他的大腿內側。
他咬著牙,悶哼了幾聲,不再扭動身體。
上蒼保佑,他還活著。
他不停地揮舞著手臂,乾澀的喉嚨里拚命地呼喊著:「不要……放開我……你們這群畜生……不要……放開我……我一定會殺了你們……」
「來來,許兄,你來玩玩,包你爽。」
她翻了又翻,直到最後一張,尚有幾個人的名字上沒有那一道朱紅砂印。
她打開另外一個瓷瓶,裏面裝著兩粒深褐色的丹丸,還散發出一種淡淡幽香。不知是什麼葯,她小心翼翼地蓋上瓶蓋放好。
一滴又一滴熱蠟滴在司行風的臀部和腰背上,一點一點的灼燙感讓他不停地緊緊攥著拳頭,他無法掙脫那兩道束縛,只能咬著牙,拚命地扭動著身體。
他痛苦地掙扎了一下,終於夢魘中醒過來。
既然洞內留有枯葉和枯枝,說不準還有用剩下的火石。她丟下手中的火石,藉著洞外射進的月光,在地上慢慢摸索,果不其然,真讓她找到了兩個火石。
「不許動!」
「你帶著我一起跳下濟河,躲過一劫,好容易保住了性命,難道就甘願將命又葬送在我的手中嗎?」
「這滴蠟可是有講究的。你們兩人都睜大眼睛看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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