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出閱讀

愛奴

作者:花清晨
愛奴 手機閱讀請點擊或掃描二維碼
手機閱讀請點擊或掃描二維碼
0%
第十八章 愛慕之花

第十八章 愛慕之花

「花神祭?」這麼美的節日名,並非第一次聽說,很小的時候,品妤曾聽爹說過在白虎國與金碧皇城的邊境小鎮上每年都會舉行花神祭,那時候她並不明白這是怎樣的一個節日,爹曾說要帶她去見識見識,只可惜這個願望一直不曾實現。
四十歲?她現下才二十歲,都不知自己適合什麼顏色的衣服,哪會想到四十歲那麼久遠的事。
「那你們手中的花呢?」品妤指著她們兩人手中的花問道。
品妤訝異地看到司行風臉上洋溢著的微柔淺笑,一時間忘了向他請安。
直到兩人遠離了吵鬧的人群,司行風才停下腳步,低眸惡瞪著品妤,果然水藍色更顯她的沉靜優雅,比其他的顏色更適合她,雲娘的手藝相當不錯。
「你……」居袁修突然發覺自己說話不能。
碧柔?蘇穆?
望著他離去的身影,她心裏莫明地有些失落。
雲娘又道:「想來姑娘一定是蘇公子的心上人了。」
關群便道:「去挑吧,哪個姑娘家不喜歡多些漂亮的衣裳。」
「司某還尚在人世的事,還有勞居大人代為保密。司某還有事,先行一步。」
「燕兒,你說什麼顏色比較配我?今天我不想挑粉色黃色什麼的……」那位粉衣少女突然開口,甜美的嗓音又軟又嗲,直甜到人心裏。
「啊,誰祈福誰插花。你放心啦,我們也會把花插在花瓶里的。」春桃說。
離開……好像她已經有很久的日子沒有想過這兩個字,以前在宮中的時候,她每日都會盤算著還有多久,將要離開這個牢籠。也許是平遠侯府安樂的日子,讓她漸漸產生了一種惰性了吧。她終究還是有一天要離開那裡的,只不過這一天究竟是何時,現下不得而知而已,又何必想這麼多。最近,她想得東西太多了,連自己都弄不清楚自己究竟在想什麼,心裡頭就像是藏著一團亂了的線一樣,怎麼理,也理不出線頭。
原來只是想跟她說晚上不回用膳,佳人有約,她怎麼會不理解。
春桃說:「我朝南部的百姓大多是以賣花為生,每年的三月初一,是花農們祭祀花神的日子,感謝花神的保佑與賜福,為他們帶來富貴安康的生活。後來這種祭祀的習俗漸漸地延伸至全國,男女雙方也會在這個節日互相傾訴愛慕。」
「衣服就是給人穿的,怕穿臟,那還用穿什麼衣服?好了,穿著,待會讓蘇公子瞧瞧我的手藝。我得走了。」
居袁修突然將手中的花遞給她,「這個,送給你。」
品妤將花夾在兩掌之間,雙手合十,默默地祈禱,希望司行風……希望他……希望他安康萬福吧。心底還有個小小的聲音,突然冒了一個小芽兒,她便緊張地睜開眼。
「你可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春桃笑眯眯地說。
司行風不回答,依然冷冷地凝視著她,過了好一會兒,那犀利的目光才從她的臉上移到她手中的情花,問:「這是誰給你的?」冰冷的語氣似要凍死人。
扯下她肩頭的布,他便邁出了綢庄。
她有些猶豫,要不要上前請安,但他與許小姐聊得這樣熱切,她若是冒然上前打斷二人,怕是不妥。
泰叔回道:「那,就在對面,那個姑娘手下壓著的就是,最好的一批貨。」
品妤送雲娘出門,經過曲廊,卻意外的見著了前幾日在海德綢庄見到的那位粉衣少女。
「是的,公子。」她恭敬地深深一欠身,然後轉身離開和-圖-書
夏荷說:「是花神祭啊。」
關群快步跟上。
「那不是跟乞巧節差不多麼?」品妤笑道。
她從不否認,她喜歡看他的笑容多於他冰冷的面孔,但不知為何,她不喜歡他現下對著許家小姐微笑的面容。這個笑容,無論有多溫柔,有多俊美,此時此刻,看在她的眼裡,十分地不舒服。究竟是哪裡不舒服,一時間,她又說不上來。
這下輪著雲娘怔住了,未久,便聽她撲哧一聲笑了開來,「姑娘的皮膚和身段都是一等一的好,配上這個顏色的衣裙,會十分漂亮。我雲娘別的不敢說,但這論做衣服,我敢保證姑娘你穿上我做的衣服之後,比那宮中的娘娘還要美。」
而粉衣少女並未回禮,則是微微揚了揚尖細漂亮的下頜,瞥了她一眼,便轉向掌柜的又道:「掌柜的,麻煩將這段布送到城西許府。」
「沒什麼事的話,都不要到覽翠亭打擾我與許小姐。」司行風又道。
「哦,謝謝。」她頜首謝過。原來又是被他所救之人。
一開始,品妤聽到蘇園內所有人都稱司行風為蘇公子,而非司公子,有些意外,後來轉念,在異鄉隱姓埋名是常事。所以雲娘稱他蘇公子,品妤並沒有太多驚訝。
品妤垂下頭,道:「奴婢的衣服夠穿了」
出於禮貌,品妤微微頜首。
「原來是這樣。」品妤低著頭,把玩著手中的花。
春桃夏荷拉著品妤,叫她快點許願。
直至轎子遠去,再不見那個粉衣少女貪戀的視線,印在司行風唇角處的那一抹溫柔的淺笑立即幻化成一絲冰寒的冷笑。
「那就一天一件。」司行風冷冰冰丟下一句,徑自走進綢庄。
她瞪著春桃和夏荷一眼,說:「你們兩個居然騙我?找打。」
她強扯了一絲笑容,故作輕鬆地說:「公子怎麼會在這裏?」不是該跟許小姐在一起嗎?
品妤再三逼迫之下,春桃才說出實情:「花神祭上的花啊,可不是祈福用的,是向自己喜歡的人表白用的。品妤姐啊,你插了那麼一大束花,這表白的可真是熱烈啊。」
司行風聽了之後,臉部的線條,總算是稍稍緩和,然後將一直抓在手中的另一枝情花遞給她,道:「拿著,一起插在花瓶里。」
想想,她決定離開。主人會客,若是有安排,必定會有所吩咐,若是沒有吩咐,自是不喜歡他們這些做下人的打擾。
品妤輕輕皺眉。
雲娘繼續道:「除了前年為了感謝蘇公子,我替他做過一套衣衫,姑娘是第一個讓蘇公子主動開口請雲娘做衣衫的人。」
表白?他昨日買了那麼多花,丟給她,然後又讓她將花插在他房中的花瓶里,從頭至尾都是在捉弄她,難怪他的唇邊總是掛著若有若無的笑意。
正當她要起身,這時,一個寬厚的大掌伸在她的眼前。
品妤摸著那水藍色的面料,想起他方才的話,不禁啞然。
許碧柔一見到司行風,便激動地跑向他,挽著他的胳膊開心地叫道:「蘇穆。你準備好了沒有?待會可是要上燈了。」
「多謝雲娘。」品妤欠了欠身,然後送雲娘出園。
春桃不由分說,拉著她出府,跟著的還有府中其他幾個小丫頭。
品妤晦澀地一笑,連忙道:「不是,我只是他府上的丫環而已。」
她回過神,應是侯爺見她沒有跟上,不耐煩了,所以讓關群叫她了。
司行風見到她,便道:「吩咐廚房多做和圖書幾樣酒菜,然後送至覽翠亭。」
「當然是的啦。」兩個小丫頭擠眉弄眼。
海德綢庄在京都有很多分號,而司行風要去的這一間,是京都最大的一間。
司行風將品妤一把拉向自己,對著居袁修淡淡地道:「居大人,好久不見。」
品妤回過神,他已站立在她的身前,離得很近,她驚慌地收回視線,道:「沒有,沒什麼特別……」「喜歡的」三個字尚未說完,便被司行風斷了話。
粉衣少女聽聞,立即走了過去。
但聽居袁修的口氣,並不知她是被司行風半夜臨時抓上馬車的,況且司行風平安無事,這事連護送貢品的武大人也不曾知曉,想來司行風有自己的打算。
品妤嘆了一口,抿緊嘴唇,跟著關群一同進了店。就在剛邁進店門的一剎,她看見離了幾步遠的地方,司行風彎下腰替方才那個身著粉色衣裙的少女撿起了絲帕,道了一聲:「姑娘,你的帕子。」
粉衣少女含羞接過帕子,欠身謝過,一雙明眸雖故意看向別處,但依然會用餘光偷偷瞥向他的身影,當撞見他又露以迷人的微笑,便心花怒放的以帕遮面,佯裝開始挑選綢緞布匹。
品妤有些驚愕,這位許家小姐怎麼會突然來蘇園。
緊接著,便聽司行風輕咳了兩聲,對掌柜的道:「泰叔,前一陣子從青龍國進的一批布料在哪?」
雲娘一見她便笑道:「不好意思啊許小姐,你的衣裳我一定儘快為你趕做出來。我還有事急著回店裡,先走了。」
品妤微微一怔。
他轉過身,看到品妤愣在另一卷布匹面前一動不動,便道:「看中了嗎?」
她頓住,不明所以地看他。
「方才我以為我眼花了,沒有想到真的是你。」居袁修淺淺笑道。
品妤總覺得春桃和夏荷的笑容很賊,挑了挑眉追問:「這花只是祈福嗎?」
那位粉衣少女一看到雲娘便激動地叫了起來:「雲娘,我的衣裳……」
買完布料,粉衣少女經過司行風面前的時候,微頓了一下,星眸流轉,若有意味的衝著他挑了下眼眉。
熱鬧就熱鬧吧,很久沒有這麼熱鬧過了。
這問話聽似是對其婢女說,到不如說是說給司行風聽。
他臉上洋溢的笑容,就好像三月里的春風一樣,吹拂在人的臉上,又暖又柔,還有那低沉磁性的聲音,動聽得似要溶化每個女人的心。這樣的笑容,這樣的聲音,是她從未見過,也從未聽過,也許他會這樣笑這樣說,但至少對象絕不是她。
回到蘇園的時候,已是滿天繁星。
居袁修獃獃地凝視著她,隔了好一會兒才輕咳了兩聲,將目光轉向已經行遠的花神方向,道:「爹娘催著我回來……」「相親」二字卡在她的喉嚨里,半晌沒有說出來。
品妤像具木偶一樣伸縮著手臂,心裡頭又開始莫名的亂了起來,有些事情她想弄明白,卻怎麼也想不明白,反而是越來越亂了。就像是現下,這位雲娘卻放下繁忙的生意不接,卻跑來替她這個外鄉的下人量身。若是司行風想讓她受寵若驚,「寵」到不覺得,「驚」到是真的驚了。
他盯著她沉默了半晌什麼也沒說,嘆了一口氣,揮了揮手,道了一聲:「沒事。晚上不回來用膳。」便同許碧柔一同離開。

絲帕半遮面,粉衣少女留戀地看了他又看,這才依依不捨地鑽進了轎子。
幾日後,正如雲娘所承諾,衣裙做好了和圖書
司行風在不遠處輕輕叫喚了一聲:「碧柔。」
品妤一聽,整張臉刷地一下變通紅。
品妤將一大束鮮花插在了司行風房中的花瓶里,本來她的手中只有兩枝花,後來一路上有人賣花,他便不停地買花,買完了就丟給她,最後變成了整整一束。
他很會挑顏色,這水藍色真的很配她。對衣著從不講究的她,都忍不住對著鏡子多照了一會兒。
原來這位粉衣少女就是城西的許家小姐。
雲娘走得很快,任由許小姐怎麼叫喚也不回頭。
司行風扯開一旁一段水藍色的布匹往她的肩上一擔,「等你四十歲以後,再考慮穿墨綠色,」隨即轉身對泰叔說,「泰叔,這個顏色給我送去蘇園。」
從第一眼見到他的時候,她就知道,他若是純心想勾引一個女人,只需淡淡的一個微笑,便能將那個女的三魂七魄勾去一半。
她微愕,然後伸出手,接過那支花,禮貌性地道了一聲:「謝謝。」
她問:「什麼事這麼開心?」
居袁修問:「品姑娘怎麼會在這裏?難道你是隨進貢的隊伍一同來的嗎?我也是前幾日才回到京城,剛好聽聞平遠侯爺出了事……沒想到侯爺會遇上這等劫難。」
雲娘要走了,她便要脫下新衣,送雲娘出門。
正要去膳房,經過花園的時間,剛好撞見了司行風和許碧柔迎面緩緩走來。
那個時候,她還會留在他的身邊嗎?或許她不堪他的冷言冷語,又或不堪他的時常刁難,早早歸西。又或許,他終於厭倦了折磨她,趕她離開……
一路上,有許多姑娘半遮著面或是捂嘴偷笑著看著司行風,有幾個大胆的姑娘甚至直接衝到他們的面前,將手中的花遞給司行風。司行風卻將她推了出去,她正準備接花的時候,誰知人家姑娘氣得一跺腳,惡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拿著花,掩著面跑開了,搞得她好不尷尬。然而,始作俑者卻心情大好,嘴角飛揚。
居袁修見她接了花,臉上的笑容十分燦爛,激動地方想說什麼,卻被突然擠過來的一個人硬生生打斷。
「是的,公子。」為了配合,在這裏,她不再稱他為侯爺,而是稱公子。
「這個……」她剛想問這個花是不是有什麼特殊的意義,夏荷卻笑嬉嬉地對她說:「待會花神來了,你記得啊,對著花神拜三拜。然後晚上回去,你就把這花插在公子房中的花瓶里好了,祈求花神保佑公子安康萬福。」
店內,有好幾個客人在挑選綢緞,準備做下一季的衣衫。
她怔怔地抬頭,看到眼前熟悉的面孔確實有些意外,「居大人?」她將手遞給居袁修,居袁修輕輕施力,便將她拉起。
品妤方要縮回手,另一隻纖纖玉手又搭在了上面,「掌柜的,這段布我全要了。」聲音清脆悅耳,是那個粉衣少女。
人群中,不知誰大叫了一聲:「花神來了。」
「我是來探親……」她迅速地轉移話題,「居大人不是應該在我白虎國么?怎麼突然回國了?」
許家小姐轉過身盯著品妤身上的水藍色衣裙看了許久,目光中帶著一絲不確定,她身上的衣裙怎麼看都像是雲娘做的,剛要發問便被打斷了。
突然,店外一聲叫喚:「品姑娘,該走了。」是關群。
次日,春桃和夏荷得知此事,兩個人捂著肚子笑了半天。
居袁修眼睜睜看著自己手中就這樣又多回了一枝花,抬眸看向來人,不禁瞪了雙眼。和圖書
剛用完午膳,這全京都最有名的裁縫雲娘便到了。據說她做的衣裙獨一無二,保證整個京都找不出兩件同樣款式的衣裙,許多官家小姐或是名門貴婦都爭相求其縫製一件衣裳,甚至宮中最受寵的鳳妃娘娘的衣裙都是出自其手。
「哈哈哈……」春桃和夏荷捂著嘴巴跑開了。
前幾日在海德綢庄,他與這位許家小姐應是第一次見面吧,只是短短几日,兩人卻已經到了這樣相互親昵稱呼的地步。想來蘇園的丫頭們說的是真的,他這幾日都與這位家許小姐在一起。
周圍的人群里暴出一聲聲的喝采聲,爭相搶著花神撒下的祝福之花。
品妤下意識地縮回手,抬眸看向這位粉少女,她也正看著她。
然而這時,春桃夏荷兩人不知去向,她在人群中被擠來擠去,快要站不穩腳。忽然,身旁擠來一個高高胖胖的女人,身體用力地一擠,將她擠了出去,腳下一個不穩,她摔落在地。
「謝謝居大人,兩次相助。」她有禮地欠了欠身。
她又摸了摸手中水藍色的綢緞,真是塊上好的綢緞,用在她這個奴婢的身上,不知是否有些浪費。莞爾,她嘆了一口氣,放下華綢,走出了綢庄。
他從不輕易讓人碰她,除非得到允許,否則她的手還未來得及觸碰到他的衣衫,他便已經無情的揮手而下,而眼下,這位許家小姐不僅拉扯著他的衣袖,而且還將自己的手臂十分親昵地挽進了他的胳膊內。
雲娘似乎看出她的疑惑,便道:「前年時候我隨我家相公回鄉祭主,不幸遇上劫匪,若不是蘇公子搭救,我們夫婦二人早已成了一縷亡魂。所以,只要蘇公子開口,無論在天涯海角,只要用得著我們夫婦的,便當竭力所能。」
雲娘量好了尺寸,臨行前又道:「姑娘你且放心,雲娘這幾日什麼事都不做,連夜也會將姑娘的衣裙趕出來。」
品妤對上他那雙蘊含怒火的黑眸,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彷彿在雲里霧裡。
看著滿街漂亮的鮮花,她的心情也跟著十分地歡快。
這一天,品妤跟隨著他,將整個金碧城都逛了個遍。晚膳是在全城最有名的太白樓用的膳,難怪他會說不必準備他的晚膳。
還好,花沒有被擠爛掉。好久沒有這樣開心了,小的時候,她最喜歡的就是每年的七夕和上元節,自從進了宮之後,這樣歡樂的情形一去不返。
司行風唇角輕揚,勾出一道完美的弧度。
品妤看著手中艷紅的花朵,不禁淡淡地笑了笑。不過是一枝花,本來就該插在花瓶里,也許是她想太多了。這個花神祭還真的蠻特別的。
她正要轉身離開,卻聽他突然開口叫道:「夏品妤。」
「還好趕得急,今日剛好能派上用場。」在雲娘的催促下,品妤才換上了新衣,對著銅鏡一照,果真,雲娘的話不假,她這張平凡的臉,配上這飄逸如仙的衣裙,整個人看上去,比平日里要美了至少三分,她全身上下都散發出一種沉靜之美。
品妤順著關群的視線看向綢庄門口,落下一頂轎子,轎子里走出一位身穿粉色衣裙的少女,蓮步輕移,緩緩步入店中。
品妤看著兩人眉目傳情,突然之間,覺得喉嚨里猶若堵了什麼東西似的,不上不下,十分難受。她將視線收回,低頭開始看色彩艷麗的布匹。其實她根本無意做什麼新衣裳,只不過他已經開口命令,至少應該挑一兩塊布吧。她將手www•hetubook.com.com很隨意地放在一旁一塊墨綠色綉暗花的布匹上,心不在焉地摸著。
緊接著,就看到一隊身穿粉色輕紗衣裙的美麗姑娘載歌載舞的一路走來。隊伍正中,是一頂花輦,一個身著白色輕紗的姑娘站在其中翩翩起舞,隨著她的手臂舞動之間,一朵朵各色的鮮花從空中而落。
司行風立在店外遠遠的地方,並不急著進店,時不時拿起街口商販的東西翻看。這樣轉悠了很久,直到關群在他的耳朵輕輕道了一句:「來了。」
品妤尚未回過神,人已經被司行風拉著離開了,留下居袁修一個人目瞪口呆地站在大街上。
胸口之處很悶,就像是什麼東西重重地壓在了上面,讓她呼吸都覺得萬分的費力。
夏荷說:「也不完全一樣啦,花神祭更多是鼓勵男女向愛慕之人表白啦。而且待會過了午時之後,官府可是會舉行花神遊街活動,由選出的多位美女扮做花神,向眾人撒下幸福之花。反正公子不在府中,你跟我們一起去看看熱鬧吧,保准你喜歡。」
臨近晌午,她沒有很多時間去教訓兩個小丫頭,得去張羅午膳。
雲娘佯裝生氣地說:「姑娘這是在嫌棄我雲娘做的衣裳不漂亮嗎?你可知道城西許家的千金派人日日上門求我為她做新衣,都被我推了。姑娘要是現下脫了這新衣,那以後就是蘇公子出面,也別想再讓雲娘縫一個袖子。」
「哦。」品妤接過那枝花,有些疑惑,似乎他不是一個隨隨便便會拿著花祝福的人。
司行風放下手中的小玩藝,轉身對品妤道:「去挑些布,做兩件新衣裳。」
「品妤姐!」
「我送你。」
花神祭,果然名符其實,大街小巷四處芬芳,到處都飄散著鮮花的香氣。姑娘們都穿著最漂亮鮮艷的衣服,她忽然想起雲娘送衣服來時候說的話,原來雲娘將衣服趕出來,是為了今日的花神祭。
「品妤姐,這個給你。」春桃不知從哪買來一隻花,塞進她的手中。
「走吧。」司行風很自然地牽過她的手。
「這個花還是你自己留著吧。」陽春三月,這聲音卻又冰又冷,骨節分明的手指只在眨眼之間便將品妤方接過的一枝花送回了原處。
品妤淺淺地笑了笑,比宮中的娘娘還要美?若是這話被王上西陵川聽到了,他一定會挑著眉毛對她說:「嗯,美在很提神。」
她任由春桃夏荷她們拉著她奔往人多的地方。從來到金碧皇城之後,除了前幾日去擷香閣,她便沒怎麼好好逛逛這金碧皇城的京都金碧城。
品妤如實說:「哦,是春桃給我的。她和夏荷說要我對著花神祝福之後,然後插在你房裡的花瓶,這樣可以從保佑你萬福安康。」
她坐在地上,看著前方瘋狂的人們,又看了看手中那枝一直緊緊攥著的花,不禁莞爾。
品妤剛要去膳房吩咐,春桃和夏荷兩人一前一後地跑來找她。
品妤只好說:「我只是怕這麼好看的衣裙一下子便弄髒了。」
品妤氣得臉紅一陣白一陣。
在白虎國的時候,每年大大小小的節日只能在宮裡過,憶起小時候民坊間過節的喜慶,宮裡是怎樣也感受不到的。
等她四十歲的時候,他已經過了不惑之年,快是半甘年紀,不知是否還會現在這樣氣宇軒昂,也許是個畜著山羊鬍子的糟老頭,又或許是個挺著大腹便便的胖老頭。想至此,她忍不住嗤笑出聲,只是下一刻,她的眉頭又輕輕皺了皺,表情變得凝重起來。
  • 字號
    A+
    A-
  • 間距
     
     
     
  • 模式
    白天
    夜間
    護眼
  • 背景
     
     
     
     
     
書簽